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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大你一千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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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我可是大你一千岁
  作者:沈弥缺
  文案
  温子河生年已满千,觉得要操心的破事桩桩件件。
  他的家族里有人要找他的麻烦,他的手下是二百五和杀胚,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狗胆包天地把歪脑筋动到了他的身上。
  陆夜白:我还是想追你
  温子河:不行
  陆夜白:为什么?
  温子河:我比你大
  陆夜白: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叫你一声哥
  温子河:我比你大了一千岁
  陆夜白:这也没什么,我的小祖宗
  温子河:……
  执着戏精半妖攻X脸皮防弹俊美妖受 1V1 HE 伪养成
  先出场的是受
  PS:本文正剧风,剧情向,前三章略微慢热,恳请小天使坚持食用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子河,陆夜白 ┃ 配角:关凝,毕尧,段予铭 ┃ 其它:谈恋爱斗反派的日常




第1章 老宅
  夏至一过,锡京市的气温就以体感可知的速度高了起来。
  烈日当空,光秃秃的水泥地面让太阳烤得好似一块炭火,隔着鞋底都觉得脚下一阵滚烫。能在这种天气出门的,除了真爱,大概就只有勤勤恳恳的业务员了。
  中介公司的小刘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再次扣响一扇紧闭的木门。
  这是他第八次来了。简直没见过比自己更没脸没皮的房产中介了,可是架不住买主死心眼,砸了大笔的钱要小刘替他跑成这一单。
  这木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材质,无论是看着还是敲着都挺高档的。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他急忙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微微鞠了一躬,满脸堆笑说:“哎呀方管家,还记得我吧?您看……”
  当他视线里出现的不是方管家那张好脾气的脸,而是一张年轻面孔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闭了嘴。
  那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眼睛里分明含着礼貌的笑,但是却流露出“快滚”的气息。
  小刘前几次来,次次被主人派管家打发惯了,这会儿看到个陌生面孔,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咽了一口唾沫:“您好,我是优佳房产的刘明,您是这房子的主人吧?”
  “嗯。”那人懒懒散散地往门上一靠,声音听起来还有种说不出的悦耳,“您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之前也和您家管家说过了,我这有位客人想要买下您的宅子,说他有天路过,见这宅子十分合眼缘。委托我过来问一问,您有出售的意向吗?价钱非常好商量。”小刘这话已经说了七八遍,都能倒背如流了。
  “抱歉。”那人微微抬了抬眼皮,话说得还挺押韵,“祖传老宅,不租不卖。”
  小刘本来也就没抱有希望,听了这话,想礼貌告辞,却听到那人问他:“你都来了八回了吧?”
  “是是,这是第九次了。”他苦笑,想到对方是嫌自己缠人了,也为自己开脱了几句,“客人不好惹,不来回跑就觉得我们没尽心尽力。”
  那人朝他微笑了一下,低声说:“我有一个办法,你回去对他说了,保证他从此不再勉强。”
  “什么办法?”小刘要是个兔子,这会儿耳朵都竖成九十度了。
  “你去和他说……”那人一字一顿,“这是个凶宅。”
  “这……您就不介意?”小刘瞪着眼睛。头次见到这么大方往自己住宅泼脏水的,这要是万一以后想卖,还怎么卖的出去?
  “那你和他说,只要他住进来,这儿立马成凶宅。”
  这句的威慑力明显甩出前一句十条街,那人声音带着笑意,眼神却认真,让小刘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那人丢下这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后,转身把木门一关,闭门谢客了。
  最后小刘还是回到中介所,苦着脸拨通了买主的电话,他当然不能把那人的话转述,索性心一横,绘声绘色地向买主编造了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宅血案。
  …
  温子河关上门后,走到院子里的秋千架边,挥挥手赶走了长期蹲守在上面的一只花尾巴大公鸡,鸠占鹊巢般地躺了下去。
  看这动作的流畅程度,应该没少干过这种事儿。
  那鸡敢怒不敢言,迈着小碎步跑了,没跑几步,被一只手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来人一边轻抚公鸡脖颈后的毛,一边朝闭目养神的温子河说道:“我们少主果然好气势,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了个中介的小跑腿。”
  温子河摆摆手,还谦虚上了:“不敢当。”
  段予铭有心噎他一下,没料他还真能顺着杆子往上爬,不过自己打嘴仗落下风惯了,也没在意:“说来你这新官都驾到三四天了,我这旧官也该走了。清闲日子过不久啊。”
  “回去做你的妖族世子,和妖族上下扯皮,哪比得上在这里有意思。”温子河笑了一下,“你既然如此不舍,要不别回去了,继续留在锡京,我也好落个轻松。”
  段予铭瞅了这人一眼,见他躺在秋千架上,半闭着眼睛,神情闲适,让人觉得他不是来交接工作的,而是来度假的。
  “这是你留下的老摊子,我再眷恋,也得还给你自己看着。”段予铭一口回绝,然后道,“你走的这三年,陆公子很正常,他附近的人里边,也没有妖族的势力。”
  温子河原本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听到这个名字,一双眼睛下意识地睁开了,随后他又半眯起眼睛,含混地应了一声:“唔。”
  这是明摆着不想讨论工作,段予铭却不识相,径自说:“我没像你之前那样去他身边,毕竟他现在长大了,不像小时候,能被你一骗就骗成了好朋友。我只能远远地派人盯着他,隔三差五确认一次他身上没有妖气。”
  “都二十一年了,他身上也没出过什么变化。瞎盯着多没意思。”温子河一伸手从花藤上揪了朵小花苞,放在手里把玩,“我什么时候能退休?”
  段予铭瞪了这毫无上进心的人一眼:“您能要点脸吗?你这岁数说退休,让我们家那些老东西出去卖命?”
  温子河见他急了,将手里的花苞投掷出去,笑道:“逗你的。那东西是在我眼皮底下溜走的,我自然会留在这里,等着亲手将它送回坟墓的那一天。”
  “那三年前,你干嘛走啊?害的老爷子让我来给你接班。”段予铭毫不客气地问道。
  温子河像是一下子被问住了,清了清嗓子才开口:“不是说过我受伤了吗?”
  “得了吧,锡京谁伤得了你?”段予铭给他一个白眼,“你不愿意提离开的理由,我也不勉强你。只是,如今老爷子身体不好了,妖族内部难免动荡,我必须回去。如果这个关头,陆公子身上的东西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那一千年前的场景,可能又要重现了。”
  “我知道。”温子河这回是认真地答了一句,想给这忧心天下的好友吃颗定心丸,轻声说,“我会看好他。”
  段予铭清楚温子河大事不含糊的性子,见他这样说,放下心来:“照我看来,他身上那东西潜伏了二十一年,也没有动静,没准是当初逃亡时元气大伤,如今掀不起大浪。不过话也不能说死,没准哪一天情况就翻天了。子河,你既回来了,便像之前那样,去他身边可好?一来有事容易应对,二来,你们相处十多年,多少会有些感情吧?你回去也好与他叙叙旧。”
  温子河难得沉默,眼光看向别处,似是失了一会儿神,半晌才开口:“其实,我昨天上街,碰到了陆的妈妈。闲谈了几句,她邀我去她家吃饭。”
  段予铭一听这话,眼中闪现出激动:“那不正好吗!天赐良机!”
  温子河:“……”
  总觉得段予铭此刻的表情怪怪的,好像巴不得立马将他打包好,送到陆家去。
  陆家……他何尝不想回去看看呢?
  只是,想起那个年轻人,他心里还是有一道坎过不去。
  “我再想一想。寻个恰当的理由回去,不能让人觉得突兀吧。”温子河说。
  段予铭一点头:“没错,以你瞎扯淡的功力,什么恰当的理由寻不出来?我很放心的。你明天就上门,务必花言巧语,骗得陆公子与你重新恢复旧日友谊,然后继续待在他身边,嗯,偷窥。”
  “滚。”温子河骂道,“偷窥这种事儿你干了三年了好么?”
  这一声骂没引起段予铭的任何反应,倒是边上一直啄食的鸡僵硬了一下。它听不出主人话里的玩笑意思,只当主人动怒了,一时间两脚僵硬,瞪着溜圆的眼睛,犹犹豫豫地往主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它好像很怕我。”温子河若有所思。
  “当初它在我家待着,老爷子好吃好喝伺候着,它不惜福,非要离家出走,跑你这儿来。让它吃点苦头,应该。不过你也别成天虐待它,老爷子会心疼。”段予铭四下环顾庭院,发现能坐的地方只有温子河身边,便走了过去,“你别说,你这院子破破烂烂的,还养了只鸡,真有点像小农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雅的人,一生只想闲云野鹤,混吃等死。”温子河看起来丝毫不介意他的评价,“等锡京的事儿结束了,我就去养老。”
  段予铭见他反复提及养老,试探了一句:“若是将来继位的是我,你……”
  温子河像是察觉不出他话里的深意,笑盈盈道:“你继位了是最好,到时候,千万别忘了给我安个闲职。”
  段予铭叹了一口气。
  他虽与温子河有千年的交情,但还是时常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人,不知道这人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有时候甚至想,假使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坐上了妖族最显赫的那个位子,这个人还会在他身边吗?
  他觉得温子河就像一条喂不熟、拴不住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个没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攻出场~嘿嘿嘿~


第2章 故人
  陆夜白简单地收拾了一点随身物品,用一个黑色的背包装着,背上就出了校门。
  正是下午,他眯着眼睛避过了太强烈的光线,拐上一条林荫道。
  那一条道让树叶遮得很严实,两旁坐着的人,不是带着墨镜的假半仙,就是三三五五聚在一起唠嗑下棋的大爷。
  他迈步往前走去,冷不防让人拽住了袖子。他回过身,见是个穿着白背心的大爷,问道:“有事儿吗大爷?”
  大爷摇着蒲扇:“你有女朋友没有?”
  陆夜白没想到路边随便来个人都要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愣了愣,但还是耐心回答了:“没有。”
  “那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成天窝房间里头,每个月话费用掉好几百,一接起电话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是谈恋爱了不?”大爷一边说,一边看着边上架着眼镜的大妈,像是劝慰般地说,“年轻人了解年轻人,要真是这样,回头叫她爸和她谈谈。”
  陆夜白推测出了大概,笑了笑:“您直接问她不就行了,还逮个陌生人来问。”
  “问她她不说的嘛,小姑娘挺能藏秘密的。”大妈叹气。
  陆夜白:“不过您孙女有我这么大,找男朋友就别管了吧。”
  大妈往腿上拍了一下:“那不行,工作都没找着,怎么能谈恋爱呢?起码得毕业。”
  “现在对象多不好找,毕业了又有毕业的事,早点找到早点安心嘛,您还能早点抱孙子。”
  陆夜白也不急着走,往树下一坐,就这么和大爷大妈聊了起来,倒是个自来熟。
  大爷大概是正帮大妈排忧解难,原本是站定了大妈这边,听了年轻小伙子的几句话,墙头草似的摆了起来:“小伙子说得挺对的。我看现在没找着对象的都被叫成‘单身狗’了,你看,没对象的连人都不算,都降成狗了!”
  陆夜白没想到这大爷还挺能跟潮流,当下哭笑不得:“大爷说的挺有道理……”
  大妈朝立场不坚定的大爷唾弃地看了一眼,然后集中火力朝向小伙子,非要为自家的糟心事辩论出个结果来:“那你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没对象?”
  “想有来着,人不要我。”这一直语气轻快的小伙子忽然叹了一口气,仿佛还带着点愁。
  大妈也没好意思再问,满脑子又陷回自家孙女那点事儿里了。倒是大爷鼓励了一句:“勇敢追啊!小伙子!”
  我是想勇敢追来着,陆夜白心想,但是那个人很多年前就不告而别了。
  他站起身来,脸上轻松的神色不再,心事重重地往前走去。
  “小伙子还是个情圣……”大爷望着他的背影,朝大妈嘀咕了一句。
  …
  第三年了。陆夜白想。
  他往地铁座位上一靠,脑袋枕到了硬硬的窗户,疲倦地闭上了眼。
  他没像大部分受了情伤的人那样终日颓废不堪,反而保持一惯的的样子,那人走之前他是什么样,走之后他还是什么样。
  身边压根没人知道他身上还发生过这么一桩表白被拒的事儿。
  连他自己,现在也能假装不在乎地用一句“人不要我”来将这事儿一笔带过。
  但表面隐藏的越天/衣无缝,内里破绽就越多。这些年,那不告而别的人,每夜都会在他的梦里出现。
  那人眉眼清晰如画,薄唇轻启,带着笑意,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梦醒,便化为泡影,只剩空荡荡的一颗真心。
  …
  从K大到家要坐两个小时的地铁,陆夜白为了避开下班高峰,特意逃掉了下午的课,三点多就到了。
  “回来了?这么早,下午没上课?”妈妈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着把一条鱼开膛破肚,“冰箱里有水果,快吃饭了,少吃一点。”
  “嗯。”陆夜白应了一声,算是巧妙地把有没有课的问题也带过了。
  “等下有个熟人要来。”妈妈忽然说。
  “谁?”陆夜白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汽水,用牙撬开了瓶盖,含糊地问,“您不会又给我相亲吧?”
  刚才遇到的大妈和他妈妈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巴不得用笼子锁着孙女,另一个却恨不得把他五花大绑放超市里按斤卖。
  明明他大学都还没毕业,也不知道急个什么。
  他就略微走了一会儿神,等回过神来,他妈妈似乎是已经说完了一句话。
  他正想再问一遍,却听到门铃响了。
  “我去吧。”他把瓶盖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到玄关,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脸上挂着“妇女之友”式笑容,晃眼看去会觉得他好像开心得不得了,却糊弄不了陆夜白。
  那人的笑容很标准也很客套,眼里没什么情绪,却在门打开的那刻露出了真实的惊讶。
  而他自己握住门把的手,也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微微颤抖起来。
  那每夜入梦的模样此刻就在眼前,宛若刀裁的眉毛斜飞入鬓,眼角微挑,眼里笼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显得瞳仁与眼白不太分明,让他看人的目光自带了一股深情。
  三年一过,好像没过,这人外表几乎没怎么变。
  温子河见陆夜白半天没说话,想着这孩子可能有点生疏了,便单手扶上防盗门,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以为来开门的会是你妈妈——想什么呢?堵着门不让我进去吗?”
  而后与轻松的语气不同,他略带紧张地偷偷看了陆夜白一眼。
  平日里他一向不是什么察言观色的好手,却在见到陆夜白的那一刹,福至心灵,开窍了。
  要遭。他心想。
  下一秒他听到陆夜白开口,声音冷淡:“请问你找谁?”
  温子河:“……”
  这哪家的熊孩子?记忆是金鱼吗?
  他不信陆夜白是真忘,三年前他离开的时候陆夜白都十八岁了,又不是记吃不记打的半大孩子。
  再细看那人的表情,温子河更是不能再明白了。这摆明了没忘,说不定还把温子河最希望他忘了的东西记了个清清楚楚。
  幸好陆妈妈走出厨房门拯救了他:“怎么站在外面说话呢?子河是越来越好看了,快进来——夜白,让让。”
  陆妈妈很是热情。她一直都很喜欢温子河这孩子。
  十多年前,温子河和家人一起搬到了对门,他比陆夜白大几岁,像个亲哥似的照顾他,有时候自己下班晚,回家就能看到他一脸严肃地催着自家孩子写作业。
  她拎着打包来的盒饭,陆夜白却说他俩已经吃过了,还评价温子河做的饭比她做的好吃。
  陆夜白这熊孩子在温子河面前好像格外服帖,温子河家教好,父母又经常不在家,她便将他当半个儿子看待。
  后来温子河去外地工作,走得急,只给她打了个电话,而后好几年音讯全无。前些天刚碰上,她便邀人来家里吃饭了。
  温子河总算是进了门,他把带来的营养品放在一边,借着这些动作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陆夜白那臭着的脸,对着陆妈妈眯着眼笑道:“阿姨看着一点都没变,皮肤保养的真好。”
  这句话讨了中年女人的欢心,但她面上还是责怪道:“带点营养品就能赔罪啦?你说你,一去工作,第二天家就搬了,后来一个电话都不给。就算忘了我们老的,别把小的也忘了,以前多好的感情啊?你刚走那几天我看他魂不守舍的,肯定是挂念你,后来他虽然嘴上不说,我也看得出来,舍不得呢。你说你三年里半个电话都没有——啧,儿大不中留,我看是这么个道理。”
  这番话成功地让试图张嘴的温子河沉默了。
  温子河心想,果然今天这样子是装给我看的,心里还是怨着我呢。再一看陆夜白那更冷的脸色,顿觉心中七上八下。
  偏偏陆妈妈进了厨房还在讲述他俩小时候是如何如何亲密无间……他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给你带了东西。”他摸了摸鼻子,从一堆营养品里拿出一个盒子,对着面若寒霜的陆夜白开了口,“无人机,你们年轻人是不是爱玩这个?”
  陆夜白看了他一眼,这人外表看起来也是个十足的年轻人,却爱操着这么一口长辈的腔调。
  “谢谢。”他很客套地答了一句。
  面对这个人,他可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索性少说话。
  温子河听他终于开口和自己说了话,只当自己挨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心下一松,这会儿又转向厨房,说道:“我那工作,都在深山里跑来跑去的,没信号。”
  这是个很不走心的理由,温子河没指望能糊弄过陆夜白,只想略微给陆妈妈提一句,没想到陆夜白抬眼朝他看了一眼,动作还挺大,被他注意到了。
  于是他似乎是受到了鼓励,对着陆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没打草稿就开始侃侃而谈,也不知道是想说给谁听:“我自工作起就赶上了一趟外出考察,一直都在西北山里……”
  他以为陆夜白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不想陆夜白从他开始讲述“深山里的故事”开始,就兴趣缺缺地把头扭向了别处。
  他觉得这死孩子的性格实在是扭曲得太厉害了,怎么三年不见,变得这么不好说话?
  陆夜白虽然没把目光往那人身上放,但是那人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此刻内心快乱成了一团麻,刚打开门的时候,这些年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几乎一下子飞的没踪没影,他一再克制,才忍住没问对方半个字。
  毕竟,他没有立场。
  三年前,对方既没有没有嘲讽过他的一厢情愿,也没有玩弄他的感情一走了之,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所以他冷淡的态度与其说是在给人脸色看,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靠近了。
  但是他见着这人好像越黏越紧,隐隐还透露着讨好的意味,这会又不可避免地想入非非起来。
  他又回来了,是不是说明,当初让他离开的,不是自己呢?也就是说,其实他并不那么排斥……
  他还没来得及再往下想,听到那人的声音传来:“我说,你准备装不认识我装到什么时候?”
  这回的语气不像以往逗他玩似的,陆夜白仿佛还嗅到一点生气的情绪在里面,他心下一喜,却警告自己不要得意忘形,目光看向别处,维持着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我没有。”
  温子河:“……”
  他觉得这孩子的毛是顺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还是这种排版看着顺眼一点~


第3章 痴心
  温子河的耐心其实很有限,他这人最怕麻烦,而偏偏哄人是他最不擅长的事之一。
  他正想对此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譬如大男人怎么能因为这么点事就耿耿于怀呢?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俗话还说“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毫无逻辑地想着,冷不丁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脚背被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舔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一条雪白的大狗正吐着舌头看他,似乎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起来嘴巴咧得很开,显得有点傻气。
  “这是……”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陆小白?”
  一旁的陆夜白听到这个名字,强装淡定的表情也微微抽搐了起来。
  他没忘记以前温子河是怎样给狗起了名字,然后又孜孜不倦地用这个名字来调戏他的。
  陆小白是条萨摩耶犬,三年前陆妈妈朋友家的狗生孩子,便抱养了一条回来。
  陆夜白记得温子河见到它的第一眼,便不容商量地拍板了“陆小白”这名字,而在那之后没多久,他就不告而别了。
  所以这么多年,陆夜白为了赌气,也没喊过这名字一次。
  “长这么大了都。”温子河抚摸着陆小白的毛,似是有点感叹。
  “狗的寿命很短,三年足够它长这么大了。”陆夜白冷不丁地开口,刻意加重了“三年”,而后察觉到自己嘴巴没闭紧,又不说话了。
  正巧陆妈妈从厨房端了一盘菜出来,看到这一幕,觉得这俩孩子分别多年,生疏消得倒挺快,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满意:“聊得这么火热呢?看来感情真的很好,先过来吃饭,边吃边聊吧。阿姨也有很多话要问你呢,子河。”
  于是两个“感情很好”的孩子暂时抛下了正“聊得火热”的话题,一个帮忙端菜,一个踱步到餐桌前坐下,有意无意地逗着狗。
  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
  长方形的木质西餐桌,陆妈妈坐一边,陆夜白和温子河挨着坐在另一边,好像一对亲密的兄弟。
  中间的小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泡,香气四溢。
  陆夜白一言不发,只顾夹菜吃饭,似乎是铁了心要做个“食不言寝不语”的君子。陆妈妈和温子河倒更像亲生的,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话。
  “你陆叔叔今晚不回来吃,咱们仨先小聚一回。”陆妈妈往温子河碗里夹着菜,“你这次回来了不走了吧?”
  陆夜白借着单手支撑下巴的动作,似有似无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橘黄色的灯光给那人脸上镀了一层暖意,他看到那人笑盈盈地开口:“不走了,还是家乡好啊。”
  陆夜白提起的心忽然间就放了下来,大概是听答案之前太紧张,这会儿心情一松,他的嘴连带着也松了:“有住的地方吗?”
  话刚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两嘴巴子。
  但是又矛盾地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在锡北学府大道那边有个小房子,离你的大学很近,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玩。”
  温子河见陆夜白终于不再装哑巴,顿觉破冰有戏,说话时都带上了点儿不易察觉的讨好语气。
  没料陆夜白轻轻摇头,神色淡然:“不好,太麻烦你了。”
  一年里有半年吃他做的饭长大的熊孩子,居然也学会不露声色地要和他拉开距离了。
  温子河磨了磨牙,还没开口,就听到陆妈妈接话:“是离K大很近,你俩又能互相有个照应,我很放心。不过你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温子河说。
  他注意到陆夜白朝他看了一眼,神情里不知含着什么意味。
  “有女朋友了?”方才闲谈她已经知道温子河的父母早已搬去外地,闻言自然做出了猜想,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同居,十分正常。
  温子河想到了宅子里那一干形形色/色的妖怪,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便笼统概括了一句:“不是女朋友。不过有几个朋友暂住我家,还养了个……宠物。”
  陆夜白听了前一句,微微松了口气,听了后一句,又开始猜测起了是什么朋友。
  他觉得今天自己一晚上的心情七上八下,对温子河有关的一切都在意的不得了,却碍于此前的决心,只能落在一个“猜”字上。
  扰他心乱的罪魁祸首偏偏不自知地坐在他身边,空调的冷气还把那人身上淡淡的男香往他鼻子里送……
  这一点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竟然不知怎么地奇迹般抚平了他有点焦躁的心。
  三年前那人不告而别,于他而言是最大不过的打击。
  他没料自己只是略微朝他透露了一点儿,就能把他吓得逃开了。那段时间他反复地想,要是没这么急躁、能够慢慢来就好了。
  可惜终究没有后悔药。
  世上也无忘情水。他那多年前就萌生的念头,如今在他心里越扎越深,让他自我嫌恶,又欲罢不能。
  随后三人边吃边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多数时候是陆妈妈问,温子河答,陆夜白再从中攫取信息,拼拼凑凑地了解完他这三年是怎么过的,虽然真实度还有待考据。
  分别的时候两人终于没有刚见面时那样的尴尬气氛,还互相交换了手机号。
  …
  临睡前陆夜白冲了个澡,趿拉着拖鞋走回房间的时候,瞥见陆小白在沙发上摆了个极尽舒适的姿势呼呼大睡,一条狗腿还架在一个盒子上。
  那是温子河给买的无人机。
  他掀起陆小白的狗腿,有心在这腿上打一下,又生怕陆小白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轻轻把盒子抽出来,提回了房间。
  随后他察觉到自己的立场太不坚定,又重重把那盒子一放,让它孤零零地待在房间的一角。
  他爬上床准备睡觉,却架不住意志力太弱,开始细细回想今晚的几个小时。那人多年不见的眉眼,说话时的神态,穿着的白色衬衣,若有若无的淡香……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会就这样回来了呢?当初不是决绝地走了、连句话也没留给他么?
  他开始怀疑今晚只是一场梦,隔一会儿就掐自己一把,就这么辗转了几次,愣是耗了一个多小时都没睡着,实实在在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寤寐思服”。
  他索性起身,打算看一会儿书,却瞥见手机屏幕一亮,进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发件人:温子河。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了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动了动,愣是没打上半个字。
  沉默了半晌,他看着屏幕熄灭,而后把手机紧贴在胸前,闭了闭眼。
  那多年来从没放下的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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