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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他的人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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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柜中,陈列着并排摆放的名贵小提琴,每一把的工艺看上去皆是精雕细琢,堪称艺术品。仔细浏览每一把琴的旁边,放着用黑铁盒子做成的名片夹介绍。足以说明,每一把都是珍品。
在这间房里,除了收藏提琴,也有藏酒和琴谱,以及各种古典书籍。
若想在这里面寻找出一点玄机,光凭肉眼完全无法判断,因为这里的装潢和家居实在是太豪华,令人赞叹。
“你在找什么?”
身后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曜臣顿时扭头,想要拉开玻璃柜的手停驻在空中。
“好久不见。”打着招呼的人是曜希,曜臣的异母兄弟。他有近视,平时眼睛上总是架着金边眼镜,颇有优等生风范,只有在演出时才会摘下。
他站在门边,不知观察了曜臣多久。
令人意外的是,曜臣没有摆出架子,而是抬头回答:“是。好久不见。”
“我听说你打算在你母亲的公司接任伦敦分行的工作。”曜希迈步进屋,脸上的笑意更深,但很是友好。
“这件事已经取消了。”曜臣说。
“不去了吗?”曜希愣住,“为什么?你又要回来拉琴了?”
前几秒的风平浪静已经到了极限。无法再伪装,曜臣板着脸:“你的问题似乎太多了。我没有回答的必要。”
“我以为你已经对小提琴没兴趣了呢。若是你不想,怎么会想到来这个房间。是在找东西吧?”
曜希查看四周,没有哪里出现变动,他猜曜臣进来不多时。
“这间屋子,只有父亲才会来。平时是上锁的,可是一听说你要回来,他就吩咐人把锁下了。”
“那还真是多谢他了。”
“凡是喜爱音乐的业界人士,都会想来他的收藏室一睹尊容。而拥有这样的机会的人,只有你和我,曜臣。”
他说得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荣幸的事,曜臣走向了门边。
“回来小提琴的世界吧。”曜希喊住他。
曜臣扭头感谢他。
“但是抱歉,那是属于你的世界。”
“你在音乐上那么有天赋,失去你这样的对手和兄弟,我很遗憾。”
“我忘记说一句恭喜了,你在台北的乐团演出很成功吧,媒体的报道赞誉有加。”
“只是和往常一样发挥稳定。对了,我让佣人做了晚饭,父亲也会一起。你一定要来用餐。”
窗外下雪了。
因为最近的寒潮,气温持续在零下几度。今年的新春看来是要在S市度过了,往年在国外的新年格外孤单,对于成长在离异、又特殊的家庭,曜臣活到三十岁,也未感受过真正的家庭氛围。
原本,他会以为今年会有一点点的不同。
长方形的餐桌上,曜臣坐得较远。两个佣人已经备好了晚餐。
江德文出现了,他入座后,只是淡淡打了招呼。脸上难掩见到儿子的惊喜,但也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江德文和佣人问起了今日用的食材的问题。
等到他们说完了,曜臣冷声开口道:
“最近发生一起自杀案件,死者是你的学生。”
这个问题让曜希和江德文同时放下勺子。
“你在说小澈,曜臣。”江德文微笑回答,“他真是个勤奋的孩子。”
“你连自己的学生也能下手了?”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学生下手。曜希,参加欧澈的葬礼时,我记得我有代表致辞。”
曜希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解释:“是啊,曜臣。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父亲对他的死很痛心,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条路。”
曜臣并没有在意曜希的话,他继续盯着江德文的脸。
“欧澈有去酒吧兼职演出的习惯。这段时间我调查了他在案发前出入过的几间酒吧和其他场所,并没有发现暗中有毒品交易,说明毒品不是外来的,这是疑点一。疑点二,尸检报告上,欧澈长期吸食xxx,虽然毒品来源不详。毫无防备地中毒,除了他忽然发作的可能性以外,只能说,他过于信任给自己提供毒品的人,对于里面夹带的砒霜物质,他毫不知情,也毫无防备。疑点三,他染上毒瘾的时期,经过他多个朋友的秘密佐证,正巧是你收他为徒的时期之后。疑点四,关于自杀的原因,警方并没有找到遗书。”
“曜臣,警方已经结案了。是他在自己的音乐道路上过于失意,才使用了这么极端的办法。他是那么热爱音乐的孩子,他的遗书,也许已经在他的个人演出录影带里了。”
“欧澈这一年来的演出记录的确频繁减少,但是警方发现他这半年来收藏过许多旅游杂志和英文手册,网站上也频繁查阅过几所音乐大学的论坛信息。看来他有出国的打算,频繁减少演出的原因,也许是在筹备出国留学事宜。”曜臣说,“然而他的家庭,应该不足以富裕到让他出国留学,他没有个人存款。能够提供留学机会的人,恐怕只有他身后的导师,能经过你的举荐和栽培,进入国外的大学没有问题,前期的资金对你来说也是小事一桩吧。”
“既然是这样,他的前途应该一片光明,怎么会想到去自杀。”
“也许,他发现了你的秘密。”
“喔?什么秘密?”
因为他——发现你雇佣人谋害高月慧一家的秘密。
空气稍微的凝固,曜臣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断。
这一刻的动摇,也许是害怕月国又遇到危险,正是这些阻碍,才让他们总是闹出不愉快。
明明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担心?
高月慧的死亡和欧澈的死亡,以及楚泉的父亲肇事后的自杀一定有某种关联,也许真相并非他想的那样,但他已经在追究的过程中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曜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我记得从小就教育你,晚餐时说话是穷人才有的行为。”江德文给予微笑,他又拿起了餐具。
菜汤已经有些凉了。
曜希问道:“曜臣,你该不会在怀疑父亲杀人吧?是欧澈自己吸……”
就在他说话时,曜臣断然起身离开了餐桌。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随他去。”江德文呵呵笑起来,“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曜臣会再一次回到这个家里,呵呵……”
“父亲……您和那件事没有联系吧?”曜希知道这个问题不会得到解答。
江德文脸色逐渐阴沉。
“人如果没有欲望,就不会上钩。曜希,晚饭以后接着去练习。下个月就是维也纳巡演,没有理由再停下来。”
“是。”
***
周围的白色光线明亮,走廊上却安静得像是无人。
当月国的思绪回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若不是医生说没有大碍,他差点以为自己失手伤人,那个角度倒下去,还流了鼻血,若是后脑勺受伤……
情急之下,月国报了警,救护人员也来了。原来世杰只是酒后昏迷,但以防万一,仍然按照程序送去了医院就医。警方看情况后便交给了救护人员处理,连笔录也不用做。
 现在,世杰正在病房里输液,月国不敢告诉世杰的朋友,大概明天他就会安然无恙地醒来的。真不知急诊科室的医生是不是想要赚一笔急诊费,才硬要送来医院的,月国去缴费时,才知道夜间出动急诊车的费用很贵,医生开了新的胃药。
发生了这种事,月国再也没有住在世杰那儿的理由。
他决心搬回自己家。现在家里空无一人,一切都改变了。
这是出事以后,第一次正式回来住,家居摆设就像从前一般没有改变。
家里有许多爸爸和妹妹的遗物还留着没有处理掉,当初下葬时也仅烧了一部分。
说起来,要是算遗物,整个屋子都是遗物,怎么可能全处理掉呢?从前爸爸都是睡在客厅,他和小慧的房间只有一道帘子之隔。如今他让家政工把东西整理在卧室里,再拿遮灰布全部盖上,只留下一张桌子摆在外面,放上爸爸和妹妹的遗像和蜡烛,自己搬到客厅住。这样活动空间变小,对他来说反而方便。
“你会弹琴啊?弟弟。”打扫的家政工擦到客厅里的钢琴,于是问他。“我有个亲戚家的儿子也会弹钢琴,真的厉害呢。”
家政工来打扫时,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还告诉月国去政府申请救助金的流程。月国和这样的大婶没有什么话题,只能简单的应答她,想必她平时也找不到人说话,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很悲惨了,靠家政服务赚取不稳定的工资,还要供儿子女儿读书,没想到这一天看到了月国这样落魄的人,她一定得到了安慰,话语之间流露着同情。
等到家政工离开时,房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安静。
真的和以前大不同了——月国一直心想。
 那架立式钢琴,表面擦的很干净,却无法遮掩琴键里的灰尘。这还是初中时爸爸买的,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就在车祸发生前,月国还会每日弹琴。
才过去了多久?漫长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感觉真陌生。
触碰琴键,更是发出意外生疏的声音,就好似在提醒:音乐已经不再属于他,也要抛他而去。
月国并没有心思再想音乐,眼下最要紧的事是网站上查看工作招聘,这是最便捷的方法,然而能在这些工作里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仿佛是大海捞针,忙到深夜,他才意识到招聘电话不会再打来了,现在是就寝时间。
屋子里好安静。
忽然,他萌生出自杀的想法,这个念头真是阴魂不散。从去年7月车祸以来,它就伴随自己从未离开。那次坠河,就像是冥冥中有人懂得他的内心想法,故意成全他一样。
要不要再寻找一次死亡的办法,就这样悄然无息地离开这个世上也好,无人知晓。
嗡——
这个及时的电话打断了思绪。不得不说,太凑巧了。因为这个电话,他固然不再多想,一定是招聘工作的电话。不过,这么晚了还有工作联系么?
“……喂?您好。”月国打起精神。
“你好。”对方长舒一口气,之后说:“我是曜臣的妈妈。”
月国想挂掉电话,但伯母的声音听上去很忧伤,他没有这么做。
“请问有什么事吗?”
“发生了一些事。”伯母的声音梗塞,“原定这个月底,曜臣就会前往伦敦接任分公司的工作。现在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接手公司的事。”
“我知道是你的原因,你和曜臣分开了吧?你把他为了你花费的钱都转来了,这是不是代表,你不接受他对你的感情?难怪他变化得这么突然,他一定很受打击。”
听到这些,月国无措起来。
“伯母,对不起……他现在怎么样了?每天都去工作吗?”
“我希望你劝劝这孩子。见他一面也好,只有你能劝他,他那么喜欢你。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必须快点步入正途。”
月国所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曜臣回到父亲的住宅,又放弃公司的工作,才让他的母亲感到痛苦。尽管曜臣没有开口说过会放弃一切,只是说暂时不打算考虑,但母亲依然怀疑曜臣会放弃继承舒家的事业,她最担心的就是此事,就算曜臣走其他的道路,或是遵从他的父亲,前途亦然也是一片光明,到时候她这个母亲,一定会被曜臣遗弃。
“曜臣……他在吗?”月国紧张问。
“他这两天去了他爸爸那里住,他向来很讨厌他爸爸,一定是发生什么了,他竟然不想再担任现在的工作。你去见见他吧,求求你了。劝劝他回来……”
伯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反而是月国显得冷静许多。
“伯母……”
“拜托你答应我。曜臣一定会听你的话,你如果可以与他和好,他一定会回到之前的状态。拜托你……”
听到伯母的央求,他似乎于心不忍。可能在这番话的背后,曜臣已经出事了,甚至可能和母亲争吵过。他给曜臣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他无法拒绝。
“我会去的。请告诉我曜臣家的地址。”
月国慌忙拉开抽屉,翻出了可以记录的纸笔。
***
“就是这里,云台山12号。”
计程车停在一面气派的石砖围墙前,中间是一扇黑色铁门,里面种满了很多树,隐约透露出花台和雕塑。
远望山下的景色是白茫茫的一片,大概冬季都是如此。
“这里是一栋别墅呢。你住在这儿?”司机往窗外张望,树木的枯枝都已伸出墙外,堆积着薄雪。独栋别墅像是很多年了,总之,没有点本事的人是不会有能力在这里建造别墅的。
“我是来找人的。”月国准备下车。
“一百三十元。”司机说道。
“为什么会这么多?我是从松林路打车过来的呀。”
计程车的计时表已经被司机重置了,明明只是上山而已,太贵了。月国抱怨自己刚才没有看清楚,他坐在后座,不想在前座让司机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腿部不自然。
“这里的山路很难上来,你以为有多少人住在这上面?肯定不会再有人下山了。这段路的油费可不便宜。”
月国无奈地递出钞票:“对了,司机,我一会儿要怎么回去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好意思啊。不如你留一下我的电话吧,你要下山的话,我有空就上来载你。”
司机知道月国行动不便带着双拐,他颇有一点想同情,又有一点想敲诈的意味。月国给钱的态度十分爽快,他很久没遇到这么蠢的客人了。随后月国用手机记下了司机的电话,目前不知会在这里呆多久。
住在这儿的就是曜臣一家,他的父亲,和那个小提琴家的哥哥。月国从没来过,也没听曜臣提过他家的别墅,原来这么大。
青苔和枯萎的藤条缠绕在这栋年代久远的仿欧式别墅上,下方种了一片玫瑰林,但不是开花时节,加上无人打理,已经一片荒芜,上面是化了一半的积雪。像是影视剧里演过的吸血鬼的住宅,带着一股阴郁气氛。
在别墅大门旁的围墙上,标注着门牌。这里的确是江家的宅邸。
月国撑着拐杖,一边按下门铃。
不知铃声传达到屋里没有,他等了好一会,手脚已经十分冰凉。终于,他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佣人过来开了门,就像一个白色的人偶一般。她闭口什么话也不说,迎接让月国进了别墅。
没想到屋子里的气氛比屋外还要阴森寒冷,明明是冬季,还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老爷一般待在休息室,所以客厅里有些冷。”佣人看着月国需要双拐走路,她也走得颇慢。
“那个,我是来找江曜臣的。我是他的……朋友。”
“先生,老爷吩咐过了,无论谁来找人,只要他在家里都要先见他。”
“那曜臣在家吗?”
她没有理会月国的疑问,径直上了楼,带着月国来到二楼的休息室,月国紧随她的步伐。
休息室里点着暖炉,干燥而温暖的空气让月国眩晕,而一路上屋内的豪华装潢也让他震撼。
在休息室里——那应该就是别墅的主人,他背坐在放着流苏毯子的扶手椅上似乎很久了。
“我是曜臣的朋友……”月国打招呼,“伯父,您好。”
他站起身,看上去是个比自己父亲要年纪好一些的中年男人。那就是曜臣的父亲,月国在电视上见过他,面对面的见到真人还是头一次,保养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身材也丝毫没有走形,散发着一种年纪大的男性才拥有的魅力。不过他总觉得,江伯父和曜臣的长相不算像。
“你找曜臣有事吗?”
“我……其实……”
应曜臣母亲之托。他答应了伯母会过来看望曜臣,顺便劝服他继续出国出任分部公司的行政总监工作,而且不要提是她让自己来的。由于她和雨涵都跟曜臣的父亲不和,只有靠月国了。月国有点后悔答应这件事,但昨晚伯母哭得十分伤心,第二天又一次催促他,月国只好履行约定。
“没关系,不用这么拘谨。”江德文笑起来,“欢迎你,高月国。”
月国露出讶异的神情,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曜臣很多次提起过你。”江德文笑起来,“我是曜臣的父亲。”
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曜臣会和爸爸提起自己吗?他们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还交往过。这也不无道理,月国点了点头。
“我在电视上见过您。您是小提琴家。”
“呵呵……电视上报道的是那样,现实中也只是普通人,一个普通的父亲。坐吧,就坐那儿。”
江德文指向了休息室的真皮长沙发,月国小心的坐下。屋内的光线比较暗,还好开着落地灯——那款式也十分复古,灯具上的钻石看上去价值不菲,像是古典艺术品。
佣人端进来一杯红茶,但月国无心去碰,他只想快点见到曜臣。江德文也开始喝茶,他不开口,月国不敢说话。直到他放下杯子。
“伯父,曜臣在家吗?”
“你是来找他有什么事?刚才,你没有回答我。”
“我想见到他……然后亲自说。所以抱歉,伯父……”
“告诉我也是一样,我会转达他。”
月国露出为难的表情。
江德文走向月国。他身材瘦高,强大而优雅的气场简直和曜臣一模一样。
只是那压迫人的感觉令月国无法喘息,即使面对曜臣时也从来没有过。
“难道,是想和他说一些我不能知道的情话吗?”
“不,不是……”月国眼神慌张。
“看来你忘记了。我警告过你,不允许你再接近曜臣。”
月国吃惊地张开嘴,竟然无法发声。
为什么伯父会说出这句话?警告是什么意思?
他从进屋时就油然而生的恐惧感更深了,难道,伯父是当初寄恶作剧信给他的那个人吗。
“在你们大学时期,我说过这句话。你会忘记很正常。”江德文嘴角扬起。
什么?大学时期?月国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已经无法思考了,身体比在屋外暖和得多,却也开始发热。
“伯父,曜臣在家吗?”月国终于挤出一句话,还是刚才的问题。
“谁知道呢?他从来是不会回到这个家里的。”
“也就是说,他不在吗?”
月国低下头。
“如果他不在呢?”
月国悄然拿起双拐站起身,但每一个动作都很举步维艰。
“抱歉,伯父,我想我打扰了……”
“我送你。”
江德文忽然靠近,看上去要来搀扶月国,月国反射性地惊叫道:“不用了!伯父,我可以自己走。”
于是,江德文帮他打开门。
“你看上去有点不太舒服,不留下来休息一会儿么?”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月国苦笑着,落荒而逃一般地往前移动,没有办法跑步,这已是他最大的走路速度。拐杖的底端,咚、咚地敲击着木地板。
因为过于快速的移动,拐杖竟然打滑了,毫不留情地让他从楼梯上滚下去。若不是地上有地毯,他又拼命抓住楼梯的扶手,恐怕会摔得更惨。
“呵呵,小心一点。”江德文嘴角挂着笑容,这才是比这间别墅更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曾经,也有人在这里滚下去过。”
后半句话,江德文放低了音量,月国没听清。
“没事,我没事……”月国爬起来喘气,他差点扭到了右脚,义肢也差一点脱离,浑身多处都被撞击过的感受。
这时,江德文走下台阶。
“我以为你是专程来送那个东西的呢。”
他直勾勾地盯着月国。
“呃?什么东西?”月国听不懂伯父的话。
“既然不是。但愿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离曜臣远一点。我不希望儿子和你太过于亲近了。”
他不敢看伯父的眼睛,深邃而又使人感到无尽的悲哀。他究竟在说什么呢?

  ☆、Chapter 37

Chapter 37
***
这时,江德文走下台阶。
“我以为你是专程来送那个东西的呢。”
他直勾勾地盯着月国。
“呃?什么东西?”月国听不懂伯父的话。
“既然不是。但愿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离曜臣远一点。我不希望儿子和你太过于亲近了。”
他不敢看伯父的眼睛,深邃而又使人感到无尽的悲哀。他究竟在说什么呢?
江德文终于走到跌倒的月国身边,他蹲下来,扶着月国的肩膀帮助站起身。同时,用低沉的声线在月国的耳畔说道:“你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随即他放开了手,月国的脑海里天旋地转,就像做梦一般的眩晕。并不是单纯是因为伯父的话震慑了他,而是自从进入这间屋子,他便开始不舒服。
“月国?”
正上方竟然传来曜臣的声音。月国猛然抬头,正有人从楼梯上快步下来,那不是别人……
“曜臣……”
喘不过气的感觉终于松懈了,月国眼中散发出光亮。他还以为曜臣不在家,他白跑一趟,还惹得伯父这么不待见,只要能把要说的话传达给曜臣,今天就没有白来。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江德文低声说,向楼上走去,曜臣则是与他擦身而过。
月国知道自己看上去略显狼狈,他勉强微笑,追随着下楼后曜臣,看着他入座至客厅。
曜臣叫佣人去给壁炉点火,他的眉弓一直紧蹙,一点也没有欢迎的意思,甚至不问为什么月国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目光还打量了一番月国的左腿,看得出来里面是义肢,而且走起来并不怎么习惯。
沉默了片刻,曜臣开口问道:“你有事吗?”
“是你妈妈要我来的。她跟我说,你心情不太好……你不去工作,还回来你爸爸这里。”月国老实地撑着拐杖站过去。
“这里是我的家,我回来很正常。”曜臣无奈地仰起下巴。
“可是她很担心你,毕竟,你之前定好了出国的事突然取消了。这些…可能是因为我造成你的麻烦,对不起。”
“与你无关,麻烦你不要自作多情。”
“那你还要回去工作吗?”
“我说了与你无关。”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是你应该打一个电话……”
“打一个电话?”
“打一个电话给你妈妈…”
月国假装内心平静,可是却没法好好的完整说出一句话,不得不断句调整呼吸,他既紧张又难过,站着有些累了,也不敢擅自坐下。
“你认为,我会听你的话?”曜臣问道。
“你妈妈说,如果是我……来劝服你的话,你应该会……会听吧……抱歉。”
这时,佣人过来点火,两人的话语也中断,曜臣打算等佣人离开他再继续。
“因为我不想让母亲担心,所以还没有告诉她我们的事,让她误会了。不过,我母亲让你过来,是因为她还不知道详细情况?而你呢,你凭什么也认为我会听你的话?你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百依百顺,付出所有空余的精力和时间,完全离不开你吗?你以为你是谁?”
曜臣发出一些轻蔑的笑声,锐利的言辞更是破碎了月国对他的幻想。曜臣有这样坚决又冷酷的一面,他早就见识过,他却真的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曜臣的内心一定也在狠狠嘲笑他。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曜臣的头侧向大门。
“对不起。”月国有气无力的转移视线,他发现身体格外沉重,手肘一定在刚才摔倒后受了伤,才会没力气,站着并不觉得,一旦使力就会拉扯到筋脉,“我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再走吗?我感觉有点累……我知道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厚脸皮,如果不行就算了。”
月国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腋下。
“别装得像受害者一样,这样会让我觉得很烦。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的男朋友不是很威风吗?现在又来道歉,想让我同情你,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尽管月国的表情十分痛苦,曜臣也丝毫提不起可怜他的念头。他倒是希望月国快一点消失,以免他再多看几眼又要改变了想法。
“他不是我男朋友。”月国皱着眉,显得很痛苦,“……医院的那件事都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给你赔偿都可以。”
“不需要任何赔偿。你坐吧,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休息。”曜臣站起来准备回房,月国见他走了便坐下来。
过了二十分钟,曜臣又一次下楼,月国连忙站起来,大概曜臣要催促他赶紧离开。
“等等。”曜臣的声音引得他回头,“我已经和我母亲联系过,不会再来找你,也请你别再不请自来骚扰我。”
“不会的,我不会再来了。”
对于刻薄的措辞,月国只能忍气吞声。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没有在医院发生的那些事,曜臣的态度不会这样差,他一句埋怨的话都说不出。
忽然,身后又有一个哒哒的下楼的脚步声传来。
“高先生!请等一下。老爷说会安排司机送你下山,请你务必在这里等待。”
月国扭头。原来是那个女佣人,她匆匆赶过来在月国离开前叫住他。
曜臣猛然回头问道:“哪个司机?”
“是老爷新聘请过来的。”佣人回答。
是他不认识的新司机,很可能又是父亲收买的新手下。
女佣人再次上去说服月国,月国看起来犹豫了,没有拒绝。
这座山上鲜少有计程车通过,即使是用打车软件叫车,少说也要等上半个小时。屋外如此冰寒,月国又杵着拐杖,他八成会同意搭车。
不能让他搭父亲手下的车——曜臣顿时想起了什么一般冲回楼上。
他披上外套拿了车钥匙回到客厅,月国已经离开。但是窗外传出汽车发动的声音,估计月国还没有上车。
到了门外,便透过花园看见站在路边的月国,曜臣叫住他。
两人都站在门口了,月国勉为其难地笑着:
“曜臣,拜托你替我告诉伯父,谢谢他还安排司机送我下山,这里很不方便坐车,真的很感谢他。”
同时,司机也开着一辆由车库进入来到路上,停驻在月国面前,司机男打开门想要下来接人,一见到曜臣也来了,他连忙打招呼,喊道二少爷。
“你真的准备厚着脸皮坐这辆车走吗?”曜臣慌张的拦在他面前。
“我……”
“二少爷,是老爷吩咐我送这位先生下山的。”司机男也有些为难。
不料曜臣对着他吼道:“滚!不需要你送他!”
司机男愣住脚步,也让月国吓了一跳。
“听不见吗?滚回去!”
“是……”
司机男连忙回到车上,立马将车子后退在那边调头,回去车库。
马达声一响,曜臣便将月国推到围墙边,害他差点又没有站稳。一想到月国这么愚蠢的任人摆布,很可能又会遭遇恶作剧,他就忍不住发泄自己的怒火。
“我警告你,不许再来这里!不要妄图和我父亲以及他的手下发生任何的接触!”
即便没有和曜臣几近暴怒的眼神对视,月国也身体发抖。
“我之前就说了不会再来了,你干嘛还要这样吼我……”心中一阵悲伤,他在曜臣面前顺着墙壁坐了下去,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由于站不稳便跌倒更合适。
“我知道了……你一定觉得我在占便宜,看不惯我,所以不惜追出来,还发这么大火。没错,是我骚扰你们一家了。我会自己打车离开,你可以回去了吧,别站在我面前。”
月国哭起来,却无暇顾及自己的眼泪,他没哭出声音,曜臣还是敏锐地察觉他的情绪在分崩离析。
“我没认为你在占便宜。是我父亲他很危险,我不希望你接近他。”
曜臣蹲下来。
“他现在涉嫌一场死亡案件,又和违禁物品扯上关系。我之所以会回来,是想查找证据,也许他还做过更多不可告人的事。听懂了吗?”
对不起,月国。
曜臣在心里说道。
“我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一切,所以没有告诉他。不去公司的目的是让父亲无从跟踪。”曜臣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月国哑言了。他才发现,曜臣蹲下后,他们无意识地视线触碰了几秒。
原来曜臣不是因为看不惯自己生气,也许有看不惯的成分,但没想到他竟然在解释,月国平复了不少。
“你在这里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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