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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自虐的正确姿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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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则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拳头,他的声线有轻微的颤抖,似是要哭出来,“我不想一个人走。”
  但是他不忍心看这个男人承受三百年的痛苦,只要他消失,命格一改,应该就不会发生了。
  无论和尚的话是真是假,他只能去相信。
  早晚是要去投胎的,只可惜来的时候是孤独的,走的时候还是他自己。
  江余捕捉到他脸上的愤怒,怨恨,悲切,苦涩,还有模糊不清的苦涩,一堆数据组成的东西能拥有这么丰富的情感,难怪会被忌惮,跟怪物无异。
  “后天下午五点四十五分你不要去阳台。”刚说完,邵则又马上改口,他用力勒着江余的手,“不,你别上高处,随便在哪都行,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那时候还在公司没下班,江余没说出来,只点头答应,“好。”
  “你重复一遍。”邵则依旧不放心。
  “八号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我不去二楼阳台在内的任何一个高处。”江余抽着额角。
  “我不会喝孟婆汤,也不走奈何桥。”邵则抱着江余,用力收·紧手臂,让他陷进自己的怀里,微凉的唇轻轻磨·蹭着他,许久,抿住那点沾染的温热气息,“等我下辈子去找你。”
  只要契约在,三生三世都在,他们还有几十年就可以见面。
  江余站在原地感受箍住他的那股冰冷渐渐消失,看着少年的身影一点点变淡,直到这间屋子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对方的气息。
  他眯起的眼睛微垂,脸上是一副想笑不笑的神情,到最后一刻,对方自以为的投胎转世不过是灰飞烟灭。
  真可悲,一个数据哪来的下辈子……
  
  第94章 卷八
  
  八号,周末
  一场大雨把空气里的浮尘给卷的干净彻底,卵石路被洗刷的清亮,这片别墅周围的绿色比平时更加葱郁。
  客厅的时钟啪的停在十点位置,一切都很平静。
  江余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虽然他不知道邵则走的时候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昨晚处理完工作后就没上楼,在客厅睡的。
  江余百般无聊的调台,嘴里的烟屁·股嵌在齿间,他本来打算去公司,早上才发现是周末。
  而且办公室也在高处,稳妥一点,避开比较好。
  江余掐灭烟蒂,在邵则留下的一堆糖里面随便拿了一颗剥·开放嘴里,还是甜的让人感到黏·腻。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古装剧,身影交错,刀剑碰撞,都快舞出花了,江余突然拧起眉锋,他古怪的抬头去看天花板,像是有人在楼上走来走去。
  归结为错觉的江余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电视,睡意渐渐向他靠拢。
  朦胧中,似乎有个声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
  下一刻,江余猛然惊醒。
  他关掉电视,坐在那里待了片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操,邵则已经走了,为什么他还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江余吞咽了两下唾沫,沉着眉眼从沙发上站起身,踩着拖鞋走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下穿梭过多年的楼梯在此时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黄泉路,只要他一旦上去,就下不来了。
  江余眼中略过一道暗芒,抬起的脚又放下来,因为从某个角落窜出来的不安。
  很快,若有似无的声音再次出现,江余站在楼梯下面往上看,什么都没,静的只有自己每次吐出的呼吸声。
  “000,在吗?”
  没有回应。
  江玉从口袋摸出手机,屏幕一亮,首先撞入眼帘的就是日期。
  随之而来的恐惧在心里不断扩大,刺·激着每根神经,又找不出原因,过于寂静的沉闷气氛下,江余换了鞋子出去。
  外面碧空如洗,清爽的风拂面,把江余那身冷汗给吹的生起丝丝凉意。
  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双手插·进口袋在周围走动。
  “江先生,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家的水池堵了,能不能麻烦你上来帮忙看看?”
  焦急的女声从一栋别墅传过来,江余转身望去,是他的邻居,“哪里的水池堵了?”
  趴在窗户那里的女人露出期盼的眼神,“三楼阳台的。”
  江余眼角抽·动,“抱歉,我不太方便。”
  他说完就脚步一偏,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路上车辆不少,排出的尾气和偶尔响起的喇叭声这会都没那么令他烦躁。
  随着行人越来越多,视野被喧闹繁华充斥,江余脸上的阴郁终于得到瓦解。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打发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不管邵则是警告还是别的,过了那个时间就行。
  理清了头绪 ,江余心里那股没来由的不安淡去不少,他把一杯热茶见底,那头郑伊打来电话。
  “请问是江总吗?”
  听到的不是熟悉的声音,江余挑眉,“嗯。”
  “是这样,我是xx医院的护士,手机的主人目前昏迷不醒,需要进行手术,您方不方便来一下?”
  “几楼?”江余眯了眯眼。
  “啊?”护士愣了一下才说,“是在五楼。”
  “我会通知她的家属。”江余挂掉电话联系公司人事部经理,让他去办。
  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江余闲逛到下午两点多,进了一家饭店,没料到以往大半时候都有点冷清的饭店今天生意出奇的好。
  服务员笑脸相迎,“这位先生,一楼已经满座,您可以去二楼雅间。”
  江余走出饭店,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唇角玩味的扬起,有几分阴沉。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那么两次三次就是玩他了。
  江余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再联系邵则的交代,他不想往深处想都不行。
  如果他去楼层高的地方,五点四十五究竟会在他身上发生什么?
  就在江余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遇上秦之涵的车。
  “哟,那小子一走,你文艺的都让我认不出来了。”秦之涵一手搁在方向盘上,朝江余暧·昧的笑了笑,“你随便招招就会有大把的青春美少年成熟美大叔往你床上爬,何必这么苦着自己?”
  江余斜了他一眼,脚步不停。
  “去我家坐坐?”秦之涵打开车门拉住江余,“羊羊最近还念叨你呢。”
  “他不到半岁。”江余勾勾唇,似笑非笑。
  我儿子是天才不行吗?秦之涵翻白眼,叹了口气,“好吧,我是想让你把你家的德牧带回去。”
  秦之涵无奈的耸耸肩,“它最近脾气很糟糕,也不知道是哪不对劲,我上去碰它都咬。”
  说了一通,秦之涵撸起袖子给江余看几处口子。
  “我估计它是想你了。”
  “这也是它弄的?”江余指指一处类似用嘴唇吸出来的红印。
  “不要在意那点细节。”秦之涵淡定的微笑。
  两人聊了几句,江余坐进副驾驶座,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不太合得来的老熟人,挑衅的对江余他们比了个中指。
  秦之涵想超车,被江余阻止。
  也就是落后的那段距离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前面那辆极速飞驰的轿车和从斜对面过来的大货车相撞 ,在江余和秦之涵的目睹下被压扁。
  “去喝杯酒压压惊。”秦之涵解开衬衫扣子,脸上的惊恐还没消失。
  江余靠在椅背上,面部表情呈现近乎灰暗的状态,他敢断定车里面的人没有生还的可能。
  就差一点,什么都结束了。
  江余的呼吸混浊,他畏惧死亡,和所有人一样。
  “妈的,太吓人了。”秦之涵转着方向盘掉头,手指还在颤抖,“车整个扭曲,他恐怕肠子都被挤出来了。”
  脱口而出的话让秦之涵自己作呕。
  江余闭上眼睛,额角的发梢湿湿的,他呼出一口气,“超车的代价。”
  “江总,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市民。”秦之涵艰难的开玩笑,舔·舔发干的唇,回去得去庙里拜拜。
  酒吧附近有两个停车场,一个在三层,还有一个在负一层。
  “去负一层。”江余皱眉。
  “那得绕一圈。 ”秦之涵提醒,不怎么赞同,但是见江余一副不送拒绝的样子,他奇怪的问,“你今天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江余没出声。
  把停好车子,江余和秦之涵往电梯那里走,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感。
  电梯里的人大概有五六个,江余站在按键那里,他按一没反应,按二三都一样,唇霎时间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手心泛起潮·湿。
  “出故障了?”秦之涵凑过来。
  江余的目光极为可怕,如同一头困兽,随时都会发狂的暴走。
  后面有个女人兴趣的目光落在江余身上,她走近两步,柔声说,“这部电梯经常有小毛病,我碰到过很多次,没事的。”
  “你们要去一楼酒吧,或者二楼商场,可以在四楼搭电梯下去。”女人笑着说。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这个仪表堂堂的男人看起来身份不一般,不过,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
  秦之涵咳嗽一声,也觉得自己的兄弟紧张过度了,跟平时的从容不迫判若两人。
  估计是还没从之前那件事缓过来。
  电梯门打开,江余握住手机的手有些僵硬,他把上面的汗水擦掉,看到时间显示四十六分,眉心的焦虑缓缓舒展。
  过去了。
  “走,我请你。”江余抿着的唇往两边拉开一个弧度,迈出的脚步轻快。
  “真大方。”秦之涵抽抽嘴巴。
  四楼是个遍布小吃的地方,人很多,嘈杂声一片,食物的香味弥漫,勾着进来的人的食欲。
  江余松了口气,湿嗒嗒的背部黏着衣服,很不舒服,他点了杯凉茶找位置。
  电梯的那个女人和几个好友在有说有笑,挥手提议江余去她那里坐,江余礼貌婉拒。
  另一边的秦之涵拿着夹子夹肉丸,鬼知道要去酒吧,怎么突然跑来吃麻辣烫了。
  “哎,命运这东西真他妈邪乎。”秦之涵坐在江余身边,把吸·管·插·进去吸了口冰绿茶,“要不是你,我已经在地府喝汤了。”
  江余支着头,指尖一下一下蹭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一会,两人点的东西都前后被端过来。
  “味道怎么样?”秦之涵瞥瞥江余那盘炒饭。
  “不错。”江余吃了几口,他现在喝凉水都觉得是甜的。
  一个公司老总,一个公司老总最信任的总监,坐在人声沸鼎的餐桌前,吃着不到二十块钱的东西,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秦之涵心有余悸,捞起一筷子粉条往嘴里送。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那和尚说命格改不掉,该怎样就会怎样,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然我还真想改好一点。”
  “你手机上的时间是多少?”江余突然问,音调有些急促。
  秦之涵掏·出手机,“五点四十一。”
  “不可能!”江余面色剧变,快速拿走他的手机,瞳孔一缩。
  秦之涵吃完嘴里的大白菜,“为了给羊羊喂…奶·粉,我那个时间特地调整过,一分不差,绝对准确。”
  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快点走,但是江余一动不动,他突然平静下来。
  还差四分钟。
  “之涵,对不起。”江余摩·挲掌心的生命线,有些嘲弄,他说了句奇怪的话,“你赌一次吧,赌你的命是长是短。”
  “江余?你怎么了?”秦之涵张口,在他的声音再次出来前,轰一声巨响,吞没了所有。
  八号下午,四楼美食城发生爆炸事故,多名食客从护栏炸飞出去。
  六人坠楼,当场死亡,其中有一人肺部穿·透,身体多处重伤,大量出血,正在某医院进行抢救。
  手术室里,医生拿下脸上的口罩,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病人死亡时间,五点四十五分。”
  
  第95章 九十五
  
  昏昏黄黄的天,看不到边际,就像是长期发霉的老旧墙壁。
  江余跟着前面的鬼·差入了鬼·门·关,手脚上的链子随着脚步哗啦作响。
  阴·曹·地·府不是只存在人们口中和电视里的传说,他经历过多次死亡,唯独这次是真的踏上了黄·泉路。
  这条路长而死寂,唯一的色彩就是两侧无叶的花朵,火红似血,从脚下往前延伸,如同一条血路。
  江余的思绪杂乱无章,没看到秦之涵,说明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他想起秦之涵前后两次提到的那句“命运都是安排好的,不可能改变”,那么000的出现也在其中?
  “000?”
  清脆的声音在几分钟后响起,“叮,抱歉,江先生的魂魄已经成为鬼·魂,系统识别不了,合作关系自动解除。”
  以死亡解脱,和每个世界一样,江余没有想象中那么抵制,他慢悠悠的在心里问,“你知道我会什么时候死?”
  “叮,000也不是神。”
  言下之意,冥冥之中什么都是注定好的。
  “他怎么样?”江余问出另一件事。
  “叮,分解中。”
  也只有一组数据能用分解来形容,江余的唇角动动,像是漠然,又像是别的,说不上来的意味。
  牛·头·马·面压着刚死的亡·魂和江余擦身而过,听到当初莫名其妙闯入他的生活,带他一次次经历那些过往的系统跟他告别说再见。
  江余眼皮一跳,“不再见。”
  他可不愿意下辈子还摊上那些不能控制的人和事,那种无力感不想再去感受。
  四周有很多孤·魂·野·鬼在路旁花朵上空飘来飘去,他们都属于阳寿未尽,阴某些原因意外身亡的。
  不得投胎转世,不得上天入地,在前往阴·间报道的时间到达前,只能在黄·泉路上孤零零的游荡,送一个个亡·魂离开。
  江余收回打量的目光,半垂着眼机械的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路的尽头,他看见一条河,翻滚着浓稠的血水,不停冒着泡,里面隐约传来歇斯底里的痛苦嘶吼声。
  一座斑驳的黑桥架在上面,人们所说的奈·何·桥。
  江余看着河边屹立的大青石,据说这上面记载着前世今生来世,他眯起眼睛,盯着早登彼岸四个字,渐渐入了神。
  直到鬼·差催促的声音落在耳边,他才从那些血红的字体中脱离。
  前世为官,碌碌无为,没积什么公德善业,所以今生家境贫苦多难,让江余怪异的是他看不到来世。
  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走了。”鬼·差扯扯铁链,一天下来接送无数亡·魂,已经麻木。
  有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从江余身边过去,他们全都低着头,看不清面孔,不快不慢的走过奈何桥。
  接住站在桥另一头的女人手里的碗,将里面的东西喝下去,无论自愿还是被迫,来世与今生牵挂之人相见不识。
  他们在入六道轮回前大半都会回头。
  仿佛是告别所有羁绊,最后再看一眼让他们贪恋一生的人间。
  被那股诡异又慎重的仪式感染,江余刚准备跟上队伍的尾巴,就听鬼·差森森的说了句,“你还不到时候。 ”
  腥风扑面,江余挑了挑眉,被带到一处大殿,接受审·判。
  一开始江余还挺平静,不过是把每个人都会走的路走了一遍而已。
  只是,当他听到坐在上面的判·官说他要去十八层承受三百年煎熬,眉头狠狠抽了一下。
  “你确定没有误判?”
  判·官冷哼,他打开手里的东西,念了起来。
  百善孝为先,江余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从小就很独立,在冷落和打骂中学会淡薄亲情,疏离冷漠,都以那个女人称呼,包括母亲死前,他也没有让对方瞑目。
  至于父亲,江余在年少去对方后组成的家里讨过饭,受人冷眼,之后父亲生意失败找他帮忙,他没有给对方任何特殊,按照规矩办事,等于拒绝。
  不久后父亲病逝,他从来没回去祭拜过。
  在公司没成立前,江余是个打工的,为了业绩用了很多谈不上正规的手段,间接导致妻离子散的有,家破人亡的也有。
  更有一名失业的老员工跳楼自杀,因他而死。
  再加上江余年轻时候多风·流,情·债无数,无论知不知情,也不能改变他惹上几条人命的事实,上下一算,善业没有,恶业挺多。
  江余听完判·官的一番话,沉默不语。
  他的一生血淋淋的撕开,满地血水,腥臭刺鼻,连他都不想再去回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多看两眼的。
  江余忽然有些自嘲,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竟然还有感谢000的一天,让他经历那些精彩纷呈的人生,不管愿不愿意。
  “可还有话要说?”判·官俯视过去。
  江余抬眼笑了笑,“没有。”
  “三百年后轮回转世,积善德可入天道。”判·官多说了一句,好奇的视线停在底下的鬼魂身上。
  “那是下辈子的事了。”江余转身往外走。
  呆愣的鬼·差回神,小声嘀咕,“不知好歹的家伙。”
  大人还是头一次说那么长的话,不感谢就算了,还视而不见,活该要去十八层。
  书上写三百年不过弹指间,转瞬即逝,真实体会起来却是度日如年。
  江余在十八层火海里盘腿坐着,耳边凄惨的哭声听久了还是让他耳膜刺·疼,分不清是多少次,想把那些厉·鬼给抓出来撕了。
  鬼是没有眼泪的,从眼睛里留下的都是血,江余刚来这里的时候硬生生接受焚烧之痛,连续一段时间都浑浑噩噩,像是下一刻就会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自己哭了,直到他摸到脸上的血,那一刻他才清醒。
  痛苦之后就变的麻木,日子不再被计算,江余淡定的等待离开,有天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他慢了一拍,记起是哪一位。
  “叮,江先生过的好吗?”
  “不会看?”江余嗤笑,都三百年了,这机器怎么没坏?还这么神出鬼没。
  上次还说再见,这次又出现,不可能闲的蛋·疼,跑来跟他叙旧。
  “叮,徐奕名死了,在江先生离开后的第三年,他把自己锁在工作室,和那些画一起被大火淹没。”
  000的声音继续,“张释是抱·着尸体开枪自杀的,宋衍也死了,他是挖开江先生的坟墓,躺在棺材里活活闷死的。”
  江余干裂的唇蓦地抿起,呈现灰色的鬼·魂不自觉的震·动了一下,所有人都死了?
  “叮,人死后都会入轮回转世,江先生不想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吗?”
  江余似睡非睡的眼睛慢慢地掀开,在那一瞬间似乎掠过太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他以为三百年过去,已经做到无欲无求,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上辈子有想得到的,也有遗憾。
  “说吧,想求我什么?”江余意味不明的问,“是不是你们在分解他的过程中出错了?还是……”
  顿了一下,江余放缓语调,透着深意,“他又跑了?”
  “叮,江先生是明白人。”
  江余冷笑,眼底却几不可察的涌出暗色,顷刻之间褪的一干二净。
  肯定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到他。
  谁利用谁都看价值和所求的东西,江余承认自己拒绝不了,但是这次他会争取最大利益。
  昔日的合作伙伴开始把什么都摊开来,嘴脸一样难看,最终还是000妥协,答应了江余提出的所有要求。
  “叮,江先生必须入轮回道转世,重新拥有生命体,我们才能建立互助友好的关系。”
  再次走到忘川河边,江余心境大变,他随同大部队上了奈·何·桥。
  相传每个人过奈·何·桥后喝的汤就是自己今生流过的眼泪,喝下去,所有的快乐和痛苦都会忘掉。
  前面有个亡·魂在那大哭大闹,声音悲惨,他甘愿跳进忘川河承受千年煎熬,也不愿忘记今生所爱之人。
  江余掀起白衣帽檐,他望着河里痛苦呻·吟的亡·魂,如果只有一世的缘,那也浅的很,何必那么执着?
  如果缘深,牵绊未了,就算没有记忆,来世还会重逢,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
  轮到江余的时候,那石碗里的液·体很少,勉强算一小口。
  “别耽误投·胎的时辰。”孟·婆提醒。
  “我与过去那些人还有重逢的机会吗?”江余把碗端到嘴边。
  “相见不相识。”孟·婆木然的说,下一刻她微诧异,因为对方的回答。
  “那就好。”
  江余勾勾唇,毫不犹豫的咽下去,他的眼前有许多画面不断的闪现。
  爱恨情仇,喜怒哀乐都如同过眼云烟,什么都没留下,那双眼睛不见一丝阴暗浊气,干净透澈,宛如新生儿。
  “江余,1985年生,2017年世。”守在轮回道那里的鬼·差把牌子一翻,“畜·道。”
  江余面部扭曲,操!畜道?当猪做狗还是牛?
  000说有惊喜,江余被推着去畜道入口,他焦躁不安,怎么还没出现……
  “等等。”鬼·差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牌子,奇怪的咦了一声,乌黑的嘴巴一张,“人道。”
  江余被一股力量拉着往下坠时,隐约听到脑中系统的声音,“叮,答应的惊喜已经送上,超能力将会稍后出现。”
  星历4035年
  布拉尔星,利贝区,灰蒙蒙的天空如同一个罩笼,盖住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在那上面不时有低级飞行器飞过。
  这里的人们多半都是被不同区域驱逐丢弃出来的,吃着粗劣的人造食品,随时都有可能会遭杀害,他们被称为贫民,但是在外界那些区的住民眼里就是贱·民。
  丑陋,肮脏,杀·戮,贪婪,罪恶,懦弱,无知,几乎所有不被认可的词都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某栋建筑物后面,一个面容苍白瘦弱不堪的女人把手里的包放地上,拉开拉链往里面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婴儿,她狠下心走了。
  
  第96章 九十六
  
  啪嗒啪嗒,沉重的脚步声从一头密集而来,昏暗的光线里出现四人,三男一女,他们神色戒备,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连帽衫,他忽然侧头,犀利的视线往下,停在角落里的包上,眉头拧了拧,一步步过去。
  其他三人同时握紧手里的刀柄,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呲啦一声,劣质的包被锋利的短刀划开,四人与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对上。
  女人把帽檐拉下,露出了一张与周身杀气极不相符的秀气脸庞,她感兴趣的凑上前,两眼放光,“是个漂亮的小不点。”
  竹竿男抬手擦掉脸上的血,他扯出一个笑容,有几分妖艳, “多薇,别是个长鸟的你就犯花痴。”
  叫多薇的女人轻哼,“兰斯,你是不是垃圾吃多了?满嘴臭味。”
  兰斯脸色微变,刚要回击就见旁边面目丑陋的男人低声催促,“快走!”
  连帽衫男人没动,在三个同伴惊愕的注视中蹲下来单手拎起婴儿的小背带裤。
  一道金属寒光划现,男人的手掌在袭来的刀上一拍,也不见用了多少力道,却将短刀打偏,“西尔,放下。”
  西尔呼吸粗了些,“江檩,别告诉我们,你想带上这个小麻烦!”
  江檩依旧与婴儿对视,英俊的脸上涌出有些怪异的神色,“你们不觉得他太平静了吗?”
  另外三人都翻了个白眼,一个婴儿除了哭还能做什么?这会没哭可能是好奇也说不定。
  多薇调笑,“难不成他是你儿子?”
  江檩皱眉,没有回答。
  这个婴儿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是他们都被遗弃了。
  兰斯伸出手指戳戳婴儿左眼角下方的浅色泪痣,“别说,还真有点儿像。”
  和江檩的那处烫伤是同一个位置,如果这也算的话。
  “是时候收个徒弟了。”江檩脸上展出愉悦的微笑,夹·着婴儿大步向前。
  “什么?”西尔瞪眼,“你脑子长虫洞了吧?”
  他的记忆里,这家伙看起来既猥琐又虚伪,杀人无数,心狠手辣,是他见过的向导里面身手最强的,连他都会忌惮。
  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对一个陌生婴儿起了同情心,这比联·邦倒台还让他接受不能。
  在这里,每个人在八岁会面临觉醒时刻,决定是成为能力者,还是普通人。
  当然,这也是脱离贱·民,贫穷的唯一机会,利贝区任何一个家庭出现能力者,等同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那些军·方以及帝·国权贵还可以购买进·化剂,促进觉醒。
  能力者分为哨兵和向导,前者拥有可以与异兽抗衡的力量,精神容易处于暴走癫狂状态,后者则是精神力异于常人,能起到安抚治疗疏导作用。
  两者一旦相·容,哨兵会和向导结成伴侣。
  普通人一般能活到90岁左右,能力者寿命拉长一倍以上,但是常陷于危险,如果没有完美的融·合压制,非正常死亡机会选比普通人多。
  江檩,兰斯和多薇都是向导,只有西尔是哨兵,按道理他成天和三个向导生活在一起,能让其他哨兵嫉妒的撕了他。
  但是他们三个的精神领域都对他排斥,这令人感到悲哀。
  而且他从来没闻到过他们三个的味道,从认识到现在,都是臭哄哄的药剂味,更悲哀了。
  “西尔,你那张脸都扭曲了。”多薇搓搓胳膊。
  西尔冷眼,脸上丑陋的刀疤显得更加狰狞。
  “早说他寂寞了,你们还不信。”兰斯摊手,边走边说,“以后的日子有的玩了。”
  在江檩四人离开后,十几个黑衣人出现,他们在四周走动,仿佛在寻找什么。
  片刻后一人按了一下手腕的联络器,“那个向导跑了。”
  虚空出现的光幕上是个斯文的男人,“去查。”
  那人声音弱了一些,“他们使用了干扰器。”
  “废物!”
  “是。”所有人都羞愧的低头。
  在这片区域有一群猎杀者,他们都在夜间行动,击杀一切可以获得物品的目标,简单纯粹,为了生存。
  江檩四人就是猎杀者,不属于任何组织。
  这次引来麻烦是因为兰斯,谁让他的味道太骚,把北鹰的头儿科勒给吸引了。
  一个多小时后,四人回到住处,一路绷着的神经松懈,没有多余交流,各自处理伤口去了。
  江檩把婴儿随意往床上一扔,脱了被血染湿的衣服边走边哼着曲子去洗澡。
  床上四脚朝天的婴儿白花花的肚皮上下起伏,他转动眼珠子,两条圆呼呼的小胳膊不停挥动,咿咿呀呀的吐着口水泡泡。
  一只毛茸茸的灰毛兔蹲在旁边,爪子挠挠婴儿的裤子,又好奇的凑过去闻闻。
  江檩洗完澡出来,拿喷剂对着身上的几处伤口来回喷了几下,把腰上的浴巾扯下来套上衣服。
  “你也喜欢这个小不点吧?”
  灰毛兔歪头抓抓毛,亲昵的去蹭江檩。
  “把你的口水舔干净,别跟老子撒娇!”江檩啧了声。
  每个向导都有自己的本源兽,与精神意识相通,灰毛兔就是江檩的本源兽,虽然他一开始有点接受不能。
  他一个硬汉,本源兽竟然这么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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