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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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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颔首,看着自己这一双软胖的小手,几乎感觉被雷劈了。
“莫怕。”身后离他不远处的青袍男子温声笑了笑,道:“你在凡尘的那个身体,死后被人强行复生,如今已是走到尽头,只能重新换个身体了。”
虽然有些惊吓,但陈清酒还不至于失态,稳稳妥妥地坐在地上,裹着比自己大上几圈的衣袍,脆生生道:“那我还能回去吗?”
“回去?”祖神微觉诧异,“是回凡尘界吗?”
未等陈清酒回答,他便走了过来,伸手摸着陈清酒的额头,了然道:“我懂了,对于锦儿来说,凡尘界已经有值得牵挂的人。”
陈清酒如今的这个身体,对眼前人充满了敬畏之心,闻此,不禁埋了头,磕磕绊绊道:“对,对不起。”
“无妨。”祖神席地而坐,声音淡淡,“凡尘界,是一个很温柔的地方,你若想留,便随心而去。只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从此以后,是生是死,你与神域,便真的再无瓜葛了。”
“我明白。”陈清酒低着头,道:“从我决定离开神域时,便没想过再麻烦这里。”
祖神幽深的眼睛看着他,沉吟片刻,慢条斯理道:“三百年前,混沌界乱,神域陨落了八位神使,如今你再离去,偌大一个神域,已不足百人。”
提及这个,陈清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祖神,那混沌域,真的是污垢之地吗?”
“我知道你心中所疑。”祖神道:“若真如此,为何当年创世大祖愿意身归混沌?”
祖神一挥袖,两人之间的云层化开,一片黑暗的混沌界显露其中,所见之处,青魂飘荡。
“混沌,乃万物之基,三千界之所以稳固,便是有混沌界的存在,但这其中力量,并非取之不尽,当界域失衡,混沌界的力量便会外散,稳固其中,同时收取一份报酬回去。”
镜中,乌云散开,青魂光芒逐渐黯淡。
祖神道:“当然,如创世大祖这般,献祭之后数千年,便可免于无辜之人枉死。”
“所以姜明算是当年的一份报酬。”
或许不仅如此,陈清酒心想,当年化祖一灾,正值混沌界乱时,为稳固界域,被悄无声息带走的‘报酬’绝对不止姜明一人。
“其实细想下来,毫无公平可言。”
“嗯?”陈清酒仰头,有些不解。
“但没办法,天地法则,有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祖神声音有些低沉,抬袖挥去幻境,又笑了笑,“你这次立了大公,所以离开前还可以问我求一件事,或者一样东西。”
被祖神恩赐的陈清酒瞬间受宠若惊,仔细将他与沉锦的记忆混合在一起,想了想神域里价值不菲的东西。
“连理枝。”
“连理枝。”祖神意味深长地重复一句,吐了口气,道:“尔来错枝燕归巢,请君巫山连理绕。”
“可是,锦儿,这样东西,你不是许了人吗?”
陈清酒:“谁?”
“那个孩子,当年为了骗你手中一节连理枝,也是历经坎坷啊……”
“儿茶?!”
陈清酒勉强按耐住心中惊诧,祖神望着他,一脸深意,“看来你归心似箭,还想求别的什么吗?”
陈清酒见他如此执着,想了想,不禁笑问:“我若是求与天同寿,祖神能允我?”
“这个自是办不到。”祖神默默看着他,忽然伸手,将这小小的孩童抱入怀中,心中惋惜,“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一个个的都留不住……”
祖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着痕迹地抹了把辛酸泪,又慈爱地掐了掐陈清酒尚且有婴儿肥的脸颊,无可奈何,“去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陈清酒被扔下云端时,隐约还瞧见那人漫不经心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祖神形象。
陈清酒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正要深眠时,猛地腰身一痛,虽不至于粉身碎骨,但摔得个八分凄惨也是有的。
“谁!”
陈清酒手腕撑地,咯噔一声脆响,听到身后声音,呼吸凝滞,也不管肋骨断了几根,爬起来就要扑过去,然后惨不忍睹,摔了个狗吃屎的姿态。
祖神还很贴心的把他送到了家。
陈清酒先是茫然无辜地坐起,不过须臾,就红了眼眶,托着半个折了的手臂,疼得眼泪不要钱的落,委屈道:“儿茶……”
成钰披着一件单薄衣衫,站在温泉边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童吓了一跳。
“阿酒。”他随即意识到面前人是谁,脸色大变,大步上前。
陈清酒一张白净的脸被泥爪子和眼泪花糊得是东一块,西一块,这个五岁小童的身体终于挨不过这些疼痛,仰头嚎哭不停。
灵均仙主出息了。
☆、番外(一)伪新婚
事后的陈清酒才得知,他这天上走一遭,人间已是三年有余。
四月桃花开,雀音婉转,青草鲜香。
昨夜云雨巫山,第二日,便醒晚了,身侧薄被微凉,陈清酒睁开眼,没发现枕边人,觉得倦怠,也没多在意,裹着被子翻身又睡了。
窗外小雨淅沥,雨打芭蕉。
起身时,天色依旧昏暗,看不出时辰,直至梳洗完毕,陈清酒才看到烛台下压着的一封信笺。
信中内容如是写到:此间鸿笺,书向予美。
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桂馥兰馨,兹凭心仪,下愚伏承
天地万灵,
请君愿与小生缔亲,言念云云。
谨奉启以闻,
鉴念。
愚弟儿茶。
陈清酒不知他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不做理会,出门上街买了碗素面填肚后,便坐在房内读话本。
临近黄昏时,有人来敲门。
儿茶选的这处院子,在镇子的最西侧,周围人不多,再加上陈清酒住来也不走动,因此是个清修之地。
院门口站着个商贩,手捧长匣,见陈清酒开门后,拜了拜身,道了句‘君安’,便将东西给他,说是日前有一位公子定下的,吩咐今日送来。
陈清酒道了句谢,回到屋内,打开匣子,发现里面竟是一件赤红色金纹喜服。
喜服上压了支簪子,簪子下还有一张红纸,用的金粉写着‘还请着衣,赴约无倦’八字。
郁渊出绛灵山后,立的山庄别院便叫做无倦,取,无方风流,使人忘倦之意。
至酉时,天微暗,山路空荡,阴雨缠绵。
无倦山庄设在半山腰处,门户不大,就是寻常人家那般,可打开门,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陈清酒敲了敲门,里面候着人,立即迎出,女子着淡妆,一身喜庆,笑意盈盈,“陈仙师。”
“月见姑娘。”
陈清酒颔首,月见淡笑不语,为他撑开一把红色油纸伞,“还请仙师移步。”
“有劳。”陈清酒垂下眼,跟着月见走过影壁。
影壁过后,入目先是一小片林子,右侧有一潭水,水中停着一艘船只,潭中锦鲤百只,假山环绕。
穿过林子,便是另一门,月见不再作陪,而是将伞给了他,默默退回。
郁渊的骄奢淫逸,陈清酒早有耳闻,虽早有准备,可一入门,还是没忍住,暗骂一句:有钱!
大红灯笼挂水桥,陈清酒不知不觉中已走到最后一扇门,他伸手轻轻推开,便见屋檐下站着同样身着红衣的人。
成钰走下石阶,为他撑伞,雨幕之下,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
屋内走出两小童,一人撑伞,一人端着托盘,走上前来。
成钰欣然笑了笑,似乎是有些紧张,“本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谁曾想天公不作美,竟是来了场不小的雨水,但我想,哥哥也不会太在意人世间的破规矩。”
陈清酒挑眉,眼底都是笑,“所以呢?”
成钰侧身,端起一碗酒水。
这会儿更明显了。
陈清酒暗自发笑,看着碗中的酒水晃荡,心想平时手那么稳一人,这会儿也知道紧张了。
“莫要笑我。”成钰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无奈,他清了清嗓子,微微颔首,“虽然这般有些唐突……愚弟儿茶,今日请君缔亲,哥哥若是有意,但请……饮尽这碗酒……”
完了,更抖了。
陈清酒听他声音发颤,觉得自己也忍不住要哆嗦了,他连忙伸手接过那碗酒。
成钰一抬头,对他微笑,拿起另一碗,与他同时饮尽。
身后屋门大开,堂内已挤满了人,桌案上火烛摇曳,成钰扶着他走进去,一瞥眼看到最前方的郁渊时,陈清酒也不禁愣了愣。
难得的,平常穿得和黑乌鸦一样的郁渊这时也换了衣衫,肯来做一做司仪了。
陈清酒抿唇一笑,郁渊瞪了他一眼,然后打开手中的喜简,装模作样的念叨了几句不知从哪个风流话本上摘抄下来的贺文,引得在座诸位频频发笑。
拜礼之后,原本比较沉静的喜堂突然哄闹起来,陈清酒被推搡着,挤在成钰怀里,喜宴之上,郁渊强行将两人分开,拉着成钰在一旁拼酒,陈清酒看着他们,不由得摇头低笑。
月见坐在他旁边,低声说道:“前些时日,大人前去向郁先生讨了这地方,郁先生听说他要用山庄摆筵席,气得一口老血喷出,两人打了一架,最后郁先生还是让步,大人这才废了好一番力气,用个傀儡娃娃将先生短暂的替换了出来……”
陈清酒闻言轻笑,“郁渊若听到你这声‘先生’,估计得炸毛。”
月见也笑了,她掩袖抿了一口茶水,道:“郁先生看起来确实不大,不过我与他不算相识,直呼其名,也不妥当。”
陈清酒点头,视线又转了过去,恰巧成钰这时也看了过来,他举起酒杯,咧嘴笑得灿烂。
“傻子。”陈清酒轻笑,又看向与他勾肩搭背的郁渊,沉默片刻,“二傻子。”
这场酒拼的彻底,将至破晓,陈清酒起身去拉成钰回房时,他人已经不省人事,再看地上,同样躺着不省人事的郁渊。
见陈清酒有些为难,有几名侍女走上前来,伸手拖架起郁渊,眯眼笑道:“仙师还请快快回房,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便好。”
陈清酒被她们看的心中发毛,好像他是急于洞房一样,他扯嘴笑了笑,欲要拒绝,却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欲盖弥彰。
喜宴上多得是酒鬼,这会儿还有的在闲聊,陈清酒思忖着要不再等等,脖子上就被人咬了一口,成钰趴在他身上,右手已经准备往他衣服里伸了。
陈清酒及时按住他的爪子,听得侍女低笑,有些尴尬地拖着成钰回了房。
他将成钰扔在床上,回身掩门闭窗,再坐在床头时,成钰依旧没动。
“你若还想装,我陪你一起睡如何?”
话音刚落,成钰便假惺惺地掀起一侧眼皮儿,然后侧身,双手环着他的腰,枕在他身上,“郁渊那个老魔头,明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拉着我不放,早知道就不放他出来了。”
陈清酒问:“你那傀儡能撑多久?”
“三天。”成钰打了个滚,“不过他可能醒来就回去了。”
“嗯。”陈清酒不知道郁渊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便多问。
问完这事后,两人突然陷入沉默之中,成钰与陈清酒在一起也有好多年了,这会儿落了实,一向风流的绛灵山君反而不知怎么开口,而陈清酒则想的是,郁渊怎么没把这家伙真的灌醉?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成钰这才抬袖,看到他的动作,陈清酒心猛地一跳没敢动。
成钰先是夹着他的衣袖,然后手指握着陈清酒的手腕,慢慢往上摸,见他不做反应,便大着胆子,撑起身子,去解他的腰封,如此轻拢慢捻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后,绛灵山君突然一把将人推倒。
“去他娘的!”成钰心道:“再磨叽下去就等白日宣淫吧!”
他将陈清酒的外袍扔在床下,右手从衣领处下滑,捏在陈清酒腰侧,去亲他的面颊,“阿酒,我们如今也算是……明媒正娶过了……”
陈清酒点了点头,一脸羞赧,抬手挡了挡。
成钰看着他,方才喝过的酒这会儿终于有些上头,他舔了舔唇,将陈清酒翻过身,急不可耐的扒光两人的衣衫,咬在他后颈上,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今日,我们不醉不休……”
“你……”陈清酒抬头,刚要骂他不知羞耻,嘴却突然被堵住,亲过之后,成钰的手指便一路下滑,并同他讲道:“阿酒,白日送客,若真下不了床,你就不要勉强了。”
“……你!”
惊于绛灵山君厚脸皮下的好心好意,又在情场上屡战屡败,此时被惹毛了的仙主大人终于不堪忍受,红着眼瞪他,软趴趴地吼道:“你别光说不练假把式!”
成钰意味深长地一笑,“哦?”
事后,绛灵山君凶巴巴地看着身下人,亲了亲他的额头,将陈清酒手腕上的红带解开,眉眼轻佻,表示这叫做,又练又说真把式。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ingQAQ,最后小师哥和小师姐的番外延迟,不会太久的(ˇˇ)
☆、番外(二)
云稚第一次见郁渊,是在她九岁那年,云老山主,也就是她的父亲,亲自带着那孩子上山,对她道:“稚儿,从今日起,他便是你的师弟,郁渊。”
被唤到的孩子上前,笑容干净,神采飞扬,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正经的玩笑,抬手作揖道:“郁渊,见过小师姐,小师姐安好。”
那时的郁渊,大她三岁。
许是面前人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云稚看着,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少年的青衫便与山林融为一色,她颔首,轻声道:“嗯,小师弟安好。”
绛灵山有专设的学堂,像一些基本课程,郁渊都会去随听,旁的时间,就是跟在云老山主身边,同云稚见面次数比较多。
云稚是老山主和一位普通女子生的,在云稚出生后不久,那女子便病重离世,老山主也未曾想过续弦。
云稚生来没有灵力,且体弱多病,为了给她续命,老山主什么灵药仙丹都给用过,云稚稍微大点儿,身体才转好,或许是从小与药罐为伍,云稚在药理这方面的天赋,也非常人所能及。
十七岁那年,老山主云游归来,又带回了个孩子,当时那孩子交到云稚手上时,已经跟死了差不了多少,老山主说,能救就救,救不了就扔出去。
当日给那孩子服完药,云稚刚推开门,院子里的树上便跃下一道黑影,“师姐,那小破烂还有救没?”
“别乱称呼人家。”云稚小心翼翼地合上门,领着他往外走。
“不叫小破烂叫什么?”郁渊跟在她身后,笑嘻嘻道:“师姐知道他叫什么?”
云稚摇头,郁渊又凑过来,偷偷问她,“师姐,师父他是不是又要下山?”
云稚瞪了他一眼,嗔骂道:“你安安分分待着,别总想着下山玩,要是哪次被我阿爹抓到,非得打断你的腿。”
“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您就直接告诉我,我保证会第一时间赶回来。”郁渊对她眨了眨眼,右手抬起晃了晃,露出腕上的手串,“要是里面的小破烂醒了,您也告诉我,我赶着他这一杯师哥茶呢……”
“荒唐。”云稚淡笑摇头,而郁渊已经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
云稚望着手腕上那串与郁渊相同的紫檀手串,不禁莞尔,她手腕轻摇,手串尾端的小铜铃也跟着一晃,却并没有发出声响。
转过身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云稚又不由得惋惜。
绛灵山平时并没有多少人,往常爱闹腾的郁渊也下了山,这里便越发清净,云稚没有修为,无人陪伴时,就在房子里看书,大半个月时间过去后,有人匆匆忙忙过来敲门,说是被捡回来的那个孩子醒了。
‘小破烂’其实不小,看起来和云稚年纪差不多,刚醒来,神识还有些混乱,眼睛也看不见,至于耳朵,云稚也摸不清他是真听不到还是装的。
云稚先派人送信给她父亲,后又顺便摇了摇铜铃,提醒郁渊赶紧回来,郁渊大约是真的急这一杯‘师哥茶’,云稚传信第一天,他人就回来了。
云老山主是在四天后回来的,那日他与‘小破烂’单独处在屋里,一天一夜的时间,次日,绛灵山便多了一人,继‘小魔王’后,‘小破烂’也诞生了。
‘小破烂’依旧不说话,单就为了他们这个小师弟和谁姓的问题,郁渊同云稚执拗了不下半个月的时间,然而还没等他们择定,‘小破烂’就会开口了。
“儿茶。”少年人执着一把冷剑,站着树下,神色淡然,“不姓云也不姓郁。”
说罢,人便负剑离去。
“小破烂,挺硬气的呀。”
郁渊冷笑一声,身影虚晃,与此同时,前面的人也顿步回首。
“郁渊!”
剑光冷冽,不过须臾之间,两人已过招数十下,再分开时,儿茶站在原位,半分也没挪动,郁渊站着他面前,挑着眉道:“小家伙剑术不错,就是灵力低了些,你叫我声师哥,往后我教你如何?”
儿茶没理会他,径直走了。
云稚以为这么一番闹腾,郁渊也就作罢,谁曾想自从儿茶醒后,他就没再下过山,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前去撩拨儿茶。
起初两人是见面就打架,到了后来,儿茶仿佛懒得动手了,两人莫名其妙地建立起了‘友谊’。
儿茶身子恢复得差不多时,云老山主便带着两人出去历练,留下云稚一人打理事务。
绛灵山没什么大事,能交给下面人处理的,云稚就会交给下面,她自己最多时间是在药台,偶尔的空闲,则会去郁渊院子里。
郁渊的院子里立着葫芦架,他本人虽喜欢,却又不爱打理,因此常常枯到一大片,也亏得云稚在。
云稚头一次下山,是跟着郁渊和儿茶的,因为是除水怪,没什么大危险,第一天晚上,他们两人就差点把人家湖里的虾给烤完了。
回山时间不急,除完水鬼之后,郁渊就消失没影了,留得儿茶和云稚两人在客栈里,恰逢此地桃花会,云稚觉得有趣,便要出去,她若出去,儿茶自然不可能让她独自一人行动。
桃花会,赏花品酒。
这里的桃花酒酿的别有一番风味,酒中有淡淡的苦涩之味,其中桃花香,也有可能是两岸夹杂的。
云稚和儿茶,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中间还摆着一桌桃花酥,总之,今日的所有东西都离不开‘桃花’二字。
云稚端着一碟子点心,看着岸上往来的人,突然问道:“小茶,你来绛灵山之前,是在哪里住着的?”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云稚托着腮,微微颔首,“也是,不记得很正常,就像你郁渊师哥,他也不记得。”
儿茶刚想纠正,说郁渊不是他师哥,岸上突然飞来一个东西,就要落在云稚身上,他正要动,却在看清那东西时,微微一愣,然后一支桃花便落在云稚怀中。
手法还挺准,儿茶心想。
云稚也微微诧异,偏头看去,只见岸上有个蓝衣小公子,此时正摇扇看着她,见她回头,提高了语气,“小娘子生得非凡,可否有幸邀会一游?”
云稚淡笑,“公子世无双,可奈何我已心有所属。”
那岸上的公子视线瞥到儿茶身上,又道:“我瞧着小娘子身后之人,长的便是不解风情的样子,娘子可莫要痴心错付。”
云稚起先还有些纳闷,儿茶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专门同她乘了同一条船,在这个地方,桃花会,一男一女,共乘一船,意义再明显不过。
云稚本来为了避免麻烦,才和儿茶乘着一船,这会儿余光瞥见周围船只上你侬我侬到忘我的小情侣们,不禁失笑。
“小公子莫要耽搁时间,还是另寻佳人的好。”
岸上人见她执着,也不纠缠,微微颔首,摇扇而去。
“师姐……”儿茶盯着云稚的背影,欲言又止。
“什么?”云稚回头看他。
“你,喜欢郁渊。”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么明显?
云稚心想,儿茶抱着剑,眉头锁着,并未再看她,“郁渊他整日待在什么地方,师姐你应该知道……恐怕所托非人。”
“你呢?”
儿茶:“什么?”
云稚:“你有喜欢的人吗?”
儿茶抬头,除去短暂的疑惑后,他的眼中再掀不起任何毫无波澜。
儿茶道:“我没有。”
云稚笑笑不说话,她转过身,坐在船头。
郁渊每次下山去往哪里,去干什么,她心知肚明,但知道是知道,喜欢是喜欢,总归是没有挑明过关系的,所以郁渊愿同哪个女子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
云稚想,只要绛灵山在,郁渊不管在外面多久,他总是要回家的,回家一次,云稚见他安全,也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她以为,他们三人是同样的,鸿雁虽高飞,却依旧会归巢。
可后来,归巢的却只有一人。
☆、番外(三)
老山主叫郁渊和儿茶进房的时候,云稚便在门外等着。
这些年来,云老山主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云稚知道,他阿爹撑不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从里面出来,儿茶是惯有的冷漠,而郁渊,脸色不太好,甩袖直接离开了绛灵山。
云稚知道他阿爹是想将绛灵山托付给郁渊,但郁渊好像不怎么情愿。
云老山主一生只有三个徒弟,云稚没有灵力,于情于理,绛灵山都不可能托付于她,而儿茶……
云稚记得,他阿爹曾说过,儿茶非绛灵山中人,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老山主弥留之际,云稚决定去找回郁渊,那是她第一次去往妖族。
极乐坊,云稚知道,只要郁渊不在绛灵山,他就会来这里,果不其然,云稚在三楼雅间找到了他。
彼时的郁渊,有佳人美酒相伴。
“郁渊。”云稚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道:“同我回去。”
他怀中的女子一阵轻笑,抬手掩唇,“阿渊,这人是谁啊?不会是你的小师姐吧?”
小师姐,多么可笑。
云稚觉得头疼,又道:“你让她先下去,我同你单独说说。”
女子又问:“凭什么?”
郁渊将怀中的女子放下,道:“胭脂,你在外稍等片刻,不会太久。”
那名叫胭脂的女子嗔怒地看着他,最后轻哼一声,越过云稚走了出去,还顺手甩了一把门。
郁渊这才拢好衣袖,冷声道:“师姐,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我不想同你在这里闹翻了脸。”
“原因。”
郁渊:“什么原因?”
云稚:“给我一个你不肯回去的原因?”
郁渊摇头,“没有原因。”
云稚道:“那你就给我回去做绛灵山主,阿爹不行了,他也是你师父,你怎敢在这时留在此地!”
郁渊轻笑,这时抬起眼,拎着酒走过来,“我的好师姐,你知道我回去意味着什么吗?”
郁渊深吸一口气,在她面前踱步,“师父应该没告诉过你,做绛灵山主得牺牲些什么?比如一辈子不得出山,比如什么百年之约?比如未继山门者,终身不得回山,再比如……”
郁渊停顿了一下,视线转了过来,沉声道:“娶你。”
云稚木讷道:“你说,什么?”
“我说娶你。”郁渊突然怒气冲冲地摔了酒杯,大步上前,抓着云稚的手将她扔在床上。
他这小师姐,除去一身精湛的医术,也就和寻常女子差不多了。
云稚还在怔愣,她没想过,她阿爹会提出这种要求,算什么?
郁渊已经欺身而上,他右手掰着云稚的面颊,眼中带着浅淡笑意,“小师姐,换作是你,你愿不愿意?”
郁渊身上有很浓的酒味,但他这个人,却是不会喝醉的,云稚面色有些发白,她问:“郁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
“起初不知。”郁渊打断她道:“后来便懂了。”
“你!”
云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郁渊道:“不过我自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至少我对你的感情止步于此,你说是吧,小师姐。”
她是他的小师姐。
云稚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摊开了这层关系,会让人这么难受,而郁渊从始至终都是置身事外,并且又知道这件事,跳梁小丑,一直都是她。
云稚手脚发颤,她咬着牙道:“你起身,我回绛灵山。”
郁渊抬手,起身坐在床边上,看着她整理衣衫往外走。
“云稚。”就在她抬手开门时,身后的郁渊突然说道:“我希望我们就此别过。”
云稚回头,看着他靠坐在床,双臂环胸,一脸冷漠。
“就此别过。”
出了极乐坊,外面落着蒙蒙细雨,云稚猛吸了一口气,她还来不及在这里悲秋伤怀。
云稚回山时,见了她阿爹最后一面。
丧事办的简易,按老山主的要求,火化后,将骨灰与云夫人埋在一处。
处理完这些事宜,儿茶前去找云稚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收拾行李。
“师姐,真的要走?”
“我不可能永远活在别人的庇护之下,儿茶,人不能止步不前。”云稚看着他,有些难过,“只可惜,连累你了。”
“我没事。”儿茶摇头,“我倒希望师姐你留在这里,但你要走也好。”
儿茶送她出山之时,云稚还是不忍,告诉他道:“儿茶,规矩是死的,绛灵山历代的规矩数不胜数,你也不必一一遵守。”
儿茶笑着道:“我懂。”
云稚叹息,知道他是半分没明白她的意思,便挑明了说:“我的意思是,你若真想,便去看看吧。”
“阿酒是吧。”云稚端详着他的神色,道:“我见你写过很多次,你时刻记挂在心,想必是个很好的女子。”
儿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底难得可贵的泛起了丝丝笑意,他道:“不必了,不需要。”
“哎……怎么说,罢了,你随便吧。”云稚摇头,道:“那我,走了。”
“嗯。”儿茶轻点头,站在原地不动。
走了约莫百步的距离,云稚还是忍不住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绛灵山。
起初为了让儿茶安心,云稚有了落脚之地,都会书信一封送到绛灵山,她的身体情况特殊,因此不能在一地久留,儿茶回信,每每与她说的,也大多是绛灵山之事。
云稚那时才知道,所谓的‘百年之约’是什么意思。
绛灵山外有一层禁制,每一任山主继任的前一百年时间内,都得老老实实待在山中,供灵力给山中禁制,这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儿茶告诉她,历代山主能熬过这一百年时间的并不多,而儿茶的这一百年时间里本来是安全的,怪就怪在他那日起了出山的心思,所幸回来的及时,也不至于埋入土里,但是可能得闭关个几十年。
这一闭关,云稚与他的联系差不多就断了。
这一年,云稚准备前往南地,这一带水路有些不太平,启程两天后的夜晚,云稚所在的船只便被人劫了,来的盗匪烧杀抢掠,云稚本来躲在房里,见实在藏不住,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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