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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大你一千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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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他在心里宽慰自己道,肯定是个男的,总不至于这温宅里上上下下,个个出格吧?
  “不知道。”关凝仍是盯着卡片,上面的字迹清隽,但是很陌生,“没留名字。”
  方叔对这性别悬而未决的送花人叹了一口气,出门喂鸡去了。
  毕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侧,指着花束的底部,忽然开口:“上面有花店的号码。”
  关凝被冷不防冒出来的声音一惊,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毕尧你属猫吗?”
  “什么意思?”
  “说你走路没声儿。这样很吓人的哟。”关凝一翻花束,下面果然挂着一张心形小卡片,写着“久久花行”,边上是一串号码。
  毕尧立刻掏出手机,对着号码按了下去。
  关凝见他打了电话,便抱着花束挪到一边坐下,那花束里头包着的,不是常见的玫瑰或者百合,而是蓝紫色的铃状花,花瓣有五瓣,向四周半张开,露出黄色的花心。
  她忽然觉得这花有些眼熟,凑近闻了一闻,便嗅到了微微的苦香。
  苦香袅袅萦绕在鼻前,恍惚间,她好像见到了个聘婷美人,口中衔了一枝这样的花,回眸朝她一招手。
  毕尧挂了电话,一板一眼对她道:“花店老板说,那个男人没有留下名字。这种花叫做桔梗,花语是诚实、柔顺、无悔……”
  “你别说了。”关凝轻声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毕尧追问。
  “这是我师父……最喜欢的花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仍然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
  温(疑惑):我明明解开了加在他身上的妖术…怎么还是跪着?
  陆(抬头、深情款款):你不答应嫁给我,我就不起来
  温:那你跪着吧
  陆(一下子起身):哎老婆你怎么走了!喂,老婆你等等我!
  【


第35章 天婴
  “你师父?是岚大人?”毕尧问道。
  他自小跟着段予铭,虽和乌衣接触不深,但与那位岚大人也有过几面之缘。岚大人在五百多年前,忽然从妖族销声匿迹,妖王向境内各家都发了寻单,却一直没有找到。她刚失踪那会儿闹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近百年来也渐渐无人再提了。
  关凝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师父……”
  毕尧:“送花的男人,会和你师父有关系吗?”
  关凝神情飘忽,反而问他:“毕尧,你说……师父会不会还活着?”
  她虽然在极寒之顶给师父设了个衣冠冢,但“师父没死”这个念头,还是悄然在她心里扎了根,此刻,又因为这束桔梗,根茎蔓延开来,隐约露出茁壮成长的势头。
  她沉浸于往事,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种柔软的表情,毕尧看在眼里,神色一动,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
  “打扰一下。”
  久久花行的老板正监督自家女儿写暑假作业,听到门口传来这么个礼貌的声音,抬起了头。
  门口站着的人肤色白皙,年轻英朗,一身黑色西装没有半点褶皱:“我想问一下您,那束桔梗花是什么时候订的?订花的人长什么样子,您记得吗?”
  花店老板听出了这声音:“啊,您刚刚打过电话来对吧?”
  毕尧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花店老板在堆满纸片的桌上翻了一翻,找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不麻烦,小事儿——他上午十点多的样子来的吧,让我们把花送到这个地址。哦对了,还说收花的人看到这花儿,就知道了。知道个什么,他也没说。”
  毕尧接过一看,那纸上写的正是温宅的地址,与花束卡片上的字迹一样。
  埋头写作业的小女孩放下了笔,说道:“那个哥哥在路边站了很久,我就上去推销了一下我们家花店,他问我有没有桔梗花,然后跟我过来了。”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毕尧问。
  “嗯。”小女孩将两个手指分别放在眼下,“他这两个地方,有黑点点。长得很美丽。”
  花店老板及时纠正自家女儿的词汇:“美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然后他回忆了一下男人的样貌,想在脑袋里找出词来替代“美丽”,却发现那个男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颇为阴柔妩媚,美丽这个词好像还不算错得很离谱。
  “总之,是个长得有点像女人的男人。”花店老板最后做了一个总结。
  毕尧在听完小女孩的描述之后,便想起了一个人。出乎意料,小女孩口中说的男人,他还算认识。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陈像之,是明鉴案中“碧海蓝天”娱乐会所的老板。毕尧拿回明鉴的隔天去了一趟会所,问过老板一些话,就在脑中留下了印象。
  当时,他探查过老板身上的妖气,确认了对方是人类以后,才离开那个会所。
  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给关凝送来了她师父最喜欢的花?
  毕尧想着要再去碧海蓝天一次,心中却隐隐升起一种预感——老板不会在那里了。
  …
  “哥哥居然骗我。”
  黑夜里,小巷间的石板路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慢悠悠地走着,小男孩走着走着,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好了。”男人斜了小男孩一眼,“他不是你哥哥,你记忆混乱也该有个限度。”
  小男孩双手抱在脑后,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哥哥拿符咒贴他自己,就不怕贴出毛病来吗?”
  男人无奈地看了小男孩一眼。
  这小男孩是个生下来就不会变老的妖怪,千年前死在了大战中,只留了一截枯骨,埋在雪山底下。
  男人从鼠族那里得到龙骨以后,便径直去了荒无人烟的雪山。以龙骨为基,使小男孩死而复生,并将他带到了繁华的锡京市。
  为图方便,男人在重塑小男孩记忆的时候,直接将自己的记忆灌进了小男孩脑中,这本无大碍,只需等小男孩醒来,稍加解释即可。
  没料到醒来的小男孩心智不全,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一根筋地认准了男人的记忆便是自己的记忆,男人的哥哥就是自己的哥哥。
  男人对牛弹了一番琴,对方还是执着的很,只好作罢。
  “对了,我怎么称呼你?叫你的名字吗?”小男孩一抬头,“岐?”
  “陈像之。”男人说,“算抢来的名字。不过你就这么叫我吧。本名今后还是不要提了。”
  小男孩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抬头问他:“那我叫什么?”
  千年之前他们并不熟悉,陈像之没想起来这小男孩的名字,他眯起细长的眼睛,话音婉转动听:“天婴似龙骨,骨枯木逢春,你既是我用龙骨复生,便叫木头吧。”
  小男孩:“……”
  这真是个敷衍到不行的名字,他立即表示抗议:“不要!”
  他嘟着嘴,带着撒娇耍赖的表情,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在对自己不爱吃的东西表示抗拒。
  陈像之想到如今这苍茫世上,族中所剩唯有他们二人,虽然对方是个牛脾气的小屁孩,倒也值得珍惜。
  他弯下腰,柔声哄道:“那取前一句,天婴怎么样?”
  小男孩满意地一点头,二人继续往前走去。
  “在你来之前,我原本在锡京有一个基地,是个娱乐会所。不过现在不能用了。”陈像之向他介绍道,“不知道那位少主从哪里嗅到了风声,竟然去查鼠族的案子,多半我假借段鸦之名骗到龙骨的事,也瞒不了多久了。段鸦那种人,最恨背叛,鸦羽的人没几天就会来找我。呵,还真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呐。”
  他依附在段鸦门下,本就是为了利用其达到自己的目的。明鉴一案中,他有意派出手下,甚至亲自出马,朝温子河透露了一些信息,将段鸦的野心暴露出去,想引这二者互相厮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原本谋划着明鉴一案后,就引温子河去查另一件事。没想到温子河平白无故地,居然查起了鼠族的案子,让他提早暴露在了段鸦面前。这对他的计划影响甚大,很多事原本可以借由段鸦之手完成,现在不得不自己暗中谋划,亲力亲为,除此以外,还要防着段鸦的追杀。
  陈像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温子河吃饱了没事干,倒挺能给他找麻烦。
  “让那个追兵,去抓堵截便好了。”天婴不以为意,“我们就等到最后再出手。”
  “嗯。”陈像之心中也正是这样打算,只是还需要调整一下原来的计划,“反正日子还早着呢……让他们慢慢斗去。我近日就先去拜访一下我的故人吧。”
  “什么故人?”
  陈像之抬眼望向夜空,步伐放缓了:“那场大战以后,段炎鳞觉得我并没有死,一直在追寻我的踪迹。好在我天生能够附身,换过好几个身份,没人知道我是谁,东躲西藏的,就这样认识了很多值得怀念的人……当中有一个,可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至今难忘呐。”
  随即他看了天婴一眼,目光有点轻视:“不说给你听,小孩子不懂。”
  “好吧。”天婴一摊手,对这个话题表示没有兴趣,“那我做什么?我想找哥哥玩。今天才说了几句话,哥哥就要跑。”
  陈像之脸色一沉:“少主很看重那个人类。你贸然去找他,会暴露自己,影响我们的计划。况且,就那个人类本身而言,也很棘手。今日我让你带他进入幻境结界,他竟然能脱逃出来。我们还是谨慎为妙。”
  天婴回想了一下与陆夜白的遭遇,有点不甘心:“后来我明明牵制住哥哥了,正想再将他带入幻境一次——你当时为什么拦住我?”
  陈像之派遣天婴去接触陆夜白,自己终归是不大放心的,他也隐匿了身形在边上看着,当他看到温子河接近,而自家这边的智障玩意儿却还想抓着陆夜白不放,便毫不犹豫地一伸手,将天婴揪了回来。
  “你没看到朝你们奔过来的那辆车么?车里就是少主。你死的时候,他只有两百来岁,妖力却已经很高了。”陈像之索性将话说明白了,“后来他请命去了极寒之顶,那地方本身就适合修炼,他的血脉也天生高贵,对上他,我都没有把握。你虽然是龙骨塑身,继承了哥哥的一部分妖力,但现在那妖力并未与你完全相融,凑上去作什么死?好生待着,我可没有第二根龙骨给你重塑身体。”
  天婴被他一番话说得沉默了,他当初死不瞑目,如今重活于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被对方提醒自己的身体早已灰飞烟灭,又凭空冒出来个这么棘手的人物,不禁心中一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家里的人早就死绝了,还会有谁叫他少主?”天婴问道。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小孩子听不懂。”陈像之其实是懒得解释,第二次用这个不走心的理由打发了他。
  天婴琢磨着多半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也不再纠结,换了个问题:“那他替妖族做事?”
  “他和妖族有仇,但也不是我们这边的人。”陈像之犹豫了一会儿,组织措辞,“一魂不宿二主,哥哥迟早会吞噬那个人类的意志。少主他为了那个人类,要与我们作对。这次若不是他找上鼠族的麻烦,我倒还能在段鸦那里多隐藏一段时间。”
  天婴的脸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凝重神情:“他妖力很强。还有你说的段鸦,我们这边只有两个人,是要处处小心了。”
  陈像之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月光柔和地在他脸上镀出一个极美的轮廓:“再强也掀不出什么大浪。人人都想做最后的黄雀,但是又有谁知道,哥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只能被挤到小剧场出没:
  陆:老婆,我梦到你给我讲睡前故事了诶;你再给我讲一个好不好?
  温:……我不会。
  陆(眼含期待):那讲我给你讲过的,白雪公主可以吗?
  温(沉默了很久,神情淡然):从前,有一个白雪公主,她长得很漂亮,因为她每天都吃了苹果才睡觉……
  陆(怀疑人生):老婆,我那天真的是这样讲的吗?
  【真的不是少主不上心啊!那天晚上他很早就被催眠了……
  PS:
  1。天婴似龙骨,骨枯木逢春,是在网上一篇讲中草药的科普文看到过的
  2。作者专栏“自渡温凉”。有短篇小故事和新文《白眼狼》预收~
  欢迎包/养么么哒~


第36章 甘松
  同一片夜空下,一辆越野车急速行驶在路上。
  开车的是毕尧,他两手握着方向盘,尽量在保持高车速的同时,不引起车内的颠簸。
  副驾驶上,关凝朝后看了一眼,犹豫地叫了一声:“少主……”
  少主的脸色看起来有一些疲倦,却依然坐的端正,陆公子此刻靠着他的肩头,双目微闭,昏睡不醒。
  前几个小时,陆公子被少主架进温宅,就是这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关凝吓了一跳,顾不上去忧心自己的那点事儿,急忙迎了上去。
  少主显然比她更担心,三言两语说了情况,便带着他们出了门。
  关凝见这一路上,少主的眉头就未松开过,眼神虽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又像压抑着即将翻涌上来的情绪,可见对陆公子的情意深重,难以丈量。
  她担心少主思虑过重,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我没事。”温子河柔声道,“你快睡一会儿吧。”
  我怎么睡得着呢,关凝心想。
  她回过身,看着自己手中拿的一枝桔梗,想起毕尧说这束花是碧海蓝天的老板送的。
  她并不认识那个老板,不知道他和师父的关系,也弄不清对方的来意是好是坏。
  窗外的风快速灌进来,带着凉意扫在脸上,从农历上说,立秋已过,温度要渐渐地降下去了,关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觉得,这当真是个“多事之秋”。
  …
  在一路油门踩到底的车速下,他们一行人半夜就到了凤栖山。
  妖怪作为妖怪,其实是有一些腾云驾雾的本事的。只不过他们与鬼魅不同,修出来的肉身能够被各种电子摄像捕捉到,为了不暴露,平日里都是老老实实地靠走或者坐车。
  这会儿夜深人静,温子河一行人没有顾忌,用了个妖术,转眼间就上到了雁山山顶。
  带了陆夜白,走守卫森严的正门自然是不行。温子河打算先走后门试一试,如果陆夜白进不去,那就留他在雁山,自己进去找段予铭。
  凤栖山结界上的洞,肉眼并不能看到,温子河与关凝走过几次,全凭感觉摸到其所在。
  毕尧还是头一次来,有点惊讶:“这是……”
  “这是我师父不小心捅出来的洞,一直没修好。就……当个后门使了。”关凝说,“知道的人不多,我们都叫它狗洞。”
  当年,其实还有几个人与她一同见证了这个狗洞的诞生,但是狗洞没被封上的事情,师父只告诉了自己。后来有一次,她与少主、世子一同办事,便将这个狗洞告诉了他二人。
  温子河犹豫了一会儿,抓起陆夜白的手腕,试探性地往狗洞上碰了一下,见没有受到排斥,才扶着人,走了进去。
  “他这是怎么了?”
  被叫醒的段予铭睁着睡眼,对这半夜三更擅闯住宅的人发出一声询问。
  温子河将陆夜白放到床上,脸上难得露了点疲态:“他被妖怪动了手脚。形魄尚稳,但是醒不过来。”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陆夜白此刻双目微闭,神情安详,嘴角还隐隐含着笑意,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
  当时,他开车出去没多久,路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大放心,打算偷偷摸摸地隐匿身形,跟着陆夜白一阵子,再找理由把人弄回温宅。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怎么都按不回去了。
  他立即掉头返回。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见到任何妖怪,只捡回来个沉睡不醒的年轻人。
  他早该明白,守着陆夜白不是长久之计,但对方在暗他在明,他本以为自己将人放在身边,尽快对付完段鸦和支山,就能保他平安,未曾想到刚分开没几分钟,对方就能这么快地抓住时机,是在暗中窥伺了多久?
  段予铭走上前去,将陆夜白好生端详一番,又把了把脉:“他应该是与妖怪近距离接触过了,对方有意散发强烈的妖气,他被冲得失了神智,并无大碍。”
  温子河近距离接触过的人类统共就没几个,并不清楚妖气到底有哪些个玄乎的作用,闻言问道:“有办法让他醒来么?”
  “让他醒来?”段予铭说,“你是不是忘了他身上还有应晦的魂魄?叫醒的是谁你都不知道,妖气与他接触过,极有可能应晦就活过来了。照我看,让他这么睡着吧,或者我直接给他一剑,一了百了,妖族永无后顾之忧。”
  说到后面,他已经是带上了开玩笑的语气,但是一看温子河的表情,显然那人觉得并不好笑。
  温子河语气平淡,说道:“要是妖气与他这样一接触,应晦就能活过来,他们不必等到这天。给他一剑,就能将应晦一并杀了,你爹早就动手了。”
  知道应晦出逃的人,当年就只有妖王和他们俩,像妖王段炎鳞这种铁腕冷血的角色,默许了他对陆夜白的暗中监控,也没插过手,想必是知道普通的办法弄不死应晦那个狡猾的东西,想要静观其变。
  “我觉得也是。”段予铭只好正色道,“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他毕竟是肉体凡胎,受妖气的冲击,昏迷不醒很正常。我把几味药材的方子给你,让星霓去族中专管药材的甘松斋拿就好了。”
  温子河原本是想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最好不在凤栖山露面。这会儿听到甘松斋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得想起那位久违的故人,眉头略一舒展:“不麻烦她了,我自己去吧。”
  …
  凤栖山常年封闭守旧,保持着山清水秀的样貌,毕竟妖怪修炼,也是这种环境为佳。
  月华聚集之处,容易生长一些名贵的药草,这些药草放任各家争夺,必定打起来,太伤和气。因此全归公家,由专门的甘松斋负责采取,统一管理。
  甘松斋外有几个人正将药草拿出来晒,见他过来,远远地就跪成了一排:“少主。”
  温子河远离凤栖山太久,对他们这有事没事都爱下跪的毛病十分不习惯,略一摆手:“起来。”
  他虽然尽量避免与凤栖山有牵扯,但妖族史上的几件大案,他出于帮助段予铭的出发点,也多多少少地参与了。这些经历若一条条地罗列出来,也是十分可观,无意之中倒是替他赢得了族内人的尊重。
  “甘松前辈可在?”温子河问其中的一人。
  “在。师傅在后院浇花呢。”年轻弟子答,“我带少主过去。”
  “不必。”温子河已经抬脚进了门,“我认得路。”
  甘松斋的屋顶至今仍是稻草,四周用木头围着,时不时漏点风进来。这么个冬凉夏暖的地方,那老顽固还真能住得下,千年来都不拆了重造,大概早已不在乎外物,一门心思都扑在药材研究上了。
  后院其实并不在这茅草房的后头,而是在出了后门,向东几十米的地方。温子河一路走过去,发现四周的景色与他记忆中的样子竟一点分别都没有。
  明明已经过了百年。
  “甘松前辈。”温子河走近那浇花的老人,在他背后大喊了一声。
  浇花的老人没有反应,温子河知道他耳背,正准备再喊第二声,没料面前的老人忽然回过身,动作之快让他怀疑这其实是个年轻人。
  老人迅速抬起手,手中的东西在他头上打了一下,声如洪钟:“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那敲他头的东西是一束草,不痛不痒,温子河笑道:“前辈你这武器好像不太顶用啊。”
  甘松:“你说啥?”
  温子河:“……”
  他多年不见这耳朵不好使的甘松前辈,一不小心就会忘记要放大音量说话。
  甘松前辈这个称呼,其实怪不伦不类的。温子河只是小时候在甘松斋住过几年,甘松是斋里的主人,并不是他的前辈。
  只是他幼年不爱说话,有问题也不会去请教别人,住了一阵子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甘松,见斋内其他人这样叫,他便也跟着叫了。
  甘松前辈须发皆白,但腰杆仍然笔直,连浇花拔草这样的事也要亲力亲为,看来是精力还不错,温子河放下心来,说:“这不是回来看您来了吗?”
  甘松前辈哼了一声,胡子被吹起一缕:“下一次来是不是要等我进棺材了?”
  鼠族家主当时对他说,接他回家的全是仇人,这个说法虽然有些极端,但错得也不离谱。当年唯一置身事外的就是甘松斋的这位主人了,所以温子河到这里来,心里并没有任何负担。
  只是他名义上讲也是在守墓,一来一去容易让人看到,给甘松斋平添麻烦,几百年来也只是陆续回过几次。
  “唉。守墓凄苦啊。”温子河半真半假地感叹道,“又没个自由,不能跑下来。”
  “嘁。还不是你自己要去的。”甘松前辈放下手里的草,拿起水瓢浇花,“自己做的选择,都不能担待?白教你了。”
  温子河在甘松前辈面前,就成了个老老实实挨训的小学生:“您说的话我岂敢忘。”
  顿了顿补充道:“毕竟嗓门那么大。”
  甘松前辈挥起手中的水瓢:“臭小子,打不死你!”
  温子河的耳膜疼了一下,往边上迈了一步,躲过水瓢,关心道:“您当心闪到腰。”
  甘松一瞪眼:“我身子骨好着呢。”
  “那我就放心了。”温子河突然正经起来,眼含关切,“其实心里还挺牵挂您的。”
  甘松知道温子河这人的一张嘴,除了瞎贫之外,并没有多少口才,更不会表达什么感情。这会儿见他认认真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一软,把手中挥舞的水瓢一扔:“牵挂我也不回来看看。住几天再回去?”
  温子河摇头:“只怕今日不行。前辈,我想找您要一些药材。”
  “什么药?”听到药材,甘松前辈的两眼几乎都快放光了。
  他接过单子一看,这几味药材很常见,都是固神稳魄的类型,药性不烈,妖怪一般不会吃。
  “这是给人吃的?”
  温子河随口胡诌:“我昨天有事出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将他撞晕过去了,大概是妖气冲击了他魂魄,他一直都没醒来。您这里可有这几种药材?”
  “自是有的。”甘松前辈往走茅草房的方向走去,“拿回去需用冷泉水煎服,三日便可醒了。”
  温子河拿了药材,谢过甘松前辈,也不多耽搁,许诺下次回来看他,便出了门。
  “妖气能让人失了神智?几百年从没听说过。”甘松前辈看着他的背影,就像看自家不成器的孩子,“多少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小时候不爱说话的毛病改了,我以为能有多大出息,现在说个谎都编不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老婆,我也觉得你说谎编不圆,比如你上次摸我的手腕,非要说是看符镯,其实符镯在我另一只手腕上……
  温(故作镇定):多旧的旧账你也翻
  陆(跃跃欲试地看向温):那要不现在,你再造点新账出来?


第37章 苗头
  “你这次回来,既已在凤栖山露了面,便对外人说是来参加审判的如何?”温子河正摇着一柄精致的折扇,将风送向那小火炉,听到段予铭这样说。
  “什么审判?”温子河头也不抬。
  “我方才去了老爷子那里。鼠族犯下的案子,在妖族历史上都是前所未闻的,他的意思是公开审判,请各族引以为戒。”段予铭也陪着站在院中,看他为陆夜白煎药,“你就算再厌烦这种场合,作为少主,还是有必要参加一下的吧?对外只需说请你下山,见证此事,正好也为你留在这里找个理由。”
  “公开审判?啧,在妖族历史上也没多少次吧。这是打算杀鸡儆猴?”温子河说,“段鸦会去么?”
  “应该会。”段予铭把玩了一阵手中的扇子,才说,“他这个人,想法和普通人不大一样。当年他在审判台是下跪的那一个,如今能趾高气昂地坐在看台上,自然是要去一雪前耻。但是不知他最近去了哪里,老爷子正派信蜂四处寻呢。”
  “那我便也去一趟。”温子河往红泥炉里加进一小簇妖火,“会会他。”
  “我可以将你们的位置安排在一起。”段予铭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提,“这样你们之间还可以叙叙旧。”
  “叙旧?”温子河一挑眉,“那审判还没开始,他就要和我打起来了。”
  段予铭说让他们叙旧,其实是指幼年时二人的相处,这会儿听了温子河的话,才想起来,段鸦当年造反,镇压他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温子河。
  以段鸦睚眦必报的个性,想必温子河在他的仇恨榜上,应该能够占个好名次。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我忘了。”
  温子河:“其实我这次误打误撞碰上鼠族的事,本意也是去查段鸦。他将我视作仇敌,倒也没错。”
  “全妖族上下,他不视作仇敌的没几个。”段予铭提起自家哥哥就窝火,“不过此案可是与他有关?他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个人倾向于无关。鼠族作案的手法实在太低级,到今天才被发现,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就算段鸦想为争夺王位积累势力,也不应该选这样一个智商、人力双双堪忧的家族。”温子河对鼠族的评价毫不客气,“不过此事也有段鸦的势力从中作梗,等确认了再与你细说。”
  “好。”段予铭答应道。
  温子河揭开黑得发亮的药罐,朝里头看了一眼,又将盖子盖上了。
  段予铭见他熬药的那股认真劲,觉得实在稀奇,便问道:“你可是很在意那个陆公子?想见鸦,也是因为鸦在打他的主意吧?”
  “不错。”温子河想也没想就答道。
  “我很难得见你这样尽心尽力对一个人好。”段予铭似乎话里有话,“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温子河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因为应晦那东西在他身上。我当年主动请命守了它的魂,也该负起点责任不是?”
  “听起来是个正当理由。但是,我怎么没为他熬药,没为他跑上跑下操心,也没露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呢?”
  “什么意思?”温子河皱眉,觉得这家伙的狗嘴里又要吐不出象牙来了。
  段予铭盯着他:“你对他是不是有特殊的感情?”
  温子河:“……”
  先是陆夜白成天给他洗脑,后是温宅里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硬将他们凑成一对儿,现在怎么连一向正经的段予铭,也说出这种不像样的话来?
  害他明明坦荡荡,却时常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男人与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特殊感情。”他漫不经心道。
  段予铭本也是随口试探,听了这稍显底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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