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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侦查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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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景嵘已经快要收拾好那东西了,忽然见易安歌冲自己跑来,目标居然是这个洞穴,心下一惊,伸手就将人拦腰抱住,却没想到易安歌跑得极快,他一只手拦着,差点没直接被他也带了进去。

    易安歌眼前有些模糊,只觉得腹部一疼,之前摔过的地方被重重压住,刺骨的痛传遍全身,瞬间眼前的景象便清晰了起来。他大半个身子探进洞里,身体因惯性向前倾着,眼睛往下一撇,直接就跟地上趴着的东西对上了眼。

    那是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体呈现异样的白,双臂因畸形而蜷缩着,脖子短而粗,正仰着脸向上望去。那张脸怪得厉害,却不像成年人面蛛那样可怖,反而更像人类,只是那双眼睛,乌黑浑圆,眼瞳发散,几乎是普通人的两倍大,像两颗黑色的玛瑙石,在景嵘银白色火光的照耀下,幽幽地反射着白光。

    少年的脸像极了人类,易安歌不禁愣得久了,不知应该作何反应。景嵘用力将他拉回来,在他耳边吼道,“看清楚!”

    这一声极响,把那些杂乱的脚步声都给盖了过去。易安歌一下回了神,往少年身后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少年的下半身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半截腰部,黑色好像血一般的东西淌了满地,不远处倒着半只蜘蛛的身子,已经被烧得卷了起来。而这边的上半身却还有呼吸,少年的眼睛还随着火光的晃动眯了眯,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掉了半截身子在一旁。

    这玩意太邪门了,易安歌想移开眼去,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景嵘拍了他一巴掌,掰过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对上景嵘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易安歌的心一下静了下来,随即他发现,那些几乎将他逼疯的动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耳边只有火球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此外就是二人的呼吸声,整个环境安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易安歌心有余悸地问,“那些东西呢?”

    景嵘皱皱眉,“什么东西?”

    易安歌摆摆手,示意他算了。也许是太紧张听错了,在刚才那种环境下,他可能只是被这小蜘蛛的眼睛给迷了心窍,产生幻觉了。

    他再看向那透着光的缝隙,却发现这次看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几乎将他魂魄都吸去的感觉,光线虽然刺眼,但还算能够接受。

    如果现在只有景嵘一个人,他也许会继续向前走,走到那缝隙之后去。但变数太大了,他们必须撤退。

    易安歌最后看了眼少年。少年眼中的光已经熄灭,整个表情都僵了下来,大概是已经死了。

    经历了这么一场说不上惊险的意外,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回程从洞口往上爬时费了些功夫,但景嵘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说教些什么,反而沉默着把易安歌拽了上来,这让易安歌觉得有点别扭。

    中间层的走道很长,易安歌走在景嵘身后,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一手捂着肚子。放松下来以后伤痛也紧跟着袭来,这次景嵘不再等他,走得很快,易安歌咬紧牙关才能够跟上。不过他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差点被蛊惑的人是他,不是景嵘,在景嵘面前,他多少有点抬不起头来。

    走到一半的时候,前后都已没了边际,都看不到尽头。这会儿彻底变成只有他们两人了,易安歌想说点什么,但是一看到景嵘的背影,不知为何就张不开嘴了。

    道歉还是道谢,或者两者都要做,易安歌一瞬间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个,不禁犹豫起来。

    反而是景嵘停了下来,回过身,用一种复杂的神色望着他。

    易安歌举手示意自己知错,景嵘却没理他,只是看着他捂着腹部的手,半天才问,“没事吧?”

    “没……”易安歌脱口而出没事,被景嵘瞪了一下,立即改口,“还好。”

    本来就没伤到骨头,回去养两天应该就好了。

    景嵘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移开目光,用一种略带无奈的口吻说,“既然都流血了,回去注意养伤。”

    “血?”易安歌愣了愣,“什么血?”

    景嵘刚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易安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就在距离他头顶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垂下一颗脑袋来,那黑溜溜的眼睛木然地看着易安歌,好像在看什么新奇的玩意,一眨不眨。

    易安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刷地出了一身冷汗。

    对视一眼的时间好像足有数十秒那样漫长,易安歌看着那少年逐渐咧开嘴角,露出小而锋利的獠牙,用仅剩的半个身子直直向自己扑来。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只一瞬间,那獠牙便刺进了他的肩膀。易安歌疼得一哆嗦,身子一甩,将少年的半截身子甩了出去,匕首立即划出,将它的脑袋凌空劈成了两半。

    脑袋爆出黑浆,溅在土墙上。带着身子的那一半还要向他扑来,被一团银火打得飞出几米远,折腾了两下,就再也挣扎不动了。

    匕首掉在地上,易安歌痛苦地捂着肩膀退到墙边,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

    被咬到的地方已经由痛转麻,并逐渐从肩膀扩散到胸口。这是中毒的征兆,也不知道这人面蛛究竟含的什么毒,居然这样厉害,短短几秒,他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景嵘在他面前蹲下,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败。

    认识了这几天,易安歌还从没见过他这幅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想勾起嘴角笑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景嵘的脸忽隐忽现的,很快就看不见了。

    隐约中,易安歌感觉到景嵘握住了他的手。最后残存触感的指尖摸到了景嵘冰凉的手背,带着一点颤抖。易安歌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不过也是他最后能够记住的念头了。

    然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17章 梦醒
    易安歌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黑色的如海一般的无边无际的深渊将他吞噬,那触到皮肤的黑暗分外冰凉,他想躲,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他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被不断地推动着、翻滚着、坠落沉沦。

    周围很安静,听不见一点声音,在此前的二十六年里易安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耳中的空虚感极度陌生,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存在于这里的真实性,好像四周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将他包围着的黑暗和寒冷都只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也不会结束、并不美好的梦。

    易安歌的思绪跟着身体一同沉沦。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期待驱散了些许寒意,也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他在等什么?或者……是在等谁?

    坠落的过程漫长而似乎永无止境,易安歌的指尖脚尖都已经麻木,他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不想就这样一直坠下去,可身体沉重得厉害,拖着他的意识一起向更深、更加黑暗的地方坠去。

    再然后,易安歌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高耸得好像是在世界的另一边似的。他躺在单人床上,轻薄的被子盖到胸口,被贴心地窝了一个角。

    他所在房间很大,没有开灯,只有床边小桌子上一盏台灯亮着光。微橘的灯光并不晃眼,然而给这雪白的房间增添了一股暖意,照得易安歌打心眼里舒服起来。

    床边坐着一个人。易安歌动了动手指,那人紧跟着就看了过来。易安歌努力转过头,正对上景嵘那双墨色的眼眸。

    有一种异样的情绪从景嵘的眼神中一闪而过,易安歌还混沌着,看不真切,只觉得景嵘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对他说,“欢迎回来。”

    易安歌弯了弯唇角,乐了。

    身体很疼,意识清醒后,各种伤痛也接踵而至。最疼的是后背,也许是因为躺时间久了,脊背都有些麻木。其次是肋骨,每呼吸一次牵动着皮肉都觉得生疼。肩膀倒是还好,景嵘对他说,当时他反应很快,没等那东西咬实就甩脱了,獠牙只刺进去了一点点。要是再深入一厘米,可能当时他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景嵘说话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感情波动,易安歌听着,只觉得特不真实。他捡回了一条命,也不知是托谁的福,但终究是把这一劫给熬过去了,也算是命大。

    易安歌挣扎着想起身,景嵘扶他坐起来,给他将被子盖好。其实易安歌现在并不觉得冷,但看景嵘做得熟练,他也就不好拒绝什么。

    他们现在在基地里,景嵘带着昏迷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白自明,让白自明直接瞬移回了基地医院。没清醒着感受瞬间移动实在是遗憾,也许是刚醒过来力气不足,易安歌没管理好表情,将这想法流露了出来。景嵘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说,“等养好伤,下次再让他带你试。”

    易安歌惊讶地望着景嵘,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家伙莫不是转性了?怎么这么好说话?

    景嵘很快移开目光,不再理他。

    易安歌跟他要了杯水,想了一会儿,开始问问题。

    “那座山,”易安歌喝了口水,问,“里面的东西都处理掉了?”

    景嵘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说,“我们将整座山都封锁了,会观察一段时间,里面的东西一个都跑不了。”

    “那个……”易安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只能指指自己受伤的肩膀,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蜘蛛的幼崽。有些幼崽能挺一段时间,长得很快。”

    景嵘眼神暗了下来,沉声道,“但我们分析了正常幼崽的体态,正常情况下,它们不可能撑得到发育,因为从卵开始,一切都已经错了。袭击你的那只应该是个特例,它也应该是唯一一只顺应‘预设’成长起来的东西。不过你也看到了,它的发育最终也是失败的。”

    易安歌听得云里雾里的,就让他讲得通俗一点。

    景嵘从他手中接过了水杯,十分自然地也喝了一口,“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安莉雅他们分析了我们拿到的蜘蛛尸体,发现了母体和幼崽之间的差异。整件事是一个悖论,又是一个循环,人面蛛母体是由人类中毒变来的,而由母体产下的幼崽,却比母体更像人类。按照基因变异的规律这样发展下去,几代之后,新的幼崽就会是拥有人面蛛血统的人类,看起来与普通人类无异。”

    “但无论是谁想做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失败了。幼崽根本活不过第一代,母体无法给予它们足够的营养,幼崽太过虚弱,无法捕猎,也无法独自存活。兄弟姊妹间自相残杀后胜出的那个,往往也挨不过自身发育的不足而夭折。这是写在它们基因中的缺陷,根本无法用外力改变。”

    说完这些,景嵘缓缓出了一口气,“你的委托人应该是想亲眼见证繁衍的过程,才参与到这件事中去。至于他的朋友是意外中毒还是被谋害,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听见他说鲍存,易安歌也沉默了下来。

    正如景嵘所说,整件事十分复杂,从一开始他和乐清被叫到地下河道去,有些东西就已经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易安歌能感觉到自己在整件事中所处的尴尬地位,他理应是最无辜的一个,但不知为什么,每一步走下去,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跟整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切都出在鲍存身上。他原以为鲍存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有钱人,但现在看来,鲍存死的很惨没错,但并不值得同情。

    易安歌不知道那种不人不鬼的妖物有什么好研究的,无论是鲍存,还是那东西背后的其他人,一定是疯魔了,才会想到弄出那样恶心的家伙来。

    远在他还没参与到整件事的时候,人面蛛就已经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在不明不白中做了那东西的口粮……光是想着地下河道里那些人茧,易安歌就不由得头皮发。

    见他想得出神,景嵘唤了他一声,让他休息。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易安歌没去问景嵘为什么凌晨三点还在他床边坐着。景嵘没什么表示,他就假装什么都没意识到,跟景嵘一起打着哑谜。

    过了会儿,易安歌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鲍存别墅阁楼里,被你烧死的那只小蜘蛛,为什么会有我的脸?”

    这是易安歌最牵挂的问题。纵使他一再暗示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但就是无法释怀。

    景嵘像一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沉默着没有给予回应。

    易安歌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和那个什么组织有关,对吗?”

    景嵘站起来,将台灯亮度调暗,用一种略带命令的语气说,“睡觉。”

    易安歌笑笑,“其实你可以骗我说是我看错了,没关系的。”

    黑暗中,景嵘站在离病床不远的位置,因为个头高,台灯的光照不到,他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但易安歌却没有像之前在黑暗中那样不安,反而头一次觉得,这人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都完全无法忽视的地步。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了一会儿,景嵘才说,“我不会骗你。”

    易安歌耸耸肩,乖乖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做出入睡的姿态。

    大约过了两分钟,远处才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易安歌闭着眼,将所有的事情在脑中飞速过了一遍,很快重新睡了过去。

    睡梦中闪过一些人的脸。委托人鲍存、助手乐清、变异的人面蛛……还有景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梦中回忆起山中矿洞的时候,最先出现的不是那半只人面蛛幼崽的脸,而是景嵘的,一直默默地看着他,好像欲言又止。

    这一觉易安歌直睡到下午三点,才从负伤昏迷的余韵中彻底清醒过来。

    吃晚饭的时候景嵘又来看了他一次,给他送来了他的手机和匕首。匕首已经被清洗干净了,刀刃被洗涮得锃亮。手机是关机状态,易安歌给打开,瞬间被一堆短信轰炸得晕头转向。

    助手乐清发了一堆短信问他在哪儿。易安歌给他回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乐清都快哭出来了,说还以为他又跑出去瞎折腾,把自己折腾挂了,气得易安歌差点骂街。不过毕竟还是关系好,说了半天,乐清还是一抽鼻子,闷闷地说,“安哥你没事就好,好好养伤,不急着回来。”

    易安歌被他气笑了,“我不回去,不开张,你下个月吃啥?”

    “我还有别的打工呢,撑得住。”乐清笑笑,“你这几天去干啥我就不多问了,反正你照顾好自己,甭管我。”

    易安歌愣了愣,转头看还站在门口的景嵘,心下了然大半。

    挂了电话,他直接去翻手机便签本,发现自己原本记录下来的鲍存的遗言全都不见了。就连跟封煜发的相关短信都被删的干干净净。

    易安歌此时也没什么脾气了,问景嵘,“你去跟乐清说什么了?”

    “没什么。”景嵘平静地说道。

    他的没什么跟正常人的没什么差别很大,易安歌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没有证据,也没法指责他什么。

    易安歌昏迷了快两天,又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周,身上都快长出蘑菇了,安莉雅才准许他下地走动。

    再见到白自明解风他们时,人面蛛的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再提那座山里发生过的事,也没人主动说之后的结局。倒是易安歌问起来的时候他们多少都说了点,也没隐瞒得太深,看来并没有对他特别防备。

    易安歌打算直接回家的,但还没走出基地,就被景嵘给截住了。

    “上车。”景嵘对他说。

    “去哪儿?”

    虽然这样问,但易安歌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景嵘说,“在事情彻底结束前,我依旧负责保护你。”

    易安歌一挑眉,听话地上了车。

    景嵘这样也算是有始有终,易安歌明白他的坚持,但在内心深处他却认为,这事情永远也不会结束。

    就好像鲍存死亡后留下来的各种线索,他们能解开也好,解不开也好,终究是个结。时间久了,就变成了深藏在当事人心底的石头,偶尔翻出来一次都沉重得无以复加。

    但他们依旧要装作没事似的,继续前行。

    景嵘的车子一路驶向住所。天边日头正好,易安歌放下车窗,听着微风拂过耳畔的声音,渐渐地入了神。






第二卷 梦
第18章 怪影
    易安歌从单杠上跳下来,用毛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走到一边拿水喝。

    室内的温度略高,汗珠顺着他扬起的脖颈缓缓流下,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最终顺着衣领流进衣服里。易安歌的身体不算健壮,但也算有几块肌肉,隐在单薄的被汗水浸透的运动服中,肌肉的线条在橘色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灌下大半瓶水,才“哈”地一声长出一口气,算是将心中压抑着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然后他转向一边,看向那个从刚才就坐在那儿一语不发的男人。

    “你今天很闲?”他重新拿了瓶水过去,递给景嵘,随意地问。

    景嵘将水接过来,放到一边,说,“还好。”

    易安歌在他身边坐下。刚运动完散发出的热气一下将两人包围,景嵘往旁边让了让,抬手将空调打开。

    易安歌看着他乐。从景嵘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中也看不出是不是嫌弃,但这人没走,就说明并不讨厌他在这儿。也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生疏感,易安歌反而喜欢时不时地逗逗他,试图让景嵘露出些不同的表情来。

    他的这点小心思景嵘不是看不出来,但习惯性地,景嵘什么都没说。也觉得没必要去说。

    这地下健身房是景嵘家自带的。几乎就没被使用过,器械都落了灰,还是易安歌无意中发现的,给重新收拾了一下。

    入了春,天渐渐转暖了,马上就要到动一动就满身大汗的季节。易安歌最不喜欢闷着,他宁可出尽一身汗,也不愿在空调房里发呆。他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只要没人拦着,他就能自己给自己搞出许多花样来。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回到楼上。易安歌去房间里拿了衣服,准备冲凉。

    景嵘倒是坐在沙发前,看起了电视。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易安歌去浴室的时候路过客厅,看着不远处的人的背影,露出了个可以说是欣慰的笑。

    算一算,他在景嵘家借住,已经快一个月了。

    景嵘家没什么变化,依旧空荡荡的,物品稀少。景嵘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没什么生活情趣,他的房子也仅仅只是个房子,偶尔回来睡一觉,更多时间都待在基地里。也只有易安歌住在这儿的这段时间他会经常回来看看,倒是养成了每天回家睡觉的习惯。

    景嵘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易安歌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大约也都是些他这个普通人想象不出来的工作。偶尔有几次晚上回家的时候,易安歌都发现景嵘的眼神不对,好像在生气。他也只能通过这一点点变化来猜景嵘的心情,多了他没法问,也没资格去问,只能尽力做个不吵闹的好室友,给景嵘一点独处的空间。不过景嵘每次都克制得很好,等到第二天起来,就已经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了。

    比起最开始,易安歌觉得景嵘身上已经多了些“人气儿”,没以前那么不好相处。这是件好事,所以当景嵘努力不把在别处惹起的情绪带到他面前时,易安歌觉得这人不错,是个靠谱的朋友。

    鲍存的事儿也已经过了一个月,易安歌再没听说还有人面蛛伤人的事情出现。他跟景嵘约好,一旦再出事,景嵘不能瞒他,而景嵘也答应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景嵘也说过,不会骗他。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易安歌一直在想景嵘说的这句话。

    “我不会骗你。”

    当时他和景嵘还不到共患难的程度,这话说出来,听着总感觉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不是多亲密的关系,也应该是相互信任的好兄弟,但他们都不是。那这句话背后就应该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当时易安歌躺在病床上,景嵘不应该是在哄他。景嵘不是那样的人。

    易安歌冲了个凉水澡出来,正看见景嵘从客厅里出来。易安歌只穿了条下裤,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着水。景嵘看了他两眼,说,“我去基地。”

    “嗯。”易安歌随口应着,忽然想起来什么,问,“晚饭吃什么?”

    借住的这段时间都是他做饭,景嵘偶尔回来吃一次,也算是捧场。

    一般不回来吃饭的话景嵘是会直接拒绝的。但今天他想了想,说,“你随意。”

    “好。”易安歌对他笑笑,还真就开始随便想起来。

    景嵘点点头,推门出去了。

    随着关门声响起,易安歌将自己扔进沙发里,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有景嵘这样的室友很不错,在这里的日子,也比他天天待在店里要好很多。但易安歌总怕自己□□逸了,反而忘记了最应该做什么。他不能忘,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才住进这里的,景嵘没让他离开,就说明景嵘认为他还处在危险中,这让易安歌完全无法放下心来生活。

    如果没有鲍存的委托,他现在应该跟乐清窝在店里侃大山。但事实上他现在就连出去买东西都要提前通报定位,景嵘给他手机装了一个定位器,每隔三分钟自动发送一次位置信息,如果连续三次都没有动,白自明就会直接转移过来看他是不是出了事。

    这阵仗太大,易安歌最初很不习惯,但现在也已经接受得差不多了。

    买东西用不了多少钱,但易安歌手头本来就不宽裕,最近一个月也给景嵘家添置了些不算贵重的生活用品,现金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所以在进商场前,他先去街对面的银行取款,在排队的时候不出意外地接到了景嵘的电话。

    “你在哪?”

    听着对面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问话,易安歌失笑,“银行,我要取钱。”

    “……定位的路线和你平常走的不一样。”

    “我要过马路,走得不远。”

    景嵘不再说话,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易安歌忽然问,“你在担心我?”

    “……”景嵘顿了顿,声音少有地染上了些尴尬,“早点回家。”

    然后他单方面地挂断了电话。

    易安歌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止不住地乐。都多大的人了,景嵘关心人的方式还停留在小孩子闹别扭的程度,倒是有点可爱。

    估计没人会说景嵘那高大冷漠的样子可爱,易安歌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

    当然,他也仅仅只是想想,绝不会当着景嵘的面说出口。

    逛到下午四点多,算着景嵘回来的时间,易安歌开始往回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虽然是春天,日头还很短,五六点钟太阳就已经落山了。

    景嵘家周围很安静。易安歌喜欢这样的安静,能让他沉下心来做事。

    走到门口的时候易安歌往上看了一眼。他和景嵘的卧室都在二楼,窗户对着侧面,从门口往旁边走一点就能看到窗子的情况。一般易安歌在自己家的时候也有这个习惯,在进门前先确认一下。

    他简单看了一眼就要往回走,忽然却顿住了。再往上看时,就发现在其中一扇窗户内拉起的窗帘上,映着一个奇怪的影子。

    那影子不大,形状怪异,像是某种动物。它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易安歌分辨不出它是在屋子里的哪个位置。数了数,这扇窗子正是他卧室里的那扇。

    那东西不动,像是个死物。易安歌记得自己出门前检查过屋里的灯,应该是关着的,也不知道这影子是怎么映上去的,无论怎么看,这玩意都不太正常。

    易安歌站在楼下,仰头看着,过了大约有十二三分钟,屋里的光闪了闪,影子一下消失了。

    紧跟着变化而来的是久违的紧张感。易安歌扔下手里的购物袋就向房子冲去。

    刚跑了两步忽然被人从身后拽住。易安歌一回头,正撞上景嵘探寻的目光。

    “怎么了?”景嵘捡起购物袋,问他。

    易安歌指了指头顶二楼的窗户,不知道怎么跟他描述。

    景嵘看着易安歌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跟着我。”

    他一把将易安歌拦在身后,伸出食指划过大门锁孔,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自动弹开。

    室内漆黑一片,只有二楼的卧室透过门缝露出一点光。

    景嵘将手里的东西轻放一旁,缓缓走了过去。易安歌跟在他身后,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流动得飞快,但却没有带起风,而是飞速地、像有生命一般流淌,从他们身边流过,向二楼奔去。

    过了一会儿这种感觉才停了下来。景嵘将一楼的灯打开,紧皱着眉看向二楼,眼神中透出些许不解。

    易安歌明白他这神色是什么意思,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一把拉开自己的房门,却发现屋内跟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灯还亮着,好像卧室的主人忘了将它关上似的,无辜地明亮着。

    “没有?”易安歌难以置信地低声说了一句。

    他看向床头柜上的摆饰。这是景嵘家里为数不多的摆件之一,是一只上山虎,跟家里的氛围格格不入。也许刚才是这东西的影子碰巧投在了窗帘上,是他看错了,也记错了,自己出门前其实没有关灯。


    景嵘无法释怀地在他屋里检查了好一阵,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和之前查案子时的感觉不一样,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再怎么查也是徒劳无功。

    最后,易安歌轻叹一声,对景嵘说,“算了,也许是我看错了。”

    “今晚你睡我那里。”两人出了卧室,景嵘将房门锁上,“或者跟我回基地。”

    易安歌想了想,说,“就在这儿吧,应该没事。”

    景嵘没再说什么,只是领着他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指着床铺对他说,“你睡这。”

    “你呢?”

    景嵘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新的被褥,放在床上,道,“我也睡这儿。”






第19章 噩梦
    易安歌看着景嵘将第二床被子铺开,又将房间灯光调暗,等到四周的环境暗到只能勉强看到彼此轮廓的时候,易安歌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景嵘现在在干什么,忽然脑袋一热,耳朵紧跟着就烧了起来。

    景嵘衣服脱到一半,感觉到了身后易安歌的犹豫,回头看他。

    黑暗中景嵘的双眼亮着微光,好像夜间丛林中潜伏游荡的野兽,伺机窥视他即将到手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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