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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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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狭扶着腿慢悠悠起身,笑起来:“没想到这便是你的弱点,真是天助我也!果然人不能得意太早,谁笑道最后谁都说不准不是吗?”
侧狭提剑起来,辰夜捂着腹部,挡在乐染身前:“想杀他,先过了我这关!”
侧狭道:“杀你还不容易?”
辰夜不容他废话,率先进攻,扔出三张符咒,符咒在飞出的瞬间化为尖利的飞刃,直奔侧狭而去。
“叮”“叮”“叮”三声,皆被侧狭挥开了。
这时候洞口外的不远处传来了破空之声,辰夜攻击的动作一滞,神色仓皇的看了一眼洞口外。
侧狭道:“你在害怕?”
辰夜皱了皱眉,不吭声。
侧狭笑道:“沐青天君的小仙童被你杀了,定不会罢休,此时,怕不是来寻仇的吧?”
辰夜愣了愣,本就虚弱的身子一颤,脑中只剩一片空白,眼睛紧紧盯着洞口。
“师傅!”
辰夜只觉得一阵剧痛,耳边响起的是小宝的嘶吼,他看了一眼直直插在自己心口的长剑,又看看侧狭得意的那张脸。
就这样……结束了吗?
倒下的瞬间,辰夜不死心的看了一眼洞口,又期待又紧张又难过……
哪怕能看那人一眼也好……一眼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一周没更了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各种事,又辞工作又找工作,心情也不好,所以就一直没更~好在搞定了,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有个小假期,所以应该能日更~因为下一份工作转为朝十晚九,时间就比较少了,但我也尽量保证两天一更吧~总之谢谢各位支持了,等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会继续努力写的,打算尽量在九、十月份的时候完结~比心~
第146章 放下
“师傅!”一直被天兵死死护在身后的小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终于挣脱束缚,跑到辰夜面前,企图捂住辰夜胸口不断涌出的血水。然而,终究只是徒劳……
小宝的眼睛瞬间红了,恶狠狠对侧狭道:“为什么非要如此?”
侧狭道:“君未天君,我听说了你的来历,也知你性格单纯不谙世事,但妖孽终归是妖孽,死不足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此刻不杀他们,他们未来却不一定会放得过你!你看看那边的尸体,便是他们嗜血残忍的最好例证!”
乐染是如何将那些天兵屠戮殆尽的,小宝站在那里看的一清二楚,原本明净单纯的心窍被泼上了一层艳丽的红,乐染惯有的狡黠神情和今日沾染了鲜血的身影渐渐重叠,小宝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小宝自长久的沉睡中醒来,一场机缘之下由辰夜拉入人世,经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波折,但小宝一贯喜欢躲在辰夜身后,由辰夜护着,七窍之中还一窍未开,什么都不用他去操心,可如今,却又不得他浑浑噩噩了。
小宝不明白什么是非曲直,也不明白什么正邪两立,他只相信他自己的感觉,他看了看怀中气息微弱的辰夜,又看看倒在地上的乐染:“是你们先逼他们的!是你们将他们逼至绝路,他们才会如此!”
侧狭不由分说:“让开!”
小宝轻轻放下辰夜,更为固执的站在侧狭面前,将乐染与辰夜护在身后,神色坚决:“你不能伤害他们!”
侧狭挑眉,冷笑道:“看来你也打算叛变咯!”
小宝皱着眉,分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侧狭拎起长剑,拖着那条伤腿,一步一顿的慢慢走过来……
小宝僵立在那里,眼神中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淡然。
侧狭笑笑:“那就别怪我不顾同僚之谊了!”
手起剑未落。
侧狭挥向小宝的剑被“叮”的一声弹开了……
乐染挣扎着站起来,身子不住的颤抖,额上沁着冷汗,看起来痛得厉害,但脸上还狡黠的笑着。
小宝转过身来,看着乐染,眼中是满满的希冀。
侧狭道:“哼!不过垂死挣扎……看你的状态,也撑不了太久吧!”
小宝闻言一惊,赶忙对着乐染道:“你快走,这里我撑着,你快带师傅走!快……”话还未说完,小宝着急的神色转为了讶异,呆呆看着穿过自己胸膛的手臂,又顺着那手臂看着面前的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写在脸上,随后痛感才慢慢席卷全身。
小宝身后的侧狭也呆住了,末了才道:“你们覆恶一族,果然恶毒,连拼死相护之人也敢利用?”
小宝直视着乐染,想从乐染眼中看出一些情愫,但乐染却并未看他。
乐染拔出沾染了小宝鲜血的手,小宝吐出一口血来,缓缓跪下,继而轰然倒下,但依旧死死盯着乐染,眼睛通红,像是再问乐染“为什么”。
乐染脸上却无先前杀人时的得意,他缓缓放下手臂,似是不愿再看那满手的猩红,额上的汗流的更多,身子有些发颤,完全是在硬撑,乐染对侧狭道:“他被我通穿心肺,又下了蛊,活不过两个时辰,要么现在就回天庭救他,要么我们继续周旋,大不了两败俱伤!”
侧狭道:“他投敌,我凭什么救他?”
先前将小宝护在身后的那个天兵道:“真君,你还没听出来吗?君未天君是被下了蛊才会帮他们的!不能再拖了啊!”
侧狭闻言转过头看着乐染:“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乐染道:“君未天君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据说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神兽?天上那个老头重视的很!你三百年前伤了同僚,这次还想对同僚见死不救吗?你那群道友会如何看你?你自己衡量吧!”
侧狭脸上怒意涌现,身边的那个小天兵忧心的看着小宝,对着侧狭摇头。
乐染笑了笑,散出一阵黑雾,转瞬间带着辰夜不见了踪影……
小宝强撑意识,死死望着乐染离去的身影,陷入昏迷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乐染回头望了他一眼,眼中有担忧有歉意……小宝想着,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那人一向狡猾,他从来跟不上他的步伐,将人骗的团团转,一定是自己弄错了……
侧狭扔下长剑,恨恨道:“混账!”
辰夜浑浑噩噩睁开眼,觉得风异常的喧嚣,神游了半晌,方明白自己是在一朵黑云上飞着,整个身子重的吓人,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他看看自己胸口一片血红,剧痛传来,方想起来之前自己被侧狭一剑穿心的场景。他的胸口搭着一双手,有暖意正从那双手上传来,辰夜顺着那双手看到乐染难得正经认真的神色,便明白过来乐染实在替自己度命。不过乐染的状况似乎也不怎么好,红痕布满了他的皮肤,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轻颤着,看样子是在强撑。
辰夜忽而笑起来:“没想到我最后……会和你死在一处!”
乐染道:“瞎说什么,要死的是你,我可没那么快死!”
辰夜看看周围,道:“你也够……够厉害,竟然甩开了侧狭?”
乐染道:“我厉害的事情还多着呢?”
辰夜道:“小宝呢?”
乐染的动作忽而一滞:“……应该回天上了。”
辰夜这才放了心:“这便好,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想了想又道:“不对,你是怎么甩开小宝的?而且现在让他回天上……他一直跟着我们,现在让他回去,他的立场岂不会让人诟病?”
乐染道:“……放心吧,现在没人能诟病他了……”
辰夜刚想问乐染如何做到的,却被乐染蓦然打断了:“还有空想别人呢?你的魂魄我就快要护不住了……”
辰夜道:“那便别护了,别再搭上你的命……”
乐染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吗?你死了,之前在锺南那老头面前夸过的功,岂不是统统打脸了?”
辰夜是真心不想让乐染如此尽心竭力了,就算救活了自己又怎样?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隐藏起来,小心翼翼躲着所有人?他又该如何面对原先的友人?他又该如何面对沐青?死了,就算是为落叶偿命了吧!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罢?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死了,最好……
但是辰夜又觉得这样似乎对乐染有些不负责任,想想也好笑,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和原先死活看不上的敌人站在了一处。辰夜看着努力的乐染,悠悠道:“好吧,随你。”
可是即便如此,心口不断涌入的温暖,还是抵抗不住不断袭来的困倦感……
辰夜放任的想着:那就这样吧……这样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考虑了,挺好的……
他又想起当时洞口外想起的破空声,想起当时死死期待的那个身影。若他知晓自己死去的消息,会不会为自己伤心呢?辰夜空空如也的心里突然有了期待。
他又转念一想,也不对,仇人已死,他应该高兴才对。空茫的心中又有了一阵顿顿的痛……
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混沌篇
第147章 行尸
转眼便是五载过去了。
这五年,人间并不太平,边陲小城动辄便是有人死于非命,死相凄惨;要么就是一个村子的人突然消失,不知去向。西南方不知为何一直笼罩着一抹乌云,经久不散。消息传到各地城镇,又辗转传到京城,传的天花乱坠、惊心动魄,街头巷尾聒噪的大妈拎着筐,跟小贩讨价还价的同时还喋喋不休讲述着某个村子的屠夫被杀时的凄惨状况,场景描述的仿佛亲眼所见似的。街边的算命的看着天,意味深长感叹着:“妖星现世也!”这事传到卢国皇帝耳朵里,又变了味道,有妖道趁机拨乱反正,声称这是帝星现世的征兆,九州一统指日可待,不过根据方向,恐怕是帝星出在西南的燕国!卢国皇帝捋了捋胡子,砍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妖道,结束了短暂的休养生息,又开始和燕国干架,陈、蔡等国也对此有所耳闻,纷纷加入干掉燕国的行列,人人企图灭掉燕国,于是中间就又出了岔子:陈国觉得卢国攻打赵国却路过自己的领土,定是不安好心!卢国觉得陈国碍事,又是小国,干脆先解决了陈国省事。打着打着,蔡国又偷偷袭击了卢国的后方……于是,各国又打成了一片,民不聊生……
不安稳的除了人间,还有天界,自得知覆恶一族的王“魇影”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战未死,还混迹天界千年无人发觉,上下便是一阵毛骨悚然,而且封印魇影的大结界转眼又是千年需要加固的时日,但是天界上下竟无人敢轻举妄动,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即使再派出再强的上君去加固结界,也架不住那是人家的地盘,况且魇影再次出世,千年前的神魔大战的惨状历历在目,谁都不愿去送那个死……于是结界的加固一拖再拖,愈来愈多能力强悍的覆恶走出了结界……天君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派了天兵天将守在荒蛮外,见一只覆恶杀一只!此举更是直接激怒了更多的覆恶,于是内外结合,从结界逃出来的从覆恶从内进攻,躲藏在他处的覆恶从外进攻,和守在荒蛮边界的天兵打了个一片凄惨的平手。随后两边各自心照不宣的偃旗息鼓,又各怀鬼胎的观望着两边形势,看似一片太平,实则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天帝躲在天上不动声色,那魇影君自那日叛出后,也再未露过面,这让形势更加莫测。
“报!左长老,那日天兵突然袭击,伤了我们十几个兄弟,不过好早我们也早有准备,并无太大伤亡!”
在一座昏暗的地下宫殿中,为首的领头人对座上的一个老人如是说。
老人点点头:“知道了,继续守着吧,敌不动我不动。”
“属下明白!”
老人挥挥手:“下去吧。”
那人领命退下了。
站在老人身旁,身着暗红色衣袍的公子笑了:“没想到那天君也是个孬种,如此小心翼翼,明明占了上风的是他们!”
老人道:“因为他们怕的并不是我们!他们忌惮的是谁,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乐染。”
乐染捋了捋头发:“自然知道,他们忌惮的无非是魇影。”说罢又笑了:“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魇影君也不过是个孬种。他们以为这千年前呼风唤雨的魇影君是躲在幕后休养生息运筹帷幄,殊不知那人躲在一个破败的小村庄连面都不敢露。运筹帷幄的是我们以计谋著称的左长老锺南……”
锺南笑了笑:“不用他出面,一个‘魇影君’的名号足以让天上那人老头吓破胆!”
乐染道:“可惜啊!他也就这一个名号还算能唬唬人了,若让天上那群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怕是才目瞪口呆呢!”
锺南顿了顿,悠悠叹了口气:“送去的那些……他还是不肯吃?”
乐染道:“能力不行,脾气还倔得很!血肉、人魂……他是碰都不碰的,带回去的人怎么带过去的,怎么押回来,麻烦的要死!”
锺南道:“那他还撑得下去吗?”
乐染道:“一时半会死不了,就是不成个人样……那日侧狭那一剑,不仅要了他的命,还破开了暮柏强加在他身上的封印,在他命数将尽的时候,我强行封住他的三魂,又渡了些刚刚吸食的仙魄给他,回来时被你用术法将这重组的三魂七魄定在他体内……毕竟是强行组合的,不比自行吸食消解的,魂魄被你强行困在他体内,将散未散,魂魄剥离不成还要不断磨合,痛苦可想而知……而且那剑伤,因为得不到新鲜血肉的填补,愈演愈烈,半个身子都快烂掉了……唯有‘行尸走肉’一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样子了。”
锺南道:“饶是如此,他也不愿回来?”
乐染道:“不愿。”
锺南长长叹了口气:“也罢,且随他罢。你依旧暗中保护着点。”
乐染道:“还保护什么?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我倒觉得,若那日没有救他,没准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锺南道:“他不能死!更不能被上面的人知道他死!……哪怕这样一直藏下去都是好的!你继续盯着他!”说罢,便起身离去了。
乐染看着锺南的背影走远了,自顾自喃喃道:“唉!辰夜呀辰夜,我都有点可怜你了!一边是死死利用着你,一边是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是我的话,我都觉得苟延残喘的活着没甚意思了……
最可怜还是我,别人在外面潇洒快活,我还要这般死守着你。唉!要是以前还好,以前你还有个小跟班供我逗逗……”蓦地,乐染顿住了,愣了愣,站在那里有些失笑,神色黯然: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已物是人非了……
是啊,物是人非了……
第148章 鬼魅
射阳县地处淮北,偏安一隅,自古便是一座闲云野鹤般的小县城。小县城不甚繁华,不算富庶,但也绝对说不上破落,县内之人一向老实本分,一家三亩地,各自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活,鸡犬相闻、炊烟袅袅,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射阳县内水多山少,有一处名为“九龙口”的地界,是九条河流蜿蜒曲折的交汇口,传闻是在上古时期,一条黑蟒在此兴风作浪,龙王便派出了他的九个儿女在此降服黑龙,终于换来了此处长久的太平,而那九流交汇的河湾,便成了此事的见证……
这段佳话靠不靠谱没人知道,不过最近九龙口又多了一段故事,确切的说,是一段恐怖故事,因为据说有人在此见到了鬼。
“那日我来此寻一味草药,来时便是黄昏,寻访一番,天色又暗了几分,因此看的不甚真切,但却是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无声无息闪了一闪便消失在了那棵树后,我本有些好奇,跟过去看了看,虽说这湖畔草木茂盛,但却无论如何却再不见了那身影。本来我并未多想,而后听闻那河岸另一边的彭家夫妇说起,因为河岸对面不远是他们的一处稻田,那彭老头最喜在这夏季里搭上一处床榻睡在河边,既凉快,又能守着自家稻田,他也说起过曾看到此处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即逝,随后便病了,街口算命的说此处怕是招惹了什么邪祟,最好还是少接近此处为好。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来这里的人便少了。”
“那你呢?你不怕吗?”
书生扬了扬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妖魔鬼怪我自是不信的,况且我又从未做过亏心事,不怕这些有的没的……不过道长,此处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邪祟吧?”书生转头看着身边这个清风朗月般的道长问道。
那道长笑了笑,笑得样子纯粹温润:“还说你不怕?”
书生道:“毕竟您是修道之人,不远万里来到此处,只因一个捕风捉影的谣言……你们不是通晓占卜之处,该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吧?比如察觉到什么妖气之类的?”
那道长看看自己手中雪白的拂尘:“占卜之术我不会,只是游历至此处,无意中听到传闻……便想着过来看看……”
书生瞬间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想了想又道:“不过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来,不然恐怕无处歇脚。”
那道长道:“你不是说那黑影时常在夜间出现?那夜间在此处等着岂不是更好些?”
书生看了看这人一尘不染的道袍道:“……只是委屈了道长。”
“修道之人,本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无甚挂碍。”
书生道:“原来道长喜欢游历四方?”
那道长的眼中多了一份怆然:“原先是不喜的,后来,为了寻找一人……”
书生有些讶异的看着那道长,心下有些了然:看似不染凡尘,没想到也是个逃不出尘寰之人,只是不知是如何模样的人,引得这道长连个影子都不放过,一个传言都要来此看上一看?难道是仇人?又或者失散多年的挚友?又或者爱人?
书生从这道长平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线索,又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八卦,看看天色,又想起自家娘亲的嘱咐,便只好指了指面前的湖畔道:“之前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的那个黑影。”
道长点了点头:“谢过小友。”
书生道:“不客气,只是道长确定要留宿此地?”
道长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书生便不再劝,留下一句“万事小心”,便匆匆离去了。
看到书生离去,沐青便自己寻了一处草滩坐下了,独自望着悠悠水面发呆,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当初在澎城的时候,自己也是如是坐在故黄河处放着空,只是那时身旁还有一人,心绪也是不同往日……转眼已是过了这么多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吹来的风也带起了些凉意,鸟鸣减弱,周围响起了幽幽虫鸣,还有湖边的蛙叫此消彼长,又热闹,又衬的天地有几分寂寥。
沐青不动声色的看着湖,也不知心里想着什么,就那样一个人,静静看着……
夜晚的九龙口,并不像那书生说的那样恐怖,月色洒在湖面上,衬的月色幽静动人,倒也有几分惬意。沐青忽然觉得,这样的景色,自己独自欣赏,实在有些可惜……
沐青坐在那里也不知发了多久的呆,也不知坐了多久,蓦地身子一颤,因为他发现就在距自己不远处的左前方,一棵粗壮的柳树下,不知何时也坐下了一个人,那人一席黑袍,完完全全罩住了脑袋与身子,同沐青一样,不动声色的望着湖面悠悠发着呆,也不知是何时来到的……
夜间的视野不同白日,即使有月光照耀,但是也总是会让人难辨真假,看不真切,更何况那人又是一袭黑袍。但是沐青却知道,那树下确实坐了一个人,同自己一样,望着这难得的寂静月色。
或许这人便是那书生所说的鬼影了吧?本以为要等些时日,没想到今日便能得见,恐怕这人也时常坐在这里,将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临湖而观吧。
沐青的心跳的快了些,他轻轻起身,向着那处悄悄走去过,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动静,不惊扰到他,但是越靠近,心就跳的越快,心里藏着的不可明说的情愫越放大了些……
但到底脚步触碰草叶的声音还是惊扰到了那人,那黑影有所警觉,倏忽一下没了影子。
沐青赶忙追上去,可是那柳树前再没了那抹黑色的身影,沐青望了望四周,俱是寂静一片,似乎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觉。
但沐青知道那不是幻觉,那身影切切实实的存在过……
沐青不甘心的查看着四周,当终于知道那人确实离开了的时候,心里的失落被放大,他站在那里幽幽叹了口气。
蓦地,沐青被地上的一抹绿色吸引了注意,眼中的平静终于被瞬间打碎,先是惊疑,再是确信,随后是失而复得的心绪不定……沐青捡起那滚落在泥地里的碧玉葫芦,放在掌心仔细瞧着,修长的手有些止不住的发颤……
周围传来一阵劲风,一个黑影从林间忽然闯出,冲沐青而来,速度极快。
一只枯干腐败的手伸向沐青,目标是他掌心的碧玉葫芦。沐青看出那人的意图,赶忙握拳藏于身后,那枯干的手掌在沐青白皙的手背划过,扑了个空。
那黑影似是不甘心,又折回来欲夺,沐青也转过身来正面相对。
那黑袍人忽然的袭击在对上沐青的门面时瞬间收手,他身影一闪,又霎时间隐匿于黑暗中再未出现。
那人的脸在黑袍的笼罩下不甚明显,但他瞬间变得落魄惊惶的神色却被沐青完完全全收进了眼底,激起心中层层涟漪激荡……
第149章 心伤
沐青站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掌中的那只碧玉葫芦,而后紧紧握成拳,按在掌心,也按下心中的惴惴,尽力表现的极为平静,去追寻那人的踪迹。
然而周围虫声凄凄,蛙声鸣鸣,那人除了带来了一阵惊心动魄的心悸以外,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像这五年的踪迹全无了无音讯,蒸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唯独留下世间关于他的捕风捉影的传闻:魇影君如何诡计多端捉弄天界天兵?如何残忍弑杀将一村的平民屠戮吸食干净……
但沐青一向不信这些,以他对那人的了解,优柔寡断、船到桥头自然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作风才像是那人的作风,以那人的懒散性格,短短五年,不足以让他进阶至此兴起什么风浪,正所谓无稽之谈,沐青不信的。既然不是作为覆恶的首领,那么那人会去哪呢?所以他才来找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找他……
如今这场意外的相见,更乱了沐青的心绪,他只想着去找,但找到了又该如何,他从未想过,是以他慌了,稍微慢了一步,便是再一次的错过。
沐青捏紧那枚碧玉葫芦,叹了口气。
一连过了七日,沐青都等在这里,却未再见到那个黑影……
直到第八日的夜晚,沐青靠在一旁的树桩有些累了,昏昏欲睡之中,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微弱的脚步声……
那声音极小,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向着沐青一步步靠近。
沐青瞬间清醒了,却不动声色靠在那里假寐,如此情境,他早该有所防备,但他并没有,努力按下惊惶的心跳,静静听着那人一步步走近。
那脚步声在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似乎有些犹豫,站在那里驻足不前。
沐青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似乎意识到沐青睡熟了,那脚步声停了停,才终于又向前进了几步,越走越慢,似乎是怕搅了熟睡之人的清梦,最终在才缓缓停在了沐青的身后。
沐青软软靠在木桩上,闭着眼,全部的注意力却都在身后之人的动作上:他感受到那人的鼻息,同从前一样,却恍如隔世;他听身后那人沉沉叹息了一声,眼前愈发黑了一片,像是有人慢慢伸出手过来在他脸前,却最终没有触及。似是过了很久很久,沐青听到一个沙哑低沉的:“对不起。”
沐青觉得心像是被人戳出一个窟窿,呼隆隆灌进些寒冷的风,又疼又冷又透着些悲凉的意味。
沐青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来,对上一张支离破碎的脸和一双黯然忧愁的眼。
猝不及防,那人赶忙退开来,转身便跑。
沐青站起身来,眼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就要隐于黑暗,忙出声道:“你……”
那个暗淡背影顿了顿,当真静静停在了原地。
沐青动了动干涩的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单单看着那背影着急。
等不到后话,那黑影便瞬间隐没在了黑暗,消失无踪。
沐青想也不想追了上去,看了看周围的茂林掩映,终于完全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许是有些不甘心,沐青也一头扎进了林子,企图找到一点线索。
这一找就找到了天色渐亮。从月上中天,到落入林间,东方渐渐开始有了光华。
沐青额上已经沁出了汗,却还不知疲倦的四处寻着。
当终于明白又一次错失的时候,沐青黯然了。他摊开掌心,看着那只莹润的碧玉葫芦,心事难说。
蓦地,沐青汗津津的手一滑,碧玉葫芦瞬间落入泥地,滚了一段距离。
沐青赶忙追上去拾,起身抬头的功夫,从他所在的角度,正好看见长在湖边一株合围粗的歪脖子合欢树后,露出一截黑色的衣角。
沐青缓缓走过去,合欢树后的身影似有所觉,又往深处藏了藏。
他藏身的地方临近湖,沐青终不敢再往前,那人如此小心翼翼不敢靠近,以他往常打破牙齿和血吞的性子,沐青怕自己步步相逼的走过去,那人会不会奋不顾身的跳下湖去逃避自己?看他脸上的伤痕和消瘦的身形,看来他身子并不好,再跳下湖去,怕是……
沐青终究没再往前,看了看手上的碧玉葫芦,轻轻放在了合欢树不远处的显眼位置,深深看了一眼树后,静静离去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树后的辰夜这才舒了口气,咳了咳,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来,恋恋不舍望了一眼林子深处早已无踪的身影。蓦地,一抹莹润的碧色闯入了他的眼帘,辰夜两步并作一步走去捡起地上的葫芦,眼中是一触即碎的惊惶:难道……他看到了自己藏在树后?
辰夜看着那碧玉葫芦心情复杂:他……恐怕早已认出、早已断定是我了吧?
那他为何不说破?他追来此处,难道不是为了杀自己替落叶报仇吗?他又为何不动手?是不是……辰夜有些心悸的想着:他是不是还念及旧情?所以迟迟未动手?
荡涤的湖水映出了辰夜残破的脸,被湖风吹开的前襟露出的半个胸膛上布满伤痕与留着脓血的腐肉,纠缠纵横,延伸至颈间,至左脸的脸颊……辰夜看了看湖水映出的自己,自嘲的笑起来:又自作多情了,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或许远远比杀了自己更报仇解气吧?而且……辰夜摩挲着掌中的葫芦:沐青一向洁癖,进了这泥泞肮脏的湖边湿地已实属不易,杀了自己……实在不配脏了他的手……之所以留下这个葫芦,也是因为他不想再和自己有丝毫联系了吧?明明当初自己押给洛函的时候,他还赌气吃醋在意的要死,所以辰夜那夜发现葫芦遗失的时候,即使与人正面冲突也要夺过,不巧却遇上了自己最不想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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