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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侦查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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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翻头顶最高处的一本资料册,忽然说,“我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档案比较多了。”
根据档案记载,三十年前的那段时间怪物们的活动最为频繁,很多隐藏者或主动或被动地暴露身份,其中不乏在普通世界里有名有势的家伙。异能者们还没有离开这座基地,他们和外界的联系很频繁,至少在那个年代,许多普通人是认可怪物的存在的。
“但是之后的几年这种联系又逐渐变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解风认真看着手里的资料,说,“我记得这件事,小的时候家长悄悄讨论被我听到了,当时还问过,但他们不肯跟我细说。后来也就逐渐不在意了。”
易安歌也翻到一本相册,里面夹着厚厚一摞相片,其中一张里有一个人飞在湖泊上,卷起巨大而漂亮的水花。相片里的人都在笑,易安歌一张张看过去,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至少在那个年代,这些身怀异能的人是快乐的,他们的情绪甚至能透过照片呈现在三十年后的人的面前。
易安歌很怀疑现在的怪物们是否还能像照片里的前辈这样快乐。闲暇的时候他们也会给自己找乐子,但绝对不可能再飞到哪个湖上面放肆玩水。解风他们对自己有一种奇怪的约束,即便他们从未说过,但易安歌就是能感觉得到。
不过这不是他们现在关注的重点。易安歌随手翻了翻相册,就放在一边,继续去找那些带名字的档案。
找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耳边安静异常,便抬头去看解风,发现他还在盯着那本资料册,表情有些奇怪。
易安歌叫了他一声,“在看什么呢?”
“啊?”解风愣愣地抬头,看看他,忽然像回魂似的打了个哆嗦,把资料册啪地合上,“没什么,没什么。”
易安歌一挑眉,没再继续问下去。
解风似乎对那资料册里的内容耿耿于怀,找一会儿档案就看那册子两眼。时间久了易安歌也不去管他,专心做自己的事。大约找了两个多小时,他忽然在一摞破旧的牛皮纸袋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找到了!”
他小心地将那个写着“周敏才”三个字的纸袋抽出来,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破损,然后慢慢抽出里面的纸张,将纸袋递给解风。
纸张是标准的个人信息页,上面用印刷体记录着周敏才的生平。死亡日期是三十年前的某一天,看来老妇人说得没错,这个“周敏才”确实是在二十八岁那年去世的。
虽然确认了这个信息,但易安歌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愈加困惑起来。
在度过最初的慌乱后,现在留在他脑袋里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经历的事情找到一个解释,甚至不需要太合理,易安歌要求不高,只要能让他产生“原来如此”的想法就行。
解风掏了掏纸袋,从里面掏出两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是普通相纸印的,质量不是很好,背景都模糊了,只能勉强看到人脸。两张照片一张是风景一张是人物,带人物的那张有三个人,其中站在最左边的就是年轻时的周敏才。
中间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是生面孔,倒是十分英俊,面对镜头时露出的笑容带着不可忽视的自信和满足。右边的男人更年长些,留着长发,看起来十分潇洒。
解风把照片翻过来。背面贴了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段话。
“周敏才等三人,摄于总部大楼,拍摄者……”
后面的字有些模糊,解风眯着眼睛凑近看了很久,不太确定地念道,“拍摄者,易……明光?”
易安歌刚拿着相册想塞回原处,一听到这名字后咣当一声将相册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相片散落一地。
“谁?”他扑过去抢过照片,仔细地看后面的字,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
“这个人也姓易,”解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他是你亲戚?”
易安歌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将那短话看了好几遍,才说,“我的爷爷就叫易明光。”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手里捏着那张照片,感觉心里像被几百只虫子咬过似的,又疼又难过。
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因为意外过世了,可能是因为打击太大,易安歌对他们的印象不深,在六岁之后他就一直跟爷爷一起生活。他的爷爷是个好人,经营着一间生意不太好的小侦探事务所,偶尔有些神神叨叨,易安歌却觉得十分有趣。对于生活、对于工作、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的一切都是爷爷手把手教会的。
他一直以为爷爷只是个隐于尘世的有趣老人,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他去世的两年后、在怪物们的档案里,发现他的名字。
易安歌感觉自己不能思考了。之前接二连三地出事他都能勉强振作,是因为事情到底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身为局外人他可以强迫自己不多想,可现在,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解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想了半天才说,“也许是重名呢?别多想啊。”
易安歌痛苦地摇摇头。不是没有重名的可能,但这巧合实在是无法让人信服。况且都已经发生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再多这么一件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解风站在原地纠结半天,一狠心一跺脚,把刚才那本资料册拿了过来,翻到其中一页捂在怀里,蹲下来对他说,“这事儿我觉得有蹊跷,你先深呼吸,我再给你看样东西。”
易安歌不解地望着他,解风轻轻啧了一声,说,“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是这事儿吧……我现在有点拿不准。你自己选,看还是不看。”
他说得坚决,似乎真的很在意易安歌的想法。易安歌看看他,又看看他怀中背着摊开的资料册,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看。”
解风嘴巴抿得很紧,像是在跟着自己做心理斗争,然后缓缓将资料册翻过来,放到易安歌面前。
那是一张很新的照片,像是最近重新洗过的,里面的景色跟易安歌手中的那张极其相似,只不过拍摄角度略有不同。从解风手里这张能看到三个人并排站着的背影,这应该是从周敏才三个人身后拍摄的照片。
照片的位置在楼顶,三个人身前有个相机三脚架,拍照片的人弯着腰,没有照到脸。侧面是个带窗的小阁楼,解风用手指点了点阁楼的窗户,说,“看这里。”
因为是新的照片,所以连窗户上的反光都印得很清晰。易安歌仔细看去,发现窗上似乎映出了一张人脸。
因为光线的问题,那张脸看着不太清晰。易安歌只能分辨出模糊的轮廓。
这是一张酷似他的脸,正从窗户的死角处看着外面的几个人。
解风怕他心理压力太大,开导道,“也许只是偶然,你和你爷爷长得像不像?也许是你爷爷在看也说不定……”
易安歌抬手打断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忽然站起来,挥了挥自己手中的相片,无力地笑了一下,说,“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34章 新的证据
市郊的某处住宅内,景嵘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沉默着对峙。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回响,老管家端着茶水走过来,似乎见惯了这样安静到怪异的场面,微笑着将托盘放到二人之间的桌子上。
男人摆手示意他退下。管家退出客厅,将大门关上。随着沉重的一声响,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男人对景嵘一伸手。景嵘面无表情地端起茶壶将两个杯子倒满,放了一杯在自己面前,却没有喝。
手机震动音突兀地响起,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聒噪。景嵘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口袋,没有动作,倒是男人再次抬手,示意他接起电话。
景嵘皱了皱眉,从怀中拿出手机。来电显示上“易安歌”三个字飞快地闪烁着,景嵘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背过身去走到窗边,按下了接通键。
“……是我。”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乍一听是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带着一点十分明显的疏离。他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接易安歌的电话,可惜电话那边的易安歌正处在亢奋的情绪中,没有发现他声音中那份淡淡的无奈和抗拒。
他沉默着听完易安歌的分析,说,“我知道了。你在基地等我。”
“……不行。”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微微提高了音调,又在注意到身后男人的注视后重新压低,“你留下来待命,这是命令。”
电话那边的易安歌沉默半晌,快速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景嵘发现除了这三个字,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在电话里解释太多。
背后男人的目光像是带着火,灼烧着他的脊梁。易安歌妥协得很快,但这并不会让景嵘觉得开心多少。在预感到对方要挂断前他想小声说一句“等我”,但直到手机中忙音传来,他都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他背对着客厅听了十几秒的忙音,才收起手机重新坐回桌前。而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寻常那冷漠从容的样子。
对面的男人摸着下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件事与你有关,”景嵘沉声道,“我需要你的配合。”
他并不喜欢男人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惜男人却一直都是那个表情,弯着一双墨色的眉眼,道,“你忘了说‘请’。”
“那是在处理普通事件的时候。”景嵘毫不示弱地回敬道,“现在,你也是当事人之一,我可以按照标准流程对你进行调查。”
男人有些惊讶他会这样说,笑着喝了口茶,说,“也是,这是‘巅峰’的权利。”
景嵘不满地眯了眯眼睛,没有接话。说实话,这栋房子里的一切都令他难受,若不是为了易安歌,他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装着手机的口袋,意有所指道,“就是他?”
景嵘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强烈意味的警告。
男人笑了笑,举手表示投降。
“可以。”他说,“但我要先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
易安歌回到以前住的巷子。这里是他唯一有印象的跟爷爷有关的地方,爷爷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
侦探事务所关了有一阵了,门把手上都落了一层灰。屋子里除了家具就是一些资料和一台旧电脑,对普通人来说都没什么价值,易安歌认认真真找过去,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绕上了二楼,去两间屋子看了看。杂物一堆,他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搬去基地,剩下的都是些破烂。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早就整理在一个小盒里,里面是房产证和几张老照片,还有一张这个城市的地图。易安歌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他的爷爷一直是那样疯癫,做事情根本不讲条理。
爷爷留下的东西不多,能整理的早就整理过了,这次回来,易安歌也只是图个心安。他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总觉得或许能找到什么自己此前忽略的东西,不过很可惜,现实就是现实,除非爷爷能通过一张旧沙发传达什么信息,否则易安歌是不可能找到一丁点蛛丝马迹。
他带着盒子锁门下楼,情绪有些低落。
刚下楼就碰上隔壁冰淇淋店的老板。对方原本已经要打烊了,看到易安歌抱着盒子下来愣了一下,忽然叫住了他。
这位老板已经六十多岁了,是易安歌爷爷生前的挚友。这店老板自己很少过来,大多是雇人看着,也不图挣钱。小巷子里的生意并不好,易安歌觉得这老板留着这家店,其实也就是留个念想。
如果论起辈分,易安歌还要叫老板一声二爷爷。爷孙俩很久没见,对方请他进去坐坐,易安歌无从推辞,也就跟着进冰淇凌店里坐下。
闲聊两句后,易安歌发现老板的眼睛总往他抱着的盒子上瞟,心下了然,直接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说,“二爷爷,这是我爷爷留下来遗物。”
老板点点头,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盒子,感慨般地叹了一声,“我知道。”
易安歌看着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稍微斟酌了一下词句,小心地问,“二爷爷,您和我爷爷以前关系好,您知不知道……在三十年前,我爷爷是做什么的?”
三十年前他还没有出生,这种问题只能去问爷爷的老友。他现在唯一需要赌的就是老板还记不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却没想到老板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他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做侦探这行。”
他颇有些怀念地往隔壁看了眼,“以前我总跟他开玩笑,说如果他侦探做不下去了,就来我店里打工。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易安歌了然地笑笑。他知道自己爷爷是那种做起喜欢的事来就不太求回报的人,所以当时得到的报酬大概也不会很可观。不过这就给周敏才的照片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爷爷一直在做侦探,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周敏才那种人的四周,还给他们照相?
除非当时爷爷在调查周敏才身边的某个人,并伪装接近他们。这是易安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
他问老板,“我爷爷他,会不会为了某个委托而伪装去靠近嫌疑人?”
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笑起来,“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起身走到柜台后,从最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什么东西,递到易安歌面前。
那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外封已经有些破损,但内页保存得很好。易安歌翻了两页,有些不明就里,疑惑地看向老板。
老板笑着说,“这是你爷爷的笔记本。是他以前工作的时候留下来的。”
易安歌惊讶地站起身,再看向那本子的时候只觉得里面的内容一下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可不记得爷爷还有记笔记的习惯。上学的时候爷爷很少让他参与事务所的委托,他也几乎没有机会看到爷爷工作的样子,但在他的记忆里,家里是没有像这样的笔记本的,一本都没有。
老板似乎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惊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明光当时把这个本子交给我,说,等以后有一天你问起他的事情来,再将这个给你。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来问了,没想到居然是现在。”
他不给易安歌再提问的机会,将他送出了店面,在离开前说,“现在,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二爷爷……”易安歌抱着盒子和笔记本,一时间觉得手里的东西沉重无比。他本能地想多问一些,但老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问了。
“能说的,你爷爷都记在里面了。”老板笑着说,“你也长大了,过了这么多年,里面的一些东西也会变得不一样。要自己学会取舍。”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说话的感觉就像个慈祥的老者,易安歌听着,不知怎么鼻子就一酸,拿着东西的手紧了紧,点头应道,“好。”
老板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离开了。
易安歌是出来找线索的,他有预感这次可能会找到什么东西,可忽然出现了一本线索,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回到基地,还没有景嵘的消息。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找了间空会议室,将所有线索一字排开,从头分析。
首先是市中心的裂缝,这导致周敏才发疯,之后是第一次变故,暨除了基地的人,其他所有人都忘记了裂缝出现的事情。此时裂缝还在市中心的地上,变成了一处寻常景象。
第二次变故发生后,周敏才变成了三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
他和解风寻找三十年前的档案,发现了周敏才死亡的切实资料,以及几张诡异的照片,里面有易安歌爷爷的名字,和一张酷似易安歌的人脸。
易安歌将从冰淇凌店老板手里得到的笔记本放到最后,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的一切。
已知有一个“他”制造了裂缝,那么这个“他”是否是导致后面两次变故的人呢?
如果他是,那么他制造变故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次变故其实没有什么用。公众接受“地下管道爆裂导致裂缝产生”这个说法,那么让他们忘记与否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从普遍性上来看,周敏才忘记了自己是目击证人这回事,与其他所有人没有任何区别。
区别产生在第二次变故上。周敏才死了,而整个世界似乎没有再产生其他改变。
所以周敏才的死亡才是“他”制造变故的目的。
可这是否是“他”的最终目的呢?
如果裂缝的用处真的如易安歌猜测的那样,那杀死一个人简直是一件容易到爆的事。“他”能杀死周敏才,就能接着杀死其他人,而这种方式可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已经死去几十年所带来的这种心理落差,可不是一般案件能比拟的。
一切的重点,都在于裂缝存在的意义。而裂缝又取决于景嵘说过的,“过去”。
三十年前就是过去。那么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有一个“他”回到了过去,杀死了三十年前的周敏才,进而也就杀死了现在的他。
多么便捷又复杂的手法。
易安歌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但景嵘也许知道。
想到景嵘,易安歌又觉得有些头痛。最近景嵘有点不对劲,他能明显感觉到,从裂缝中回来后,景嵘似乎就不常在基地里待着,硬要说的话,易安歌觉得他在躲着自己。
景嵘不愿意见他,他就找过去,特别是当事情跟自己有关的时候。易安歌不是特别擅长主动出击的性格,但也绝不愿意坐以待毙。
整个事情中缺少了一些东西,易安歌的直觉告诉他,周敏才其实并不是事情的主体。
他拿起从档案室找到的照片。照片上除了在镜头外拍摄的易明光,还有另外两个人。易安歌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看站位,似乎比年轻时的周敏才要高上一阶,跟他站得不是很近。尤其是最右边的长发男人,易安歌总觉得这人似乎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三十年。易安歌拿起爷爷的笔记本,开始寻找三十年前的记录。
也不知道爷爷用的什么牌子的墨水,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褪色。他找到了和照片时间相同的记录,但没有关于委托或是调查的,整整两页记录着的,都是关于地理位置的信息。
是整座城市的地理位置。易安歌顺手拿出遗物盒子里的城市地图,摊在桌面上,对着地点寻找。
找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手边的东西似乎对得太巧了一些。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通过地图,他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地图是三十年前的地图,上面很多规划和现在的不太一样,但易安歌依旧找到了爷爷房子的位置和城市中心的广场。他用手在相应的位置比划了一条横杠,代表裂缝的位置,忽然注意到,在地图上方有一处被人用油笔画了个小小的三角符号。
这个符号非常小,藏在地图标志中,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易安歌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位置,发现是靠近市郊的一处住宅区。而且显而易见的,这个地方和基地的位置,正根据裂缝相互对称。
这个发现令他为之一振,连忙去研究笔记,想看看那个符号代表什么。但看了半天都没找到解释,只有一处写了这样一句话——
“欲知其中蹊跷,探之。”
易安歌即刻动身,在路上给景嵘去了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他索性也不管了,大不了去看一眼,如果有危险直接退出来都行。
过了三十年,住宅区居然没有变,只不过成了高档别墅区。出租车停在两条马路之外,易安歌按着地图找过去,居然没迷路。
目的地是其中一栋楼,看起来跟周围的楼没什么区别。里面似乎有人住,易安歌看到有人在前院忙活着,似乎在修剪草坪。时间临近傍晚,房子里也点上了灯,有人影在窗户上一闪而过。
他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般地走过去,按响了门铃。
门铃是老旧的震动款式,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吵闹。在院子里干活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没什么表示,低头继续做自己的活。
易安歌不死心,又按了第二次。
这一次门咔哒一声自己打开了。易安歌探头看了一眼,前院的人还在尽职尽责地修剪草坪,似乎根本不介意他这个外人会不会擅自闯入。
此时易安歌心中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一种力量在背后推动着他,让他不得不向前走,来到房子的正门口。
房门依旧自行打开,这一回易安歌犹豫了。他不确定要不要走进去。
他将门彻底推开,看到正前方客厅中央站着一个人。一个长发的中年男人。
照片中的那个人。
易安歌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他立即去看修草坪的那个人,却发现那人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没有要向他扑来的意思。又去看客厅里的男人,发现那男人正微笑着,略带打量地观察着自己。
景嵘从一边走出来,看到他,不算惊讶地叹了口气。
“进来吧。”他对易安歌说,“这里很安全。”
易安歌摇摇头,指了指那个长发的男人,刚要说些什么,只听见景嵘道,“放心吧,他不会害你。”
“他是我父亲。”
第35章 景父
老管家微笑着递过来一杯清茶,茶水微温,飘着淡淡清香,带来些许静心凝神的功效。易安歌这辈子从来没被人伺候得这么周到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诚惶诚恐地接下,轻声说,“谢谢。”
老管家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分别对他和景嵘鞠了一躬,弯腰退出了客厅。
景嵘的父亲在不远处接电话。他看起来似乎很忙,举手投足间的模样像极了年长版的景嵘,但多了些从容不迫在里头。尤其是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威严的气息,甚至比景嵘还要厉害上几分。
之前单看照片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再看,会发现景家父子简直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许再过三十几年景嵘也会变成这样。易安歌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景父,脑中开始不自觉地幻想起来。
景嵘轻轻敲了敲他的头,低声警告道,“回神。”
易安歌扭回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问,“他真的是你父亲?”
他顿了顿,道,“我在周敏才以前的资料里看到了他们的合照。”
易安歌也不确定是否可以在现在讲这件事说出来,但他确实有些好奇景嵘接下来的反应。至亲之人与在调查的案子有看似密不可分的关系,这种事情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
事实上,他明白自己其实是想从景嵘的态度中看出些什么。爷爷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这时候如果景嵘能够表态,也许他也能寻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能够推动自己继续向前走。
景嵘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沉默着没有回答。
易安歌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在心中兀自叹了口气。
景嵘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否则不会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易安歌不知道,他究竟想怎么查下去。
他将第二次变故发生后的事原原本本地给景嵘讲了一遍,包括自己得到的爷爷的旧笔记和城市的老地图。爷爷的遗物里也有几张照片,不过都是风景,过分老旧发黄,看不清和周敏才的照片内容是否一致。周敏才的照片里一共有三个人,除了他自己和景父,还有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男人。
易安歌问景嵘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一次景嵘很坦率地摇了摇头。这也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景嵘知道,整件事情中少了一些名字,而景父身为其中一员,自然知道其中端倪。
其实易安歌有些好奇景嵘为什么如此肯定自己的父亲跟整件事情有关系,即便是照片,景父也有可能是碰巧上镜,毕竟那个年代讲究表面上一团和气,即使是完全陌生的人,如果被某种合作项目联系在一起,也是可以并排站着拍照留念的。他不认为景父是嫌疑人,硬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他是景嵘的家人吧。易安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对和景嵘有关的人和事都保持着极大的信心。
但景嵘自己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当景父终于挂断电话回到他们面前时,景嵘开门见山地说,“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这语气十分僵硬,就和在询问一个陌生人一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易安歌有些惊讶地看看他,反观景父,却像是早已料到似的,淡淡地笑了起来。
“三十年前,基地曾试图对外彻底公开异能者的存在。那个时候整个社会的包容性非常强,所以我们认为,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将能够找到的异能者全部召集起来,提供他们工作或是融入普通社会的方法。”景父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说,“这其中包括一部分隐藏者。他们愿意承认自己‘怪物’的身份,并主动承担基地的一部分工作。周敏才就是其中之一。”
“他承认自己是隐藏者?”易安歌忍不住打断问道。这和他们之前推测的周敏才对自己能力不知情的情况完全相反。
景父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他是最为积极的那一批。”
景嵘忽然坐直了身子,问道,“你们当时究竟在做什么?”
景父对自家儿子的问题显然不那么在意,“这不重要。”
景嵘皱起眉头,刚要反驳,易安歌连忙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太激动。
过了一会儿,景嵘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反掌捏了捏他的手心,算是对他的回应。
易安歌偷偷松了口气,再去看景父,发现他正眯着眼睛观察着二人的小动作,目光中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的笑意。
易安歌有些尴尬,缓缓松开与景嵘相握的手,轻咳一声,“咳,那我们继续。您接着说。”
“基地内与外的工作其实并不完全一致。起初的规划是让内外配合,但后来有些东西逐渐开始脱节,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景父颇为感慨地长叹一声,“原本外面的一些隐藏者就拥有自己的秘密,他们愿意配合基地,其实只是为了借基地的资源完成其他事业。但当时基地里的人太过信任他们,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事情闹得很大,基地不得不对他们进行压制,后来演变成一场灾难。”
他对景嵘点点头,“这件事,景嵘应该还记得。那年他四岁。”
这话说得就有些身为父亲的样子了,易安歌用余光向身边看去,发现景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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