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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如此多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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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折兰君……”莳玉感觉人已化光离去,悄声叹了口气,“这纷纷扰扰,究竟何时能休?无奈……”
  赶到昆仑,一路直上昆仑七十一重境的白瑾见到的却是师尊披头散发,鲜血淋漓,被诸神唾弃惩罚的尸身,震惊,震颤,震怒!痛彻骨髓,难以置信的一幕映入眼中!
  “师尊——” 白瑾嘶声悲吼,宛如疯了一般周身散发出一股震撼无匹威能!
  霎时罡风烈起,在场众人,修为低者当场碎裂,化成血雾!修为高者,无不重创而退。
  就连虞之此刻这副神鬼不见的虚无状态,也被他这猝不及防由内爆发的一股力量所震撼,差点化为真的虚无。
  “徒儿……”他知道,那是他一直压制住的太初的力量……
  “快拦住他!拦住他!”
  “不能让他毁了殛天台!”
  道貌岸然的仙者,不自量力的仙者,自寻死路的仙者……
  而虞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徒儿血洗昆仑,再无留手……
  淬变的银眸象征着力量彻底爆发,一心想要呵护之人,曾经温柔浅笑细细挽起的发冠,一夕散落,象征血染的惊涛将起。
  这一日,将无一人幸免……
  惨叫声,哀嚎声,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单独的屠杀。
  虞之想见那一日,凉意拂过面门,漫天飞雪迅速侵袭大地,冰蓝色的霜花凝结覆盖,所有修为高深者在发现这一切的降临之后,第一反应都是不可抗拒的想要逃离!而那些修为不济者,连想要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直接丢盔弃甲,狂暴的风雪将席卷的一切冷冻成冰,然后晶莹剔透的碎裂消失……
  

  ☆、由死转生

  
  修为高者见逃而无门,竟妄图联手反抗,然而空气一瞬凝滞,在他们未及反应之际,雪花就已经闪过幽蓝圣洁的光芒,贯穿了他们的身体,瞬间将他们撕裂成雾!他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在这漫天苍白之中,变成了炸开的一道绝望之花……
  日月变色,天地颤抖,诸神哀鸣。
  太初究竟有多强,谁也不知道,只是他必然有着毁灭此间的力量!谁也不容抗拒!
  虞之知道大错已铸成,一切都将无可挽回,他没能阻止,就像是天尊亲口所说的一样,如今的昆仑,污秽了……
  他像是承受不起,双膝下跪,匍匐在地。
  大地,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爱徒杀红了眼,最后一人时,那个人还在飞雪中跪地求饶,他说,“求求你,毁灭之神,求你慈悲,不要杀我……”
  白瑾走过他身边时,没有去看他,只是像是极为疲惫,喃喃失神,走向殛天台上的尸身,他说,“教我慈悲的人已经不在了,你们还要我来慈悲与谁看?”
  而后,最终一人,化作血雾,不存于世。
  白瑾走向虞之的尸身,脸上忽然浮现一抹冰消雪冷的绝色笑意,他温柔道:“师尊,徒儿来接你,我们一起退隐好吗?”
  虞之第一次看到徒弟露出这样的神情,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他上前想要抱住徒弟,想要告诉他,“师尊没死,师尊还在。”
  可是他却做不到。
  白瑾明显跟其他人一样,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
  只是抬手消掉了钉死在虞之身上的锥骨神钉,将师尊无头的尸首搂入怀中,随即又将高高挂起的师尊的头颅取下,将其放回原处,以多年修来的法术灌输,接合起来。
  而后将人搂入怀中,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笑着落下泪来,“师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我就知道……”
  “不哭……不哭……小玉不哭!”虞之的心像是再次被人揪了起来,撕扯□□。
  他扑过去,虚虚从背后抱住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徒弟,眼眶干的发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只能堵在心口。
  天地苍茫,落下哀戚白雪,谱写一曲蒿里哀歌。
  “我再也不会离开师尊了,徒儿再也不会离开师尊了……师尊你看,徒儿做了错事,你起来惩罚徒儿好不好?”
  “师尊……师尊一定是太累了……徒儿带师尊回招摇休息……师尊,师尊想回招摇吗?还是师尊你在生徒儿的气?怪刚刚徒儿不听话,离开师尊身边了?徒儿认错……徒儿知错了。”
  白瑾将侧脸贴向虞之额头,祈求这样能够让他感受到师尊的体温,可是什么也没有,反倒是虞之的眼角渗出鲜血,像是已无泪可流。
  虞之看着徒弟眷恋乖巧的模样,他从未见过徒弟这样,白瑾的性情一向不外露,比之生性内敛的凤敛更加不爱说话,不善表达,甚至弟子之中,若非他的特殊身份,与出众样貌,都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让人很少会注意到他,可这是他的徒弟,他只会担心,白瑾会因此而和其他同门格格不入,不合群,交不到同龄的朋友。
  可自此那次醉酒事件过后,他就知道,其实他这徒儿,也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忽然,他的徒弟做出了一件惊人之事。
  只见白瑾忽然抬手,逆行太初之力,启动由死转生之术,竟是想要借体内太初那股毁灭之力倒行逆施,想要将虞之复活。
  “不可!不要冲动!”虞之知道这样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不仅徒弟功体受损,整个三千界也将再次受到动荡,而由死转生回来的那个人,也将不会是他。
  可是他阻止不了,甚至一靠近徒弟就会被他体内那股力量直接逼退。
  巨大的力量化作风雪漩涡,谁也无法靠近。
  昆仑七十二重摇摇欲坠,万千生机化作死物,草木枯萎,仙者飞灰。
  很快,漩涡消失,虞之看到白瑾的银发掺了许多青丝,而对面的那个自己,也已经站了起来。
  白瑾伸出手,摊开自己的掌心,神色疲惫却难掩喜色道:“师尊,我们走吧。”
  虞之看到自己诡异的抬起手来,搭上徒弟的手,傀儡一样回答道:“好。”
  而因太初之力动荡阵法损毁,成功救出招摇几人的凤沉与音飒雪出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骇人景象。
  凤沉与音飒雪面面相觑,燃危忧心忡忡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溯之不语,只是盯着那对师徒离开的背影,蹙起了眉。
  音飒雪道:“此事你们插手不了,回招摇吧,莫在过问。溯之,听说你毁了洄之的仙体,此话当真?”
  韩溯之点头,“是,徒儿不希望洄之仙体再被有心人利用,请师尊责罚。”
  音飒雪叹了口气,“罢了,苦了你了,回去吧。”
  等到众人离去,凤沉才道:“方才那是由死转生阵。”
  音飒雪凝重道:“需要起阵者一半元魂与功体。”
  凤沉咬牙颤抖道:“这么说,那个人真的对上祖下了死手,只因知道了他不是君凰?”
  “嗯?”音飒雪看向他,心中已有判断。
  凤沉却还在以为他的妇人之仁在作祟,恨铁不成钢道:“凤来仪,发生了这些事,他都没有出面,你难道还觉得这一切不是他的算计吗?”
  被捅穿了窗户纸,音飒雪垂了垂眼,“并非如此,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他所为,那就只能是天羽族要开战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凤沉也还算是冷静,“这事我会和凤皇商量,我知道你不想去见他,由死转生本就逆天而行,更何况是以太初之力转回来的人?你去好好看着,别让上祖,再要铸下什么大错。”
  音飒雪点头。
  二人随即分头行事。
  虞之一路跟着徒弟与自己的尸体,他觉得很诡异,又觉得很难过,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够让徒弟看到自己。
  身后,狐厉几人追了上来,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矜想要上前,却被狐厉一把拦住,不由恼火道:“让开!”
  狐厉不让,“现在过去又能怎样?”
  凤矜不语,倔强的撇过脸,眼中满是怒气与伤心。身后音飒雪现身来到,“他说的没错,你现在过去,做不了什么。”
  他拍了拍眼前这少年的肩膀,自然能感觉到这小辈是天羽族血统,可是不知怎的,他居然能从这少年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许是因为发生了这许多事,终究还是要见面了的原因吧!
  音飒雪想,该来的,始终是躲不过的。
  他对凤矜几人道:“你师尊这些时日身陷囹圄,虽是仙体,却也吃了不少苦头,你当先随他回招摇先好生休养,如今神州动乱,妖魔肆虐,正是需要我们时候,不能消沉,更不是消沉的时候。”
  度规强颜欢笑道:“是啊是啊!离开多日,也不知我那夫人饿死了没有,这下回去,又该被它唠叨了。”
  众所周知,度规的夫人是他养的一只普通鹦鹉,因为平日里这只鹦鹉被娇生惯养,又盛气凌人,骂起人来更是犹如市井泼妇,谁都不敢得罪,度规又护的紧,大家便打趣其为“度夫人”。
  如今,度规拿自己和“度夫人出来缓和气氛,众人虽仍是难以释怀,却也不在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默契的听从师命,朝着招摇而去。
  虞之跟着徒弟来到莳玉的戊泽居,一进门,就看到一袭紫色劲装,干净利落的少女在凝神练剑,气走游龙,翩若惊鸿。
  东篱君花挽歌负手廊下,则是一眼看到了来人。
  “折兰君。”他身形一动,来到白瑾面前,以防止外界因素打扰到他爱徒。
  白瑾并不在意,只是扶着虞之对花挽歌道:“东篱君,我师尊他生病了,一直不肯跟我说话,来此,希望你能帮帮他。”
  “这……”花挽歌看向虞之,与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对上,便知已是回天乏术,毕竟神魂都消散了。
  一直跟在徒弟身后,听了一路徒弟自言自语的虞之简直要疯,既想让徒弟清醒理智,又不想看徒弟因为希望破灭而彻底绝望。
  他看到花挽歌的目光错开,似乎与什么人对视了一眼,便点了点头,抬起手道:“好吧,还请令师移步兰泽芳阁。”
  “嗯。”白瑾颔首,侧身小心翼翼扶着虞之走向另一侧的阁楼,“师尊,我们到那边去休息。”
  走开之后,虞之就看到音飒雪一袭雪衣站在门口。
  花挽歌迟疑道:“阁下是……天羽族的二殿下?”
  音飒雪颔首,“东篱君认错人了,在下如今名叫音飒雪。”
  “哦。”花挽歌轻笑,心领神会,“抱歉,看来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音飒雪看向院中非凡剑意的紫色身影,隐有玄机,目露赞赏道:“剑中有真,死中有生,灭中有生,毁中有生,处处生机,可令枯木逢春,令徒好造诣。”
  花挽歌,“剑神尊驾缪赞了,在你面前,小徒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术业有专攻,剑道亦此,不同流派,不相比较。” 音飒雪摇头,顿了顿之后,便直说来意道:“今日来此,音飒雪有一事相求。”
  花挽歌,“剑神尊驾但说无妨。”
  音飒雪,“是这样的……”
  音飒雪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又对花挽歌慎重道:“外面的情况想必东篱君也能想到,音飒雪希望你能暂时稳住折兰君,不要……告诉他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白瑾(委屈)“师尊,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糖,师尊为何都不与我说话了?”
虞之:“徒弟大了,总要独立自主些,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你不是也过的很好吗?”
白瑾:“不好。”
虞之:“不好就长点脑子,拿出你福尔摩斯瑾的破案精神,找出幕后黑手。”
白瑾:“可是师尊,你才是这部剧的智者担当以及嘴炮担当。。”
虞之:“为师不是暂时做鬼了吗?”
白瑾:“师尊,接到剧本时,夫人说只让我充当打手,保护好师尊。”
虞之:“那你保护好了吗?”
白瑾:“没有,徒儿这就去跪霜色。”
虞之:“耿直的徒弟,就是不愿意动脑,咱原本要教育那些反派的,现在快要被人家给教育了。”
白瑾(自豪):“师尊放心,徒儿打得过他们。”
虞之:“可是你现在只剩下一半功体了。”
白瑾(骄傲):“那也打得过。”
虞之:“好吧,为师相信你了,你可以接着去跪霜色了。”
白瑾(QAQ)
作者有话要说,夫人我友情提示大家,小剧场与正剧无关。。。。。。。

  ☆、觉醒记忆

  “发生了何事?”因感异变,而外出查探的夜未央甫一回来 ,就听到音飒雪最后这一句请托之语。
  花挽歌道:“你回来了。”
  夜未央先与音飒雪两人点头示意,而后问道,“莳玉先生可有回来?”
  花挽歌摇了摇头,“未曾,外界如何了?”
  夜未央凝眉沉重道:“神州出现第四十二处地陷,以昆仑为首的仙山也开始逐渐崩毁,你们方才说到白瑾,他怎么了?”
  花挽歌与音飒雪对视一眼,叹息一声,道:“他动用了太初之力……”
  紫花飘零,衣带翩飞,霖露只觉手中生剑越行越滞,好像自方才起就有一股灭生之威压迫而临,若非她剑诣天赋异禀,修行又从不敢轻忽怠慢,此刻恐怕手中之剑早已脱手。
  藤上紫藤花开花落,瞬息之间已是一生。
  而霖露却是越发感到行剑困难,花开之势渐渐赶不上花落凋零,戊泽居里的其他草木也开始渐渐黯然失色。
  而花挽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与夜未央又说了一遍之后,察觉到异样,身形一动,出现在霖露身后,抬手接住了少女手中掉落的剑。
  “师尊……”霖露面色苍白。
  花挽歌将剑递到她手中,道:“继续。”
  说罢,却是握住她的手腕,像是曾经初教她舞剑时那样,一招一式。菊纹镶金丝的温软云袂带起紫色丝绦翩飞,荡起的生机霎时让枯萎的花木复苏。
  花挽歌道:“等不及了,必需得让末法回天蘭即刻盛开。”
  夜未央抿了抿唇,“事到如今,只能行那极端之法了。”
  音飒雪本就从霖露剑中生机窥得奥义,一听此话便知定是到了什么万不得已的地步,忙上前道:“不知音飒雪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夜未央,“我相信天尊必然不会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即使知道他或许可能不是君凰,也绝对不会毁其神魂。”
  音飒雪,“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夜未央摇头,“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再说。”
  兰泽芳阁。
  夜未央与音飒雪进来时,见白瑾竟是扶着虞之正想走出来。
  音飒雪以为他是等急了,立刻解释道:“劳你久候了,是我与东篱君说了些话耽误了,抱歉。”
  白瑾颔首,“无妨,师尊说他想回招摇了,我们这就先不打扰了。”
  说罢,便扶着目光无神的虞之与二人错身而过。
  “这……”音飒雪与夜未央对视一眼,想上前拦住,被夜未央制止。
  看着师徒二人走出兰泽芳阁,夜未央道:“看来是他不愿意承认,怕我们将幻想打破。还是不要去提醒他了,万一刺激到他,怕是此刻的他将无法压制体内那股力量。”
  迟一步的魂体虞之闻言,顿了顿,攥紧拳头跟上徒弟。
  音飒雪则是担忧道:“在他启动由死转生阵的那一刻,怕是就已经知道他的师尊回不来了,毕竟被推上殛天台,经由赦天晷的照射,即使没有灰飞烟灭,也已神魂消散。那具神体里,必然已无我祖上神魂。回来的傀儡,怕是会危害世间。”
  “危害世间?”夜未央嗤笑,“这世道已经如此,妖魔鬼怪也不差他一个。更何况,我此次出去,遇到了一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的人。”
  音飒雪,“此话怎讲?”
  夜未央神秘一笑,“附耳过来。”
  音飒雪毫无防备,竟真的乖乖附耳过去,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谁知夜未央却是忽然问道:“你可还是童男之身?”
  这声音并不低,更无需附耳,音飒雪先是一愣,随即耳根一红,连连退了几步,等到两人距离远了,他才问道:“凌寒君这是何意?”
  夜未央见他似乎受到惊吓,心中好笑,“放心,我对剑神尊驾没有其他想法,只不过有一事想请托尊驾。”
  音飒雪见他不似在开玩笑,顿了顿,想到了或许这里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便道:“直说无妨。”
  夜未央,“先前我与东篱君猜测,君凰……哦,是天羽祖上,中的可能是末日离魂,便寻找解方,后在一本古书上发现,唯有施术者以血咒才能破解。可现如今且不说天尊是否就是施术者,就算是,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让他施展血咒。但若以末法回天蘭做引,倒是可以起到一些奇效。”
  音飒雪,“需要我做什么?”
  夜未央,“末法回天蘭需要大量血祭才能盛放,只不过这一株是东篱君以长生剑法倒行逆施得来的,能不能开还未可知,血祭者,却是极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音飒雪思忖道:“让我一试吧。”
  夜未央见他连犹豫也无,不禁好笑,“这么好说话,不怕我坑了你啊!”
  音飒雪摇头,温和正经道:“天羽祖上之事,自是音飒雪分内之事,凌寒君不必客气。”
  夜未央摇头,心道明明这么好说话的一位主儿,也不知道天羽族那位凤皇究竟有没有上过心,这么多年了,竟是还没将人哄回去。
  走出兰泽芳阁的虞之紧跟着徒弟而行,亦步亦趋,看到花挽歌在院中教霖露舞剑。
  见师徒二人出来,露出诧异的神色,白瑾却是客套的解释道:“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我们这就告辞了。”
  客套是多余的,解释也是多余的。
  虞之觉得,徒弟身上这所有的一切不同都是多余的。
  就像是他在替另一个人说话,而那个人,是他。
  虞之眼眶发酸,喉头哽咽,他想,如果冤魂有泪,他此刻能否彻彻底底,酣畅淋漓的大哭一场?
  曾经被人夺舍,不觉有泪。
  神魂濒临溃散,不曾有泪。
  面临危机绝境,不会有泪。
  如今,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人,却是那么的轻易脆弱。
  魂,亦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一路走来,行至何地,何地便无生机。
  白瑾知道体内的那股力量彻底觉醒,他控制不住了,再想压制,随时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开始头疼,有好多事情像是要突然忘记,又有好多事情像是要突然想起。
  他记起自己一身白衣,茕茕孑立于浩瀚宇宙之中。
  记起自己是如何点化玉清,开辟天地。
  记起自己是如何认识君凰。
  记起自己是因何以身殉剑。
  更记起,自己将一切力量化作三千生机,填补地气……
  脚下的步伐沉重,白瑾忽然停下脚步,扶了扶额,纷至沓来的记忆如潮水涌现,刺得他脑海钝痛。
  虞之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在他面前担忧的叫唤道:“小玉,你怎么了?”
  然而徒弟却听不到。
  白瑾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倒是一旁的虞之身体木讷的抬了抬手,轻轻拍了拍白瑾牵着他的手背。
  似是在安慰。
  “师尊。”白瑾放下手来,变好的心情似乎压过了脑海中一切不好的回忆,他忽然变得话多了起来,像是在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一切才是真实,就是真实,“师尊你还记得吗?我在十戮山的时候,你曾给过我九十九封家书,我至今都还好好保存着呢,就在招摇。我给师尊写了很多回信,但是因为拿不出手,所以一直偷偷私藏至今。我们回招摇的时候,我就都拿出来给师尊你看,一封一封读给你听……”
  听着徒弟细细念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又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未与他说过的话,统统说尽。
  虞之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只知道,不是这样的,他的白瑾,他的徒儿,他的小玉,不该是这样的。
  回到招摇。
  虞之看着徒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自己的身体,走向廉贞殿。
  看着招摇众人皆是一副哀戚颓丧的样子,虞之恨不得上前去揪着每个人的衣领告诉他们自己没死,自己就在这里。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没用,他们谁也听不见他,看不见他。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存在的人一样,已经消失了。
  而那个不是他的凤凰始祖,此时此刻,正被他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徒弟,牵着手往昔日他们师徒二人朝夕相处的温暖茅草屋走去。
  这还是虞之自离开后第一次回招摇来到此地,时过境迁,有很多事物都是他所熟悉又陌生的。
  他看到小湖边的桃花树还在,走时的几棵小树苗如今已是百年老树成就的一片桃花林,围绕着湖心的茅草屋,已别是一番桃源景象。
  来到这里,白瑾发间的青丝越发多了几缕,虞之知道,他又在拼命压制体内那股太初之力掠夺生机了。
  实际上不算掠夺,只是讨回罢了。
  虞之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便也只能由着他折磨自己,就算是心疼,可又能怎样?
  虞之自嘲的想,目光追随着白瑾,却见他走到了一棵花开满树的桃树下,而那棵桃树下放置着一张琴。
  白瑾走到那张琴后,放开了一直舍不得放开的手,对着那具木讷无神的傀儡身体道:“师尊,你曾说过,喜欢听执法长老的琴声,我便偷偷学了来,可是一直弹不好,却找不出缘由。所以一直不敢拿出来献丑 ,怕污了师尊之耳,如今,我倒是想弹与师尊你听,想让师尊指教一二。或许,徒儿就能有所长进。”
作者有话要说:  白瑾:“师尊,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虞之,“别谈,自己人。”
白瑾:“师尊,为什么我以前会给人家去殉剑?”
虞之,“别以为装傻就不用去跪霜色,谁让你背着我偷偷去接别人的男主角剧本?”
白瑾:“可是师尊,夫人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出来啊,我还要去跪霜色吗!”
虞之:“说什么呢,为师当然是原谅你了。”
白瑾,“还以为师尊今天晚上还让我继续跪呢。”
虞之,“乖,不弹琴,我们还是老两口。”
白瑾,“好的师尊。”
虞之,“小玉,为师最近发现你变了。”
白瑾:“徒儿可是又做错了什么?”
虞之,“不是,就是觉得你越发活波了。”
白瑾,“师尊不是喜欢可爱型的吗?所以徒弟决定活波一点。”
虞之,“做你自己就好,记住,为师喜欢闷骚傲娇,腹黑霸气,聪明睿智,风华绝代,最好是还能毛茸茸的。”
白瑾:“师尊,只毛茸茸的行吗?”
虞之,“行,过来,为师今晚要撸狐狸。”
狐厉,“不要。”
白瑾:“你今后可以改名字了大师兄。”
狐厉,“加个精行不行?”
白瑾,“随便。”

  ☆、冰释前嫌

  信手拈弦,掺杂着青丝的银发曳地,染血的衣襟袖口,像是落下的浅粉花瓣,颜色很美,姿势很美,古树桃林,宛若画境。
  待到指尖弦音流泻而出,虞之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那抹跳跃指尖的掠动,撩拨心弦,让他的心开始了丝丝生疼。那种勾起内心深处最难过悲伤过往的旋律,让他感同身受,难以言表,心疼,苦涩,情颤。
  让他沉湎于悔恨与悲愤,失去了的无能为力,无可挽回的痛彻心扉,虞之感到自己想哭,想放肆大笑,也想放弃一切过往,自此,“我不再是我,不仅仅是我”……
  结尾的超脱一切,让虞之忽然看开一切,大彻大悟般理智清醒。
  也让他在这一瞬间与爱徒心有灵犀,在某种意义上达到共识。
  虞之走近白瑾,将手覆在爱徒侧脸,即使知道他什么也感受不到,虞之此时此刻也是满足的。
  无论如何,他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曲终了,白瑾将手按在琴弦之上。长长的霜睫微抬,缓缓睁开了那双浩瀚如银河星海的水银色眸子。
  看向站在那里毫无反应的虞之身体,他缓缓起身,将师尊肩头的落花拂去,并没有问师尊自己究竟弹的怎么样。
  只是扶着师尊往桃林深处走,“师尊你曾在家书中说,廉贞殿外栽了桃花树,从度师伯村子里带回来的小鸡仔也长大了,等我回来,你就要给我做桃花鸡。师尊还说,要我和同门好好相处,若是同门受欺负了,要一起帮忙讨回。要是我被同门欺负了,便要你帮忙讨回,师尊你说过,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要互帮互助,这样才能更好的建立友情。所以要我活波一点,后来我在比试中想要表现得让师尊你满意,可是师尊你却问我为何要打狐厉的脸。我那时想说,师尊,我只是想活波一点,这样师尊就可以像是喜欢他们一样更加喜欢我一点。后来我才知道,师尊想要让我活波,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活波一点的少年,也不是想让我成为他们,而是师尊想让我活的快乐。”
  听着徒弟这言辞恳切的独白,虞之越发沉默。
  此时此刻的他既然不能做任何事,那就好好陪伴着小玉吧,他们师徒总是聚少离多,现在好不容易无人打扰。
  就让他暂时先沉溺一会儿吧。
  忽然,面前一道魔气罡风卷起漫天桃花花瓣,魔神紫烬威势降临。
  魔魅的紫衣翻飞,额前的紫发扬起,竟是携着杀意进犯而来,“交出后神之体!”
  白瑾上前挡在师尊面前,“这里没有什么后神之体,阁下请回吧。”
  虞之看着焦急,事事果然难遂人愿,紫烬定是为了玉造来夺神体,白瑾性子直,怕是不能善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虞之站着干着急之际,两人已是一战将起。紫色魔气翻涌,漫天桃花瞬间凋零,尽化霜雪,一触即发。
  白瑾知道自己一旦动用体内力量,招摇生息将化为虚无,所以一招之后,他趁机拉着师尊化光而去。
  被落下的虞之看着紫烬追了上去,正准备跟上去,就见招摇的众人已被惊动,纷纷上来查探。
  发现人已离去之后,个个面露担忧,韩溯之更是直接抽出了双剑,冷白歼邪,循着魔息霜意追寻而去。
  “溯之,不要冲动……”燃危想拦,然而却是没能来得及。
  “师尊!”凤矜刚想跟上去,就被乐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衣袖。
  虞之怕兄长冲动之下出了什么事,连忙追了上去。
  银紫相击,巨大的冲击波震撼方圆百里,草木摧折,生息不存。
  白瑾启动由死转生,虽只剩半身功体,可如今为护师尊神体的他,不再全然压制体内那股强悍力量,未持霜色,空掌已将魔神震退三分。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吗?”紫烬翻掌纳元,嘴角露出一抹铁血狠厉的笑,“既然如此,便叫我见识一番,何为太初之力吧!”
  白瑾不语,满头银发缠着青丝飞舞,衣袂被罡风扬起,飒飒如雪,高山仰止,冷清的神情,遥远的犹如曾经一人,孑然遗立于浩瀚宇宙之间。
  孤独寂寞,可望而不可及。
  忽然,他开口了,“已经输给了你一次,我不会再输第二次,不然,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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