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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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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有一团隐火在他眼前绽开,云错眼底闪耀着幽微的火光,深红的,可以说是毫无掩饰。他冷酷、贪婪,带着执着得近乎于偏执的占有欲,那是狼盯上猎物的眼神。
  他的行为也正如一匹暴戾的狼王,云错单手轻轻掐着他的脖颈,随时提防着雪怀可能会有的反抗,而他的猎物却没有这样做。
  雪怀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说话都没有。
  他眯起他漂亮的眼睛仰头看他,眼神柔和安定,像是某种默许。
  唯有云错进入他的时候,他闷哼了一声,有点疼,但是都生生忍下来了。
  云错用力地掐着他皙白的腰身,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吻痕、指印,他嘶哑着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没学会,雪怀,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长大,对不起。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可是你说你不想理我了……雪怀,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去做。”云错激烈地索要着他,雪怀皱着眉,闷哼出声。
  明明他才是被压迫、禁锢的一方,可是云错的声音却委屈得很,“我会当仙主,我会去打仗,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了,但是我只想明白了一点,我上辈子做错了事情。”
  雪怀想问他是什么事情,可是到底是一声惊喘被压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缠绵的喘息,你轻,轻点,云错。”
  他快要掉眼泪了,伸手挠住他的肩膀,“轻一点……”
  和以前不一样,这次求饶并没有为他换来更温柔的对待,云错依然固执地在他身上征伐着,索取着。银发红哞的青年人低头咬住他的脖颈,用齿尖暧昧而黏腻地磨着那一寸薄薄的肌肤,声音含混不清,“上辈子我就不该让你当我的左护法,我应该直接立你为后,把你关起来,永远只许见我一个人。我就是这样的人,雪怀,我改不了,没有你,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我怕你什么时候就不喜欢我了,走了,到时候你要我怎么办?”
  他喃喃重复着,“你要我怎么办?”
  雪怀默然不语。
  片刻后,他轻轻说:“傻。”
  他伸手抚上眼前人的发:“长不大就长不大吧,我还有一辈子来陪你,我昨天也想了一下。其实一对道侣当中,只需要一个人长大就好。”
  云错怔怔地看着他。
  他说着说着,忽而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雪怀偏过头,用手背挡住眼睛:“可是他们都在骗我。真的和假的我都分不清,他们只想让我把你骗来打仗。他们在利用你。”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委屈,他就是觉得云错委屈而已。
  他爱了两辈子,为了他放下骄矜和偏见的小仙郎,是别人眼里的“废子”。从小不得人青眼,这个时候还要被人利用。
  大事当前,容不得他脆弱,也容不得他护短。所以他这次忍着,从仙洲一路忍到这里来,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这才把话告诉他。
  “没事啊,雪怀哥。”云错看见他哭了,先是愣了一下神,然后急急忙忙地俯身亲吻他,“没事的,就算是你骗我都没关系。打仗是我自己想打,因为你在仙界,所以我会为了仙界打仗。不为别的,你是我开战的唯一理由。”
  他仍然是浑不在意的样子。
  雪怀觉得自己的眼泪要憋不住了,他哽咽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那你要好好打仗,不要受伤。这次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了,我要回冬洲守着我们的仙民,我们都好好过完这一关,好不好?”
  “我会的。”云错望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在心疼我,雪怀,我好高兴。”
  *
  不知什么时候起,云错放轻了动作,雪怀的呻吟也变得甜腻喑哑,听了让人焦渴不已。
  他们一刻不停地做着,仿佛重临第一次时的迷蒙与困惑,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件事可以做,仿佛他们的身体纠缠直接穿越时间与死亡。
  是一个像黄昏一样灿烂的、酣甜的梦境。
  雪怀抱着云错的脊背,隐隐听闻外面有钟声响起。悠远沉重,闷闷地震在他心上。
  他推了推云错,勉强问道:“什么声音?你那边什么情况?你还不回去吗?”
  云错低笑一声,俯身重新把他压回去:“没事,是丧钟啊。”


第71章 
  钟声杳杳; 将持续一百二十七声,然后在次日的正午重新响起。这宣告着仙主云琰崩逝,结束了他一百二十七年的统治。
  很奇怪的,这钟声响在雪怀耳边; 却仿佛响在他自己的心上,沉沉震着; 几乎给他一种从骨骼深处生出来的震颤惊悸。
  他挣扎着; 去咬云错的肩膀,去掐他的脊背,一面被他操得满脸是泪; 他断断续续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想问云错怎么回事; 可是云错偏不告诉他; 钟声每响起一次,云错就发狠似的往深里顶一次; 顶得他浑身发抖; 全身上下都变成了撩人的粉色。
  他摸到了云错心口出现了一道新伤; 还带着血腥气,还记得抱着他问; “你为什么受伤了?”
  “不小心碰伤的。”云错说。
  其实雪怀知道;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提防,云错这道伤八成是遇到了刺客。但他什么都没告诉雪怀,只是还像之前那样撒娇,像个小孩子一样讨他哄。后来看见他在哭,于是赶紧又不卖惨了; 低头亲吻他,哄着他。
  最后天要黑尽了,云错这才抽身起来,抱着雪怀去清洗,又仔仔细细地给他穿好衣服。
  雪怀不知怎么的,一直在哭,眼泪没断过,云错也不稳,只是耐心地擦掉,然后吻掉,哄他:“雪怀,雪怀哥,不心疼,不心疼我。别哭了。”
  他好像把上辈子和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净了。他是雪家少主,是他的左护法,一直信奉的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么事情都受着,有什么别离也来不及悲伤。
  可是家人散尽,物是人非之后,居然还叫他找着一处安身之所。
  雪怀哽咽着,抓着他的衣襟不放:“你父亲,怎么回事。”
  云错怔了一下,而后轻声说火:“没怎么。昨天,我觉得他快病死的时候,我问他还记不记得我娘,他说记得。”
  雪怀“嗯”了一声,对他的神情犹然感到有些不解。
  又听见云错轻声道:“可是我问他,我娘叫什么名字,在家里排行多少,他又说不知道。后面我就没有再跟他说话了。”
  他垂眼看了一下缩在他怀里的雪怀,像是又怕他难过,于是说:“其实我早想过结果会如此。现在得到了这个答案,也算安心了。他本来就不该爱我娘和我。”
  云错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轻轻擦掉雪怀眼角的水痕,“怎么又哭了,雪怀,你跟个小孩儿似的。”
  雪怀闷在他怀里,好半天后才缓过神来。
  云错见他不哭了,一把把他抱起来,询问道:“那我们回去了?”
  雪怀轻轻点头。
  *
  幽深的宅院外,十里长街,仙家兵士夹道列迎,势如雷阵。
  云错踏出门后的第一刻,便听见将士呼声直上云霄,能惊飞深林中的鸟雀:“恭迎仙主归位!”
  云错麾下所有的兵士,他如今作为仙主能够调动的所有人马,无一不在此刻亲眼所见——年轻的仙主怀里抱着一个年轻人,一路上了金銮龙驾,都未曾让那人落地。
  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军队剿灭了他亲叔叔的叛军,以奔雷之势清扫了所有他继位的障碍。王城顶上的红霞烧了三日,前任仙主薄葬,而新人仙主上任的当晚并不在王座上,反而沉沦于跟自己的道侣一起快活,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然而,这个古怪带着艳色的传闻并没有影响云错在仙民和士兵之中的威望。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第一把火烧干净了代代仙主留下来的亭台水榭、鲜花楼阁,将臣子为他准备的仕女、姬妾直接遣散。第二把火,他焚毁了云琰在位时腐朽板正的制度,全面提高军队待遇,改文治以武治,高度集权。
  第三把火,他将中洲的旗帜插到了魔界,他以前修行的那个灵洞中。他派去的人将已经抓获的魔界奸细用明火活活烧死在那里,引发了仙、天、魔三界的震动。这是不言而喻的宣战和警告,战火一触即发。
  这些事情,云错一一进行得有条不紊。看似疯狂无度的举措一经分析,却往往证明他是正确的。前世雪怀教给他的一点一滴,他都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无需过问,无需犹豫,因为这个位置他曾经坐过一次。
  而雪怀一直被他藏在深宫里。
  属于仙后的宫殿——云琰原来为东海龙女准备的宫殿,也被云错原样拆毁,又在一夜之间重新建成。他在一夜之间倾尽了所有资源、号令四海八荒的青鸟、灵兽,动用所有的工匠和鲁班后人,给雪怀造了一个水晶宫。
  晶莹剔透,如同寻常人家的园林一样,什么都有。他承诺给雪怀的猎场、亭台、茶园、池水与风荷,全部建成。
  雪怀被困在这座水晶宫中,从早到晚,他安静地呆在这里面看书、喝茶、听琴。外边的世界被结界挡住了,什么都看不清。唯有黄昏接近落日的时候,结界才会打开,与云错会从外面踏入,直接抱起他往床上摁,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在他身上寻求温暖与慰藉。
  有时云错回来得急,身上的盔甲都尚未脱下,穿着冰凉的铠甲压住他,冷硬的玄铁压在赤裸的肌肤上,激得雪怀浑身战栗。
  雪怀渐渐明白了云错的心思。白日,他在外当他冷酷铁腕的君王,晚间则将整日的压力与疲惫在他这里放下。他像他的归处,他是他的床枕。
  云错怎么做,他都顺从地由着他,纵容得近乎于宠溺。而他也从这种奇异的相处模式当中找到了些许慰藉,云错在一次次地确认他的时候,他也在一次次地确认着他。
  雪怀偶然有一天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发觉镜中的青年眼波流转,形销骨立,活脱脱一副狐媚惑主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云错和他到底干出了什么事情。就算他已经习惯了,也禁不住脸颊烧得通红。
  这天云错晚上再来找他,他不肯让他过来,躲了又躲,小声说:“你该让我回去了。”
  云错顿了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一刹那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垂眸望过来,用手指轻轻地拨弄他的头发:“还没打到冬洲,雪怀哥。再陪陪我,就一天,好不好?”
  雪怀答应了。
  然而第二天,云错又来哀求他:“再一天好不好?真的是最后一天了,你留在这里陪我,我每天都会腾云赶回来的。”
  雪怀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第三次时,雪怀的态度才坚决起来。他在云错回来之前换上了战袍,一切装束莫不如同前世,他当他左护法时的样子。
  云错推门进来,看见他后愣了。
  随后,他又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幕似的,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温柔地笑着。
  雪怀逗他:“呀,我的云错宝贝不哭也不闹,有进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他低声说:“你这样也很好看。上辈子我就想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雪怀笑着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还有呢?”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云错说。“以前你告诉我的话,我其实都懂,故意不按你说的做,是想让你生气,这样你就会跟我说说话,让我觉得你喜欢我。”
  “还有呢?”雪怀继续问。
  这次一别,云错率领仙洲大军直面魔界,雪怀回冬洲,配合天兵一起建立防线。
  魔界今非昔比,各种情况迷雾重重,这次一别,也可能是永别。
  云错伸手扣住他的腰,低头吻住他。
  那是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很轻,转瞬即逝。
  “等我回来。”


第72章 
  雪怀这一去; 其实基本是在为天庭做事。
  慕容金川被转移到了浮黎宫休养,雪宗去向不明,但雪怀猜测,大概率是被浮黎宫暗地保护了起来。深花台联合的是天庭; 故而他也要担起这份责任。
  天界只有一个天庭,分南天门和北天门; 这两处都有重兵把守; 且没什么值得魔界争抢的资源。故而此次天、仙两界派遣兵士保护的重点,其实还是在仙界九洲之中。
  九洲之内,冬洲珍奇矿产丰富; 是冶炼神兵的绝佳之地; 风洲遍地奇花异草; 有着最令魔界眼热的药材与灵兽……如此种种,每个洲界按照地形上的重要程度排序;如果魔界来犯; 冬洲首当其冲。
  冬洲虽不在仙界边陲; 但是离魔界最近的一个仙洲。同理; 被盯死的深花台也位于这里,从此不难看出魔族的愿望。
  故而; 云错配合天庭行动的第一步; 就是攻占了冬洲以北的所有魔界地界,其中包括魔界的都城白凤城。
  雪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云错攻下白凤雪原之后的第三天了。
  天庭中有人议论:“仙洲这次新上任的云错仙主厉害是厉害,但是总感觉其人做事太过急于求成。这么点时间里,打下这么多地方; 能不能稳住还是个未知数。”
  也有其他人附和道:“对啊,还有这次攻占白凤雪原的事情,我也有点看不懂。重在打下都城,但是云仙主却偏偏把重点放在了都城后的那片雪原上,还非要大军驻扎在那里。”
  又有人道:“等着吧,这位仙主做事看着是莽,但其中心思缜密,或许是我们猜想不到的。你们也看到了,以他的手腕,这几天可有半点差池么?没有吧?照着做就完事了。”
  雪怀听说这件事后,却在心下有着微微的怅然。
  他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一刻般确定过,云错真的是为他开战的。
  否则为什么偏偏那么执着于白凤雪原呢?
  那是他前生死去的地点,或许也是云错此生不愿面对的伤心地。
  可云错却像是害怕他知道一样。他越是纵容云错,云错就越是努力展现出他本应该成长的那一面:大局观,责任心,还有宽和品性。
  像个记吃不记打的孩子,他越是对他温柔,他反而小心翼翼起来。
  云错就是这样,你给他冷眼时,他梗着脖子,眼神冰冷,死活不肯退一步。但你若是给他一颗糖,他反而会小心翼翼起来,除非那颗糖要化了,他才会谨小慎微地舔一口,尝尝那一缕甜味。
  仙洲大军攻下魔界都城的当夜,魔界剩下的大部队立刻转移去了魔界深处的蛮荒之境,并在幽冥两界之间游走不定。
  战事骤然就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魔界由于根骨和血统的缘故,善于在暗中隐蔽,一旦逃到了幽冥或者蛮荒之地时,便具有天然的优势。天兵到了他们的地方,便犹如被蒙住眼睛的困兽一样,需要驯养的蝙蝠和冥府信鸦引路,方才能知道敌人的所在。
  但是隔着灵兽的传达,总是会比魔界人慢上一步,有时候还会猝不及防地遭到暗算和埋伏,防不胜防。兵士气焰开始低迷,状态胶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天界、仙界对于魔界的战争,基本变成了云错一个人匹敌千军万马的状态。
  他又回到了上辈子的模样,靠着自己天生的仙魔同体的根骨和无上修为,单枪匹马地打杀。
  他一个人成为一整支军队,毫无节制地挥霍着自己的力量和修为,像是不知疲倦的卯榫齿轮一样精密准确,化作无人能挡的剑刃。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他磨合、配合,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他只是没有止境地杀下去。
  杀,杀,再杀。
  他这种冷酷无情、让人感到可怕的、极端的执行力,甚至已经让仙界的乡民感到了可怕。甚至有人开始流传,云错本人就是魔界最大的奸细。
  雪怀那天腾出时间来,向白弈告了假离开东洲,前往云错的大本营去看他。同时,他还准备代表冬洲和云错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他在大本营中等了几个时辰,就听见消息来报,说云错快马加鞭归来。
  雪怀没忍住,骑着饕餮鬼前去接他。两个人在大本营外十仙里路的地方相逢。
  云错身后跟着乌泱泱的军队。他本人打头阵,走在最前列,骑着高大的仙马,远远地就看见了他。
  他起初像是没发现似的,只知道来路上冒出一个穿白衣的人,过会儿才发现那是他的雪怀。
  那一瞬间,深红暗沉的魔眼中亮起了欣悦的光。
  雪怀就立在他远处,停下来,等他过来。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笑。
  他从云错的神情可以瞧见,他生生忍住了下马向他飞扑过来的欲望。因为他现在是万民的君上,身后战士们出生入死的领袖,所以不能失态。
  他耐心地等着。
  云错加快了御马的速度,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旁边却突然闯入了一个仙民——
  双手捧花,直接冲了过来,险些横死在云错马蹄前。
  还好云错反应快,眼疾手快地勒马回转,仙马的惊嘶声中,那仙民跪了下来,虔诚地双手举过头顶,将花送到他眼前,高呼:“望仙主收下,这是小民的心意,感激您为我们出生入死,征战沙场。感激您愿意身抗魔界。”
  那花是雪怀和云错上辈子都很喜欢的花,只生长在冬洲,寒雪天气中才会出现,花瓣晶莹剔透,仿佛凝结的冰雪。
  云错显然不止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了,故而处理得也很熟练,他微微俯身,伸手要接过来,雪怀却在那一刹那叱道:“别碰!”
  就在那一刹那,洁白的花瓣突然变成了数只穷凶极恶的毒虫,嗡嗡飞着,龇牙咧嘴地要往云错七窍中钻去。雪怀抬手用灵火铳打出一道如同风暴一样强烈的清心决,刹那间驱散了所有污秽毒物。
  与此同时,眼前的仙民也消失在了风中。
  雪怀飞快地赶到云错身边,手脚冰凉地探查他的脉搏,发觉没有事后,这才放心下来。
  他低声道:“尘埃沙困之地变出了冬天的花朵,幻术师。会用毒,这人还学过药修,有木灵根和驯兽的根骨。”
  云错却只是温柔地看着他:“雪怀,我没事。”
  也就在此刻,远方突然涌出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仙民,开始吵吵嚷嚷地说着什么,雪怀细细听来,却仿佛是骂声。
  他耳力灵敏,很快在其中分辨出了愤怒的吼叫:“失手了!让那个魔族孽种逃过一劫!”
  还有人大声疾呼:“此人必定有鬼!我们为什么会让他当仙主!一个魔道十六重,仙道因果不沾的人,会这么好心帮我们?眼下是看着在一起打魔界,可谁知道到时候魔界攻占完了,他会不会突然宣布放弃仙界身份,这样就是魔界吞并了我们,而非我们吞并了魔界!”
  “就是就是!看他戾气杀性那么重,一点神相都没有,合该是给魔界人做事的!”
  雪怀眼神一暗,灵火铳再次出手,打出一道温和的结界。
  他现在已经可以比较成功地使用这把灵火铳了,尤其是在愤怒的情况下。这结界经过法器的数重加强之后,瞬间化为一道绵延上百里的巨大气墙,直接把远处的人群生生别开了。
  雪怀收回灵火铳,给云错回了一个温柔的笑意,“你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吧。”
  *
  因为这次的事故,云错也一反常态,没有在带他回营帐的第一时间把他按在榻上胡作非为,而是先去泡了个澡,让军中的药修过来看了看。
  他让雪怀先出去吃一点东西,但雪怀表面答应了,内里偏不,偷偷跑到了他沐浴的屏风外,就那样坐着等他。
  那药修也不知道他来了,只在屏风内有些焦急地告诫云错:“仙主,您不能再这样使用力量了,到时候会对您的根骨造成不可逆转的毁伤。您的眼睛就是一例,您童年时看人看物,颜色应该没有现在这么灰暗吧?”
  云错不确定的声音:“唔。”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少年时所见所闻,仿佛确实比现在鲜活些。”
  “这就是了,您过度修炼,已经对你的气脉、根骨造成了损伤,魔息越来越深入,正在侵蚀您的身体。您先在这样极端地使用力量,不仅以后看人看物会颜色不分,甚至以后连正常视物都难。”
  “知道了。”
  云错那边又停了一会儿,语气有点淡然无所谓的样子。
  但是过了一会儿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怎么确定地问道:“那我会看不见雪怀吗?”
  那药修像是经常被问这样的问题,已经麻木了,非常镇定地答道:“是这样的,会看不清楚所有人,包括仙后大人。”
  雪怀听到这里就笑了,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甜,却还有点酸楚。
  他想起来,同一个药修,曾经私下里跟他谈起云错的身体情况。
  那药修很是头疼:“仙主现在身上有什么病,都要先问一遍后果,然后再问一遍有关您的后果。仙主是真的从根本上觉得您和其他人是分开的。就算我们说得在清楚,比如说‘君上,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君上也一定会再问一遍,雪怀呢?睡下了没有?”
  他觉得傻,就一直拿来笑云错。
  屏风后又是一番拉扯。
  药修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番,终于让云错动了尊口,非常勉为其难地说道:“那好,我以后杀人时节制一点使用力量。你先出去吧,让雪怀过来。”
  药修就告退出去了。他刚从屏风后冒个头,就见到雪怀笑吟吟地抱臂看着他,无声做了个口型。
  药修赶紧知趣地溜走了。
  *
  云错自己一个人泡了一会儿澡,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雪怀听见他起身往这边走来。人影刚自屏风后冒头,雪怀就坐在榻边,抬头冲他笑:“云错,我们来双修吧。”
  云错像是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地在这里出现,有点不知所措。
  雪怀却没那么有耐性。他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自己的衣裳,接着又爬起来去剥云错刚穿上的外袍,拉着他一起往榻上滚。
  雪怀轻声说:“双修,认真的。我不想你以后看不见我。”
  云错赶紧说:“看得见的,不会看不见的,雪怀。”
  雪怀懒得跟他说话,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配合着他的动作,逐渐沉浮、迷乱。
  即使还没有气行小周天,雪怀已经感受到了云错身上日渐明显的空乏感。眼前人正在透支自己的力量,这是伤害自己的方法。
  “……不用这么拼的,云错。”雪怀伸手拂过他的头发,“我还在你身边,我们都可以为你所用,你一个人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扛下来,明白了吗?”
  云错却只是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
  “然后呢?”雪怀问。
  “然后和你成亲,我们两个人搬到一起住,养着呆瓜和小饕,你觉得呢?”云错说。
  那是真的很想很想了。
  自从开战后,他们两个聚少离多,即使像现在这样见到了,又要很快地分别。
  雪怀这次告假回来,只为了看一看云错,与此同时缠着云错双修好几次,自己累得话都说不囫囵时,还要云错继续。
  目的倒是很纯洁,只是为了帮云错弥补他的修为和精神气。
  比起以前毫无止境的索要,云错心疼他,最后弄出血来了,就说什么都不肯再要他了。
  雪怀不肯走,他就把他打包丢回了冬洲,同时警告他:“雪怀哥,下次不要这样了,我要生气了。”
  雪怀偏不听他的,又告诉他:“我三天后再来。”
  *
  嘴上说是开玩笑着,三天后又要来找他敦固人伦;但三天后,雪怀的确是带着要事过来找云错的。
  他三天前将冬洲的情况汇报给了云错,三天后却出现了新的情况:魔界在继续转移根据点,目前连幽冥和蛮荒之地都难以发现他们的身影了。
  据线人来报,这次魔界换了个地方转移,去了一个名叫单狐山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复杂,甚至从当地居民划分来看的话,是可以归类于神界的,因为那里是凤凰族群的居所。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凤凰一族一直高傲神秘、离群索居,这次的三界大战,凤凰族也是唯一没有参与的神族,完全处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本来不参战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单狐山的凤凰族有个前科——二十年前的仙魔大战中,他们是站在魔界一方的。
  换句话说,二十年后的今天,也很可能是凤凰族主动投靠魔界,从而为他们提供避难所。
  单狐山人迹罕至,没有任何资料详细记载过其中情况。但凤凰一族能在其中隐身上千年之久,就足以证明了这不是等闲仙者能进入的地方。
  要想剿灭魔族,必须首先取得凤凰族的配合——或者,连着凤凰一族,也一起剿灭了。
  凤凰作为与龙并列的祥瑞之一,本来就是万仙朝拜的地位。如果仙界有朝一日要对它们刀兵相向,所承受的非议和阻碍只会多,不会少。
  更何况,浮黎宫太子白弈和他的太子妃,乃至于他们的帝后白料,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凤凰。
  让雪怀没有想到的是,白弈和他的太子妃容仪,这两只凤凰都毫不犹疑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向:“要打就打,凤凰一族闭塞已久,我们这一辈说不动,那就打过去好了。说起来,这个所谓的凤凰族太子,我也没印象。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他们上一任的王参与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最后也没造成什么大威胁,废物一个。”
  “但是有一点。单狐山居住的凤凰是会比魔界更难以应付的对手,凤凰一族天生气运高,如果跟这个神族对上了,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中,我们将一个都占不到,到时候对于云仙主会是非常大的压力。”
  白弈说,“而我也觉得,也应该存留一下实力。近来我们战果颇丰,想必对云仙主来说也是不小的消耗,这个情况下,我们其实可以选择拖延时间。也是谈和的时间了。”
  一边的太子妃容仪赞叹他:“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白弈:“……”
  *
  仙界攻势太过猛烈,魔界的地界一下子被他们削去了三分之二,现在的确也是谈和的好时机。
  说到底,仙、天界一向都不是好战分子。这次这样声势浩大的战役,也是为了先发制人,给魔界一个下马威。六道众生之所以存在,都有其规律和理由,这也是大多数仙者的共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仙界先按兵不动了两日,过后果然等来了凤凰族的求和书。
  凤凰族太子宣称,希望仙界派人谈判讲和,到时候会对仙魔两界交战之事作出决策。
  这封求和书中,除了隐晦的服软态度以外,还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冬洲雪怀能够跟着使者前来,凤凰太子意欲聘请他为军师。
  雪怀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冬洲。
  他皱起眉,问通报消息的来人:“又是他?”
  传信青鸟被他问得一愣:“啊?什么是‘又’?这个人之前还找过雪少主您吗?”
  雪怀摇摇头。
  这辈子之前是没找过他,可是他不可能不记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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