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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妖仙之山有木兮-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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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计已定,三人还在叨个不停,流白突然起身,殿中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流白大步迈出善渊殿,那一抹纯白的背影此刻越显苍凉。
暮九天哼了一声:“先前在山中弟子们中流传的那些话,现如今……算是坐实了!!!”
“暮师弟。”江离庸急忙摆手:“不可胡说,流白散仙不是那种人,他知道轻重。”
“哼!”暮九天又哼哼了几声,似有不满。
三宗宗主,要属这暮九天的脾气最臭,江汨罗位列第二,江离庸的脾性圆滑,对他二人也十分忍让。
流白离去,寻宗印的大方向也确定了下来,江汨罗和暮九天一道出了善渊殿,江离庸则让何佑把姜卫七送入静崖。
此番美差,何佑求之不得。
静崖中。
断崖左侧的空地上摆着一张小方桌和一把靠背椅,桌上有一壶一杯,姜卫七被缚在撑崖柱间的生网之上,守崖人握着皮鞭立在何佑面前,时不时地点一下头。
何佑交代完毕以后,转身正对着姜卫七,此刻他脸上的笑容真真是灿烂,何佑高声道:“姜卫七,这静崖中的十大刑法由古至今只有玺尘一人硬生生地扛了下来,我希望你也能扛下来,若是你中途死了,我可会少很多乐子呢!”
姜卫七勉强提起气力冷哼一声:“老子命硬,你想弄死我,再滚回娘胎多待几年吧!!”
“崖夫。”何佑唤了一声守崖人,后而转身一屁股坐到了那张靠椅上,伸手指了指姜卫七:“一个一个来,引雷、追梦、逆脉、裂冰、炙炼、鞭魂、万藏、鬼噬、断脉、散骨。”
“”十种酷刑编织出一个人间地狱,就算不死,也得送你去鬼门关走一圈,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
守崖人缓步迈向姜卫七,他眼眸微抬,泛黄的瞳孔中倒映出姜卫七那张血渍斑斑的脸。
守崖人甩了甩手中牙鞭,左手握住鞭子,使劲一拉,牙鞭上裹了一层黑色血液,守崖人将牙鞭绾成符状,鞭头与鞭尾相触的一瞬间,静崖上空的怨气层突然被一道金光划破。
金光闪动,守崖人手中的齿鞭腾空,齿鞭同金光辉映,忽而,一道响雷从云中蹿了出来,击中生网上的姜卫七。
刹那间,姜卫七只觉浑身一麻,指尖传来阵阵锥心的痛感,还不待他缓神,又一个响雷劈中他的脑仁,姜卫七全身紧绷,龇牙嚎叫,那六条狐尾上的毛全都耸立起来。
何佑悠闲地倒了一杯茶,轻轻抿着,眼眸中流露出的怯意和得意,似那大河江水,倾泻流淌,一发而不可收拾。
静崖十刑与十八层地狱中的刑法相似,因而静崖又被妖界称为‘十八层地狱’。
这十种刑法不仅残害身体,而且又压迫心灵,达到了身心兼攻的地步。
第一道刑法,引雷,又称‘虚雷’。
四万四千年前,三宗成立初,天帝赐给三宗引天雷的特权,不过这道从仙界引到凡世的天雷被天帝削弱了一半,天雷力量强大,一般的妖魔都受不住它,一道便可灰飞消灭,永不入轮回之道。
天雷下引,是个危险活儿,为此,天帝还派遣三名由妖羽化而成的无名小仙下界帮助三宗,这三名小仙下界后多有怨言,怨天帝不公,自己苦心修炼,终有一日得道,只因自己的本源为妖,就被天帝以一道‘助三宗成势’的仙旨贬到了凡世。
三名小仙因怨转为恨,最后彻底失了那一缕若有似无的仙灵,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四万四千年已过,这妖仍在三宗,就是眼前那位守崖人。
三宗曾经将那三名小仙的变化上报过天帝,但是每次送出去的仙折都像落入大海的石头,连泡都不曾冒一个,时间一久,三宗也淡忘了。
第二道刑法,追梦,这是以受体最深刻的记忆为载体,编织或者篡改梦境来击垮其心里防线的一道酷刑,曾有无数妖魔被这追梦折磨得痛不欲生。
第三道逆脉,逆施倒行。凡世间之物,各有其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顺应时节而生,体内血脉亦有法所依,此刑强逆血脉,使体内两气错乱交融,阳失秩,阴失序,乾坤为之颠倒。
第四道裂冰,取寒水湖中玄冰,化为而水,由鼻灌之,再借灵将水凝固,最后以棍捶之,能清楚地听到肚中五脏六腑的碎裂声。
第五道炙炼,与裂冰相对,守崖人取天火,化阵灼之,无数妖魔被这天火烧成了灰烬。
第六道鞭魂,以齿鞭抽打命魂,先前的玺尘差点死在这鞭魂之刑上,命魂为主,稍有闪失,魂散魄飞。
第七道万藏,类似于万箭贯身。以妖魔尸骨做针,妖骨自带残灵,化针入体,汲取血肉,自行生长,受者如同被万蚁啃食,只要稍有动作,筋骨血肉绞痛不止,恍如身体里藏了数万把利刃。
第八道鬼噬,召出静崖所有怨灵恶魂,围之啃食,轻则损耗修为,重则葬身鬼腹。
第九道断脉。断全身经脉,使之手不能动,脚不能行。
第十道散蛊。即以体养蛊,蛊虫入耳,行遍全身,饿则啃其肉,渴则汲其血,钻骨洞房,产卵带崽,一样不落。
看着姜卫七那痛苦的表情,何佑心头乐开了花:“这才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下面可怎么玩?”
一道震天响雷劈下,姜卫七双眼一瞪,晕了过去,守崖人停了手。
何佑起身,走到守崖人面前,道:“引雷就此结束。”
守崖人握住齿鞭鞭头,信手一甩,空中那道金光散去。
“姜卫七。”何佑一脸邪笑:“我给你造了一个好梦,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呀……”
何佑眼神示意,守崖人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盯着生网上奄奄一息的姜卫七。
“哥哥……”
“卫七哥哥……”
耳畔传来姜木叶的唤声,姜卫七忍痛睁开眼来:“木叶…”
只见姜木叶满脸鲜血,一身淡粉色的衣服已被染成了血红,她急忙拽着姜卫七,尖声道:“哥哥快跑,他们追上来了!!!”
姜卫七回头一看,眼前正是那副黎诛攻打白水山的场景。
残虚鬼弟挥舞着胳膊上的索链,白水宫逐渐坍塌,那方的六位兄长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哥!”姜卫七发疯般奔了过去,却被一个提着长刀的小妖贯胸挑起,后而甩到白水宫那片废墟之上。
这痛感如此清晰,眼前这一切是如此真实……
“哥哥……”姜卫七艰难地在废墟之上爬行,当他再次抬头时,亲爹姜清正在和黎诛激战。
“爹…快走!快走!别和他打……”姜卫七哇哇大哭起来,哭喊之际,姜清闷哼一声,被黎诛打飞,重重地摔倒在地。
姜清捂胸吐出一口鲜血,一把灵力翻涌的长剑出现在姜清的视线中,他缓缓抬头,只见流白单手扬剑立在身旁。
“爹!”姜卫七扬起脸来,看到流白那一刻,心里的五味瓶全被打翻,眼里泪水止不住外涌:“流白散仙!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流白垂眸白了姜清一眼,眸光甚是冷漠,姜卫七心中一震:流白……散仙……
他不是流白……流白散仙不可能这么冷漠,可眼前的一切又是如此真实,白水山子民的惨叫声,屋舍的崩塌声连绵不绝,身上的伤、外淌的血像一条条贪婪的噬虫,不断撕咬着他的神经。
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姜卫七爬向姜清,废墟上的石块一松,连石带人一起滚落,滚到废墟脚下。姜卫七目光所对之处正是那提着破狱长剑的黎诛。黎诛扬剑,剑灵重生,他长呵一声,剑灵径直压向姜清。
“流白散仙,救救……”姜卫七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流白,话还没说完,流白独自后退数米,剑灵劈中姜清,刹那间,烟尘四起,姜卫七瞬间呆滞:“救……我爹……”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愣了半晌,姜卫七才勉强回神,大哭着爬向姜清:“爹……”
流白亲口说过,当年他去过白水山,只是晚了一步,没来得及救下父亲姜清。
什么晚了一步……都是骗人的,骗人的……你根本就没打算救他!!!
姜卫七搂着被劈得面目全非的姜清,血、泪齐下,姜清吃力地抬起手来欲擦掉他脸上的泪水,谁知手还没触碰到脸颊,便咽了气,那只血渍斑斑的手骤然下垂。
“爹爹……不要死,不要死……”姜清身体虚化,魂魄离散……连一根头发都未曾留下。
“哥哥!!!救救我!!!卫七哥哥!!!”
姜清刚死,身后又传来姜木叶的声音,姜卫七回过脸去,眼前场景骤变,废墟撤去,水寒狱顶层的画面呈现在姜卫七眼前。
被重重索链捆住的姜木叶跪地哭喊,流白提剑站在她面前,脸上亦如刚才那般冷漠。
“木叶……木叶!!”姜卫七后知后觉地跳了起来,奔向姜木叶,流白提剑一砍,姜木叶脑袋落地,鲜血溅到姜卫七脸上,他瞬间呆住,落地的脑袋滚到他脚边,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姜卫七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那颗脑袋面前,口里碎碎地念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到底哪里惹恼你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流白……”
“流白……”
梦境外。
何佑看着泪流不止的姜卫七,甚是满意,自言道:“伤人先伤心,这次……我连你的身心一起毁!”
守崖人直愣愣地看着姜卫七,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泛黄的眼睛似乎有了微微怆痛。
何佑扬手:“继续。”
守崖人顿了顿,还是扬起了手中齿鞭。
追梦未毕,又加逆脉,深陷梦境的姜卫七疼得仰天长嚎。
在姜卫七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门口传来了江晚秋的怒吼声:“住手!快给我住手!!!”
守崖人收手,何佑敛去笑容,转身看见江晚秋和流白匆忙赶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白衣弟子。
何佑行礼:“流白散仙。”
守崖人看了流白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恨意,江晚秋上前冲着守崖人道:“快!快把他放下来。”
“江师妹!”何佑厉声阻止。
江晚秋把流白当作靠山,底气十足,呵道:“宗印在玺尘那里,江师宗都说不审了!!!你还想怎样!公报私仇吗!!!”
何佑脸色铁青,咬牙应声道:“不敢。”
守崖人信手一扬,生网散去,姜卫七落至地面。
“姜卫七!姜卫七!”江晚秋扑上去将其搂在怀里。
何佑瞪了一眼姜卫七,甩袖离去。
姜卫七睁开泪眼,死死抓着江晚秋:“我妹妹呢?你们把我妹妹怎么了!”
江晚秋连声道:“姜木叶没事,在水寒狱。”
一听这话,姜卫七松了一口气,那几名白衣弟子上前欲拖姜卫七,江晚秋一把推开:“我带他去!用不着你们插手!”
几名弟子不悦,又不敢说什么,只好退到一旁。
姜卫七抬眸间无意和流白的视线对上,他十分平静地移开了目光,眼里的冷漠和之前他在流白眼里见到的相差无几,流白心里一空,好像少了些什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江晚秋扶着姜卫七缓慢起身,江晚秋女儿家,身子板娇小,一个重心不稳,姜卫七身子猛然倾斜,流白出手扶住,谁知姜卫七甩手将其打开,流白又扶,姜卫七瞬间化作狐狸从流白的指尖经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流白脸上生出前所未有的慌乱神色,心里那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越发强烈:“你到底还是……怨我了……”
“宁愿摔……也不愿……”江晚秋上前把姜卫七抱了起来,姜卫七一头扎进江晚秋怀里,背对着流白。
江晚秋对着流白苦笑道:“流白散仙,您事务繁多,就由我送他回寒水狱罢。”
流白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不愿正眼看他的姜卫七。
爱恨须臾,大抵不过如此了……
第79章 毁丹弃剑情破裂(四)
姜卫七回了水寒狱,照旧被索链五花大绑。
雅兴被扫的何佑负气出了静崖,一面怨着江晚秋,一面恨着姜卫七,行至试炼场时碰到了正在找寻女儿江晚秋的江汨罗。
何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江汨罗,瞬间计上心头,他高声做作道:“江师宗,你在这儿做什么?”
江汨罗黑着脸:“你可看见晚秋那丫头了?”
“哦…江师妹呀!我看见了。何佑皮笑肉不笑,伸手指了指水寒狱方向:“在水寒狱里,同那狐狸在一起呢!”
江汨罗的脸黑得更厉害了,长袖一甩,气冲冲地奔向水寒狱。何佑急忙拉住:“江师宗,江师宗,请息怒!”
江汨罗气的吹胡子瞪眼:“如何息得!我的脸都被那臭丫头丢尽了!”
何佑忙道:“晚秋师妹年龄尚小,一不小心才被姜卫七那狐妖迷惑了,江师宗也莫要怪晚秋师妹,错…都在那狐妖,若没有他,师妹就不会犯错,那宗印也不会丢失……”
“哼!”江汨罗气得直喘粗气:“我必定不会放过那狐妖!”
何佑故作无奈之态:“也不知那狐妖施了什么妖法,竟让流白散仙都向着他,江师宗想取他性命,怕是没那么容易。”
“流白!”江汨罗不禁呵道:“他与妖精卷在一起,行事不端,本就不符规矩,若三宗齐名要灭掉那狐妖,谅他也不敢阻拦!”
“江师宗英明。”何佑行礼,一脸媚笑:“晚秋师妹尚未深陷,还可救得。”
江汨罗拂袖离去,快步来到水寒狱拖走了江晚秋,临走时还不忘把姜卫七大骂一番。
江氏父女走后,整个水寒狱都静了下来。
姜卫七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妖丹被毁,本就伤身,更何况他还去静崖走了一遭,姜木叶担心得紧:“卫七哥哥。”
“嗯…”姜卫七应着声,声音十分微弱。
姜木叶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酸,哽咽道:“哥哥……你可不能丢下我。”
姜卫七强撑起脑袋,双眼半睁半合,脸上的血已然凝固,他道:“木叶……若有一日……我走了……”
“不准!不准!”姜木叶连连否定,泪水没绷住,瞬间就淌了下来。
姜卫七:“听我……说完。”
姜木叶咬着唇,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木叶……我死之前,会想办法送……你出去。”姜卫七:“出去后…你去找……叔父,跟着他……别再想……报仇一事,爹娘那边……我自会去请罪…”
姜木叶:“我不要一个人走!”
“笨狐……狸…”说话间,项上头颅越发沉重,姜卫七无力支撑,缓缓垂了下去:“你总要学……着长大,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我不要!”姜木叶嚎啕大哭:“哥哥……我不想长大,不想离开你!卫七哥哥…”
姜卫七没再作声了,只剩下姜木叶的哭喊声在这偌大的牢狱中回荡。
第二日。
天刚亮,一名白衣弟子就敲着流白的房门,言曰:师宗有要事商议。
流白一入善渊殿,江离庸、江汨罗和暮九天三人就齐齐行了一个礼:“流白散仙。”
流白扫了三人一眼,迈步走向座椅,微微甩了甩长袖,端正坐下,那三人亦重新落了座。
江离庸道:“今日请流白散仙过来是想和您商量姜卫七一事。”
流白端起先前就备好的茶,轻抿了一口,不说一字。
江离庸继续道:“这事说来也有些难以置信,但姜卫七那六条赤尾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三宗可有明文规定见着赤尾狐就一定要灭?”流白脑袋微转,冷眼盯着江离庸。
江汨罗抢话道:“虽无灭狐之说,但三宗有明文规定,凡伤人害命之辈,必诛之!姜卫七不仅害命,还盗窃宗印,实属罪上加罪,理应诛杀,以示正道!”
江汨罗这一番话,连喊带吼,说得大义凛然,好像将他心头所有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流白放下手中杯盏,暮九天又开口道:“流白散仙,想必您也知道三宗宗印意味着什么,姜卫七取宗印,目的显而易见,他怀着此等狼子野心,不可不杀!”
流白转眸扫着他们三人,个个都挂着一副‘宁死不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正义模样。
“姜卫七妖丹被毁,如同凡人,不可能再打那主意,倒是你们……已经知道宗印的下落,不仅不去取回来,反而在这儿一味执着于他的生死,你们……”流白眼睛一斜,恶狠狠地瞪着江离庸:“是不敢去吗?”
江汨罗气得跳了起来:“我堂堂三宗,有何不敢!倒是流白散仙您,莫忘了自己的身份、职责!”
“我先前就说过,姜卫七犯错与我的疏忽脱不了干系,我自请鞭魂之刑十日,判姜卫七兄妹毁去妖丹,永囚水寒狱我也没有反对,犯错认罚,不管是对姜清还是对苍生,我都无愧!若你们还觉罚得不够,那我便亲自走一遭,去取回宗印。”
昨夜三人商量好的计划,被流白的决绝打乱,江汨罗一时哑口无言,流白开出的条件绝好,那玺尘不是平常人物,想从他手里取东西,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江离庸眼珠子一转,忙道:“是我们听信外界的传言,误会了流白散仙,还请您不要见怪,姜卫七的妖丹已毁,想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就留他一命,以免让流白散仙您失信了姜清。善信宗印……就劳烦散仙亲自跑一趟了。”
流白散仙面无表情地大步迈出了善渊殿。
江汨罗有些恼:“江师哥,咱们不是说好不退让吗?”
江离庸应声道:“玺尘不好对付,更何况还有那大魔头黎诛,鹬蚌相争,我们只需坐收渔利,姜卫七已是废人一个,你想除掉他,随时都可以。”
江汨罗转念一想,此话甚是有理,心里瞬间就畅快了。
……
……
从善渊殿出来的流白径直来到了水寒狱。好巧不巧,这一幕正好被何佑撞见,看见流白,何佑那张原本带着微笑的脸瞬间就黑了!
见流白来到,守狱弟子乖巧地打开狱门,屁都不敢放一个,在他们眼中,流白散仙的性子本就孤僻怪异,更何况如今他黑着一张脸,任谁都不敢惹啊。
守狱弟子心里暗道,流白散仙竟然为了一个狐妖亲自下狱。下狱又咋滴?若他们知晓流白为姜卫七受了静崖的鞭魂之刑,不知会有何感想。
三宗的水寒狱,不是浪得虚名,流白一入这狱,便察觉到一股压迫感,他不由地敛了敛身上的仙气,越往下走,流白隐约能听见狱中未曾散尽的哭声。
流白下了石阶,往右一拐就看见了双双跪在地上的姜家兄妹。两人都垂着头,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姜木叶缓缓支起了脑袋:“流白散仙…”
姜卫七微微动了动脑袋,恍如从梦中惊醒,流白走上前去,刚蹲下身子,就听见了姜卫七无力的怒骂声:“滚……”
流白神色微滞,没有应声,自顾自地为其灌输灵力。
静崖中‘引雷’、‘追梦’两道刑法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只是姜卫七没有妖丹,受下那两道刑法,身体必然损伤严重。
流白的灵力入体,姜卫七便觉体内经脉通畅,身上的疼痛之感也少了许多,只是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越来越疼……
“我叫你滚!”姜卫七猛然抬头瞪着流白,被泪水濡湿的眼眶泛着恨意,大卸八块、剥皮抽筋、蚀骨噬肉那种恨。
流白仍旧灌灵,不作声。
“你让我觉得恶心!”
骂完这一句,姜卫七把脑袋转到一旁,不看流白,流白也不看他,两人无言。
灌灵结束,流白收手、起身、转身、迈步离去,这一系列动作十分连贯流畅,没有丝毫迟疑……
即便心有不舍,也要表现孤傲冷漠,否则何以显得潇洒?
凡人常怨,人生有太多痴缘,有太多痛苦,他们都羡慕那天界仙、神,殊不知,仙与神亦有很多无奈,光环下隐藏的辛酸悲凉,有几人知道?
流白出了水寒狱,下了璞山,山脚之下,流白调灵化出一只寻仙鸟,这鸟只有轮廓,无眼无嘴更无羽翼,寻仙鸟高飞,流白紧随。
顺着寻仙鸟,流白来到璞山百里之外的无名山,山巅之上,玺尘负手而立,看那模样,似乎早就料到了流白会来。
玺尘眉眼一挑,笑道:“流白散仙,好久不见。”
流白只冷冷吐出两字:“宗印。”
玺尘面露遗憾:“我在这儿等了你许久,你开口就要宗印,是不是太不近情理了呢?”
流白右手一动,琉璃剑腾现。玺尘脸上那抹悠闲之色未减:“亏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想告诉你周流镇那一主两仆身上留下的印记,如今你这般对我,那便算了吧!”
流白那只握剑的手微垂,他嘴上未说,但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好奇。
玺尘盯着流白,露出乖巧的笑容,此刻流白那副‘欲知不愿问’的表情,当真是绝妙!
两人僵持了半晌,流白咬牙问道:“什么印记?”
“式魂印记。”玺尘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他之前的猜测没错,流白果然与那狐狸有私情!
流白眉头猝然皱起,口里碎碎地念了一声:“式魂印记……”
式魂印记是施展式魂术后才会留下的印记,这式魂术是三宗禁术,天上地下,唯有善渊宗一家保有此书……之前姜卫七苦苦求自己相信他的画面浮现于脑海,流白脑袋一懵,好像半个世界都塌了。
“若你不信我说的话,可以去把善信宗那个叫昭铭的小家伙抓来问一问。”玺尘接着道:“为了查证此事,那小子可是把别人的坟都扒了呢!”
那日在周流镇,众人抓狐未果,何佑便亲自将那一主两仆的尸体送回了府,且叮嘱府上之人,要将尸体烧毁,要不然会引来妖魔。
那家人应了下来,到了烧尸之日,他们却只烧了那两个仆人的尸体,把主子的尸体留了下来。
几日后,一路追到周流镇的玺尘预备去找姜木叶,正巧碰到了溜下山的昭铭,玺尘抑制不住体内那颗好奇心,便跟了上去。
看见昭铭刨出的尸体,以及那具尸体舌头上的式魂印记,玺尘玩心大起,决定不动声色闲在一旁看这场好戏!
“用式魂术抽取凡人精魂,再灌之凡人鼻息,躯体不枯,依旧能活蹦乱跳,半个时辰后,鼻息散尽,躯体干枯,若不镇压,就会变成一具极富攻击性的干尸,此法甚是歪邪,成为禁术,仅藏于善渊宗。”玺尘敛神:“显而易见,杀那一主两仆的凶手不是姜卫七那只蠢狐狸。”
流白脸色唰白,额头的青筋已然暴起,如今细细回想,那死去的一主两仆,身上疑点甚多,怪只怪流白当时中了兰纫秋的兰毒,意识恍惚,没有看出破绽!
“这种障眼法都能瞒过你流白散仙,不知是那凶手的手段高明,还是你流白散仙太过无能!”玺尘的话中尽含嘲讽:“可惜了姜卫七啊,背了一个大黑锅,身陷囹圄不说,连妖丹都毁了!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流白楞在原地,手中琉璃剑铛铛发抖,玺尘看着流白身上爆裂的仙气,又无情地嘲讽道:“我真替姜卫七感到不值,他怎么就能为了你不要自己的性命呢!
潜魔宫、闯情海、入幻境……”
流白咬着牙齿问:“什么……意思?”
“哎呀!”玺尘故作惊状:“原来你不知道这些事啊!”
第80章 毁丹弃剑情破裂(五)
流白急了,握剑的手微颤:“你还知道哪些关于……姜卫七的事?”
“当时你毒发侵体,命不久矣,你以为你是如何活下来的?”流白历经风浪,宠辱不惊,如今却被玺尘这番话问得失了常态,脸上竟露出一股无法言表的惊诧之色,玺尘嘴角一咧,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玺尘继续说着:“兰纫秋那女人的修为虽入不了我的眼,但她炼制的毒/药在妖界之中还是数一数二的,若非永生体,不管你是神,还是仙,非百魂丹不可解。”
“你可能只知道这百魂丹要以百人之魂为炼制之本,并不知道它还需要黎诛魔宫崖底的寒尸花、北方情海的晰鲛血、玄冰幻境中的火狼胆为引。你自己说说,这哪一处不是凶险之境呢?那只蠢狐狸竟然硬生生的为你闯了过去,呵……”
“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今想来,这话果真没错!纷扰红尘,我见了太多生,也看过太多死,生的原因有很多,历劫、渡缘、天命……死的因由总归离不开一个‘情’字………噢!对了,你可想知道姜卫七为何会少了两条尾巴?”
流白只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硬物卡住,说不出话来了。
“一条换了相思铃,一条补了尚罄缶,尚罄缶是何物我想你流白散仙应该比我清楚,借助尚罄缶这一神器可以将妖魂与凡人的眉心血相混转化成人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夜姜卫七应是在周流镇取眉心血,而那真正的凶手算准了时机,让你‘亲眼’看到了姜卫七‘杀人’的画面。”
“要知道,至那场永仙大战过后,姜卫七是这数万年来首次现身的赤尾狐,他的尾巴比神器还珍贵,只因你流白要承天命,护苍生,他便断尾转魂,你可曾想过,他也属于你心心念念想要守护的苍生?”
玺尘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着流白的心,这一切……都错了。
曾记当时与方莱兮恶斗,他为自己挡鞭而被命魂索贯胸,曾记当时在周流镇,河畔赠剑,他笑得像个孩子,曾记在三灵山,他哭着跪求自己的原谅……直到毁丹的前一刻,他都在求自己……相信我。
错了!错了!这一切……都错了!
流白愤然转身,倏的一下消消失在玺尘面前,玺尘望着璞山方向,碎碎地念了一声:“姜卫七……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赤尾狐仙的后代……”
转眼间,流白提剑乍然出现在昭铭面前,此刻昭铭正跟着江汨罗和江离庸、暮九天、何佑等人商量事情,流白的突然出现,着实将众人吓了一大跳。
“流白散仙。”后知后觉的昭铭急忙唤了一声。
流白怒目而视,几字一顿:“你是否早就知道,周流镇,那一主二仆身上有、式魂印记!”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昭铭慌了神,看了江汨罗一眼,似在求助。
流白冷声呵道:“快说!”
何佑神色大变,江汨罗见流白动了动手中琉璃剑,怕他一时生气伤了昭铭,急忙上前:“昭铭徒儿,流白散仙说的这话可是真的?”
昭铭点头:“是。”
暮九天上前指着昭铭的鼻子:“不可胡言乱语,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当时姜卫七被关进了水寒狱,他一直喊冤,我想其中可能会有隐情,便重回了周流镇,却发现那尸体的舌头上有……有…一个奇怪的印记,当时我准备将那尸体带回山,想请师父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印记,走到半道却被人劫了去,再后来我回山翻阅了古籍,才知道……那是式魂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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