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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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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前方的人,皆身穿白色衣袍,上绣四爪蟒纹。而后方的人,则穿着打扮各异,既有粗布短打,也有绫罗锦缎。
  很明显,两方不是一伙人。前者为白龙陵门徒,后者则是单纯的吃瓜群众。
  商悦棠一看天色,顿时无语。这才五更天,鸡都还没起床,你们是有多闲啊。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看戏永远是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活动,没有之一。
  白龙陵掌门白靖站在队伍的正前方,与身旁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撕碎他们的赵氏父子不同,此人面带微笑,手持折扇,看起来温文尔雅,甚有君子风度。
  “昨日便听水东说天下宫多出一位绝世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手腕一弹,折扇顺势展开,上面画着一幅牡丹国色图,颜色鲜妍,可见才完成不久。
  然而,面前美人眉眼冷艳,不似牡丹,更似海棠,招摇潇洒,艳而不俗。
  “可惜,这牡丹却是与美人气质不甚符合,着实冒昧,因此作新诗一首,还望美人笑纳。”
  凭借商悦棠的眼力,他早就看清楚那幅画上所写的诗词,眼皮一跳,拒绝道:“免了。”
  这一拒绝,并非因为感到被冒犯,而是因为那画上提的诗词实在是……不堪入目。
  啊,不是那种不堪,别想错了。
  白靖笑了笑,美人有所脾气,也是应当。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你说情深缘浅,莫失莫忘,长安念桃花。
  你说忘川烟雨,如花美眷,乱世无蒹葭。
  似水流年许君一场,孤城烟花诺我一生。
  终不敌、一纸离殇。”
  江晏:……
  喻景宁:前任上司在说啥???
  商悦棠:你特么的是恶俗古风生成器成精了么!!!
  身旁,赵水东愤愤说道:“掌门,你和这个贱人说这么多干什么?这些粗鄙之人,根本就不懂欣赏您的传世之作!”
  商悦棠一惊,什么?!难道你就能欣赏吗?!想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有这种品味!
  江晏冷笑一声:“狗屁不通。”
  徒弟,虽然为师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见信仰被批判,赵水冬大怒:“就算你无法理解这哀婉的情愫、入骨的痛苦,总能听清楚掌门高深的用语、精巧的比拟吧!”
  商悦棠道:“赵道友,你能清醒一点吗,对我们大家都好。”
  江晏附和:“城东王大饼铺子上的诗都比这个写得好。”
  王大饼有诗云:好大一个饼,入口香又脆。有菜还有肉,实乃良心店。
  赵水冬:“你!”
  白靖用扇子点了点赵水东的嘴,告罪道:“在下教导无方,弟子竟如此不知礼数,还望美人莫要责怪我。”
  商悦棠还沉浸在旷世神作中不能自拔,冷漠道:“哦。”
  挥洒完诗性,白靖终于切入正题:“今日,我协门派上下百余名弟子而来,是为与道友商讨要事。”
  言下之意是,我带了一百个小弟来找你麻烦了。
  商悦棠道:“有话直说,寒舍鄙陋,就不为白掌门添茶了。”
  白靖折扇扇动:“百年前天下宫解散,留下天下山一处福地,而有奸人招摇撞骗,自称天下宫弟子,独吞此地,实乃令人不齿。天下山如此钟灵毓秀之地,既然无主,理应供诸位修士共同使用。”
  古人云,先礼后兵。白靖要和他讲道理,那商悦棠虽然手痒痒想打人,也不能劈头盖脸就是一剑。
  他道:“第一,天下山乃傅沧澜老祖取南山之土,移东山之石,转北山之岩,引中海之水而成,非自然造化,理应归我天下宫。第二,天下宫解散纯属无稽之谈,本掌门及弟子就在此处,你可别空口白牙。第三,江晏为天下宫大弟子,镇守师门,乃尽弟子之责,非但无罪,还应嘉赏。”
  白靖叹了一口气:“看来,道友是不愿意同我们好好协商了。”
  你们协商的仗势就是门派全体出动宛若小学生集体春游吗?
  还有后排那些人,表情收着点,刚才听到说要协商,失望之情都全写脸上了,现在就差起哄道“打起来”了!
  你们真的很不OK。
  商悦棠道:“呵呵。我只是觉得我们双方之间隔着不可协调、不可沟通的矛盾,没有必要多费口舌。”
  想了想,他补充道:“还有,你的诗写得真的很烂。”
  白靖面色一僵,他从小便热爱写诗,可私塾里的夫子都是凡夫俗子,骂他写的都是不知所云的废纸。当上掌门后,他才寻得一群真心理解他的同门,时不时就要拿自己的新作出来秀一秀,大家共同探讨,甚至还开展过几届诗友会。如今被商悦棠如此直白的指出来,可谓是心中怒火滔天。
  看来美人再美,也是凡人!
  “好吧,既然如此,多说无益!”白靖怒道,“老祖,请!”
  顿时,风云变色。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妄的笑声从天空上传来,便见高空之中,赫然立着一个人!
  他身披黑色长袍,银色长发披散开来,浑身皮肤苍白,无一丝血色,嘴唇乌紫,几道诡异的花纹蔓延在他青色的眼窝下。而他的双手,骨节暴起,透露出精钢般的光泽,而手指的顶端,黑色的指甲上环绕着阴暗的气息。
  商悦棠:“……”还涂指甲油,好潮哦。
  这人右手一抓,山岩间一块巨石便飞向他手中,在与掌心接触时爆裂成粉末。
  围观群众皆面色一变,难以置信道:“天啊!竟然是他!”
  “天下山这次完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一睹真人真容!”
  就连喻景宁也面色一变:“这指法……难道你是——”
  南山翁居高临下俯视着地面上的人们,他们惊恐而慌乱,宛如遇见猛兽的蝼蚁一般!
  呵,就连那个商前辈,也褪去了懒洋洋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想必是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了吧。
  商悦棠眉头微蹙,思量再三后,终于开口:“你——”
  没错,就这样,报出我那让你们恐惧的名头吧!若我高兴,还可以留你们一命!
  “你究竟是谁???”商悦棠问得很认真。
  南山翁:……
  商悦棠又理了理鬓边的乱发,道:“算了,不用回答了,我不记手下败将的名字。”
  江晏噗嗤一笑。
  喻景宁:呃。意料之中。
  南山翁恼羞成怒:“黄口小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可知,逯仁山的飞云蛇是被谁杀死,安峰城的十三金阵是为谁所破,“铁火铜锤”又是败在谁的手上?!”
  不、不知道呢!
  商悦棠决定寻求场外援助:“景宁?”
  喻景宁连忙解释:“若在下没有猜错,这位应该是“铁抓飞鹰”南山翁,乃西山三洲鼎鼎大名的元婴修士之一。”
  “很好。”商悦棠赞美道,“不愧是我宫事务大总管。”
  虽然这个职位和情报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了称号好像要看起来牛逼一点。
  将他俩交谈听得清清楚楚的南山翁开始怀疑人生:“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商悦棠困惑:“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白龙陵说话风格都这么奇怪的吗???你说,你是不是今年暑假又在偷看《X珠格格》了?!
  商悦棠才奇怪呢,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怎么排场这么大?看来一千年的时光,改变的东西的确太多,他还必须找个时间,对此世的常识好好做做功课,不然每次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出场,别人都非常捧场的吹嘘一番,而他总是一脸懵逼,岂不是很让人尴尬。
  “呵哈哈哈哈哈!”南山翁大笑道,只是音调明显比第一次要生硬许多,“很好,看来我太久没有出手,年轻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了!”
  喻景宁想:这您就误会了,我才是年轻人,美人掌门比在座的!位年龄都——
  正想着,便听商悦棠幽幽道:“景宁,是不是在心里说我老?”
  喻景宁:“!!!”
  江晏眼中一亮,趁机拉了拉商悦棠衣袍,真诚问道:“掌门今年可有弱冠?”
  商悦棠:……
  不是,你这个就太虚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商掌门:不准说我老。
江晏:师尊最年轻!

  ☆、赢(修)

  江晏对着师尊一顿商业吹嘘,商悦棠假惺惺回以“不敢当”。
  南山翁见自己被无视,气急败坏道:“小子,我让你三招,以免别人说我欺负年轻人。”
  他虽然看不透商悦棠的境界,但是从昨天的那块寒冰来看,估摸这人撑死了金丹后期——每一层境界都分为上、中、下三层,从金丹期往后,不同阶层间的实力差都有天壤之别。赵水东这人平时游手好闲、无心修炼,又贪恋美色,一时大意被人斩下手臂实属正常。
  商悦棠是不知这人哪里来的自信,但对殴打小朋友一事毫无心理负担,只道:“江晏、景宁,瞧好了。”
  广袖一挥,那枝还带着寒霜的桃花便出现在手中。
  袖里乾坤术!
  围观群众顿时聚精会神,不再闲聊。要知道,筑基期修士自恃与众不同,迫切急于证明自己,到处惹事生非聚众斗殴者不在少数,而金丹期以上修士已懂修(脸)心(面)之要,很少会在凡人面前斗法!
  他们皆屏气凝神,等待着二人出手。
  商悦棠慢悠悠走上前去,束发红绳晃荡,衣摆飘然而动。他懒散地用桃花枝条在南山翁面前画了一个圆弧,连南山翁的衣袍也未触及到。
  然后呢?便什么也没做。
  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
  看白龙陵这般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天下山请到了什么神仙人物,没想到却是个连攻击都软绵绵的草包。但瞧这美人仙气飘飘的模样,在宗门之中必然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没有经历过实战也是寻常。他们虽然没有好戏可看,但也大饱眼福、不枉此行了。
  南山翁失望之极,原本以为这久违的打斗能活动下筋骨,没想到……
  哼,下盘不稳、手腕无力,就这样也想击倒我?!
  呼声。
  “咦,起风了?”
  千里之外,磐山城中,一黄衣少女将被吹乱的乌发别在耳后,身旁女童尖叫一声,手中纸伞被吹到半空。
  世界此刻似乎分为两端,一端是天下山再平常不过的景色,一碧连天,百兽安栖;另一端,却是狂岚乍起、飞沙走石!
  风如怒涛般席卷而过,众人不得不作势抵挡。
  “轰!”
  灰尘爆炸般弥散开来。
  巍巍山岩之中,赫然镶嵌着一个人形——正是南山翁。
  随后,以他为中心,龟裂蔓延开来,岩石化作齑粉,人也如碎掉的玻璃般随之跌下。
  而从他先前站立之处,到这山岩之下,形成了一道一尺深的沟壑!
  怎么……回事……
  南山翁四肢都动弹不得,口中血沫沿着嘴角流下。他确定商悦棠的花枝根本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而众人的反应也证实了那并非他的幻想——那怎么会?!
  那雄浑刚猛的力道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腹部,如长鸣古钟,悠久绵长。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啊?你看清了吗?”
  众人顿时哗然,刚才还在嘲笑商悦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一个瞬间,局势就骤然颠倒了呢?!
  “多谢道友承让。”商悦棠得意一笑,露出嘴角虎牙,双指夹着花枝转动,他提醒道,“别忘了,还有两招呢!”
  怎么可能让你两招!
  这下,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这个商掌门并非装腔作势,而是真有架海擎天之能!
  若不认真应战,我会死!
  吐出嘴中的鲜血,南山翁强撑着站起,嘶吼道:“你别得意!”
  便横冲上来,出掌!
  手掌猛烈毒辣,在空气中发出猎猎的呼啸声。
  “好快的掌法!不愧是元婴老祖!”
  白龙陵弟子练练惊叹,他们根本就捕捉不到南山翁的动作,只见得残影道道。
  但在商悦棠眼中,对方的所有动作就像慢放的电影一样,每帧画面都清清楚楚!
  他的掌法快,商悦棠躲得更快!
  在残影中,美人飘动的乌发和红绳形成鲜明对比,身上白袍滚动,银光流转,如水中月华,而上面的泼墨山水图中则云雾缭绕,一群仙鹤振翅而起。
  对方面色狰狞,美人不为所动。
  如此过招数百,南山翁已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无力再支撑下去。
  只得放手一搏!
  “呵!”
  随着怒喝,灵力如滔滔江水顺着经脉倾倒入掌中!
  他的手掌距离商悦棠的脸越来越近!
  有机会!
  他心中一喜,我会赢——
  静。
  难以描述的寂静。
  只见刚才还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双双停下。
  南山翁的手掌距离商悦棠仅隔着一层几乎可以视而不见的距离,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皮肤散发出的温热,但他却无法再向前推进一步。
  就在他的膝盖处,横着一截纤细的桃花枝,如崇山般将他抵挡!
  “你……你究竟是何人?”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说过了。天下宫掌门。”商悦棠挽了个剑花,通透的眼眸冷得像雪。
  花枝移开,南山翁顿时跪倒在地。
  手中花枝灼灼,一叶未落,商悦棠哼道:“你们还有谁要战,我奉陪到底。”
  白龙陵弟子皆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应战。
  白靖见局势不对,急忙说道:“商掌门,这都是误会啊。都是赵水东在那胡言乱语,让我们产生了小小的误解。”
  赵水冬一惊,知道白靖这厮要推自己当替罪羔羊,连忙道:“白掌门你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说要给天下宫颜色看看!商掌门,您瞧,我一个小小弟子,怎么可能左右掌门做出决定啊!”
  赵长老亦是道:“白靖,我敬你精明能干,才推选你做掌门,你怎可忘恩负义,颠倒黑白,将一切罪过推脱道我儿身上?!”
  商悦棠无意看他们互相甩锅,暗示道:“道歉,自然要有诚意。”
  白靖听有大事化小的可能,立刻道:“不知商掌门的诚意是指?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在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把刀山火海的任务交给你个战斗力只有0。5鹅的弱鸡,我怕是脑子瓦特了。
  商悦棠道:“首先,天下宫人力不足。”
  白靖殷勤道:“商掌门想要几人?白龙陵全体弟子都在此,您随便挑。”
  “不。我要的是——”随着话音落地,桃花枝转向趴在地上装死的南山翁。
  南山翁自欺欺人:你看不见我。
  商掌门想:好歹是个元婴老祖,就这样放他溜走太可惜了。虽然天下宫全盛时期,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但如今不同以往,要好好爱惜人才啊。
  白靖有些为难:“这——南山翁是我白龙陵的客卿长老,去留不归在下做主。”
  “哦?”商悦棠看向那人,双手十指交叠,指节咔嚓作响。
  南山翁连忙道:“能够加入天下宫,是我三生有幸!”
  白靖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就这样解决是最好了……
  商悦棠慢悠悠:“还有——”
  果然还有!
  他心中流泪,面上还是笑眯眯的:“还有什么,商掌门不必多虑,直说便可。”
  现下月亮已隐去,天光朦胧,天下山云烟缭绕,温柔如水——是个吃饭的好时机。
  商悦棠道:“剩下的等我徒儿吃完早食,再作详谈。”
  进入炼气期后,便可以辟谷不食,江晏目前还是肉体凡胎,自然需要用餐。
  “你们就在这门口等着吧。”商悦棠广袖一挥,便带着徒弟和事务大总管走了。
  白龙陵众人:……
  围观群众:散了散了,没意思。
  最终,和白龙陵的“友好商议”结果是:白龙陵还回强占的三间商铺及两箱灵石,作为赔礼,提供足够的人手来修建天下宫的新殿,赔上赤云城经纬街的两间店面及十箱灵石,并移交两名门下修士的玉牌。
  一个是元婴老祖南山翁,另一个则是——
  “说起这经纬街,来源于古语‘长者为经、短者为纬’……”白靖摇头晃脑道,折扇一开,上面又画着新图。
  诗作得差,图也丑啊……
  商悦棠敷衍:“哦。”
  江晏则盯着街边的糖葫芦串,而喻景宁只是尴尬地笑。
  三人皆不给面子,白靖仍然兴致盎然,作诗一首:“经有离殇佳人,纬有——”
  江晏:“闭嘴。”
  唉,看你小小年纪,和钱老相依为命,家中贫穷,怕是没有上过私塾,本财务总管就不和你计较了。
  没错,另一个人,就是白龙陵前掌门——白靖。
  白靖自知白龙陵此行名气跌破谷底,又被痛割两间生意最好的店面,以后怕是一直活在天下宫的阴影之下,再难翻身。他现在是筑基期后期,自知无缘大道,与其在修行中苦苦挣扎,不如及时享乐。于是,在多方慎重考虑下,白靖选择跳槽。
  白靖:宁愿在灵石堆里笑,也不守着空荡荡的大殿哭,别了,我的陵!
  虽然对白靖的目的有所怀疑,但商悦棠自己没有经营过店铺,其他两人也对此一窍不通,想他也不敢生事,便接收了他。
  俗话有云:想要铺子开得好,商业调研少不了。
  因此,商悦棠一拍板:“今天我们去逛街。”
  他就要看看,经纬街的经济水平到底如何。
  只见,在一条宽广的石板路两端,红灯笼随风而动,各色招牌挂起,商铺林立,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小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是处好地方。
  那可是当然,白靖既然生出了跳槽的念头,便“大公无私”地把最好的店面割给了天下宫,在门下修士面前一番痛心疾首、表示“再无脸面当掌门”后,拍拍屁股走人。至于白龙陵的新任掌门该怎么头疼账目嘛,那就不关他的事了,爱咋咋地。
  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灵果(大修)

  商悦棠一路走走停停,对街道上的一切都甚感兴趣。对其他人而言,这条街可能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底,但对商悦棠而言,无论是客栈上迎风飘舞的旌旗,还是道路旁清新宜人的玉兰,或是摊在街角晒太阳的猫猫狗狗,一切都与千年前完全不同了。
  “那里是何处?”商悦棠问道。
  江晏顺着他的目光,便看见在一块宽广的土地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摊贩,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江晏道:“药市。”
  “走,去看看。”
  江晏嘴里含着糖葫芦,只点头,另一只手无所事事垂在身侧。而走进人群中时,手背一热,一双温暖的手掌牵住了他的。他抬头一看,商悦棠正侧首望着街边长龙般的地铺,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而为。
  江晏将自己的五指插入他的指间,两只手紧密地贴在一起。
  江晏忍不住抿出笑容,随后见那双手一大一小,像是大人带着孩子,面容又阴沉了起来。
  以前,江晏畏惧每一日的朝阳。因为那意味着,自己离死期又近了一日,日渐长大的身躯,与日渐虚弱的血肉,让他无时无刻处于直视死亡的恐怖下。可就在这个当下,他突然很想快点长大。
  快死的时候,他只想活下去;能够活下去了,他又开始奢求师尊的陪伴。
  他……是不是有点太贪得无厌了?
  街边有人叫卖:“骨羽果,一块灵石!”
  李诚挤进人群,瞄了一眼摊子上的灵草,怀疑道:“真货假货,你也卖得太便宜了吧?”
  卖家周冬搓了搓手,笑呵呵道:“老周我十几年的生意,若是造假,早就倒闭嘞!这批货嘛——”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一下,接着说:“货源我不能告诉你,只能说假一赔十,保证真!”
  李诚将信将疑地捡起摊贩上的骨羽果,左右查看。他最近在练气中期停滞不前,需要用这骨羽果来协助突破。只是囊中实在羞涩,不然也不会到这鱼龙混杂的药市中来。
  “怎样,你要买不?只有十颗,过期不候啊!”周东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又吆喝道,“骨羽果,一块灵石!”
  一边叫卖,一边暗下使眼色。
  “什么,一块灵石?!”接到指令,一人从人群中冲出,蹿到摊子前,面露惊喜道,“真这么便宜?”
  语气异常浮夸。
  周冬摇头晃脑道:“那可不,咱家就是物美价廉。”
  那人探头探脑看了一圈,摸起一颗果子,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观摩后,豪气地一拍胸口:“我全买了!”
  李诚顿时一慌,骨羽果基本都被药铺垄断,在药市上少有流通,若是此时不拿下,不知道何时才有下一次机会。顾不得什么真假,他连忙掏出钱袋:“先来后到!”
  “嗨,什么先来后到,你都没给钱,讲点道理好吗?!”
  “要不是你在这里挡路,我早就付钱了!”
  “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啊,老板,我出十一块灵石,全包了!”那人将一袋钱甩在摊上,撸起袖子就要取果子。
  李诚粗声道:“我出十二块!”
  “十三块!”
  “十四块!”
  ……
  最终,那人摸了摸钱囊,呸道:“你这穷鬼投胎,爷不和你挣了!”
  李诚道:“哈,买不起了?那就别出来和别人竞价啊!”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痛,要不是这个人出来搅局,他不知道可以省下多少钱。现在的成交价格,也就比正轨药铺便宜那么几块灵石罢了。
  周东满意地将灵石装进兜里,咧嘴笑了一下。
  李诚将灵果打包,系上活结,刚准备离开时,一道清冷声音传来:“道友且慢,你买下的是岩极果。”
  李诚动作一顿,看向声音来处,便如中了定身术一般呆愣在原地。这人身着月白色深衣,外披的白袍上银光隐约闪烁,而这人本身,更是仙姿秀逸、孤冷出尘,不似凡间人物。
  江晏见此人痴态,面露不悦,想要上前挡住他的眼神,又发觉自己身高不够,气得拉着商悦棠的广袖问:“师尊,岩极果是什么?”
  商悦棠嗤道:“骨羽果的伪品。”
  李诚心想,仙长说的话真好听。
  ……等等,伪品?
  他连忙解开打包的布料,十颗灵果静静躺在上面。他拿起灵果一一验视,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东本也惊艳于商悦棠的外貌,见他败坏自己生意,感觉像是月光照亮了街角里的沟渠,顿时气急败坏,指着商悦棠问:“你这人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坏我生意!说是假货,可有证据?”
  “证据不就在名字里?”商悦棠轻飘飘反问,解释道,“骨羽果上有数十道伞状裂纹,形似羽毛,而质地坚硬若骨,故得“骨羽”之名。而伪品岩极果则是环绕裂石花纹,质脆易断。”
  周东一听,就知道仙长绝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切有研究,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但他想起自己摆在摊上的货物,心下一宽。为了防止别人找茬,他通常都是真假混买,有时连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周东道:“这位道友,你不妨仔细看看。”
  李诚取诸灵果置阳光下查探,只见上面的确是布满花纹,但对何为“伞状纹”,何为“裂石纹”不甚了解。
  “这……我觉得好像是真的,但又好像是假的。”
  商悦棠冷冷一笑:“半真半假,当然如此。”
  周东一惊,狡辩道:“这位仙长,我看你长得芝兰玉树,怎么却是口无遮拦?我知道你面子上过不去,也不能诬陷我啊。再说,什么伞状、裂石花纹,这种主观的东西,就是医馆里的大夫,也不一定辨别得出来啊。”
  商悦棠挑眉,这人若是乖乖承认,改过自新也就罢了,事已至此,还在强词夺理。那落了个什么下场,也都是自作自受了。
  他道:“若是光凭外表辨认,你说的勉强有两分道理。但辨别这两者,有更为简便的方法——水沉法。”
  周东愣住,水沉法?这是何法,为何我从未听过?
  骨羽果在千年前,也是常见的一类药材,市场上以岩极果为首,伪品甚多。而水沉法,在当时便是一个方便快捷的辨别方法。只是过了一千年,这种小方法只流传于百草门、万丹阁等灵药仙门,成了机密要诀,周东只是一个贩卖灵果灵草的凡间小贩,哪里可能接触到这古法。
  事关钱财,李诚急切问道:“此法该如何运用?”
  商悦棠道:“只需将灵果泡入水中。骨羽果入水不沉,而岩极果反之。你若不信,自可翻阅典籍,或者去问那些炼丹老手。”
  李诚喃喃:“水……”
  他四下回顾,这一街的摊贩,全是干枯或鲜嫩的花花草草,唯一的水源就是给花草保鲜的小喷壶,别的药贩子还要做生意,心底虽然对周冬翻车喜闻乐见,但也懒得给他腾出水来试验。
  周东心底哼哼:知道方法了又如何,你还不是奈何不了我。
  就在这时,一位老大爷挤出人群,哐的一声,一个鸟笼安稳立在地上,又咣当一声,小缸落地,几条红尾小鱼游来游去。
  老大爷豪气地一挥手道:“我这儿有水!”
  周东:……
  众人:出现了,是热心的经纬街群众!
  李诚连忙道谢,抖开包袱,将灵果倒入缸中,凝神观察。
  刚开始,十颗灵果都漂浮在水面,红色的小鱼好奇地用嘴去啄那果子的皮。
  周东连忙道:“看见没有!都浮起来了!”
  又指着商悦棠骂道:“你真是居心叵测,故意放些假消息,来打扰我的生意——”
  老大爷喝道:“闭嘴,这才过去几分钟,猪落水都还没反应过来!”
  周东被吼得一震,吧唧吧唧嘴,双手探下地,扯了扯灰麻地铺——够轻巧。
  李诚眼珠子隔着鱼缸,盯着那十颗果子,心里七上八下。
  一个气泡从一颗果子旁挤出,那果实一颤,咕噜噜沉了下去,把周围的鱼吓得四散开来。
  这颗果实是一个信号,接下来,果实一颗接着一颗沉到底端,最后只剩下两颗萎缩干瘪的果实浮在水面上。
  李诚用手指把它俩按下去,它们又铆足了劲儿飘回水面,坚决不和下面的西贝货共沉沦。
  真假已经有了定数,李诚又捞起灵果仔细查看,这下便对花纹的差别有了个明,这两花纹,虽然看似相仿,但只要找到规律,便很好辨认。
  人群中有人道:“能给我看一下吗,我也想买骨羽果!”
  他接过果实,一阵观察,惊讶道:“原来如此,这花纹居然真的不一样诶!”
  好奇心人人都有,见他起了头,紧接着就又有人请求道:“我!我也想看!”
  那真品和伪品,就轮流在众人手中转了一圈。
  周东被众人看败类的眼神刺得发毛,白多黑少的眼睛盯住人群中的一个人——那人正是先前和他打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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