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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魔君说的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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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陆闫海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还赖在这儿做什么?”花裳挥了挥手,“跪安吧。”
陆闫海踟蹰片刻,只得又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陆闫海有些苍凉的背影,江洛云叹了口气:“花裳姐姐,你这么说话,他会以为我们是坏人的。”
“我们本来就是坏人呀,洛云公子。”花裳又恢复了那副好姐姐的模样,“在人族的眼里,我们就是嗜血吃人肉的魔,对于任何的魔族,只有恐惧或臣服。好啦!主上让我出来,可不是与那人类谈笑的,主上说外面风凉,让洛云公子进去,这些灵植,我来看着就好了。”
“那也太麻烦你了。”江洛云不好意思地道。
“不麻烦。”花裳微笑着道,“自从你来了,主上心情好多了。只要主上心情好,我们这些下属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可不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嗜血魔君,如今却是平易近人得很,不管是不是特地伪装出来的表象,总之他们这些下属也不用时刻战战兢兢地生怕做错了什么事。为此,多分点心神照看个花花草草,养养宠物,也不算什么。
江洛云见花裳确实不介意,便往里走。心中不免有些怅然,今日第一次见人类修真者对于魔族的态度。以前其实也是知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而一想到夜玄凌被当成一个杀人狂魔一样的角色,就觉得心酸。他也差不多想明白了,为什么刚刚陆闫海见到自己时并没有太在意,而后面夜玄凌说让他送青年男女时,他又多看了自己几眼。
大概,见自己看起来乖巧,不像个魔族,就把自己当成是夜玄凌抓来的人了。想着那些人送过来,是不是同自己一样的命运。也不知道在陆闫海的想象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再拐个弯,就见到夜玄凌。
夜玄凌没有像往常一样,找个软塌懒懒散散的躺着,或是挑个风景尚可的地方,坐着品茶。而是站在院子中间,背着手,望着天空,唇线绷紧,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甚至江洛云来了,也没引来他的注意力。
江洛云莫名地觉得……这样的夜玄凌挺让人心疼的。
“哥!”江洛云喊着,快跑了几步,直接从背后抱住了夜玄凌,“嘿,抓住你了!”
“蠢货!”夜玄凌的视线移到了抱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上,一如既往地对着江洛云冷哼了一声。
“嘻嘻。”江洛云毫不介意地笑着。
夜玄凌拍了拍江洛云的手,说道:“一会儿,你让花花陪着你,带上那只小废物出去逛逛。我来天鼎还有些事要办,就不陪你了。不可以像上次那样,突然跑来找我,明白吗?”
江洛云怔了一下,才想起从头到尾,夜玄凌也没告诉过他,来天鼎是做什么的。
“你来天鼎是?”江洛云还是试探地问。
“取天心石。这天鼎是一个天然的炼器场,在这之中,千万年孕育出了一颗天心石,就在天鼎中某处。我早年因缘已经见过了,没什么危险。”夜玄凌坦诚布公地说道。
不!夜玄凌没有说实话。
若不是夜玄凌打算抛下他,自己去取天心石,江洛云差点就忘了,有些事情是夜玄凌以为他不知道,也不打算让他知道的。比如那块天心石是由天鼎的夜海家世代守护的。比如,夜玄凌就是这一代夜海家家主的庶子,当年家主为了救闯了祸的嫡子,将他送给了一个炼药世家试药,令夜玄凌度过了生不如死的几年,并将对人性的不信任,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血肉中,甚至间接导致了夜玄凌最后入魔,被所谓的正义人士追杀,逃至魔界。
别看夜玄凌今日风光,若非他身有机缘,早在被送去试药的那几年,可能早就惨死其中。
在适才陆闫海与花裳的对话中,江洛云知道,起码夜玄凌曾经到过这里,应该也对天鼎施展了什么手段,如今的夜海家也不知道是何光景。然而江洛云觉得,夜玄凌大抵是因为什么原因,并未对夜海家斩草除根。
如今,他准备独自去面对曾经伤害过他,本应是家人的夜海家。却一个字也不肯告诉自己,还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去逛街。
自己应该欢欢喜喜地去逛街,然后欢欢喜喜地假装没有看到夜玄凌那已经被扒开了一条缝,不知道是否愈合的伤口吗?
“我同你去。”江洛云果断地说道。
“不行。”夜玄凌也同样果断地拒绝了江洛云。
“哥,你不是说取天心石并没有什么危险吗?”江洛云试图用其他角度说服夜玄凌,“你让我同你一起去,我就在旁边看着,不吵不闹。要不走到哪,都觉得不放心。”
夜玄凌揽过江洛云,一把抱住,试图将语气放柔:“听话。此去,必然是要见到一些‘故人’的,若是有些陈年旧账算起来,也有些不太好看。我不让你去,自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不过是要将那些血迹斑斑的旧伤掩盖起来,不让江洛云窥视到一丝一毫而已。江洛云知道,夜玄凌将自己放在了一个被保护者的角色上,不需要太强大,也不需要能够分担他的重担,只要乖乖的听话,乖乖地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江洛云甚至不知道,包括上一世相识的那二十几年,这一百多年来,夜玄凌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清楚的,又受过多少苦、多少伤。自己单单只是在幻境里、在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些东西,而这些还只是流于故事的内容,就足够触目惊心了。然而自己即便接受了夜玄凌的“道侣”的身份,也没有权利去接近对方的心灵深处。夜玄凌对自己的这份喜爱,纯粹得就像是找个风平浪静的港湾,偷取片刻的宁静。
江洛云对此毫无办法,并不是说他不想成为夜玄凌的一片净土,而是他更愿意与夜玄凌一起肩负苦痛。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一些事实真相,怎么也不忍心让夜玄凌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所谓的故人。
拗不过夜玄凌的江洛云没有再多言,乖巧地留在了行宫。
夜玄凌出门之前还是忍不住又对江洛云说道:“不要跟来,就算整个天鼎塌下来,也伤不了我一根汗毛,明白吗?”
江洛云点点头。
夜玄凌还是觉得江洛云过于乖巧了,于是还是多吩咐了明华一声:“我不希望他出现在那里,你知道后果的。”
等夜玄凌带着鸿渊走后,明华才偷偷嘟囔了一句:“只是出个门,又不是要远行,宫主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第64章 血脉之力
修真界中开山立派; 通常是在什么山头开宗门,就直接以那个山头命名,或者立什么宗门,所在的那座山就取什么名字。就像崇明山的崇明宗,玄云山的玄云宫,还有天鼎峰的天鼎宗。
然而相比于崇明宗和玄云宫; 天鼎峰虽然也算灵气充沛,与前两者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从领地来说,最财大气粗的当属玄云宫了,玄云宫的领地以玄云山为中心; 直接包揽了几个大洲,当然,这可能与魔界地广人稀也有点儿关系。说起崇明宗的话,崇明山脚下方圆千里都是崇明宗的外门范围,更有大大小小许多门派依附于它。而天鼎宗则完全不是那回事儿,天鼎峰; 峰顶被夜玄凌强行霸占; 设下结界不说,下了山脚下; 走不出数十米,就是修真者的集市了,这集市名义上是属于天鼎峰; 但实际上却是天鼎各派汇集的小集市; 想卖什么就摆个摊; 想买什么就买了走,也没人把天鼎宗这个名义上的地主当回事儿。
江洛云与明华逛了一路,见一众做买卖的修士们对天鼎宗都没积分敬重之意,越发的觉得困惑了。若说这天鼎宗在天鼎并没什么说话的地位,又凭什么代表所有的门派,来邀请夜玄凌赴宴?仅仅只是因为夜玄凌刚好在天鼎峰上落脚吗?
“掌门师尊,”江洛云在脑中问崇元的神念,“你熟悉天鼎吗?若要在一个地方设埋,应该在哪里最合适?”
“你还有闲情想这个。”崇元有些忧虑的叹息着道,“最适合埋伏夜玄凌的地方,不是已经设下了吗?和幻心石一样,有夜玄凌想要的东西,就在该处设埋。”
江洛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心——那是那块幻心石的所在之处。
“不,不。”江洛云思索着道,“这不对,如果我是兄长的敌人,现在我已经让兄长有了警觉,那么我一定不会用同样的招数再对付他的,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他原本是打着阳奉阴违,先把明华骗到集市上,再想办法偷溜的去找夜玄凌的,但是站在天鼎峰下,望着熙熙囔囔的人群,江洛云突然有种奇特的直觉,觉得自己一定弄错了什么。
“以天鼎天心石,断其四肢……”江洛云嘟囔着,“断其四肢……”
“断谁的四肢?”正用嫌弃的目光看着一旁一株灵花的明华突然转过头来问,原来是江洛云不小心嘟囔出了声。
“断四肢有什么用啊!修真的人别的没本事,找个药师把四肢补回来还不快嘛。”明华笑着道,“谁要是得罪了你,你和我说,我给他来点□□,保证他几年内都练不了功法。”
是啊!断四肢有什么用?这才是自己刚刚没想通的地方。
“哎,你别这么看着我。”明华发现江洛云正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忙说道,“你别是想对付宫主大人吧?要是抽断四肢什么的是你俩之间的情趣,那你就别害我了,我可不敢对宫主大人用毒,万一把我弄去魑魅殿就惨了。”自从知道了魑魅殿的人整天没事儿在研究些什么之后,整个魑魅殿都快成了夜玄凌惩罚人的最佳场所了,任谁进去都得脱层皮。
“我没有这种怪癖。”江洛云瞪了明华一眼。
“以幻心石乱其心智,以天心石断其四肢……于玄云宫内,毁其道基……”喃喃自语的人变成了崇元的神念,“我也一直在想,一名修士,如何才算是断其四肢呢?若是切断了四肢,就算是用上腐尸草封住身体的生计,也是可以刮除重生的,要是真有切断四肢的本事,又为何不杀了夜玄凌呢?”
“肯定是不能杀。”江洛云冷静地道,“不知道上面那人究竟想干什么,总的来说,就是为了让兄长最终泯灭心智,摧毁此界。”他与崇元一样,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自然不明白这样的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若是以没心没肺的角度考虑……
“花……明华。”江洛云喊道。
明华阴测测地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想喊什么,你都跟着宫主大人学坏了。”
学坏了的江洛云给了个灿烂的笑容:“明华师兄。明华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明华被这个笑容晃花了眼,大方的表示:“除了问宫主大人去干嘛,其他的我都能回答。”
“我不问兄长的事。”江洛云说道,“我想问的是如果你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你想将另一个人折磨到疯,你会怎么做?”
“这个简单。”纯粹如明华,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江洛云的问题想太多,他回答道,“想把人折磨疯,看看宫主大人就知道了,只要把他喜欢的人杀了就行了。如果这还不够的话,那就他喜欢什么就毁了什么,让他以为所有可以信任的人都背叛他,让他每一次的努力都在眼看着要成功的时候失败,以此摧毁他所有的信念。如果这样的人都没疯的话,那就只能剜掉他的心了。”
“再切断他的四肢……”江洛云轻声地道。
正假设得很带感的明华闻言忙点头,“对啊,对啊,断了他的左膀右臂,或者让他最信任的人被判他,看他疯不疯。”
“谁是夜玄凌的左膀右臂?”江洛云问。
“哦哦!当然是鸿渊、花裳、花想和我啊。”明华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算了进去。
而这次,四个人来了三个。
江洛云和崇元的神念同时沉默了,两个直脑子还恍恍惚惚地停留在字面的理解上。
“诛魔殿那两个老祖……哦,不对,是一个老祖,也勉强算是宫主大人信得过的人吧。”明华还在掰着手指头细数。
“兄长摆脱你带我出来玩,是因为天鼎你熟吗?”江洛云问道。
“不熟啊,”明华有点同情地看着江洛云,实话实说道,“宫主大人只是不想你去,怕你捣乱!毕竟夜海家……咳,这里有宫主大人的仇人在。若是可以的话,宫主大人应该会将我刚刚描述过的办法,一样不落地用在那家人身上。”
血脉相连的仇,又岂是那么轻易能报的。
江洛云没有那么时间去感慨,他觉得自己应该试着换位思考一下,把自己放在陷害夜玄凌的角色的位置上,什么是自己坚决不能做的,那就是对付一定要做的:如果我是那个恶人,我多年设计,终于让夜玄凌走到了高位,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跌下神坛,幻心石的幻境可以扰乱他的心智,现在这件事没有成功。那么天心石已经将心智尚且齐全的夜玄凌引来了,断手足之策能用吗?当然能的,手足断了,也能达到乱其心智的目的,更何况难得的主外的鸿渊和主内的花裳都来了,这么难得的机会岂能浪费。所以……所以……
所以,如果汇聚天鼎峰的所有势力,能达到断其手足的目的吗?不,不能这么简单的做,谁也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被压制了境界的夜玄凌还有多少修为,一路走来都不曾掩盖痕迹,一定是有所依仗的。那么,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打散他们,各个击破。
“我只想知道,这天鼎,有那个地方最适合伏击。”江洛云思索着道。
“你想伏击谁?”一个明快的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你问我啊,这天鼎,我再熟悉不过了。”
江洛云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粉色长裙,打扮得十分可爱的女孩——正是他们之前在荒区遇见的少女婉灵。
“咦,是你呀!”江洛云见到她,给了一个笑容。他对这个有些天真又直率的女孩还是蛮有好感的。
“对呀!”婉灵哼了一声道,“我原本以为你们要回去了的,没想到竟然跑到这儿来了。不听好人言,哼,该不会是怕我骗你们吧?”
“临别赠言,自然是感激于心的。”江洛云忙道,“不过我兄长来天鼎,也的确是有要事要办的,就算是有些危险,也要来看看的。”
婉灵见江洛云上道,给了个笑:“好吧,那勉强原谅你了。反正既然你们不怕,来都来了,我带你去逛逛吧。”
“师妹,”跟在婉灵身旁的少年,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少年老成的那个大师兄,此时正劝说道,“掌门说了,不可出来太久。”
“知道!知道!我爹是让我天黑之前回去。这天还大亮着呢,走啦走啦。”婉灵一手抓着一个,说道,“大师兄,你再罗里吧嗦的像个老头,我下次出来就自己偷溜,不带你玩儿了。”
那少年无奈,只得顺着她的意,陪着一起,还不忘接着训道:“师妹,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这位修士。”
“你们去哪呀!”被晾在一旁的明华不满意地道,“我是奉命陪着你的喂,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玩呢,你不能随便来个人就跟着走啊!宫……大人知道了得多伤心。”还没捂热的媳妇儿眼看着要跟别的跑了,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宫主大人准要气死的。
“去天鼎最适合伏击别人的地方。”江洛云回答道,“婉灵姑娘刚刚答应了的。”
“哦,对,对。”婉灵恍然大悟地道,“我还真的知道有一处,在天鼎的钟山之石之处,那里灵气稀薄,地形混杂,但凡要诛魔灭妖,都是首选之所哦。”
正当江洛云跟着婉灵姑娘找寻伏击之所时,夜玄凌已经来到了天鼎夜海家,身旁还跟着花裳和鸿渊两人。
那儿应该有一树梅花,满院花香。夜海家也曾算是天鼎数一数二的修真世家,他的每一任家主,名字前两个字都是“夜海”,夜海算是一个标志,天鼎遍地开花的灵器店铺,十有□□都属于夜海家,剩下的一二,也都是依附在夜海家的势力之下的。
夜玄凌那不想回忆的从前里,隐隐约约都还有着一点不怎么光鲜的记忆,生他的那个女人,被人拿来换了灵器。原本那个女人只是在夜海家做个婢女干些杂活的,却偏偏被家主夜海瑞看上了,后来生下了可有可无的他,最终成了下一任家主、他所谓的兄弟夜海鸣的铺路石。
想想那无妄无趣的几年,那个仓皇无助的自己,也真是可笑了。
站在夜海家的大门外,夜玄凌背着手,面无表情。那棵常年开满梅花的梅树早就枯死了,与夜海家的虐缘,也是时候还散了。
“魔尊大人,你这是在逗江小白兔玩,还是在逗我们玩?”旁边的鸿渊摸了摸手上起的鸡皮疙瘩,有些无奈地笑道。
人虽未踏进去,威压已经放开了,整座夜海家的庄园都能感受到微微的晃动。如果江洛云在此,一定会惊讶于,夜玄凌的修为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穿越了结界而被抑制住。就连鸿渊也不知道夜玄凌的怎么做到的,他原本还以为夜玄凌是因为自身修为被压制才需要自己和花裳一起来的。没想到自己和花裳,还真的只是来做跟班的。
“我有那个闲功夫吗?”夜玄凌冷冷地说道。
那颤巍巍的大门终于在夜玄凌冰冷的语气中,轰然倒地。
门后站着一名拄着拐杖的老人,眉宇间倒与夜玄凌有□□分的相似之处,连紧绷着下巴的线条都是一样的。
上次来的时候,这老人还是壮年,敲着竹板骂夜玄凌是逆子,最终逆子直接把这人给打趴下了。
而这一次,那老人有些力不从心的看着夜玄凌:“你要什么?整个夜海家,在你手里毁的还不够吗?现在只有一院的老老小小,不成才的后备都被你敲碎了灵根,无法修真问道,只能像凡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成了整个天鼎的笑话。将自己弄得这样支离破碎,你还想要什么?”
“哎哟,您真逗。”鸿渊不怀好意地笑着,决定稍微发挥点作用,“我们宫主日理万机的忙得很,哪有空来管你一个小地方的破门派。”
对于“小地方的破门派”这几个字似乎接受不能的老人,手中的拐杖直敲着地面,敲得蹦蹦响,然而却没有人来理会他,就连家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看他一眼。
“别废话了,把天心石拿出来吧。”鸿渊接着道,“你也知道你们门楣小,藏不了稍微有点用处的东西。”
“我早说过了,天心石是我夜海家家主世代拼死守护的东西,不能给你。”老人撑着语气,望着夜玄凌道,“你也是夜海家的一份子,但凡有夜海家的血脉,除了家主,谁也别想将天心石带走。”
夜玄凌对老人这样的嘴脸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冷冷一笑:“把你们杀光了,我就是夜海家唯一的血脉。”以夜海家族的血立的契约,待到族中无人,自然谁也不能阻止他那到天心石。
“你不能。”老人咧开嘴,露出一个笑来,因为没有牙,这一笑毫不慈祥,甚至还带着几分狰狞的嘲笑,“你身上流着夜海家的血,就不能对夜海家中人下杀手,就算是指使别人来杀也是一样的。”
夜海家最高深的秘密,就在于血契,至今无人能解。无论有多大的仇怨,族中之人不能对族人下杀手,特别是不能对家主动手,就算是让别人动手也不行。哪怕这些年夜玄凌隐约给了其他人以暗示,那些人也无法在夜玄凌隐约知道的情况下,对夜海家下手,只能用各种方式为难夜海家。即便当年被捆绑在崇明山后崖走火入魔,对当时来挑衅的夜海鸣下了手,最终也没能杀死那个恶心的东西。那个恶心的东西,只怕现在还在这个院子里,被人好好伺候着。
这些年夜玄凌能做的,就是废掉夜海家所有人的灵根,将夜海家引以为傲的灵器店连根拔掉。当然,也稍微留点儿后路,比如偶尔上门来做生意的人,比如偶尔来抢劫的人。人也不一定非要死了不可,活着受罪,才是最大的罪。就像夜玄凌自己一样,每天都活在地狱里,最知道地狱里有什么东西最折磨人心。
然而如今,却也是有些不一样的。
“谁说,我不能下杀手的。”夜玄凌冷冷地说着,手轻轻地一招,那个曾经亲手将他送去做药人的所谓的二叔,就从屋子里被提了出来。
“啊!你,你快放我下来。”被提在半空中的男子惊恐地喊道,“你这个恶魔,你快放我下来,我……”
并不耐烦听他说话的夜玄凌手刀轻轻一划,原本还在叫嚣着的男子,突然瞪大了眼睛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我记得……当时,他还拿我换了一壶好酒,哼着歌走的。”夜玄凌用略微遗憾的语气说着,“不该是他的东西,不能随便拿的。啊,对了,夜海鸣呢?”
老人已经吓得掉了手中的拐杖,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夜玄凌不能对夜海家的人动手,如果他可以……如果可以……他怎么能可以。
“不!不!你是骗我的。”老人惊悚地说道,“他说过,血脉之力此界无人能破解。你不能乱来,你不能动鸣儿……”
“他是谁?”夜玄凌问。
“他……”老人突然回过了神来,似乎夜玄凌的问话诡异的问他倾注了力量,“你还不配知道。”
“那么夜海鸣……”
老人又颤抖了一下,倒是不再硬气了,忙说道:“我把天心石给你,我把它给你。”
第65章 归元鼎
夜海家以炼器出名; 所出品的灵器都在地级以上; 皆因夜海家有一个巨大的炼器鼎,名为归元鼎。此鼎乃是夜海家某一代飞升仙界的先祖留下的法宝; 鼎中有一块天地至宝,天心石。
这天心石号称天地至宝; 一直只是夜海家自己的说法。归元鼎虽然大大提高了炼器的成功率和品质,却也不是无可替代的; 但凡碰上个厉害的炼器师; 手中的鼎大多都比归元鼎的名气大,因而虽然这么多年来归元鼎遭人惦记,但也并不是非拿走不可,再加上归元鼎只有夜海家的人可以使用,那块天心石更只有历代家主可以取出; 有那个闲功夫惦念这鼎; 不如寻个天级炼器师,自己炼制一个专属的炼器鼎来得快一些。
然而夜玄凌想要这块天心石,倒不是为了与夜海家不死不休; 他只是正好需要而已。
归元鼎被放在专属的阁楼之中; 要取出其中的天心石,必须要夜海家的家主亲自去取; 而夜海鸣; 显然还没有机会继承家主之位; 这当然主要是因为夜玄凌对此不太高兴。
夜玄凌三人一路来到阁楼之前; 这阁楼外围看着依旧干净整洁; 只是大门一直禁闭着,门锁上已经生了锈——这归元楼已经有数十年没开过门了。夜玄凌斩断了夜海家所有人的灵根,强迫他们关了所有的店铺,夜海家只能靠偶尔接一些私下里的炼器委托来勉强维持生计。引起这一切的当家之人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唾弃,甚至逼迫让出家主之位,然而面前这好脸面的老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硬是留下了家主之位,并且出于觉得丢脸的目的,将阁楼锁了起来。这些夜玄凌也只是听属下偶尔汇报才知道的,对此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是最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大,而身上血脉的问题也解决了大半,是时候来取天心石了。
“只能你与我进来。”那老人站在阁楼前,绷着个脸对夜玄凌说道。
“这个你说了可不算。”鸿渊有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严格的算起来,这个还是夜玄凌的爹,然而也就长相上有几分相似而已。
“夜海家历代神位在上!”老人怒气冲冲地对夜玄凌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让人随意闯进来!”
“夜海家,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夜玄凌冷淡地说了一声,不打算与老人多说什么,直接一脚踹开了那阁楼的门。
轰隆一声,阁楼的门直接倒地,扬起了满地的灰尘,就像老人努力维持的体面一样,瞬间被□□裸的真相迎面扑倒。
“带上。”夜玄凌面无表情地走进了阁楼,那些灰尘都好像知道这是个煞星一样,都躲着飞。
花裳掩着鼻子,跟在身后,鸿渊只好认命地住起了老人的胳膊,好像拧一件行李一样,随手拖着就走。
这是一个差不多需要三人合抱的金色大鼎,就放在阁楼中间的院子里,饱经风霜之下,却依旧保持着干净,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泛着些许金光。
鸿渊好不留情地将老人往地上一扔,说了声:“开鼎吧!别让我们宫主大人等得不耐烦了,后果你承担不起的。”
那老人被这一扔,拐杖也掉了,倒在地上,被掩盖住的,有些破旧的衣服露出了花白的一边,扎紧的发露出了些许斑白的发丝,身形岣嵝,显得十分可怜。
但凡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也会觉得这老人十分可怜。奈何面前的三人都是铁石心肠,面对此情此景也起不了半分的同情心。倒是鸿渊突然想着,要是江小白兔来了,看到这个被随意丢来丢去的老人,再看到看起来有点冷血的夜玄凌,会怎么做?
老人战战巍巍地站了起来,就被鸿渊塞了一把匕首。
老人拿着匕首,面露哀凄。
“不行就让夜海鸣来。”夜玄凌不耐烦地道。他就不信这老人没偷偷地把家主之位传给那个渣滓。
老人闻言抖了一下,迅速地拿起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红黑的血从手腕间流出,一直顺着留道食指指尖,老人用蘸着血的食指在归元鼎的鼎身上划出一道道印记,那些印记汇聚成一道道红色的符文飘出。
“这就是?”鸿渊看了夜玄凌一眼。
“血脉符文。”夜玄凌回答道,“而且是经由一代传给另一代的传承符文。”
老人手腕上的血并未停止流动,就好像是这归元鼎在从老人血液里吸取养分一样,直到老人绕着整个鼎走完了一圈,漂浮着的红色符文终于连成了一片。那归元鼎因着这符文,整个颤抖着,最终整个鼎裂成了两半,分离开来,竟是让出了一条地下通道,那条通道并非在此阁楼中,而是经由归元鼎打开的一道空间。
夜玄凌对此也感到有些意外。他小时候贪玩偷来过阁楼,那时候阁楼还没有关,归元鼎也还在使用中。他爬到鼎上趴着看,还能看到归元鼎的底下,一块小小的晶莹剔透的蓝色石头。在他和大多数夜海家之人的概念里,这块蓝色石头就放在鼎的底部,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谁也拿不到而已。
“天心石并非凡石,怎能与其他那些东西比呢。”那老人因为流了不少血,加上年纪大,已经瘫倒在一旁,此时还撑着股自豪感,嘲笑夜玄凌的没见识。
夜玄凌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地底的通道思索着。。
“这个空间看起来有点不太对,我与你同去。”鸿渊笑着道,“若是不跟着你,我怕回头你家江小白兔咬我。”最近江洛云除了炼制一些有用的丹药,还多练了一些看起来没什么用,整起人来却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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