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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自虐的正确姿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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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余坐在他和徐奕名一起去买的摇椅上,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懒懒眯起的眼睛里或许有悲伤,痛苦,或许什么都没有留下。
  窗外的天空慢慢黑暗,整个世界都在消失,江余回头,大概是想最后看一眼床上的男人,但是双眼已经失去焦距,模糊不清。
  他有些失望的动了动嘴唇,缓缓闭上眼睛。
  有风从半掩的窗户吹进来,青年已经停止呼吸,指间的烟还在燃着,摇椅一晃一晃。
  
  第13章 卷一
  
  “徐奕名,快起来,我饿了。”
  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泛着血丝的双眼望着对面刷白的墙壁,良久才挪开视线停在床边的小柜子上,几本财经杂志整齐放着,旁边是个玻璃杯,耳边仿佛能听见那人的呼吸,似乎一切都没变过。
  徐奕名揉了揉额角,有些愤怒,那人离开已经有半年了,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在把他的生活搅得面目全非之后,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徐奕名掀开被子下床,目光在地上摆着的深棕色拖鞋上停了一下,踩着左边的浅灰色拖鞋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在对着镜子刮胡子的时候,透过镜子隐约看到青年站在他身后对他微笑,徐奕名有些晃神,刀片在下巴上留下一道小口子,他失笑着摇头,眼底发红。
  从卫生间出来,徐奕名已经恢复了平时的优雅样子,从他身上看不出半分失控的痕迹。
  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徐奕名看到来电显示后皱了下眉,他刚按下接听键那头就传来略带公式化的声音,“徐先生,您预约的就诊时间是今天上午八点。”
  “我现在过去。”徐奕名说完就挂了电话。
  市立医院精神科
  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翻着面前的病历和资料,偶尔抬头打量对面的男人,国内著名画家,名气大的连他这个外行都知道。
  四个多月前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他接到这个病人的时候,对方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脱离危险没多久,跟行尸走肉没区别,现在的状态倒是恢复了不少,但是却更加消瘦,确切的说是一次比一次严重。
  “徐先生,上次开的那些药都有按时吃吗?”
  “嗯。”
  中年医生拿笔在病历上写着,“现在还会出现幻觉吗?”
  徐奕名垂下的目光微动,“没有。”
  停下笔,中年医生眉头一皱,通过几次接触,他已经断定这个男人并不配合,眼睛里也没有他接过的其他病人的那种面临未知的忐忑不安和对生命的渴望,只有波澜不起。
  或者说是在排斥某个指定的部分,如果他一旦无意间踩到,对方就会强烈反抗。
  中年医生照例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徐奕名自始自终都有问必答,跟之前每次一样顺利,就像是在完成一项工作。
  从医院出来,徐奕名直接去了电视台,他以前从不接受任何一家电视台和报社的采访,这次是半年前就约好的,当时那个人还在,说想在电视里看到他,他就答应了。
  主持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抛开一些职业习惯,她看徐奕名的目光和大多数异性一样。
  观众席是满的,能从激烈的掌声中看出观众对这个优秀杰出的画家给予的热情。
  场面化的开场白后主持人开始,从童年趣事到年少成名,转了一个大圈,话题终于扯到另一半上面。
  外人知道的是徐奕名三十六岁了,有名有利,只有婚姻那块还是空着的。
  早在几年前就有传闻徐奕名的性取向和他的爱人,加上徐奕名从没有想过要遮掩隐瞒,出席圈内的场合和一些慈善晚会都带着同伴,同一个青年,英俊耀眼。
  徐奕名眼帘半垂,身子后仰着靠在沙发背上,笑了一下,“他不肯和我一起白头到老。”
  三分责怪七分宠溺的语气让主持人一愣,竟忘了接话,现场也跟着安静下来,大概台下的观众,包括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料想不到徐奕名会在这种场合给出答复,直白的让人措手不及。
  直到台下的导演举着提示板不停摆动,主持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再次看向对面从容稳重的男人,为什么会有一种对方很可怜的错觉?以那种优秀的条件,肯定有太多选择的机会。
  她摇摇头,把脸颊边的头发弄到而后,借机调整了一下心情。
  徐奕名脸上看不出别的表情,他感受着那些半开玩笑的安慰,所有人都以为他失去了一段长达五年的感情,却不知道他真正失去了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夕阳西下,余晖印在玫瑰园上方,美的不真实,有风拂过,玫瑰摇曳,露出一个小土包,在大片艳丽的玫瑰中间,多了悲凉。
  徐奕名在原地注视着小土包,眼睛里浮出很多情绪,痛苦,愤怒,恨意,最后沉淀的是浓郁的思恋,他一步步往园子里走,小心避开那些玫瑰,因为这是那人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
  土包很小,光秃秃的,从远处看就是一个土疙瘩,谁也不会知道在那层土下面睡着一个青年。
  徐奕名站的笔直的身子缓缓蹲下,用手摸摸土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掌下的土已经有了温度,而他却不知厌倦,仿佛抚摸的不是粗硬的土,而是那个人的身体。
  “晚上到我的梦里来吧。”徐奕名闭上酸涩的眼睛,嗓音有些哽咽,“我很想你。”
  
  第14章 卷二
  
  江余的思绪被一阵颠簸拉扯出来,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压下胃里的不适,耳边的声音很杂,有女人不耐烦的骂声,男人温柔的哄劝,还有猫的叫声。
  “叮,恭喜江先生开启第二卷《七人的旅程》,您的身份是盛江,29岁,场景原画师。”
  脑中的声音突然断了,江余没去管,他调整了一下依附的新身体,把酸麻的腿往前面伸了一下,转动眼球查看自己目前的处境。
  这是一辆七人座的面包车,江余看着前面的后视镜,把司机的脸看的一清二楚,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从铺在椅背的头发来看,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长发女人,第二排是一男一女,靠着肩说话,关系亲密,女的腿上有只小猫,毛是黑色的,两只眼睛直盯着江余。
  他坐在最后一排最里面,靠着他的男人随意坐着,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侧脸很消瘦,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车,脸白的跟鬼一样。
  靠外面的是个少年,塞着耳塞,刘海盖住额头,看一身打扮年纪不大。
  收回视线,江余用手抵着额头,“000,这卷的任务是什么?”
  “叮,不能说。”
  “……妈的”江余呼了口气,“任务目标是谁?”
  “叮,不能说。”
  那还玩个屁啊,江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本以为是看看风景,最多发生点摩擦的一次旅程,现在看来,怕是选到什么高危卷了。
  江余闭了闭眼,心里烦躁,有种往下坠的无力感,他仰着头不停吞咽,几分钟后就摸进口袋掏出塑料袋吐了。
  “一平,把你那边的车窗开大一点。”抱着猫的女人用手在鼻子前挥挥。
  可能是觉得她有点过了,旁边的男人给她使了个眼色,结果胳膊上被大力拧了一下。
  “我说吴师傅,你不会是在开车之前喝酒了吧?”抱着猫的女人语气很差,“高速公路上也能开的跟过山路一样。”
  司机脸色有些不正常,他赔笑,“哪能啊,我早就戒酒了。”他没有说,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就像是开进大沟里一样,可这条高速他跑过很多遍了,路平整的很。
  江余留心着他们的对话,吐完以后舒服不少,他用另一个干净的袋子套在塑料袋外面,扎好放在脚边,抬头的瞬间跟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对上了。
  难道是这只猫?任务就是帮它找到它的主人?江余头痛的厉害,车里的六人一猫都有可能是他的目标,任务就会千奇百怪。
  什么都不知道,太刺激了,刺激的他浑身都疼。
  江余歪着头休息,开始搜查这副身体的记忆,片刻后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七人除了是同一个城市的,其他的都毫无关系,这次拼车是在网上发起的,为了去x市旅游,大家在碰头前都不认识。
  在他前面坐着的是一对新婚夫妻,抱着猫的女人叫李燕,脾气比较冲,她丈夫陈一平,憨厚老实人,俩人都是80后。
  司机吴国强,46岁,x市人,副驾驶座的长发女人叫秦彩,27岁,网络小说家,做过自我介绍后就再也没说过话。
  坐他旁边的男人魏斌,34岁,工程师,一路上手机不离手,好像在等什么人的电话,少年叫邵则,唯一一个没有做自我介绍的人。
  江余捏着眼皮,这是一趟不寻常的旅程,否则他不会这么不安。
  “喵~喵~”
  黑猫对着江余叫唤,把车上的几人都吵醒了,秦彩没有扭头,魏斌和邵则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江余挑眉,冲也跟着扭头看过来的李燕笑了一下,“你的猫很漂亮。”
  “点点,乖。”李燕把猫抱紧了些,皱眉瞪江余,“喂,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然我家点点怎么会一直对你叫。”
  江余眯起眼睛,没有回答女人,他与黑猫对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燕,车都开了两个多小时了,可点点是刚刚才开始叫的。”陈一平笑着哄他的妻子,“我觉得点点应该是饿了。”
  李燕半信半疑,她抱着猫换了个姿势,面对车窗,腾出手从随身的包里翻出猫粮,可黑猫根本不吃,还在不停的叫。
  车里忽然响起“死猫”两个字,气氛随之一变。
  李燕顿时跟踩了尾巴一样,回头就骂,“魏斌,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当初说好不能带宠物。”魏斌冷笑,“怎么?这就忘了?”
  “你……”李燕被陈一平拉着,她使劲掐对方,尤其在听到陈一平出面道歉时更是气的不轻。
  吴国强很尴尬,他也是在车子开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李燕包里藏着一只猫的,中途停车方便的时候陈一平偷偷塞给他两包玉溪,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半个多小时,李燕嚷嚷着要上厕所。
  陈一平说他想下去吃点东西,没怎么说话的秦彩也说想下去走走活动一下。
  吴国强转着方向盘,嘴上说,“在进入会同路段前都没有休息站,大家先忍一忍……”
  他正说着就听见李燕一声喊,“前面那个不就是吗?”
  吴国强看着越来越近的建筑物皱眉,还真有,难道他记错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
  车子刚一进入休息站,黑猫不知道怎么回事,叫声突然变的尖锐,像是婴儿哭,扯的人耳朵疼,爪子大力抓着李燕的手,李燕痛的大叫,直接把猫丢给陈一平。
  黑猫的反常落在几人眼里,大家神色各异的站在原地,江余是几人里面顾虑最少的,因为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能脱身而出。
  “我先走了。”江余背着包率先朝休息站那里走去。
  在他身后是从头到尾都没抬起头的邵则,然后是魏斌和吴国强。
  李燕和陈一平没走,他们还在困惑在家特别乖顺的猫怎么变的这么焦躁,他们犹豫了一会,但是都耐不住疲劳,想吃点热的东西休息会,就带着随身的包跟上去。
  秦彩翻开包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看看四周,她也走了过去。
  休息站规模不小,外面停着很多车子,工作人员正在忙着加油,花坛边的妇人哄着怀里哭闹的孩子,有几个男人蹲在车边抽。烟,用带着东北方言的普通话发泄疲劳。
  站内许多人进进出出,三五个结伴的,独身出行的,但是江余推开门的一霎那,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扑面的是一股难闻的腐气,到处都是灰尘,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
  一股毛骨悚然感从脚底心往上冒,包括江余在内的七人猛地回头,外面空荡荡的,死寂一片。
  
  第15章 卷二
  
  周遭静的只有快要跳出来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
  江余半眯起眼,余光有意无意的从身旁平静异常的邵则和秦彩身上扫过,有什么即将汹涌而出,却又在瞬间消失不见,他扯了扯嘴皮子,有些意味不明。
  魏斌拉扯着头发,失去理智的破口大骂,“shit!这什么鬼地方?”
  “啊——”李燕歇斯底里的尖叫,鬼地方三个字让她再也受不了,发疯的冲了出去。
  江余随手把被李燕撞到的少年护住,过近的距离让对方僵硬了一下,一直垂着的头抬起。
  下一刻,江余不由得吸了口气,面前的少年正用一双漆黑无波的眼睛注视着他,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最前面的吴国强已经跑进车里,无论外面的李燕和陈一平怎么拍打,他都没有给他们开门。
  吴国强把潮湿的手心在裤子上大力擦了擦,快速发动车子跑了。
  “操。他妈的!吴国强,你不得好死!”陈一平红着眼睛吼完,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绝望的抱住站不稳的李燕,脸上是一片死灰色。
  “手机没有信号,我们和外面失去联系了。”魏斌掏出一支烟,拿着打火机的手在轻微颤抖,试了几次才点燃。
  这句话并不大,却一字不漏的落入六人耳中,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崩溃,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秦彩打开笔电包把本子拿出来,片刻后煞白着脸问,“现在怎么办?”
  她平时喜欢写一些恐怖类小说,也喜欢看,但是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亲身体会。
  满脸泪的李燕眼神涣散的倒在陈一平怀里,魏斌低头一口口的抽。烟,江余看着远处的树林,邵则垂下眼角,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秦彩调整了呼吸,她伸手拨弄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故事说的是主角和他的朋友无意间遇到时空裂缝,他们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两句话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被几道目光紧盯,秦彩如大家所愿的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们最后找到裂缝,成功回到原来的空间。”
  那只是一个虚构的电影,可谁也没有反驳。
  李燕紧抠着陈一平的手,瞪大眼睛焦急的问秦彩,“你是说我们也遇到了……”
  “不知道。”秦彩摇头。
  接下来又是一阵让人浑身冰冷的安静。
  片刻后几人第一次达成协议,沉默着开始在附近寻找出路。
  江余往南边走,走了几步发现有人跟着自己,步伐轻缓平稳,他以为是秦彩,却没想到会是邵则。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树林里。
  走在前面的江余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有种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渗人感觉。
  “你别走我后面。”江余转身,冷冷的看着背后垂着头的少年。
  对方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刘海盖住眼睑,只穿着一件米色毛衣和黑色长裤,在深秋有些单薄。
  审视了一会,江余不耐的拧眉,“过来。”
  邵则抿着唇一步步走过去。
  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扑进鼻子里,江余盯着眼前的黑色发顶,“你是哑巴?”
  没回应。
  江余面部肌肉一抽,眯着眼睛似笑非笑,“既然你要跟着我,就别给我惹麻烦。”
  还是没回应。
  接下来换成并肩走,那种感觉就再也没有了。
  江余和邵则在天快黑的时候回到休息站,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从他们脸上可以得到答案。
  把包丢地上,江余阴沉着脸说,“南边有一片树林,没发现活物。”
  “我们走的东边,没走多远,只看见一个鱼塘。”陈一平嘴唇哆嗦,“水,水有臭味。”
  魏斌的脸色透着不对劲的白,他的语气沉重,“西边有个风力发电站,荒废了。”
  每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下信息,之后就一言不发。
  “吴国强死了。”魏斌突然说。
  江余皱眉,死了?他没有去看魏斌,反而看和魏斌一起向西走的秦彩,对方也看过来,微微点头。
  得到答案,江余心里一惊,叫了两声000,石沉大海。
  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毛毛的感觉又来了,江余突然回头,什么也没有,他烦躁的低骂了一声。
  李燕和陈一平听到这件事,第一反应是幸灾乐祸,活该!还好他们没有上车。
  之后就是害怕,死人了。
  就在大家都一言不发之际,魏斌的声音再次响起,干涩的厉害,“不像是人为的。”
  “这么小的水坑。”魏斌用手比划,“一个将近180的成年人被扭成奇怪的角度塞在里面,骨头好像被一根根抽走了,头被削下来一半放在最上面,伤口没有一点血……”
  “会……会不会是……鬼”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呢喃的,陈一平煞白着脸哆嗦。
  秦彩蹙着秀眉,神色恍惚,“他离开我们不到三小时,但是尸体已经发臭,周围爬着很多蠕虫。”
  “别说了!”李燕大叫,眼睛瞪的极大。
  “燕燕,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陈一平抓着李燕的胳膊发抖,鼻涕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看着丈夫狼狈软弱的样子,李燕心里冰凉刺骨,反手一巴掌扇过去,“没用的废物。”
  “吴国强的车呢?”江余问魏斌,眼睛却看着蹲在地上的邵则。
  “没看见。”
  魏斌又开始抽。烟,刚抽了两口他就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天渐渐暗下去,夜晚即将来临。
  李燕的情绪已经不再那么激动,她不安的说,“天要黑了,晚上我们怎么办?”
  几人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休息站,除了进去,他们没的选择。
  休息站很大,从墙上的地图可以看到总共两层,一楼是洗手间和小超市,摆放着几排桌椅,二楼是自助餐厅和休息区。
  魏斌把玻璃门关上,选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来。
  李燕和陈一平选了最里面的角落紧挨在一起,秦彩趴在桌上发呆,江余占了另一个角落,他把背包拉开,从里面扒拉了一会,找到一瓶水,一个装着小面包的塑料袋,压缩饼干,几块牛轧糖,还有一个苹果。
  他的眉头一松,食物超出意料之外的多。
  被困在这里,一切都是未知,食物和水是最重要的,谁也不会拿出来和他人分享。
  江余吃饼干的声音在四周传开,随后其他几处也响起打开包装袋的声音。
  一时间,一楼只有几人咀嚼食物的声音。
  夜越深,恐惧越强。
  寂静的深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抓挠声,一声一声,持续不断。
  很冷,越来越冷。
  漆黑的大厅,有什么正在一点点挑战着人的极限。
  离门最近的魏斌额头渗出冷汗,他铁青着脸,下巴绷的死紧,秦彩盯着虚空,神色高度紧张,角落的李燕吓的用手捂住嘴哭。
  陈一平两条腿抖的不成样子,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弥漫开。
  江余手上一痛,他低头扫了眼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
  “别怕。”
  黑暗中,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突兀的响起,邵则一怔,仿佛被火灼般收回手。
  江余勾了勾唇,原来是个胆小鬼。
  下一刻江余眉头骤紧,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的?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惶恐不安的时候,一声猫叫从暗中传来,一只黑猫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高度紧张后大脑处于空白状态,大概所有人都会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幸好只是猫。
  李燕爬过去把跑到她身边的黑猫死死抱进怀里,“点点,你去哪了?”
  黑猫舔着李燕的手,温暖的触感让她安心。
  “该死的猫。”魏斌擦掉脸上的汗,脸色阴沉的摸着手机。
  后半夜平安无事,但是谁也没敢合眼。
  微微亮光从玻璃门照射进来,天亮了,几人虽然都憔悴不堪,但是眼中少了不安,白天没有黑夜危险,这是接近本能的认知。
  “还是按照昨天那样,分头找路。”魏斌用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扫了一圈。
  江余没意见,他现在还是一筹莫展,只能走哪算哪。
  秦彩这次没走到魏斌那里,而是侧身走到江余对面停下,表示今天的选择有变,没有人注意到存在感一直很低的邵则。
  江余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他暗自揣测,这卷任务会不会就是那小子?
  “要是一直找不到怎么办?”陈一平眼睑下泛着青色,他小声说,“早晚会饿死。”
  披头散发的李燕抱着她的猫,不能走,吴国强就死在逃出去的路上。
  “那你们可以留在这里养猫。”打开玻璃门的魏斌突然僵硬住了。
  后面走过来的几人也脸色一变。
  外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背影和那身熟悉的衣服让所有人都惊恐的后退。
  大白天的,没一点暖意,阴风瑟瑟的,连江余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16章 卷二
  
  “鬼啊!”陈一平大叫一声,吓的往李燕背后挤。
  江余撇了眼脸色惨白的魏斌和秦彩,他试探的问,“吴师傅,你没离开?”
  吴国强自觉理亏,语气有些虚,“昨天对不住啊,我也是害怕,就想着赶快离开这里。”换成别人也会那么做的,这句话他没说。
  “我开了很久,但是怎么也开不出去,一直在沿着休息站转圈。”吴国强打了个哆嗦,他搓搓手上的汗毛,咽了几口唾沫,“后来车子没油了,我不得不又回到这里。”
  见大家都往后躲,吴国强不解,“你们怎么了?看到我怎么跟看到鬼一样。”
  “大概是太累了。”江余心不在焉。
  魏斌捂着额头靠墙坐到地上,冷汗浸湿衬衣,他的身体抖的太厉害,呼吸阵阵发紧,晕了过去。
  虽然吴国强给了解释,却没能减少大家对他的畏惧和提防。
  江余又试探过几次,没有发现破绽,吴国强蹲在一边吃东西喝水,举止都跟正常人一样。
  迷惑的不止江余,无法理解的事实摆在面前。
  魏斌在撒谎?可当时不是他一个人在场,秦彩也在。
  早上大家相安无事的填饱肚子,各怀心思的继续找路,这次李燕和陈一平继续往东,魏斌向北走,吴国强向南,而江余和秦彩往西,邵则还是一言不发的跟着他。
  难道他长的比魏斌还有魅力?江余摸摸下巴。
  看着远处的风力发电站,江余突然问身边的秦彩,“昨天你们是在哪个位置发现吴国强尸体的?
  谁知秦彩却说不清楚。
  “你没看到?”江余的眼神顿时复杂。
  “没有,我是听魏斌说的。”秦彩抿了抿干涩的唇,“昨天我跟他在发电站附近是分开走的,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就碰头了,那时候他跟我说了吴国强的事。”
  江余的头又开始疼了,他一时没注意脚下的枯树藤,秦彩及时拉了一把。
  “谢谢。”
  秦彩脸上的美艳笑容还没绽放就僵住了,她的背后突然发冷,本能的松开拉住江余的手,神色有些惶恐。
  “怎么了?”江余皱眉。
  秦彩说了句没事就越过江余走到了前面,脸上的血色褪去,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要不要吃?”江余拿出一颗牛轧糖递给邵则。
  小朋友应该都喜欢的吧?
  邵则掀了一下眼帘,漆黑的眼睛里流转过诧异的色彩,他伸手接住糖,指尖微微收紧。
  江余不着痕迹的观察面前的少年,明明拥有一张过分吸引人的脸,存在感却古怪的低,低到让人很容易忽略。
  “000,在吗?”
  “叮,不在。”
  江余在心里冷笑,真是越来越调皮了,“我想知道邵则的所有资料。”
  “叮,没有。”
  江余一愣,答案出乎意料之外,没有?那代表着什么?他觉得这卷就是个坑。
  “把糖还给我。”
  江余这么说是想看看邵则会不会变脸,或者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说“送出去的东西不能再要回来”,哪知对方还是沉默不语,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把糖攥的更紧,仿佛是多宝贝的东西。
  正在前面拨弄树枝的秦彩扭头疑惑的问江余,“你在跟谁说话?”
  “嗯?”江余没听清,目光盯着邵则。
  秦彩摇头,大概是听错了吧。
  到了集合时间,江余见到魏斌,几不可察的多看了两眼,大家照例汇报进展,唯独缺了李燕和陈一平,直到等了很久才看到东边的陈一平抱着猫回来,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
  几人相互交换眼色,李燕出事了。
  他们从陈一平口中得知是李燕说肚子疼要去解手,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陈一平哭着求大家和他一起去找李燕,魏斌不愿意去,吴国强也拖拖拉拉,江余置若罔闻。
  “如果两小时内还没找到,我们就回来。”秦彩提议。
  女人的话有时候很有作用,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东边有不少鱼塘和大片大片的蒿草,江余他们是在草丛里发现李燕的,已经没有呼吸,两只眼睛瞪着天空,死前似乎看到了什么让她惊恐的东西,身下全是血,四周还散落着一些不知道是身体哪个部位的碎肉。
  江余喉头上下滚动,垂下的眼底浮现意味不明之色,有多大仇恨才下这样的狠手……
  他忽然看向身后,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说不出来的突兀。
  秦彩按住肚子跑到旁边呕吐,魏斌脸色更白了,为了缓解内心的恐惧,他的嘴里不停的怒骂。
  陈一平扑过去揪住吴国强胸口的衣服,赤红着眼大吼,“一定是你,吴国强,你还我燕燕!”
  吴国强压下干呕的欲望,铁青着脸骂,“陈一平,我看李燕就是你害的吧,你们一直在一起……”
  “你胡说!”陈一平语无伦次,“我为什么要害她?她是我老婆,我们才结婚不到两个月,我爱她,我爱她……不是我……鬼!鬼!是鬼!一定是鬼……”
  陈一平神志不清的呢喃。
  “那是什么?”江余指着李燕的头,眼神一变。
  李燕的头发染的黄色,又蓬又粗,从那里面露出黑色一角,上面嵌着一颗生锈的圆形铁片。
  吴国强在口袋一摸,顿时脸色大变,他还没开口解释就听到魏斌的声音,“吴国强,你的钱夹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吴国强面部肌肉扭曲的咆哮,“这事和我无关!”
  所有人对吴国强都还心存防备和惧意,谁也不会上前靠近他,而让自己危险,除了失去理智的陈一平。
  “不是我!”吴国强推开陈一平跑了。
  魏斌冷漠的扫了眼李燕的尸体,他闭了闭眼,“从下午开始,我们一起行动。”
  “好。”江余眼角闪过一道暗光,他觉得比起生死不明的吴国强,魏斌那张苍白泛着死气的脸更像个死人。
  男人悲痛的哭声在飘散着浓郁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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