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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昏君的鹤宠-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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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琅盯着木盒里的小瓷瓶打量许久; 最后抬起眼问道:“还请来使明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又如何才能助我找到祁王?”
使臣没有卖关子的意思; 见他询问,立刻便朗声道:“这是凉公不久前新得的一味神药,任何人服用它都能变成火眼金睛,祁王是得了隐身术,任何对他有恶意的人都如同被迷雾蒙住双眼,即便从祁王面前经过也不会看到他,陛下只要让人服用此药,祁王将不能再对服药之人隐身。”
萧琅再次看向手里的瓷瓶,片刻后将木盒重新盖上:“替我谢过凉公。”
使臣躬身:“是。”
萧琅又道:“凉公是如何得到此药的?”
使臣道:“前些时候有人想穿过凉国,被守兵拦下,那人请求面见凉公,之后便拿出这瓶药,说想用祁王姓名换自己过境,凉公与祁王有些旧怨,思量后便答应下来。”
萧琅笑了笑:“听上去,倒像是那人故意去送药的。”
使臣也笑:“凉公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拿了药之后又派兵暗中尾随那人,事涉祁王,凉公说了,一旦发现异常,便会如实向陛下禀报。”
萧琅微微挑眉:“以前是我对凉公了解太少,竟不知他有此等赤诚忠心。”
使臣道:“凉公还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是天子的天下,谁都不该觊觎他本就不爱打仗,又不喜欢做那鬼鬼祟祟之人,平生所愿便是做个富贵闲人,不理世俗纷扰,逍遥自在,还请天子放宽心。这药算是他献上的诚意,今后还会有更大的诚意要向天子表露,只是时机未到,暂时不便明言,还请陛下宽恕。”
萧琅不禁笑起来:“凉公是个有趣之人,这番心意,我便受了。”
使臣再次躬身。
萧琅又与他闲话几句,见再问不出什么来,便让人带他下去歇息,之后关起门来与自己人一起研究那瓶子里的药。
庄衡对药理一窍不通,这方面系统也没有金手指,只能全靠御医,宫里的御医围着药又是闻又是看,却愣是瞧不出什么名堂,只勉强辨认出几味药材,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庄衡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对萧琅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为做健康证,找了个民间大夫给我徒弟们做体检的事?”
萧琅自然记得:“你是说,去找那位大夫来看看?”
庄衡点头:“试试看吧,毕竟是要吃下肚的东西,总要研究清楚才能下嘴。”
萧琅立刻叫人去请,没多久就将那位老大夫请进了宫,老大夫是位货真价实的名医,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敬重他,对于萧琅传他过来的事心里没有半点介怀,反倒一脸期待地盯着他,期望他出个结果。
老大夫不负所托,对药观摩半晌后,缓缓点头:“此药乃上古偏方,里面所用之药材,全部都是可以服用的,融合在一起完全没有毒性。”
御医们顿时精神振奋:“那这药是医治何种疾病的?”
老大夫道:“失明。”
萧琅问:“如果并未失明的人服用了此药,会有什么后果?”
老大夫摇着头笑起来:“谈不上后果,这药乃珍稀之物,双目没有问题的人吃了,将会如开了天眼,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御医们大喜过望:“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见到这样的神药!”
有了老大夫的断言,萧琅放下心来,下一步便是服药的人选了。
此事关系重大,萧琅可信任之人有许多,然而最亲近的除了庄衡与孩子,便是母亲留下来的如亲人一般的胥乌。
他将胥乌叫到身边,将药给了他,将寻找祁王的重担交到他肩上,叮嘱道:“多带些暗城的人马,他们传递消息快,身手好又容易藏身,有任何情况你都要尽快向我禀报。”
胥乌接过药当场服下:“陛下请放心!”
萧琅道:“你在明,敌在暗,万万不可冒险。”
胥乌跪地叩首:“是!”
胥乌领命离开,萧琅对凉公所说的赠药之人心有怀疑,下令暗城的人去调查,之后又忙于关注与北戎的战事。
拜祁王所赐,这场仗前期失利,但萧琅的军队拥有绝对的实力,再加上诸侯国纷纷支援,后面国力强盛的邹国也加入进来,北戎节节败退,很快出现颓势。
有足够的粮草军备做后盾,朝廷大军越战越勇,大局已定。
几个月后,捷报传来。
天未亮时,一人一骑敲开城门,手举小旗在王城大街上奔跑,马上的小兵边用力策马,边高喊打了胜仗的消息,因喊得太过用力,嗓子都嘶哑了。
一时间,全城沸腾,百姓们全都打开门从家里跑出来,冲到大街上神色兴奋地欢送那一人一骑奔向王宫。
街上热闹非凡,宫里也一派喜气,萧琅接过那小兵呈上的捷报,朗声笑道:“赏!重重有赏!大军有犒赏,你也有赏!”
小兵眉开眼笑:“谢陛下!”
北戎战败,天下百姓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肚子里,诸侯们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至少百姓是兴高采烈的,这场仗能够获胜,庄衡居功至伟,萧琅对大军赏得高调,对庄衡更是赏得高调。
经此一役,天下无人不知仙君,就连三岁小儿都会唱不知哪里编出来的童谣,字里行间都是对仙君的敬意与喜爱。
战后有功的论功行赏,有罪的论罪处罚,又是一通忙碌,等这些都忙完的时候,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一日,夫夫俩守着两颗金蛋数日子,眼看又一个五月将要过去,两人都不免有些心急。
庄衡怪AI乌鸦嘴:“万一俩熊孩子真要等三年才出来,我就把你切碎了剁馅儿包饺子!”
AI瑟瑟发抖:'虽然我没有身体,但是……呜呜呜呜呜……还是好怕……我一定不是乌鸦嘴一定不是!'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报:“启奏陛下,凉公来了!”
此时刚过完年没多久,打了这么一场大胜仗,出兵支援的诸侯国自然都有赏赐,萧琅将诸侯们都叫过来论功行赏,这个年过得隆重又热闹。
这时候诸侯们都还没有回各自的封地,萧琅每日都会随机召见一名诸侯,也没什么大事,无非闲话家常,顺便秀一秀尚未出壳的孩子。
诸侯们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出弄得满头雾水。
今天到了向凉公秀娃的日子了。
凉公来的路上坐在马车里跟随从嘀咕:“看把他乐的,不就两颗蛋嘛,我家中夫人侍妾成群,孩子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稀罕看他那两个宝贝蛋。”
随从吓得连连使眼色:“嘘——慎言!慎言呐!”
凉公咂咂嘴:“怕什么,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不成?你看你主上是个胆小鼠辈?”
随从连连摇头:“自然不是!”
凉公满意地笑了笑。
随从补了一句:“可主上您现在还没光脚呐!”
凉公不爱听,摆摆手:“下去下去,离光脚也不远了,就你唠叨!”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来,立刻有人上前迎接。
凉公整整衣袍,跳下马车,跟在宫侍的屁股后面慢悠悠往里走,这副闲庭信步的模样倒不像是来觐见天子,而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庄衡远远看见,笑了笑:“这位凉公确实挺有意思的!”
萧琅循着他视线望去,点点头:“嗯。”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修改!
第121章
凉公在宫侍的引领下走向御花园; 意外地发现沿途竟然一只鹤都没看到。
宫侍见他脚步越来越慢; 起初还时不时停下来等一等; 后来见他干脆驻足不走了,不得不转身疑惑地轻声喊:“凉公?”
凉公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抬脚跟上,想了想; 笑着问道。:“怎么这宫里一只鹤都没瞧见?是飞走了?”
这次来王城,他进宫已有几回; 因为都是直接去的前殿或书房; 没看到鹤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天往御花园走竟也找不到鹤的踪影; 连一根鸟毛都没看见; 这就有些奇怪了。
凉公一边问一边在心里胡乱猜测:难道是仙君介意天子从前好鹤的名声,让宫里将鹤群都放走了?可天子即位以来,上行下效; 各地捕鹤献鹤严重,听说许多地方都彻底看不到鹤的踪迹了,他这次从凉国赶赴王城,途中也没见着鹤的影子,若宫里的鹤都被放出去,那么多鹤都飞往哪里了?总不至于被吃了吧?
宫侍恭恭敬敬答道:“仙君与鹤有缘; 宫里的鹤都被带到仙岛上去养着了。”
仙君的仙岛,其实就是庄衡的空间,只不过对外界宣称的是仙岛; 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地,谁都去不了,听起来神秘得很。
世人对仙君与仙岛充满好奇,凉公自然也是如此,他见左右无人,便往宫侍手里塞了一锭金子,低声道:“跟我说说你们仙君的事。”
宫侍哪里敢背后议论仙君,见到那么大一块金子更是以为他要问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吓得立刻将金锭双手塞回给他,摇摇头只说什么都不清楚。
凉公“啧”一声,将金锭收回袖中:“怕什么,就说说你们仙君平时有什么喜好,可曾与你们提过仙岛的事……我这不是也想修仙嘛,打听打听仙岛在何方,鹤能去,说不定我也能去……”
宫侍哭笑不得:“小的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您这回立了大功,不妨直接去问仙君。”
凉公一脸无趣地摇头叹息,抬脚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御花园到了,凉公老远就看见萧琅与庄衡围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低头不知在说什么,便走过去对两人叩首行礼。
两人抬起头看过来,萧琅道:“凉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说着指指旁边的石凳,让他坐过去。
那石凳紧挨着保温箱,凉公走过去时能看到里面散发出的橙黄色光晕,他这些年见过不少庄衡卖出去又辗转到他手里的宝物,还以为这四四方方的物件又是个让人偷懒或享乐的仙器,可一坐下来竟然看到里面躺着两颗金灿灿的蛋,这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萧琅看似隐晦实则张扬地炫耀道:“天凉了,我与仙君的两个孩子在里面倒是暖和,凉公可觉得凉?若是凉的话,我叫人去将取暖器拿过来。”
凉公:“……”
还以为两颗宝贝金蛋要过会儿才能看到,没想到天子这么迫不及待,竟把未出壳的孩子搬到御花园来了。
凉公笑道:“臣在北方住惯了,不觉得凉,多谢陛下厚爱。”
说着便低头仔细打量保温箱里的两颗蛋,他虽然嘴里嫌弃,可毕竟头一回见到生在蛋壳里的孩子,心里仍免不了好奇,这一看倒意外地发现这两颗蛋竟然是软的,蛋壳还有些细微的动静,时不时这里鼓一下,那里凹一下。
他惊奇地“咦”了一声:“这……这两颗金蛋竟是会动的……”
萧琅眼底有几分不悦:这话说的,谁家孩子在娘胎里不动弹?有什么好奇怪的。
庄衡笑着解释道:“前些时候壳还是硬的,也没动静,最近摸着壳变薄变软了,孩子也忽然好动起来,估计是快破壳出来了。”
凉公少不得要拍一通马屁,说两个孩子一定健康活泼、聪慧可爱,说得萧琅心里又舒坦起来。
凉公看着看着,发现这两颗蛋的动静越来越频繁,像是迫不及待要出来的模样,再看旁边两个爹都是惊喜又期待的神色,顿了顿,语气微妙地开口:“臣只知道雏鸟要从壳里出来,需用尖利的鸟喙将壳啄破,不知这两个孩子……”
萧琅:“……”
庄衡:“……”
ai疑惑道:'主人,他是说我的两个小主人会长出鸟嘴吗?'
庄衡:'……好想打人。'
ai连忙安慰:'他不知道小主人有鹤形嘛,可能是觉得小主人没有鸟嘴啄壳,担心小主人出不来。'
庄衡陷入沉思。
ai:'不过主人你不用担心,你可是被系统改造升级过的,基因强大,小主人会以鹤形破壳,出来后过些时候才能化出人形。'
凉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于肆无忌惮了,干咳一声赶紧对两金颗蛋变着花样夸赞。
萧琅有心秀孩子,但正事也要谈,听凉公吹了会儿彩虹皮之后又请他喝几口茶润润嗓子,这才进入正题:“凉公可曾找到赠药之人?”
凉公收起笑容,摇头道:“臣惭愧,底下的人无能,竟将人跟丢了。”
萧琅并不觉得他手下的人无能,毕竟位于北方直面外族,无能的话早就让外族欺负得哭爹喊娘了,会把人跟丢,要么是故意的,要么是对方实力强大。
萧琅更倾向于后者,便语平和地问道:“是如何跟丢的?”
凉公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原来那人并不是到凉国定居,而是横穿凉国境内,去了塞外,凉公派出的人都是精锐,最善藏匿和追踪,没想到追到一处荒漠后竟然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把人跟丢了,那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竟然再也找不到了。
萧琅听得蹙眉,又问了些详细的,并拿出地图让他指认具体位置,打算派暗城的人去探一探。
凉公这一趟入宫的时间非常久,直到掌灯时才回到馆舍,如此特殊的待遇直接将其他几位国君都惊到了,几人从各自落脚的院子里出来,陆续拜访凉公,含蓄隐晦地打探他在宫里做了些什么。
凉公笑道:“闲话家常罢了,你们也知道,我家中儿女众多,天子却是头一回当父亲,少不得要跟我打听打听如何教养孩子。”
诸侯们脸上笑眯眯,暗地里直翻白眼:当谁傻子呢?我家也儿女众多,不比你家的差,天子怎么就独独要向你打听?我们进宫可是晌午就回来了,你去了那么久,还遮遮掩掩含糊其辞,指不定溜须拍马之余,背后怎么编排我们呢。
如今萧琅威严日甚,诸侯们渐渐歇了不安分的心思,上回卢国亡了大家不过唏嘘几句,这回那么强盛的祁国也说亡就亡,诸侯们心里可是彻底慌了,其中邹国最是如履薄冰,这次将功赎罪,萧琅对他们差点反水的事轻拿轻放,一派明君架势,可这么吊着还不如直接砍一刀来得痛快,邹国君臣天天提心吊胆,弦都快绷断了。
至于其他几个诸侯国,虽不至于这么战战兢兢,可也在琢磨着向天子示好表忠心,今天见凉公气色红润地从宫里出来,他们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落后了半步,一夜辗转难眠。
翌日,诸侯们顶着黑眼圈从榻上爬起来,听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祁王被抓了。
这次北戎入侵,来势汹汹规模浩大,戍边将士更是临阵倒戈,害得边城百姓死伤无数,若不是有庄衡的后勤和诸侯国的支援,恐怕整个天下都要被北戎的铁蹄踏平,这场险胜的战争,祁王乃罪魁祸首。
天子已经查到他通敌的罪证,并将其罪行昭告天下,一石激起千层浪,祁王顿时成为过街老鼠,人人期盼得而诛之,可这么多天以来,祁王杳无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都以为这大恶人抓不到了,没想到这天突然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诸侯们精神振奋,匆匆忙忙离开馆舍赶到大街上,只见街道两侧兵甲林立,横起的长矛后面挤满百姓,几位国君若不是有随从保护,怕是能被人挤得倒下来,再被踩两脚都有可能,他们左右看看,决定找个楼上的位置,没想到转了一圈,发现各家酒肆茶楼的二层三层也都挤满了人。
没多久,前方传来车轮碾压青石板的轱辘声,国君们踮起脚越过人群探头往窗外看,果然见到一辆囚车缓缓驶来,囚车上的人形容狼狈,披头散发,垂着脸侧着头躲避四周的视线,虽然容貌看不清,但身形依稀可以看出祁王的影子。
堂堂一国之君,沦落为阶下囚,诸侯们在上面看着不免有些唏嘘,同时又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当初没有与祁王合作,要不然今日囚车里就得再添一个人。
街道两侧的百姓们群情激愤,挥舞着拳头高呼喝骂,不少人边骂边往囚车上扔烂菜叶和臭鸡蛋,坏的扔完了扔好的,扔出去再看看又心疼。
“大家不要扔吃的!仙君为了我们吃饱穿暖想尽办法,我们不能糟蹋口粮呀!”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一语惊醒梦中人,百姓们急忙收起手里的菜篮子,有些胆子大的甚至从横矛下面钻过去,将扔出的菜又捡回来,让维持秩序的小兵踹了几脚,又不痛不痒地钻回去。
不扔菜,大家就随手捡了些碎砖石子砸过去,可不知谁准头不好,竟然砸到一名小兵,惊得那小兵大喝一声怒目而视。
百姓们吓得又闹哄哄丢弃碎砖石子,开始伸长脖子对着囚车方向吐唾沫。
“呸呸呸……”又有几个倒霉蛋没能吐远,让风迎面一吹,唾沫星子没挨着祁王,倒是飘自己脸上了。
诸侯们:“……”
作者有话要说: 百姓: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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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囚车在百姓的围观喝骂中摇晃着驶向王宫; 两侧的人逐渐稀少; 耳边也越来越安静; 祁王这才缓缓抬起头,赤红着双眼仇恨地盯着面前欲要将他吞噬的宫门。
他本该以胜者姿态来到这里,本该杀了萧琅并取而代之,本该受到天下百姓的拥戴; 可事与愿违,他一步步失去先机; 就连最后这场仗都是铤而走险; 他能重活一次; 能有别人难以想象的能耐; 明明是受上苍眷顾之人; 为何会落到这等境地?他不甘心,更不解。
是从何时开始不对劲的?是从何处开始事事不顺的?无形中似有一只手在处处阻挠他的计划,这只手是哪里来的?
祁王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他大势已去,纵使心里有千百个不甘心也无能为力,他被人从囚车上拽下来,仰头癫狂大笑,似乎想以这样的肆意强撑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不过萧琅没有给他半分体面,早就有所交代; 身边的护卫直接用一团棉絮将他嘴巴塞住,半押半拖地将他带到大殿上,文武百官已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来; 分列大殿两侧,目光齐齐落在祁王身上。
祁王额头冷汗慢慢渗下来。
没过多久,萧琅在宫侍的传唱下缓步走进,落座,祁王抬眼与他对视,牙根几乎咬碎,后面的护卫一脚踹上祁王膝窝,祁王“扑通”一声踉跄跪地。
到这时,失败的惶恐不安灭顶而来,祁王终于开始胆战心惊,开始畏死,开始颤抖。
萧琅让人宣读他的罪证,边听边沉默地看着他,最后朗声开口,问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祁王脑中嗡嗡作响,半晌后终于抬起头,哑声问:“仙君究竟是何人?”
他想了一路,猜了一路,萧琅身边唯一的变数就是那所谓的仙君,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命定之人,为什么仙君要帮助萧琅,甚至愿意委身于萧琅身下,还生下两颗不知真假的金蛋……他不服,输在这样的变数上,他觉得自己被老天戏弄了。
萧琅当着朝臣的面当然要维护庄衡,淡淡回道:“仙君就是仙君,难不成还有另一个身份?我在问你的罪,你却顾左右而言他,看来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萧琅挥手:“来人,将他带下去,即日行刑。”
祁王脑中“轰”一下炸开,挣扎着大叫起来:“我不服!我输给你不过是因为我没有仙君相助!输的本该是你!沦为阶下囚的本该是你!受百姓唾骂的本该是你!成为罪人的本该是你!”
萧琅神色微沉:“胡言乱语,你输在良知和民心,却不知悔过!堵住他的嘴,将他带下去!”
祁王再次被堵住嘴,只能目眦欲裂地发出呜咽声,萧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拖出大殿,沉默片刻后让大臣们都散了,起身道:“去刑场。”
萧琅决定亲自看着祁王受刑,他身边的心腹都很是不解,哪个朝代没有叛臣贼子,哪里需要天子亲自去坐镇?
庄衡却能明白萧琅的顾虑,祁王今日狂言正是萧琅命中本该有的结局,如果不是有了变数,祁王确实算得上被天命选中的骄子。
祁王能重生一次,会不会再重生第二次第三次?
祁王已经成为萧琅的眼中钉、肉中刺,对重生这种玄乎的事萧琅无能为力,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亲自坐镇刑场,亲眼看着祁王咽气。
萧琅不让庄衡去看那么血腥残酷的场面,庄衡自己也不乐意看,萧琅便只带了胥乌等几名心腹过去。
到刑场时,行刑的时刻未到,祁王被押着跪在邢台边,听到脚步声,祁王起初没有任何反应,可后来辨认出气势,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萧琅脸上,惊得瞳孔狠狠一缩。
萧琅缓步走到他身边,屏退左右。
祁王与他四目相对,冷笑:“成王败寇,你不好好享受百姓的称颂,跑到这里来看我这个废物的笑话?”
萧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晌后蹲下去,低声道:“你重活一次都没能杀我,确实是个废物。”
祁王脸上的神色僵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萧琅继续刺激他:“你这样的废物,即便重活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也只能继续做个废物,因为你心术不正,视人命如草芥,拿百姓性命当儿戏,上天在眷顾你之后,发现自己看错了人,决定收回对你的偏爱。”
祁王气息急促,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下来:“你……你在说什么……”
萧琅不欲多言,站起身轻轻笑了一下:“若还有下一世,你好自为之。”
祁王目光慌乱到几乎溃散,气急败坏地吼:“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是不是仙君?他如何知道的?”
萧琅不打算给他解释,转身大步走到一边坐下。
祁王等不到他的回答,眼底的仇恨如同淋了大雨的火苗,“噗”一下彻底熄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被压垮,他虚脱地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
就在前一刻,他还拼命安慰自己,不过是一条命,他可以重生一次,说不定还有第二次机会,只要熬过这阵剧痛,他睁开眼又会是意气风发的祁王,只要他撑住。
可萧琅一句话彻底将他打垮,不管萧琅从哪种途径得知他的秘密,他都已经处于劣势,萧琅会不会已经有了万全的应对之策?会不会已经设好陷阱就等着他死而复生?再或者,会不会他根本不可能再有那样的机会?
祁王脑中浑浑噩噩,全身骨头像被抽走,几乎软成一滩烂泥,最后被架上刑场,整个人都麻木了。
行刑持续的时间不短,萧琅一直等到最后,直到祁王彻底咽气,他才起身打算离开。
身边的胥乌忽然出声:“陛下,我看到祁王灵魂出窍了。”
萧琅转头看他,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服了那奇药之后,胥乌的瞳孔就发生了变化,比寻常人要黑,深不见底,像是多了两道漩涡,目力也变得与常人不同,能找到祁王全靠他这双眼睛。
可萧琅从未听闻他能看到人死后的魂魄。
胥乌也有些意外,边紧盯刑场上祁王的动静,边低声解释道:“臣途中遇到过死人,有些是刚死的,可臣从未看见过死人的魂魄,也未曾看见过其他鬼怪,这还是第一次。”
萧琅心弦一紧,胥乌的话让他不禁怀疑,祁王会不会注定与众不同,会不会真要再来一次重生。
他转头看向刑场,并未看见任何异样:“祁王的魂魄如何了?”
胥乌道:“瞧着还不大清醒,目光呆滞,正在原地打转。”
过了片刻,胥乌忽然偏头收回目光,低声道:“他应该是想起来了,正往这边看。”
胥乌怕暴露自己的能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直到余光瞥见祁王的魂魄转身离开,才重新抬起头:“陛下,他走了,可要臣去追?”
萧琅点头:“去,先紧盯他的动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行踪。”
胥乌领命,转身离开。
萧琅回到宫里,先去浴池沐浴,洗去身上沾染的血腥气,这才去找庄衡,庄衡正准备做直播,听见动静回头看他,见他脸色不大好,忙放下手里的菜走过去。
“怎么了?”庄衡摸摸他的脸。
萧琅将祁王魂魄的事说了,眼里有难以掩饰的忧心。
庄衡愣了愣:“还有这种操作?”
直播间是开着的,庄衡平时除了考验羞耻心的事,其他时候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避开观众,也正因为这种剧情的不可预知性,他的直播才特别受欢迎,现在他和萧琅的对话就完完整整被观众们听到了。
观众们哈哈大笑:对啊!怎么还有这种操作!编剧到底是谁?怎么灵异元素也掺和进来了!
立刻有老粉科普:没有编剧!没有编剧!衡衡是穿越了好吗!发生的所有事件都是真实的!
然而这种科普多了之后,很多人都将其视为人设,甚至某涯上还有专门的帖子分析讨论这个主播穿越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这种事有人信,有人不信,并不妨碍大家看得乐呵。
庄衡想了想:“胥乌身上好像有我系统里拿出去的东西,我可以定位过去,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
萧琅点点头:“好。”
庄衡看向镜头方向:“那什么,对不起大家,今天有突发事件,我还是……”
弹幕区“刷刷刷”飘过:煮泡面!
庄衡忍不住笑起来:“真的抱歉,明天我多直播一会儿……”
弹幕区又变成:不许煮泡面!带我们一起看鬼魂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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