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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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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知道,才问的。”邵书桓笑道。
“我也不知道!”邵赦笑道,“应该不会,陛下就和你一样,年轻时候就不喜欢多动,倒是比较喜欢一些诗文词赋,精通音律,从来没有见过他动过武。”
邵书桓倒是呆了呆,周帝居然精通音律?自然,他生来就是太子,后来有坐了皇帝陛下,动武?他就算想要动个手,只怕也没有那个机会。
“书桓,不管是习文还是练武,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良师是不愁的,但是,这玩意也得靠天赋。我们这样人家的孩子,从小儿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学的,有些东西却是靠着兴趣,没兴趣,强扭着也不成的。”邵赦解释道,“既然我们家是如此,皇族更是如此了,所以,你问我陛下会不会武艺,我还真不知道。”
第266章 皇家私事2
邵书桓听了,只是笑笑,问道:“那我小时候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想来他自幼是没什么必须要学的,除了些许认识几个字外,余下的,他是不用花心思去努力的,一个已经被认定只需要吃饭等死的人,还需要学什么东西?难怪邵庭从小就妒忌他。
“桓儿,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有些过分了?”邵赦若有所思叹道,“你自己的事情,你都弄不清楚,我怎么知道?不过,想来你自幼就对诗词有偏爱,小时候就写得一手好诗。”
“我的老师是谁?”邵书桓终于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既然邵赦不想他的存在有人知道,那么,只怕那些当初教导过他的老师,没有一个能够幸免。
“问这个做什么?”邵赦问道。
“我是想,那些教过我的可怜老师,不会都被你杀了吧?”邵书桓问道。
“没有!”邵赦摇头道,“我不是奢杀的人。”
“你不是奢杀的人,就不会做出屠城的事情。”邵书桓哼了一声,他不奢杀,这世上只怕就没有奢杀的人了。
“你年幼的时候,就算出现在人前,也没什么大碍,所以,我犯不着杀你的启蒙老师,后来,等着你略大,你的一切都是我教导的,我总不能把自己给杀了。至于屠城?两国相争,死伤在所难免,战场之上只有敌人,只有选择杀人和被杀而已。”邵赦淡淡的道,“桓儿,如果没有必要,休要轻启兵祸,但一旦真要打,仁慈是万万要不得的。”
邵书桓呆住,倒不是邵赦说亲自教导过他什么,而是不能轻启兵祸,他有那个能力吗?
邵赦见他久久不语,叹道:“我又糊涂了,你都这么大了,还是唠叨什么啊?”
“父亲,若是可以,我倒是愿意常常听你唠叨唠叨!”邵书桓轻轻笑道,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邵赦能够爬到宰相之位,绝对不是偶然,而且,周帝对他不仅仅只是信任那么简单。更离谱的是,他居然能够左右逢源,和南夏国的皇帝战神陛下、宰相吴军卓等人交好,混的风生水起。
这其中不得不说,他的交际手腕,政治决策都有着众人不及之处。
“好了,不和你闲扯了,等下就麻烦你使个人把剑谱送过来,我也好有个交代。”邵赦笑道。
“什么交代?”邵书桓不解。
“陛下限了时日,命顾少商找出那东西,顾少商倒是知道东西在你哪里,只是他不便找你讨要,过来让我找你要。这玩意当初是我好奇想要看看,着他偷出来了,如今他有事,我也不便不管。”邵赦解释道。
“那剑谱有什么用?”邵书桓摇头道,那剑谱要是顾少商那样的使剑高手手中,还有些作用,落在普通人手里,毫无作为。
他自己当初研究了很久,想要靠着自己照着剑谱苦修,只怕练个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有什么作为。
见着战神墨菲后,他才知道,原本他修炼的剑术,实在有些不靠谱,而顾少商也没有时间好生教导过他剑术。
“桓儿,我是个文人,我怎么懂剑谱?”邵赦笑道。
“那你怎么当初想的起来让顾少商给你去皇宫偷剑谱?”邵书桓就不相信,一个文人既然对剑谱没有丝毫兴趣,怎么又想着冒险让人去偷?
邵赦翻了个白眼,干笑道:“我瞧着顾少商闲着没事做,就找些事情给他做做,免得他闲着发慌,收罗我通敌叛国的证据。”
“他会收罗你通敌叛国的证据?笑话了。”邵书桓哼了一声,“他不一直都是以你马首是瞻?”
“有些事情难说得紧。”邵赦摇头,随即转变话题道,“天色不早了,吃了饭你还要回宫去,不和你闲扯了。”说着招来小厮问了一下,邵庭已经在东花厅安排下酒菜,请他们两过去,一处坐了。
这是难得的一次,邵书桓在邵府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晚饭。
晚饭过后,邵庆亲自带着人,送邵书桓去皇宫。
邵书桓坐着銮舆,径自到景阳宫门口,刚刚下了銮舆,就听得景阳宫中传来“啪”的一声大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碎了,心中一惊,敢在景阳宫中砸东西的,除了周帝,再无他人。
但是,他就不明白,周帝这会子动什么无名之火?
“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张德荣急急的从里面冲了出来,扶着邵书桓低声道,“陛下正在生气呢。”
“这是怎么了?”邵书桓不解的问道。
“奴才也说不明白,殿下自己进去看吧!”张德荣叹气道。
邵书桓愣了愣,忙着快步进去,只见景阳宫卧房内,一只上好的缠枝彩绘牡丹瓷瓶被砸得粉碎,两个小太监蹲在地上收拾着,旁边,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美貌女子,正站在周帝的面前。
周帝身上就穿着普通衣服,阴沉着一张脸。
邵书桓心中好奇,忍不住又细细的打量那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咋一看,年龄大约在二十左右,但他心中却是明白,这人的实际年龄绝对要比表面上看着大得多,容貌极美,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如朗星。
只是她身上穿着的裙子,模样款式倒是宫装,但是,他却不知道,宫中什么时候采用这等纯黑色布料做裙子了?虽然在裙子上,用金线绣着凤凰图案,邵书桓瞧着,依然有些不伦不类。
“砸啊,继续砸!”那黑衣女子瞟了一眼邵书桓,仰首向周帝道。
周帝自然也见着邵书桓进来了,狠狠的盯了那女子一眼,怒道:“你给我出去。”
邵书桓呆了片刻,周帝居然没有用那个帝皇专用的自称“朕”,而是向普通人一样,心中着实好奇,这人是谁?
敢在景阳宫找周帝吵架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你不给我,我今天就不走了,我怕什么啊?”黑衣女子冷笑道,“你还能够把我怎么着了?”
“你……”周帝被气得不轻,陡然扬手,对着那黑衣女子脸上就一巴掌狠狠的刮了过去。
邵书桓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不料那黑衣女子却也着实厉害,身子一晃,脚下一错,早就闪开,瞧起身手,武功想来极高。
周帝的那一巴掌,自然是落了空,怒道:“你在闹我就召内卫进来,把你拿下!”
那黑衣女子“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道:“顾少商正躲着我,余下的那些内卫,谁也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了,你招他们进来啊?我先挟持了你,看他们能够这么着了?”
“你……你讲不讲理?”周帝还真是拿她没有法子。
邵书桓也忍不住要笑,他心中已经明白这女子是谁了,只有璇玑洞独孤氏的女人,才会如此的嚣张。当然,大概周帝以前也一直由着她的性子胡闹,否则,她也未必就敢在他面前放肆。
“云卿,你别再闹了好不好?”周帝叹道。
“你把东西给我,我就不和你闹,否则,我非闹腾不可,对了,我等下去找你的贵妃吵架。”独孤云卿非常老是不客气的道。
邵书桓在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独孤云卿实在是太可爱了。
“母妃想要什么?”邵书桓躬身作揖,笑问道。
独孤云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叹道:“果然生得好模样儿,陛下,他就是皇后的孩子?”
周帝点头道:“正是!”
麻烦人。这果然是天下第一麻烦人!邵书桓在心中暗道,难怪上次他问周帝,周帝含含糊糊的,原来娴妃居然是这等性子?武功高了,就有所依持?连着周帝她也不放在眼里?璇玑洞的女孩子,都像她这么张扬跋扈?
不过,他和独孤兰语相处的时候,她可是温柔贤惠得紧,从来没有像这等模样。
“书桓什么时候回来的?”周帝问道。
“刚刚回来!”邵书桓一边说着,一边忙着重新给周帝行礼。
“算了,你且外面坐坐,朕……这里乱着呢!”周帝看了看独孤云卿,摇头道。
“母妃,你想要什么东西?”邵书桓心中也是好奇,不解的问道。
“一只青色匣子,你母亲的遗物!”周帝解释道。
“啊?”邵书桓心中微微一惊,原来那青色匣子居然是他那便宜母亲淑寰皇后的遗物,难怪顾少商当初知道东西在他手里,居然没有和他讨要,现在他也不便开那个口,毕竟,那原本理应是他的东西。
“母妃,那匣子在我这里,你跟父皇要,他也拿不出来。”邵书桓忙着解释道。
“在你那里?怎么会在你那里的?”独孤云卿不解的问道,怎么想,那青色匣子都不可能在他身上啊?
邵书桓没有说话,周帝哼了一声道:“你也不用为难顾少商,大概是免之要瞧瞧那匣子里面的东西,命他从我宫中偷了出去,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落在了书桓手中。”
独孤云卿闻言冷笑道:“他对邵赦倒还真够忠心的,连禁宫中的东西都敢偷?”
“你们璇玑洞的人,哪一个不是任性胡为的?”周帝道,“你不就巴巴的跑来找朕吵架了?”
第267章 皇家私事3
邵书桓苦笑,眼见周帝实在烦恼,当即冲着独孤云卿作揖道:“母妃,你能不能先回寝宫休息?”
“你把东西给我,我立刻走人!”独孤云卿道。
“这么着,三天后你来取东西,我保准把东西给你!”邵书桓笑道,他原本确实是准备把东西给他的,但现在,既然是淑寰皇后之物,那么就绝对不能给了,幸好他先回皇宫,没有把那匣子给邵赦送过去,否则,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独孤云卿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三天后来取东西。”说着,她径自向外面走去。
邵书桓等着她去了,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同时伸手摸了摸脑袋,苦着脸看着周帝道:“陛下,您的后妃娘娘可真够厉害的。”
周帝有些恼怒,看着房里侍候的小太监骂道,“都给朕出去,别在朕面前碍眼!”
看着小太监们都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周帝拉着邵书桓一起坐下,叹道:“那东西不能给她!”
“我压根就没有准备给她!”邵书桓笑道,“那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不就是一本剑谱?”
“朕也不知道!”周帝摇头道,“你母亲说过,那东西乃是当年殷墨从殷国宫中带走的,至死都带在身边,据说,那东西似乎和玲珑血鼎有什么关系,反正,一直是璇玑洞的镇派之宝,独孤氏和墨家,一直为此这个争斗不休。”
邵书桓闻言苦笑,剑谱是没什么的,葫芦瓶子里面的药,大概是当初那些术士弄出来的,另外就是青色匣子夹层里面的东西。
但是,他实在看不出那东西有什么作用。能够让独孤氏和墨家一直争夺的东西,自然是事关江山社稷……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邵赦,独孤云卿想要这玩意,难道是给他的?但邵赦想要,犯得着绕这么一个大弯子嘛?直接以顾少商为借口,找他讨要就是。
“书桓在想什么?”周帝问道,“可吃过晚饭了嘛?”
“在邵大人府上吃的!”邵书桓笑道,“陛下,那个娴妃娘娘,你准备怎么办?”
“她就是一个麻烦!”周帝摇头不语,对于娴妃他也实在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邵书桓笑道:“陛下不宠着她,会把她养成这等麻烦?”
“朕不宠她,她也会闹腾!”周帝摇头道,“一个女人一旦学的武功,有了依持,就开始无法无天了,所以啊,书桓那个石头记上有一句话写得好。女子无才就是德。”
邵书桓汗颜,女子无才就是德,可不是他写的。
“陛下,我明天把那玩意丢给邵大人,然后陛下在找邵大人要回来,让她找邵大人要去。”邵书桓笑道。
“这个主意不错!”周帝轻轻笑道,“亏你想得出来。”
邵书桓只是笑笑,事实上如果不是邵赦也找他讨要这玩意,他还真想不出用邵赦做挡箭牌呢。
“免之对女人,一般很拿手!”周帝笑道。
邵书桓在心中暗道:“他对女人倒确实是很拿手,只是自己的老婆却是搞不定,京城出了名的惧内。”但转念想想,周帝好像也一样搞不定娴妃,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内,倒也算是一种奇迹。
“书桓,娴妃对朕有救命之恩,如果将来她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多忍耐一二。”周帝叹道。口中说着,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个晚上,若不是娴妃和独孤诗卿联手挡住了墨菲,又有谁能够阻挡得了那个疯子?
“是!”邵书桓答应了一声,却也不多问什么。反正,有些事情,周帝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问了也是白搭。
“你今天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周帝问道。
“父皇……”邵书桓袖子内还有着周锦鸿的另外一份供词,可是看着周帝的时候,他却感觉有些拿不出手,对于周帝来说,这等事情赤裸裸的摆在面前,实在有些残忍。
“怎么了?”周帝见他犹豫不决,问道,“周家你没有搞定?”
“搞定了,只是……”邵书桓摇头苦笑。
“搞定了为什么还苦着脸?免之又招你惹你了?”周帝本能的以为,邵赦又故意气他。
邵书桓还是摇头,想了想,道:“父皇,您看了可千万别生气。”
“朕和你有什么闲气好生的?”周帝笑道。
邵书桓想了想,当即从袖内取出周锦鸿的另外一份供词,递了过去,周帝倒是愣了愣,展开略看了看,又看了看邵书桓,问道:“免之给你的?”
邵书桓愣然,他居然不生气,不在意?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了?
周帝把手中的那份供词丢在桌子上,淡淡的道:“这等事情,别说周锦鸿不会知道,就算他知道,杀了他,他也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父皇的意思是说,这供词是假的了?”邵书桓讪讪的道。
“不假!”周帝摇头道,“供词上所写,千真万确,但问题是周锦鸿绝对不会知道,周允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但也断然不会把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诉他。”
“您早就知道了?”邵书桓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桓儿,难道你以为朕昏庸到这等地步,如此大事,岂会不知道?”周帝叹道。
邵书桓顿时呆住,他居然早就知道了,原来糊涂的仅仅只有他,这位大周国的皇帝陛下,早就算无遗策。
“桓儿不用惊讶。这大周国内除了免之,能够骗过朕的人并不多。”周帝冷笑道,“周家这事做得拖泥带水,毫无美感。朕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甚至过后还是朕杀了所有知情人,帮他们瞒天过海。”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邵书桓几乎无法理解,周帝这算什么心态。一个男人,怎么能够容忍得了这种事情发生?
“朕不在乎替别人养个儿子,反正,这皇宫中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但是,让朕把别人的孩子像自己的骨肉一样宠着,终究是一件难事。”周帝冷笑道,“云儿压根就没有怀孕,她以为朕不知道?等着时间差不多,从外面抱来一个孩子,瞒天过海的送进宫里,真当朕是死人了?”
邵书桓知道,“云儿”两字,乃是周贵妃的小名,听得周帝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他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周帝看了看邵书桓,轻轻的叹了口气,从桌子上取出茶壶,斟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他,摇头道:“当初那个御史陈田文,养了一个不要脸的女儿,无意中得知了这个秘密,陈氏是个蠢货,但她和其父一说,陈御史却是老奸巨猾,立刻就猜到了这个隐情,偷偷的上了一份奏折给朕。朕不想闹出去,自然只能够杀了他。”
邵书桓在一瞬间,已经彻底明白,那个倒霉的陈御史,自以为自己掌握了周家的秘密,自以为揭露皇家丑闻,就可以从此平步青云,却没有想到因此断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书桓,免之是什么意思?”周帝见他不说话,又问道。
“陛下知道的。”邵书桓道。
“周家朕不想动!”周帝摇头道。
邵书桓点点头,周家如此做法,早就犯下滔天大罪,周帝想要动他,随便找个机会就是,实在用不着现在动手。最可悲的是,周家一直都瞒在鼓里,以为自己瞒天过海,瞒尽了天下人,却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个笨蛋,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陛下准备怎么办?”邵书桓问道。
“朕喜欢听着桓儿叫父皇。”周帝笑道,“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邵书桓瞟了一眼放在旁边的那份供词,随手拈了起来,笑道:“我说了,父皇可别生气,我想把这个给周允。”
“不错,周允虽然很善于理财,但实在不善于谋略,你把这个给他,哈哈……”周帝说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邵书桓倒是弄不明白,如此大事,而且涉及与他本身,关系到皇家颜面问题,他怎么就可以说的如此轻松自在?
“父皇,你就一点也不在意?”邵书桓真的弄不懂他这种心态。
“朕在意什么啊?”周帝摇头道,“朕有了你,足矣,何必去计较那么多?书桓,朕乃是大周国皇帝陛下,天下为大,我若是连着这么一点小事也容忍不了,又如何容忍天下之大?”
邵书桓细细想着他话中的含义,半晌欠身道:“书桓谢过父皇教导。”
“无关大碍的事情,有些可以容,有些不可以容,有时候容忍下来,那未必就是谁真的傻了,大度到可以完全不计较,只是时机未到。”周帝淡然轻笑,“为上位者,总得有一些容人之度,朕现在把周家办了,可去什么地方找一个如此善于理财却有不善于政务权谋的户部尚书?又去什么地方在找一个女人帮朕打理后宫?”
邵书桓心中暗叹不已,为上位者,确实需要一些容人之度。
“这事情说到底,就是皇家私事罢了!”周帝顿了顿,又道。
第268章 皇子和女子
却说周帝说:“这事情说到底,不过是皇家私事罢了!”
邵书桓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皇家私事?只是皇家何时有私事了?天下事也不过是皇家私事,但是,他却是再一次见识到了周帝那种泰山崩于眼前神色不变的镇定。只是想不明白,他有着如此容人之度,为什么刚才面对娴妃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副面孔?
难道真应了一句老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君王就更加过不了美人关?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是!”邵书桓只是答应着,余下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如今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程辰配了药,书桓等下去沐浴更衣,早些歇息吧,明早去听政,别想躲懒儿。”周帝笑着吩咐道。
“我什么时候躲过懒了?”邵书桓心中暗叫冤枉,如果没有那么一群大臣蹦跶着叫嚣,去太和殿垂帘听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早朝最多也不过一个时辰罢了,大不了早朝罢了,在回去睡个回笼觉。
“朕不召你进宫,你这几天不都窝在晴瑶别院不出来?”周帝笑道,“明儿一早,朕就下道旨,让免之把晴瑶别院和皇宫的那道墙给拆了,明明就隔着一堵墙,偏生还要绕道两边跑,多麻烦的事情?把墙拆了,大家省事。”
“父皇,这不妥当吧?”邵书桓皱眉道,晴瑶别院和皇宫确实极近,不过却隔着一堵墙,把墙拆了,晴瑶别院也就和南夏国的晴瑶之城一样,和皇宫直接打通了。但的,南夏国的晴瑶之城和皇宫联通,却是前殿,进进出出固然无碍。
而晴瑶别院的那堵墙,却是隔着皇宫的御花园,一旦打通,邵书桓如果走那条路,来来回回势必每天经过御花园,势必会不小心碰到后宫嫔妃,实在是不便得紧。
“有什么不妥了?”周帝道,“你乃是朕的孩子,后宫中的一些人,你早晚要见的,何苦拘这个礼?”
邵书桓见他如此说法,自然不便再说什么,周帝又道:“朕今夜不住在景阳宫,这就去了,你也早些睡,明儿早些起来。”
“是!”邵书桓答应着,眼见周帝转身出去,忙着亲自给他披上大毛毯衣,送到门口,看着他坐了銮舆去了,这才转身进来。小太监王泰早就备下热水药汤,侍候他沐浴更衣,在床上躺下。
一宿无话,第二天黑早,邵书桓就忙忙的起身,王泰捧着参汤进来,低声道:“殿下,昨夜出事儿了。”
“什么?”邵书桓不解的问道,大半夜的,能够出什么事情?难道皇宫也闹刺客了不成?
“内卫副统领小邵大人让奴才送个口信给殿下,说是碧水亭的那个水仙。居然有两个月的身孕,昨夜三更天,在刑部大牢流产了,如今周家要告小邵大人,滥用职权逼供,导致小皇子夭折。”王泰低声道。
“身孕……流产……”邵书桓呆了半晌,水仙怎么可能怀有身孕?不是说一旦被送去青楼的官妓,都会被迫服下藏红花等猛药,导致终身无孕?她怎么就会有孩子的?
再说了,水仙在碧水亭,可不止只有二皇子一个男人,且别说他这身孕是真是假,就算真的有了身孕,这样的孩子,周帝会承认?还是周家真当陛下傻了?好蒙骗不成?
邵书桓想到这里,不禁摇头笑了笑,这周允大概真是糊涂了。如果不是他邵书桓手中握着他一张王牌,他玩这么一着,他还真是着了急了。
“殿下,这看如何是好?”王泰低声道,“陛下若是知道了,只怕绝对饶不了小邵大人。”
“陛下知道了,为什么绕不了小邵大人?”邵书桓问道。
王泰倒反而呆了呆,低声道:“桓殿下,你想想那水仙的孩子,可是小王子啊,陛下的孙子,陛下知道了,焉有不心疼的?”
“一个青楼女子的孩子,陛下会认?”邵书桓摇头道,“且别理会这些,等些陛下就要过来了,赶紧侍候着吧!”
“是!”王泰忙着答应了。
邵书桓略坐了片刻,果然周帝就过来了,两人一起前往太和殿。众朝臣进殿,参拜毕,张德荣扯着嗓子大声叫道:“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周允未等众人说话,首先越众上前,跪在地上,当即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开了。
“周爱卿这是怎么了?”周帝笑问道。
“启奏陛下,臣……臣实在是难过啊……”周允闻言,愈发眼泪鼻涕一并流了下来。
邵书桓隔着帘子,忍不住暗笑不已,心中暗道,这厮还真会演戏,哭得像真的一样。心中想着,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看邵赦,却见他双手拢在袖子内,低头站着,丝毫不为所动。
“说说,怎么回事?”周帝倒是好性子,慢吞吞的问道。邵书桓刚才故意忍着没有告诉他水仙流产的事情,既然内卫递了消息进来告诉他,他就不信周帝会不知道。
“陛下,前儿臣之犬子和兵部尚书长公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结果,邵家仗着陛下恩宠,硬是把小儿和一个二殿下身边的女子陈氏,关入刑部大牢,昨儿下午,内卫副统领邵庭又在刑部大牢滥用私刑,逼供小儿那那名可怜的女子,硬要小儿和陈氏招供,晴瑶别院遇刺一案,和二殿下有关,导致陈氏昨天半夜流产,陛下,那孩子……可是您的孙儿啊……”周允说着,忍不住又哭开了。
“老二还在外面养了女人了,有出息了?”周帝沉下脸来,故意问道。
周允忙着磕头道:“陛下,二殿下如今年纪也大了,一时糊涂而已,只是可怜那孩子,可是您的孙儿,这还没见天日,就这么夭折了,您可不能不问啊。”
周帝点头道:“那女子先在何方?”
周允闻言,心中大喜,忙着有磕头道:“回避陛下,还在刑部大牢。”
“张爱卿!”周帝叫道,“这陈氏所犯何罪?”
张梁忙着向前走了几步,躬身作揖道:“回禀陛下,因为此案牵涉到晴瑶别院桓殿下遇刺,以及两件凶杀命案,臣前儿特意回禀过,那女子陈氏乃是青楼妓女,艺名叫做水仙,据说二殿下爱慕其美貌,长期包占着。”
“哼!”周帝闻言,陡然重重的拍了一下那张大大的龙椅扶手,喝道,“给朕把那个不长进的东西叫来。”
太和殿外一个侍候的小太监忙着答应着,转身飞奔出去,片刻,二皇子以及走上太和殿,迎着周帝跪下请安。
“周爱卿,你把事情的经过当着众爱卿的面,给朕详详细细的说说清楚。”周帝沉下脸来。
“是!”周允忙着把刚才所讲,复述了一遍。
周帝听完,看着二皇子道:“韫儿可都听到了?周爱卿所言,可都属实?”
“是!”二皇子忙着磕头道,“回禀父皇,皆是儿臣一时糊涂,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只是可怜了那孩子啊……”
邵书桓在帘子后面听得暗叫“不好”,这周允怎么想得出来玩这么一出,如此一来,二皇子岂不是要被他玩废了?这可不比私下,当着众朝臣的面,陛下可拉不下那个脸面来。
“张爱卿,朕前儿恍惚听的说,那个陈氏乃是罪民陈田文之女,对嘛?”周帝问道。
“回禀陛下,正是!”张梁忙道。
“韫儿不知道陈氏的身份吗?”周帝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二皇子,问道。
“儿臣知道!”二皇子道,口中说着,却忙着对旁边的周允使了眼色。
“陛下,那陈田文为人忠厚老实,忠于我大周国,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通敌叛国是绝无可能的,此案有着甚多疑点,更没有经过刑部、三司会审,草草定案,臣以为,那陈田文一案,只怕另有隐情。”周允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站在左边第一位的邵赦。
邵赦叹了口气,真想不出这么一出,是谁玩出来的?他甚至连着分辨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哦?隐情?”周帝故意问道,“朕倒不知道有什么隐情了。”
邵书桓也是叹气,心中暗道:“隐情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是陛下为着替你隐瞒着一些事情做下的,你居然还敢在太和殿明目张胆的提出来,猪也比你聪明三分。”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当年陈家一案,确实有着一些不明不白之处。”柳炎向前走了一步,大声道。
“邵爱卿,你怎么说?如果朕没有记错,陈家的案子可是你一手办下的。”周帝故意问道。
“回禀陛下,如果有人想要替陈家翻案,从新审理,只管收罗证据,重新审理就是,臣无话可说!”邵赦躬身道。
周允忙道:“陛下,当初陈家一案,从陛下下旨到抄没陈家,到陈田文被斩首,前后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连刑部都未曾审理,全部凭着邵大人一面之词,实在做不得准。那陈田文乃是堂堂正二品御史,如此处决,岂不令众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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