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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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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素来都是怕二爷的,老太太、太太又宠着他,因此虽然瞧见了,也不敢说。后来不知道怎么,我换班出去,听得太太冤枉了三爷。”
青儿说到这里,陡然对着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骂道:“小的该死,不敢得罪太太和二爷,就没有敢出来给三爷说一句公道话,今儿却还仗着三爷的恩德,才得以活命。”
邵书桓听到这里,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邵庭那天大概是看上府里的一个丫头有着几分美貌,想要霸王硬上弓要了她。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在这样的家宅中,少爷们看上一个丫头,那是那个丫头的荣幸。喜欢,收在房里做个通房丫头就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丫头却是不从,邵庭怕她嚷出来颜面不好看,两人起了争执,最后邵庭出手重了点,掐死了那个丫头。
眼见闹出了人命,那位老二慌了神,只能向素来宠爱自己的母亲求救,于是,方夫人轻轻巧巧的,把这个罪名栽在了邵书桓头上,邵书桓根本没有做过,自然反驳,于是,方夫人仗着权势,就动了家法板子,活生生的把正牌邵书桓打死了事……
且别说当初青儿没胆子出来给他作证,就算他真的出来给他说句话,只怕非但救不了正牌的邵书桓,连着他自己也得把小命搭上。
想到这里,邵书桓心中不禁暗恨不已,难怪那个方夫人要处处针对他,原来早就动了杀机……
“青儿——”邵书桓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青儿道,“你叫做青儿对不?”
“是的,三爷。”青儿忙道。
“你且去吧,这事情我知道了,不知道你可愿意帮我?”邵书桓的嘴角扶起一丝冷笑,问道。
“只要三爷吩咐下来,小的一定遵从!”青儿忙道。
“你且起来,我说与你!”邵书桓轻轻的笑道。
“是!”青儿忙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蹒跚着脚步,小心的走到邵书桓身边,邵书桓顿时想起来,虽然自己救了他,可是邵澜还是命他去二门前领了一顿家法板子,这在富贵大家做奴才,可还真不是好做的,动不动就得挨板子。
邵书桓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青儿听得连连点头,随即笑道:“青儿省的。”
“知道就好,去吧!”邵书桓轻轻的笑道。
“青儿告退!”青儿忙着又施礼,退了出去,邵书桓这才进去,菲菲、绵绵两个丫头侍候着重新洗漱了,宽衣睡下。
这里刚刚睡下,外面杏儿就大声道:“邵大人,都这时候了,您怎么了?”
邵书桓一呆,古人都习惯早睡早起,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当即便于起来,但邵赦却已经进来,见他睡下,笑道:“我过来瞧瞧你,刚才可有烫着不曾?”
“没有!”邵书桓忙道,一边说着,一边就欲起来。
“我这就走了,你不用起来!”邵赦笑了笑,转首看到放在桌子上新写的虞美人,当即走过去细看,点头赞道,“很不错,不过不通的紧。”
邵书桓早就披衣起身笑答:“写着玩的,管它通不通的。”
“说得也是。”邵赦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虞美人》笑道,“既然是千金难求,这就送我吧?”
“老爷喜欢,拿去就是!”邵书桓忙道。
邵赦取过来,细细的又看了看,这才收起来,递给药红道:“明儿送去裱糊,挂我书房里,咱也摆显一下。”
众人闻言,都不禁笑了起来,药红忙着捧着答应着,邵赦又嘱咐他道:“早些休息,我也去了。”
邵书桓送他出去后,这才回来宽衣躺下,想起那首《虞美人》,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042章 胭脂泪1
邵书桓在邵府住了一天,第三天就是方夫人安排酒宴,请一些亲戚朋友过来坐坐,无非是官场往来,正常交际罢了。
他习惯晚睡晚起,邵赦又免了他晨昏定省什么的,倒是便宜了他,这日早上起来,也已经不早了,杏儿忙着给他换了一袭银白色的长袍,道:“公子到前面走走,今儿王爷也是要来的。”
“嗯!”邵书桓笑笑,想着回来两天,除了那天在门口见着周姨娘,这两天都没有见着,不如先去她那里看看她?
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后,除了那个周姨娘毫无半点私心的对他好,别的,似乎都带着一层面具,让他看不出真伪。
想到这里,当即对杏儿道:“你不用跟着,我去姨娘这里,回来你再跟我过去就是。”
杏儿只当他母子要说贴己,不让自己知道,笑着点头答应着,这里邵书桓出了栖霞院,径自去周姨娘房里。
周姨娘那日见着邵书桓如今受邵赦喜欢,心中也是高兴,无奈如今邵书桓单独住在栖霞院中,邵赦又严令说他要静养,让一干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邵府素来规矩森严,既然邵赦如此说法,周姨娘素来是老实本分惯了的,也不敢违,虽然念着邵书桓,却是不敢过去看望。
邵书桓走到她房里的时候,见着周姨娘正坐在里面榻上做针线,见着他进来,极是高兴,忙着拉着他的手道:“桓儿,你怎么来了?老爷不是让你静养休息的吗?”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坐下,摸着他的膝盖叹道,“还痛不?”
邵书桓按住她的手,笑道:“没事了,来瞧瞧母亲。”
“又胡说了!”周姨娘听了,忙着道,“这里可不比外面,你得叫我姨娘。”
邵书桓只是笑笑,唯恐连累她受方夫人的气,只能改口叫她“姨娘”,目光一转,看到旁边放着绣了一半的手帕子,好鲜亮的牡丹花色,虽然没有绣好,但却十分精致。
“这是姨娘做的?”邵书桓拿过来细细的看了看,问道。
“是啊!”周姨娘笑道,“外面针线上绣的几个帕子都不好看,我这个是给兰儿做的,你看看,还成不?”
邵书桓听了,不仅叹气,邵兰眼高过顶,从来没有把这个“姨娘”放在眼中,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周姨娘却是一针一线的,给她绣着手帕子。
“若是兰小姐不要,姨娘就送我吧!”邵书桓笑道,“我可喜欢的紧。”
“你啊……”周姨娘听得他喜欢,点头道,“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绣就是。”
邵书桓笑笑,陪着她又说了几句闲话,告辞出去,走到院子里,却看到邵庭和邵兰、邵梅都穿戴整齐,带着自己的亲随丫头,向前面大厅上去。
邵庭见着邵书桓,故意问道:“咦,三弟怎么在这里,父亲不是嘱咐让你静心养病的吗?怎么出来了?不会也想去前面凑凑热闹吧?你可别忘了,老爷曾经吩咐过,一概会客接友诸般事宜,不让你操心,只让你静心养病,你可别辜负了父亲一番好意。”
说着,也不等邵书桓答言,已经带着邵兰、邵梅等自行去了。
邵书桓想了想,既然邵赦以前不让他会客接友的,现在他既然没有叫自己,倒是落得清闲,不如出去走走。
想到这里,也不回去,径自从栖霞院的小门出去,信步走走,不由自主的走到八珍楼,八珍楼的店伙计见着他,忙着满脸堆笑,打躬作揖的笑道:“公子今儿出来换换口味?楼上有雅座,您请。”
想到八珍楼的清蒸酒酿桂花鸭子,邵书桓食指大动,含笑点头,店伙计忙着引着他上了二楼,推开雅座包间的门,拖开椅子,待他坐好,才问道:“公子想要吃点什么?小的好吩咐他们准备?”
“上次的那个清蒸酒酿桂花鸭子,我吃着不错,来一份,两外你在给我配几个小菜,要一壶酒。”邵书桓吩咐道。
“好,公子稍等!”店伙计答应一声,忙着出去张罗,片刻,普通的酒菜已经送了上来,店伙计又打着招呼道,“鸭子要文火慢慢的炖一会子,公子还得等候片刻。”
“无妨!”邵书桓笑了笑,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是上佳的陈年花雕,口味醇厚。
邵书桓喝了两杯,靠在椅子上出神,偏偏这个时候,包间雅座的门被推开,他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引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邵书桓目光和那中年人一接触,本能的呆了呆,心中暗道:“这人是谁,好生贵气?”
那中年人看着年龄应该和安王、邵赦差不多,不过四十五六的模样,生得仪容不俗,好体面模样儿,年轻时想来是绝顶俊美风流人物。
但让邵书桓微微惊讶的却是,这中年人外面穿着一件金碧辉煌的毯衣,竟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做,里面是青色长袍,简洁之极的裁剪,但却处处透露出精致,布料也隐隐闪着光泽。
“敢问可是邵公子?”那中年人抱拳问道。
邵书桓一呆,但人家居然以礼相待,他也不敢托大,站起来作揖笑道:“在下邵书桓。敢问先生是?”
“哦,我也姓姬,与安王算是同宗,公子不用见外,请坐请坐!”那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招呼邵书桓坐,他自己却已经在身边管家侍候下,坐在椅子上。
邵书桓轻轻一笑,这人反客为主,做得炉火纯青,不露丝毫烟火气息啊。和安王同宗,并且姓姬,自然也是皇室中人,如今这京城内,除了安王,就只有刚刚返京述职的平王了。既然是王爷,傲一点也是应该的,当即笑道:“原来是平王爷。”说着又作了一揖,这才这他对面坐下。
那人听得邵书桓叫他“平王”,似乎是愣了愣,但随即就笑笑,道:“我因听得安王提起过公子模样长相,因为仰慕公子才情,偏偏我和令尊又无甚交情,不敢冒昧,不想今儿公子出来,就冒然过来了。”
第043章 胭脂泪2
邵书桓忙道:“王爷抬爱,书桓愧不敢当!”
“德荣,你去吩咐店伙计,挑精致新鲜的菜只管做了来,我请客。”平王吩咐身边的管家德荣道。
“是!”那管家忙着答应着下去了,平王挪了挪椅子,就坐在邵书桓的身边,又仔细的端详了他片刻,笑道,“果然长得好清俊模样儿。”
邵书桓被他看的甚是不好意思,只是矜持的笑笑。平王似乎也明白自己失态,忙着一笑掩饰了过去。
两人对坐,一时却是无话可说,邵书桓不知道他的底里,唯恐言多必失,自然不敢多话,平王似乎缺乏和人闲聊胡扯的本事,远不如安王善于交际,只是看着邵书桓发呆。
“王爷难道就是为着见我一面?”这等干坐着实在无聊,邵书桓想了半天,终于决定问问这个平王爷的找他的目的。
“咳……”平王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淡淡笑道,“因听得姬铭赞誉,想要见见你罢了。”
邵书桓知道安王姓姬,单名一个“铭”字,但听得他一口叫出来,还是感觉怪异无比,随即想想,他和安王本来是同宗兄弟,大概是同父异母的,平日里见面,总不能也这么“王爷”来,“王爷”去的叫着,叫名字自然也是寻常事情。
两人说话之间,店伙计早就撤去残席,从新收拾了新鲜别致酒菜摆上,那叫做德荣的管家,过来斟酒布菜后,又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公子,我听的说,令尊从南边回来,今儿在家大摆宴席,你怎么有空出来?”平王一边说着,一边举杯示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听得这个,邵书桓只是无奈的苦笑。
平王喝了一口酒,轻轻的笑道:“想来是你嫡母为难与你?”
邵书桓一呆,他刚才明明说,和邵赦无甚交情,怎么对邵家的事情却是如此熟悉?平王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笑道:“你也不用多疑,我虽然和令尊没什么交情,但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令尊的嫡妻十分厉害,令尊开始就一直让着她,由着她的性子闹,呵呵……”
邵书桓听了,大是窘迫,低头笑笑,不敢接话。平王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左手上,邵书桓一呆,正欲收手回来,不料平王却握着他的手道:“今儿相见也算是有缘,只是匆忙之间,未曾备得表礼,微物不堪,公子可别嫌简慢寒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自己手上带着的一直白玉扳指脱了下来,带着邵书桓左手的拇指上。
邵书桓见那扳指通体莹白如脂,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羊脂白玉,但偏偏上面又有着豌豆大小的一点殷红,艳如胭脂血泪,着实好看,心中也是喜欢,但当那只扳指落在他手指上的时候,他却又是一惊,这扳指竟然带着淡淡的暖意,却是稀世暖玉,这样的礼物实在太过贵重,却是说什么也不能收了。
“王爷,这礼物……我不能收!”邵书桓忙着推辞道。
“公子难道嫌寒薄简慢了?那也无妨,等着本王回府,在让人备下表礼送过府上去就是,只是……我和令尊没什么交情,单单送礼过去,只怕令尊起疑,反倒不美。”平王淡淡的道。
邵书桓听了,这礼物——却还不容推脱了?不仅苦笑道:“王爷,你的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书桓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够收下?”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欲脱下扳指还过去。而且,这平王和邵赦既然没什么交情,为什么巴巴的对他却是不惜折节结交?
平王按住他的手道:“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过,公子若是说这个——无功不受禄,不如给本王写张字?”
邵书桓知道不能推脱,只能点头同意,平王忙着命管家德荣铺纸研磨。提笔蘸墨,想了想,陡然看到手上的扳指上一点嫣红,宛如胭脂泪,于是写到——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最后落款,依然用得是“谪仙散人”这个名号,刚刚写完,平王就拍手赞道:“果然是好。”
邵书桓却是苦笑,早些年并不太喜欢那位南唐后主李煜的诗词,但经过这次,心中却是深深体会那份无奈和凄苦。
平王甚是高兴,命管家德荣待墨迹干透,收了起来,又问了一些邵书桓家长里短等闲话,只不过邵书桓心中甚是不乐,而平王也不如安王那等口才善于交际,两人枯坐片刻,平王便找了个借口先起身告辞去了。
邵书桓闲坐一回,也是无趣,起身出门,店伙计恭恭敬敬的送到门口。站在门口,如今已经是临近腊月天气,加上今天天色又阴翳的紧——冷风一吹,不禁遍体生寒。
邵书桓抬头看了看天,正欲回去,不料却听得有人叫道:“公子,邵公子……”
转首看过去,只见刚才跟随着平王的那个德荣忙忙的赶了过来,手里捧着刚才平王穿着的那件毯衣,满脸堆笑的道:“我家主人命我把这个送给公子。”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毯衣抖开,披在邵书桓身上,又笑道,“我家主人说,公子别嫌弃旧的,将就着避个寒气,这等冷天,冻着可不是玩的,回去后若是不喜欢,赏人就是了!”
邵书桓呆了呆,这平王还这是有趣的紧,巴巴的见着他一面,又是礼物又是衣服的送来,图什么啊?
他就不信他一张字,能够值这等高价,且别说暖玉是可遇而不求的稀世珍宝,就是这么一件衣服,普通人家只怕连见都没有见过,别说是穿了。
听得德荣如此说,也不便拒绝,忙着摸向荷包,却发现荷包里只有着两枚崭新的海棠锞子,只能取了出来,笑道:“管家别见弃,出门匆忙,忘了带银子,拿去打点酒吃,赶赶寒气。”
第044章 超然物外
德荣也是大家子的管家出身,知道这等赏银是不便推的,忙着双手接了,躬身笑道:“破费公子赏钱打酒吃,我家主人还等着,公子慢走,奴才先告退了。”说着就施礼退去。
邵书桓虽然是满腹狐疑,但自从见过安王后,他也早就是平常心了,就披着那件衣服,转身向回走去。
等着邵书桓去了,八珍楼的墙角处转出一辆马车,那青衣中年人懒懒的靠在车上,德荣将那两只海棠锞子递了进去,那人接了,握在手中,良久才松开,叹道:“这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银两,只是那些富贵大家里面年下节下赏人特意轧的纯银锞子。”
“是!”德荣躬身道,“回去吗?”
“他误会我是平王了……”那青衣中年人的叹息道,说话的同时,却把那两枚海棠锞子收在自己随身带的荷包里,道,“回去赏你一百两银子。”
“谢主人赏,您自己说您和安王同宗,也姓姬,他能够不误会嘛?”德荣赔笑道。
青衣中年人只是笑笑,半晌才道:“你等下去平王府给我打个招呼,如果邵府问起,别给我拆穿了。”
德荣忙道:“奴才省的!”
那青衣中年人放下车帘,叹道:“回去吧。”
马车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邵书桓无精打采的向回走去——
邵府这个时候,却是热闹非凡,门前车马济济——邵澜在门口负责迎宾等工作,里面,一般的客人,邵赦也不用亲自接着,不过是令邵庭等招待罢了。
“老爷,安王爷来了!”安王的翠羽华盖车刚到门口,药红忙着去禀告邵赦。
“快请!”邵赦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从书房出来,大步迎了出去。
“王爷!”邵赦长揖到地,安王忙着一把托住,笑道:“什么时候你对我这么多礼了,没的见外?”
邵赦笑笑,吩咐邵澜道:“你好生招呼客人,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有什么事呢,就来!”
邵澜忙着答应着,邵赦对着安王使了个眼色,安王会意,两人一同前往邵赦的书房,坐下,邵赦亲自倒了两杯茶,递给安王。
安王接了,笑道:“也不用这么忙就端茶送客吧?”
邵赦听得他取笑自己,如今书房内就他们两个,也不用向外人面前那等多礼,直接翻了个白眼道:“我刚从南边带回来的茶叶,你吃就吃,不吃就算了!”
“我吃,你倒的茶,就算是穿肠毒药,我也吃!”安王笑道,说着,当真端起杯子来,一气饮尽。
“你这是牛饮。”邵赦冷笑道。
“我是大老粗好不好?”安王放下茶盅,讽刺的笑道,“不比你文雅。”
“我不和你吵!”邵赦道,“你吵不过我就动粗。”
安王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问道:“是吗?你拉我来你书房,难道就是说这个?”
邵赦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端着茶盅慢慢的品了口茶,皱眉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什么?”安王不解的问道,“你知道我是大老粗,说话就不要转弯抹角的。”
“你和书桓说什么了?”邵赦不理会他的讽刺,直接问道。
“什么也没有说!”安王皱眉道,“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邵赦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抽屉底下取出一幅卷轴,递给他道,“他才写的,我让人裱糊的。”
安王接了,打开一看,正是那首《虞美人》,从头看到尾,点头道:“好文采,好词!”
“废话!”邵赦怒道,“好不好我难道还不知道,还用你说?”
“那你问我什么?”安王装着糊涂道。
“这《虞美人》的含义!”邵赦冷冷的道,“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他可是绝顶聪明之人,这两日我始终看着他不对劲,而且,他的诗词多是诡癖落寞之语,我看着可是不妙的紧。”
安王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首《虞美人》重头到尾细细的读了一遍,随即又读了一遍,半晌才道:“确实不通的紧,以他的才华心境,断然不会写出这等东西……是不是你太太打了他一顿,他心生不忿,有了厌世之心?我看他诗词之中,多带着这等感觉,有种超然物外豁达,偏生又是无奈,那有了那份凄迷之美。”
邵赦点头道:“你说的何尝不是?”说着,他取出一份笺纸,递过去道,“这是澜儿向他求,他写的,你看看!”
安王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点头道:“这个就更加明显了,你说过,他是绝顶聪明的人,遭此剧变,甚至差点死掉,最后被迫在街头靠着卖诗词度日,他的心境,你也应该可以理解。甚至我都有点怀疑,他根本没有失忆,不过是不愿意提起以前……”
邵赦听了,叹道:“自从我回来,他就没有叫过我一声父亲,看样子是怨上我了!”
“换我也怨你!”安王摇头道。
“不提也罢!”邵赦不再说话,把那张字卷起来收好,道,“出去吧,外面恐怕要安席了。”
安王笑道:“也是,否则,等下众人见着我们一起出去,明天又得惹出一堆闲话。”
邵赦怒道:“你还要意思说——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我被人看了十八年的笑话了。”
安王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去看桓儿,你去招待客人吧!”
“他住在栖霞院,你自己过去吧!等下带他一起过来。”邵赦道,说着,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你不藏着掖着了?”安王笑道。
“藏不住了,那婆娘……”邵赦只有摇头的份,说着径自出去,安王对邵府极是熟识,也不用人带路,带着自己的亲信小厮,径自去栖霞院找邵书桓。
第045章 嫉妒1
邵书桓刚刚走到邵府门口,就看到杏儿正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见着他,忙着问道:“我的小祖宗,你去哪里了?王爷来了,要打断我的狗腿呢。”
“我刚才烦闷,出去走走!”邵书桓轻轻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又没少一根头发?”
“你就算要出门,也得传我跟着啊,一则街上人多,要是碰着撞着,可不是闹着玩的,二来也不想我们这样人家公子爷出门的样子。”杏儿一边说着,一边扶着他道,“邵大人正恼火呢,你快去吧,都在西花厅上摆酒呢。”
“他不是说不要我出来的?”邵书桓笑道,“我倒落得清闲!”口中虽然说着,还是扶着杏儿,向西花厅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邵澜迎了出来,叫道:“三弟,你可回来,父亲已经问过几次了。”一边说着,一边却是上下打量着他。
眼见他里面穿着织锦月白色闪银长袍,外面披着一件金碧辉煌的毯衣,本来就人生的清秀俊美,更是映衬得丰神如玉,宛如是玉树临风一般,点头道:“这金雀裘是父亲从南边带回来的,倒是好看!”
“金雀裘……”邵书桓一呆,正欲解释,里面安王笑道:“桓儿,过来坐!”
邵澜一笑,径自走开,里面安王已经迎了出来,满脸都是笑意:“你知道我要来,你出去?”随即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衣服上,点头道,“这衣服配上你,倒是好看,令尊从南边带回来的?”
邵书桓笑笑,只是不便解释平王的事情,既然他误会,就由着他误会吧。
“桓儿去哪里了?”邵赦皱眉道,“家里有客人,你还出去?”
“是!”邵书桓听得他语气中隐隐有着责备的意思,只是躬身答了一声,也不回话解释什么。
“可在外面吃过什么东西?”邵赦又问道,“你去里面坐吧,别陪着我们坐着烦闷。”
“是!”邵书桓依然只是答应了一个“是”,扶着杏儿,和安王打了一声招呼,向着里面走去。
果然,里面都是一些年轻人,虽然也有安席,但却比外面要随意得多,邵书桓见着没有人注意他,又不便走开,随即找了没有人在意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屋子里暖和,当即把外面的金雀裘毯衣脱下来,杏儿抱着,站在一边侍候。
邵书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静静的一个人悠闲自得的慢慢喝着,但是,不过片刻,就有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少年,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邵三公子?”那少年作揖笑问道。
邵书桓也站起来还礼,笑道:“在下邵书桓,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小弟姓颜,颜京丰。”颜京丰忙道。
“原来是颜公子!”邵书桓笑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颜京丰也不客气,在他身边坐下,压低声音笑道,“刚才见着公子进来,就欲过来,无奈被他们拉扯住了。”说着,他向旁边挤了挤眼睛。
邵书桓看了看,只见十多个都是二十左右的少年聚集在一起喝酒闲话,粗略看去,模样都还算齐整,没有格外丑陋的,不过,他却都不认识。
“平日里不常见到三公子啊?”颜京丰笑了笑,压低声音问道。
“我因素来身子不结实,一般甚少外出,颜公子不认识,也属正常!”邵书桓矜持的淡然轻笑道。
“我说呢!”颜京丰笑着,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道,“事实上见着三公子我就明白,势必是你那位二哥怕你抢了他的风光,所以不让你出来罢了——我听的说,你家太太好生厉害,有护短得很。”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邵书桓听得他言下之意似乎对邵庭大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听着。
“三公子,不是我多话——你家那位老二,常常听得你家太太、老太太夸耀说,模样儿长得好,文墨又通,就是不喜欢读书什么的,没的叫人听着难受。以前不知道也罢了,如今见着三公子,这么一比较,啧啧……”颜京丰不准的摇头。
“他是嫡出,我是庶出,老太太、太太偏爱一点,就没什么的。”邵书桓淡淡笑道,一时却是摸不清这颜京丰的底里。
“你倒真正好脾气。”颜京丰压低声音笑道,“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家那位老二,如今欠着我几千两银子的债,我跟他要过几次,他都托赖不给,要不是瞧在令尊大人的份上,我恨不得到府上来要了,就那德行,还去讨好无双姑娘,也不照照镜子?”
“啊?”邵书桓一呆,半晌低声问道,“无双姑娘是谁?”
“你居然连无双姑娘都不知道?”颜京丰大是好奇,低声道,“人家昨天还巴巴的托我问你呢。”
“我又不认识她,她问是做什么?”邵书桓不解的问道,心中多少有点明白,这颜京丰找他的缘故,大概是因为那位无双姑娘。
“无双姑娘就是碧水亭的头牌,听说还是一个清倌儿,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你的那两首杨花词,不都是她唱的嘛?人家仰慕你的才华,昨天得知我来邵府赴宴,特意让我向你问好,还问你最近可有新词。”颜京丰说到这里,涎脸笑道,“三公子,我也知道你的诗词在外面的售价,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欠着?你赏个吧?大不了,将来你要买什么首饰讨好姑娘家的时候,我给你打八折。”
“首饰?”邵书桓不解的问道,“颜公子府上是开珠宝买卖的?”
颜京丰见问,忙着叹道:“我是糊涂了,忘了三公子不知道。我家现做着一些珠宝买卖,这满京城颜氏珠宝也算是有名的。将来三公子要是手头不便,哪怕来我这里赊账都成,只要不是太过贵重的。”
邵书桓只是笑笑,心中明白,这家伙巴巴的跑来说了一堆奉承话,目的无他,就是想要拿到他的新词去讨好那个碧水亭的头牌无双姑娘,沉吟了片刻道:“要我的新词自然不难,只是现在这里不便,明儿你过来吧,不用走正门,从东角门进来,就是我住的地方。”
第046章 嫉妒2
颜京丰听了,顿时喜得眉开眼笑,一把抓住邵书桓的手笑道:“三公子,那真是谢谢了!咦……这是胭脂泪?怎么在你手上?”
胭脂泪?邵书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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