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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侦查组-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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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嵘让所有人退后,自己从房间这头缓缓走到那头,视线在书籍中一本一本扫过,最终停留在左边书架的最顶层的一本书上。

    那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踮起脚来都看不到的高度,现在景嵘却能够看到了。他抬起手,手指隔着空气在书脊上滑落,随着他的动作上面的灰尘也被无形地擦落,露出书本本来的模样。易安歌看到,那是一本一元硬币那么厚的书,其中最吸引人的一点是,它由里到外都是铁做的,这会儿在景嵘的擦拭下重新显现出金属光泽。

    景嵘手掌一翻,掌心向上,手指勾了勾,但那本书纹丝不动。

    “这本书与书架是粘合的。”他说,“你们退出去,我来找机关。”

    站在门边看景嵘触碰那本书的时候,易安歌还想,万一暗门不在书房而是在外面怎么办,随即就见景嵘摸到书脊,手指猛一发力,那铁书被硬生生拔起一节,发出沉重刺耳的摩擦声。房子四处传来机关运转的轰鸣,景嵘面前的书架向墙里退去,然后往两边一缩,露出墙后的夹层。

    巨大的轰鸣声逐渐平息,几人都被抖了一身的灰尘,灰头土脸地面面相觑。易安歌拍着肩膀走过去,看到在景嵘面前是一扇黑色的铁门。

    铁门和墙一样高,看起来很阔气。门上有个小小的锁孔,景嵘拿出钥匙试了一下,只听咔哒一声,铁门应声弹开。

    易安歌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警戒起来,等了一会儿却没见有什么伤害性的机关运作。其他几人也都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出现什么变故,唯有景嵘站在那里,看着半掩着的铁门,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说,“没有机关。”

    “小心为妙,”易安歌低声说,“你很久没来这里了,方启贤很有可能对这里的东西做了手脚。”

    景嵘点点头,后退一步,手指指向铁门的门轴。那门被空气推动,开始向外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现在是白天,光线很足,只一眼易安歌就看到了那里藏着的东西,不由的觉得失望。在门后的不是什么密道或者暗室,而是一幅画。门后的空间很小,只是在墙上挖了个洞,那画挂在正中央,周围什么都没有,连台监视器都没有放。

    身后解风小声嘟哝了句什么,易安歌没听清,但也从语气中感受到了他的失望。他们都忘了,方启贤不光喜欢享受生活,还是个控制狂,所有他喜欢的东西都要不遗余力地弄到手。这用金边相框裱起来的画看起来价值不菲,可能是方启贤在哪场拍卖会上的战利品。

    众人相互看了看,同时露出了个苦笑。解风不信邪,在确认没有机关后将放画的空间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也没发现第二层暗室。他们又将书房找了一遍,再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了。

    泄了气的几人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副画,这时候易安歌注意到,在他们赌气似的翻找的时候,景嵘的目光似乎一直没有离开那画,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画中内容是林间小路,色彩运用得很好,翠绿的柳叶交错有秩又不杂乱,树枝微折,将刚下过的雨引到地上。小路是石子路,曲直蜿蜒一直通向远方的光芒中去。

    易安歌在猜测这幅画的年头。他不太懂艺术,不知道这种画是不是能在没有人打理的情况下还保持原本的色彩,便扭头去寻求帮助,只见景嵘眉头皱起,似乎对什么事困惑不解。

    易安歌忍不住了,轻声问,“怎么了?”

    “这画里的景色,你还有印象吗?”

    景色?易安歌一怔,再看那画,却觉得有什么想法从脑海中升起。他这辈子去过的森林不多,跟景嵘一起去过的也只那一个。

    “凯撒的幻境森林?”

    想起那时候的经历,易安歌倒吸一口冷气。这景色确实很像,只不过他们去的地方没有石子路,柳叶也远没有画中这样翠嫩。画里的景色是美好的,但凯撒的幻境森林留给易安歌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他恐惧的不是那个地方或是封睿那个人,而是偏激疯狂的人心和失去控制的无能为力。在那个森林中,他第一次看到景嵘浑身是血地倒下,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痛苦,却无可奈何。

    易安歌怔在那里,再看那副画,只觉得原本留白呈现光芒的地方没有刚才那样亮了,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那副画的画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黄发皱。

    糟了,这铁门之后可能是完全密封的,现在一开门,空气进来,画纸要腐烂了!

    易安歌慌忙去摸手机,想在这画损毁前留个照片,却被景嵘拦住,“你看。”

    他指着那副画,易安歌就看见那画蜷缩到一定程度就不动了,画纸泛黄,原本翠绿的柳叶变得枯黄,乍一看竟然跟枯萎的真叶一模一样,而那石子路因为原本就是深色的,这会儿与地面融为一体,像是坑坑洼洼的阴影。光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泛黄发黑的远景。

    这景色太熟悉了,这才是凯撒的幻境森林,恐怕也是这副画的真面目。

    景嵘皱着眉,紧紧盯着那画。易安歌仿佛能看到十几年前方启贤将这幅画挂在上面的样子,他也许会摸着景嵘的头,对他说,“这是祖父给你未来的礼物。”

    那森林里发生的一切易安歌现在还记在心头。那可不是什么礼物,而是他见证封睿疯狂的地方,是景嵘体内病毒被彻底激发、改变了一切的地方。 

    也是令景嵘涅槃重生的地方。






第85章 画中人
    “这画有些年头了吧,那时候,有凯撒吗?”易安歌喃喃着问。

    景嵘依旧不语。其他人围上来,有些不明就里,但从易安歌的反应也猜到了大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易安歌用力闭了闭眼睛,敲敲自己的脑袋。

    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

    凯撒只是一只小鸟,它的寿命没那么长。而它制造的幻境会出现在方启贤的收藏品中,这说明什么呢?是不是意味着,凯撒的能力是依据这幅画创造的?

    而这画之外又有一层伪装,方启贤将它藏在这里,一定有不希望它曝光的理由。他想隐瞒的东西会不会就在这画中?

    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真相的苗头,却又抓不住。许多线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些曾经见过的画面不停地切换,越来越快,最终在他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他想到当初凯撒为什么会从封睿的实验室中出逃。当时封睿说,是晏安放走了它,可晏安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为了帮助景嵘,大可以提前警告他们,而不是一反常态地缄默不语。光是对付封睿根本不必有那么多顾虑,晏安真正忌讳着的,是比封睿更加强大的另一个人。

    晏安对待事物的态度,这是他们一直忽略的一点。所有人都着眼于自己能够找到的线索,却没想到其实晏安早就已经给他们做出了提示。

    凯撒是鸟儿,而方启贤和景嵘都可以通鸟语,眼前这幅画中藏有方启贤的秘密,那么凯撒在对景嵘造成威胁的同时,也一定成为了方启贤的心头患。

    如果落在方启贤的手里,他一定会杀了它,所以晏安将凯撒放走,赌了一把。

    他们现在必须利用这些线索捉住方启贤的尾巴。易安歌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副画。

    画面熟悉得令他头痛,但他不得不努力回忆在被封睿折磨时看到的一切景色。那时候的环境好像比画里更加恶劣,枯萎的柳叶几乎都是灰白色的,而不是枯黄。漫天的灰尘,也没有一点光。

    越想他便开始觉得两个场景似乎变得不是那么相像了。凯撒创造的森林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而眼前这个,好像只是荒废了,气氛没有那么绝望。

    他不顾景嵘的阻拦,走过去,来到那副画面前。那画很大,易安歌必须仰起头来看,整个昏暗发黄的画面充盈着他的视野。像是被蛊惑一般,他伸出手,小心地触碰上那泛黄发灰的纸张。

    很奇特的触感,他忍不住缩回手摩挲了一下指尖,再次去碰。身后传来景嵘紧张的声音,“别碰!”

    易安歌顿了顿,回过头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笑,但印象里,他确实回头对着景嵘他们笑了起来,并看到他们眼中无以复加的惊讶和慌乱。景嵘伸手过来拉他,他整个人却一颤,下一秒一股异样的感觉攀升全身。

    “安歌?!”

    耳畔是谁的呼喊,易安歌有点分辨不清楚了。他听见十分嘈杂的声音,而后一瞬间,一切都归于平静。

    他发现自己站在泥地上,脚下满是枯萎的叶子。有风吹过来,带过一阵腐烂味,他抬起头,发现四周全是发黄的垂柳。

    这里是画中的世界。

    什么情况?

    易安歌有点懵,他动了动脚,还好,身体还能动,也没觉得有哪里不适。除了身边换了个景色,他本身好像没什么改变。

    他把通讯仪的耳麦打开,果然里面只有沙沙的电流音。这声音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接到的诡异来电,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关掉。耳朵里又只剩下了风吹动柳枝的声音,麻酥酥的,听得人心里不舒服。

    那画有机关?不太对,这就好像画中藏了另一个世界,将他吸了进来。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易安歌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却在笑到三声以后停住,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一闪而过,动作极快,瞬间只留下风声和残影。若不是看得真切,易安歌可能都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有人在这儿?易安歌警惕起来,抽出腰间匕首,反握在胸前,高声道,“什么人?!”

    这一嗓子很亮,竟穿透了柳树林,向外扩散开去。易安歌听着声音越来越远,心里有种预感,对方是不会回话的。

    果然,等了十几秒都没有动静。越等心越凉,他总觉得背后有东西,于是不停地左右转转,生怕那东西从背后偷袭。不过什么都没看到,他原地转了好几圈,眩晕的感觉和恐惧同时攀上心头。

    他看着那影子消失的方向,壮起胆子大声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是我?易安歌在心中暗自疑惑。基地的人几乎都在书房里,为什么单单只有他受到了蛊惑?莫非布下这局的人认识他?

    “出来,我们好好谈谈!”他对着空气大喊,“你到底想做什么?究竟是敌是友?”

    没有得到回答的同时易安歌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越来越傻,索性也不出声了。他保持着擎匕首的姿势,缓缓后退,靠在一棵树上,用树干遮挡住自己的后背,而后趁着没出事的功夫抓紧时间整理情绪。

    如果没猜错,他现在在画中。送钥匙的人的目的难道就是这个,让他们进入画里寻找线索?可他为什么不直说呢?简直就跟晏安一样,都是那么的……

    不对,晏安?

    电光石火间,易安歌几乎要将那名字脱口而出,立即忍住。一旦对面的不是晏安,说出他的名字可能会给他招惹麻烦。现在不能凭主观判断对手,必须重新判断。

    他迅速将自己的衣服割下一条来,缠在握着匕首的手上,用力紧了紧。风似乎大了些,头顶柳枝抖动得厉害,发出的声音像是一种催促的号角,另易安歌不自觉加快了动作,心中紧张,额角也冒出来汗珠。

    快速整理好这些,头顶的声音更响了,还有叶子落到他头顶和肩上。他抬头看了一眼,以为只会看到满眼的枯黄,没想到在距离鼻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倒挂着一个人。

    暂且说他是人吧,毕竟它浑身上下都是模糊的黑色,根本看不清面容和身形,只有一双泛着黄光的眼睛。那东西发出一声怪叫,以极快的速度倒退着爬上柳树,隐藏在重重柳枝之中。

    易安歌愣在那儿,手上还保持着固定布条的动作,两眼发直地望着头顶,浑身血液跌至冰点。

    什么玩意?!

    反应过来后,他头皮都炸了起来,疯狂地转身后退远离那棵树。那东西隐藏在树影中,和阴暗的背景混杂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位置。

    短暂的惊恐之后便是莫名的愤怒,易安歌气得直咬牙。那个引他进来的人废了那么大功夫,就为了装神弄鬼吓唬他的?这也太无聊了。

    从树顶发出异样的沙沙声,易安歌听出来了,这是那东西在换位置。林子里有风,将移动的声音掩盖住,他要仔细听才能分辨清方位。那东西没有过来,而是在刚才那棵树周围徘徊,好像在犹豫。

    此时易安歌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深吸一口气,对着刚才的方向道,“你是谁?”

    此话一出,树顶忽然静了。易安歌握紧匕首悄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那东西重新爬了下来。

    这次易安歌看清了,这是个非常像人的东西,但浑身上下除了眼睛,都被黑色的烟雾包围,那烟细密地覆盖在他身上,风一吹有些许飘散,但又迅速汇聚,根本不过给人留看清的余地。那双眼睛是人眼,黄色偏金,若不是这里环境阴暗很有可能会被阳光照得发光。他手脚并用爬下那棵树,来到地上,站了起来。

    他个头挺高,跟易安歌差不多,直立起来后能看出他身材比例十分适当,大概本来面貌长得不赖,不知为什么要以那样的姿态在树上活动。他站在那儿,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在看易安歌。

    易安歌觉得那里不对,过了会儿才发现,原来那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眨过眼。

    易安歌都替他觉得眼睛酸涩,只能强忍心中不适,对他说,“你到底是谁,需要我的帮助吗?”

    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怪音,易安歌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这是那人在笑。

    易安歌皱皱眉,“这里是哪儿?”

    那人看着他,抬起左手,指向一个方向。易安歌偏头看去,只见在路的尽头,蔓延着暗色的雾,好像将尽头吞噬。

    那是画中路的尽头的景色,那人指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易安歌顿了顿,“你想让我过去?”

    那人点点头,继而又缓缓地摇了摇头。

    易安歌困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你就说你想告诉我的到底是什么?”他指着那个方向,“这个?还有其他的吗?”

    那人手臂一抬,指了指天空,然后摇头。

    “没了?”易安歌有点失望,“那你能送我回去吗?”

    那人手一抖,丢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易安歌接住一看,发现是一只小巧的短笛,比一只手掌长不了多少。

    “……谢谢。”虽然很想说自己一点都不懂音乐,易安歌还是保持礼貌道了谢。

    那双金黄色的眸子盯着他,忽然一挥手,那人身上的黑雾一下冲易安歌面门扑来。在被烟雾遮挡住视线的前一秒,他仿佛看到了那人的样子,却没有看清,只觉得很熟悉,然后他意识一沉,整个人向下坠去。

    “……”

    “安歌?醒醒!”

    易安歌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其他人围在他身边,焦急地唤着他。

    景嵘将他的头托起来,问,“没事吧?”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易安歌摇摇头,只觉得太阳穴的地方有点疼,想抬手去摸。一动就发现,自己手中握了个细长的东西。

    不会吧……

    他抬起手,将那东西举近。从景嵘瞬间沉下来的脸色来看,他们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到他手里的。

    是那只翠绿色的竹笛。它的漆色很美,弧形轮廓的地方在书房光线的反射下显得闪闪发亮。






第86章 夜半笛音
    “……就是这样,他身上的烟雾向我扑来,之后我就没有意识了。”

    基地会议室内,易安歌坐在桌子旁,竭力回忆着。

    “你是说,是他将这东西给了你?”景嵘皱眉道,“你看见他的长相了吗?”

    易安歌摇摇头。其实他觉得自己是看到了的,可记忆就像被模糊处理过,根本想不起来细节。就算当时看到了,下一秒他也忘了。

    他泄气地拄着下巴,长叹一声,“为什么是我呢?”

    如果进入画中的是景嵘,他们现在可能已经知道寻找方启贤的线索了。可偏偏是他,一个刚接触这个世界才半年的家伙,连对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明白,简直是浪费时间。

    景嵘揉揉他的头发,力道很温柔,“对方选你,总有他的道理。”

    “我倒希望他能说得再明白点。”易安歌掰着手指说,“路的尽头,天空,还有……这只笛子。话说回来,这个能吹吗?”

    画中怪人给他的短笛这会儿正摆在桌子上。虽然易安歌已经拿过它,但还是要做一下检测,以防这东西被人动过手脚。

    安莉雅拎着个大箱子走进来,身后跟着解风。听到他这么说,解风想都没想就伸手来拿,一边说,“试试不就知道了?总不能是个摆设……哎!”

    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抽回手。几人被吓了一跳,安莉雅去掰他的手指,只见他指尖有一道通红的印子,像是被烫伤似的。

    “怎么回事?”易安歌有点懵。他也伸手去拿那笛子,这次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解风捂着手疼得头上冒汗,“这……只能你碰?”

    安莉雅不信邪,也要试试,被解风强行拉住。景嵘摆摆手让他们别闹了,自己伸出手,覆在那短笛上方五厘米左右的地方,感觉了一会儿,说,“其他人还是不要碰为好。”

    “你也不行?”易安歌难以置信道。

    景嵘摇摇头,“你最好也不要碰了,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等弄明白了再说。”

    话虽这么说,可怎么弄明白它的作用,易安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最后还是他带上手套,一旁安莉雅口述监督,将那笛子里外查了个遍。

    没有出现毒物反应,解风的伤敷了会儿冰块也消了下去,一切正常得令人困惑不已。

    安莉雅收拾着东西,一边说,“凯撒还在实验室,想见它的话,随时可以去。”

    易安歌憋了一肚子问题想要问,也不知凯撒究竟知道多少。他带着景嵘充当翻译,两个人来到安莉雅的实验室。

    自从凯撒养好伤以后,它就一直待在这里。长期生活在无菌室中令它的身体十分脆弱,之前折腾了那么久,需要好好调理,直到最近才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模样。安莉雅专门收拾了一间空屋子给它做窝,易安歌推门进去,看到满眼的绿植,高的几乎戳到棚顶。在其中有几个建在高架上的人工鸟窝,易安歌喊了一声,听见其中一个窝里传来回应,不一会儿,金色的小鸟便飞出来,落在他面前的一株绿萝上。

    “好久不见。”

    看着小鸟轻盈漂亮的体态,易安歌不自觉笑了起来。他勾起手指从凯撒的头顶一直滑到尾跟,凯撒啾啾地叫了两声,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景嵘关上门,凯撒看了他一眼,忽然飞起来,落在较远一些的植被上。

    易安歌憋着笑,“它好像不喜欢你。”

    “没关系。”景嵘十分平静,“它喜欢你就够了。”

    易安歌对凯撒招招手,“过来吧,他不是坏人。”

    凯撒歪着小脑袋咕叽了一会儿,才迟疑地飞回来,但还是固执地待在离景嵘远一些的位置。易安歌用手指轻轻撸着它的背羽,感受着那种跟巨型鹰隼完全不同的柔软触感,不由得心生暖意。

    “我问你……你知道自己创造的幻境,究竟是什么吗?”

    问题一问出口易安歌就觉得很傻。他甚至无法问“在哪里”,而是只能问“是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摆在眼前的东西其实十分缥缈,在那么多线索之中,他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突破口。

    凯撒用它那双漂亮的小眼睛看着他,啾了两声。景嵘说,“那是它生来就有的能力,从破壳之日起就已经存在了。想要弄明白那能力是从哪里来,应该去询问它的长辈。”

    “好吧。”易安歌叹了口气,又问,“你可以再带我去一次吗?”

    这次凯撒的反应很激烈,它跳起来,在空中飞了一圈,直直落到易安歌的头顶,用小小的喙不停地敲击他的脑袋。易安歌吃痛,忙捂住头顶。凯撒又飞起来,这次落回了刚才那个位置。

    景嵘在一旁说,“看来答案是‘不’。”

    “为什么?”易安歌捂着痛处疑惑道,“只是借用它的能力而已。”

    景嵘看着还很激动的凯撒,对它伸出手。凯撒惊了一下,向后跳去,却见景嵘没有进一步动作,犹豫之后竟慢慢凑上来,用喙试探着啄了啄他的手指。

    景嵘静静地看着它,目光沉静如水。片刻之后,凯撒低下头,将小脑袋伸到景嵘指下,让他抚摸自己。

    易安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就见景嵘一边轻抚着凯撒的羽毛,一边说,“它也很害怕。”

    凯撒也是上次那个事件的受害者,而且应该说,它是最无辜的一个。

    被封睿逼迫反复创造幻境的记忆还存留在它的小脑瓜里,意识到这一点的易安歌也无法再说什么了,只能惋惜并心疼地也摸了摸它,说,“那,等你准备好了再说吧。”

    凯撒感激地叫了一声,展翅飞回茂密的植被中去了。

    “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易安歌对景嵘说,“我在想……那副画的意思是不是指,方启贤藏身的地方并不是现实?三十年,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给自己创造一个安全的幻境,凯撒的能力可能只是附带品。”

    那只竹笛会是寻找幻境入口的钥匙吗?易安歌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总不可能吹一下就能解决问题,易安歌自嘲地笑笑,早知道在画中就多问那个怪人几个问题了,可惜那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白白错失了机会。

    他在心中给自己定下一个期限,三天,就三天,如果还不能解开这个谜题,就算景嵘阻拦,他也一定要再去那画中试一试。

    其实没人催他,现在的日子还算清净,方启贤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切都归于平静,好像可以一直这样发展下去,直到将所有的一切都忘个干净。但易安歌知道有些事是过不去的,就算他们真的打败了方启贤也过不去。那些记忆好像一根根刺,会永远扎在他们心底。

    所以他想要快些解决,越快越好,这样时间越短,可能受到的伤害就越少。能少一点就少一点,若是能成,终归是件好事。

    景嵘对他说不用着急,基地的其他人也都说不打紧,可越是这样,易安歌就越觉得心乱。

    “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唐小雪说,“这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终归是要和他们一起的。况且你本来就不是主要目标,那孩子才是。”

    她习惯性将景嵘称为“那孩子”,可能是忘不了在裂缝中见到的四岁的小景嵘。这称呼让易安歌觉得亲切,也有点好笑,表情不禁柔和起来。

    见他笑,唐小雪也温柔地弯起了眼睛,用长辈的语气说,“放平心态,一步一步来。”

    她说的在理,易安歌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太着急。

    前两日就这样过去,无论是竹笛还是凯撒都相安无事。那副画被取回来收在单独的房间里,有人值班的时候顺便守着,以防再发生什么乱子。

    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变故发生在第二天半夜,这天景嵘恰好值班,易安歌还是一个人睡着,又准时在凌晨两点半醒来。

    看着这个时间,易安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下床想出门倒水,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这里是基地宿舍,不是景嵘家,厨房在走廊的另一头。走过去需要穿过一条长廊,就算点着灯,也总有光线照不清的地方。

    他在心中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打开灯走出门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连脚步声都有回音。易安歌走了两步觉得别扭,停下来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

    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脚步声变了,好像有一种奇怪的节奏感。他再次停下来,发现那声音没有停,还在响着,就好像有一双脚紧跟着他的步伐,接着他的节奏向这边走来。

    他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人。

    莫非是隐形的?其实在这个时间醒来易安歌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怕吵醒唐小雪,便压低声音问,“什么人?”

    那节奏没有停,依旧在走廊里回荡,很轻,习惯了以后几乎很难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很快,在那声音中逐渐响起另一种音调,尖细悠长,是笛子的曲调。

    易安歌皱起眉头,紧张地看着四周。终于来了,他心想,不枉我等了这几十个小时。

    但笛声只是响着,没引起其他变化。易安歌等的有些不耐,见四周没有需要注意的,就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从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冒出滚滚黑烟。那黑烟很浓,不似平常风一吹就散了的,而是有生命般汇聚在房门处,从门缝中不断进出。

    易安歌愣了一下,他以为那是自己的房间,可再一看,立即一慌。他的房间在隔壁,那个分明是唐小雪的屋子。

    他大吃一惊,立即砸下走廊里的警报器,霎时间刺耳的警报响了起来,易安歌也顾不上什么笛声了,向着唐小雪的房间冲去。

    那烟雾逼得他无法靠近,只要往前走一步,烟雾就直接迷上他的眼睛。他看不见,只能大声唤着唐小雪的名字,却听不见回应。

    窗外飓风呼啸,景嵘从侧面的窗户冲进来,见这情景目光一凛,一手将易安歌揪了出来,自己挥动翅膀,卷起巨大的风浪,硬生生将烟雾刮散!

    持续挥动了十几下翅膀,那烟才逐渐淡下去。解风也赶到了,催起更大的风,直接将剩余的全部吹开。

    易安歌冲进屋子,可床上哪还有唐小雪的影子?

    “该死!”

    他狠狠用拳头砸向墙。自己就在走廊里,那么十几步的距离,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了?!

    景嵘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

    “床上有东西!”解风眼尖地指出来。

    几人去看,发现在白色的床单上放了张纸条。纸条是空白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刚才那么大的风,连床头台灯都吹倒了,这纸条居然没被吹飞,显然不是唐小雪自己放上去的。

    “空白……”

    易安歌深深皱起眉。对方带走唐小雪是想干什么?继续以前没完成的实验吗?

    过去三十年了,实验的内容也应该发生了变化,那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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