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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恶-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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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银子没要到,还落下一身伤。最后还是鹰钩鼻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家狗已经死了,我也被他咬了,而且是他咬我在先……”他指了指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再不行这是你家狗死前亲口咬的,再不然我留下来给你们作纪念?”
  最后,两人搀着鹰钩鼻回了破庙。
  赖大感叹道:“人命还不如狗命值钱啊!”
  鹰钩鼻有气无力躺在那里:“再不值钱也得好好活着不是?”
  赖大不说话了,低头替鹰钩鼻包扎伤口。远处的小乞丐听见这句话愣了愣,觉得心里堵了好久。
  可惜鹰钩鼻并没有像他期望的一般好好活着,硬挺了几天,第五天终于再支撑不住,赖大松开包着他伤口的破布,发现里面早已溃烂化脓,不忍直视,然后鹰钩鼻便烧的人事不知浑浑噩噩……
  赖大一连求了几家大夫,都没人给他一条生路,原因很简单……没钱。好容易求得一家善心的大夫,大夫却开出了很贵的药材:“他已经这个样子了,若想保命,这几味药材少不得。”
  赖大明白,但是却也无能为力,垂头丧气回了破庙,看着鹰钩鼻的脸叹了一晚上的气,喃喃着:“你说要好好活着,但是我们穷人要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小乞丐听着他的叹息声,那一晚也没有睡好。
  第二日,见赖大一醒来,小乞丐便将自己怀中裹得死紧的钱袋扔给了赖大。
  赖大猛地接住,看看手中极为金贵的钱袋愣了愣,又看了看浑不在意的小乞丐,似乎明白了什么,手忙脚乱打开那只钱袋,倒出几块碎银并几个铜板,眼睛蓦地亮了,手却不由自主颤抖起来,那边传来小乞丐瓮声瓮气的话:“那日你被我的小跟班打得头破血流,这些钱就算做赔偿吧!还有,晚上你那个兄弟的□□声吵得我睡不着,赶紧给他好好治治吧。”
  赖大的另一个兄弟凑上来,瞪大眼:“难怪你这段日子懒懒散散,原来竟有这样天掉的馅饼?这钱袋怎么来的?”
  小乞丐道:“怎么来的你就别管了。”
  那人道:“给了我们,你们吃什么?你当真这么大方?”
  小乞丐猛地起身,伸出手来:“不要给我!”
  赖大对自家兄弟道:“别说了。”抬眸对小乞丐,低低道了声:“谢谢。”
  他们在小乞丐的目光下,架着鹰钩鼻摇摇晃晃出了门。
  小乞丐觉得心里说不上的滋味,躺在那里望着门外想了很多事情,最终懒洋洋的起身,瞥见身旁一脸纯净的小人儿,露出一个半笑不笑的表情:“你说我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小人儿看着他,蓦地却甜甜笑了。
  小乞丐道:“你个傻小子,我们的悠哉日子到头了,早点起来出门,看看能不能要到什么吧?”
  从那以后,弋阳街头多了一大一小两个小孩,游走在街上,在流民遍地的城中并不算独特,但也拼尽全力为了一口吃的努力活着。
  那一年灾荒下的弋阳,每个人都在精打细算努力活着……


第195章 无辜
  一个月后,鹰钩鼻的病在赖大他们、还有大夫的调养下好了起来,脸色从灰败变为红润,甚至还胖了些,侥幸逃过一劫,不过那条腿确废了,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瘸子。但是鹰钩鼻很乐观,拖着那条瘸腿,颇为自信的道:“瘸子怎么了,现在我遇到抢我们地盘的其他乞丐,还能一个打十个。”
  赖大拉住他:“少嘚瑟了,小心又碰到伤口,这次你再去鬼门关走一趟,阎王可不会放过你了。”
  自从小乞丐将那个钱袋给了赖大,那三人便对小乞丐不再敌意满满,有时候要到吃的,甚至还会将大半留给小乞丐。
  小乞丐也绝不客气,伸手接过,分一半给小人儿,另一半自己狼吞虎咽咽下,然后蒙头睡一觉,第二天继续和小人儿走街串巷要饭吃。
  小人儿很乖,不怎么说话,就喜欢睁着那双大眼呆呆将小乞丐望着,小乞丐说什么做什么,乖乖跟在高他整整一头的小乞丐后面,早上一切出街,晚上一起回破庙。
  鹰钩鼻有时候坐在那里打趣他二人:“你们倒真像是一对兄弟。”
  小乞丐摇摇头,看着小人儿的大眼,有些嫌弃:“我哪有这么呆的兄弟。”
  小人儿听懂一些,大眼沉了沉,有些委屈。
  鹰钩鼻揉着那条瘸腿,乐呵呵问道:“带着这个小家伙,能要到钱吗?”
  小乞丐道:“你别说,这小子天生一副无辜相,带上他,反而能多要到一些。”
  小人儿似乎听懂他是在说自己,眼睛弯起,笑得像门外皓白的新月。
  太平静的日子从来不会眷顾这些饱经风霜的人,天意也从来不介意给这些芸芸众生中的贫寒者雪上加霜。
  临近年关,天气愈加寒冷,身边的小人儿的一阵咳嗽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小乞丐,小乞丐睁开眼睛看了看,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身后暖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小乞丐拍了拍小人儿,粗枝大叶惯了的小乞丐丝毫没有注意小人儿身上的滚烫,反而借着这股暖意更快的入了睡。
  早上起来,小人儿也是如常般睁着朦胧的眼跟在小乞丐身后,穿过了一条街,小乞丐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一转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小人儿,抱起他时,这才留意到他滚烫的体温……
  晚上,赖大他们收获颇丰,揣着怀中还热乎的白馍兴高采烈回了破庙带给小乞丐他们,却看到了两颊通红躺在那里的小人儿,还有一旁一脸愁容的小乞丐。
  几个人凑了凑,凑出两个铜板,抱着小人儿去了医馆,大夫开了一副简单的方子让小人儿服下,小人儿似乎好了些,没再咳嗽,趴在小乞丐的肩上睡得格外香甜。几人也就放下了心。
  但是第二日,小人儿的身上更烫了。
  小乞丐又马不停蹄带着小人儿去了医馆,那大夫看了看,又开了一副药方,摇了摇头:“这孩子太小了,寒气侵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小乞丐愁眉苦脸回了破庙,觉得趴在自己背上瘦小的小人儿无比沉重。
  小乞丐叹着气,默默道:“虽然咱们才相识不到两个月,但也算有缘了,现在我都习惯了身后跟着你这个拖油瓶了,你也争点气,快点好起来吧,不然我自己……也挺寂寞的……”
  身后的小人儿哼了哼,不知是不是在回应。
  赖大他们要来了一碗粥,用一只破碗装着,放在柴火旁热着,看见小乞丐回来,问道:“怎么样?”
  小乞丐摇了摇头:“大夫说说不准,看他的造化了。”
  鹰钩鼻搂着小乞丐安慰道:“这孩子生的精致,也该是个金贵命,死不了的,你放心。快过来吧粥给他吃了吧。”
  晚上,小乞丐把自己破旧的棉衣盖在小人儿身上,赖大他们也分出一支破旧的毯子给小人儿,三人凑在一条被中睡着。鹰钩鼻还想把自己包腿的破布贡献出来给小人儿,被小乞丐制止了:“快拿开,他不嫌臭我还嫌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人儿的病依旧没有半点起色,看似没有恶化,但那张小脸却逐渐瘦了下去。
  赖大道:“没恶化就好了,等除夕一过,日子暖起来了,他的病或许就能好了。”
  小乞丐点了点头,眉头却皱的死紧。
  又过了几天,庙中又出了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庙中又来了一个人,是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前来借宿一晚。
  赖大他们本不愿意,但老道拿出一文铜钱,说是算作报酬,他们才勉强应了,晚上便立即用铜钱换了药给小人儿,希望这孩子能多一份希望。
  老道在一旁看了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这孩子病的不轻,这样拖下去……恐怕……”
  赖大道:“闭嘴!借宿归借宿,积点口德。”
  老道不说话了,却趁他们不注意,默默在一旁熬制的药中加了什么。碰巧被小乞丐看见,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老道笑呵呵道:“这药开得不错,却少了一味药,贫道正好带着,便加了进去。”
  小乞丐怒了,拉住老道的衣襟:“我让你加了吗?!”
  老道面上没有惧色,依旧笑呵呵道:“贫道从不妄言,死马当活马医,等明日,若这位小友还是没有醒来,贫道任凭小友处置,如何?”
  小乞丐无法,放了手:“这可是你说的!”
  说来也是神奇,第二日,小乞丐醒来时,正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黑汪汪的大眼,看见小乞丐醒了,那双眼还弯了弯,露出一缕笑来。
  小乞丐猛然起身,摸了摸小人儿的额头,还是烫的,但是好像真的好了些。
  身旁传来老道的声音:“贫道说什么来着,这下小友该信了吧?”
  小乞丐愣了愣,问道:“你究竟在药中加了什么?”
  老道微微一笑:“香灰。”
  “……”小乞丐心想,这老道就是运气好……


第196章 仙缘
  一场冬雪一场寒,弋阳今年的大雪来的不早不晚,但突然而至的降雪却着实给了多灾多难的城中人更重的打击,城中士兵来来往往,忙着收拾冻死在这寒夜中无家可归的难民,饿殍遍地、寒尸遍地,街上的人更少了些。
  小乞丐留下来照顾小人儿,没有出街,赖大三人出去了,说是冻死也比饿死强,裹着身上的破布,视死如归的出了门。
  破庙中单只留下了三人,小人儿、小乞丐还有那个神神叨叨的老道。
  老道说是留宿一夜,但一觉醒来正巧赶上这场大雪,老道臭不要脸、涕泪横流的赖着不走,苦哈哈指着外面的大雪哀求着众人:“这时候出门,你们是让我死啊!”破庙中皆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着这个颤颤巍巍的老头,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赖大冷声道:“雪一停就走,听见没!”
  老道应了,乐呵呵住了下来。
  老道借着庙中燃着的柴火烤着手,絮絮叨叨说着话:“你们两个几岁了?”
  小乞丐一直对这个骗吃骗住的老家伙嗤之以鼻,冷声冷气道:“不知道。”
  老道似乎没看出他的不屑一顾,继续乐呵呵的搭话:“我也有个徒弟,跟你一样的年岁,也就九、十来岁吧,很聪明,本想着让他继承我的衣钵,却没机会啊。”
  小乞丐搅和这火上烧着的半碗热粥,没搭腔。
  老道继续道:“他死了……”
  小乞丐的手一顿。
  老道看着火光闪闪的柴火,有些失神:“他是饿死的,死的时候腿只有麻杆粗,足有五六天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了。再后来,道观中的人就全死了,只剩我和我的另一个弟子,我们一路往南,本想进这弋阳城讨一口吃的,那孩子命苦,终究还是没熬到进城。”
  小乞丐顿了顿,半晌才道:“这年头,活着不容易。”
  老道笑笑:“你这觉悟很高啊,我正缺个徒弟,要不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教你修习道法?你就跟着我吧?”
  小乞丐道:“跟着你干什么?你自身都难保,跟着你岂不是只有饿死的命?”
  老道道:“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师弟,在海陵那里,据说他的道观在当地有些名气,我想去寻寻他。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去看看,你总不能做一辈子的乞丐吧?”
  小乞丐道:“我愿意。”
  老道摇摇头,没了言语,又偏头瞅见一旁裹在破被里睁着大眼巴巴的望着这边的小人儿,于是道:“不是我说,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这个弟弟考虑考虑啊。”
  小乞丐瞥了一眼小人儿,悠悠道:“他不是我弟弟,我家人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老道愣了愣,半晌方憋出一句:“这年头,活着不容易啊。”又道:“我身边人也都死了,既然我们这么有缘,要不然,你还是跟着我,等雪一停,咱们就往海陵那边去,怎么样?”
  小乞丐瞪了一眼聒噪的老道:“再说话,不用等到雪停,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你的师弟了。”
  老道缩了缩肩,终于停止了言语,但终究还是没忍住,看了看小人儿,悠悠道:“这个小娃,跟着你们饥一顿饱一顿,病又这样一直拖着,这样下去,终归只有饿死或病死的命了……”
  小乞丐愣了愣,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小人儿,陷入了沉思。
  老道也识时务的陷入了沉默,没有再说话。
  整个庙中都是柴火燃烧的“噼哩”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烤着柴火的老道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被小乞丐的一句话惊醒。
  小乞丐道:“你说的也对,等雪停了,你带他走吧。”
  老道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
  小乞丐道:“我说,带他走!”末了,嘻嘻一笑,添了一句:“你不是缺个徒弟吗?我觉得这小子挺有慧根,你带他走吧!”
  小人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似懂非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也好……”老道鬼使神差应了。
  大雪一连下了五天,雪停的时候,老道带着小人儿上路了。
  小人儿趴在老道背上,眼睛却死死望着小乞丐。
  鹰钩鼻在一旁道:“这小娃子长得玲珑剔透的,一看就不是干我们这行的,跟着我们可惜了,你带走也好,没准还真能得到成仙,也普渡普渡我们哈哈哈……”
  赖大嘱咐道:“你这家伙可得对这小子好点,虽然我们也算萍水相逢,但这小子可是我们用省出来的口粮一口口喂大的,倘若万一以后我们真去了海陵,看见这小子瘦了几斤几两,可都是要从你身上要回来的。”
  老道笑笑:“这个自然,他也是我的徒儿。”
  小乞丐走上前,对小人儿道:“好好跟着这个老头吧,跟着我们没奔头,或许跟着他还有一条生路,对你来说也挺好。”
  小人儿眨巴眨巴眼,眼睛雾蒙蒙的,死死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挥了挥手:“快走吧。”
  老道点了点头,背着小人儿准备离去。
  小乞丐袖口一紧,低头看见小人儿拽着自己的小手,抬起头,看见小人儿的眼睛,满是不舍。
  小乞丐愣了愣,默默拉开他,笑了起来:“走吧,没准日后的日子你能过得更好呢,有个安定的地方总是好的。”
  老道带着小人儿走了。
  从此,老道多了个徒弟,小人儿多了一条活路,小乞丐少了一块包袱,各得其所,小乞丐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就是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牵挂,说也说不清……
  晚间,小乞丐坐在门槛上看着星星,越看越觉得那星星像极了小人儿明亮的眼。他突然道:“诶?你们说,我是不是也挺适合做道士的?那个老头好说歹说让我当他徒弟,我记得以前算命的也说我有仙缘……这……”
  鹰钩鼻揉着腿在一旁嘻嘻笑着:“想跟去就跟去吧,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就需要个伴,我看你对那小孩不错,明天去追追或许还来得及。你们不像我们,我们都已经定性了,这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你还小,或许能改改命呢?”
  小乞丐听了这话,没再说一句话,也一晚上没有再睡着。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毅然决然奔去了东方。
  遇到老道他们的地方,是弋阳城外的一座小村庄,那村庄因为饥荒已经成了荒村,遍寻全村也找不出一个村民,只有老道和小人坐在村中的一块大石上啃着干粮。
  老道看到小乞丐没有过多言语,只道了一句:“天意啊。”
  小人儿看见小乞丐则弯起了眉眼,满眼笑意。
  三人一路向东,走走停停,走了大概一个多月,终于到达了海陵。


第197章 命数
  老道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提起过的他那个师弟的道观却着实靠谱。一问起海陵当地人东来观,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地人皆乐呵呵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那座青云山看见没,上去就是了,你们也是专门为这东来观来的?那可真是来对了,这道观消灾驱邪灵得很。”
  老道面带喜色应了,对小乞丐他们道:“等找到我师弟,咱们的安身之处就有着落了。”
  说罢,三人马不停蹄的上了山,如愿以偿进了道观,如愿以偿见到了老道的师弟南枝真人。
  南枝真人与老道的性格截然相反,是个冷面寡言的人,面对多年未见的落魄师兄,并没有太多热络的言语,冷着脸听完了老道的诉说,单只应了声:“我知道了。”随后便安排了后山的一间院落给三人居住。
  一住便是十日,日常的饭食按时提供着,日子过的比在破庙饥荒时候舒坦自在太多,但是老道心里却堵得慌,因为他口中那个极亲昵的师弟,自从初来的那一天露了个面,自此再未出现。从未说过要让老道他们走,也没有说过未来是何安排。
  最后还是老道先坐不住了,带着小乞丐与小人儿去找了南枝真人,愐着脸道:“师弟,师兄知道师兄现在落魄成这个样子,不该来你这里混吃混喝,但是现在师兄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如今就剩这两个徒儿,若让我们走,我无话可说,无非饿死街头。”
  这话说的一点退路都不给南枝真人,他瞥了一眼老道:“师父早就说你太过惰待,不适合修道,如今这结局,你也该想到。”
  老道道:“便是天降灾荒,我如何能阻得?”顿了顿,又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决计不肯认我这个师兄了?好好好,我便下山,去海陵,饿死冻死也罢,届时,变成一摊枯骨,你我的师门之谊也就正好遂了你的愿作罢了。”
  这老道耍起赖来,小乞丐都有些目瞪口呆。
  南枝真人神色微变,到底还是碍于身边的门人忍住了,冷言道:“我何时说过让你走,你要住着便住着,我东来观不缺你这一口饭。”
  老道一听这话眉开眼笑的应了,顿了顿,又将小人儿与小乞丐拉到南植真人的面前:“这两位是我的徒儿,我看你观中同年龄的道童不少,不如将他二人并收入门中,一起学道,将来也成为师弟这样的人,也不枉费他们一路跟着我辛苦到这里。”
  南枝真人心知老道是在用这两个小童替他自己争一个名分,想也没想,冷冷道:“师兄的徒儿,自然师兄亲自带才是最好的。”
  老道没能得偿所愿,只好作罢,垂下眼,却正好眼前的一个小身影有些虚晃,他眉头一蹙,上前扶住轻飘飘昏倒的小人儿。方行了两步的南枝真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顿住了步子,盯着小人儿苍白的脸:“这孩子……”
  老道叹了口气:“他这样已经有些时日了,能撑到这里已经不易。师弟,算师兄求你,我命中弟子缘浅,原先观中的那些徒儿都……我怕这孩子也,你在此处认识的人多,如若可以,便救救这孩子吧。”
  南枝真人看了看老道怀中的小人儿,道:“也罢,便让他跟着我吧,我尽力而为……只是师兄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自那以后再未踏入后山的别院一步。
  老道摸了摸小乞丐的脑袋:“人各有命,那孩子是生是死便看他的造化了,你吗,就先好好跟着我吧。”
  小乞丐看着小人儿被人带着远去,心里无悲无喜,心里反反复复是老道的那句人各有命。
  自那以后,小乞丐与老道一直住在东来观后山别院,一日三餐有人送着,虽然都是清汤寡水的饭食,但好歹饿不死。
  相处的久了,小乞丐知道老道有一手算卦的好本事,但老道没用在正途,时常下山去山下的海陵城中摆摊算卦,换来的钱买酒买肉,日子过得惬意自在。小乞丐终于明白了初时南枝真人对老道的不屑一顾,但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养成了得过且过的性子,乐的自在。
  老道一时兴起,给小乞丐随口起了一个道号:“现在我们在东来观,便取这观中的第一个字,日后希望你也建一个如此庞大的道观,将你师傅我的名字挂在观中,也供后代徒子徒孙前来瞻仰;后一字,就取饮字吧,在为师看来,饮酒乃人间第一大乐视,为师希望你以后有酒痛快喝,有钱痛快花,怎么样?”
  小乞丐喃喃着:“东饮?”又嘻嘻一笑,接过老道的酒壶,喝了两大口,擦了擦嘴,笑嘻嘻没个正形道:“饮酒作乐可以,但建立个道观,却实在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现在的生活,想干嘛干嘛,不是挺好吗?”
  老道也笑:“看来为师的希望是要错付了。”
  老道偶尔不醉的时候,会教习东饮一些道术、道义,初时东饮觉得新鲜,认认真真跟着修习,但慢慢的,觉得苦的很,便荒废下来,无趣时才翻上一翻。
  日子稀里糊涂,慌里荒唐的慢悠悠过着,转眼便是九年时光。东饮已经十八岁,从邋遢的小乞丐长成了如今潇洒肆意的模样;老道却从落拓荒唐的老道变成了如今棺椁里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那夜老道喝得烂醉上山,摇摇晃晃一个不稳,顺着好不容易爬上的山崖一骨碌滚了下去,从此再没有爬起。东饮在房中等了老道一夜未果,也没有多想,谁料到再见便是东来观中的道人抬上来的一具尸体。
  东饮看了看老道,依旧是那副拉里邋遢的道袍,嘴角还上翘着,就像是每日他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笑着的模样,脸却是苍白的。
  东饮心想,老道死在他最爱的酒下,也算是死得其所吧。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悲伤,涌上心头的是老道时常对自己说的那句“人各有命。”
  东饮对着师傅最后一拜,低声道:“你本就不该做个道士,愿你来世投胎做个富贵人家的孩子,饮酒作乐稀里糊涂的活着多好。”
  说罢,东饮回头,在观中人的诧异之下进了屋子。
  人与人的缘分从来说断就断,容不得半点征兆,东饮自小就看得分明,所以也就学会了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率性而活……


第198章 试剑
  老道走后,东饮继续住在后山的那间别院中,继续如常般过着自己的日子,饿了吃着观中的饭食,渴了便喝老道留下来私藏在房中地窖下的好酒,倒也自在。
  就这样过了一年,观中每年一次的试剑大会开始了,观中弟子比武切磋,以求相互增进。今年,也不知是谁忽然想起了后山的东饮,按照辈分,东饮也算是年轻这辈的弟子,按理说也该参与,于是,便也被划进了这届试剑大会的名录中。
  东饮却并不愿意自己在这个时候被想起,奈何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就当是长长见识吧。
  今年额论剑大会尤为庞大,出了东来观中的弟子,还有其他的道门弟子,恢恢弘弘足有千人。
  东饮起的有些晚,吊儿郎当去了,比赛已经开始,东饮挤在队尾,探头探脑朝里面张望着,看着里面乒乒乓乓的激烈交战,觉得无甚意思,看了一会便乏了。
  东饮一边抖着腿,一边看着周围的人。他看到了坐在上座的南枝真人,凌冽肃杀之气不减当年,面无表情看着当场的战斗,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愤怒。东饮突然有些心疼起南枝真人来,这么无聊的比赛,还要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看上一整天,可见这道门的掌教实在不好当。
  南枝真人站着一排排穿着素白道袍的弟子,个个皆是一表人才的模样,配着剑,端庄而整齐划一的站在南枝真人背后。
  东饮叹了口气,觉得这帮人活着太累,与其这样,倒不如同那短命的师傅一样,生时潇洒肆意,死后无牵无挂,这才叫痛痛快快来人间走了一遭。
  东饮慢吞吞挤出了人群,寻了一方树荫之下,倚着一块大石,打起盹来。
  中间迷迷糊糊被几声叫好声吵醒,睁开眼无意识朝着里面看了看,看见远处一身素白的一个挺俏身影,傲然而立,他的前方是有些落魄的他门弟子。
  耳边传来旁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呦,这个少年不错,剑法凌厉,不拖泥带水,这一连打了五场了,也没有丝毫败下去的阵势,若能一直保持,恐怕拔得头筹应该不在话下吧?”
  “这个自然,他你还不认识?这位可是南枝真人门下的第十个弟子,也是南枝真人唯一的入室弟子,得南枝真人的真传,万里挑一的本事,自然不会差。”
  东饮困意未解,抱起脑袋,将旁人的议论堵在耳外,任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他只管睡自己的糊涂觉,一会便又进入梦乡,甚至还做起了在山下喝酒吃肉的美梦……
  再一次醒来,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东饮一骨碌警醒,下意识慵懒的道了一声:“我在这!”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东饮身上,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东饮大大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上了比武场。
  东饮看见南枝真人身边的不知哪位道长皱着眉,低低问南枝道:“这位是?”
  南枝真人将目光投向东饮:“便是我那不争气的师兄的徒儿。”
  那位道长更为诧异:“原来他还有个徒儿?!”
  东饮不再去关注那些有的没的,走上前,目光投向了自己正前方的对手。
  目光交接的刹那,两人俱是一愣。
  东饮看了那人半天:他长高了不少,长得也愈发好看了,丝毫没有了当年的模子,但是那双黑耀耀的眼,东饮认得。
  东饮道:“是你?!多年不见,我却差点都没认出你!”
  那人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便垂了眉眼,恭谨的战前一礼。
  东饮也循着他的样子礼了礼,心里的惊喜之感转淡,看着那人淡漠的神色,心想着也对,他那时候那么小,又是十年未见,或许早将自己忘了。
  那人祭起剑的样子不怒自威,将南枝真人一板一眼的无趣样子学了个十成十。东饮突然有些惋惜,小时候乖巧可爱的小人儿,竟变成了年轻版的南枝真人。
  东饮也拿起剑来,虽然他这几年糊里糊涂的过,剑法不甚精,但看见对面人,想起的便是他摇摇晃晃举着木头棒子打赖大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算着自己的胜算。
  但那人并没有给他丝毫的机会,仅用了两招,便结束了战斗。第一剑决绝的挑开了东饮手中的剑,第二件便直指东饮的喉咙。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东饮措手不及怔愣的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人,而后坦然一笑:“我输了。”
  那人直视着东饮,眸中没有丝毫感情,垂了眸,收剑。
  东饮,礼了礼衣服,对着他点了点头,走出了比武场。
  身后传来同辈弟子的嘲笑声:“我还以为多厉害呢,没成想是个废物,跟他师傅一样,是个混吃混喝的废物。”
  东饮顿住了步子,转过头去笑着:“胜败乃常事,你不是也败了,莫不是说你和你师傅也都是废物?”
  那人怒急,拽住东饮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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