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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尘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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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狄荣山没忍住笑了一声:“有趣。”
  众人因他的笑声转了头,宋怀尘最通透,看见他的表情又用余光看了眼陆亭云,知道是被看出来了,也不掩饰,冲狄荣山勾了下嘴角,是个志在必得到带了挑衅的笑:“是么?”
  “是么”两个字是回复狄荣山,宋怀尘偏过视线,接着这两个字,对着道一顺畅的说了下去:“我可不觉得有趣。既然是好人,你为什么要抓他?”
  “因为我想知道,如果把当初的我,换成陆亭云,事情会发生什么变化?”道一抬起了头,恨恨的望向宋怀尘,“陆亭云是无辜的,他是会被搜魂,还是将计就计的和对方结成道侣?”
  宋怀尘问:“你希望如何?”
  “我?”道一笑了,“我希望是后者。”
  “因为这样,就能证明我做的没有错。”
  “为什么是城主府?”狄荣山一连抛出两个问题,“为什么迟谷也在那里?”
  道一这回答得不是那么干脆了,他开始犹豫,垂着眼睛,无意识的抿嘴——他在思考如何回答。
  狄荣山不会允许他思考,但硬逼不符合他当下的身份——作为酒楼东家这一旁听者,他已经说得太多了——狄荣山将手背在身后,冲主座上的文书做了个手势。
  不知不觉已沦为背景的文书准备开口,却又被宋怀尘抢白。
  “在这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宋怀尘问道一,“陆亭云的剑呢?”
  道一抬头:“剑?”他看着宋怀尘的眼神有讽刺的意味。
  宋怀尘看他神色,直接笑了:“怎么,你觉得我问你讨要陆亭云的剑,是为了方便他在这里,一剑杀了你?”
  陆亭云义正言辞:“扰乱公堂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迟谷低声道:“那出了公堂呢?”
  陆亭云诧异的看过去,意外于迟谷会说这种话:“我相信平阳城会给所有人一个公道,不会做这种傻事。”
  迟谷垂头不出声了。
  宋怀尘又一次问道:“剑呢?”
  “在我须弥袋里。”
  宋怀尘起身,解下他腰间的须弥袋,然后放松捆着道一的灵力绳索,让他的双手可以活动。
  道一打开须弥袋,老老实实取出陆亭云的剑,递给宋怀尘,后者抬手将剑还给陆亭云。
  “多谢。”陆亭云诚心诚意的道谢。
  宋怀尘这才帮道一将须弥袋系回去,又捆上他的双手,然后自己坐回去。
  文书将话题引回来:“你为什么将陆亭云带到平阳地牢?”
  道一想好回答了:“因为那里不容易被发现。”
  文书继续问:“为什么迟谷在那里?”
  “因为我不希望他被发现。”
  “为什么要把迟谷藏起来?”
  “我一早就把他藏起来了啊。”道一这回的回答不再是简单的句子了,“迟谷师兄与我亲厚,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索性把他迷晕。平阳地牢戒备森严,反过来说却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把他放在那里,我能放心。”
  狄荣山借文书之口,说出了自己的发现与道一的陈述不符的地方:“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醒着,没有被下过迷药的哼痕迹,而且已经走出了牢房。”
  “顺带一提,那牢房的布置与陆亭云所在的一模一样,结界形同摆设,迟谷的灵力又没有被封,你是怎么安的心?”
  “你说是为了不让迟谷知道你在做什么才将他迷晕,可现在看来,他对你所作所为知之甚详,他甚至知道你下手的那些人都不无辜啊。”黄药师听了半天,觉得道一迟谷两人之间绝对有问题。
  平阳城主感到不耐烦了:“还是不肯说实话啊,要不搜魂吧?”他做了很不负责任的发言,“道一被搜过一次魂还能活下来,再搜一次估计没没事吧?”
  文书没说话,但用表情和肢体语言表示出了意动的思考姿态。
  这是激将,激的是迟谷。
  激将起了作用,迟谷激动起来:“搜魂对识海损伤极大而且没法医治,道一如今虽活着,却一直忍受着痛苦,如果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他说不下去了。
  文书喝道:“如果不想道一被搜魂就说实话!”
  地上跪着的两人都不开口,宋怀尘第二次站了起来。
  “你们都不说,要不就听我说吧。”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去。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是我从地牢救出了陆亭云。然而在地牢外,陆亭云是跟着城主府的人从外面进来的,你只能是在地牢中看见了我,所以当时你也在那儿。”
  “你发现陆亭云已经不在了,却没有下一步行动,是因为我引起了巡逻兵的注意,你不敢在他们面前做小动作,所以你也没法阻止迟谷从牢房中走出来。”
  “迟谷牢房的布置和陆亭云的一样,也就是说他一眼就能知道陆亭云在哪里,禁制形同虚设,迟谷可以救人,也可以——”
  宋怀尘蹲下身,看着垂头看着地面,不肯与他对视的两个人:“——情不自禁一下?”
  陆亭云脸色白了一下:“宋道友!”他气得连“宋兄”都不叫了。
  迟谷、道一两个人都没反应,宋怀尘压上最后一根稻草:“陆亭云的房间里有詹草,你们都知道詹草有什么用吧?”
  “陆亭云被很多人喜欢,迟谷也是其中之一吗?道一你之前被迫做过‘成人之美’的好事,这一回,是心甘情愿的去做的对吗?”
  跪着的两人沉默着,沉默很短暂,然而再短暂,在宋怀尘一再发问的情形下,都带有默认的意思。
  迟谷整个人晃了下,极缓慢的转过头,以极大的震惊与不敢相信的口气,颤声喊了声自己的师弟:“道一?”


第66章 
  “还有那朵牡丹。”宋怀尘手指上仿佛还残留着前日折断花茎时的湿润感,“为什么要用迟谷房间里的?是栽赃陷害; 还是你们两个合谋?”
  藏经阁法明被宋怀尘提醒:“贫僧房中的芍药又做何解?”
  道一只回答了一个问题:“芍药没什么意思; 只是想着采花大盗要有花; 就顺手放了一朵。”
  迟谷还在等解释,又喊了一声“道一”; 他虚弱的呼喊里几乎带上了祈求的意味,害怕听到一个不想要的结果。
  宋怀尘突然听到狄荣山的传音:“嘿,你看啊,到这一步了他居然还没生气; 多有意思。”
  宋怀尘回答他:“是啊,有意思,他不顾被搜魂也要替道一顶罪啊。”
  “好在道一还记得来救他,不算太令人失望。”狄荣山说。
  宋怀尘想起昨日雨后道一来求他们救人时的急切; 不像是装的。
  “看来是个有趣的故事。”狄荣山用这句话结束了传音; 因为道一开口了。
  “迟谷是被我抓走的; 陆亭云也是被我抓走的; 被抓走中的一个救出了另一个; 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迟谷的房间里没有詹草; 如果他对陆亭云无意,自然有其他办法化解陆亭云身上的药效; 如果有意,顺水推舟又有何不可,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至于牡丹,我只是觉得这花衬陆亭云; 见师兄房里有,就顺手折了,”他嘲笑宋怀尘的逻辑,“我只是从一个受害人处顺走一物用在下一处,哪来栽赃一说?”
  “你对陆亭云可有意?” 宋怀尘视线一转,问迟谷。
  “我敬佩陆道友为人,但对他没有儿女之情。”迟谷立刻答道。
  狄荣山摇头晃脑:“看来成不了佳话,最多只能成怨偶。”
  道一似是不平:“现在当然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们横插一脚,谁知道结果如何?”
  宋怀尘笑:“你还不服了?假使迟谷真对陆亭云有意,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好事,你问过陆亭云的意思了?”
  道一底气很足:“迟谷师兄哪里配不上陆亭云吗?陆亭云红颜知己无数,但他从未对任何一人有过回应。迟谷师兄与他熟识,两人相处时总有谈不完的话,说不定陆亭云心中也有意呢?就算陆亭云真的不愿意,那也是为了给他解毒,他一个男人,总不至于还抱怨什么吗?”
  狄荣山开口:“泄了元阳能不抱怨?”他想了想又问,“是元阳吗?”
  八宗在列,陆亭云怎么可能回答这种问题:“是不是和采花贼一案无关。”但宋怀尘看着,他怎么可能忍得住,“我与迟谷不过是同辈间的交往,就像他说的那样,我钦佩他的为人处世,修真才能,但绝无儿女私情。”
  他上前一步,视线盯着道一,话却是说给另外一个人听的:“但我确实有意中人了。”
  道一猛地抬头,狄荣山比他更快,问:“谁?”
  陆亭云一笑:“这和现在的案子有关吗?”
  宋怀尘也是一笑:“自然是没关系的。”他转向迟谷,“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迟谷抬头看他,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宋怀尘继续说:“采花一案至此算是真相大白了,是道一犯下的祸事,与你没有干系。但虽然你不是共犯,但你却对所有事情知之甚详,比如在平阳地牢中你能说出缫丝。”
  “你为什么会知道?又为什么甘愿替道一顶罪?我并没有从道一的陈述中,听出值得你这么做的理由——除非你真的心悦陆亭云。”
  宋怀尘说到这里,收到了陆亭云忍无可忍的传音:“宋怀尘,老提这个干什么!”
  宋怀尘慢条斯理的回答他:“因为我生气啊,我这个正主还在徐徐图之,那头却在筹谋着霸王硬上弓了,他们倒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陆亭云立刻不说话了。
  迟谷不说话,狄荣山进一步刺激他:“证据确凿,道一罪无可赦,今天可能是你们师兄弟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了,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与道一同罪。”迟谷深深的埋下头,“最后一次”压垮了他,“迷药是我研制成功的,缫丝也是我培育出来的。”道一并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他手中那些常人闻所未闻的东西,都是迟谷的成果,“他查世家子的很多消息渠道,都是我牵的线。”迟谷是金谷园内门的杰出弟子,认识的人自然更多,“他问我拿药,拿缫丝,问我要很久不用的消息渠道的人的联系方式……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其实我都知道。”
  道一插嘴:“我知道你知道。”所有当迟谷说出被采花的人都不无辜时,他没有表示出惊讶,“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阻止了,你会听吗?”迟谷苦笑,“况且这是你你想做、你有理由做的事啊,我为什么要阻止?”
  道一愣了下:“什么意思?”
  迟谷没管他,继续说着:“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把我迷晕,要把我和陆亭云凑一块。”
  道一越听越觉得不对,心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他大声问:“你为什么要替我顶罪?”
  “我与踏月楼的婚约就要解除了,我已经说服了踏月楼长老,得到了对方姑娘的理解,”从始至终,无论是踏月楼还是迟谷,都没透露那位姑娘的名姓,所有人都只知道迟谷有婚约,却不知道女方是谁,大宗风范与君子风范保护着那姑娘的声名,“就差一个解除婚约的仪式了。”
  踏月楼宛芳点头:“确实如此。”
  是她们那儿的姑娘一心要嫁,迟谷从一开始就抗拒,却因师命、宗门考虑等等因素,不得不承下这门婚约,正因为其中有这样的波折,所以宛芳才从一开始就没透露姑娘的名姓,她觉得这事不成。
  迟谷虽抗拒,但一直是私下里找她们商量,力求将影响降到最小,并没有把踏月楼姑娘的任性宣扬得人尽皆知,用舆论来压迫踏月楼退步,所以宛芳说迟谷品行好。
  “就差一个仪式了,道一,就差一个仪式……”迟谷抬起头,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师弟,“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对你说,我心悦你。”
  除了踏月楼,在座的八宗皆是表情空白,对面世家倒是有了看热闹的心思。
  “道一,我心悦你。”
  “怎、怎么可能?”最受冲击的无益是道一,他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这么丑,修为还低,怎么……”
  “你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好,可我觉得你样样都好。”迟谷显然是豁出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为什么明知你在做不益事,却不阻止,也不揭发你?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为什么,要替你顶罪?”
  二十年前,被搜魂后道一奄奄一息,正好在平阳的迟谷救了他。
  迟谷向来好心,救道一是出于同门情谊,自认只是做了件该做的事,但对道一来说无疑雪中送炭,自此便将迟谷当成恩人对待。
  也是因祸得福,道一恢复后,修行进展居然比之前快了不少,没几年就筑了基,从外门弟子变为内门弟子,又因感念迟谷,想法设法和迟谷拜了同一个师父,成了他的师弟。
  宗门弟子都需领宗门任务,道一报恩的方法便是把迟谷的那份活也包揽了,让他有更多的时间修行。
  迟谷自然不会同意他这种自毁前程的做法,可他没能拧过道一,作为补偿便为道一搜罗各种珍本秘籍,弥补他在修行时间上的缺失。
  虽然道一的修行比在外门时快了不少,但和内门其他有潜力的弟子相比,还是太慢了,又因为之前有搜魂一事,道一的性格也不讨喜,师尊对他并不上心。秘籍虽好,但对道一来说却太深奥,没个人教导等同于废纸。
  于是迟谷教他,可以说道一如今的修为,都是迟谷一手教出来的。
  道一不聪明,但勤奋、踏实。他胖乎乎的也算不上好看,可他笑起来的样子迟谷真的很喜欢。
  “喜欢这种事情没理由可讲。”
  迟谷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弟,可他不敢说。
  因为之前的遭遇,他怕道一有心结,不敢提,再者断袖毕竟少数,他怕师尊反对。
  就在迟谷想着做一辈子师兄弟也不错时,与踏月楼的婚约便晴天霹雳一般的降临到了他身上。
  道一还诚心诚意的恭喜他,替他高兴。完全高兴不起来的迟谷哭笑不得,向他隐晦的透露了自己与踏月楼没可能,他喜欢男人。
  那时候正是陆亭云因为葛青魔修一事,与宗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迟谷一边担心陆亭云的境况,一边佩服他与宗门抗争的勇气。
  他可以委曲求全,等若干年后再为自己证明,但他没有。
  那是就算丢了性命也宁折不弯的骨气。
  “因为我提到了他,你就误会我喜欢他吗?”
  “如果,”迟谷犹豫着,“如果我有勇气早一点开口,是不是……是不是根本不会有采花大盗这件事了?”


第67章 
  采花大盗一案尘埃落定。道一没有给迟谷回答,因为这世上没有“如果”; 他同样; 也没有回应迟谷的心意; 只说“我不配”。
  酒楼不是平阳刑狱司,虽说已算得上真相大白; 但无法立刻宣布判决,城主府有一整套程序要走。
  至于为何要在这里审讯迟谷,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真正的采花贼救人,发挥迟谷的诱饵作用; 另一方面则是,无论八宗还是世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乐于踏入刑狱司的地界。
  审问结束; 八宗世家纷纷离开; 道一和迟谷被压在当堂; 将由文书官与候在外头的平阳巡逻兵压送至大牢。
  宣布了散场的文书官出声挽留:“请宋怀尘、黄药师、陆亭云留步; 城主请三位入府一叙。”
  听见文书的话; 八宗世家略微驻足; 看了看被点名的三人继续往外走去,房坚白落在最后; 拍了拍陆亭云的肩膀才离开。
  等道一和迟谷也被押走,室内就剩下了知根知底的几人,文书冲狄荣山拱了拱手,也告退了。
  宋怀尘问:“叙什么?”
  狄荣山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先吃个饭呗?我这个酒楼东家还没正经请过客呢。”
  宋怀尘不反对; 还有两个人也不会反对,他们跟着狄荣山上了酒楼顶层,在一桌珍馐前分宾主落座。
  宋怀尘照旧是浅尝辄止的吃法,黄药师依然狼吞虎咽,两人在平阳城主在座的席面上表现得和平日里毫无两样,唯有陆亭云的举止带着赴宴式的拘谨——他对狄荣山的戒心比另外两人强得多。
  黄药师嘴巴不停,吃着还说着:“那些遭殃的也是倒霉,一时逞口舌之快,没想到招来一场横祸。”
  宋怀尘转着手中的茶杯:“所以说做人要讲礼貌,保持对他人最基本的尊重啊。”对断袖之事评论难听的人中,恐怕不仅有逞口舌之快,哗众取宠彰显存在感的,也有确实打从心底拒绝厌恶这种交合的在。
  黄药师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问:“会怎么判决?”
  平阳城主当然是了解刑狱司法度的:“道一的下场不会好,这次事件影响太大。虽罪不至死,但他的下场不外乎两种——其一,废去全身修为逐出修真界,其二,送去苦寒荒僻之地做一辈子苦力。至于迟谷,知情不报又助纣为虐,会被封住灵力,挨上一百到两百鞭。”
  “这么说,他们两个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了啊。”黄药师感叹。
  宋怀尘侧头看他:“怎么,你可怜他们?”
  “倒也不是,他们做了错事,理当受罚,我只是觉得唏嘘。如果迟谷能果断些,早点表明心迹,是不是真的不会有这些事了?”
  陆亭云放下筷子:“或许吧,迟谷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如果迟谷早点说明白,道一有了牵挂,也许结果真的会不一样。”
  狄荣山揶揄:“陆道友的口气听上去,很能感同身受?”
  黄药师闻声往陆亭云那儿看了眼。
  陆亭云大大方方点头:“毕竟我也喜欢男人。”
  黄药师:“……咳咳咳——”他呛到了。
  宋怀尘给他拍着背:“至于么?”
  黄药师:“惊讶,”他断断续续的说,“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没看出来!”
  宋怀尘:“有什么可惊讶的,你不是也没看出来道一喜欢男人吗?”
  黄药师于是更惊讶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亭云的视线轻轻的落在了宋怀尘脸上。
  宋怀尘笑着,云淡风轻的说着:“很简单,因为我也喜欢男人。”
  黄药师抖着手指,指宋怀尘,又指陆亭云,他终于敏锐了回:“你们、你们都喜欢男人?陆亭云被抓走的时候你那么生气,陆亭云又说他有喜欢的人,你、你们两个难道——”
  宋怀尘给黄药师拍背的手改为拍他的肩:“你终于发现了啊。”
  黄药师:“……你们……你们让我缓缓。”
  宋怀尘让他缓缓,干脆利落的换了话题:“你找我们做什么?”他问的是狄荣山。
  “是正事。”狄荣山慢条斯理的咽下了嘴里的菜,然后回答,“酒楼人多口杂,到城主府再说。”
  平阳城主府巍峨,守卫森严。
  在狄荣山的带领下,四人畅行无阻。
  平阳城主直接将三人带进了书房,熏香点燃,房门一关,狄荣山扭动机关,解开法阵,从暗格中取出一块令牌来,正面向外,向三人展示:“认识吗?”
  那是块黑色的陨铁令牌,质地细密,细而匀称的铁线在底部浇筑出山川湖海的形状,正中一柄七星勺滴下一线星光,落在水天交界之处,平坦的铺开——
  黄药师悚然变色,张口喊出“度量衡”三个字。
  宋怀尘伸手拦了他一下,示意他冷静,然后问狄荣山:“你给我们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两个意思,一是为了表明我自己的身份。二是为了探一探你们的底细。既然大家都知道度量衡,事情就好办多了。”
  “刚刚在大厅中,文书称你们为贵宾是我授意。想必各位也看得出我对你们的——”狄荣山用了这么个词,“——别有用心。”
  “作为平阳城主,我希望黄药师,宋怀尘你们两位能成为平阳幕僚,平日里不需要待在此城中,只要在平阳有求于你们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可。平阳幕僚待遇优厚,财物上自不必说,只要不妨碍平阳正常运转,城内的消息渠道也可随意取用——”
  不等他说完,黄药师就问:“随意取用?不是每个幕僚都有这样的权利的吧?”
  狄荣山笑笑:“不是每个幕僚都会得到城主的亲自招揽。我招揽你们,当然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况且,我不仅是作为平阳城主在招揽你们。”平阳城主招揽的只是宋、黄二人,而现在陆亭云也在座,“我还是作为度量衡的一员在招揽你们入伙。”
  “我对你们的好奇,始于映山湖,那座村落度量衡早有记载,修士进不得出不得,你们却成功的走了出来。”不等三人发问,狄荣山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映山湖外的那处洞窟附近有度量衡的人守着。”
  陆亭云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那魔修残害映山湖人时度量衡不可能不知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
  狄荣山反问:“魔修杀映山湖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出手?”
  黄药师猛地一拍桌子:“度量衡不是专管不平事吗?!”
  “不平?弱肉强食,世道何曾真正太平过?”狄荣山不为所动,“我取牲畜而食,碾五谷为粮,可有人为牲畜、五谷鸣不平?对魔修来说,人与牲畜无益,都可以取而食之,他们反而更公平。”
  宋怀尘笑:“所谓众生平等。”
  狄荣山赞赏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黄药师不赞同,质问道宋怀尘:“那你还救阿晚,还杀葛青?”
  “这是两回事。”宋怀尘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我的立场是偏的啊。至于度量衡,应当是中立的记录者吧。”可这么说又不对了,“那你们的平的不平事到底是些什么事?”
  “没标准,”狄荣山笑起来,那笑是自豪的,他苍白的脸上因此显出了别样的光彩,“觉得看不下去了,将能找到的人聚起来,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通过了就管,通不过就继续看着。”
  宋怀尘点头:“是个好办法。”
  黄药师颇为诧异的看了眼宋怀尘,很显然因为狄荣山的描述,他对度量衡的印象下跌了,而宋怀尘与他恰恰相反。
  陆亭云对度量衡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恶,他在意的是狄荣山透露出来的信息:“度量衡关注着映山湖,那归园田居呢?”
  “度量衡记载中,归园田居是先于映山湖出现的。”狄荣山道,“度量衡是个看似松散,实则严密的组织,”他们的严密从投票表决上就可见一斑,“这样的组织运行必须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而归园田居,就是度量衡的钱袋子。”
  宋怀尘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过去,狄荣山将视线转向他:“归园田居被埋太久,久到无人知晓,自然没法支撑如今的度量衡,但当今的珍宝阁正是由它的分支演变而来。”
  “在度量衡最初的文字记载中,归园田居就存在了,这两个组织是同时创建的。然后突然有一天,天降劫雷,地动山摇,归园田居沉入地下,映山湖出现了,映山湖旁的那个被结界包这小村子也同时出现,里面屋舍田地俱全、男女老少皆有,是一副世代繁衍的图景,全然不像是突然出现的。”
  “在归园田居沉没和映山湖出现的交接时分,白骨山短暂现世,度量衡前辈扶乩占卜,算出白骨山与映山湖人有关联,联系映山湖人由地下而来,他们极有可能,根本不是人。”


第68章 
  黄药师问:“此话怎讲?”
  狄荣山却摇头:“此话怎讲——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我知道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度量衡对映山湖、归园田居关注已久; 但始终没有任何进展。你们带来了进展; 这就是我拉你们入伙的原因。”
  狄荣山的视线定格在了宋怀尘脸上。黄药师知道宋怀尘在归园田居一事中占了主导地位; 于是也看过去,陆亭云知道的更多; 宋怀尘对他说过,归园田居是他宗门分支——这一点在与黄药师讲述事情经过时被隐去了。当时陆亭云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狄荣山一说却觉得不对。
  归园田居与度量衡同时出现,在狄荣山的描述中已经是个可怖的庞然大物了; 而宋怀尘却说它只是分支。
  主宗必然比分支更古老庞大,那宋怀尘的宗门,该是什么样的?
  狄荣山黄药师看着宋怀尘,陆亭云却不敢看他。
  宋怀尘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放下茶盏; 垂了视线。他没有立刻说话; 三人都看得出他在思考。
  思考到底要不要说。
  宋怀尘最终决定说出来; 他抬起视线; 并没有特别注目谁; 泛泛的看着,泛泛的问:“你们知道无象殿吗?”
  陆亭云茫然; 他完全没听说过,于是摇头。
  “无象殿?”黄药师皱眉,虽然海外十洲的修士千年才能聚上一聚,但彼此间的消息倒也不算闭塞; 他没听说过鹤亭望有无象殿这个宗门,任何一洲上都没有这个名称,“那是什么?”
  “是我……”宋怀尘很想说“是我的宗门”,但细究起来,他又不能算无象殿弟子,于是只能说,“是我待过的地方。”
  “我听说过哦。”最后说话的狄荣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无象殿,是藏尽三界宝藏的地方,归园田居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狄荣山看着宋怀尘,眼神亮得带上了侵略性。披着大氅的狄荣山坐在夏日的阳光中,却仿佛在雪夜中跋涉的猎人一般:“我还听说,无象殿坐落在十洲之外的仙岛之上,宋道友,从海外来?”
  既然决定说了,宋怀尘也不吞一般吐一半,直接承认:“我从海外来,替无象殿来找东西。”
  黄药师不明白了:“如果你是无象殿的人,那小丹峰又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想了个解释,“无象殿也是类似度量衡结构?”
  宋怀尘摇摇头:“等会儿和你细说。”
  狄荣山表示他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稍候了,现在就说吧,我知道黄药师也是从海外来的,十洲修士度量衡不可能找不到出处。”
  陆亭云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勉强维持着镇定,用仿佛不认识的目光看宋怀尘和黄药师:“所以你们两个,其实就是我们口中的神仙?”
  事已至此,又早和宋怀尘讨论过,黄药师索性也摊开讲:“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陆亭云:“你们……让我缓缓。”
  “不用缓了,”宋怀尘道,“你们称自己所在的地方为海内十洲,我们称我们生活的地方为海外十洲。”
  “海内海外的区别是谁分出来的?不管是谁,他的视野肯定比海内海外更广阔,那才是真正的神仙。海外十洲,不过就是海上又一处修士修行的地方。”
  陆亭云被宋怀尘提醒,突然回忆起自己在境界提升时所见的幻境——说是见也不准确,他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听见。
  “你们怎么称呼我们这里?”陆亭云问,“是海内十洲,还是用一个地名代称?”
  “我们不知道海内有十洲,只知道有一片生活着修士的陆地而已。”黄药师回答他,“第一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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