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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谁记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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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同你开玩笑。”谈渺拇指与食指扣着颜齐木的脖子,缓缓发力。
“唔。”
“谈公子!”从三撑着伞,从远处喊着谈渺。
“王爷让我来为你送伞。”
谈渺被人打断,只好收了手,他站起来,负手而立,面容平静。听着地上那人咳个不停。
“谈公子,我来晚了。你从王府出来以后就下了雨,王爷立刻派我来为你送伞,前面还有我为你叫的轿子,你快些随我来吧,雨大。”从三把手里的油纸伞递给谈渺,瞥了一眼地上之人,什么也不过问。
“多谢,费心了。”谈渺接过伞,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走时连看都没看颜齐木。
从三跟随谈渺走远后,雨还未停,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溅起了无数涟漪。
颜齐木靠着大树坐着,湿透的衣衫令他哆嗦个不停,太冷了。
“喂。”沈欢鸣从树上跳下来,打量着狼狈不堪的颜齐木。
颜齐木苍白着脸,额前还有几缕没有拨开的碎发,黏在脸上。他抬头看沈欢鸣,眼里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倔强。
沈欢鸣觉得这副表情他好像见过,于岑寂那个倔强精也这样。
他一直在树上呆着,看着颜齐木慢悠悠的走过来,谈渺疾步跑来。而后目睹了这一切。
本来是要帮帮这可怜之人,可一想是这人先去碰瓷,沈欢鸣就想再等等,给他一个教训再出手也不迟。
不过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沈欢鸣从身后变出一把伞来,递到颜齐木面前,“回家去吧。”
颜齐木不接,他朝沈欢鸣伸了只手,“拉我一把,谢谢。”
沈欢鸣不想碰他,直接说:“你拉着伞起来吧。”
可怜的颜齐木拉着伞,站了起来。
“正经生存虽不易,但胜在有自尊。”沈欢鸣丢下这句话,淋雨走了。
下雨天会影响他飞翔,打湿了他的羽毛他就更不愿意了。他要这样去见于岑寂,说不定今天还能扳回一局。
颜齐木左手握着伞,右手捂着脖子,思考这个陌生人的话。
自尊?若是自尊能让他安康的走在日光下,他又怎会靠碰瓷来赚取那一点医药钱。
人世间有千般苦楚,大苦小苦各不同。
若是站在深渊的人看小苦,与大苦也无异。
唉。
于岑寂躺在躺椅上,额上覆着毛巾,闭目养神。这烧一直不退,脑袋沉沉的,他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沈欢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于岑寂这副样子。
他浑身还湿答答的,看着病娇的于岑寂,借法力烘干了自己,才去靠近他的。
沈欢鸣拿下于岑寂的毛巾,手掌贴着他昨天刚砸过的额头,还是发烫的。
“于宁,好大的胆子,把你的手给我拿下去!”于岑寂眼睛都不睁,张口就呵斥来人,谁都不能把手放到于大人高贵的头颅上。
“于宁可真惨,怎的天天被你骂?”沈欢鸣收回手,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就放在于岑寂的正前方。
于岑寂听着熟悉的声音,瞪大了眼睛看沈欢鸣,怎么又来了?
“我今日不舒服,不想同你斗嘴,打架也不行。”
“给你的药,为什么不吃?”沈欢鸣不知从那又拿了一颗药,捏在指尖,给于岑寂看的真切。
“我做甚要吃你给的药?”天知道于岑寂昨天差点就把药塞到嘴里去了,那药碰了嘴皮子,他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吃仇家给的药?沈欢鸣害他染了热病,他还傻乎乎的去吃沈欢鸣给的药?
“吃了它,你的病会好的快。”沈欢鸣站起来,走到于岑寂跟前,又一次从高处压迫了他。
于岑寂还躺的安稳,看见沈欢鸣走过来,他才坐起来的,哪料沈欢鸣又推了他一把。
虚弱的于岑寂又被人推到在了躺椅上。
杀了你!推什么推!
“吃。”沈欢鸣弯腰,把药递到于岑寂嘴边。
“不用你管。”于岑寂警戒着沈欢鸣,生怕他一个不留意,沈欢鸣把药塞他嘴里了。
如果不是沈欢鸣忽悠他,说什么他睡了十五年,他还能好好跟沈欢鸣讲话。
他差点就信了啊!
杀千刀的沈欢鸣,信他个鬼。
“要我喂你?”沈欢鸣拿着药,看起来也非那善男信女。要是他喂这药,今天可就真有好戏看了。
“行了,我知道你内疚了,把药放下,我自己会吃。”于岑寂觉得他就是脾气好,身边人一个个都是坏脾气,茅坑里的臭石头,只有他自己散发着读书人的芬芳。
“谁跟你说的?”沈欢鸣弯腰太久了,就不耐烦的捏住于岑寂的下巴,掰开了他的嘴,把药塞进去了。
于岑寂措不及防,这下嘴里不仅有药,还有那喂药人的指尖。
沈欢鸣也有片刻的走神,于岑寂含着他的指尖,濡湿又温热的感觉,有些异样。
下一刻,于岑寂就狠狠地咬了沈欢鸣的手。
你敢强行喂我药!你经我同意了吗!
“松口。”沈欢鸣皱着眉头,于岑寂不是咬了一口,他是一直咬着……咬的有点疼……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沈欢鸣揪我脖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咬回来!
于岑寂咬着不松口,眼里还有些小得意。他直勾勾的看着沈欢鸣,眼眸写满了自得。
这双眼睛,看起来像在索吻。
“于岑寂,你如果不松口,今天你势必会后悔。”沈欢鸣敛了他玩笑的表情,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的氛围,他连说话的声线,都绷直了。
松口就是你大爷,别问,不松!
于岑寂果真后悔了。
他后悔极了。
他应该松口的。
如果他松了口,该死的沈欢鸣就不会亲在他眼皮上了吧!
“你怎么回事?!”于岑寂惊的跳脚,刚刚沈欢鸣亲他眼睛,还在他脸上呵气。
啊啊啊啊杀了他!于岑寂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被当做女人看待了。
就是这张好看的脸,于岑寂经历过太多误会了。
“亲你。”沈欢鸣揉着手指,上面还有某人的牙印。不揉了,揉掉就无趣了。
“亲我做甚!亲我的人都死了!”于岑寂扑上前,掐着沈欢鸣的脖子,十成十的恼羞成怒了。
“让我死在这里,我愿意。”沈欢鸣点点于岑寂的心口,甚至还感受到了,于岑寂因为恼怒而过快的心跳。
“你敢侮辱我,我要砍你的头!”于岑寂满腔的怒火,急需宣泄。
“好了,生什么气,你还咬了我。”沈欢鸣拿下那双过家家的手,握在了手心。
“你放屁!那能一样?你咬我我才咬回去的,谁让你亲我的!我生下来是给你亲的吗!”
“那你亲回来。”
于岑寂被堵的没话说了,亲回去?亲你个仙人板板!
生气的于大人都忘了,他的手还被人握着。
于岑寂低头,告诉自己莫生气,他早晚有一日,砍了沈欢鸣的头!
“沈欢鸣,你也一定,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于岑寂抬眼,高傲的看着他。
沈欢鸣勾勾嘴角,再度亲在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上。手上也更大力了,禁锢着另一双手。
占完便宜的沈欢鸣,松开于岑寂,面对着他后退,咧开的嘴角就没下去过,“你真好亲,明天见。”
说完就飞走了。
受到震惊的于岑寂,已经说不出话了。气急了才会连平日里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抬手揉眼皮,连腕子上都有沈欢鸣留下的红痕。
于岑寂知有人有龙阳之好,可他没有。他只想娶一位知心人,会夸他的画,能懂他的文章,支持他的抱负。
今日的羞辱,只会成为他明日的报复。
沈欢鸣,于岑寂定要你死上个千百遍。
第7章
是夜,于岑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心里像被爪子挠了一样。
“于宁!”
于宁慌忙进来,不知道这位祖宗又怎么了。“老爷,怎么了?”
“我睡不着!”于岑寂焦躁的不行,看什么都不顺眼。
“那……我给您点上熏香吧。”于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于岑寂,整个人都浮躁的不行,别是在家闲的了吧?
“不要,我不喜欢那股子味道。”
“那……我给您叫个小俾过来?”于宁试探,他可真不知道这位爷要干嘛了,但是要找茬一定是真的。
屋顶哗啦一声,滑了一片瓦片下来。也没人理会这动静,因为屋里的人更火大了。
“你说什么?于宁你是不是皮痒了?找什么小俾?你去外面给我跪着!”说起这个于岑寂更气了!
他被非礼了!被人轻薄了!
于宁还敢给他提这茬,非要添堵堵死他是不是!
“是。”于宁退下去,跪在门口,离于岑寂远远的。好让他眼不见心不烦。
“给我关上门,窗子也关上。”于岑寂倒回床上,因为睡不着而急红了眼。
“是。”
他近日是怎么了?因为一个不速之客,变得这么暴躁?
沉着的于大人去哪了?于岑寂深夜自我反思,想到头疼也没想明白,但是想的睡着了倒是件好事。
又是一个日晒三杆,于岑寂丢了魂一般醒来。
这样的日子他不过了,太过腐败颓废了,他要寻找生命的意义。
“于宁,过来给我更衣。”于岑寂提起精神来,要于宁找了几套繁琐的衣服。
“是。”
“月白好看还是水色好看?”于岑寂看着这两套衣服,没了主意。
“都好看。月白显雅,水色肃静。”
“不行,我觉得没差别。”于岑寂摇头,他太久没出门了,也很久没收拾自己了。
这次的出门不同以往,他于岑寂要艳惊四座。他要去赛乐轩挑战,挑战那里最强的丹青手。
“白衣就行。”沈欢鸣从天而降,吓了于宁一跳。他在屋顶听了半天,从于岑寂唤于宁更衣,他就想下来了。
穿那么好看做什么。
“问你了?多嘴。”于岑寂脱下那水色长袍,丢在沈欢鸣脚边。尽管只着中衣,双手环臂,可他看起来依旧强势。
“老爷,这……”于宁不知所措,他想出去了。
“退下。”
“是。”于宁飞速退下,他算是明白了,他家爷指不定正等着这位呢。
“你穿白色就行。”沈欢鸣不知从何处变来了一套素衣,他伸手递给于岑寂,要于岑寂来穿这一套。
“我不穿,我要穿那身黑金服。”于岑寂不接,他不穿这么朴素的衣服出门。说完就往衣柜走,他要去拿那套衣服出来。
“过来。”沈欢鸣伸手拦住他,把他拽了回来。
“那套在家穿,这件出门穿。”沈欢鸣握着于岑寂的手臂,对他细声劝导。
于岑寂也不挣扎,因着两人距离有些近,他需微微仰脸看沈欢鸣。而那漆黑瞳孔,映着沈欢鸣板起的脸,竟似有星光闪过。
他笑之以目,点之以首。
“穿也行,你来穿这件。”于岑寂要沈欢鸣放开他,去取了那件绛红圆领袍衫来。
别的不说,穿了这衣服,还不引人侧目,他于岑寂就跟沈欢鸣的姓!
“可以。”沈欢鸣不觉有什么,他接过衣服放下,帮于岑寂穿衣。
“别,我自己穿即可。”于岑寂拒绝,他有手有脚,可不需要沈欢鸣帮他。
“既然自己能穿,为什么要叫于宁帮你更衣?”
“这叫享受,凡事不必亲力亲为。”于岑寂今早醒来,就是懒得动了。所以才唤了于宁,谁知有人偏来搅局。
“那我帮你就好了。”沈欢鸣拿起长袍,抬起于岑寂不配合的手,把外衣给他套上,系上了腰带。
修长有力的手指游走在于岑寂精瘦的腰部,隔着薄薄的衣服,他都能感受到沈欢鸣指尖的温度。
真是讨人嫌。
于岑寂看着垂头整理衣物的沈欢鸣,他好像很认真,专注的时候嘴巴会不由自主的抿着,嘟嘟嘴变成了薄唇。
一看就是负心汉。
“好了,于英俊。”沈欢鸣给于岑寂理好衣领,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又扒开刚整理好的领子,看他的脖子。
“做什么!”于岑寂反应迅速的护着自己的领口,生怕这登徒子又做什么放荡事。
沈欢鸣眼快,看到那印迹褪去了不少。
“看看而已,这么小家子气做什么?”沈欢鸣边说边解自己的衣服。
于岑寂第一次被人说小家子气,他有些微怔。
以往人人皆说他心里装着家国天下,不顾院庭亲属,道貌岸然,昏庸不堪,是为朝廷走狗。
今日竟被说小家子气了。
稀奇。
待于岑寂缓过神来,沈欢鸣已脱下最后一件衣服,□□裸的站着。
‘砰!’
于大人扭头出了门,把门关的砰砰响。
不知礼义廉耻!!!
于岑寂气红了脸,去大厅用膳之时,脸颊绯红还未褪去。
沈欢鸣找来之时,于宁先看到的。他身量颀长,且身姿挺拔,一身绛衣也不浮夸,倒显得几分贵气。
难怪老爷会对他刮目相看,原来他的过人之处竟是样貌。
“你要出门,我同你去便可。”沈欢鸣坐在于岑寂身旁,见他停筷,便递了手帕上去。
于岑寂接过擦嘴,而后开口道:“别,不熟,我还想长命百岁。”
“你不用说这些,我不是同你商量,我是通知你。”
于岑寂闻言瞪沈欢鸣,通知他?好大的狗胆!
“于宁,给我押这人入狱。”于岑寂对口出狂言的沈欢鸣有些恼怒,大早上穿了你的衣服,我还要听你的话?
“老爷,这……”于宁迟疑,等下打起来,不好收场吧?
沈欢鸣一笑,吩咐于宁道:“于宁,不用管他,你先下去歇着吧。”
于宁抬头看这两人,内心有如天人交战,这主子真难伺候,这活也是真难干。
“于宁是我的下人,自是听我的。”于岑寂无言,沈欢鸣怎的如此厚颜无耻?
“行了,废话多。吃好了就走。”沈欢鸣拉起于岑寂,不等于宁跟上就把人扯远了。
“你敢绑架我?”于岑寂最讨厌自作主张的人了!能不能尊重他一下?他说了要出门吗?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堵了你这张嘴。”沈欢鸣停下,看着于岑寂淡色的嘴唇,威胁他。
于岑寂被看的有些堂皇,挣开了沈欢鸣,自顾自的往前走。
“于岑寂,等等我。”
于岑寂走的更快了。
“你今天出门要做什么?”沈欢鸣来于府这么久了,都没见于岑寂出过门,这一出门还打扮的衣冠楚楚的,是要去做甚?
“比赛。”
“什么比赛?”
“自然是找乐子的。”于岑寂不欲同沈欢鸣多讲,去了就知道了。
“你找什么乐子要穿的跟传道士一样?”
“你是不是想死!”于岑寂在大庭广众之下掐着沈欢鸣的脖子,掐脖子就算了,还要垫脚!
垫脚掐别人的脖子,于岑寂气势都没了!
“看看你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今年是只有五周岁吗?于五岁?”
“闭上你的乌鸦嘴!”
“是乌鸫。”
“你是天仙都不行!”于岑寂傻了才会同沈欢鸣斗嘴,不要搭理他,直接关他入狱,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就这般打打闹闹,到了赛乐轩之时,也是门庭若市了。
“这是文人聚集的地方,你一个懒鬼来干嘛?”沈欢鸣进了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护着于岑寂不让别人挤到他,一边又自己嘴上挤兑他。
“来夺冠。”今日这上等丹青手的桂冠,他于岑寂势在必得。
沈欢鸣听了这句话,不再发一言,随着于岑寂到了二楼。
于岑寂直奔丹青赛区,只不过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就令于他泄了一半的气。
同样是书生,为何别人能蛮横的挤上前去,他却连别人的脚后跟都踩不到?
“想进去?”沈欢鸣站在于岑寂身后,不紧不慢的问。
“想。”
沈欢鸣走向前,一路拨开人群,为于岑寂开出一条康庄大道。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怎么还硬挤?”
“他娘的,推老子做甚?”
周围人不乐意了,怎么你一来,就要推人?
不讲道理的沈欢鸣眯着眼,不用瞪别人,只肖这一个表情,就令众人息了声。
好凶一男的。
于岑寂跟在他身后,不觉有什么不妥,你们一个个又不比赛,跟桩子一样堵着路,不推你们怎么进来?
“吵什么!”元狄站出来,对乱糟糟的秩序不满。
于岑寂目光对上他时,发现这人居然是异瞳。
“你们是谁?”元狄在此区许久,从未见过这两人。一出场就制造混乱,怎的是来砸场子吗?
“来挑战你的人。”于岑寂站的笔直,没有嚣张的神情,可讲的话却惊了满座的人。
挑战元狄?
元狄稳坐霸主一年两载,挑战他的人数不胜数,又有谁赢过?
来挑战他不过是自取其辱,自找不快罢了。
“你确定?”元狄有四十七天未被下过战书了,猛地来了一人,他还有些兴奋。
“浅绛山水画,你的神韵还差些。”于岑寂指着墙上挂的那副山水图,美则美矣,美的毫无主张。这画谁都能画。
“你凭什么这么说?元狄这画,连当今圣上都夸奖过,你又是谁?比圣上还厉害吗?”于岑寂身后不知谁插嘴,呛了他一句。
沈欢鸣回头,要寻那人,还没走一步,就被于岑寂拉住了衣袖。
“不要管他。”于岑寂对沈欢鸣摇头,而后对上元狄,双目坚定的说,“我今日就同你比这浅绛山水画。”
“好。”元狄应战,好戏即将开场。
第8章
按赛区规矩,挑战者与被挑战者应当上擂台,由原霸主来守擂。
“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元狄站在台下,问于岑寂。
“于繁。”于岑寂报上乳名来,若是抬出大名,不知又要惹多少风波。
“于繁,请。”元狄做了请的姿势,于岑寂随他上台。
沈欢鸣有些不放心,他想随于岑寂一同上去。抬脚之时却见于岑寂回头给了他一个平静的眼神。
别担心。
沈欢鸣读着于岑寂的口型,便安了心,随他人一同坐在了台下等候。
待场地布置好,于岑寂与元狄各占一桌,定了那深冬的主题,铜锣一敲,比赛正式开始。
沈欢鸣在台下看到真切,于岑寂挺直了腰坐着,拿笔的手稳当的勾画着轮廓。以前他在窗外偷窥于岑寂的时候,于岑寂都是一副懒散的姿态,今日自是当了真,铁了心要夺冠了。
反观元狄,一笔一画勾勒中又带着自负。于繁是谁?他从未听过,无名之辈还妄想打败他?等着出糗吧。
作画是耗时之事,台下观众有等的不耐烦的,离了席。不一会儿又端了瓜子回来,磕的咔咔响。
沈欢鸣想制止,这样不会影响台上人作画吗?
刚一张口,旁边那人便把瓜子递了一把给他。沈欢鸣愣愣的接过,尝试磕了一个,居然还很香。
于是台下嗑瓜子大军又加了一员。
这琐碎的声音自是不会影响台上的人,因为画手都沉浸在自己的意境当中去了。
于岑寂用的是近景冬树双勾法,是最基础的技法。以裸露的树枝,枝干枝梢外在和内在的联系,从线条粗细的组合及疏密关系的调整出发,暴露出树的本体精神。
他其实不太擅长这样朴实的画风,不过最基础的,同样也是最致命的。
用这副画赢了元狄,那才是真本事。
元狄画的是近景柏。他取巧了,柏树四季常青,一年四季不落叶,其页呈黑绿色,树干泛白,强烈的黑白关系对比,最是适宜不过了。
于岑寂勾勒叶子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因着要随枝干用笔的粗细,来决定叶子的大小,既要符合自然规律,又要锦上添花,不可随意平平点上去。
所以元狄画完之后,于岑寂还在伏笔作画。
元狄看不到于岑寂做的什么,但是见他还在画,元狄又开始想,思索万千后,元狄还是提起了笔,他又添了几颗大柏。
终于,于岑寂完成了,他看向元狄,元狄好像也完成了,就在等他呢。
“好了好了。”台下人囔囔,他们等了许久,久到都困顿不堪了,台上的人终于做完了。
“于繁,亮出来吧。”元狄也有些期待,期待着打败于繁这一刻。
于岑寂点头,让小厮把画挂出去,与此同时,元狄的画也挂到了一旁去。
有趣的是,这二人的画并不会注上名字后挂出来,而是在匿名的情况下,由其他人投票决定。
所以待这两幅画挂出来之后,有不少人惊叹,这两幅画竟都不错。
沈欢鸣不懂画,他围上前去,并不是欣赏这画,而是在找,哪副是于岑寂的画,他等下要把票投给于岑寂。
这柏树图,瑰丽宏伟,满张都铺陈着柏树。看起来很是张狂,沈欢鸣有些怀疑,这幅应该就是于岑寂所作。
于岑寂那么暴躁夸张又自大的人,这应该就是他画的了。
他转眼看另一幅,沈欢鸣语言功底不好,他只能想到,萧瑟北风,叶掉枝摇,暖暖冬日,不屈不挠。
这幅的意境要比那副好。
沈欢鸣动摇了,平心而论,他比较喜欢第二幅。
可是他又不想看着于岑寂在大庭广众之下输掉,这番抉择也着实令他费神。
于岑寂也看了元狄的画,工笔不错,画面够恢弘,可惜这恢弘是用成群的柏树来映造的。
柏树不宜成丛而画之,特别是大柏。
整幅画过满,元狄还是操之过急了。
元狄看于岑寂的画,觉得有些眼熟,这感觉太熟悉了,令他都忘记对比两人的画了。
“来投票了!”裁判举着投票箱,从众人面前经过,收取投票结果。
沈欢鸣百般纠结,还是默默向于岑寂说了对不起。他忠实于公平和强者。
如果等下于岑寂输了,那他就给于岑寂赔罪好了。
趁着总票这会儿,元狄悄悄问于岑寂:“你师承于谁?”
“无师自通。”于岑寂这倒是没有隐瞒,他的山水画,都是自小摸索出来的,没有师傅。
“胡说,我看你这就是在模仿于岑寂。虽然你改了风格,可逃不过我的法眼。”元狄太了解这些人了,一个两个都在模仿于岑寂,就是没办法超越他。
“你从哪看出来的?”于岑寂猛地从元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些诧异。
“你处理画的细节,跟于大人八分像,临摹他也用了不少时间吧?”
“你怎么那么清楚?”
“因为于大人是我的偶像,我仰慕他许久。”元狄佩服于岑寂的天赋,自知比不上,所以只想屈居于岑寂之下,其他人都不行,只有于岑寂可以。
于岑寂皱着眉头,他从未听说过元狄这号人物,怎的还仰慕他了。
“结果出来了!近景冬树赢!”裁判把票数亮出来,不过三票之差而已。
沈欢鸣听到结果后,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元狄不服气的看向结果,他不愿意承认有人用基础画打败了他。
怎么今日这群众的眼睛如此雪亮了?
“快说,这画是不是元狄画的?”台下人大声喊。
“就是,是不是元狄啊?”有人附和道。
“快公布!”
“安静!”裁判维持秩序,“请作这幅画的丹青手站出来。”
众人屏息,一致看向元狄。
元狄板着脸,神色不明。
只有沈欢鸣,还在心里默念于岑寂。于岑寂,站出来。
于岑寂没动,元狄也没动。
众人纳闷,“到底是谁啊?”
于岑寂下台,他不想比了,已经赢了,再站出去也没必要了。
沈欢鸣迎上去,一把抱住于岑寂,搂他搂的紧紧的。
“于岑寂,没关系,再接再厉。”
于岑寂听着沈欢鸣小声安慰,心情甚好的笑弯了眼睛。
傻子。
众人一看这拥抱就是给失败者的,当下就喊着,“元狄又赢了!”
“元狄,无敌!”
沈欢鸣瞪了一眼看热闹的人,拥着于岑寂出去了。
“于岑寂,我虽然没投你的票,但是我的心是向着你的。”好歹斗了一些时日,沈欢鸣自然是偏向于岑寂的。
“是吗?”于岑寂打趣的看着沈欢鸣,猜到了沈欢鸣投了哪副画。
算你有眼光。
“站住!”元狄追出来,喊住于岑寂。
“又怎么了?”于岑寂看着大喘气的元狄,文人就是文人,跑几步就喘的不行了。
“你为什么不站出去?”元狄面目扭曲,有不解,有羞赧,还有愤怒。他不需要别人同情他,于岑寂这幅举动,在他眼中就是羞辱他。
“我不想。”
“比赛就是比赛,谁要你自作主张?”元狄生气。
“元狄,不要让你的不足成为你的羞耻。”于岑寂丢下这句话,就拉着沈欢鸣走了。
他没有站出去,是因为元狄说,于岑寂是他的偶像。
于岑寂不想打击元狄。
他知道元狄恼羞成怒是因为什么,因为元狄今日败了,败在自己的画蛇添足上。
于岑寂留意到元狄有过停顿,后见他又执笔,还以为是灵感有来了,哪料是添了败笔。
日后若元狄向他请教,那他一定不吝指教。
元狄说仰慕他时,眼中泛过的光,于岑寂也曾有过。
而元狄,站在原地,想着那人留给他的话,失了神。
“喂,合着是你赢了?”沈欢鸣又庆幸,又苦恼自己刚刚的坦白。话说早了。
“输赢不重要,没有败兴而归就是了。”于岑寂有些愉悦,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那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那我怎么能看到你的深情告白呢?”于岑寂说着说着都要捧腹大笑了,沈欢鸣是个单纯的傻子。
“恶劣。”
沈欢鸣撇开于岑寂,自顾自往前走去。
“生什么气呀,等等我。”于岑寂追上前去,沈欢鸣腿可不短,他怕追不上。
沈欢鸣听到于岑寂说‘等等我’,就站住了。
于岑寂追上他,嘴里还说着旁的话。
正午阳光晒到两人的头顶去,没了影子,可却并了肩。
沈欢鸣没有接于岑寂的话,心里有了想法。
以后你说的等你,我都会驻足。
不是为了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浅绛山水画详细资料,摘自百度百科。
第9章
于岑寂同沈欢鸣刚走到茶楼附近,就有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颜齐木是冲着那身绛红衣来的。
这人一看就很有钱,可以倒在他身旁。
可走近了才觉得眼熟,是那日为他递伞之人。
知恩图报的颜齐木倒在了另一个着素衣的人面前,能讹一点是一点。
于岑寂看着这个人干脆的倒在他面前,还差点吓了一跳,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刚要蹲下身扶他,就被沈欢鸣拦住了。
“起来。”沈欢鸣对着地上之人一点都不客气,语调冷漠,像极了冷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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