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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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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儿吓得胡子颤抖,眼见那长虫扑了过来,双腿打颤。
成钰将他拉着后撤数步,那长虫从面前直撞入地下,一时间,从竹舍篱笆墙外开始,土层分崩离析,竟形成了断崖。
那小老儿被成钰夹携着,见此光景,瞪大了眼睛,“小老儿在此处待了成百上千年,也没听过有这妖邪啊……”
他还来不及多做感慨,背后又觉一阵冷风,那长虫打了个转,从他们身后蹿出,成钰当下毫不含糊,带着那小老儿跃入悬崖下。
崖下深不可测,半道炸出个不显眼的山洞,成钰带着人躲了进去。
成钰:“先前说到的那两人最后如何?”
小老儿没想到这都生死之间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关心两个死人,微微有些晃神,他道:“后来能怎样?将军呗,最后无非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我要听更具体的!”
成钰红着眼,仿佛要吃人一样,吓得小老儿一阵哆嗦,才拽着胡须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当时确实有两个传闻。”
他问道:“哪两个?”
“一说褚钰战死后,当时的皇帝为了感念他的功德,便在京城外为他建了衣冠冢,冢立之后,公子白祭拜时便在他墓碑前……咳,自我了断。”小老儿年纪大了,说个话都得大喘一口气,继而才手脚并用地描绘道:“还有一种说法比较离奇,说是褚钰战死前,公子白离京赴往沙场,只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最后在一堆断肢残骸中扒出来褚钰的尸体,同他一起火葬了。”
无论哪一种传闻,都是褚钰同颜既白生死同寝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结果根本就不是外人传闻的那样,否则颜既白为何半疯半傻地被柳岸捡到了。
一想到那双眼睛,成钰的心就像是被人刺成了筛子,就算真相就在眼前,也让他不敢迈出一步。
山洞不合时宜地震塌了一处,这样躲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成钰一咬牙,勒紧了右臂上的带子,回头看着身后人,“你是地灵,应该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吧?”
“那是自然。”
“哦。”他拔出腰际的匕首,最后扶着洞壁起身往外走,“今日之事多谢告知,外面那只孽畜 我一人对付便好,你还是速速回到你的地方去吧。”
小老儿虽然想帮忙,但终归胆怯,原地一个打转,消失在了洞中。
成钰手指轻抚过臂上的伤痕,微微叹了口气,目色一冷,飞身跃出了藏身之处。
长虫再次袭来,只是这一次却未撞击,而是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那长虫头上站着一名女子,成钰不曾见过,却如陈清酒一般,嗅出了来人的味道。
“稷修。”
“小友真是好眼力。”稷修先是一愣,察觉他的警惕后便轻笑道:“不过小友莫紧张,今日妾身不是来寻麻烦的,而是有礼相送。”
成钰匕首横在身前,微微冷笑着,“什么礼要你冒着风险,亲身来送。”
“是一份大礼。”稷修甩袖,那长虫巨尾横扫,竟不知从哪个山洞内拖出一口棺材。
深埋地下的棺材早已扛不住这重击,一下碎开,里面是一具完整的人骨。
稷修涂着丹蔻的手指微收拢,锁住了那骷髅的脖子,“万物生灵死后,肉身化腐,唯有记忆会附骨而存,这是那人独善的‘骨念’。妾身千方百计才拿到这具身体,小友就不想知道这人与你那兄长是何关系吗?或者是说,你早就知道,就是不敢看。”
成钰伸手劈下一掌,稷修当即神色微敛,她像是还顾忌着大若墟一干人等在附近,未曾动手,扔下了那具骷髅,便从长虫头上跃下。
“看不看由你,只是莫怪我不提醒,那具身子撑不了多久便会化为乌有。”
稷修冷笑,衣袖一挥便消失不见,仿佛真的只是来送份大礼。
骷髅静静地伏在地上,成钰一时间动弹不得,他在犹豫。
他想知道那个人的心里装着怎样的一个人,又唯恐知道。
像是受到了蛊惑,成钰终于抬手,带着那具‘身体’去了竹舍。
门一推开,便见另一具骷髅蹲坐堂中,他的右手骨放在一把剑上,那把剑早已锈迹斑斑。
成钰曾有幸见过陈清酒行骨念之力,他将那两具骷髅摆放在一起,而后凝了心神,去探他们的记忆。
两具骷髅所呈现的骨念,断非常人可以承受,是以成钰刚一触及,嘴角便溢出了鲜血。
☆、第二十五章
红绸锦色,十步一系,绵延不断。
晨起时还有薄雾,房檐廊角下的灯笼亦梦亦幻,庭院的树上也披着胭脂红纱幔,枝叶错落,飒飒而动。
“公子驰骋沙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就落得个这结果,憋屈。”
“哦?哪里憋屈?”前声一落,立马有人笑问。
“娶个男妾不憋屈吗?”
成钰寻着那声音望去,只见庭院的树上盘腿坐着一玄衣男子,听他道:“明明正妻都没过门,皇帝这不是摆明了羞辱。”
“隔墙有耳。”另外一人出现,挠了挠头,看着那间新房,“对方好歹也是当今太傅的小儿子,算得上门当户对。”
“一个教书的老迂腐,儿子能成什么样子?公子举世无双,当配得起王孙贵胄家的女子!”
男子偏头,冷眼瞪着他,语中不乏讥讽,另一人讪讪一笑,手指指着新房,大大咧咧地上了石阶,轻扣屋门,“公子起床了吗?”
“进来吧。”
屋内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痞气,暗卫进入,只见里面人衣着白色中衣,正跪在地上叠被褥,而层层纱幔后的床榻上,垂眸坐着另一人,眉眼瞧不真切。
暗卫跪地,颔首一挑眉,内心
不明:昨个婚宴上还笑得跟个二傻子似地,回来却分床睡,难不成公子真在演戏?
可见自家公子又未有避嫌之意,他便颔首道:“回公子,京城已部署整齐,可还要盯着吏部的人?”
“这次回京,陛下恐怕不会要我留太久,吏部那边你就随他们去。”那人从一旁取过外衫系上,思忖片刻,才道:“倒是宫中的事,你同韩招进去问清楚些。”
“是。”那人俯身一拜,合上门后便将树下‘怨妇’一般地人拖进了宫。
待人走后,屋内的男子才转身,榻上人一直未动,他一掀衣摆,坐在地上,右手指却伸进了床幔,慢慢摸索。
等到触及软香温玉后,男子长睫微挑,只可惜狼尾巴还没摇起来,那人的手又往后退缩。
地上人恬不知耻地倾了身子,一把勾住他的手指,左手托腮,透着纱幔,如雾里看花一般,莫名羞涩着,“我常年在边疆,都快忘了京城是什么样子了,你如今也是将军府的主人,可否陪我出去走一趟,体验体验公子哥的生活?”
榻上人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地上坐着的人便又倾身,奶里奶气地哀求着,“既白……”
颜既白抿着唇,微微颔首,正色道:“褚钰,你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褚钰便眉头拧起来,一手抚着胸口,痛苦道:“哎呀,小白,我这心又开始绞痛了,你替我揉揉。”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人的手往怀中一拉。
纱幔摇曳,颜既白毫无准备地被他拉了一把,微微倾身上前,须臾,两双眼睛撞在了一起。
等帘幔层层叠叠交织完后,褚钰看着那人的身影,呼吸凝滞,心痛道:“小白,你今日若不同为夫出去,为夫便要疼死榻前了。”
那人悲痛地就差捶胸顿足了。
“好吧。”颜既白好歹也是个世家清秀子弟,何能应付得了他这种长年混迹沙场流氓地痞,当下缴械投降。
穿衣下榻,直到出门前,颜既白还是一脸愁容,再三向褚钰确认,“你我真的不用去向母亲……”
“我的好白白呀,你可放过我吧。”
颜既白这才刚起来不久,不断被他打岔,便微微抿唇,不再多言。
说是出来体验公子哥的纨绔生活,可颜既白长年在家,出门的机会怕是都不如这位边外将军多,而褚钰显然对这京城也很熟悉。
所以不论是看起来,还是事实上,都是颜既白被逼出来的,有些‘强买强卖’的道理。
可褚钰明显不在乎那么多,动跑一处,西溜一串,不亦乐乎。
颜既白素来身体不好,刚开始褚钰拿了东西问什么他还凑两句,渐渐地便只是点头。
褚钰余光瞥见他面色不太好,便又拉着人进了最近的文玩店内休息。
店伙计是个机灵家伙,见将人进屋,立马勤快地擦桌摆椅,好不热情,“呦,昨个才听闻褚将军归朝娶妻,今就见您带公子出来了。”
那店伙计说话时,眯眼笑得不怀好意,虽然他这话说的有错,但褚钰却听得喜欢,
褚钰将他一勾,左手撑在那摊位上,颇为委屈道:“可不是嘛,新婚燕尔,却是聚少离多。”
他说完,又指了指那些文玩,偏头对颜既白一脸宠溺道:“小白,有没有想要的?”
颜既白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摇了摇头,褚钰便鼓起了腮帮子。
进了人家门总不好空手而归,在一堆文玩折扇中随意看了看,褚钰便回头对颜既白眨眼献媚道:“那你帮我挑个折扇,也叫我附庸风雅一次。”
颜既白抿唇笑了笑,当真垂下眼仔细给他选了一把,褚钰一翻手,只见那扇面一侧提着‘清风徐来’四字,一侧却写着屈子的《离骚》。
褚钰装模作样地胡摇了一通,一面歪曲地想“我家小白这是在暗示我表里不一吗?”,一面指着店伙计,问:“哎,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工艺上乘的玉笛,拿出来给我看看。”
店伙计目光在两人身上滴溜一转,当下双手一敲,“得了!褚将军您稍等,小人去去就回。”
店伙计一走,褚钰偏过头来对颜既白一笑,他靠在那位子上,手指有意无意地从颜既白左耳划过,“还会吹曲子吧?”
“会……”颜既白一愣,难得皱眉,惊吓道:“你怎么知道我会?”
“我见过啊。”褚钰将手中折扇一合,随意转了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亲了面前人一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先皇寿辰,你献曲一首,讨得了欢心。”
颜既白凝眉想了想,随后面色浮上了红晕,磕磕绊绊道:“先皇寿辰……我,我那年才,十岁……”
“十岁怎么了?”褚钰凑近,痞里痞气道:“十岁也不影响我看媳妇儿。”
“不害臊。”颜既白敛眉后退半步,与他拉开了距离,一手掩唇,犹如被人偷了香的小媳妇儿,半嗔半怒。
褚钰大笑,他转过了身子,恰逢店伙计捧着两个盒子出来。
“褚将军您请看。”店伙计将那盒子推开,笑眯眯道:“褚将军点名要,我们自然会拿出这铺子里最好的东西,这两支玉笛分别以羊脂白玉和墨玉打造,您让公子看看喜欢哪一个?”
“他不爱挑东西。”褚钰将扇子别在腰上,自己掂量,那白玉明显比墨绿色泽的玉温润些,他犹豫了一下,随后将那墨色玉笛给了颜既白。
店伙计笑出了声,对着颜既白道:“这支虽不比羊脂白玉,但与公子却是极其相配的,褚将军是用心选了。”
“话多。”褚钰不咸不淡地挖了那伙计一眼,丢给他一枚玉佩,“晚间去将军府报账。”
那店伙计接过,立马嘴甜地道了好几句‘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两人又闲转了很久,褚钰还殷勤地拎了一袋小吃给他垫垫肚子。黄昏时分,淅淅沥沥落了雨,这个时节还有不少赏花的地方。
前去的百姓都挤在了街道两旁的房檐下,褚钰迅速买了把油纸伞,带着人去了最近的一处梅林。
“是不是觉得没意思?”
“还好吧。”颜既白叹气,刚一抬手,眉头微皱,“倒是你,刚从边疆回来也不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先回将军府吧。”
褚钰顺藤摸瓜样的往他身边挤了挤,手指掐着他的鼻子,调戏道:“将军府你今晚约莫是回不去了,我们换个你更喜欢的地方。”
颜既白一愣,褚钰便将油纸伞下压,乘机向人索要了个缠绵入骨的吻。
“褚钰!”
看着面前人脸乍红,含羞的样子,褚钰闷笑,随后将伞给了他,“抓好了,带你去别的地方。”
他俯身将人抄起,足尖一点,便离开了这无趣的梅林。
褚钰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后来直接出了城,带人飞身进了山间一处小屋舍。
门未上锁,但是主屋灯火通明,褚钰将人小心放下,进了里屋点了蜡烛,颜既白一直跟着他,“这是什么?自己私藏的小金屋?”
“可不是嘛。”褚钰放下火折子,抱着颜既白坐在榻上,蹭了蹭他的耳垂,眼底都是笑意,“用来藏娇的。”
颜既白不安分地躲了躲,褚钰当即松了手起身,双手捏着他面颊,笑道:“好了,不逗你,先前叫侍卫过来烧了个水,你先洗洗。”
颜既白听他这般无所谓地说,眼角一挑。
褚钰坐在外屋,右手卷着一本书,左手撑着脑袋,懒散地躺在椅子上,看着里面星点灯火,咬了咬指头。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他当下扔了书,扳着手指头数了数便推开门,恰好颜既白系了衣带,正打算往床榻边走。
“饿不饿?要不要我做点东西吃?”
颜既白摇头,道:“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不太饿。”
“你也忒好养了。”褚钰叹息,眉头皱起,迈着步子过去直接将人抱起,还作势颠了两下,咕哝道:“太瘦。”
颜既白毫不犹豫地在他掌背上拍了一巴掌,然后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褚大将军便吃痛地将人放下。
“沐浴去。”
他看着那人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挠头傻笑了两声。
一盏茶后……
“褚钰!”
“怎么了?”褚钰趴在木桶沿上,一脸无辜。
颜既白脸上泛着红晕,眼神飘忽不定,“你,你干什么在这里洗?”
“这就一间睡觉的屋子,难不成你要让我去外面淋雨洗?新婚燕尔的,不大合适吧?”
“那,那……”颜既白手心不自觉地出了汗,在褚钰大胆到毫不收敛的注视下,恼羞成怒般地放下了帘幕。
眼不见,心不烦。
褚钰在浴桶中痴痴笑了几声,沐浴过后,也死皮赖脸地挤进了被子里,一夜好梦。
☆、第二十六章
将军府人脉复杂,颜既白从前不知,嫁过来后,褚钰也不许他多见人,甚至一早都请安都给推了,还总是软磨硬泡地将人带出将军府,每每出来,褚钰便心情大好,满面春风。
颜既白不说话,褚钰哼着歌调,两人谁也不搭理谁,却莫名和谐。
“哎呦,褚大将军班师回朝了!”
这半是调侃半是奚落的语气,褚钰翻了个白眼,死不情愿地对着他的少年好友――京城第一浪子公子然打了个招呼。
“然大爷别来无恙啊!”
“不敢当不敢当。”公子然像模像样地推脱了两下,“喜闻褚大爷你近日回了京城,这不,我从外面赶着回来探望,碰巧了呗!”
褚钰扫了一眼他两手空荡荡,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察觉到身后人离开,褚钰还一偏身,柔声说道:“不要跑太远。”
颜既白得了这样的叮嘱,当下愣了愣,随后点头。
公子然见他这样小心,登时好奇,踮脚瞅了瞅,只看到了背影,而且就这样还被褚钰瞪了回来。
“别这样呗,我们又不谈什么要紧的话,没什么听不得的,你瞧你这新婚当夜我就没来闹洞房,今日出门好不容易碰见,你也不让我饱饱眼福。”
褚钰眉毛跳动了一下,“你当我是死人吗?”
京城王公子弟虽有豢养男宠之事,但终究登不得台面,是以褚钰与颜既白这门婚事并未大动,一纸婚书下来,轿子抬进门,宴请些平辈讨个喜就算完事了。
褚钰少时初见过颜既白便喜欢上了,后随军征战,也没机缘与他结识,等到了婚嫁的年龄,京中大人虽有不少看好他的,却也觉得他处境微妙,不宜作为女婿。
后来边境稳固,皇帝诏令下来,说要做一门婚事给他,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褚钰心中跟明镜似地,自然知道帝王忌惮他,是决计不可能让他留个一儿半女的再封官加爵了,所以当日他就明确表示了自己的特殊癖好,本以为这事就翻过去了,谁知十日之后,皇帝竟是指派了一门婚事。
再知道皇帝是将谁许配给他后,褚钰不可谓不欣喜,可欣喜过后,又是心慌。
他知道颜既白的本事,如若没有这次意外,颜既白就该入朝为官,光耀门楣了,可褚钰却硬生生地将他拽了下来,甚至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
褚钰心疼,势要保他此生平安无忧。
褚钰找到颜既白时,他正在一个卖糖人的小贩那里给一群小孩子分糖官人。
这位足不出户的美人公子大抵是第一次被熊孩子‘围攻’,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褚钰冷眼旁观片刻,最后发现他周围孩子越来越多,而美人公子也似乎散尽了家财,正一脸窘迫地看着画糖人的老翁。
如颜既白这般的人,出门带银两的次数便不多,而偶尔带上,也不过数两碎银。
看着这些孩子渴望的眼神,颜既白转着那几个糖人,正思量着自个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时,有一双手便捏着一锭银子给了那老翁。
褚钰将颜既白手中的糖人分给了那几个顽童,得了好吃的,他们道了声谢就散开了。
“多谢。”
见他这般客气,褚钰当下揽住他的肩膀,笑道:“你我之间,也要算得这么清楚?”
颜既白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脑袋,褚钰也不勉强他,眉眼一弯,对着那老翁道:“麻烦您画个这位公子。”
“好,请大将军与公子稍等片刻。”
老翁眼底都是笑意,他做这玩意儿一辈子了,也勉强称得上是手法娴熟。
颜既白本偏着头,这下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老翁。
糖料浇画,虽眉眼不清,但□□犹存。
老翁将那糖人给他,憨态可掬,“手艺不好,还请公子莫要嫌弃。”
颜既白笑得温和,道:“老人家谦虚了。”
褚钰见他心情颇为不错,道了声谢,带着人又跑了。
灯火阑珊,人潮涌动,颜既白护着那糖人半晌不舍得下口,然后……
褚钰颔首低头,舔了一口糖人的脑袋,末了,在颜既白的目光下,还坦坦荡荡道:“再不吃就化了。”
好呗,本来他是要吃的,这么被人一舔也下不去口了。
颜既白的脸色难得一阵青一阵白地,褚钰看着他握在手里的糖人,挑了挑眉,“你不爱吃甜的?那我来吧。”
褚钰动作比话快,他忙将那糖人拿了过来,然后又从头舔到脚。
颜既白:“……”
他五指微微收紧,牙关一咬,登时恼羞成怒,“还给我。”
褚钰右手抬起,左手抵住他,笑道:“刚才不是还不想吃的吗?这会儿怎么还着急和我抢了,怎么,又想吃了?”
颜既白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想。”
“不想,那别浪费我银子啊。”褚钰摇头叹息,后退几步,看着他面红耳赤,咧嘴一笑。
接着舔。
不仅舔,还用舌尖儿探绕一圈,糖人渐渐融化,褚钰唇瓣上皆是盈盈光泽。
“你不准舔了!”
两人走到了略微空荡的地方,颜既白当下动起了手,但他虽然练过一些,又怎能比得上褚钰这人,不仅糖人没抢到,还被摸了几把。
褚钰倒是摸得心潮荡漾,而颜既白脸色则越来越难看。
两人旁若无人的在街上打闹,一时间羡煞旁人。
二楼的雅间,木窗被打开了半扇,一男子右手执扇,敲着窗框,眯眼看着两人。
“你说他与褚钰还未行房事?”
暗处走出来一人,笑意浓浓,“我那三弟可是个怜香惜玉的料子,半分也没强迫那人,可能不会让太子您满意。”
“无妨,这样调、教起来才有乐趣。”窗前的人眼底染上了侵占的意味,他舌尖微舔下唇,笑容阴邪,“若能与上卧起,定当人神殊绝。”
回了将军府,颜既白憋着一肚子气。
那个糖人最后被褚钰从头吃到了脚,许是知道惹恼了人,褚钰今夜连房都没回。
颜既白,颜既白……
这个名字仿佛魔咒一样纠缠在人耳侧,身体自由下坠,仿佛是他的意念太过于强烈了,那人的面容竟浮现在眼前,成钰眼一花,意识便开始模糊。
屋子里点着清雅的香,男子姿态随意,手执书卷靠坐在雕花摇椅上。
犹如仙灵,不落凡尘。
一阵不合时宜地脚步声匆忙传来,小厮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公子,大人他,回来了,正在老夫人那里说话!”
男子端起的茶还没来得及抿上一口,闻言便起身,目光闪闪,“他回来了?”
颜既白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激动,他向前走了几步,又迟疑不定,站在原地思索。
一旁的小厮上前,见他紧张,垂眼笑道:“公子莫怕,您是将军唯一的身边人,思君心切,赶过去见一见还能坏了规矩不是?”
颜既白回头看着他,五指收紧,最后下定了决心。
从雪阁到褚老夫人住的地方还颇有些远,一路过去便见下人来来往往地忙活着,刚回来的侍卫 见了他也都恭恭敬敬地顿足行礼。
褚钰离开将军府时,颜既白便待在雪阁,足不出户,因为是男宠,也不必时时请安。
伺候的人是将军临走前指定的,因此不少下人都对这雪阁的主人十分好奇,颔首间也偷偷打量着这位公子。
青丝扶风,天人之姿,可携月而来,踏月而归。
怪不得能令一向不进美色的将军大人刮目相看。
“小公主身份尊贵,不日入门后,你留一个男妾在将军府岂非羞辱?纵然他当初乃皇上赐婚, 可你今日若说要逐他出府,皇上能不答应了去?”
颜既白顿觉呼吸一滞,他站在门外,身边小厮扶着他。
门内,褚钰略带笑意地声音传出:“皇帝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想留人便留,想赶人便赶。”
“钰儿不得无礼。”夫人地语气略显愠怒,继而又无奈道:“左右你也未曾碰他,若想保他名声,那就将表面功夫做好些,叫人回府后也能任意嫁娶他人。”
褚钰轻笑出声,像是在考虑什么,屋内半晌没了声音。
颜既白手指发颤,唇角略带苦涩,他心中害怕,便没胆量再去听最后的结果。
当年,皇上是逼人下嫁,是他凉薄无情,几乎拒人于千里之外,褚钰纵然对他有再大的兴趣,这五年来也该淡了,乏了。
他步伐有些虚浮,跌跌撞撞地便磕绊到了人。
啪!
“混账东西!长眼着没!”
“使不得使不得。”小厮跪在地上,连忙挡着那人的脚步,慌乱道:“二少爷,这可是颜公子啊!”
“你当本少爷是眼瞎不认识他!”褚杨秋一脚蹬开他,上前一步,钳制住颜既白的下颚。
那一巴掌用的力气大,在这人白如玉的面上瞬间留下红印,触目惊心。
褚杨秋估计这人都被打的有点儿缓不过气,脑子空白了,他眼睛眯起,手下动作越发用力。
颜既白吃痛地抬起头,目光厌恶。
褚杨秋面色瞬间阴沉,右手再次扬起,怒道:“你个小浪蹄子瞪谁呢!”
只可惜他这一巴掌还未下去,手腕便被人一折。
“又是哪个不长眼……”
“小浪蹄子?没长眼?”
“是,是你。”褚杨秋面色一变,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痛,便疼得站不稳,“褚钰,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兄长!”
“兄长?”褚钰眯眼,笑容依旧,“你约莫是忘了,褚家能有今日是谁夺来的,动我的人,活腻歪了吧,韩招,给我把他拖进池子里晒一天。”
跟在褚钰身后的人掠出,一身杀气地将人拖走。
“褚钰,你胆子真大!信不信我让母亲责罚你,混账!快放开我,我可是你二哥!”
谩骂声不绝于耳,褚钰掏了掏耳朵,翻个白眼,回身便脸色一变,笑得温柔。
褚钰突然出面,叫颜既白愣了半晌,直到这时,他才微微俯身,打算行礼。
只是这礼未至,褚钰已经将他抱起,怀里的人挣脱了两下,褚钰没理会,几个起落已经到了雪阁,“以后在将军府,若有人再敢对你出言不逊,直接杖责,不必多言。好歹你也是这里的主人,凭白受了委屈岂不荒唐……”
褚钰将他放在榻上,手指轻轻撩起颜既白耳边垂下的发丝,眼底泛起一丝寒光。
褚钰从衣袖中取出小瓷罐,手指沾着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他脸上。
颜既白颔首望着他,五年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眉目依旧,英气逼人。
褚钰手指贴着他光润的肌肤,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红印时,心越来越冷。
褚杨秋那个杀千刀的,手不必留了!
☆、第二十七章
他没有说话,颜既白也不知怎么开口,等到涂抹完药后,褚钰便坐在他身侧,伸手摸着他的脸。
颜既白身子后仰。
“怎么?还是很疼吗?”褚钰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颜既白摇头,“没事的。”
颜既白低垂着眉眼,褚钰歪头,随即倾身看他,“小白,你是不是有事要说?若想说便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也不用避讳什么,省得憋在心里难受。”
“……”颜既白继续颔首,手指藏在衣袖里打转,低声问道:“你要娶平乐公主为妻?”
褚钰眉一挑,“我还以为,你不会过问这事。”
他勾唇,握住他的手,“你放心,这门婚事不会发生的。”
颜既白看他,手指收紧,“那可是陛下赐婚。”
“陛下,陛下又如何?”褚钰微微一笑,靠在他肩上,手指卷着他的墨发,轻蔑道:“他还要靠我打天下呢,除非边疆一带他不想要了,我辞官,那才刚刚好,咱俩归隐山林,快活自在。”
颜既白抿着唇,半晌才面色平静地呵斥道:“说话荒唐。”
褚钰不可能听不出他的关切,握着他的手,逮住机会就是偷亲,“你听我的,这一场仗打完我就请命辞官,再也不管他朝堂沙场事。既白,就算皇帝拿着他的剑割我脑袋,我也不会让平乐进门的,此情此意,日月可鉴。”
颜既白将目光投向远处,只见窗外一片雾霭,他缓缓点了头。
“此言既出,生死既定。”
“隔着万重关山,太平之地尚有一人……等我回家。”
成钰蓦然睁开眼,顿时有些头重脚轻,倒在了旁边的石桌上,他甩了甩脑袋,最后勉为其难地眯起一只眼,不禁一愣。
这个地方,是颜既白的落脚之处。
屋舍的门大开着,里面还有一丝人气,成钰试图压抑那股恶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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