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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夫人是个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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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后来想,自己约莫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得罪了诸天神佛才能结交到微子清如此的奇葩,在魔界惹麻烦让他擦屁股这种小事就不必言说了,有次还人小胆大地捅了冥界的禁地,这才有了后来他前去营救而被冥界囚禁,终归被带上九重天的事情。
事后想想,长生都忍不住搂了自己一巴掌,干嘛耍贱地要跑去冥界救人!凭九重天同冥界的关系,天君还不是随便点个头那人就被放出来了!而自己却自讨没趣,别说人没救出来,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刚被困在九重天上时,微子清还不时去求求情,结果时日久了,那家伙完全像是被扔进忘川河里刷洗过几百遍似的,动不动就跑过来给长生洗脑,说仙界怎么怎么个好,让他赶紧弃魔从仙。
长生此人,虽说早年在魔界混得不怎么样,可后来凭借着异于常人的悟性,修行渐高,也是过得风生水起,力量强了,也就没人敢再束缚他,外加上他本就偏好自由,几百年没个踪迹委实正常,是以一想到仙界的禁制,他整个人就浑身发颤,打死也不屈服。
后来天君觉得这人实在是个硬骨头,没法啃下,只好带着他回了魔界,打算拜访一下魔君,让他好好教化一番,谁知魔君得知天君意思之后,二话不说就同意将人绑走,这般随意地拱手相让倒是让天君一愣,但愣归愣,他还是毫不含糊地将人拖了回去,硬生生地将人‘逼良为娼’。
长生刚以魔身入仙途时,依旧是一副纨绔不化的样子,知道自己出不了长乐玄清府的结界,便整天躲在府邸,阴沉沉地气息将好好的一座仙府毁了个大半,天君见不得那副鬼样子,当即将人又打包扔到了西域佛门内清修。
对此,微子清幸灾乐祸了数十年,他日日夜夜盼着能见到一个吃斋念佛、秃顶臃肿的玄清神君,而后便听闻那家伙从魔界滚到了人界,活生生被天君揪了回来。
据说玄清神君被逮到的那日,他正蹲坐在人家佛堂门口啃着香酥肉饼。
其实微子清一直不太明白天君为何如此执着于长生,非得将他摁死在仙界才好,后来有一日,他便大着胆子问了。
天君意思很简单,长生此人由魔界低级死魂所化,生本卑贱,按说如此魔物,再怎么强大也只能混迹在死魂之内,可长生却是个异类,他神有所归,所以从死魂这个轮回中跳脱出来,无需多想便步步晋升,他升的快,生的也快,是以天地法则于他便形同虚设,这样一个人便是个香饽饽,若不及时教化便会陷入困境,被心神蒙蔽,若及时引导,前途无量。
尽管日后微子清也没发现他‘无量’到哪里去,但不得不承认,天君为了长生这个家伙可谓是操碎了心,微子清都没见过他对自己儿子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过。
再次被逮捕回来的长生就安分守己了很多,整日就在府邸里做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但对于三十二天的事务也处理的毫不含糊,便是恪尽职守,尽管微子清很是质疑:他装的可能性大些。
后来妖界腾空跃出了个妖皇扶游,祸及人界,仙界不得不插手干涉,最后反而受了大创,天君又不可能擅自离位去处理,一纸命令下达长乐玄清府,刚安生不久的玄清神君又被调了出去,直到扶游被封印后,众仙才知,那个时候的玄清神君正在闭关,准备飞升阶品,那一纸命令阴差阳错地将他钉死在了‘神君’的木板上,自此以后,神力不减不增,却依旧是仙界第一战神,旁人看来,也是憋屈的很。
天君有愧,那段时日恨不得做到有求必应,可长生已非昔日之人,扶游被封印不久后,于长生指间便生出了隐隐红线,其实位列仙班后再生姻缘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怪就怪在长生此人先前就得了月老一卦,叫做:命犯孤鸾煞无妻。
你说生出姻缘线也就罢了,命格不好也就罢了,偏偏那节姻缘线还有始无终,牵连的另一方是谁,姻缘薄子上写的都是含糊不清,彼时的长生唯恐有异象突生,二话不说就将那条姻缘线给废了。
姻缘一事,说来含糊,虽然天君至今没有明白那人是怎么扯开姻缘线的,但长生毁坏姻缘线这一做法显然是胆大包天,九重天上雷劫震不住他,那还有天地法则!
就在天君苦苦寻求法子要替他躲过这一劫时,妖界突然动乱,仿佛看到了什么契机,月老立即上书启奏,不管不顾地将玄清神君踹了出去补洞。
而后便有了获罪历劫的事情,获得是什么罪,对于天君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只要一个把长生推到轮回中的理由。
十世转生,填补天责。
而将若的意外出现,更是填补了原本空洞的姻缘线。
或许长生根本没有想过……不,醉酒后的他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大手一挥就能挥下一个双修道侣出来,而如今人已然缠上,要么杀了,要么生生世世纠缠,长生自认为做不了前者的狠心,就如同他当年只是单单封印了扶游一般。
当年一事,天君暗令其实是杀无赦,但他没料到长生在闭关,于是,拖着一身内伤的长生便草草到了妖界,后来真正同扶游决一死战时,便没讨到多大便宜,两人重伤后,扶游意图逃亡,却最终被长生半路劫住,打入如今的长佑谷中,事后长生回玄清府想了很久,为确保无误,再次下界以一半仙力为媒介,将沉睡的扶游完全封印。
长佑谷起初并不叫长佑谷,那个名字是后来得到的,微子清有时都不禁觉得好笑,一个封印妖皇用的地方还取个如此吉利的名字,只有长生自己知道,他当真是希望那地方长长久久地存活着。
封印完扶游后的长生失了一半神力,若五千年内那人苏醒,诸界虽不至于到束手无策之死地,但也是浩劫一场。
所以长佑谷与其说是救赎,倒不如说是六界的一场喘息。
☆、死当别离(四)
等到长生真正抵达约定地点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晨露寒凉,越往深处走,便越是死寂,偶尔也会有几只魑魅魍魉趴在树干上看他,却不敢上前。
一抹黑影飞来,长生驻足,眼睁睁看着那玩意儿幻化成一只富态的魂灭鸦,随后抬手,富态鸦大抵真是胖的没形了,它落在长生手掌上打了个滚才生生坐稳,而后吐出一张纸。
那纸上草草写着两个字:勿来,速回。
虽然笔迹看不出是何人,但长生抱着脚趾头都能想出,那纸化为乌有,魂灭鸦这才堪堪起身,忽高忽低地往深处行。
坐在枯枝桠间的汝相略微颔首,便知这位大人又将他的话当了耳旁风,像模像样地落下,与永停左右而立,而那只本呆头呆脑地魂灭鸦见了永停突然一个激灵,随后飞速落在她肩膀。
长生胆敢肯定,永停的左右肩就是那只魂灭鸦砸出来的。
永停低笑,“没想到玄清神君当真敢来。”
“有何不敢?”长生挑眉,“扶游呢?他不是约我一战吗?临阵脱逃?”
永停低声笑得怪异,下一刻,她同汝相身子都一后掠,身后一阵森寒,长生不慌不忙地偏了个身子,剔透的冰刃横在两人之前,他笑了笑,“扶游,封印千年,你还是没个长进。”
扶游的笑声像是从喉咙间挤了出来,他整个人都犹如泡在冰窖里似的,呼吸都能结成一层霜,“长生,今非昔比,你已不如当初,倒不如好好想想,同我回去双修如何?”
他当真想啐扶游一口,两人恩怨颇深,一见面能说出两句话都不错了,汝相和永停躲得远,唯恐被波及到。
长生手上如今没什么称心如意的兵器,但他对一身神力倒是运转自由,浓浓的戾气碰撞上细碎的白霜结在枯林,扶游如影随形地逼着,黑衣翻滚,仿佛要淹没一切。长佑谷虽说是封印,但如扶游此人,睡上个百年也就醒了,因此休养生息后便有些棘手。
两人在林子里交手数百次,一时竟难分上下,长生足尖点着枝桠,十指结印,挡住了扶游的步伐,而后右手下划,一道红黄隐隐的符绳便横在半空,符绳穿过结印,径直袭向扶游面门。
扶游冷笑一声,手指抬起,身影一晃,符绳转身回来,长生凝眉,整个人后移数尺不止,余光瞥见了扶游上扬的嘴角,他心微微一颤,只觉得不好。
长生落地,符绳打了个弯,如蛇一般缠绕在他周身,与此同时,地底钻出一股阴冷黑暗的气息,凝聚在长生脚下形成古老的阵法,黑色铭文浮现,映得人面容模糊。
长生自认为翻过的禁!书没有千万本也该有上百本了,可扶游此时结下的阵法却有一股他看不透的运法。
视线模糊之前,扶游落在他面前,幽幽道:“长生,我是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了……”
所以知道他能躲闪在何处,提前设印,长生不禁诽谤:我爹可能都没有你了解我?
阵法连接的另一端是黑暗,也是虚无,长生不知道扶游是怎么挑出来这个地方的,但用来囚禁人却是再好不过,周围寂静地可怕,偶尔会有铭文运转的声音传来,伸手也就可见五指了。
长生大抵已经在深渊里待久了,这样的黑暗对于长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脚下的阵法发着微弱的光,仿佛下一刻都能咽气过去,但它又毫不犹豫地抽取着长生身上的神力,长生突然郁闷,恨不得此时就撒手人寰,一句话福至心灵:三千界内,横竖都有千万人往复,死了他一个,还有后来人。
长生不必凑什么热闹,什么妖魔鬼怪的,也不是要他一人扛,他如此自暴自弃地想,甚至为扶游下次来能看到他横尸一条而感到兴奋,而这诡异的兴奋持续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没了。
黑暗之中有一点朱砂。
长生心神一清,突然想起有个人不能丢。
那点朱砂渐渐逼近,从指甲盖大小起,不断生长,从懵懂孩童到清秀少年,最终以惑世容颜站在了长生一丈外距离。
那是汲取他神力而出现的幻灵,长生仰头看他,他以往并未仔细留意过将若的面貌,如今这个以心幻化的人唐突地站在他面前,长生这才发现,他心底对将若是清楚的很。
“过来。”他微微抬手召唤那个幻灵,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长生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尽管他这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那点朱砂也只是越来越浓,但微子清若是在这里,还是要不由分说地扣他一个‘痴汉’的牌子。
长生心念非常人可以比拟,他以往走的算是邪魔歪道了,修行路上,无可避免一些鬼魅魍魉侵入心神,但他素来手段狠辣,在心魔尚未完全成型时就将其掐死腹中,因此对于这些扰人的幻灵,抬抬手指间就扭转了局面。
‘将若’近乎乖巧地走了过来,而后跪坐在他面前,大眼瞪小眼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手,只可惜幻灵本是虚无,他的手指直接穿过了长生的脸。
那一瞬间,‘将若’的面色有些古怪,随后像是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忌,又颔首将手摆好。
长生不自觉地便颔首抿唇笑了起来,以神力为媒介,不轻不重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轻斥道:“调皮。”
‘将若’茫然抬头,长生指间神力再聚,“小崽子。”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神力聚个没完没了,而身下的阵法也肆无忌惮地贪婪着。对此,长生毫不在意,便是些神力而已,还能有一个‘将若’好。
眼前人是由长生心念所化,因此眉目之间少了些妖媚,反而同长生一样,多了肃穆,长生看着他,心想这次若是能活着出去,第一件事就得将人睡了,否则那天要真跟人跑了,他找谁哭去?
长生大抵就是个怪胎,在黑暗之中又不知变成了个什么人,总之不再是九重天上的玄清神君,更像个市井泼皮小混混,他无聊地同幻灵玩,尽管都是自言自语,幻灵体弱,每每将要消散时,长生又会渡给他许多神力,简直比对将若本人都好个千万倍。
他每日自言自语,数着日子过,觉得扶游可能已经将他关了一个月了,阵法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神力。
长生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长吁短叹,问‘将若’,“你说我要是死在这里,第一个人过来收尸的人是谁?微子清?扶游?或是其他仙门弟子……嗯,其实我觉得苏未眠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当然你来更好,要让这些个外人替我收尸,成何体统?”
他最后一句话又带了点儿怒意,眉头轻蹙,却好看的很,一旁的‘将若’跪坐着,一双眸子自始至终都放在他身上,眨也不眨。
长生右手托腮,左手大拇指将余下四指掐了个遍,突然眸子一沉,严肃认真道:“将若,本座问你个问题……”
“爱过。”
他还没问出口,便先自答一句,随后哀痛地摆了摆手,再扶额道:“谁问你这个了?你好歹一介妖君,就不能有些志向吗?脑子里一天装的都是情情爱爱,成何体统!”
长生突然仰头,一双深情的眸子里诉说着万般温柔,郑重其事道:“将若,你喜不喜欢我?”
……
回答他的是寂静的黑暗,长生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而这笑意还未凝结,他眸子突然一暗,方才的浓情蜜意仿佛被狗吃了一样,‘将若’被他残忍无情地烧毁了。
与此同时,远处轰隆一声巨响,黑暗被粉碎,虽然外面是阴天,但长生被关的久了,再加上眼睛本来就有毛病,此时更是目不能视,凭着感觉躲过了拦腰切来的一道利刃。
扶游阴冷的笑声传来,“长生,没想到关了大半个月,你身手还是如此敏捷。”
长生此刻是完全瞎了,睁开眼睛也看不见什么,虽然知道自己这时的形象一定糟糕透了,但他依旧负手,站的霁月清风,语气清淡,“承蒙关照,本座这些时日过得很好。”
扶游恨得牙痒痒,仿佛下一刻就能扑上去将人撕碎,他一个倾身逼近,长生皱眉,眼瞎的自然反应慢了半拍,而后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扶游手下用力,手背青筋暴起,而那人就像个布偶娃娃一样,只是红了脸,半点声都没出,“玄清神君真有骨气,也难为那些人不远千里来救你了。”
扶游松开了他,长生抬手揉着脖子,一时间想不到是何人来了。不过要是将若……倒是可以趁自己尸骨尚存娶回家好好宠着。
长生感觉四周罡风翻起,他步子后退了些,尽量远离了扶游,体内仅存的神力全部凝聚指尖,化为一道森冷的长剑。
“长生!”
☆、死当别离(五)
将若?
长生万万没想到他真会找到这里,原先那什么‘娶回家好好宠着’的话再次被狗吃了,他正要开口斥责,哪知将若却先自己一步沉了脸,“你受伤了?”
什么?
长生颇有些诧异,还没反应过来,将若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颤声道:“你哭了?”
哭你大爷!
长生咬牙,忽而了然,他被扶游关在暗室了关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洗漱过,此刻哪里有半分姿态可言,再加上突然见了光,本来就要残不残的眼睛更是丑的让人难以直视,扶游刚掐过的手印也浮现了出来,很难让人不联想到那一方面。
果不其然,将若下来就用了更加阴冷的语气道:“他敢凌!辱你!”
将若右手托着他的左手,十分轻柔,纵然再气,也不敢用力分毫,长生刚要开口解释,眼前陡然多了一物,将若蒙住了他眼睛。
长生心想这会儿蒙不蒙都是瞎的,却又不敢突然说出口,两人一个调转,将若便松了手。
“区区一只狐狸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找死!”
长生身子晃了晃,听到扶游的声音,心一颤,抬手扶稳后便仰头,低喝道:“将若,回来!”
他不太清楚将若如今是怎么个样子,但贸然同扶游出手,受了伤又该如何是好?
将若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目光血红,仿佛不将扶游碎尸万段就不罢休,扶游笑容阴冷,“长生,同为妖族,你当年怎么就没这么担心我呢?”
他一边应付着将若,一边还有兴趣同他调情,“你若当时怜惜我分毫,你我今日也不该是这样兵刃相向,何必呢……”
将若一直不出声,扶游的声音又不断嘈嘈在耳边,长生心中烦闷,低叱一句:“你闭嘴!将若,再不给本座说话这条腕带就废了!”
将若像是突然顾忌了什么,手下动作一慢,正要回头看他,身后突然来了声轻呼:“玄清!”
“微子清?”长生闻声一偏头,他伸了伸手,来人一把扶上,长生手指向上面,道:“把那只死狐狸拦下来,立马带走。”
将若这时回头,深深看了眼微子清,后者对他挑了挑眉,一手拽着长生,大大咧咧道:“放心,你家狐狸厉害着,先看看你,堂堂玄清神君,成什么鬼样子了?”
“你别和我废话……”长生突然住嘴,因为他发觉周围的气息陡然变化,这微子清竟然真带他回了长乐玄清府!
长生气急败坏地扯下了腕带,眼睛缓了许久便可以看物了,只是一见光立刻就抑制不住地落眼泪,微子清手忙脚乱地,惊怕道:“祖,祖宗,你别哭啊!”
长生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出走,微子清立即伸长了胳膊,一脸无奈,“我说,你能别担心那狐狸了吗?相信我,扶游杀不了他的。”
“你闭嘴。”长生现在看谁都心烦,以往冷静的人现在却想了千万种最糟糕的走向,扶游没问题,那苏未眠汝相其他人又不是死了,他将若上天入地还没无所不能了去!
微子清见人还往外走,猝不及防地抬手就给了他一掌,长生身子晃了晃,扶着一旁的树干,一口瘀血吐出,微子清终于翻了个白眼,“吐了血就好,别折腾,那家伙来了九重天,我不奉陪你了。”
话音刚落,人便消失不见,长生被他拍了一巴掌,头脑还没反应过来‘那家伙’是谁,一抹红影便出现眼前。
“将若,你长本事了啊!”长生仔细将他从上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人没受伤后就破口大骂。
将若扑了上来,将他揽入怀中,长生挣扎了片刻,“少给我装傻卖懵,你这胆子谁给的,连我话都不听了,疯得要上天了!”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怪我动作太慢了。”将若语气轻缓,总给长生一种他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本来这事长生也没打算让将若掺合,可不知那个没长眼睛的居然去通报了他,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闹,将若一软,反而让他觉得不好意思,长生叹息,“好了,又不是死了爹妈没娘了,这会儿哭丧给谁看?皆大欢喜还要闹,你非得看我缺胳膊少腿才开心是吧?”
将若身子一颤,随后放开了手,右掌抬起轻抚他的脖子,那道血痕还在,长生或许被扶游掐的怕了,便歪了歪脑袋,抽了抽鼻子,蹙眉道:“别碰了,痒的很。”
将若不语,双手捧着他的面颊,而后虔诚地吻上他的额头,长生打了个寒战,推开了他,心想这么丑他也下得去嘴?
他大抵也是觉得自己形象实在不好,转了身就要往寝殿走,身后的将若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而后将人按在了树上,他动作迅猛却不失温柔,将若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揽着他的腰,而后埋首在他颈间,细嗅着身下人的气息,“长生,我想要你……给我一次好不好?”
这大抵是将若第一次在玄清神君面前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话音刚落,他本人便先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手下微微用力。
对于将若来说,长生‘玄清神君’的这个身份就像一个石头,始终压在他心头,他每日陪在心上人身侧,却不敢有丝毫逾越,仿佛稍微的触碰都像是在冒犯这位雪山白莲一样的仙者,所以今日见扶游那般对他,将若真的是疯了,他疯的想杀了所有人,包括这个护在心尖上的长生。
长生一时间有些不知怎么回答面前人,这种情况,点头是罪,摇头是罪,沉默也是罪,但身上人好像不怎么多想,看着他不发一词就当是默认了。
将若吻着他的眉心,鼻尖,最后落在了梦寐以求的双唇上,舔舐缠绵,长生刚要抬手制止一下,眼前又是一黑,进而天旋地转,他就被压在了地上。
“将若……”他起身,一手撑在身下,一手作势就要去解眼上的腕带,将若突然握住他的手,并且放在心口。
尽管看不见,长生也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不知什么时候起,在长生的娇纵放任下,将若就养成了这个动不动就吐血心悸的毛病,只听他呜咽一声,像是将喉间的血吞了下去,祈求道:“别看我,就这样很好了……”
好你大爷!
长生当场就想一口咬死他,好像世间男人都有这种‘蒙眼情结’一样,不知是为求谁心安。
将若一手抬起他的下颚,在看到那血痕时,目光又变得森然,他手指摩挲着,等到长生又觉得痒的时候,掌心又顺着他的脖颈溜进他的后领,将碍人的衣物褪了大半。
长生失了视觉,感觉便异常灵敏,察觉他冰冷的目光随着指间在不断游离时,便抬了抬手,安慰道:“没什么伤,就是被关了几天,然后刚一出来动了个手脚,也倒霉催得被你看到了。”
“嗯。”
长生一时间还没弄懂他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将若便极其恶劣地撕碎了他的衣服。
须臾之后,长生炸了,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你敢撕我衣服!”
“已经脏的不能用了。”身上人似乎顿了顿,又道:“穿都是我穿上去,还不许我脱下来吗?”
男人永远都能在小白兔和大灰狼这两个角色之间自由切换,就比如将若,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很危险,我很危险,别惹我的气息。长生吟哼一声,抬膝就要给他沉痛的一击,可将若哪里会允许他得逞,双手抓着他的手腕,而后跨坐在他身上。
扶游的数日囚禁不止是关小黑屋那么简单,长生元气大伤,灵力衰竭,压根经不起折腾了,不过争执几句便面颊泛红如妆,那一身灰色锦衣被撕扯地不像样子,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呼吸时而粗重,时而微弱。
“欲将离决,再无相见。”
长生一愣,听他接着迷茫道:“你为何总是这么狠?”
长生身子一软,他双手成拳,牙关紧闭,这句话不是同他说的,是将若无意识问颜于归的。
将若在他耳边含糊道:“长生,我最心疼你了……”
他像是陷入了迷途,急切地想从长生这里得到依偎,却又因为正在亵渎着身下人,连心都在发颤。
长生有些茫然,却又在昏睡之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食髓知味’。
长乐玄清府的天难得放了晴,揣着一堆卷宗,长生就如同坐定一般,死死待在书案前,片刻后,将若从一堆锦被中钻空出来,结束了午睡时间。
他打了个哈欠,坐在长生身侧,左手抬起,以掌揉搓着那人的腰身,长生舒服地半眯了会儿眼,视线却始终专注如一,将若揉捏了好一会儿,便又凑近了,他手指轻轻揽着长生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眯眼看向了长生手中似乎万年不变的卷宗。
☆、死当别离(六)
那卷宗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字,将若没来由一阵恶寒,随后仔细阅读了几行,有些难以置信地瞥了长生一眼。
虽然微子清早有提过长生是以魔入仙的,但将若也没想过他现在私下里竟还整些邪书瞎看,不免担心,长生飞升至神君不容易,越是高位的人,越不敢马虎。
长生突然倾身,取下一支朱砂笔,在其中一行圈画了数笔,将若打眼一看,问:“是关于化妖?”
“嗯。”长生笔尖指了指那一行字,道:“上古卷宗记载的化妖千篇一律,如出一辙,无趣的很。”
将若闻言,作势就要将那卷宗收起扔在一边,“无趣还看什么看?不看,睡觉了!”
长生挑眉看了看殿外直达中天的明日,含蓄地笑了笑,继续八风不动,顺道再给将若解释道:“相似是相似,但看多了也能看出个些许猫腻,而后自悟些道理来。”
将若默然,微微侧着身子靠他,懒洋洋道:“那你这是要看多久?”
长生不语,手指一抖,卷宗左右两端散开,生生从书案上滑落,铺了半个大殿,安静的人儿笑得温润,“看完就是了。”
将若二话不说倾身将卷宗推开,心想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看下去了。回到长乐玄清府后,他本人就没安生过几日,天天装着个半瞎的眼睛看着比芝麻还小的字,这眼睛不废才怪!
将若都不懂他这么鞠躬尽瘁地能得到什么,虽说长生此人实在不该沉溺于情!欲,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将若今日势必要将人干到床头不可。
他人一扑,长生就恐这卷宗被撕了去,甩手一扔,而后腰部一个用力,将人摁在了书案上。
“别闹。”
“休息。”
“瞎不了。”
将若冷笑,“你说什么……”
长生还在思考措辞怎么回答他,殿门突然被一阵大力推开,紧接着来人大大咧咧吼了一声:“玄清君,吾来矣!”
书案上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外面,话说自从那日府邸铃铛被扶游摧毁后,长生一时也没来得及替换,这才被人钻了空子。
微子清生生地卡在了门外,他一条腿已经伸了进去,看到这副画面,脑袋空白了须臾,随后手忙脚乱地合上了殿门,还来了一句:“抱歉,是我打扰了,你们继续!”
微子清风风火火地后退了百步,藏在枫林里,活像是吞了上百碗黄连水一样怀疑人生。
他方才没瞎吧?长乐玄清府里一向面冷凉薄的玄清神君居然是个霸王硬上弓的伪君子!果然还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微子清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唏嘘长叹,最后又默默坐在了树下,看着那纹丝不动的殿门,脸突然一黑。
不是吧?他就客客气气那么一说,里面的人还就毫不客气地不出来了?
微子清仰头呢喃了几句,随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长乐玄清府,果然,他是真的瞎了眼,以往居然有‘玄清是天下第一纯’的错觉!
而此时,殿内那‘天下第一纯’已经被人反扑了过来,这书案不大不小,由得两人颠倒一次体位已经很不错了,长生被将若压在身下,腰肢下硌得慌,忍不住蹙了眉头,微微撑起了半个身子。
这死书案,委实该加长加宽几尺了,要不然总闪到人老腰。
将若俯身蹭了蹭他的脸,语气温柔却也不容置疑,“乖,闭眼。”
长生与他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片刻,最后还是败给了这一双残废的双眼,率先眨了眨酸涩疼痛的眼睛,将若叼了一口他的唇瓣,“有什么疑惑问我,说不定我还知道呢?”
“你知道?”长生挑眉,一想到他平时一副视书如洪水猛兽的样子,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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