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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飞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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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所有不以飞升为目的的修仙都是耍流氓。
  救苦救难功德上仙白决前世一共耍了三次流氓,平均每次两百五十年,可以说是修仙流氓中的加强版剑修了。
  故而,他死了。
  不过没关系,这不重要,因为全天庭都在为了他们吃瓜的权力而奋斗在复活白决的第一线上。
  白决:“谁爱飞升谁飞升!反正我不飞升!去你的天庭!见鬼的天道!我受够了!!!”
  云镜:“没关系,师兄,你看西边那块大陆,那是我给你打下的魔界,浪吧。”
  PS:走位风骚济公流受&戏精有毒劳碌命攻,史诗级强行双洁党,迷之逻辑。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情有独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决(白深暮)x云镜(云深流) ┃ 配角:承天剑宗,太上仙宗,出云寺,青霞观,落英榭,九华派,万尸鬼宗等吃瓜群众。 ┃ 其它:信我,小天使们!
  ==================
第1章 仙魔大劫
  长风灌耳,九霄云霞。
  墨带覆眼缀着满头银丝翩翩起舞,灵蛇般跃动。
  通体漆黑遍布刀羽的妖凰背上白决浅笑,长身玉立,握残剑,俯耳轻弹。
  “铛——”
  天地霎时无光。
  自然不是因为这把当破烂卖都只能卖几个铜板混口烧饼的残剑。
  白决抬首,漫天杀气腾腾,张开手,一片片雪花似的飞灰落入手心。
  世人修真,故此界又名为修真界。
  修真界分天地二道,“天”以天庭为首的飞升神灵仙家坐镇,实乃修真界主导。而“地”又在千万年前化分二陆,东陆修仙灵道为主,西陆炼魔诡道万千。是以东西二陆自其时起受天域屏障所阻,又有奇零境天险,遥隔大海,碧波万顷素来便互不干涉。
  修仙一途,十死无生。
  纵然十死无生,也总是有很多人穷尽一生也想要走上这条通天大道去追求他们所谓的——长生。
  但是,人世间也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仿佛飞升的时候脑子被雷劈坏了,或者换句话说也可以称之为——开窍了。
  白决就是其中之一。
  百八十年前,他因为功德圆满,被凶残的飞升雷劫劈了一道又一道。若仅仅是如此,那倒也还不至于令他悲愤欲绝、毫无存世之心地剑指苍天,破口大骂上苍,最终立下那道震惊全天庭全仙道还有隔壁西陆妖魔鬼怪的飞升誓言——“谁爱飞升谁飞升!反正我不飞升!去你的天庭!见鬼的天道!我受够了!!!”
  从未有人敢于跟上天指名道姓地说这样的话。
  白决之前没有,白决之后也没有。
  即使是西陆魔界各种酷炫狂霸拽至高无上的尊主也没有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于是,后世便有很多人揣测,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
  西陆魔界的尊主就注意到了这个清新脱俗的功德道,并且在过度的关注下,渐渐地因为他的清新脱俗而心悦于他。最终因爱而不得,思念成疾,成为魔障,铸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尊主的这些行为,可能直接导至了这位功德道白上仙失魂落魄地在逃离西陆时走错路,一不小心地跑到了九重天煞复生的朔方原魍魉谷,碎金身剜仙骨散尽三千功德封印了这一在传说中凶残至极的邪魔,避免了苍生万民沦落水火之中。
  当然,众所周知,以上内容纯属凭空猜测,如有所实,那必然是东西二陆广大群众磕瓜磕出来的功劳。
  不仅如此,白决的这个逆天之举如若追根溯源,应该可以一直追溯到他的第一次飞升。
  满天的紫霄雷劫粗壮如虹,滔天的声势惊人,然而白决他娘亲匆匆忙忙赶回家直接一巴掌把天道降下的这场灵物封神的雷劫给糊在了地上,并且十分生气地将白决按在地上痛揍了一顿。
  在把白决打昏过去之前还再三提着他的耳朵重复警告他——绝对不要飞升天庭。
  白决:“……”
  ——我就是想要飞个升,混个天庭小仙,好养活我们相依为命的娘两,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灭我劫云也就算了,娘啊,你干啥子还要把我打成一个破灵穴的废人???
  ——我真的是您老亲生的吗???确定不是大街上随便捡来或者买烧饼送的吗???
  事情到此,换作一般人,他的仙途就已经差不多彻底断绝了。
  然而,白决的命途多舛绝非凡俗。他那不知何处而来的灵物娘亲却又给他重新找来灵物续穴,另寻一个师门拜入。
  这师门的来头也很大,听说是彼时东西二陆的第一仙门,名字也非常之不要脸——顶天立地傲世凌天,凌天门。
  凌天门里的人烟极其稀少,将近万万之地,居然只住着凌天门的门主跟夫人,等白决拜入门下后还添了一个小门主。
  小门主自然是成了白决的小师弟,因为小师弟有两个管生不管养的爹娘,所以基本上就是白决这个做师兄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喂大的。小师弟很依赖这个师兄,可惜师兄忙着出门降妖除魔历练修为,等小师弟长大一些可以自立了,白决便干脆也撒手不管。
  于是,白决遭遇了他的第二次飞升失败。
  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居然修为比他还高的小师弟提着红尘剑,骂白决天孤命,亲自将他逐出师门。
  不过,也没有过多久,这个师门就玩完了。
  这样迟早要完的师门,不要也罢。
  然而白决路上一个不小心,撞见了师门的仇家,在围攻之下以自毁修为做法,勉强才敌过千军万马逃出一条性命。
  白决:“……”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弃徒,你们也不肯放过???
  没有了灵力,空有剑法却毫无用处的白决一度流落街头,以卖艺跟替人押镖为生。
  生活十分艰难。
  直到他又一次在街头遇到了人生的转折,万年功德第一仙——曲敖。
  【呐,小友,我看你骨骼清奇,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功德道啊?】
  白决差点以为这人是个江湖骗子,不要说白决了,就算是换个人在这里,他也不会信这种鬼话的,好吗?!
  可是,在曲敖坚持不懈地烦扰下,被吵得连押镖卖艺都卖不好的白决还是点了头,拜入功德门下。
  这一修就是百年光阴。
  一直到两百年前,白决出师,行走凡俗,救苦救难。
  结果却被迫在昔日幽县十里之地,绵延群山之巅迎战一脉仙门。
  他一人执黎庶残剑,素衣花发,对仗素景青洲玄真殿自殿主至门徒三百一十八人。玄真殿众修为自大乘至元婴无不出战,就为了讨伐白决这个半步渡劫的功德道散修。
  要知道修真界未飞升前五阶九转,筑基、金丹、元婴、大乘、渡劫,白决虽然是半步渡劫,但是功德道向来与世无争,并没有什么杀伐手段。而玄真殿百余人中,大乘九转圆满便有三人,又是阵道符修,成群以后最是难敌。
  然而,白决一人一剑在其中杀了个天昏地暗,更何况他的剑无法动用灵力。
  可以说白决完全就是以武相拼。
  这一战,几乎奠定了白决的全部凶名。
  也就是在这一战,他功德圆满渡劫飞升——却未曾上得天庭。
  说是飞升,其实压根儿就是他一个人执剑疯了一般地追着玄真殿那些人不要命地打,而他背后飞升的功德劫云又在追着他不停地劈。
  玄雷镇魂夺魄,好好的一身素衣被染得血红,又被焚得焦黑。
  最后白决住剑山巅,残破的衣袍随狂风乱舞,山头满目疮痍,烽烟并起,凄厉的鬼哭狼嚎蔓延回荡。
  他将玄真殿的三百多子弟尽数斩于黎庶残剑下,满手鲜血,近乎癫狂地大笑,凄凉的笑声徘徊不定仿佛无处可去的游魂野鬼,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何。
  到处乱劈的深重雷劫一道又一道地点亮了这片阴暗压抑的天地,白决用黎庶残剑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站在被夷平的群山遗址中央,满目的尸山血海,昭示着他的罪无可恕与业孽深重。
  他冷笑一声,抬手结剑指直冲苍天,绚烂的金光“轰然”炸开。这倾尽全身灵力地横剑一劈,竟硬生生地破了那盖顶的劫云,白决苍白的脸孔被刹那间的明光淹没殆尽,徐徐张合的冰冷颤抖的唇瓣在那汹涌的雷霆里,一字一句地立下永不飞升的誓言。
  功德道飞升的宏愿已成,飘逸柔和的接引飞升之力被满天的功德金花所打破,白决骤然失力,衣袍猎猎地摔了下来,笔直地摔进了这片已经瞧不出原样的尸山血海中。
  天庭善文钟震鸣天地,一道又一道的灵纹贯彻天地间的每一处角落。
  仙魔侧耳。
  从此,全天下都知道了功德白仙的赫赫威名。
  没谁敢没事找事地在他面前提什么飞升天庭。这一去,光阴流转,又是百八十年。
  ……
  百年后,朔方原,魍魉谷。
  夜尽天明,东方鱼肚白,一股煞气直冲霄汉,参商共天,难掩血色。
  白决仿佛眺望远处的眼眸顿时一变,在那漆黑一团的视野中竟骤然冒出了一朵殷红似火的莲状物!
  他风轻云淡的俊脸上难得地浮现了一丝凝重。
  转瞬即逝,让人抓不住痕迹。
  妖凰唳啸一声,落地化形。白决凌空而立,羽衣缥缈,眉目森然。
  那妖凰身披玄色天服,鸦发墨眉,英姿勃发,却是一名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家。
  “白上仙,可要我随战?”
  白决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开口道:“乌檀,你欠我母亲的人情,就此一笔勾销。”
  唤为乌檀的姑娘冷笑:“上仙,你难道是嫌弃我修为弱于你个……嗯大罗金仙不成?”
  “瞎子就是瞎子,不要嗯啊呃的。”白决丝毫不为自己是个盲人而示弱,反而还有些隐隐以之为傲的样子。
  “你一介善功德道文仙难道还能上战场不成?”
  白决的唇角微微地上扬,他仗剑,翻手就是一个烘云托月的小剑花,完全不见昨夜刚从小黑屋里出来纵欲过度的惨状。
  残剑风鸣,流光溢彩。
  “……”
  乌檀这时才醒悟到,有的人,他不是不会装逼,恰恰相反,他是在装一个很大的逼!
  白决白上仙温文尔雅的伪装骗了天下近百年。
  然而,谁知道他在一边喊着“在下百无一用善功德道散修,前辈手下留情”一边风骚走位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决,苍略梧洲,朔方原,清澴七十二洞天云海,凌天门下,黎庶剑。”
  “天道不仁,我心为剑。”
  “杀。”
  白决一路杀了过去,神挡杀神,魔挡屠魔,满身鲜血,连脸颊上都被溅上了不少。
  凄厉的鬼风划破了天际,绚丽夺目的诡谲光芒万丈,焦土之上再无半点人烟。
  黑风乍起,满地斗石乱滚。乌云盖顶,端得是遮天蔽日,五步之内不辨敌我。白决执着黎庶残剑,走过尸山,走过血海,最终走到了一切的中央。
  他在那里孤身站定,面上无悲无喜,一身的云裳羽衣这时候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了。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尸山血海顿时化为了漫天飞舞的滴子,灵力魔气在这一刹那都充裕得可怕。
  这个下面,一定有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要出世了!
  乌檀已经被外面的那些邪物拖住了,白决想了想,抬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灿烂的金色仙血涌了出来。
  他独自绘就了一个十里仙阵,落下最后一笔时,眼前一黑,差点儿画歪。
  可是,天地还在震动,白决笑了一下,迫不得已拆了自己两百四十七块带血的仙骨,一一投入阵眼。
  这两百四十七块带血的骨头呐,就这样埋在了地下。
  他已是强弩之末,然而天地不过停歇了一瞬,立刻以一种更加疯狂的姿态动荡了起来。白决叹了一口气,抬指硬生生地捏碎了造化功德金身。
  那一刻,漫天星如雨,美不胜收。
  黎庶剑,在此时此刻,好像忽然间就不在是那柄蒙尘的残损天下第二剑。
  白决咬着牙,举步维艰,勉强于阵眼站定,高抬起双臂,将黎庶死死地钉入地下,也定住那个可怖至极难以想象的邪物。
  这一剑凌尘,有喧天之姿,功德道终究不愧为功德道,那千尺功德聚做不计其数的飞花,环绕着白决,伴随着他的翩翩遮目带起舞。
  灵光凝世,前所未有的灵力乱流在他的身侧旋转飞溅,乌檀这时候终于也杀了进来,她已经看到了身形都开始模糊散去的白决,高声道——“白上仙!你还有什么交代!!!”
  白决勉强地笑了笑,嘴唇微微翕动,然而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便消散在了人间。
  他最后那无声的话,其实也不过是——
  【若有机会,还是想跟西陆的那位再睡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凌天门——你怎么不叫‘骑’天大圣呢???】
  【魔界的那位:喵喵喵???——很好,记住你的话!】


第2章 燃魂契
  枫林,万点乱红,模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白决保持着挺拔的执剑式,但手中却是空无一物的怪异动作,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是怎么在灵尽力亡的情况下从血雨腥风的杀戮场中央面对着未知的邪物,忽然间就“刺溜”一下就到了这等如诗如画的仙境?
  啥玩意儿???
  白决默默地抬起手捂住了还在隐隐钝痛的胸口,那里好像还在重复着已经不存在的伤痛。
  他倒是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美女画皮,怕就怕关了他十年的“那位”,拎着捆仙索从红枫树底下绕出来,兴高采烈地把他给绑个结实,然后扛在肩上提溜回十年前他刚刚被抓去西陆时关着的那间小黑屋。
  什么没有声音、没有光线,那都是小事儿!
  重要的是,他什么东西都触碰不到,在那间屋子里,他所能听见的唯一声音来自于“那位”,所能够触碰到的也就是“那位”,就好像人世间的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了,他的全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个人。
  害怕,就白决干的这些事儿,他该是明年都得出不来了。
  然而,没有,树的后面既没有人走出来,也没有人窜出来。
  等得白决闲得发慌差点儿就要数出眼前的一树红叶究竟数有几何的时候,离他近近的地方忽然传来蚊子声大小的细微哼哼声,柔柔的,是久违的乡曲。
  是曾经他的娘亲会哼给他听的柔美小调。
  他蓦然回首只见一人静立叶下。
  素衣,乌发,眸如秋水,色若春花。
  白决愣了一下,没有出声,内心却当即涌起了万丈狂澜。
  娘、娘亲?!
  可待他定睛一看,胸口一马平川,容貌也依稀是男子的棱角,只是衣袍松垮无饰、长发飘逸四散,不敢当即确定是个公子。
  于是白决眯了眯眼,忍不住开口道:“敢问阁下何人?”
  对方莞尔一笑,却掩不尽神色郁郁。
  “是我召唤了你,我叫柏自在。”
  白决正要开口问他这是什么情况,眼角却蓦然扫到了在柏自在的背后,那头及踝的长发的末梢带着斑斓如星辰的点点火光。
  不过一个眨眼,天地骤然色变。
  原本的枫林幻景扭曲归寂,统统化作了无尽的黑。
  “你——”白决皱眉,熟悉的景象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他原本是个瞎子!
  柏自在整个人处于熊熊烈火中,翻扬的青莹星火绚丽成了一条银河,充满了飞蛾扑火般的壮烈。
  他冷漠地看着白决,张嘴不容置喙道:“你将代替我在这具躯体中活下去。”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白决并没有插嘴,因为他看到了由柏自在身上跳跃而起浮游到自己身侧的火花,恍惚间他也被星河环绕了。
  这难道是——
  燃魂契!
  他不能逃离,更没有办法逃离。
  连绵的光芒流景,伴随着呼吸的节奏轻柔跃动,像夜明珠碎屑铺就的花海在清风中摇摆。
  美丽而致命。
  “你有什么要求?”白决叹了一口气,他或许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有亡魂才会脱离躯壳,回归到最巅峰的状态。
  他怕是已经去无望海走了一回了。
  仙士身殒,连完完整整的入六道轮回都是奢望。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白决并不觉得会有人愿意付出滔天的代价,从无望海中换回自己,即使他死于封印史无前例的邪魔。
  柏自在抬起手,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句道:“第一条,我要你杀上天庭,迎战天道万均,傲视三十三重仙!”
  “……”
  等会儿!你说什么?
  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给我再说一遍?!
  东陆十二洲半,当中顶天立地一座响当当的不周仙山,上可跨越红尘万丈直通天庭。
  上古时代就有仙门修士仗剑闯绝境,不过天劫就入群仙册的先例。
  然而——闯完五关六将,他竟然还要求自己再吃饱了撑地跳回凡间渡劫二次飞升。
  天道万钧,那就是扛雷劈啊!
  白决原本为了替他的死鬼师弟养儿停滞人间就已是不可思议之举,要不是天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不远万里地跑来人间给他送仙名册封牒,他要想上天那还真得被万雷劈第二次。
  功德道的天劫不显,那是指第一次飞升。
  实际上无论是哪门子的修士,想再度飞升,只能硬过天道万钧,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纯阳真火雷劫。
  哪怕是以桀骜不驯闻名的剑修,也没几个敢于扬言自己必能斩破天道万钧的。
  至于那三十三重仙,就更是传说中的传说了,没有人会当真的。
  白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第二条,我要你娶了那个害我惨痛如斯的人,让他断子绝孙!”
  “……”
  谁?
  是哪家女子?
  等等,女子会用断子绝孙这个字眼?
  莫不是在下听岔了???
  柏自在并没有给白决留下质疑的余地,火舌舔舐着他素白的衣肩,他顿了顿继续道:“最后一条,你必须在三日内手刃了那个害我不容于世的贱人!”
  白决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柏自在那满脸的怨毒,简直是不可理喻。
  “如有违背,你将身殒魂消不得好死,死后不得超生,永堕无望沧海,受尽地狱阿鼻无间苦楚!”
  漫天飞舞的星辉达到了顶峰,白决忽然无奈地闭了闭眼,这是燃烧彻底毁灭一个先天灵体产生的光芒。
  想他斩仙骨碎金身散尽三千功德战死于朔方原战场时怕也是如此。
  滔天的迷离扑朔,白决定定地看向柏自在,看着他全身上下所剩无几唯一没有感情色彩镇定自若的眼眸。
  白决忍不住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柏自在的脸上顿时融化了无限的扭曲狰狞,忽然扬唇一笑,这一笑有如春雪凌波。
  “你说呢?”
  刹那,灰飞湮灭。
  最后一缕青荧汇入碎光,白决垂眸,自言自语道:“即使你别有用心,我也是没办法拒绝这种勾当的。不过……最好还是随便招的魂吧。否则我真是无法想象,你到底对我一介善功德道的散修小地仙能有什么误会?!”
  千万条星光灿烂辉煌,向着黑幕正中央的白决团聚,像众星捧月,更像天道锁罪。
  绝对的控制,绝对的交换,一旦达成,便再无转阖的可能。
  漩涡中,白决衣袍翻飞,一头青丝乱扬,无数玄奥的文符疯狂地化入身躯,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一星空余。
  ……
  黑暗,依旧是黑暗。
  不太习惯地睁开眼,白决有点疏离陌生地用眼睛打量着这个“柏自在”的生存环境。
  茅屋,竹舍,轩敞,四面漏风。
  还特别有烟火气的在梁上挂了个柳条篮子,但白决想来,大概其中也是空空如也。
  家徒四壁,唉。
  谁知白决这一声叹息还未出口,几乎就是两爿薄木板的大门就被人活活踹倒。
  闯进来三名短衣大汉。
  “姓柏的!你给我们出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不还就拿你狗命!”
  白决默默地咽下了叹息,哪怕他修了百年的功德,原来天道都不肯略略保佑他一次。
  没等人来提溜他领子,白决就艰难地爬起来,一边扯着柏自在那长得有些年岁的长发,一边问到:“敢问三位好汉,我欠了什么钱?”
  为首带人踹门的那位把眼瞪圆,怒吼道:“姓柏的!你别想着赖账!”
  白决眼疾手快地退了半步,勉强躲过飞溅出的唾沫。
  “哎……有话好好说。”
  “我呸!就你这贼眉鼠眼的德性!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次首的大汉喊得青筋毕露,何其狰狞。
  说贼眉鼠眼也太过冤枉,天地良心,就柏自在这副酷肖白决他娘亲的皮相,于仙中也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好歹也得让在下知道到底欠了什么人银钱啊。”白决深吸一口气,大杀四方的场景还历历在心,一转眼却修为尽丧沦落到如丧家之犬般被人辱骂追债。
  饶是白决为重修功德道入世许多年,历尽世态炎凉,也不曾遇到过这等天差地别的变故。
  毕竟他是个仙道中人,在俗世人眼中也算得上半个仙了。
  还是看门儿的那位讲些理,他抱臂无赖相地随口道了一句:“柏自在,你欠酒铺李老板的那一吊铜板,到底准备怎么还?”
  白决闻言环顾四周,试图从一无所有的破茅屋中找出任何可以抵债的东西。
  可惜只是白费功夫罢了。
  这让白决不得不怀疑柏自在或许是被穷死的。
  无可奈何,白决转过身对上了门口那个似乎是管事的大汉,认真道:“不如……我给诸位算上几卦?”
  东陆囊括素景九洲、殷离二洲、苍略一洲半,其中素景青洲以及宁洲更是世俗繁华聚集之地。
  算命盛行,求仙问药也是寻常。
  筑基以下算一卦有个约定俗成的价格,十个铜板,不二价。
  白决尚且不知道此处是何地,一吊铜板一百文,也就是十卦。
  还好是些凡人,要不然非得算死他不可。
  大概是出于意外,这三人打算看看“柏自在”这个废人能耍什么手段。
  于是——白决绕着几人看了又看,伸出手算了又算,踌躇再三,终于在先闯进来的大汉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正正经经地指着这大汉清清楚楚地说道:“你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
  接着,他又转向恨不能以鼻孔撩天的第二个大汉,继续道:“你也是,如若不能在日落之前归家,你也有血光之灾。”
  “……”
  这两人听了这话还了得?你不会算命也就算了,说些吉祥话爷们也不打你,你居然还专挑不好听的讲!不好听也就算了,你就不能换个词?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哪怕是路边上流着鼻涕玩泥巴的光腚小子也晓得这是江湖骗子编来诓人钱财的!
  门口的人嘴角抽了抽,放下手臂,走到白决跟前,忍着脾气道:“那我呢?”
  白决笑笑:“你有点不一样。”
  “哦?什么不一样?”那人冷眼,颇有几分我就静静地看你瞎说的架势。
  “你的血光之灾还有襄解法。”
  “……”
  三名大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看着白决真挚到极点的神情,狠手终究是下不了。
  这人怕不是穷疯了吧?
  跟疯子是不能计较的。故而,这三名大汉一拥而上,扒了白决身上那件看起来值些银子的衣服,衣服到手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徒留白决一人在没有了大门的门口,光着膀子抱臂感慨着秋风萧瑟,人世炎凉。
  屋里只有一床单薄的破絮黑心棉被,白决嫌弃地呲牙咧嘴,最终还是就着其上的一个大洞,把头往里一套,仿佛就是一件古怪的蓑衣。
  ——还是得要去看一眼,这些人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东西,怎么能凶险成这样!
  善哉善哉,到底是没有腆着老脸仅穿一条亵裤招摇过市。
  修仙修到这个份上,白决怕也是天底下的独一份。
  从高不可攀的凌天门真传仙徒到脸厚如墙的和事佬散仙再到如今落魄不知何处,中间只隔了一个功德道——唉,一入功德终身误,熬尽寸心世何知?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一波,确认过眼神,柏蛇精病对白破烂仙是有什么误会无疑了。


第3章 功德道
  山路十八弯,明月起松岗,斜阳余晖尚且明朗。
  白决吹着小哨儿走过向晚的山路,远天飞来一群叽叽喳喳的花麻雀,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两眼,笑着吹上了两个极高的音调。
  这群花麻雀顿时一愣,其中一只歪了歪毛茸茸的小脑袋,干脆扑腾着翅膀落了下来,停在白决伸展开的食指上。
  “叽叽叽?”
  白决吹了几声:“啾,啾啾?”
  “啾唧,叽——”花麻雀突然间张开了左边的小翅膀,脑袋一转,非常严肃而英俊地同方向侧颜,让白决忍不住抬起手弹了它一下。
  花麻雀一个没防备就被弹掉了下去,差点儿就脸着了地,它炸毛地飞了起来,用它绿豆大小的眼睛死命地瞪着白决。
  “哎,我走反了方向有什么好笑的?”白决拍了拍手,道,“我才刚刚到这个地方——”
  花麻雀的毛炸得更厉害了,一时间唧唧啾啾翅膀乱扑,眼看着就是要气疯了。
  “话不能这么说嘛,你虽然在前边的山头上经常看到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吹冷风。可是,那不是我呀,小雀儿。”白决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低下头自言自语了一句道,“看来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花麻雀:“……”
  这个人是不是天天吹冷风吹傻了?!
  吹成失忆?还是吹成分裂?难道两个都是???
  白决拉了拉身上的棉被蓑衣,抬腿就要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跟花麻雀唧唧啾啾了两声:“以后有机会请你吃芝麻烧饼,可香了。”
  花麻雀傲娇地甩了白决一脸小尾巴以示满意,扑腾扑腾地又飞回了麻雀的群里去,继续聊它们天南海北的八卦。
  天地有灵,万物生灵。
  白决的娘亲是天生地养的灵物,他也是。灵物有一项任何其他生灵都无法复刻的能力,那就是沟通天地万物。虽然他如今似乎是换了一个躯壳,可这个躯壳有些不同寻常,怕是也该有些灵物的血统。
  回头路更不好走,是一圈又一圈的上坡,白决的这具身子更是孱弱,爬不了两步就要停下来歇歇脚喘口气。要不是担心出了什么大的变故,白决老早就不管他什么“血光之灾”不“血光之灾”的了,蒙头先睡上一个大觉!管他三七二十一!
  “呜呜……”
  冰凉透骨的婴孩鬼哭声穿过了茂密的林子落在白决的耳中,他愣了一下,侧耳细听,这哭声里不甘不愿先占了三分,剩下还有五分怨毒与两分狂躁。
  白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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