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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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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虞秉文你真是混蛋!”骆攸宁想笑,可泪水始终克制不住,他的双目哭得通红,声音却是嗔怪:“都死了还做什么媒?”
  虞秉文掐了掐他的鼻子:“怎么?当年还叫我小亲亲小甜甜的,这会就嫌弃我是死鬼了?”
  骆攸宁想如往常那般无谓的捶他几拳,可扬起的手却不受控制,展臂紧紧环抱住他。
  他心口揪疼得厉害,灵魂似惨遭了千刀万剐,只恨不得眼下死得那个是自己,至此才得真正两清。
  他咬牙切齿恨恨重复着:“虞秉文你真是个混蛋!”
  宽掌摩挲着他的脸颊,虞秉文轻轻拭去了他的眼泪:“乖宁宁,闭上眼睛。”
  “不要,”骆攸宁目不转睛看着他,哑着声音执拗道:“我不要,闭上眼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会一直在,”虞秉文捧着他的脸,深深望着他:“在你心里、在乔荆心里,在所有爱我、我爱人的心里。乖,把眼睛闭上。”
  骆攸宁看了他许久、许久,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落在了他的眼睫毛上,一如那燥热的夏夜。
  那年他们还小,那年相恋太早,那年风光正好。
  “别动,”虞秉文仿佛离他很近,温热的呼吸不再,唯有深情款款的低语落在耳边似泛在心尖上的涟漪,“你脸上有只小虫。”
  骆攸宁屏息了好一会儿,他憋不住气了,他睁开了眼,可面前已再无爱人的身影。
  长街空旷,曙光破晓。
  该走的终不会再留下。
  ※ ※ ※
  我想轻轻亲吻你,我想狠狠拥抱你。
  可是何必呢?
  到头来我什么也无法再给你。
  ——大虞


第五十二章 
  乱山浮晨岚,墨翠接穹苍。几点残星未褪,几声布谷清脆。
  天昏地冥之间,喋喋不休的孤魂们亦归了日复一日的长眠。
  乔荆在离深潭不远的地方找到了骆攸宁时,他正躺在一棵缠藤盘绕的老树下昏睡不醒。
  乔荆屈膝蹲着探手摸他的额头,再听他呼吸绵长,却是一副好眠的模样。
  “我帮你把他背回去?”虽然彻夜未眠,不过好歹解决了一桩心思,男人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至少不再是之前那般郁郁寡欢,“也不知道有没有沾了那些脏东西,回头我帮你找人看看。”
  乔荆刚欲应他,余光间却见着远处灌丛间有一抹深色衣角一闪而逝,乔荆睨了一眼才道:“不用了,我在这等他醒吧。”
  “这地方还是不太安全,”男人有心想劝他几句,可见他心意已决,只好讪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快点回来。”
  乔荆道了谢,目送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
  小胖墩就是这时候从灌丛间转悠出来的,他远远看着乔荆踟蹰了片刻,又慢慢走了过来。随着他的步子越走越近,他的身形渐渐拉长,待行到面前,已变成了个身形高大的青年。
  乔荆看着他轻声道:“你回来了。”
  虞秉文道:“过一会就走。”
  乔荆问他:“不留下来?”
  虞秉文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也跟骆宁宁一样问起这种傻问题了,”他蹲下身轻轻碰了碰骆攸宁的脸颊,目光温柔,“他太累了,让他多睡会吧。”
  乔荆问他:“你呢?”
  “我没事,”虞秉文道:“我受那恶鬼所害,险些沦为伥鬼。幸好你取我坟前新土回家供养,使我灵魂一分为二,一半虽受他所制,另一半却得以保存神智。”
  乔荆道:“我看得到你,但是你从来不同我说一句话。”
  “我说过的,只是你始终听不到,”虞秉文苦笑了下,问他,“阿荆,你是不是也怪我?”
  乔荆一言不发,是难得的沉默。
  虞秉文自顾自道:“我是把骆宁宁推给了你。我也曾一度痛恨自己的自私,但现在我不由庆幸自己的这点私心。”
  “阿荆,宁宁是我生命的一半,我还有另一半那就是你。我希望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平安喜乐,幸福一生,如果牺牲我能换取这样的结果,我甘之如饴。”
  “虞秉文你以为你是圣人吗?”乔荆冷冷看向他,“你以为你的牺牲真能让我们平安喜乐?你想过我们的心情?问过我们的意见了么?说白了,你不过就是自私自利!你不过就是想逃避!你以为你的牺牲能感动得了谁?你只能让所有人陷于无法自拔的痛苦当中!”
  怨愤压抑到极致,也无法挽回已发生的事实。乔荆抬手掩住自己的脸,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面上的痛苦,可压低的声音却透着难以言说的沉痛:“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一直以为这是你们的事,我一直在等你们告诉我。”
  虞秉文目光闪躲,狼狈地别开脸,小声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可是你还是把我卷进来了,”这句话说完,乔荆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然而活到如今他也只有在梦里才敢、才会这般畅快淋漓,他长出了口气,收敛了情绪,低声道:“对不起。”
  虞秉文摇摇头,只问他:“可是阿荆你真的喜欢我么?”
  乔荆张嘴想说,然而视线交汇那刹那,他倏然间什么也再说不出口,他勉强扬了嘴角,似笑非笑:“喜欢又有什么用?喜欢你,你能因此而复活吗?”
  “阿荆,我从来没说让你帮他,”虞秉文不直面应他,转而道:“我问你,如果只是朋友,你还会帮他到这一步么?”
  “我从来没把这个责任推给你,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的是你自己。”
  “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新的生活……新的人,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能过得很好。”
  “虞秉文,我有没有说过?”乔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虞秉文大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远伴着人影一道消散在水雾弥漫的潭岸。
  朝露晶莹璀璨坠着嫩叶,近前山石间伫立着只雪白的水鸟,此刻它正舒展开丰盈的羽翼,迎着熹微晓光飞向更远的地方。
  骆攸宁醒时,已是天光大亮时候。
  破晓收尽残夜晦涩,远天疏云漏下初暾曙光。
  他躺在草地间,不远处是泠泠生寒的葬魂潭。
  乔荆就坐在他的身畔,正自垂目望着他。
  骆攸宁茫然地与他对视了片刻,倏然从地上撑坐了起来。他四处张望着,急慌慌,似想从茂盛密林间找出些什么人来。
  然而他最终还是失望了,他想装作若无其事,他低下头不断蹭去衣角沾染的污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乱糟糟的情绪掩埋干净。
  乔荆起身扶他:“你刚才一直在说梦话。”
  骆攸宁回过神来,仰头看他:“我做了一个梦。”
  乔荆问他:“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了个傻子,”骆攸宁顿了片刻,他想笑,可没等那笑容展开,已有泪珠滚落在了青葱草地上,他抬袖抹了把脸,隔了良久才终把后半句续上,“他说要给我们做媒。”


第五十三章 
  高中毕业之后,虞秉文勉勉强强考了个大专院校,倒是骆攸宁经历过乔荆的暑期强化小有成效,意外考上了本地唯一的那所大学。
  乔荆自然去了外省的某所重本大学,他父母在同年回国定居,寒暑假期间让他进自家企业从基层实习起。无论如何,他总归前程似锦。
  他们联系的时间在缩短。
  从开始天天连视频到一周三两个电话,再后来月余四五条短信消息,也仅是寥寥几句问候。
  乔荆忙得像陀螺,工作、学习占据了他全部了时间。
  大学四年都在他的规划之中,他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完成家里人为他设定好的所有目标与任务,以期毕业之后的自由。
  尽管面上从来不显露,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莫名的恐慌常常占据他的内心。
  闲暇之余,他会给虞秉文打电话,给骆攸宁发消息。
  然而寥寥数言挥不去心里那长存的恐慌,他甚至一度以为高中那三年人生中最最快乐时光也会成为他的镜花水月,所有的快乐最终不过来源于他的臆想。
  幸而有一天他接到了虞秉文的电话。
  电话里虞秉文的声音是一贯的阳光开朗,他问他:“阿荆,你最近忙不忙,我们想去找你玩。”
  虞秉文是行动派。当天打完电话确认时间后,隔天他就站到了乔荆学校门口。
  彼时乔荆刚吃完午饭,预备回去工作,冷不丁身后有人叫他:“阿荆,阿荆!”
  有一瞬息,他还以为是他思念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正午的阳光太过晃眼,当空直射照得他不由眯起了眼,灼热的空气似乎扭曲了眼前的景象,让一切都彷如梦中。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虞秉文拎着包行李跑过来,骆攸宁跟着他的身后背着个双肩包,面容依稀还是少年模样。
  乔荆看着两个友人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们……”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忍不住咳了一声,才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们。”
  太久没见多少有点生疏,骆攸宁看着他腼腆直笑,只道好久不见。
  “阿荆是不是又长高了,”虞秉文伸着手臂,勾住他肩膀亲昵地拍了拍道:“我们昨天就到啦,怕你没时间就自己先在城里转悠转悠。”
  乔荆由着他勾肩搭背,一颗心脏砰砰直跳,面上却是一派的风轻云淡道:“你们来,我总是能腾出时间的。”
  他领着两人去外头租房里安置行李,等两人休息够了,又领着他们去学校里转悠。
  他们学校占地广阔,风景亦是独好。
  正逢夏末初秋,道旁银桂已绽秋色,沿路馥香扑鼻,如银似雪簇簇坠枝。
  三人随口道着闲话,意外发现乔荆混得还不错,不时就有遇见前来打招呼的学生。
  他一改高中沉闷淡漠的性子,大一坐上社联主席,大二又退了社联,转而竞选起校学生会会长。
  现在他想把他所有拥有好的一切展示给他的两位友人看,告诉他们,他过得很好。
  学生会里养了只可大金毛,被戏称做学生会的吉祥物,平日里放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的阳台上。
  乔荆带他们去的时候,两个女生正围着大金毛给它梳毛。
  大狗懒洋洋地闭着眼睛爱理不理的,尾巴偶尔甩那么一下,直等见着了乔荆,它才嗖地一下就窜了过去,蹲在门口昂首挺胸,对着乔荆直摇尾巴。
  其中一个高个女孩子艳慕道:“也只有看到会长回来,它才这么兴奋的。”
  另个扎马尾辫的女孩注意到乔荆后面两个友人,眼睛顿时一亮:“会长这两个帅哥是我们学弟么?”
  “是我朋友,”乔荆看了眼时间,“你们下午三点的课要点名的吧?现在两点五十了。”
  “哎呀哎呀差点忘了,”两个女孩急慌慌拎起背包往外跑,“会长我们先走了!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呀!”
  虞秉文还跟两个女生挥了下手,惹得两姑娘直回头笑。
  大金毛似乎很喜欢骆攸宁,让乔荆摸完狗头之后,去闻了闻虞秉文,旋即掉头直扑到骆攸宁身上狂摇尾巴。
  骆攸宁从未受过如此热情,他惊了一跳,连退了几步,背抵上墙,脸都给吓白了。
  乔荆倒没想到骆攸宁除了怕鬼还这么怕狗,站在那里哆哆嗦嗦,硬是咬着牙关闭眼让它舔了满脸。
  虞秉文不厚道,在旁边边笑边拿出手机连拍照。
  还是乔荆看不过去,把狗叫走了关回阳台上去。
  三个人坐在屋里说话,大金毛就贴着拉门趴下,它瞪着两水汪汪的大眼睛,哈呲哈呲吐着舌头,热气在玻璃门上结出水雾,又被它伸着舌头呼噜噜舔掉。
  大金毛直勾勾盯着骆攸宁,骆攸宁也在看着它。
  一人一狗隔窗相望了片刻,骆攸宁问:“它叫什么名字?”
  乔荆道:“叫可丽饼。”
  骆攸宁违心地夸了夸:“挺有创意的。”
  乔荆道:“是秉文取的。”
  骆攸宁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虞秉文。
  “那天还不是为了给你做可丽饼,”虞秉文正对着大金毛做了个鬼脸,惹得大金毛嗷嗷直叫,“阿荆突然打电话过来跟我说捡了只金毛让我取名字,我说完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骆攸宁觉得可丽饼跟自己挺有缘,坐不到片刻就跑到拉门边上隔着玻璃跟它深情对视。
  乔荆正同虞秉文说着话,忽听骆攸宁道:“不然放它进来吧?”
  “你不是怕狗么,”虞秉文哈哈大笑,“放进来待会轮到你变怂狗。”
  “它……怪可怜的,”骆攸宁犹豫道,“我就怕那种大狼狗,这种金毛也没那么怕的。”
  乔荆没甚意见,起身打开拉门放它进来。
  金毛虽然照例对骆攸宁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总归有了几分矜持,只是站起来两爪子搭着他的膝盖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骆攸宁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过了一会儿见它没甚敌意,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可丽饼登时更高兴了,伸出脑袋在他的臂弯里蹭了蹭。
  骆攸宁见状不由放松了些,顺着它的大脑袋一路撸到脖颈揉了几把那块软毛。
  可丽饼拿着大脑袋在他身上又拱又蹭,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虞秉文笑着看了他们玩,边问乔荆:“现在一直挺忙的吧?”
  面对着虞秉文,乔荆从不隐瞒:“是挺忙的。平时上课就算了,学生会的事也挺多,周末还得去公司实习。”
  “来之前我们一直挺担心你的,”虞秉文笑道,“毕竟大学不像我们高中只要学习就够了,还好你看起来不错。”
  乔荆望着骆攸宁,转而问道:“你们呢?”
  “也就那样。我是挺轻松的,宁宁忙着找正规公司实习攒学分。唉别提了,就他们学校屁事多,”虞秉文道,“他住不惯宿舍,我们在他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还腾了间屋留给你回来住。”
  乔荆心里一暖,面上不禁露了笑,难得逗趣道:“那你可把我房间收拾干净了,等我随时回去视察。”
  虞秉文也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傍晚的时候,乔荆带他们乘轮渡到了附近一处小海岛。
  海水清澈映着东升新月泛着粼粼波光。
  岛上树木森森,沿街矮楼林立。
  正逢旅游淡季,店开得不多,便是有也多是卖纪念品的精品屋或是餐饮店。
  岛上设施齐全,从学校到养老院一应俱全,甚至还囊括了一小片墓地。
  他们慢悠悠散着步,私以为以后来此处养老非常不错。
  “我烦躁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处,”乔荆道,“风景不错,人也少,总想着带你们来看看。”
  骆攸宁道:“还好我们提早来了,等你毕业了岂不是要错过了。”
  虞秉文中途瞅见中央广场上的碰碰车,兴致勃勃想来一波。
  骆攸宁唾弃他幼稚,乔荆表示坚决不陪,可最终在虞秉文的软磨硬泡下纷纷下场。
  五颜六色的碰碰车挤着个大男孩委实有些可怜,它们摇摇晃晃了半天才肯发动。
  虞秉文刚拿了驾照,对着碰碰车也能开得风生水起,左撞这个右碰那个。
  乔荆最近刚抽出时间去学车,不过对着简单的碰碰车也算手到擒来,躲得是得心应手。
  唯有骆宁宁最笨,转了半天方向盘,被虞秉文挤得屡屡卡进了角落,最后还是场外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下场帮他把车开了出来。
  外头售票的小姑娘瞅着他们三人直乐,等他们走了还追出来送了张三张电影票。
  虞秉文笑嘻嘻道了谢,逗得小姑娘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骆攸宁拿着电影票对着路灯照了半天,才发现是三张儿童影院的票,时间是明早八点,片名是《三只小猪》。
  闹腾半宿之后,三人找了间临海的小酒馆歇脚。
  小酒馆里请了驻唱。
  幽蓝色的灯光下,披着长发的姑娘抱着吉他坐在唱台上边弹边唱,她声音沙哑,娓娓情歌似踩在心尖,颤巍巍地诱着人沉醉。
  他们在小酒馆里点了小酒就着那情歌闲聊了半宿,临到打烊才离开。
  已是月上中天,只剩路灯在彻夜值守。
  海的那头是彻夜无眠的繁华都市,而岛上唯有清辉遍撒。
  细软的白沙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的微光,海水温柔拍打着海岸。
  腥咸泛在鼻尖,海风呼啸着带去昼日的烦躁。
  三人踩到沙滩踏着海水,最终找了处避风的地方,幕天席地摊成大字看星星看月亮。
  岛上的音乐学院深夜亦有钢琴声响,琴声悠悠如看不见的精灵盘旋不去。
  骆攸宁和虞秉文照例说不到两句话照例斗起了嘴。
  乔荆难得这般放松,身心仿佛俱回到了高中时代,简单而放松。
  他忙活了一天,这会是真疲倦了,枕着细沙,不知怎地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他还能听到友人在说话。
  “阿荆,你有交到什么有趣的朋友么?”
  “阿荆,我们都很想你。”


第五十四章 尾声
  尾声 一
  骆攸宁脖间那道断颈血痕已淡无踪迹。
  尽管心底蛰伏的旧伤经年累月不曾痊愈,可如今脓水挤净瘤毒谴尽,随着时光流逝,总会迎来结痂的那一天。
  他们在翌日夜里回到了所生活的城市。
  出门不过两天,可再回到家里时两人却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乔荆简单的煮了些燕麦牛奶,等出来时骆攸宁正蹲着客厅整理搬来的行李。
  落地窗帘帷敞着,望出去万家灯火点缀夜色,如星河漫漫逶迤远去。
  乔荆把热好的燕麦牛奶递给他:“之后想做什么?”
  骆攸宁道了谢,刚接过杯子,始觉触手暖热,喝起来温度恰好。
  他想了想,才道:“除了工作也就是加班吧。”
  乔荆问他:“还打算一个人住?”
  “那个人已经死彻底了,我可以继续回原来那边住了。”骆攸宁起身把喝到一半的牛奶放在茶几上,顿了顿低声道:“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你跟秉文他爸妈商量一下,把那边房子卖了吧,”乔荆看着他,“搬过来跟我住。离你公司近不说,环境更好,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那可不行,”骆攸宁抬起头笑道:“乔荆,我们只是朋友,你帮我已经够多了,再这样下去我这辈子要还不起了。”
  乔荆深深望着他:“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骆攸宁微微一怔:“什么?”
  “更进一步,比如——这样。”
  乔荆面向着他低下头,英俊的面容倒映眼眸深处,依稀还在当年那昏暗的影院,他心里那颗稀里糊涂被埋下的种子,悄然发了嫩芽。
  于是呢喃低语便这么融化在唇舌厮磨间。
  是一个温暖的吻。
  尾声 二
  乔荆最终没再将那罐虞秉文坟前新土还回去,而是摆在了书房如常供奉。
  骆攸宁把他在永宁寺求来的另一串护身符挂在了那瓷罐罐口,符纸下面坠着一串形状精巧的猫咪铃铛。
  虽说是铃铛,可里头却没有能发声的铜舌,庙里的和尚说是安魂铃,能辟邪。
  白釉瓷罐静静蹲踞案前,似期间的浮雕山水,自安一方好天地。
  骆攸宁随手擦去供桌边缘的浮沉,看着那瓷罐突发奇想,小声道:“你还在的话,就摇摇这个铃铛?”
  屋里门窗紧闭,帘帷低掩,连风也不曾光顾。
  乔荆在客厅唤他出门,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屋顺手带上门。
  他没听到,在他关门的刹那间,沉寂的屋内倏然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铃铛声。
  一缕阳光透过窗沿帘缝攀落瓷罐,照得光晕流转,白瓷生雾,映得时光静谧,岁月晴好。
  那窗边虚白的人影便似和光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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