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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侦查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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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出事了,就没人给我发工资了。”易安歌背对着他,喃喃道,“至少带个通讯设备吧,你这要是折下面了,其他人是救还是不救?你就不能稍微替别人考虑一下……”

    他说着,忽然停住,回身一看,原本景嵘蹲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景嵘已经下去了。

    易安歌望着景嵘消失前最后待过的位置愣了两秒,喊过一名警员要了个手电筒,蹲过去往下照。

    裂缝里漆黑一片,手电光打上去根本照不出反光,好像被地底的恶魔吞噬了一般。易安歌以前见过这种黑暗,应该说,他甚至已经对这种反常的黑暗有些习以为常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希望景嵘下去。

    遥不见底的深渊总能给人带来无限遐想。易安歌向下盯着,看了有近十分钟,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他总觉得会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忽然冒出来,等待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明显,易安歌的心开始不住地打鼓,神经也绷到了极致,随时准备面对突发状况。

    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周围的一切平静得有些过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镇定下来,看了看四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原地坐了下来。

    此时距离景嵘下去已经过了二十分钟,裂缝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易安歌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一丁点可能的声音。

    一名警员过来问他怎么回事,易安歌对他笑笑,说,“没事。”

    警员一脸不相信地走了。易安歌其实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面对外人,他也只能说句“没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易安歌的心情逐渐从焦躁转换为平静。景嵘还没回来,易安歌不知道他是还没有走到尽头,还是遇上了麻烦。无论是那种结果都十分可怕,三十分钟的直线下坠,再怎么说也应该已经超过现代施工所能够挖掘的深度了,可景嵘依旧没有回来。

    四十分钟。

    四十五。

    五十

    五十五。

    就在易安歌准备为一个小时整开始倒数的时候,忽然,从裂缝之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立即侧耳去听,只觉得一阵微风从裂缝之下吹来,打在脸上,带着些许疼痛的冰凉。有人在轻声呢喃着什么,好像流浪者的呓语,有一种诡异的节奏感。易安歌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刚要趴下仔细去听,忽然嗖地一声,抬头再看时,他发现景嵘已经站在他身旁,正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就在易安歌愣神的几秒内,缝隙里的声音也随之消失,只留下空洞的回音,很快便消散在城市上空的万里阳光之中。

    景嵘将袖扣系好,低头看他,“你在干什么?”

    易安歌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身体前倾,原打算直接趴下去。这姿势在外人看起来十分怪异,已经有几名警员好奇地看向这边,易安歌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土,说,“没事。”

    他注意到在景嵘凭空出现的一瞬间,景嵘的手臂似乎呈现羽状,下一秒就变了回来,心下骇然。看来景嵘在下面是用飞的,能让那样一只巨大的鹰隼张开翅膀飞行,应该是极大的空间,那这个裂缝就不仅仅是深那么简单。它下面有着易安歌无法想象的巨大空间,能够容纳景嵘飞行。

    他看向景嵘,后者一如既往的平静,从表情中根本看不出来是否有异。易安歌只能主动询问,“你看到了什么?”

    景嵘在整理衣服的手一顿,低声说,“很多。”

    易安歌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景嵘拍拍他,“我明白了那个‘目击者’在害怕什么。走,我们去医院。”

    神经衰弱的目击证人已经被带到医院做检查,封煜一直跟着,景嵘和易安歌两人最后在独立病房找到了人。

    他们到的时候封煜正坐在门口,见他们来,用十分无奈的语气说,“他开始拒绝回答问题了。”

    景嵘点点头,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目击者叫周敏才,是个快五十岁的上班族。几人进来的时候他正神经质地抠着床单,似乎要将它抠出个洞来。听到开门声,他条件反射地就要冲门口大吼,才刚抬起头就忽然顿住了,表情随即变得复杂起来。

    易安歌注意到他目光的焦点一直在景嵘身上,根本不去看走在后面的另外两人。

    景嵘站在距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周敏才。

    周敏才忽然咧嘴一笑,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

    “我知道你是谁。”他用极其沙哑的嗓音轻声说,“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儿。”

    这话听起来比之前都要有逻辑得多,甚至他也不再发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却又正常。易安歌和封煜惊讶地对视一眼,都闹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

    景嵘没理他这套,说,“我来找你。”

    周敏才神经兮兮地摇摇头,不说话了,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景嵘的脸,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来。

    景嵘问,“‘他’是谁?”

    周敏才的嘴唇又开始抖起来,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他……他是噩梦,是魔鬼……他会改变这一切……他会改变所有的一切!”

    他忽然大声吼起来,把易安歌吓了一跳。景嵘微微皱眉,重复道,“改变?”

    周敏才小心地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封煜,目光又在易安歌身上停了一会儿,好像在分辨他们都是谁,然后喃喃着说,“他是魔鬼。”

    “……”

    接着,周敏才忽然开始无声地啜泣起来。中年男人的哭泣实在是让人理不清头绪,易安歌知道,他们再不会从这人口中问出什么来了。

    景嵘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转身准备离开。周敏才一边抽泣着,一边用余光偷瞄他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唯一不能改变的,是死亡。”

    景嵘停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将周敏才和他的疯狂一同关在这令人窒息的小房间里。

    封煜留下来继续守着。景嵘走得很快,易安歌三步并作两步勉强跟上,看了看四周无人,伸手拦住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这里想知道什么?”

    景嵘看着他,半晌,冰冷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我知道了应该如何去寻找那个‘他’。”

    “所以,‘他’是一个人?”

    易安歌并不相信周敏才口中的“他”真的是个魔鬼,这应该只是个偏激的形容词,用来描述“他”的恐怖程度。目前为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个未知的人,就连景嵘都需要通过周敏才才能确认这个人的存在,想来应该是一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想着,易安歌又问,“不对,周敏才的证词不是假的吗?他当时的位置不可能看到公园中央发生的事,这是个悖论啊?”

    景嵘摇摇头,“他没有说谎。他确实‘看’见了。”

    “什么意思?”易安歌疑惑到了极点。

    景嵘顿了顿,道,“他是个拥有透视功能的隐藏者。”

    隐藏者,指隐瞒能力生活在普通人之中的怪物,这个答案是易安歌万万没想到的,愣了半天,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敏才病房的方向,“他也是……?”

    景嵘点头,表情严肃。

    “所以这件事确实跟怪物们有关。”易安歌叹了口气,“那魔鬼……”

    “他刚才说的话中,重要的不是前半段,而是后半句。”景嵘说,“重要的,是‘改变’两个字。”

    他后头看了眼刚才走过的路。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白色的墙壁和灯光照得整个世界都白得发亮。然后他回过头,一字一顿地对易安歌说,“有什么东西即将改变,而我们和他都无法阻止。”

    易安歌心中莫名的情绪攀升至顶峰。他无法控制地看着景嵘墨色的眼瞳,好像下一刻就要深陷其中,忽然,他问了个也许不应该现在提出的问题。

    “你在裂缝下,到底看到了什么?”

    易安歌难以抑制地想要得到答案。他无法忍受被蒙在鼓里,也根本不想毫无准备地面对未知的未来。

    景嵘抿起唇角,微微一勾,低声道,“我看见了过去。”

    泥沼一般错乱的巨大缝隙,犹如恶鬼一样将人吞噬的深渊,在这之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复杂景象。

    易安歌不懂。景嵘也不需要他懂。

    时间推动着生活的齿轮缓慢转动,发出沉重的低吟。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着。

    两日后,负责监视周敏才的文啸匆匆赶回,对在基地的所有人说,“出事了。”

    周敏才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转盘、公园、裂缝,和“他”。他变回了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早八晚五,对跟在自己身边的文啸表现出极大的敌意。 

    易安歌立即去调查,得到的结果却令他不寒而栗。

    没人记得两天前的事了。警员、环卫,甚至几名当时兴致勃勃的围观群众。裂缝依旧存在,好像城市的一处景点,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整座城市都将之前发生的事忘在了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芒果芒果 的地雷





第32章 心情
    “这不可能!”

    易安歌将报纸一把拍在桌子上,愤愤地说,“明明两天前的晚报刊登了裂缝的消息,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熟视无睹?!”

    他问过能够接触到的所有普通人。当天的晚报详细分析了裂缝出现的可能原因,并将推测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这在易安歌看来是无可辩驳的证据,可当他将报纸拿给那些人看时,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无聊、无趣、不在意,好像这件事是否发生过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所以忘记与否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不同。

    但易安歌无法接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可生活依旧在继续,除了他和怪物们,没有人在乎。

    他把所有自己能找到的证据全部收集起来,在桌子上摊开。幸亏出事当天他就保留了一些资料,当天的晚报、第二天的晨报、打印出来的网上的报道,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试图从中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也许是心理的抗拒让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所以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绝不是他记错了,易安歌咬着牙想,他跟着景嵘去过现场,跟这有关的一切记忆都绝对不是幻觉。

    解风他们坐在一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不用跟自己较劲,没事的。”

    易安歌痛苦地摇摇头。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当发现自己的记忆跟世人产生了偏差,究竟是应该怀疑自己,还是怀疑这个世界?

    解风十分乐观地说,“你看,不是还有我们还记得吗?”

    可易安歌就是害怕这种情况。怪物们都记得,这对于普通人而言,并不是一件有足够说服力的事,甚至还加大了事情不可信的程度。

    易安歌瘫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我们不是当事人,就算记得,也已经没有用了。”

    这是事实。解风不说话了。如果普通人都不记得了,那他们确实拿那道裂缝没有办法。

    景嵘从外面走进来,对他们说,“警局那边的记录不见了。”

    也就是说如果排除掉他们,对包括警局在内的整座城市而言,这件事情彻底消失。两天前没有人报警,警员们也没有出勤,那条裂缝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这符合他们之前分析出来的最有可能的结果,但在亲耳听到的时候,易安歌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可能呢?

    景嵘对解风说,“继续盯着周敏才。”

    解风点头起身,走了两步,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易安歌一眼,眼睛一扫对上景嵘的视线,咧嘴笑了笑,离开了会议室,顺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景嵘拉开易安歌旁边的凳子坐下,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易安歌微微睁眼,看着屋顶明亮的灯光,说,“我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你不用管我。”

    “凡事都有第一次,可以理解。”景嵘的语气十分平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效果,“我认为你做的不错。”

    在变故发生后做的一切,包括收集证据和调查取证,这些易安歌都做得很好。对于下属,景嵘从来都不吝于夸奖。

    易安歌皱着眉看向他,“你以前遇见过这种事吗?”

    景嵘顿了顿,道,“没有,但是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况且我之前已经猜到了会这样。”

    易安歌轻声笑了起来,有些疲惫地说,“是啊,你什么都知道。”

    他挠了挠头,将手上抓着的报纸折好,放回桌子上,又放弃似的往前一推,“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起身要走,景嵘一把拉住他,说,“坐下。”

    这两个字的语气完全没有命令的意思,不像景嵘一贯的风格。易安歌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才缓缓地坐回去。

    “……抱歉。”易安歌苦笑着摇摇头,“我……太不成熟了。”

    “你在普通人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一时间无法接受我们与外界的‘不同’,这很正常。”景嵘微微皱眉,轻声道,“不需要这么自责。”

    易安歌说,“不,是我不应该反应这么大。我至少应该做足心理准备,这完全是……”

    “易安歌。”

    景嵘忽然念出了他的全名,这让易安歌一下顿住,将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景嵘看着他,“过度的反思只会引起反效果,你不需要这样做。”

    易安歌笑起来,“我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六岁,为什么你说话就像哄孩子似的?”

    景嵘勾起唇角,淡淡道,“是吗?”

    他笑起来很好看,原本就英俊的面孔因为表情柔和的关系显得格外温柔,易安歌不由得被他吸引住,半晌都移不开目光,感觉自己仿佛要溺死在那双充满深意的眸子里。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这感觉之前似乎有过,易安歌记不太清了。每一次与景嵘对视他都会失去对时间的掌握和对自己的控制。心跳骤然如鼓,即便没有那双灵敏的耳朵,易安歌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左胸口在隐隐发痛,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突破皮肉爆发出来。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的感情都越发真实而深刻。

    景嵘没有表示。他眼中的笑意逐渐退去,变成了另一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景嵘流露过多次,易安歌确信,这是对他产生的。

    但如果景嵘不解释,他这辈子都不会弄清楚这情绪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易安歌张张嘴,打破这气氛,“……你总是能把一切看穿。”

    景嵘沉默着看着他。

    “你什么都知道,”易安歌顿了顿,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所以,我……”

    来电铃音突兀地响起,易安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愤愤然去接,电话那边是解风不解风情的声音,“江湖救急,快来个人帮忙,我一个人盯不住他!”

    易安歌叹了口气,站起身对景嵘说,“我去帮忙。”

    他向外走去,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的犹豫,忽然,背后景嵘第二次叫了他的名字。

    “易安歌。”

    易安歌回身,看见景嵘也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景嵘低下头,几乎令两人额头相抵,轻声说,“我知道。”

    易安歌避开他的目光,有些慌乱地点点头。

    景嵘退开一步,对他说,“去吧。”

    话音刚落,易安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

    刚到周敏才住所外,易安歌就听见有人在争吵。他脚步停下来,仔细听着,发现是解风和周敏才两人的声音。

    “……滚出我的房子!”周敏才吼道,“再来我就要报警了!”

    “等等,你听我说啊!”解风似乎被推着,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我真的有事情要问,等会,放开我……哎!”

    他一个没抓住,直接被周敏才扔出了屋子。

    周敏才嘭地一声将门关上,随即门内传来落锁的声音。

    易安歌赶紧过去,解风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说,“这人力气真大。”

    确实,能够将一个年轻小伙子直接扔出门外,这需要很大的力气,一般五十多岁的人是做不到的。周敏才身上确实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易安歌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解风虽然平日里很随意,但做事一向稳重。他说是自己在外面假装路人路过的时候露了馅,被抓着一顿询问,还没等解释就被扔了出来。这样都没办法瞒过这个周敏才,那再来几个人帮忙应该也是没有用的。

    易安歌和解风来到一处拐角,一边说话,一边盯紧周敏才的房子。

    “景嵘说他是隐藏者。”易安歌问,“隐藏者也是异能者,按照我们的逻辑,基地里的异能者都没有忘记裂缝的事,为什么他忘了?”

    这个问题易安歌从变故发生后就一直在考虑,只是没有问出口。对着景嵘,他总觉得这个问题得不到一个想要的答案,所以才会问解风。可解风其实跟他一样,对事实一头雾水,顶多只是多了些乐观的冲劲,这会儿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小声给易安歌分析道,“隐藏者也有很多种,有些是从很多辈以前就开始隐姓埋名,与普通人结婚,追求没有基因变异的普通后代。还有些是近三十年才退出基地,选择与我们不同的生活方式,这类人也被称为‘隐藏者’。”

    “后者融入普通社会的时间太短,他们的力量不会这么快就消失,如果打照面我会注意到,但那个周敏才身上完全没有能力的味道。他应该属于前者。而前一种情况变数就很多了,他也许只是继承了先辈的异能基因,但完全不会使用,能力也只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解风说,“如果老大认为这个人之前的证词是正确的,他的能力是透视,那他很有可能只是在那一瞬间触发了能力而不自知,加上受到刺激过大,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

    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周敏才要“说谎”。之前的他被看到的那个人吓得半死,根本不能分心去考虑自己是如何看到的,所以给别人的感觉是在胡说八道。其实他真的看见了,只是看见的方式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罢了。

    易安歌沉吟一声,“所以,能否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与异能基因有关?”

    解风一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个猜测。况且你不是也没事?如果按照这个说法,你应该也……”

    他忽然顿住,看了易安歌很久,才说,“……反正,静观其变吧。”

    他移开目光,望着周敏才住宅的方向,幽幽地长出一口气。

    易安歌皱着眉思考他说过的话,没有注意到解风的情绪变化。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解风忽然问,“老大还说过什么?”

    易安歌一愣,只见解风有些为难地挠挠头,“除非必要,老大很少跟我们交流他的想法,一般都只等到最后说结论。但是感觉他跟你说得挺多,也许……他比较钟意你。”

    说完他嘿嘿一笑,“我没有对老大不满的意思,他就是那么个严谨的性格,这我们都知道,也习惯了。不过你不一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老大很喜欢你。”

    他说得就跟说“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易安歌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看解风的表情一本正经,忽然意识到他说的喜欢大概是上司欣赏下属的那种感情。

    解风眯着眼睛看他,过了一会儿,乐了。

    易安歌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将景嵘去到裂缝下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他说,他在下面看到了过去。”

    解风皱皱眉,疑惑地重复道,“过去?”

    易安歌无奈地一耸肩。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是个隐喻,可景嵘不是特别会卖关子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直说直做,隐喻的时候少之又少。易安歌觉得可能是自己把他的话想得太复杂了,但单纯地理解“过去”这两个字,他又一点摸不着头绪。

    “过去……”解风喃喃着,皱着眉沉思。

    易安歌看着奇怪,问他,“你想到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阵风带着烟尘迎面刮过,将两人吹得咳嗽起来。浓烈的尘土气冲进他们的鼻腔,易安歌痛苦地别过头去,等这阵风过去。

    眼睛被沙尘迷住,疼得厉害。等风停下来,易安歌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去看解风怎么样,却发现他正红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周敏才住的地方。

    “怎么?”易安歌说话都带着鼻音,摸去眼角留下来的泪,问。

    解风一抹脸,轻声道,“有点不对劲。”

    他快步向自己刚才被丢出来的方向走去。易安歌紧紧跟上,越靠近周敏才家门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解风敲响了房门。过了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开了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我找周敏才,”解风也没想到会是别人开门,愣了一下才说,“我是他的……呃,朋友。”

    老妇人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笑了出来,“朋友?”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和善,易安歌和解风都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就听老妇人说,“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吧,小伙子?”

    “那个时候?”解风一皱眉。

    老妇人侧过身,让他们进来,“曾经有很多人来找他,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找过他了”

    她一指客厅的方向说,“他在那儿。”

    解风和易安歌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易安歌率先向客厅走去,想着如果周敏才真的在,看到他这个陌生面孔应该不会立即发火,这样能多争取点时间。

    刚走到客厅,他一眼没看到里面有人,就接着往前走,在目光瞄到一个角落的时候忽然停住。身后解风刹车不及,直接撞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解风揉着鼻子问,“你看到什……”

    他也忽然不说话了,两眼震惊又惶恐地看着易安歌视线所及的方向。

    那是一个灵位。照片已经泛黄,上面的人眼睛和鼻子的模样,像极了他们见过的周敏才,只不过照片里的更年轻,就像……

    就像周敏才年轻时的模样。

    老妇人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变化,在他们身后笑着说,“都三十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

    “三十年?”

    易安歌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嗓子里,哽得他难受。

    “是啊。”老妇人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周二十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到今年,也差不多快三十年了。”






第33章 相片
    易安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房子的,他感觉耳朵里嗡嗡直响,甚至连后来老妇人说了些什么都听不太清了。

    老妇人是个很善良的人,看到他和解风惊愕的表情,以为他们是难以接受自己寻找的人早已去世的事实,于是给他们倒了水,并邀请他们坐一会儿。但易安歌没办法在那间房子里继续待下去,他们婉拒了老妇人的好意,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里。

    回到街上,一切安然如旧。解风扶在一棵树上,反复地深呼吸,用口型问道,“三十年?”

    易安歌摇摇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乱成一团,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解风回头看向那栋房子,喃喃着说,“那刚才把我扔出来的人,是谁?”

    无法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易安歌立即联系上景嵘,将发生的事情全部汇报过去。他说得很快,有点语无伦次,景嵘听完后沉默半晌,对他们说,“你们先回来。”

    易安歌张着嘴,啊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身后解风拍了拍他,叹着气说,“回去吧。”

    他们回到基地,景嵘和其他人都不在。两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一筹莫展。

    易安歌把之前看过的报纸丢在一边。现在这些东西已经没有用了,裂缝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他们需要考虑的,是为什么前一秒还在大吼大叫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尘封三十年的遗照。

    两次变故发生得太快,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相比起来,易安歌竟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给他的感觉更惊悚些。

    原本还十分乐观的解风也蔫了,趴在桌子上,苦着一张脸不说话。

    易安歌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他倒是考虑过再出事的可能,但绝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形式出事。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他们再不争取时间调查,再下一次变故可能就会发生在不久的将来。

    “如果他是隐藏者……”解风闷声道,“也许在基地档案里会有记录。”

    这个基地的档案体系非常庞大,核心就是当初易安歌录入信息时用到的那个蓝色方块,也不知道是什么技术做出来的。解风说,所有具有显性能力的异能者都会被自动记录下来,包括他们出生和死亡的日期、能力效果、在普通社会中所承担的工作。这是散落在普通人之中的怪物们唯一的联系,基地里的异能者很少接触这类档案,几乎只有景嵘偶尔过去看一眼。

    不过现在景嵘不在,他们也有翻阅档案的权利。事不宜迟,两个人来到档案馆,寻找可能的线索。

    身份信息单独放在一间屋子里。跟其他档案不同,这里的材料全部是纸质的,按照年代从远至今依次摆放。最久远的信息可以追溯到一个世纪以前,不过大多是后人重新整理的,真正的老旧的档案并不多。

    解风挨个架子找过去,一边在口中念叨着,“三十年,三十年……”

    他在一个架子前停下来,招呼易安歌,“在这儿!”

    这个架子里的资料格外多,是其他架子上的两三倍。解风和易安歌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无奈的苦笑。

    “我从后面开始找。”易安歌对他说,“你从这儿开始。”

    他们各占一头,易安歌一边找一边问,“如果周敏才这个名字是化名,我们该怎么找?”

    “应该不可能。”解风咂着嘴说,“名字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如果他是隐藏者,至少他的父辈会给他灌输这个概念,不会轻易改名字。”

    他翻了翻头顶最高处的一本资料册,忽然说,“我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档案比较多了。”

    根据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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