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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他不同意离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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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拖千军万马往前走,林敬知没有将任何人视为包袱的意思,他只是突然有点拖不动了。
  一个人,两个人,他可以解决,数十个,数百个,他也可以想办法搞定,但好几亿……这么庞大的数据在眼前,林敬知脑海中根本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法。
  他救得了这么多吗?
  林敬知的嗓音卡了一瞬,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撑着声音道,“我给大家解释一下黄毛的情况。在治疗中心的时候,我曾经让治疗中心的华伦医生,帮我找过当时,在治疗中心内部的两名特殊的狂热者………”
  一双双眼睛落在林敬知的身上,充满了迷茫,这是林敬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目光时,连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底,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正常说话都可以变得很难。
  他一咬牙,强行把后面的话说完,“这两名狂热者,和我们之前认知的狂热者不同,他们的活跃鲜色在身体上几乎没有,而是全部都凝聚在大脑里,和最常见的狂热患者症状完全相反。这种个例尽管很少,但是也曾经出现过,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不陌生。从比例上来说是非常少的,因为治疗中心数额庞大的患者群中,只有两名出现这种症状的狂热者。”
  “而黄毛,应该是第三名,并且他身上的症状转变速度,比前两名还要快。”
  ·
  剧烈的情绪因子在林敬知脑海周围飘荡,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面前所有组员每一分每一毫的情绪。他有将小触须好好收回,但向导对于周围的情绪和环境有天生上的敏感,换言之就是他即便不去听其他人大脑里的真实想法,也能通过小组人毫无遮掩的面部表情中,感觉到他们的无措。
  把能说的全部说完了之后,他就直接冲出了办公室,弗利沙在他身后猝然站起来,却被莱恩拉住,后者摇了摇头,做了个冷静的手势。
  霍伯特教授捏着眉心站在原地,口中不停自言自语着,之后身形突然猛地一晃,四下哗然,纷纷往霍伯特教授的方向伸手。
  波特就在他身边,一把扶住了教授,眉头皱起,“您回去休息吧,这边忙完没停就去开会,多久没合眼了啊,别把自己和年轻人比。”
  “对啊,您回去休息吧,都多长时间没有合眼了……”
  霍伯特教授摇摇头,缓缓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极其费劲地呼吸了一会后,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阵强心剂,交给了波特。
  波特皱了皱眉,沉默了两秒,手脚利索地打上,一边打一边医生本色,“强心针不是兴奋剂,打了您也得休息,都多大年纪了还胡闹,一会就让莱恩把您送回去。”
  强心针注入,霍伯特教授终于缓过了劲,努力伸手在莱恩的手腕上拍了两下,声音有气无力道,“去让林敬知,做体检,监督他……吃饭,睡觉,你们也一样,咱们小组,一个都不能再出事了,明白吗?”
  ·
  林敬知才刚一出办公室,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西德。
  这人也不知道在门外等了他多久,然而此时此刻的林敬知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心思,他径直往科研院最偏僻的一个小角落走去,耳边是西德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林敬知没管,直接进了一个楼梯口,在寂静无人的角落里,终于靠在了墙上,眉心紧紧皱着,“你先别进来。”
  他一只手还落在门上,虚虚地拦了一下西德在外面想推门的动作,而伴随着他的话音,外面的人果然收力了。
  “让我静一会。”林敬知的声音很轻,像一张欲水变薄的纸,随时都有可能被戳破一般。
  外面的西德一双眼睛已经暗到了极致,目光冷地像是能把那扇门直接冰碎掉一样。
  “我给你一分钟。”良久,他是这么说的。
  然而这会儿的林敬知根本就已经没在注意听四周的环境了,他的全部思绪,都停留在那些狂热者身上。
  黑暗的实验室被军方闯入时,十八个孩子里只剩下了林敬知一个。年幼的他被人牵出那个实验室时,一双眼睛里连光彩都看不见。林敬知曾经一度非常抵触自己的能力,甚至害怕再次被禁锢,无数次运用自己的能力,在未痊愈的时候,就企图从军方的医院里逃跑。
  他聪明的大脑和优秀的操控能力,让他真的逃离了军方的医院,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艘波频车突然闪现在了他的面前。
  下来的,是一个年过花甲,长相和蔼的老人,那是该亚的上将。
  林敬知认识他,就是后者,将他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救出来的。
  老人笑眯眯地表扬了当时的小林敬知,夸赞了他聪明,然后在他恐惧地后退时,送给了他一张环该亚的旅游星舰票,并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芯片,和一张黑色的卡。
  “这个世界很大的,小敬知,”老人打着哈欠把林敬知的指纹信息录入自己的波频车,并将波频车送给了林敬知,当时的林敬知虽然年幼,但操控这种东西已经不在话下,“去看看吧,卡里的钱尽管刷,会一直支付到你二十岁,这是该亚欠你的。但等你看完了之后,一定要记得好好问问自己,是想安居一隅,还是想再看看更广阔的地方?”
  林敬知在该亚晃了八年,重新回到了老人面前,给出了他的答案。
  他想看更广阔的世界,想认识更多的人,想让自己身体里发黑的地方,变成光芒照射在别人身上。
  他无父无母,甚至连牵挂都没有,他想通过这条路,来求证自己的人生。
  而波利海妮娅,对林敬知来说,就是他当初那个小小黑色的实验室,变大了一百万倍。如果他在这里收手离开的话,那些接下来死去的人,就会像过去那些实验室里,在他面前闭上眼睛失去温度的小伙伴们一样。
  但他要怎么救……?
  沉默的楼梯间里,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林敬知感觉心脏重重的,正准备就这么坐到地上去的时候,耳边就猝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分钟到。”
  伴随着话音落地,楼梯间的大门被打开,西德面无表情地迅速地站进了房间,将门锁上,一把扯住了林敬知的手臂,灰蓝色的眼睛里,神情堪称凶狠。
  “痛。”林敬知被他扯得身体一晃,下意识道。
  西德就这么注视着林敬知,他浑身都在往外散着低气压,那张脸像是能生生把人撕碎一样,仿佛将怒火压抑到了极致,但听见林敬知的声音后,手上的力气还真的松开了一点。
  林敬知就站在他面前,面色惨淡,嘴唇发白,看上去浑身都有些无力,精神状态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良久,林敬知垂下目光,修长的睫毛有些微颤,“我不是说想静一会吗?你为什么进来?”
  西德冷冷地看着他,“我也说过只给你一分钟,时间到就进。”
  林敬知张了张嘴,没说话,在那一刹那,脑海中又重新闪过了许许多多有关西德的,不对劲的片段。
  看着眼前林敬知挪开视线的模样,西德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无名火。
  他自问林敬知说过的话,他时时刻刻都有记在心上,时时刻刻都选择了尊重,但林敬知呢?告诉过他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要学会依赖自己,他是不是永远都把自己的话当做耳边风,是不是什么都能记住唯独记不住他的话………
  西德这个几乎冒着火光的想法还没有在他脑海中闪完,那头的林敬知就突然身体往前一倾。
  “那你让我靠一会吧。”林敬知按灭了自己脑海中那些不对劲,还带着怀疑的片段。他闭上双眼,像汪洋大海中一艘禹禹前行的独木舟一般,在黑暗中不顾一切地抓住了最后一根缰绳,小声道,“我有点站不住,太累了,你让我靠一会吧。”
  感觉到林敬知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上,耳边是他轻下来的声音,西德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像生生被什么东西刺进去了一样,他的手都在抖,虚虚地揽住了林敬知,在他的背后晃了许久,胸膛起伏了一次又一次,最终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扣住了林敬知的下巴,将人撞在了墙上,低下头去狠狠地吻住了对方的唇瓣。
  在林敬知错愕地睁大双眼的一瞬间,西德已然冲了进去,近乎泄愤地在柔软的唇瓣上一下下碾压啃咬,吮吸汲取着对方的一切,力气大到像是恨不得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他情绪炸裂地咬过了林敬知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后者的呼吸都开始困难,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来。
  一道银丝在两人之间拉扯开来,西德用力抵住林敬知的额头,深邃的眼睛将林敬知整个映进去,指腹在他的脸颊上怜爱地一蹭。
  “告诉我。”
  “问我。”
  “现在。”


第60章 
  在终于被西德松开之后; 有接近五秒钟的时间; 林敬知的大脑是空白的。
  他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然后目光跟着直直地落在了西德近在咫尺的唇上; 刚刚才烙印在身体上的; 炽热的温度重新翻滚起来。
  乌黑的瞳孔晃动; 耳边是西德的话音。
  “告诉我。”
  “问我。”
  “现在。”
  七个字,字字坚决; 林敬知仿佛冥冥中受到了什么牵引似的; 就这么撞进了西德的眼底,本来就已经加速的心脏更是快到像是下一秒就能直接窜出胸膛一般。
  楼梯口足够宽敞,但西德留给他的空间却相当狭窄; 林敬知几乎能感觉到西德的味道将自己完全笼罩,整个人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然而他非但没有觉得闷; 没有觉得难以呼吸; 相反; 还像是被放在了什么安全至极的港湾里一般。
  “告诉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林敬知动了动脑袋; 良久; 把脑袋磕向西德; 然后在后者的额头上蹭了蹭,眼皮下垂; “黄毛出事了; 诊断是我下的; 针剂没有问题; 虽然和正常的狂热者不同,但他确实进入了狂热状态。”
  西德退后了一点,在林敬知磕出响的脑门上亲了亲,“你救不了他?”
  林敬知心尖一动,手贴紧了自己。
  正常的医生也好研究员也好,都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承诺百分之百,但林敬知可以,困扰他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黄毛。
  可一旦这么如实回答了,答案后面的,他藏起来的东西也就会被迫暴露出来。
  那头的西德似乎察觉到了林敬知的犹豫,伸出手来抬起他的下巴,两人的视线强行在空中交汇。
  西德的力度用得有些大,失去平衡,林敬知不得已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地抓向了西德的腰际,用力有些大,刚刚好碰到了对方的身体。
  林敬知眉头动了一下,想了想,没有将手收回,就这么慢慢地放在了西德的腰边。
  “……能救。”良久,林敬知看着西德的眼睛,小声道。
  话说得太含糊,西德有些没听清,“嗯?”
  林敬知清了清嗓子,捏紧了西德腰际的衣服,“可以救,黄毛不会出事的。”
  他说这句话,就已经做好了一切被质问的准备,不论西德问题为什么这么有信心,亦或者是问他要怎么去治。
  然而西德的脑回路完全异于常人,只见他偏了偏头,“那你为什么心情这么糟糕?”
  林敬知一顿,觉得这个走向和他预料中的好像不大一样,“……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可以救黄毛吗?明明诊断是轻微,消散剂也用过了,此前有上亿位患者都是这么处理的,小组的工作也是在这个体系上面不断摸索前进,制造出能够痊愈感染程度更严重患者的消散剂。黄毛的身体出事,意味着体系基层完全被打散,潜伏危险非常大,不说现在还被联盟各地治疗中心负责的狂热者群,那上亿名已经痊愈了的都存在突然复发的可能,并且因为个人体质原因,完全无法预估复发时间的快慢,算是消散剂领域走到今天的重大事故……我知道这件事不超过一天,就笃定可以救黄毛,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西德耐心地听完林敬知噼里啪啦一大堆,摇头,旋即狡黠地一笑,“你说可以救苏铭的时候,我也没有怀疑过。”
  林敬知张了张嘴,刚想说当时那个针剂怎么说也已经研制到一半了,和黄毛这种陡然变化是不用的,那头的西德就开了声。
  “虽然官方解释是奇迹出现。”西德想了想霍伯特教授的说法,“老实说我前二十多年都不太相信奇迹这个词,主要是祈祷多了老不来,就觉得这玩意操蛋,去年开始信是信了,但苏铭这个事吧……我觉得和奇迹没什么关系,你明白吗?”
  林敬知目光盯着西德。
  “这个和我相信你也没什么关系,”西德看着林敬知的样子,终于知道想靠他一个人把所有话说出来是不可能的,林敬知心防太重,异国他乡孓然一人的情况下把自己封闭得更紧,于是耐下心来循循善诱,像是在对待一只躲进巷子深处的小猫,“当然了,我信你是肯定的,我想表达的是,就算我当时对你什么感情都没有,也照样相信你能救苏铭,这种信任不是出于感情上的,而是出于对你能力的了解,黄毛也是一样的。”
  “对你能力的了解”七个字刺中了林敬知,像是眼前的薄纱终于要被人掀开来,他顿了顿,问西德,“为什么相信我的能力?”
  这个问题正中红心,很显然对西德来说也有些难以回答,想想如果轻而易举地就能开口,他和林敬知之间恐怕也不会绕那么多弯子。
  但他看着林敬知那双好不容易往前迈了一点,愿意和他沟通的双眼,最终一咬牙,“你觉得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哪里?”
  长期的对话下来,那头的林敬知已然若有所感,“……边疆?”
  西德摇头,“该亚。”


第61章 
  当该亚两个字被吐出的时候; 林敬知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西德看上去却有些如释负重; 撑在林敬知身侧的两只手一个用力,把自己顶出去了些; 然后呼出了一口气。
  林敬知的手还在他腰上; 于是被他这个动作带出去了些; 后者察觉到这一点,于是把林敬知的手拿下来; 紧紧地握在了手心,“我很早的时候就想说的………”
  话未说完,就被林敬知打断,“什么时候?”
  他的眼睛落在西德的身上; 在大脑终于开始重新工作的时候,内心的不可思议流淌开来,慢慢消失在了身体里,人也逐渐清醒了。
  就在刚刚,西德说“了解你的能力”时; 林敬知终于把过去对方对他每一次极端信任的片段都回想起来,并逐渐圈成了一个圆。
  他那么信任自己对苏铭话的分析,那么相信他口中“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在辐射矿洞里”的判断,对哨兵,至少自己身体能力的了解程度远超波利海妮娅,再加上“了解你的能力”重点在“能力”两个字上; 暗示意味十足的话。
  林敬知已经在猜测对方或许已经知道该亚的存在了。
  而这样一个猜测; 和林敬知曾经的某个念头不谋而合。
  他降落在波利海妮娅; 是谁救了他,又是谁把他送到边疆那对夫妇身边?他分明记得自己在巨坑之上看见那个人影时,1099还未来得及将自己的身体收进原造芯片内,然而那个人却对1099的存在,对他的存在在整个一年的时间里,都没有生出过多余的好奇,甚至连主动联络他的意思都没有。
  过去林敬知就曾经猜测过,像该亚知道波利海妮娅一样,波利海妮娅或许也有人知道该亚。回想起西德过去的一幕幕,林敬知想过对方或许就是那个在边疆把他抱回去的人,而以西德的身份和家世,或许他真的知道该亚的存在也不为过,但……西德说,第一次看见他是在,该亚?
  ……该亚?
  “就是把你搂回去的时候就想说啊,我当时在边疆执行任务,感觉到那股精神波动就冲出来了………”
  一年前,西德站在边疆的军部基地里,遥遥地看见天边划开一道蓝色的光芒,并感觉到那阵光芒散发出来的能量时,整颗心都充满了不可思议,旋即立马操控自己的机甲不要命地往蓝光坠落的方向狂奔而去。
  也就是在同一天,巨坑之上,他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画面。
  “不,”林敬知摇头,“我说,你什么时候遇见我的?在该亚。”
  林敬知的人际交往圈有限,波利海妮娅和该亚都是如此,他不记得自己在该亚的人生中遇见过“西德”这么个人,最重要的是,不记得曾经见过西德这张脸。
  那可是能让他觉得好看,并且第一次见面就能给他一种想要在感情上冒险冲动的西德,林敬知觉得自己见过了,不可能会忘。
  林敬知说完这句话后,就见对面的西德突然笑了一下,和正常的笑不一样,有点苦涩的味道在里面,“这个事情吧,我能不能为自己申请一下从轻发落?”
  林敬知:“……?”
  西德的喉咙动了动,靠近了林敬知,“我觉得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但是刚开始在边疆看见你的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想把什么都告诉你,想问你过去我没有陪着你的那二十年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也想把我在……我不知道母星把这里称作什么,总之,我也想把我在这里的经历告诉你的,但是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守着你的那几天里,突然改变了想法。”
  “我喜欢你,想和你结婚,想干你,就觉得你是我的,这么说起来是不是特别变态特别荒谬?但我当时看见你一身伤、一身血倒在那个地方的时候,我真的都快急疯了,浑身都热得像是能随时爆炸一样。当时就是这么想的,直接结合吧,不会让你痛的,你一下子就能好了,其他的事情等你醒过来再说,反正结合了你就离不开我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二十多年来是怎么想你的,当时就只想把你捆在我身边,怕告诉你之后你反而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但私心上的犹豫和摇摆却将最好的坦白时间拖延,而一切越到后面就越发不知道怎么说。忍住自己的欲望,让林敬知的伤口靠自己的痊愈能力恢复已经耗光了当时西德的耐心,他害怕说出口后林敬知露出无法接受,甚至想要逃离的表情,如果再被发张弟弟卡,等来一句“我接受不了”,西德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会理智尽失,做出什么让他从今往后都会后悔的事情。
  只可惜就算他煎熬着没有说,让他后悔的事情没有做,也曾经一度差点失去林敬知。
  那头的西德在扒拉扒拉地说,这边的林敬知直愣愣地跟上他的思维。
  过去,二十年,那个地方,干,干你?
  林敬知看着西德的脸,面部僵硬到不行,以他的能力,根本就已经找不到自己五官可以做出的,更惊讶的表情了。
  二十年前是个关键词。
  他从那个黑暗的实验室里出来,该亚发现了波利海妮娅的存在,以及那个小男孩死在他面前,一身实验体服饰被鲜血染红,幼小的身体就那么在林敬知面前失去了温度……都是在二十年前。
  林敬知看着西德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现了形的霸王龙,正满目忐忑地蜷缩在角落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那当然是霸王龙啦!”记忆里的小男孩信心满满的模样再次浮现在林敬知的眼前,“超凶,超大,如果我有精神体的话一定要长成那样,然后来保护林哥哥,把所有坏人都踩扁!”
  “‘西德’是来了这边之后,我父亲给我起的新名字。”西德说到这,目光有些闪烁,末了带着点忐忑和期待地看向林敬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在该亚的时候叫……”
  所有的一切终于连成了一条线,林敬知内心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冲击,大多都是质疑,是不敢置信,也有荒谬,他能在西德的话语里找到无数个漏洞,然而这些情绪和举动加起来,都没能抵得过他心里那一丝小小的,期待的种子。
  就在西德终于要把那个名字吐出来的时候,林敬知突然往前了一步,捂住了西德的嘴巴。
  “阿略。”他就着这个动作,盯着西德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了许久许久,最终,将脑袋低下,深深地抵在了西德的胸口处,声音有些发颤道,“是吗?”
  楼梯间里神色忐忑的霸王龙把自己的大尾巴抱在了怀里,在听见林敬知发出那两个字的声音时,冰蓝色的眼睛终于弯成了一个大月牙,嘴巴憨憨地咧开来,露出一口锋利到渗人的牙齿。
  而西德也在感觉到林敬知的体重靠过来时,胸膛起伏了一瞬,最后将他用力搂住,“是。”
  虚空中,蓝色的,原本正坐在林敬知的肩膀上,抱着自己肥嘟嘟,终于长出了第七条尾羽的小屁股直看的阿略也抬起了头,懵懂地歪了歪脑袋。
  空旷的楼梯间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气氛就这么僵硬了一瞬。
  西德正忐忑地想要问林敬知,是不是准备给他发弟弟卡了的时候,就见林敬知突然抬起了头,视线撞进他的双眸里,带着不解和疑惑,张了张嘴,有什么问题卡在了嘴边。
  “不许怕,你不相信我?”西德一见他又是这幅有什么说不出口,想封闭自己的模样,当即瞪眼了,“问出来,听见没有?”
  林敬知一哽,保持着原样站在那,似乎在尝试突破自己,眉头微微皱起,原本闲着的那只手也搭上了西德的腰际,在他的衣服上轻轻地捏了两下,一边索取力量,一边摇头肯定道,“没有,我相信你的。”
  “那就说出来。”
  林敬知皱了皱眉,努力确定了一下那个记忆片段,面色看上去有些痛苦。
  足足一分钟,林敬知都没能把那句话憋出来,攥着衣服的手越来越紧,余光瞟见那头的西德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脑袋动了动,没有躲开,任由西德亲了上来。
  这个吻比起最开始那个带着愤怒的吻要温柔许多,西德用舌尖在林敬知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地舔了好几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吻到林敬知喘不过气才收手。
  浅尝即止。
  一吻结束,是最无声也最有力的鼓励,林敬知顺势靠在了西德的肩膀上,耳边是对方的声音,良久,终于松了口气,低声道。
  “我记得你……死了。”
  说到“死”这个字,林敬知的声音都是抖的,像是生怕这个字会打破眼前的梦境一般。但这并不影响他清晰的记忆,当初那个小男孩阿略,确实是倒在了实验室中,再没有爬起来过,当时唯一被安全送出实验室的只有林敬知一个,所以如果西德真的是当年的小男孩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波利海妮娅?
  ·
  即便林敬知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如果那个小男孩没有出事,他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妨碍他清楚地记得,阿略是怎么死的。
  在军队终于攻入实验室,那群守着实验室的雇佣兵狰狞着脸冲过来抓他的时候,他拼命挣扎,甚至不惜放出自己尚还年幼的精神触须,那群雇佣兵的脸色是在一瞬之间就变掉了。
  他们的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有的甚至满面贪婪地小声念着,说“真甜”。
  成年哨兵的精神力疯狂地围向林敬知,迫切地想要将幼小的林敬知抱入怀中,想要在他的大脑里,在他的后颈处刻下印记。
  林敬知拼了命地挣扎,但那群哨兵的身体还是越靠越近,就在他尚还年幼的脑域终于要抵挡不住那群成年哨兵的袭击,手腕也被其中某一个哨兵死死扣紧,眼见就要被拉回到那人的怀中时,林敬知心中的恐惧升到了极致。
  就在那个有着绿色眼睛的哨兵气息笼罩着他,强硬地想要在他的脑域刻下印记时,一道蓝光从林敬知的面前闪过。
  那是林敬知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小男孩。
  闪着光芒的小太阳在哨兵群内疯狂地攻击着那群雇佣兵,血色逐渐蔓延开来,各种各样的伤口出现在了小男孩的身上。林敬知感觉到自己在喊,然而他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一阵几近模糊的喧闹和打斗过去,留给林敬知的就只剩下了那个小家伙倒在地上的身体。
  在冲他笑,就算是身体完全浸润在伤口和血泊中,也没有忘记要冲他笑。
  而这个回忆片段的下一秒,林敬知的眼前就变成了一片黑暗,等到意识再回复的时候,他就被人带出了实验室。
  小男孩没有出来,他又保护了他一次,自己却没有被带出来。
  “……不对吧,那不是我。”西德听着林敬知断断续续的描述,皱了皱眉,“我在那之前就和你分开了,然后在一场爆炸中受了重伤,被炸的蛮惨的,但我当时没有看见你,被一个路过的杂碎捆到舰甲上……操,妈的,他们碰你了?”
  想讲故事的声音最后还是没忍住磨牙爆了粗口,西德的面色看上去相当不好看。
  津津有味听故事的林敬知一愣,摇摇头说没碰到,旋即推了他一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西德撇了撇嘴巴。
  “他被军队追疯了,光想着逃命,也没有管我,我能活下来纯靠命大吧。而且他精神状态挺不对劲的,一直在那神神叨叨,我流血过多听不清楚,后面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这边,当时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发现这边在打仗,用的全是又笨又大又老又奇怪的机甲,我才反应过来,我可能是被丢到另一个维度的宇宙了………但我可以确信,我在那之前就和你分开了。”
  林敬知顿住。
  可是他分明记得很清楚,那个闪着蓝光出现在他面前,把那群成年哨兵全部打晕,最后倒在血泊里的人……就是那个小男孩啊?
  “所以那个人不是我,”西德摇头,身后霸王龙已经气到尾巴在地上以一分钟上千次的频率疯狂抽地板,“是我肯定会直接杀掉,打晕什么打晕啊,又不是他们妈哪有那么好的慈悲心让他们活着浪费空气………军队最后把他们抓走了没?”
  “……死了。”林敬知觉得那些画面好像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他一边努力回想,一边回答西德的问题,“你倒下之后,我好像很生气,然后他们就全死了……不对,好像也没有全部死,是不是还有人走了……?”
  林敬知发现自己的记忆片段越想问题越多,好像有很多东西杂糅在一起,让他区分不开,那种感觉就好像记忆被什么东西扯成了碎片,然后又被人粘粘补补上去了一些别的一样。
  西德看着林敬知回想着有些吃力的表情,低下头来亲了亲他,“别想了,你受伤了。”
  林敬知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轻轻地咬了咬牙,是记忆被人篡改了?不对啊,这种感觉和记忆被人改了不太一样。
  “是不是脑域受伤了啊,不然我进去看看?”那头的西德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听说哨向结合的时候会生出那种可以愈合所有伤口的分泌物,你让我进去看看,一准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林敬知嘴唇一抿,听懂了他在说什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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