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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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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学会嫖妓了?”邵赦顿时就气得木凳口歪,喝令药红动手,着实又打了二三十板子,只把邵庭打得动弹不得。

“你前天中午,为什么要推桓儿,你存心给我没脸是不是?”邵赦终于道。

邵庭也不知道那里来到勇气,趴在凳子上道:“父亲……我就是推了他一下,可是,他却打了我,我不过是怕父亲责罚,躲在大老爷家里,可是他却是躲得踪影全无,折腾得全府上不得安宁,甚至让父亲大人动用禁军去找他,如今,父亲为什么单单打我,却不打他?”

邵赦这次连话都懒得说,道:“给我打!打到他知道错为止!”

邵书桓叹气,这邵庭还真是死脑筋,打着不知道痛啊?如今这等时候,还计较这个?自然是挑着好听的话说了,这时候和邵赦犟嘴,倒霉的是自己的屁股……

众小厮不敢违,只能再次动手,一顿板子噼噼啪啪的打得邵庭鬼哭狼嚎。邵书桓心中不仅奇怪,这都邵庭打成这样了,那个护短的方夫人怎么还没有出现?

“父亲——”突然书房外面有人叫道,随即,邵澜已经快步抢入书房,忙着喝道,“住手!”

邵澜忙着在地上跪下道:“二弟虽然有错,但父亲也教训过了,这也就算了吧,而且,二弟说的不错,三弟种种行为,确实不妥。”

邵书桓心中多少有点明白,大概方夫人知道,自己出面和邵赦吵也吵不出个名堂,依然免不了邵庭的一顿家法,所有把邵澜叫了出来给邵庭出面。

“依你说,我确实行事不公了?”邵赦冷笑道。

“澜儿不敢!只是,二弟是怕父亲责罚,躲在了大老爷府上,而三弟想来也是同样目的,却连着去处都没有说一声,结果导致父亲焦心,为着找他,把京城都翻遍了,甚至不惜私下调用禁军,如今御史已经参了上去——”邵澜跪着回道。

“参了我又如何了?”邵赦冷笑一声,邵书桓这两天去了哪里,他也隐约猜到了,只是不明白,那人为什么巴巴的饿了他两天?怎么看似乎都不合理。当然他做梦都想不到,邵书桓中了迷迭香,昏睡了两天罢了,并不是人家有意要饿他两天。

御史参了他又如何?这些年弹劾他的奏章多了,何时有过效果,他还不是平步青云?马上他这么一位宰辅就要成为正式的宰相了,位极人臣,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御史的弹劾?

邵澜忙着又道:“父亲自然不用在乎那些御史,只是——父亲如此行事,如何让家里上上下下服气,岂不让人闲话?再说了,二弟是嫡出,三弟是庶出,在身份上本就次于二弟,二弟也比他略大一些,他就算有委屈……”

“啪”的一声,邵澜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邵赦手中的茶盅却是狠狠的砸在他面前,邵澜顿时一呆,低头不语。

“很好啊,和你母亲一个腔儿,你可知道庭儿都在家里外面做了些什么事情?在家里逼淫婢女不从,活生生的掐死,还嫁祸给桓儿,在外面仗着我家的名声,借着银钱赌钱喝酒嫖妓——我再不管教,他还要飞上天去呢。”邵赦说着,喝令众小厮道,“给我继续打!”

小厮们哪里敢违,忙着举着板子再次打了下去。

那邵庭见着邵澜到来,本来以为救星来了,不料眼见邵赦还要打,顿时就吓得屁滚尿流,嘶哑着声音大声叫道:“大哥救我……救我啊……父亲要打死我!哎呀……哎呀……痛死我了……”

邵澜心中着急,但眼见父亲在盛怒之下,知道劝着也没用,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打下去,抬头之间,突然见着邵书桓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手中玩着一只白瓷彩绘茶盅。心中一动,忙着三步两步爬到邵书桓面前,求道:“三弟,求求你说句话,给二弟求个情,我知道是二弟对不起你,我代他向你磕头赔罪了!”说着,当着磕下头去。

邵书桓倒是了吃了一惊,古人素来长幼有序,乱不得半分,忙着放下手中的茶盅,也跪下还礼,将他扶起来,道:“大哥这是折杀我也!”

“三弟,求你了!”邵澜忙着又作揖道。

邵书桓只能再次还礼,看着邵赦,邵赦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小厮们住手。邵澜见状,心中暗暗叹气,自己给父亲磕头求情,居然毫无用处,邵书桓一个眼色,甚至连话都不用说,邵赦却是顾足了他的面子,以后这家里奴才们可怎么看?

第056章 都是蠢货

邵赦看了看邵澜,道:“你母亲让你来的?”

“是!”邵澜忙着答应着,忍不住又看了邵书桓一眼,心中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老爷老是护着他?不就是会写几首诗词吗?

“桓儿先回房去歇息吧!”邵赦心中明白邵澜有话要说,如今邵书桓在,他甚多不便。

邵书桓不是傻瓜,岂有不明白的,当即点头,向两人告辞,在经过邵庭的身边,忍不住又对着他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臀部看了一眼,家法——古人的家法还真是够厉害的。动不动就要屁股开花,也忒狠了一点,难怪现代教育都不提倡体罚。

不过,怎么看这个邵庭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打了也是活该!

外面药红甚是机灵,忙着嘱咐几个妥当的小厮,围随着送邵书桓去栖霞院。这里邵澜见着邵书桓出去了,看了看已经被打得瘫在长凳上,动弹不得的邵庭,皱眉道:“父亲,我不明白!”

“哦,你不明白什么?”邵赦在椅子上坐下,问道。

邵澜皱眉道:“老爷今儿教训二弟也够了,不如让他先回房吧!”

邵赦略略点头,邵澜忙着叫进来外面侍候的小厮,把邵庭抬了出去,那邵庭直到此刻,才算是送了一口气,自有亲信小厮把他送回房里,好生静养。

这里邵澜见着房里只剩下他和邵赦两人,才道:“本来我不该说什么的,只是孩儿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的袒护三弟?三弟自幼体弱,父亲偏疼一些也在情理中,可是这次三弟做得实在有点过分,二弟是性子是被老太太、太太宠坏了,行事无法无天,三弟就算有着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当着众多宾客动手打人。”

邵赦听了,冷笑道:“他是被宠坏了,所以桓儿就必须忍着他?”

“父亲如此说法,让澜儿不知道如何回话了!”邵澜叹道,“但是,父亲为着他几乎把整个京城翻遍,弄得阖府不宁,难道你就不问一声儿,甚至——昨天父亲连着母亲都怪罪了,父亲和母亲这么多年,几曾吵过嘴?”

“我就是太容忍她了,才让她把庭儿宠坏了,弄得现在无法无天,连我都开始责问了,将来还得了?”邵赦冷冷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前天的事情,庭儿只有三分错,而桓儿却占了七分错,为什么我不责罚桓儿,反而却责罚庭儿,对不?”

“是的!”邵澜忙着躬身答道。

邵赦转过身来,有些无奈的叹气,道:“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不料现在看来,你也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蠢货!”

说着,居然直接一甩袖子,转身就走。邵澜呆了呆,碰着这么一个硬钉子,心中甚不是滋味,只是眼见邵赦出去,也只能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

邵赦走到门口,又站住脚步,看着邵澜摇头叹气道:“我也算是白养了你们这两个蠢货了。”说着,已经扶着药红,径自向栖霞院走去。

邵澜楞楞的跌坐在刚才邵书桓坐的椅子上,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白养了他们两个蠢货……什么意思?

却说邵书桓回到自己房里,却看到菲菲和绵绵哭得眼睛都种得像桃子一样,见着他进来,忍不住又要流泪,邵书桓笑道:“怎么了,见着我不喜欢,反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菲菲和绵绵听得他如此说法,忙着拭泪,笑道:“公子真是说笑了,公子在两天去了那里,奴婢还当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胡说!”杏儿上前,扶着邵书桓走入房中,帮他把外面的大衣脱了,冲着菲菲和绵绵道,“两位姐姐这不是咒公子来着?”

“呸,咒你也不能咒公子!”菲菲狠狠的白了杏儿一眼,推他出去道,“你一个小子,跑里面来做什么,难道我们还不会侍候公子?要你跟着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要不是你贪玩,会把公子跟丢了?”

杏儿想要说几句,但眼见绵绵也狠狠的盯着他,道:“等着明儿见着王爷,你可仔细。”

杏儿顿时就哭丧着脸,退了出去,这里菲菲和绵绵进来,精心侍候,菲菲邵书桓半躺在熏笼边的软塌上,绵绵在香炉里添了香,身边没有别人,这才在他身边坐下,轻轻的帮他捶腿,小声的道:“公子可知道,邵大人昨天把这里的太太打了个动不得。”

“什么?”邵书桓一呆,邵赦这么一个平日里斯文人,身居一品大员,居然会和老婆打架?

绵绵也过来,两个小丫头见着他,原本悬着的一颗心顿时都放了下来,忙着津津有味的卖弄着邵府的新闻儿:“昨天晚上邵大人找不到你,我们王爷又说了一些话,邵大人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不料方夫人不知道和他为着什么,又吵了起来,后来听得这里太太房里侍候的丫头说,邵大人动了怒,命人取了家法板子,亲自动手,把这里的太太打了个动不得,今儿这里的太太,也没有能够起床。”

难怪今天他把邵庭打得这等模样,方夫人都没有出现,原来她是比儿子先挨了打。

晚饭时分,邵赦来到栖霞院,和邵书桓一起吃了饭,又安慰他好些话,让他不用担忧方夫人找他麻烦等等。

邵书桓只是答应着,邵赦见天色已晚,嘱咐他早些休息,带着小厮便于离开,临出门的时候,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桓儿,在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你可要什么东西?”

第057章 我不希望你进入官场

邵书桓听了,突然狡黠的笑了笑,问道:“要什么都成?”

邵赦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你想要什么?”

“蝴蝶簪子!”邵书桓抬头,看着他轻轻的笑。

邵赦一愣,半晌才道:“姬铭够嘴碎的,是不是把我的老底够告诉你了?”

“你倒别冤枉了王爷!”邵书桓笑笑,指着身边的椅子上,“老爷还是进来说话吧。”

邵赦见他如此,明白他有话说,再次走了进来,邵书桓道:“倒茶来!”

菲菲和绵绵等人都会意,忙着退了出去,邵书桓在他下首坐了,皱眉问道:“谁家的管家叫德荣的?”

“德荣?”邵赦想了想,又想了想,道,“这京城内有名有号的,说多不多,谁少也不少的,我总不能连着谁家的管家都知道叫什么阿猫阿狗的吧?不过——”

“不过什么?”邵书桓问道。

“大内总管张公公,姓张,叫张德荣。”邵赦笑了笑,“我知道你碰到的那人应该不是平王,而是当今圣上,我只是想不明白,就算陛下对我邵赦不满,也范不着饿你两天?”

邵书桓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那个青袍人就是当今皇帝陛下,但从邵赦的口中得到证实,还是愣了半晌。

“既然不是安王告诉你蝴蝶簪子在我这里的,想来是陛下了,这满京城知道的,也就只有安王和陛下。”邵赦又笑道。

“哦?”邵书桓更是不解,邵赦好像不怎么把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放在眼中啊?

“蝴蝶簪子是当初安王南下的时候,从前南殷皇宫内抢来的,除了蝴蝶簪子,还有沉香佩,不过,沉香佩被我和那位战神陛下的军事打赌输掉了。”邵赦也不在意,直接说道。

“我听的说,是安王输掉的?”邵书桓皱眉,当初那个青袍人告诉他,输掉沉香佩的是安王啊。

“安王和战神墨菲在黑水一战,我和他的军师闲聊了几句,然后下了重注,结果,姬铭不争气,输了一招,连累我把沉香佩给输掉了。”邵赦解释道。事实上他不是和人家军师闲聊了几句,而是双方的两个文臣隔着大军叫骂,最后骂的上火了,脑门一热,就压下了重注,最后安王输了,他也把沉香佩输给了人家的军师。

邵书桓笑笑,怎么听着当初的黑水一战,都像是两个国家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啊?而且,他听得明明白白,他也一样吼着姬铭的名字,连名带姓一起叫,看样子,他和安王也不是普通的交情。

“蝴蝶簪子不能给你!”邵赦摇头道,“今儿庭儿、澜儿已经怨我偏心,我要是把蝴蝶簪子给了你,他们还不给我把家给吵翻了天?”

“你今天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他们针对我?”邵书桓突然冷笑道。

出乎意料,邵赦却是没动怒,只是叹气,随即摇头道:“都是蠢才。”

“我本来就不聪明,自然是蠢笨无比,那里比得上老爷权倾朝野?”邵书桓冷冷一笑。

“我没有骂你蠢才,你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过头了,我撂一句话给你,有时候,人还是蠢笨一点比较好,聪明人都是不长寿的,如今你风头太甚,早晚惹事。我邵家历来都是权臣,自然遭御史弹劾和圣上猜疑,这一点倒也不用你再给我添一句话。”邵赦冷冷的道。

邵书桓听得他语气冰冷,也不再说什么,邵家果然是权臣,而且从邵赦敢私自调动禁军来看,邵府绝对不是普通的权臣那么简单。

正如他自己所说,私自调动禁军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另一层问题则是,他怎么可能调动得了禁军?

除非,整个禁军都在他掌控中。如此一来,皇城又算什么了?

邵书桓不说话,邵赦只是看着他,隔了半天,终于问道:“陛下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昏睡了两天!”邵书桓也不瞒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着又把那檀香玛瑙珠子递给他看。

邵赦点头道:“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我是侍读,他自幼就爱这等东西,给了你也好——当初他做太子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我帮他收集来的。”当然,花的银子自然也是他们邵家的,毕竟,国家就算再过富裕,太子殿下也不能私自动用国库玩珠宝首饰。等到太子做了皇帝,有能力调用国库银两去玩这等东西的时候,却发现,更多的大事等着他处理,想玩也没那份心情了。

邵书桓叹了口气,难怪那个青袍人说这等东西不过是一件玩意儿,堂堂一国之君,在他眼里,天下为大,这等东西确实是玩意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那位高高在上的贵人,似乎并不如意……

更让他不解的是,他为什么巴巴的对他另眼相看?因为邵赦?还是别的缘故?

“等下我让人送三千两银票过来,要是颜家的那位来找你,你帮庭儿把钱还给他。”邵赦说着站起来道,“你也别多想了,我不希望你进入官场,就算圣上赏识你,我不同意,你也只能安分的做个富贵闲人。”

说着,他不等邵书桓回答,陡然拂袖而去。

邵书桓并没有起身送他,只是摸不清他的头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希望他进入官场?就算他是权臣,也需要家族中的子弟扶持帮衬,邵澜不是已经成为太子侍读?

片刻,果然药红送了五张银票过来,都是一千两一张的,药红打躬含笑道:“老爷说了,三千两麻烦三爷给二爷把外家的债还了,余下的二千两是给二爷零花使的。”

“回去替我谢谢老爷!”邵书桓淡淡的道。

“是!”药红放下银票,告辞出去,邵书桓慢慢的玩弄着手中的五张银票,还真是大方了,周姨娘的月例不过是二两银子,就连方夫人也只二十两银子一个月,如今他这里却是一次就是二千两。

第058章 搜查尚书府?

冬天,午后的阳光依然是暖洋洋的——邵书桓回邵府已经三天,天天被圈在这小小的栖霞院内,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富贵闲人的日子,还真是闲的都要发霉了。

半眯着眼睛,他懒懒的靠在软塌上,从邵赦的口气中听得出来,他和安王姬铭的私交不错,可是,就连安王也是在最近偶然碰到他,才知道邵府有着他这么一个三公子的存在,邵赦为什么要把他藏了这么久?

据说,邵赦以前从来都不准他待客接见朋友什么的,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邵赦还有着邵书桓这么一个儿子?

一个偏房小妾所生的庶出子嗣,本来确实是没什么地位可言的,但也范不着这么藏着啊?如果说邵书桓容貌丑陋,甚至有着残疾什么的,那么,邵赦唯恐这个儿子替他丢脸,藏着掖着的还有可能。

但是,邵书桓相貌俊美,比邵庭犹有过之,甚至可以说,这满京城的少年中,能够比得上他的绝对不多,邵赦没理由瞒着。

周姨娘说,邵书桓原本就好诗词,文墨也不错,不像是个蠢蛋……

邵书桓慢慢的玩弄着手腕上的檀香玛瑙珠子,总感觉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扑朔迷离,甚至是匪夷所思。

“公子,吃药了!”菲菲端着一碗药过来,送到他面前。

“不吃!倒马桶里去。”邵书桓直接拒绝道。

“好公子,别使性子了,要是让邵大人知道了,又不待见我们了。”菲菲软语相求道。

邵书桓听了,无奈的接过碗来,皱眉道:“我又没病,天天弄这些药,早晚把我吃出病来。”口中说着,还是喝了一口,甚苦,只能闭上眼睛,一气喝了,旁边绵绵忙着端了茶水过来,侍候漱口。

邵书桓突然怔怔的看着绵绵捧着的银盘上一个模糊的自己倒影,半晌也没有说话。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菲菲、绵绵见他神色有异,连着叫了几声,邵书桓才算是回过神来。

“公子,你可别吓唬奴婢,你刚才是怎么了?”绵绵取过锦帕,帮邵书桓拭去嘴角的水泽,低声问道。

“没……”邵书桓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走到宽大的玻璃穿衣镜前——镜子里,一俊美少年穿着白色织锦闪银长袍,丰神俊朗,宛如玉树临风一般。前世的时候,邵书桓由于相貌丑陋,极端的羡慕那些走到大街上,能够吸引女孩子围观尖叫的俊美男影星,而如今邵书桓这等模样,却是比那些前世的男影星还要俊美三分。

但是,让他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当初他初见安王的时候,安王看他的眼神——非常怪!

努力的回忆当初在天逸书院门口,见着安王的时候,他就这么毫无顾忌,直盯着他的脸看……

“难道这张脸有什么问题?”邵书桓缓缓的摸着自己的脸,心中狐疑不已,对了,那个青袍人——也就是当今陛下,在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差不多,目光怪异无比。

邵赦把他藏了这么久,甚至现在都说,绝对不准他进入官场,难道说——他长得像某人?可是,他长得像谁呢?

照着镜子细细的看了看,这长相还真不像他那个便宜母亲周姨娘,也似乎不像邵赦……

想到这里,邵书桓忍不住轻轻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心中笑道:“胡思乱想什么了?难道我还是野种了不成?”

“公子模样长的好,也不用照着镜子寒碜我们吧?”绵绵和菲菲相视一笑,打趣道。

“我哪里是寒碜你们来着?”邵书桓忙着掩饰道,“只是最近脸上有点痒,看看是不是长癣了。”

绵绵和菲菲信以为真,忙着叫道:“不会吧,一般彙疾糯禾觳派模铱纯础!币槐咚底牛槐呱焓衷谏凼榛傅牧成厦嗣溃澳睦锷鷱‘了?”

“那怎么会痒的?”邵书桓故意道。

“估计是招了花粉?”菲菲不解的问道,“公子以后注意点,别靠近花儿什么的,以前我们王府一个老花匠说的,花粉可也不是好东西。”

邵书桓心中暗道:“这老花匠倒是说的不错。”正欲说话,外面小厮杏儿来回:“颜公子求见。”

邵书桓听了,就知道是为了那天在宴席上的话题,这颜京丰也有本事,打听着他回来了,还等着过了两天才来。

“请他进来!”邵书桓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向书房走去。

“公子,换衣服!”绵绵忙着拉着他,就要给他更衣。

“不用,每天换几次衣服,够烦的了!”邵书桓摇头,见个客人居然巴巴的换件衣服,等下还得换,她们侍候着不嫌麻烦,他都嫌麻烦了。

栖霞院不大,东边做了他的卧房,西边被隔开,就做了书房。

书房内,颜京丰刚刚坐定,就看到邵书桓穿着家常衣服走了过来,忙站起来道:“三公子好!”

“颜公子请坐!”邵书桓笑笑,两人见过礼,分主宾坐了,小厮送上茶来,就退了出去。

=:文:=颜京丰眼见身边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令尊没有为难你?”

=:人:=“你指望着我受罚不成?”邵书桓笑笑,一边慢慢的喝茶。

=:书:=“我听得说,令尊只是把你家那位二哥打了个动不得。”颜京丰笑道。

=:屋:=“我也挨了一顿臭骂——还要罚抄经书。”邵书桓信口胡扯道。

“我说呢,就算令尊再怎么纵容,你这次也把祸事闹大了,你藏什么地方去了?听的说,令尊要动用禁军,强行搜查户部尚书府,那位周大人气得连脸色都变了。”颜京丰忙着卖弄小道消息。

“搜户部尚书府……”邵书桓呆了呆,这等事情他还真不知道,邵赦也没有和他提起,他只知道,邵赦私下调动禁军,被御史参了,不过,看着邵赦的模样,也没有把那个御史的弹劾放在眼里。

强行搜查户部尚书府,没有圣旨是绝对不能搜的吧?早就听说邵家和周家不和,想不到,邵赦会借他这个理由发难。

第059章 陪他读书?

邵书桓笑笑问道:“那后来搜没有搜?”

“哪里是那么容易搜的?”颜京丰笑道,“令尊没有和你说起?”

邵书桓摇头,邵赦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让他进入官场,自然也不会和他提起官场种种,甚至邵家的很多事情,他也不愿意和他说——事实上,他如今等于是过着半软禁的日子。

“对了,你稍等!”邵书桓笑道,“来人!”

在外面侍候的菲菲忙着跑了进来,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去,把那三千两银子取过来,还给颜公子!”邵书桓吩咐道。

“是!”菲菲答应了一声,片刻,已经取了银票过来,递给邵书桓,随即退了出去,邵书桓接过银票,扫了一眼,就递给颜京丰道:“颜公子看看,这里是三千两银票。”

颜京丰皱眉道:“三公子要替你家二哥还这个钱?”

“我才不要替他还呢?再说了,我也没钱替他还,这是家父吩咐让我帮他还给你的。”邵书桓笑道。

颜京丰点头道:“伦理,这话我不该说的——你家那位二哥,在外面闹得也忒不像话了,也该令尊教训教训。”

邵书桓冷笑道:“太太和老太太宠着他,又有大哥帮衬扶持,他还不尽着性子闹?”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从书桌下面抽出来两张笺纸,递给他道,“知道你这两天要来,早准备着呢!”

颜京丰见了,大喜,忙着双手接过,瞧了瞧,叹道:“真正好词——这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难为你怎么想着的?”

邵书桓谦逊的笑笑道:“见着这胭脂泪,心有所感罢了!”

颜京丰忙着收好,笑问道:“你可以出去吗?有空去我哪里坐坐?”

“应该可以吧?”邵书桓无奈的笑笑,邵赦没有说不让他出门。

“明天如何?”颜京丰凑近他笑道,“我备下酒菜,再请几个朋友,大家一起聚聚,且高乐一天?”

邵书桓听了,心中颇为所动,最近这两天天天圈在家里,早就烦闷了,听得他如此说法,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只是我不认识尊府。”

“你也糊涂了!”颜京丰笑道,“你想想,你不认识,难道你就这么巴巴的自个儿走着去?你家小厮难道也不认识?”

“说得也是!”邵书桓点头,颜京丰见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心中高兴,起身告辞。邵书桓命杏儿送了出去,等着杏儿回来,问道:“这颜公子是什么来头?”

“公子也真是的!”杏儿笑道,“这颜公子乃是兵部侍郎颜寰家的二公子,他父亲现在公子大伯手下任职,他自然得好生讨好着公子——不过,听的说,这位颜京丰公子乃是庶出,原本在家里甚不受待见,但却精于算计,颜家素来经营珠宝首饰,所以他现在管着京城颜氏珠宝的种种生意,手里的钱算是比较活络的。”

“难怪!”邵书桓点头道。

杏儿讨好的道:“不是谁都向公子一样,随便写张字,就可以卖出高价的——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衣服、首饰,玩器都有分列,另外,每月也就是那几两银子的月钱,哪里够使的了?邵二公子想来就是月钱不够使,所以才在外面借银子的。”

换句话说,邵家不是没钱,只是没钱给邵庭胡乱花费就是。

杏儿忙着又道:“公子要是缺钱使,大可到我们府上去取,王爷吩咐过,断不可短了公子什么东西。”

“罢了!”邵书桓摇头道,“我也不缺银子,再说了,我也没地方使去。”刚刚认识安王的时候,他就给过他一些银子零花,加上如今邵赦命药红送来的,他现在身边的银票、散碎银子加起来,足足也有上万两,外面的市价他虽然不太明白,但听得说——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也不过八九十两银子。

加上那位方夫人一个月的月例也只不过纹银二十两,可见市价确实不高,银子还是很值钱的。

如今他的衣服、吃住都算邵府份例,他的银子倒还真没地方使了。

“老爷来了……”这里正说着话,外面跟邵赦的小厮突然道。

邵书桓皱眉,自从那天他把邵赦气走后,这三天来,邵赦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他更是懒得去找他。

如今听得小厮说,也只能站起来,迎了上去,直接邵赦穿着狼皮大袄,进来后,也不等小厮侍候,径自把衣服脱了,仍在一边,也不理会邵书桓,自向椅子上坐了。

邵书桓笑笑,挥手让杏儿等退了出去,亲自倒了一杯茶捧给他,笑道:“老爷今儿好大的火气?”

邵赦接过茶去,喝了一口,依然没有做声。

邵书桓心中奇怪,只是讪讪的笑笑,在他对面坐下,邵赦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道:“庭儿要你陪他去读书。”

“什么?”邵书桓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算什么意思?让他陪着他去读书?侍读,还是书童?

“让我做他书童嘛?还是侍读?”邵书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问道。

“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邵赦听了,陡然重重的把手中的茶盅狠狠的砸在地上,顿时哐当一声大响,茶水四溅。

邵书桓抬头看着他,冷笑道:“老爷这是生我的气,还在怎么了?”

邵赦叹气,想想在朝政上,从来都是他呼风唤雨,偏偏回到家里,遇着这么两个不懂事的孽障……

“我让他去天逸书院读书,他说,为什么偏偏他要严严的读书,你就可以天天在家无所事事?既然你不去,他也不去。”邵赦怒道。当然这话自然不是邵庭当面和他说的,借邵庭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这么几句话,而是邵赦的那位老糊涂的母亲。

前几天他把邵庭重打了一顿,就被母亲叫过去好生一顿说,今儿他准备安排邵庭伤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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