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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夫人是个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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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话说回来……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谁?你说那个傻书生?”将若无奈的翻了个身,眯眼道:“路上碰见的,抓回来玩玩。”
面前人的性子恶劣依旧,莲止长叹了一口气,软声道:“阿若,我奉劝你一句,别招惹他。那人一身仙骨,生来便是要位列仙班的,你这样是自找麻烦。”
“位列仙班。”将若轻笑,一想到那人傻里傻气地样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不禁失声道:“莲止你搞清楚了,不是我先招惹他的,是他先找我问路的。”
莲止默然无声地看着他,将若眼中笑意十足,一旦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了,除非死,否则是不会放手的,从来如此。
“阿若,别怪我没提醒你。上至九重天,下至九重地,如你这般姿色的少之又少,而颜于归只是一介凡人,纵然要修仙道,可如今的他依旧有痴嗔贪欲,一旦身陷于此,他于仙道再无瓜葛,所以你别轻易招惹他,你知道的,毁掉一个仙者,挫骨扬灰亦不够。”
莲止说的郑重其事,可在将若听来就是一个笑话,他倾身上前,挑眉嗤笑道:“可我瞧着那傻书生的姿色也是上下九重天地寻不出的,也就是有点傻而已,怎么?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贪恋上一个男人?”
“照你的话来说……”将若再次倾身逼近,一手扶着莲止的下颚,挑逗道:“你也会贪恋我。”
莲止见他完全没有听进去,抬手打开了他那不安分的爪子,没好气道:“我没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将若对他抛了个媚眼,轻笑道:“放心了,你也说了,只是一介凡人而已,留两天不会出事的,而且你也不要小瞧他,那人傻是傻了一些,可脑子清楚着,不会轻易受人引诱的。”
将若摆了摆手,顺便拉下了帐幔,作势又要休息,莲止哭笑不得地离开了他的床榻,无声地看了他的背影半晌,才悄然离去。
☆、魅城沦陷(一)
作者有话要说: 颜大路痴围城马拉松
“那个……请问东隅向晚在哪里?”
颜于归默不吱声地站在路口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而后进入一家店铺,含笑问着那主人家。
“公子你找东隅向晚啊?那可有点远,出了门东行数百步,遇见一个路口后左转再行至下一个路口,而后进入主街直行便可以看到了。”
颜于归一边扳着手指记那路程,一边推搡着几乎要贴在他身上的女子,讪讪道了一声谢,落荒而逃。
再一盏茶后。
“那个,请问东隅向晚怎么走?”
“你走过了吧?那个地方要西行,过了菡萏街后东行,卟啦卟啦……”
颜于归再一次道谢,而后折回,又在魅城中行了数个时辰,问了几回路,眼看着又回到了原地。
天色渐晚,路上行人稀少,颜于归抹了抹额角的汗,厚着脸皮儿再次拦住一人,颔首道:“那个,请问东隅向晚怎么走?”
“哎呦,公子,我们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哈?”颜于归抬头,见又是初次遇见的那个人,心中暗道一句:真是夭寿了。
那女子攀住了他的肩膀,呵气如兰道:“公子还没找到地方吗?不如让我带你去吧,或者也不去什么东隅向晚了,直接去了温柔乡可好?”
“那个……我只去东隅向晚。”颜于归收手掰着她的手指,歪着头,一脸委屈。
“干嘛非要去那个地方,难不成东隅向晚住着你相好的不成?”女子嫣然一笑,手将人锁的越发紧,并凑到了颜于归面前,眼看便要亲上他了,女子轻道:“管什么东隅向晚啊,来了温柔乡,我保证你就再也不想去……”
“菱温。”
女子蓦然回首,见着来人,掩唇一笑,道:“莲止大人,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
莲止负手而立,淡然道:“那是君上的人。”
菱温笑容一僵,而后迅速从颜于归身上滚了下来,颜于归得了救便跑到了莲止身后,回头就看见菱温俯身款款一拜,失笑道:“奴家不懂事,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野小子,却不想是君上的人,还望公子能与莲止大人恕罪。”
颜于归刚想纠正一下他与将若的关系,莲止却一抬手,菱温一溜烟地就消失了。
“先生又迷路了吗?”
什么叫做……又?
他昨日才来了魅城,今日刚出了门,应该不存在又迷路了吧?
“你一直看着?”
“不曾。”莲止淡笑,道:“只是出来时听路人说有个……人不停地在魅城中闲逛,我想了想就过来了,果不其然便看见了先生。”
真是夭寿了。
颜于归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不过昨日来了魅城,今日就已经满城皆知了吗?
“先生在找东隅向晚?”莲止颔首淡笑,问道:“是为了见阿若吗?”
“嗯,我想……”
“他今日并不在魅城。”莲止依旧笑着,道:“而且东隅向晚也不经常待。”
“是吗?”颜于归颔首,语气中有些失望,想来将若身为魅城之主,确实应该忙得不可开交。
“那个……”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颜于归觉得自己也总不能这个样子,实在落人笑柄,便问道:“莲止,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帮我个忙吗?”
“你想识路?”莲止总是清楚颜于归的内心想法,虽然如此,但还是提醒道:“先生,请恕莲止直言,从您的住所到东隅向晚,这段路并不好记。”
话虽如此,可颜于归还是想尝试一下,碍于他的固执,莲止无奈,只能带着他走一遍。
颜于归跟在莲止身后,衣袖中的符纸不断抖出,平整地贴在了墙头屋檐下,不消片刻又消失不见,莲止也不过问,静静候着,偶尔过了街巷,也会告诉颜于归这条街巷的名字,至于颜于归记不记得下,那便是另一码事了。
天色昏暗时,莲止才送颜于归回到了他的住所,道谢过后,两人也分别了。
颜于归回去以后做了简单的洗漱,却并未就寝,而是整装出了房间,然后沿路寻着那些符纸。
手指触摸之后,一纸黄符显现,而后又顿匿,寻着这些,他很快找到了东隅向晚,但是人只在门口站了片刻,而后原路返回。
如此周而复始地重复着,颜于归毫不厌倦,每次伸手向那些符纸探去时,神色都十分认真。
月色渐移,碧瓦上的人影子偏了些许。
莲止颔首看着那道渺小的身影,抿唇不语,抬手又灌了一口酒。从一开始他便在这里看着,在偌大的魅城中,颜于归不厌其烦地走着一小节路,而他也不厌其烦地看着。
从日落再到日出,莲止估摸着这条路他没走过上百也应该有七八十遍了,如此,当是能记住了。
颜于归也是这样觉得的。
魅城被初阳沐浴后,那些在晚上贴的符纸便倏然如遇火一样被烧的烟消云散了。
然后……
“那个,请问东隅向晚怎么走?”
颜于归觉得他这个脑子实在有点不太好使,这几日将若都不在,他没意思便一个人待着,顺便就将自己以前学的东西再过了一遍,然后一个不小心打坐就打了整整四天,再次出来后,记忆仿佛完全别清空了一样。
东隅向晚?那就是一个全新的地方啊……
所幸他这次还不至于太蠢笨,隐约有些记忆,沿路又问了许久,这才在日落之前到了地方。
之前听着莲止说东隅向晚,颜于归以为这只是将若的一个居所,但他被莲止带来了后才发现不是如此。
整个魅城并不阴暗腐烂,而是如杏花春雨的南郡一般,其中就坐落着雅致宜人的东隅向晚。
东隅向晚总的来说其实应该算是一处楼阁,它的楼尖成深沉的红色,匾额楹联古色古香,翘角飞檐,红灯摇曳。不仅如此,房檐下还挂着银质铃铛,不时发出脆鸣,碧瓦琉璃在星辉月影闪着莹莹碎光。
颜于归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楼阁便由衷地赞叹,如今打算进去,更是整个人都飘忽了。
“呦,好生俊俏的公子啊……”
颜于归站在东隅向晚外还没飘进去,听到这个声音,一阵毛骨悚然,而后淡笑道:“菱温姑娘,许久不见啊……”
尽管知道菱温不会再对他动手动脚了,可颜于归心中还是油然生出一种恐慌,不自然地后退了几步。
菱温浑然不觉,几步上前站在了颜于归身侧,笑道:“公子今日来这里做甚?是为了找君上吗?那可真是巧了,今日君上也在,还是刚刚回来的……”
“将若回来了?”
“啊……”猛然间听到有人直呼君上的名字,菱温有些不适应,但一想到面前人和君上是那种关系,很快也就释然了,便点了点头,笑道:“那菱温带公子去……”
她话还未说完,颜于归已经火急火燎地进了东隅向晚,半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可进了这里面,颜于归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比较往常的错误。
迷路了。
而且更惨的是,自己还不知道将若在哪里?
如此,便只能挨着问了。
东隅向晚内别有洞天,因此颜于归少不了一番苦寻,他在内游荡,颇为后悔,早知如此便让那菱温带个路也不会少一块肉,何至于现在走个没完没了了。
他绝望之中又不失疲惫地推开一扇又一扇门,话说,将若这个人还真是难找,今日一闹,他颜于归在整个东隅向晚又出名了。
再一次推开门,颜于归正了正色,继续淡笑道:“请问……呃?”
颜于归恍然地看着卧榻上的人,简直难以置信。那一袭似火绯衣,流曳银发,除了将若还有谁?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真是费工夫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颜于归怔愣地看着那榻上男子,许久,眉眼带笑道:“我找了许久的东隅向晚。”
“你来东隅向晚找我?”将若怔然地瞧着他,随后了然地笑了笑,轻声道:“我居无定所的,东隅向晚这个地方也是时而来罢了。”
他想了想,而后又低笑问道:“你不会一家挨着一家问的吧?”
颜于归面色一红,颇为尴尬地移开了眼,其实说起来一家挨着一家问都有些折煞他了,他都把一段路走了上百遍了。
将若见此,支起了身子,觉得他真是傻的可爱,俯身支起了下颚,挑眉道:“傻书生,你找我做甚?”
颜于归仰头看着他,竟有些委屈道:“整个魅城我就识得你一人,不找你找谁?”
将若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便对他勾了勾手指,颜于归上前与他并坐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将若敛眉笑道:“是我忘了,你只能找我一人玩。”
他看着颜于归,右手食指轻轻一划,那节系着红绳的银发便落于手掌,倏然化为两枚银质指环,两枚指环以红绳相连,徐徐浮至半空,而后一枚落入颜于归左手无名之指上,另一枚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将若左手无名之指上,红绳消失。
将若抬了抬手,笑道:“今后若想要找我,凭着这个就可以了。”
“真的?”颜于归凝眉,颔首看着手指间莫名多出的东西,心中一喜,但一想到他好不容易记下的路,不禁惋惜。
将若斜躺在榻,看着他,心中道了句傻书生,而后静静看着远处。
“你不离开吗?”
☆、魅城沦陷(二)
作者有话要说: 懵得婚戒一枚,颜大公子乐翻天
“去哪里?”
看着将若不解地目光,颜于归颔首,一手摩挲着那枚指环,喃喃道:“没什么……”
将若半晌没有跟上他的思路,见他不欲解释,也不勉强,起身拢了拢衣袖,道:“既然你来了,就随我去个地方吧。”
“啊?”
颜于归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带出了屋子,只听见将若兴致盎然道:“东隅向晚这个时候有一个醒花宴,你来的巧,我带你去玩玩。”
“醒花……”颜于归止步,默然看着此处之景,眸色如常,可呼吸却微微一变。
虽然见惯了长亭游廊,可如东隅向晚这般的,颜于归还是头一次看到。
游廊蜿蜒曲折,月色朦胧,两侧竹林风起,朱红作色染柱,青石板为地,一眼望去没有尽头,当真是……叫人头疼的厉害。
“要不要试试?”
“啊?”颜于归回头,将若抬起了左手,挑眉一笑,道:“你挺感兴趣的,去看看吧,我睡一会儿。”
将若说完便坐在了那木栏杆处,右腿屈膝,仿佛累了,头一歪果真睡了。颜于归哑然失笑,而后便离开了。
晚间起了些许风,廊下挂着盏盏红灯笼,随风摇曳,青翠欲滴的竹子也不知是何时植的,有的枝叶已经长在了回廊内,正在沙沙作响。
此时寂寥无人,颜于归手指摩挲着那闯入回廊的竹叶,唇角微微勾起。
行了数百步,偶尔会碰到几个拐弯抹角的地方,颜于归不消迟疑,直接进去,有时还能走到凉亭之内歇歇脚,惬意非常。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颜于归便靠着柱子不打算再走了,他背倚着柱子,左手手指微蜷,迟疑了许久,才摩挲着那枚指环。
手指指尖微微一挑,再舒展开来,颜于归凝眉看着,而后抿唇,抬步就往右侧行去。
随着颜于归左拐右转地走了十几个弯路,终于回到了原地,而将若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正翘着个腿坐着,右手转着左手间的指环,神色慵懒,同时也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走廊檐下的灯笼摇曳,光线忽明忽暗地,将若这才仰头看到了颜于归,那双眸子依旧带着朦胧。
“将若。”
“你回来了。”
两人同时出声,而后相视一笑,将若起身,晃了晃手指,道:“如何?我说可以的吧。”
“可以。”顿了顿,颜于归又问道:“我们现在去醒花宴迟不迟?”
“不迟,你过来的时间刚刚好。”
醒花宴,顾名思义在于醒花。魅城与别处不同,虽位于妖界之内,可与人界相比,却差不了多少,甚至其中灵气比人界还要强盛些,所以花期也与人界不同。
将若口中的醒花宴便相当于迎接百花一般,如今在东隅向晚内徐徐展开。
魅城鱼龙混杂,不少人听闻将若身边带了个人类之子,又恰逢醒花宴,便纷纷慕名而来,但说讽刺些就是来看戏的,而看的,自然是颜于归的戏。
也得亏将若平时并不理会他人,颜于归今日才轻松了些,不过被人盯来盯去的,那滋味还是不好受。
还未入醒花宴中,迎面便走来了菱温,分别之后,她居然还换了一身衣裳,如今越发妖娆动人,见到将若就先抛了个媚眼,嫣然笑道:“君上今日居然带了新欢入醒花宴,也不怕旁人妒忌?”
颜于归伸了伸手,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给菱温解释一下他们的关系,将若便先开了口,道:“你不提醒都险些忘了……”
“你跟她去一趟后殿。”将若侧身看向颜于归,淡笑道:“前殿一会儿都是些看客,不用你应付,一会儿醒花宴开始了你再出来。”
菱温在一旁掩唇低笑,颜于归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病了,面上温度又不太对劲儿,他讪讪一笑,还要说什么,菱温已经得了将若的示意,半拉扯着他走了。
一路上,菱温都用和善的眼神盯着颜于归盯个不停,那视线过于火热,颜于归步子顿了顿,解释道:“那个,菱温姑娘,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我与将若他……”
“我懂我懂。”菱温双手合上,眯眼坏笑。
就是因为你懂才可怖的好嘛!
颜于归无语凝噎,菱温依旧抿唇不怀好意,但也不过片刻,因为她注意到了拐角处的那人。
“苏公子怎么还在这里?”
颜于归扶额望去,而那回廊拐角处的人同时仰头,雪衣洒脱,目光清浅,惊为天人,腰际挂着的一支竹埙碰过玉佩,轻晃片刻。
“菱温。”他负手而立,见着来人,抿唇笑道:“我还问你了,平时最爱凑热闹的小姑娘怎么来了这里?”
“什么小姑娘,都千八百岁了。”菱温莞尔一笑,心中虽有说不尽的喜意,但面上神色依旧,伸手推搡着颜于归走到了那人面前,道:“还不是君上有所吩咐,他,颜于归……”
“哦?”那人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颜于归,目光并无不敬,温声笑道:“就是将整个魅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颜先生?”
所谓沸沸扬扬,大概就是指他迷路的事情吧。
颜于归讪讪一笑,那人俯身一拜,淡然道:“云中苏未眠见过先生。”
颜于归知道这个名字,将若曾经说过,云中苏未眠,影鬼聂良,他们在妖界成三足鼎立之势。
他以为能同将若这种人排上名号的,虽比不上他那般魅惑,但也应该属于妖孽的一种,不曾料到竟是如此风雅君子,这倒让他有些好奇那影鬼聂良是个什么鬼样子了。
颜于归俯身回礼,笑道:“苏先生不必多礼,不介意的话,称我名字便好。”
“既如此,那也请于归兄称我名字便好。”
菱温在一旁揉了揉满身鸡皮疙瘩,幽幽道:“哎呦,你们这群文人说话就是麻烦,不过一个介绍而已都要浪费半天时间,也不累的慌……”
似乎已经习惯了菱温的数落,苏未眠坦然一笑,道:“方才你说将若有所吩咐,可是要带于归兄去后殿?”
“是啊。”菱温又将颜于归推了一把,面上有些不耐烦,哼唧道:“他第一次来这里,不识路,早知道就不迎上去了,害得我连热闹都凑不成。”
苏未眠想了想,而后道:“这样吧,你去前殿,这段路我来带。”
“咦?苏公子不用到前面去吗?”
“醒花宴没有开始前都是些无聊的把戏,你也知道我这人懒得应付。和不说话的死人待久了,就很难适应鲜活的生命。”
菱温又是低笑,随意打了几句玩笑话,这便同苏未眠与颜于归告了辞,颜于归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无声叹息,总觉得菱温每次见自己都很是折磨。
“方才我的话吓到你了?”
“啊?”颜于归回头看着苏未眠,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颔首笑了笑,道:“并不是,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苏未眠侧身带路,听颜于归这样讲,不禁哑然失笑,问道:“于归兄似乎是修道中人?”
“啊,也不算是。”毕竟他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拜过师,在外游历这么久,用的几乎都是从老王身上学来的东西,总结起来四个字就是:坑蒙拐骗。
如此一想,颜于归觉得自己和道上人更沾不上边了,彻彻底底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啊!
“那于归兄原是哪里人?”
“清河玉城。”
“哦?”苏未眠轻笑,敛眉温声道:“那可巧了。”
“未眠兄也是那里人?”话一出口,颜于归先是被自己逗乐了,苏未眠作为妖界君王之一,怎么也和人界搭不上边吧?
“于归兄还记得我方才说过的话吗?”苏未眠步子放缓,眸色淡然,提醒他道:“和不说话的死人待久了,就很难适应鲜活的生命。于归兄既然是玉城人,那或许知道玉城西侧有一片荒原。”
颜于归当然清楚,其实那并不算荒原,而是一片坟场,玉城中但凡有离开的人都会葬在那里,小时候他也经常去那里,几乎每隔几天,那个地方就会多出一片新坟。
“我是守墓人。”
“哈?”这个消息过于骇人,颜于归心境半晌不能平复,仔细想想,当年他还在玉城时,确实听说那个荒原有守墓人这种存在。
“你一直待在那里?”
“也不算。”苏未眠轻笑,道:“每个地方的坟地都会有守墓人,所以我不经常待在一处的。”
因为以他这样的情况,待的时间久了便会让人起疑心。
“可是……”守墓人一般都是老者,说个不好听的,就是那种人没有多少时日了,所以对于墓地这样的地方并不忌讳,虽然苏未眠也有几千岁了,可这样的容貌待在墓地那种诡异的地方,还是有些不可描述。
苏未眠淡笑不语,仿佛待在那种地方与待在寻常百姓家的情况是一样的。
“那个,你经常去做守墓人吗?”
“也不是。”苏未眠温和一笑,淡定坦然道:“也就入夏时分去做守墓人。”
这又是什么道理!
☆、魅城沦陷(三)
作者有话要说: 苏颜乐于湖中戏水,错过了总攻大人的约会
玉城城外西侧,起伏叠嶂的青山前有一处荒原,荒原之中睡着许多永不清醒的人。
那是一处坟地。
经年累月守在坟地中的人便是守墓人,他们大多年老,怀揣着对坟墓的敬重而停留在了这里。
玉城中的百姓家往往会把逝世的亲人埋葬这里,每年祭奠,而作为守墓人,他们很少与旁人打交道,最多的话,也不过是在清明时节。
这些人大多数是沉默的,也基本上是‘鳏寡孤独’,就算白日能在墓地吸纳朝雾夕辉,但旁人看来却依旧是阴气弥漫。他们日起扫墓,月升守夜,斗转星移,不断重复。
守墓人存在于阴阳之间,他们不受人界欢迎,而对于阴界,也无足轻重。他们清楚亡灵,看透生死,也信前世今生。
“那个地方算是人世间比较冷清的一处了,入夏之日去了最好。”苏未眠低笑,道:“而且实不相瞒,我这人身体不太好,虽然已修成了妖身,但依然畏惧寒暑,尤其漫长冬日,几乎都是抱着火炉不出门。”
这可真是刷新了颜于归心中的观念了。
他原本以为妖都是无所畏惧,似仙道一般,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原来还会恐慌一些事情。
“像你们每日都要守夜吗?”
“对。”作为守墓人,他们其实并不悠闲,苏未眠伸手揉了揉眉心,想到了过往时日,不禁失声笑道:“虽然很久没有去了,但还是记得,那个时候一入夜,每过半个时辰就要出来巡视一次,我都觉得累,而那些老人家却丝毫不抱怨,当真是让我敬重。”
苏未眠顿了顿,又道:“守墓人有很多故事,如果他愿意开口,那便是一本说不尽的书。”
守墓人如果不愿意开口,那他们就会同那些埋在下面的人一样,一并消失。
颜于归觉得,有如此身份的苏未眠本该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存在,而不是作为守墓人。
“你为什么会选择守墓人?”
“只是喜欢吧。”苏未眠敛眉,道:“因为不太习惯活人的触碰,就留在那种地方,然后看着亡灵,听他们絮絮叨叨的说话。”
“絮絮叨叨?”那不是更加吵了吗?
“哦,那些亡灵老者居多,不会太吵。”苏未眠唇角含笑,继续说道:“而且他们生前过于疲倦,死后大多数都会选择长眠,只有些许好动的才会在深更半夜起来聚聚,喝喝茶,打打牌。”
这个,让颜于归恍然之间想起了青花坞的那一众鬼怪,十分闹腾。
“对了,你离开时玉城的虞美人如何了?”
虞美人。
话说,他以前好像没有注意过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
见他迟疑,苏未眠有所了解,淡笑了笑,道:“只是许久没有见过有些怀念了……于归兄可想看看玉城风景?”
玉城,想来自己离开已经有半年了吧,虽然一早选择了这条路就知道会有此结果,但还是不免有些不舒服。
见颜于归再次默然不语,苏未眠颔首,而后一个倾身按住了对面人的肩膀,双眸阖着,薄唇轻启。
烟雾缥缈,水雾弥漫,淡淡梅花香沁人心鼻。
水波荡漾,青碧色池水已经蔓延过腰际,猛然间落到这个地方,颜于归不禁有些手忙脚乱,低呼了一声。好在苏未眠早有预料,双手一直托着他的臂膀,这才没让他滑入水中。
颜于归定了定神,远处依稀可见群山如黛,还是在魅城无疑,他道:“这里……”
他偏了偏头,打算挪个地方,而这一动,脚下一滑,整个人又往前扑去,再次手忙脚乱。
苏未眠一手又移向他的腰际,一手握着颜于归的右手,这才将人堪堪稳住。颜于归松了口气,再次抬眼望去时,大惊失色,原来他慌乱之中还扯了苏未眠的衣袖,眼见那白衫就要被他褪去一半了,他尴尬地松开了握住苏未眠手臂的双手,讪讪道:“对,对,对不起……”
苏未眠敛眉淡笑,一手扶着他,一手将衣衫拉了上去,悠声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就带你来了这里,是我唐突了。”
“啊?没事没事……”颜于归连连摆手,又发现自己可以在这水池子中站住了,不禁欣喜地看向了苏未眠,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三生池,汇四海之灵于一处的三生池。”苏未眠敛唇笑了笑,解释道:“不过此三生池非彼三生池。”
他长袖一挥,粼粼水波荡漾,画面渐变,那水中竟映出另一番天地。
“玉城!”
颜于归生于玉城,长于玉城,因此对于水面上的情形再熟悉不过了,尽管只是一处长街,可他还是一眼认出。
“三生池灵气浓郁,因此只有借助这个我才能办到。你若长时间待在魅城,每日来这里修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也要看能不能留。”颜于归淡笑,这样一个地方岂非人人能来,苏未眠是苏未眠,他是他,而且他不日便要离去。一想到离开,颜于归又为前路迷茫,他目光微敛,可巧看见水中物一变,惊道:“咦!这个……”
“玉城花灯节到了啊……”苏未眠看到此情此景,也恍然大悟,悠然道:“多少年都没有见识过人界的花灯节了。”
“玉城花灯节向来比其他地方要办的嚣张些。”
“嚣张?”苏未眠嗤笑一声,掩唇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那个地方的人都比较好强,因此花灯节的气势如虹,丝毫不输于皇城,许多皇亲贵族都会慕名而去,因此嚣张一词,形容的恰到好处。
“我记得这条巷,那里有一户老人家扎灯笼的手艺最好,让旁人都望尘莫及。”
“是冯先生吗?”
“咦?你知道?”
“哦,当年去玉城做守墓人时有幸认识,不曾想一晃多年,他已鬓角花白。”
“是嘛?听说他年少时轻狂的很……”
“哈哈,这个我知道,得饶人处不饶人嘛……”
两人谈笑风生,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就差个两眼泪汪汪了。苏未眠对于玉城的了解丝毫不亚于土生土长的颜于归,而看法也往往不约而同。
颜于归同苏未眠一边调笑着西城的老陈,一边打趣着南城的老越,玉城千年的历史,他们从古说今,民俗风情,一样不落。
但笑着笑着,颜于归就笑不下去了。
因为那面水镜之中如今倒映出的景象,让他心塞,那是颜宅。
那个宅子和他离去时并无不同,人已经是那些人,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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