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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_海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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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灼忽然道:“当心!!!”

一个灰影猛地翻窗而入,轻轻落在地上。从时锦手里接过袋子,道:“多谢~”

时锦:“???”

说完便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他竟然单身闯入抢东西,还如此悠哉,实在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令人心头起火。时锦怒道:“???抓住他!!!”

一个剑光抢先掠出,竟是祁珩的佩剑“三绝”。傅奈川本已飞身跳出窗户,三绝直直向傅奈川挑去,竟一下子将他挑了回来,摔在地上。傅奈川在地上滚了一圈,灵巧地避开阵阵剑光,掠出门外,足下一点便走,祁珩却瞬间追上,二人在廊道里打了起来。

方才三绝剑飞出去的一瞬间,唐灼竟忽然觉得,那把剑有些眼熟。

傅奈川腰间佩剑,却从不使剑,手里还紧拽着大麻袋,躲闪灵活,一边躲一边往廊道尽头去。祁珩每每出剑,都刮起一道凛冽的剑风,忽然一剑就停在傅奈川脸前两公分处。傅奈川一个侧身躲过,一把抓住祁珩的手臂,道:“哥哥真是好剑法~”

祁珩听出来他是故意恶心他,浑身都僵硬了,一剑斩去。傅奈川却一个翻身上了窗户,祁珩飞身而上,却又没刺中他,傅奈川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撩了一下祁珩的下巴,带着那几只巫财童子纵身跃下,在黑暗中的草地上倒退了两步,对着祁珩眨了一下右眼,转身便遁入黑暗之中了。

祁珩望着傅奈川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颤了颤眼睫,轻轻将三绝收入鞘中。转身走了几步。

崇华正走过来,祁珩低头一礼,道:“殿下,抱歉,未能捉住。”

时锦冲过来震惊地道:“我靠???难不成那个傅奈川那么厉害,不用剑也能打得过你???”

崇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祁珩一眼,在祁珩看过来时迅速敛了神色,转头对时锦道:“对不住了时公子,没能帮你抓回来。”

时逸臣脸色也不太好,道:“不知道傅奈川到底要那些东西做什么。他平时神出鬼没,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无名高手,恐怕再也抓不回来了。”

祁珩瞟了时逸臣一眼。崇华饶有兴趣地笑道:“哦?‘无名高手’?”

小黑道:“是啊!前段时间头儿在江南就遇到他们了,好吓人好吓人!”

祁珩这时一礼道:“殿下,我想先回去歇息。”

崇华道:“好。”

祁珩便执剑离开了。

崇华回头沉着眸子望了他一眼,回过头笑着招招手道:“我也走了,你们继续聊,拜拜。”

时锦:“???刚才还那么大兴趣的现在说走就走了???”

唐灼也低头咳嗽一声,道:“那……那我也……”

时锦立马闪过来,坏笑着挑了挑眉,道:“是啊~~~大勺~~~您要就寝了~~~”

唐灼立马揍了他一拳,赤红着脸道:“闭嘴!!!”

时锦这时指着唐灼的头发道:“大勺,没想到你还挺小女生嘛,蝴蝶结,嗯???”

唐灼这才想起自己的发带还是蝴蝶状,莫不是就顶着蝴蝶结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简直羞死了。

唐灼便和玹子渊回到房间后,唐灼率先倒在床上滚了一滚,滚到里面去了,衣服也不脱,好像就打算这样睡下。面对着墙,道:“我睡了。”

玹子渊坐到床沿,开始脱衣服,道:“嗯。”

唐灼便闭上了眼睛。

尽管全无困意,但唐灼还是僵硬地保持着背对玹子渊的姿势,时间久了想翻身得不得了,却因为怕吵醒玹子渊被他发现自己还没睡着而一动也不敢动。终于,唐灼实在坚持不住了,翻了个身。玹子渊不知道睡着了没有,唐灼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又心生念头,悄悄摸了摸他的手,拉了拉,于是也被拉住了。

唐灼道:“……你果然没有睡着!”

玹子渊也不装了,睁开眼睛,道:“睡不着。你不也是吗。”

唐灼嘻嘻一笑,道:“你说话好啦?”

玹子渊:“……”

唐灼又往他那边蹭了蹭,过了会儿,又蹭了蹭,终于如愿以偿把脑袋搁到他颈窝里了,闭上眼睛,道:“我现在真的睡了。”

玹子渊:“嗯。”

唐灼便真的放心大睡起来。玹子渊微微低头看了看他,翻了个身,将他搂在怀里。唐灼偷偷一笑,抱住他,便再也不动了。

不知道倒头大睡了多久,唐灼醒来,只觉得分外舒服、分外香甜。他记得自己还做了个梦,梦见有一天玹子渊回到他在司音阁的房间,一打开门,便看见屋子里堆满了无数了唐灼,一看见他便“哥哥哥哥”地叽叽喳喳叫起来,吵得玹子渊脑仁疼,捂住耳朵。

玹子渊早就起床了。唐灼叹了口气,遗憾自己没能早一些醒来,说不定还能偷偷亲他一口。艰难地爬起来,走到门口,忽然瞥见地上有一张纸,像是被什么人之前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唐灼弯腰捡起来展开一看,整个人都羞得要冒烟了。

这是一幅画,画的是那天在万花楼外,唐灼偷偷溜到玹子渊身边坐着的一幕。唐灼微微抬眼瞄着玹子渊,而玹子渊看上去是正视前方,实则目光也偷偷往唐灼瞟,其余人都被乱画一气,却只有渊灼这二人画得格外细腻传神,画者竟还笑嘻嘻地故意在二人身边添了几笔,让二人都“发着光”。天上的一轮月亮竟然被画成一颗心的形状。

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谁画的了。唐灼捏着这张画,怒气冲冲地道:“时——锦!!!”

但转念一想,不管这幅画里的渊灼二人原本的眼神到底是不是这般的,但如果是真的,那难道二人在外人眼里,是这般样子吗???

唐灼将这幅画收好,放进衣服里,微微一笑,哼道:“画得还不错,原谅你啦。”

下楼时,几人已经在楼下候着了。唐灼是起得最晚的,而玹子渊走时没忍心叫醒他,就放任他一直睡到现在。唐灼很不好意思地加快脚步赶过去,时锦捶了唐灼胸口一拳,道:“大勺,你睡得很是香甜啊~~~”

唐灼:“……喂!!!”

崇华这时远远道:“各位,那我们便走了。”

时锦挥挥手,道:“希望再也不见!”

崇华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开了,闻声也招了下手。祁珩对众人一人,道了声:“再见。”便紧跟着离开了。

时锦双手从后抱头,道:“那我们现在是去鬼镇吗?……我靠???马车都准备好了???”

小黑第一次坐马车,兴奋地围着马跳着跳去,第一个蹿上了车。五人在马车里坐好,车夫道:“各位公子坐好了吗?这便走了!驾!”

马儿拉着马车,一路颠簸着往江西鬼镇驶去。

·

回到宫中,崇华坐在长廊上,望着院中一棵高大的樱花树发呆。

院中开了满院的花,却唯独那棵特意栽在最中间的樱花树最是惹眼。粉红的樱花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是透明的。花雨斑驳间,仿佛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树下。那少女身形单薄,瓣瓣花瓣飘落到她的头上、肩上,她却也不去拂一拂。

祁珩一礼道:“殿下,国主陛下已时日无多,王后娘娘托我嘱咐您多去看看他,最好今日饭前便去。”

崇华撇了撇嘴,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回她,说我不去。”

祁珩道:“可是——”

崇华好像不想听了。祁珩便道:“那我先走了。”

崇华却道:“等等。”

祁珩立住脚步,回过头来。崇华忽然道:“邹衍这个人,听说过吗?”

祁珩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

崇华笑了一笑,便道:“我听说,邹衍是以前邹老将军的儿子。邹家被抄时,他竟然躲了过去,后来发现原来是一个士兵悄悄放走了一些包括他在内的人,后来那个士兵被找了出来,处死了。”

祁珩微微攥紧了拳头。

崇华继续道:“很奇怪,邹衍以及当初被放走的那些人,到现在都无人找到。不过,我看是因为我父王愧疚在心,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祁珩一语未发。

崇华沉默片刻,道:“好了,既然你不知道他,那我也便不和你多说了。你先走吧。”

祁珩一礼,转身离开。

崇华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起身慢慢走到那樱花树前。

绕着樱花树走一圈,便会发现,在樱花树的那一面立有一个枯坟。

他不怕刀山火海,也不怕什么妖魔鬼怪。他只怕触景生情,见物思人。

崇华静静看着那个枯坟,叹了口气。道:

“十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章回忆【嘻嘻】(我就是很爱写回忆【笑哭】)
欢迎收看宫廷大戏——《霸道太子与他的扫地小能手和撸猫狂魔及小女友的生死别离》【鼓掌】





第49章 少年二三1
魏渠皇宫之中,这日,一棵大树下围了一群人。那群人里有宫女有太监,个个伸出手去,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绕着树干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圈。纷纷惊呼道:“太子殿下,别玩了,求求您下来吧!!”

崇华在众人的惊呼中以一个非常危险地坐在了树枝上,这时的模样看上去也才十二三岁大,抱胸嘻嘻道:“你们帮我把那个新来的赶走,我便下去。”

一个太监擦了擦汗,拍腿道:“太子殿下,您从小王后娘娘便为您请老师,可您气走一个气走两个,每个教您都教不了半年的。即便将那些老师气走了,可王后娘娘不也依旧不停地为您请吗?您这是何必呢?还不如虚心受教吧!”

说起上次的老师是如何被气走的,崇华便直想捧腹大笑。

那老头儿一把年纪了,头儿胡子全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在土里埋了几千年的老古董气息,满嘴的“之乎者也”。不过这老头儿脾气也实在好,头三个月不论崇华怎么捉弄他怎么气他,都没见他发过什么脾气。崇华给他的见面礼是放了一群猫在太子殿里乱跑,一群太监宫女满殿捉猫。后来故意背混书、把脚翘到桌案上、将老头儿沏好的茶倒掉换成一种闻起来没什么味尝起来特辣的水,结果那老头儿还是赖着没走。最后的最后,崇华使出了杀手锏,听说那老头儿特别宝贝自己的胡子,而崇华也早看他那胡子不顺眼了,于是趁着他睡着了,将他胡子泡在了墨水里。那老头儿醒后一看,气得浑身发抖,将书扔向崇华,怒道:“孺子不可教也!”拂袖而去。

崇华哼了一声,翘起腿搭在一根树枝上,道:“你试试成天有人跟蚊子一样在你耳边嗡嗡试试?我说我不要别人管我就是不要别人管我!再说了,上次我把那老头儿气走后母后不是有半年没再帮我请老师了吗?我就不信了,等到她把这魏渠的大儒请完还会去请别国的吗?!”

太监道:“太子殿下,这回来的似乎真不是什么大儒,是一个……是一个……”

崇华挑了挑眉,道:“哦?难不成是从天上请来的神仙吗?”

一个身穿的蓝衣之人缓步而来,冲着崇华一礼,抬头道:“太子殿下抬举了,在下可不是什么神仙,不过凡人中的凡人罢了。”

崇华低头望去。只见来人身长玉立,略显瘦削,面若冠玉,生着张聪明面孔,看上去顶多十六岁大。一身蓝衣,颜色较深,衬得他有些成熟,看工艺,像是自家做的。一帮太监宫女连忙礼道:“苏大人。”

竟是苏澈,那个十二岁进宫,十四岁当上司律令的非人的家伙,还是他最讨厌的镜国人。崇华眉头抽了抽,听他第一句就有些厌恶,看他第一眼就将这人在心里彻底过掉了。心道,一开口又是满空气令人窒息的论调,长相又是那派学究作风。又心道,之前的老师都是些爹爹爷爷辈的,这回还想来个没大自己几岁的管束自己了??偏回头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位哥哥,就是你吧。你可以回家了,我会向我母后交代的。再见。”

苏澈却好像没听见他这番逐客令一样,继续道:“在下姓苏名澈,是奉王后娘娘之命前来授业太子殿下您的。在下在太子殿等候多时,也不见太子殿下,便擅自外出寻找了。还请太子殿下尽快跟在下回去。”

崇华道:“我不。”

苏澈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这时却有些僵硬了,在树下站了这么会儿就被大太阳烤得快烧焦了。道:“太子殿下,请您不要任性。”

崇华挑了挑眉,换了个姿势,抱胸道:“我偏要任性。有本事你上来抓我啊,你抓到我了我就跟你回去。”

苏澈微微一笑,道:“好啊。”

崇华:???

低头一看,苏澈竟然真的撸起袖子开始爬树了。众太监和宫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忙围上去,纷纷道:“苏、苏大人,您不要受了太子殿下的气,当心!”

苏澈却爬得分外熟练,崇华严重怀疑他是猴子成精,不一会儿便快挨到崇华了。崇华傻了半天,这才觉察到危机已经迫在眉睫,连忙往上爬。苏澈爬到方才崇华坐的地方,一仰头,崇华已经爬到更高了,道:“太子殿下,您别跑。”

崇华低头对他喊道:“我不要等着你来抓我么???你难道不是只会读书的吗,你不应该会爬树!!给我下去!!!”

最后,崇华被苏澈抓住了脚腕。苏澈低头道:“接好!”说完便将崇华扔了下去。

众太监和宫女:???

压倒一片。崇华艰难地从众人神色爬起来,对刚轻松跃下树的苏澈怒道:“好啊,你竟敢扔我!!!我父王和我母后都没有扔过我!!!”

苏澈揪起他的领子就往太子殿拖去。崇华挣扎道:“你这个小古董、书呆子、衣冠禽兽!快放开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苏澈完全对他的大喊大叫和各种威胁不理不睬。崇华被他拖着一路受到路人的注目礼,路过学堂,纷纷将头从窗户里伸出来,笑道:“哈哈哈!!!太子殿下!!!你也有今天!!!”

这真是要身败名裂了。崇华遮住自己的脸,叫道:“苏澈!!!我记住你了!!!今日受的耻辱我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崇华终于倒在了太子殿里。苏澈面无表情地在他对面端坐下来,将一本又一本砖头厚的书搬上桌案,道:“太子殿下,您不要怨在下,这些都是您母后叫在下必须监督您读完的。”

崇华气喘吁吁地趴到桌案上,随手翻了几本,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晕头转向,随手扔掉,道:“不读。”

苏澈僵硬地微笑道:“太子殿下。”

崇华倒在地上,闭起眼睛就要睡觉了,道:“就是不读。”

苏澈于是从地上捡起被崇华丢掉的书,拍了拍放回桌案上,打开一本,大声读了起来。

犹如念经,还是故意念给崇华听不叫他好好睡觉的那种。崇华捂住耳朵大叫,在地上滚来滚去,苏澈便跟着他读。崇华走投无路,缩在角落里捂耳撞墙,苏澈念着念着便读完了一篇,道:“太子殿下,这一篇还请您背下来。”

崇华虚弱地睁开眼,不甘心地暂时投降,将那本书拿了过来,咬牙切齿道:“你……好狠……”

苏澈微微一笑,道:“谢谢殿下夸奖。”

崇华:“……”

此后半年,就这般折腾下来。崇华扔到太子殿里故意闹苏澈的猪被苏澈烤了吃了,将书乱画却发现苏澈马上又拿出一本一模一样的,故意不好好背书结果被苏澈拎着在学堂门口倒立遭受了被嘲之恨,最后忍无可忍要和苏澈打架结果苏澈仗着自己比他年纪大个子大硬是叫他吃到了点苦头……

闹着闹着便闹不起来了,崇华的各种伎俩在苏澈的反伎俩下变得毫无颜色。因为二人年龄相差不了多少,半年下来,关系倒是不错,只不过崇华始终有些膈应苏澈镜国人的身份。这半年里,崇华被苏澈唯一批过的一句话便是“锋芒过甚”,但崇华却不以为意。最后,崇华心道,还是让他留下来吧。

崇华坐在窗前抄写佛经,一边抄一边打哈欠,窗户打开着,冬日的冷风不断地灌进来,有时还吹进来几片雪花。这一吹,崇华便又被冷得清醒了。

他长这么大,天冷了便烧炭取暖,天热了便放冰块,过得当真是人间神仙的日子、是太子殿下的日子,哪里真受过太多的风吹雨淋、严寒酷暑呢。可苏澈却见他打瞌睡,硬是叫他到窗前来抄写,打开窗子说这样冷风一灌他就清醒了。

崇华真心觉得自己最开始小瞧他了。咬着牙道:“衣冠禽兽……”

忽然间,一只大燕子飞进了太子殿的后院,坠到了窗外雪地上。

崇华本就心不在焉,一瞬间便被吸引了。那当然不是真的燕子,而是一只燕子纸鸢,纸鸢线断了,被吹进了这里。

崇华心道: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冰天雪地里放风筝的。

这时,后院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个脑袋探进来望了会儿,这才走进来。

那是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戴着头纱,穿着一身粉衣,额上画有花钿,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得像月牙,脸颊两侧还有小小的酒窝,模样灵秀至极,看起来不是中原人。奇怪的是,她赤着脚,脚腕上系着铃铛,一双脚踩在雪地上冻得红彤彤的,脸颊和鼻尖也被寒风吹得有些红。她站在门那儿不敢再往里走,看见崇华坐在窗前,便大声道:“你能帮我捡一下风筝吗?”

这声音有些甜,悦耳动听,像黄鹂鸟在叫。

崇华放下笔,刚打开门,冷风和雪花就一个劲往里灌,冻得他打了个哆嗦,心生畏惧,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外头冻成一座冰雕。

崇华走出去捡起那只风筝,那小姑娘便捂着头发赤脚跑了过来,从手里接过它,轻轻一笑道:“谢谢你。”

崇华冷漠地“哦”了一声,赶紧扭身跑了回去,关上了门。使劲把身上搓热了坐回窗前,发现那小姑娘手里拿着风筝,还站在那里望。崇华便大声道:“你怎么还不走?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那小姑娘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崇华继续抄写,道:“一个奇怪的人。”

几日后,崇华去学堂的路上却又见到了那个小姑娘。那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低着脑袋从廊上走过,从学堂里立马探出几个脑袋,笑嘻嘻叫道:“假公主!”

那小姑娘不吭声,脸却红了。继续有人作死叫道:“光脚公主!”

这话一出,那小姑娘便加快脚步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哭。一人从学堂门里伸出一只手,扯下她的头纱,一边挥一边跑。小姑娘便站到那里不走了,心知自己也抢不过,就只是看着那人然后哭。

崇华明白,这个小姑娘也许就是那个妤宁公主了,名为阿丹琳娜,据说能歌善舞,是已故的外族妃子丹妃与另一外族男子所生之女,说得难听点,就是“私生女”,只不过国主当初对那丹妃用情至深,以至于丹妃坐着魏渠国主妃子的位子却同其他男子生儿育女也不计较,丹妃死后,甚至将那私生女封为了公主。不过后来,佳人已逝,佳人在国主心中占据的感情也随着时日淡薄了。好歹这公主也是国主当初自己封的,于是便对阿丹琳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皇子公主发放礼物时记得她,但平时并不曾召见过她。因此,阿丹琳娜在宫中饱受轻视,活得跟个宫女差不多,虽然是公主,但竟然没有跟着一个仆从。

那人一边挥一边背对着崇华倒走过来,崇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抢过那个头纱,道:“你们一群人故意惹一个小姑娘哭是什么意思?!未免太过分了吧!”

那人回头一看是崇华,愣住了,怒道:“关你屁事啊??”

崇华道:“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我就是看见你们这种只知道欺负人又死不承认还挑衅的家伙恶心。”

那人一把揪住崇华领子道:“你说谁恶心???!!!”

崇华怒道:“说你!说你们!!”

那人道:“太子殿下,你未免太嚣张了吧??!在场的哪位不同样贵为皇子,你觉得我们恶心??我看你真是连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了吧!!!”

结果两人吵着便在学堂外打了起来,一群原本躲着看好戏的人连忙跑出来劝架,道:“别打了别打了!”好几个人拽一个,拽了半天才终于把这二人分开。

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众人连连回过头去,叫道:“王后娘娘!”崇华一看,却也是愣住了。

最前方走着一个紫衣女子,柳叶眉细挑,眉头紧蹙,目光苛刻凌厉,头戴金饰,打扮得雍容华贵,身后跟着一众太监宫女。连蓉停下脚步,冷冷一瞥,两道目光如闪电,道:“崇华,你又是出了什么事,和你皇弟打架?!!”

崇华站直了身子,板着脸不说话,摸了一下脸上的伤。那同他打架之人便是十七皇子,冲连蓉一礼,道:“王后,我不过抢了那个妤宁公主的东西,皇兄就这般打我!我……”说着说着,像是十分委屈,开始抹眼泪。连蓉皱眉对崇华道:“是你皇弟说的这样吗?!”崇华偏过头去,望着别处道:“差不多。谁叫他挑衅我的。”

连蓉指着他道:“你就是这般臭脾气!随便来个人三言两语便能撩发你是吧??!”说完,对其余人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也是崇华吗?!还不滚回学堂里去!”

众人悻悻礼道:“是。”然后偷偷瞟了崇华一眼,陆陆续续回到学堂里去了。

连蓉转身,对崇华道:“跟我来。”

崇华小声嘀咕了几句,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走了。

二人走到一没人的地方,连蓉遣散太监和宫女,对崇华道:“我是不是你母后?”

崇华有气无力地道:“是……”

连蓉道:“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不听我的话?”

崇华瞟了她一眼,道:“谁叫你总管我闲事。”

连蓉道:“你就是这般令人讨厌的性子,你看看你那么多皇兄皇弟,是不是没一个肯你玩的??!以前每次打架,是不是对方总有人帮忙,你就自己一个人?!我教训你你却也不好好改,将来也打算孤家寡人吗?!”

崇华顿时怒了,道:“难道不是你从我小的时候就叫我离他们远点吗??!!好了,后来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了,你就突然改变心意叫我往他们那儿扎了是吧??!!!”

连蓉也怒道:“那是你小,我担心他们带坏你。现在不一样了,你不与人亲近,平时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哪里有个人样?哪里是个才十二岁大的孩子的样子?!你不讨人喜欢,不合群,那还有什么价值?!活得凄凄惨惨的都是那些爱独来独往的人!再说你可是太子,怎么能不与人接触?!!”

崇华压抑许久,气得捏得拳头咯咯响,道:“我就是不要讨任何人喜欢!!!我一个人就可以!!!”

连蓉瞪大眼睛道:“……你!!!”

崇华转身便跑。连蓉叫道:“崇华!!!你是头倔驴吗???!!!”

崇华一边跑一边哭,默默走回太子殿,倒在床上就不起来了。不一会儿便有太监来说,崇华又要被连蓉罚跪了。

崇华一个人默默跪在桂宁宫的院子里,连蓉坐在宫里盯着他。崇华转了个身,背对过连蓉,连蓉摔了下茶碗,气得起身便回卧房了。

大雪慢慢降了下来。

崇华原本有些累了,开始打起了瞌睡,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片片雪花落在自己肩头,轻轻拂去了,抬头望。

雪花寻不到落下的根,从苍苍茫茫的天空中诞生,冰冰凉凉,剔剔透透,生来便是如此刺骨的寒冷,却也美丽非常。生来形单影只,落下时孑然飞舞,最后却抱成一团融为雪水。又难道但凡这世间美丽的事物,都逃不开、躲不过瘗玉埋香的命吗。

迷迷糊糊间,崇华觉得有些冷,冷得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可一摸,身上却是烫的。

崇华跪着跪着,腿变得非常酸,眼皮子快睁不开了。慢慢的,就这样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崇华才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被人背着往太子殿走。仔细一看,发现竟是苏澈,心道,太好了,自己恐怕发了烧,这会儿不用背书了。

苏澈将崇华放到床上,崇华连忙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过了一会儿,有太医看过一遍后走了,不一会儿苏澈便端了碗药来。崇华捏着鼻子喝完,倒头便睡了。





第50章 少年二三2
祁珩将院中的落叶打扫了一番,去找垃圾篓了。崇华百无聊赖地靠在长廊上坐着,想起,自己同祁珩是十四岁时第一次见到的,崇华那时还大放厥词说什么“等将来我当了国主,就让你做我的大将军。”现在想来这话真是觉得颜面无存。

祁珩家中清贫,不过其父曾经上战场打过仗,当过小兵,很爱舞刀弄枪,所以家里倒是有很多兵器。在发现祁珩的天赋后,便送他去拜了师傅,后来得推荐入宫。可惜一家三口在来汉关的路上,祁珩的父母都被歹徒杀害了。祁珩话不多,老老实实,上进心倒很强,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武,真比崇华勤奋多了。想着想着,忽见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那人身长玉立,略显瘦削,面若冠玉,穿着一身蓝衣,仿佛不论春夏秋冬都很怕热,一把空扇面的扇子插在腰带里。披着外衫,提着个食盒慢悠悠地走过来,看起来像个逍遥散人。

苏澈在一片金灿灿的落叶堆前停下,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转过头来一脸惊奇地对崇华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太子殿下?您竟然勤快地扫地了??”

崇华默认地微微一笑。苏澈也恰到好处地微微一笑,慢慢走了过去,一脚把扫得整整齐齐的落叶堆踢翻了。

落叶霎时间漫天飞舞。苏澈感到分外满意,幸灾乐祸地“哈哈”笑了两声,便要往太子殿中走。这时,待最后一片落叶飞转着瘫倒在地上,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眼前,正是祁珩。祁珩手里拿着扫把,一脸懵逼地看着苏澈,艰难地开口道:“不好意思,苏大人,这是……我扫的……”

苏澈:“……?”

苏澈猛地扭头望向崇华:“???太子殿下???”

崇华终于憋不住,笑翻了,向殿中狂奔而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人又搬到前院里一棵大树下坐着了。圆桌是白玉石所制,莹润无比。枫叶火红,倒映在桌面之上,实在很有雅趣。四人坐在石凳上,苏澈打开食盒,食盒有三层,每一层放了同一种糕点的不同口味。苏澈道:“这是我母亲做的,进宫前叫我带一份给你们。”

说完,又摊上一堆纸牌。崇华一边吃一边道:“不不不,这次不玩‘吊城墙’,玩‘攻炮台’。”

分好牌后,崇华又道:“我先我先。”

以上“吊城墙”、“攻炮台”这些都是魏渠纸牌的玩法。魏渠纸牌呈较细的长方形,纸牌有红、黑、蓝三种颜色,按颜色分给三个人,共有三十六张,每人十二张,十二张上画的是不同的物品,诸如城墙、大炮、弓箭、骑兵,玩法主要与打仗有关。

只能三个人玩,阿丹琳娜便又只能默默看着了,不过她也不懂骑兵打仗之类的东西。不一会儿便听见崇华嚷嚷道:“诶祁珩,你是不是耍赖,为什么你拿了我两张‘大炮’。”“苏兄你是不是记错了你的‘船’方才明明在后面一点的。”“我的‘弓箭’呢?谁看到了我的‘弓箭’?哦在我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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