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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养鬼日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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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生说着,没等陆平回答,他就开了“眼”,如同陆平看见的景象一般,萦绕的翠绿气里面有淡淡的黑气,虽然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但是陆长生却也分辨不出什么。
“长生,你碰碰这枚戒指。”收回手,陆平道。
按着陆平说的伸出手,陆平的手刚抽离,戒指上面还沾有他的体温,入手是温润细腻的触感,连带着陆平的体温,陆长生有些怔忪,脑海中想的竟不是戒指的事情,而满满的都是陆平的样貌。
思绪一下子走远。
“长生?”听到身边陆平的声音,陆长生才回过神,猛然想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陆长生掩饰一般的低下头,努力定下心神感受这枚戒指,什么都没有。
飞快的抽回手,陆长生低咳一声,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又正直,抿着唇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见陆长生也这样说,陆平紧皱的眉头微松,低声自言自语,“我想错了?”
深夜,陆长生按部就班的和自己卧室的剑打招呼,并且擦拭剑身,顶着陆平冷淡的视线,好不容易把最后一柄剑擦拭完放回剑架,爬上床,陆平的脸色才好一点。
这鬼变脸和夏天的天气一样,心里有些好笑的同时,陆长生第一次把“买一间小房子,再把这些剑放在小房子里”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坐在床上盖好被子,翡翠戒指被陆长生放在床头柜的一摞书上,拿起一本昨天未看完的书,倚在床头垂眸。
陆平盘膝坐在陆长生身边,他看的是道学书,陆平时不时低头看陆长生看到了哪里,如果陆长生有问题,陆平也会低声提醒几句。
陆长生格外得有天赋,一些知识他不是在书籍上学到的,而是在实践中学会,其他的东西哪怕看书,陆平说一句陆长生瞬间就能举一反三,仿佛这些东西早早地被他记在心里,只不过暂时忘记了一般。
如此,陆平不由得怀疑,陆长生为什么在到道法对自己如此没自信,以及陆长生爷爷是从哪里得出“陆长生天分不高”这个理论。
全幅心神都在书里,陆长生没有注意,自己身边的陆平思绪已经飞了老远。
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用心费脑,没看多久书,陆长生的眼皮就打起了架,睡意涌了上来,脑袋也变得磕磕绊绊,打了一个哈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既然已经有了困意,伸伸懒腰合上书,陆长生不打算再看下去,林蔓奶奶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当务之急是要养好精神。
把书放在一侧,和身边的陆平说了一句“晚安”,陆长生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没多久呼吸变得绵长,他睡着了。
在陆长生呼吸变得平缓之后,陆平睁开了眼睛,他原本就不需要睡眠,夜晚中更多的时间是放在陆长生身上,这个人的样貌,陆平无论看多久,都不会腻也不会看够,只希望每天都像现在这般,陆长生在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和事来打扰他们两个。
从许久前,陆平心里就隐含着这种奢望了。
看着陆长生,手指虚晃的拂过他的眉骨,顺着鼻梁向下最后停在唇前,冰凉的手指在摩挲着唇边,紧接着陆平的手像是被火灼烧一般飞快的抽回,同时他的视线也移开,低垂下头耳廓一片红。
心绪紊乱,念了多少次清心咒都不管用,陆平急匆匆的闭上眼睛,冥想却也已经静不下心、做不得数了。
不知道现世的陆平内心的思绪翻涌,陆长生又陷入了梦境。
和之前的噩梦不同,如今眼前没有什么尸骸遍地,没有旌旗连天,也没有烽火连绵,有的只是青天白日,周围宫阙绵延。
陆长生甚至清晰地知道,如今他是在梦境。
身后的宫宇很新,木门和廊柱都是红的,陆长生跪坐在院里的木桌后面,周围是锦簇的花,眼前的青铜酒樽里盛满淡青色的酒。
陆长生低下头,看见的就是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绣着繁密花纹的深衣,袖子很长,双手合放在膝上,衣袖甚至可以遮盖住脚。
这是……哪?抬起手拽了拽袖子,入手的触感格外真实,陆长生一脸茫然。
紧接着场景像是骤然变幻,但当陆长生定下心神,眼前的景物没有丝毫变化,除了他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戴着夔纹面具,低垂着眼眸,端着酒杯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面倒酒。
遮掩着半张面的面具,也掩盖不了这人冰霜铸就般的面孔。
带着面具,陆长生也认出来面具后的那人,陆平。
接下来的动作不由得陆长生自己控制,他看着自己端起酒杯,和陆平碰杯,看着陆平唇角弯起笑饮下这杯酒,他也看见陆平亲昵的帮陆长生倒满酒,酒樽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长生不意外自己会梦见陆平,也不意外自己在梦中和陆平仿佛在一个朝代,只是陆平这样对待的人,明明是自己却莫名让陆长生心里发闷。
仿佛梦里的他,和如今的他被天堑隔绝。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场景倏地变幻——天色渐晚,半空中晚霞升了起来,艳红明媚的火烧云笼罩了半边天,陆平已经摘下面具,却手握长剑,一招一式虽然凌厉却也没有任何杀意,只是为了表演美观。
陆长生站在一旁,身上的黑色衣服已经换成白色,衣摆随风摇曳,凛冽的像是挺拔的翠竹。
不多时,陆平抬眸,两个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交织在一起,那个瞬间,陆平的眉眼变得柔和,他弯起眉目唇角勾起,冰雪消融春风骤临。
陆长生不由得想到,他第一次看见陆平时,对方就穿着这样的黑色深衣,一举一动都状似故人,而且他的牌位上写的是“琅迹公子平”。
陆长生后来也查过,琅迹是先秦的一个小国,因为亡国的太早,史书都没有过多的记录,只记载了建国的帝王,和亡国的君主,而琅迹公子平正是琅迹的最后一个王。
看着眼前风光霁月眉目凛然的陆平,陆长生不知道在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时,陆平的心情该是怎样的悲伤。他也突然想到,如果这个梦是真的,那么在几千年前,陆长生是不是真的出现在陆平身边过,他们是不是也如同梦境一般亲厚。
千年前,陆长生在陆平身边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身边的宫人带着的斗篷过来,陆长生自然而然的接过,拢在怀里,待陆平舞完剑,陆长生自然而然的走上前,帮陆平披上斗篷,系好丝带,动作自然仿佛之前已经做过了千百遍。
陆平收好剑,低垂着眼眸,轻而易举的把陆长生的样貌收进眼底,抬起手想要制止住陆长生的动作,冰凉的掌心却刚好握住了陆长生的手。
“你不用为我做这些。”陆平低声道。
“我想为你做这些。”陆长生抽出手,系好一个好看的蝴蝶结,他弯了弯唇,抬眸回视着陆平的眼睛。
梦中的事情本就变化多端,根本不容人反应就再次变幻,只听耳边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瓷器坠地,陆长生眼前的景物再次清晰时,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箍住,整个人是被人带着向前跑。
同时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嘈杂,眼前是一片混乱,宫人手里拿着水桶、水盆,口里急匆匆喊着,“王殿内走水了!走水了!”
陆长生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去怀里面的剑,不像他和之前看见的沾满了铜锈,而是泛着银光被裹满宝石的剑鞘包裹,没有看到剑刃陆长生却也知道,这柄短剑一定锋利无比,剑刃凌然。
而同时,陆长生也一眼认出,这柄剑是燕玄剑,不是他家里留存的赝品,而是真的燕玄剑。
“燕玄……”陆长生低声说出来,拉着他的人脚步突然停了,他抬眸看见的是陆平漆黑的眼瞳。
燕玄——
“滴答,滴答……”耳边似乎是水打击在地面的声音,鼻息之间满是血腥气,陆长生睁开眼睛,手里面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的虎口处满是湿润触感。
随着视线上移,陆长生的眼睛慢慢睁大,他后退几步,悲伤蔓延了他的整颗心脏,手松开,他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是剑柄,剑柄上的红宝石说明,它就是燕玄剑。
而眼前,陆平的胸口处正插|着这柄剑,鲜血浸染了黑色深衣,连带着地面土壤都变红。
陆长生用燕玄剑,杀死了陆平。
不是的!不是的!大颗大颗泪珠涌出陆长生的眼瞳,他想说话,想呼喊喉咙却被堵住一般完全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看着陆平向后倒去,在死去的时候,陆平的眼睛还在看着陆长生,眸底没有任何责怪痛恨,有的只是温和。
不应该是这样的——
黑暗中陆平睁开眼睛,身边的每一个动向都躲不开他的视线。
身边陆长生紧皱着眉头,额角满是汗水,他像是又陷入了噩梦,甚至眼角有泪水涌出。
“长生,长生——”陆平低声喊着陆长生的名字,那人却完全没有反应,彻底被梦魇住。
正当陆平想要动用鬼力把陆长生唤醒,他猛地抬眼,之间床头柜的那枚翡翠戒指发出幽微的光,这抹光在黑暗中格外的诡异。
梦外陆平伸出手去触碰那枚翡翠戒指;梦里陆长生眼前的景物全部消失,是一片黑,黑暗中陆长生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他的声音微哑,不知道再说与谁听,“吾王,您该见见旧臣了。”
就在陆平的手快要碰到戒指的时候,戒指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结界,透明的圆拱形结界,包裹住戒指,把陆平轻而易举的挡在外面。
一个小小的禁制,陆平要破除很容易,手指一动甚至不用费力结界就骤然碎裂,就在结界破碎的瞬间,之前陆平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有了答案,这个禁制是谁下的也分外清晰。
一下子就看出了是谁在搞鬼,陆平的眼神倏地沉了下来,眉目间风暴聚拢,如同惊雷将至,地困在地底下那些脏东西都不安分。
陆平狠厉的皱起眉头,一字一句如同撕咬,“魏、熵、阳!”
第二十四章
“吾王,您该见见旧臣了。”
随着这声音落下,陆长生耳边响起钟磬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唯有床头左侧闪着幽微的绿光。
那抹光不亮,在一片黑中却格外的刺眼,眯起眼睛,半晌才能完全张眼,陆长生只依稀看见陆平手里拿着那枚翡翠戒指,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玻璃一般破碎在了陆平的手心。
“怎么了?”揉着额头坐起身,梦里面的场景太过于繁杂,也太过于让人震惊,陆长生醒来只觉得四肢发酸,头也在隐隐作痛。
“这枚戒指被人动过手脚。”陆平冷着脸说,他抿紧唇,在想自己要不要找个时间回去,管教管教那些脏东西。
虽说最开始到人间的时候,陆平被规则束缚住,没有陆长生送,他是回不去的。
但是随着陆长生的力量增强,陆平的鬼力也在慢慢复苏,适应了人间,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可回到地底下还是容易的。
不过……担忧的看了一眼明显神色恹恹的陆长生,陆平放心不下长生,那么多脏东西盯着他,若是陆平离开,陆长生能不能自保还未可知。
“动手脚?”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头痛消退了些许,陆长生抬眼视线凝在陆平手心的戒指,“是因为林蔓奶奶吗?”
陆平没有马上回答,他知道给戒指动手脚的人是魏熵阳,但是很快陆平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他是不知道的,毕竟这枚戒指被陆长生拿回来只是巧合。
这样想着,陆平看着陆长生问道:“长生,你刚才又做噩梦了是吗?”
垂下手放在被子上,陆长生的手指捏紧,他沉默的点点头,又回想起了梦境里,他拿着燕玄剑刺穿陆平的胸膛,对方后仰到地上的凄凉样子。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中出现,陆长生的头又疼了起来。
额角泛起细密的汗水,陆长生脸上却不显,眉头没有皱起,唇角也是舒缓的,陆平看不出此时他正在忍受着痛苦。
“可以和我说说,你梦到什么了吗?”陆平放轻声音问道。
他的声音因为身体透明的原因本就有些空渺,如今放缓声音更像是春风拂面,陆长生听在耳朵里,像是有一只大手柔和的抚摸着他的头,一时之间头痛也消散了不少。
只是陆平问道陆长生刚才的梦,咬了咬下唇,陆长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难道说陆长生梦见,自己杀掉了他吗?
扯了扯嘴角,原本想着胡诌些什么糊弄过去,陆长生一抬眼眼神再次落在了陆平手里的翡翠戒指上。
脑海里面原本断掉的思路突然连接起来,福至心灵一般,陆长生之前虽然也被梦魇住,但是自从陆平出现,晚上守在陆长生身边,他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做过噩梦了。
如今陆平晚上依旧陪在自己身边,陆长生又怎么梦魇?
今天和之前唯一的不同,就是陆长生的枕边多了一枚翡翠戒指。
“我今天梦魇,和戒指有关系?”这样想着,陆长生也问了出来。
“八成是这样,但具体还要看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两根手指捏起戒指,陆平仔细端详着戒面,禁制被他打碎,如今的翡翠戒指,变回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玉石。
听陆平这样说,陆长生也知道自己原本打算胡说糊弄过去是不可能了,他抿抿唇,轻声道:“我梦见你了。”
“梦见我?”陆平一怔,眼里面闪过意外与惊喜,像是在心底开起一簇花,连带着声音都有些上扬,“你梦见我什么了?”
“我……”陆长生的声音有些迟疑,他在想如何措辞,“我梦见,我和你都穿着先秦时候的服饰,应该是在琅迹国,梦里面你我关系似乎很好,我好像是你的侍从?”陆长生猜测道。
“在梦里,你我一起喝酒,你还会舞剑,我也看见了燕玄剑。”陆长生回忆着梦境里面的事情,回忆时他才发现,之前做梦都是一觉醒来就被忘记,如今的梦却能分毫不差的被陆长生回忆起来。
仔细听着陆长生说着梦景,陆平十分认真,不敢走神生怕错过分毫,听到陆长生说他有可能是自己的侍从时,陆平弯了弯唇角,心情愉悦,眼底染上了淡淡的期待,似乎想要听陆长生再说出什么故事一般。
没有注意到陆平的神色变化,陆长生回忆起后面的事情,他的语调变得缓慢,声音也慢慢艰涩起来,“后来我梦见宫里面燃起大火,你救了我,我怀里抱着燕玄剑……再后来,我举剑杀了你。”说道最后,陆长生抬起眼眸,眼瞳直直的看着陆平的眼睛。
自己的影像映在了陆平的瞳孔中,陆长生沉声,一字一句的再次说道:“在梦里,我看见我举剑杀了你。”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陆长生抬起手,神色固执,手掌抵在了陆平的胸口,“燕玄剑,刺穿了这里。”
陆平的胸前有薄薄的衣料,但是这衣裳是他用鬼力变出来的,可以说陆长生的手直直的碰在了陆平的胸膛,衣料已经变成可有可无的,属于陆长生的温度温暖了陆平的心口。
抬起另一只手,紧握住陆长生的手,陆平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联系之前的话语,这场梦确实带给陆长生许多不好的想法。
而随着陆长生说出梦境,陆平也知道魏熵阳对戒指做的手脚到底是因为什么。
魏熵阳是冲着陆平来的。
他给戒指做了手脚,给陆长生编织了一场大梦,梦里面的景象真假参半,真的是陆平和陆长生的那些接触,假的则是最后的一剑穿胸。
而陆长生如今什么都不记得,那场梦境对于他的刺激只大不小。
指尖收拢起来,大掌包裹住陆长生的手,头微低,陆平的额头抵住了陆长生的前额,“长生,梦境虚假,做不得真。”
“可是……”陆长生的睫毛颤了颤,“我杀了你。”他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自己和陆平在琅迹国的过去,却没有办法接受有可能杀了陆平。
“长生。”陆平弯起唇角,“我没有忘记过什么,我一直都记得,所以比起语焉不详的梦境,你应该更信我对吗?”
“我……”
“我的、我的长生是这世间最好的人,哪怕自己去死他也不会伤害我。这是我眼中的长生。”陆平道,“长生,我会变成鬼不是你梦里那样的什么你杀了我,人的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对吗?”
陆平的话让陆长生心里面的不安消散了不少,他回握住陆平的手,似乎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安稳下来,“所以在琅迹国的时候,我们是认识的对吗?”
“对。”陆平点点头。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陆长生喃喃语气里面的失落显而易见,他想知道之前的陆平是什么样子的,应该不似如今沉稳,而是青葱爽朗的少年模样。
陆长生想要知道那样的陆平具体是什么样貌,但是可惜他想不起来了。而同时陆长生的心里有有一股莫名的情绪,陆平是经历了多久,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可惜他都忘记、错过了。
“我……之前查过史料,你、是琅迹的最后一个君主。”陆长生强烈的好奇着,同时他也在观察陆平的生神色,只要对方神色有一丝变化,他就会立刻停下如今的话题,转而换另一个。
“你想知道过去的我的事情吗?”好在陆平没有什么反应,他甚至体贴的看出了陆长生想问什么。
陆长生点点头。
没有马上回答陆长生的问题,陆平像是看了看时间,才刚凌晨两点钟,陆长生还需要睡觉,手按着对方的肩,陆平和陆长生商量道:“如今天色已晚,你先睡觉,等回头有时间了我再说给你听。”
模模糊糊的被陆平按回床上,任凭对方把被子掖好,没有再把戒指放在床头柜上,陆平道:“睡吧。”
而原本想要睡觉的陆长生,却在闭上眼睛前想到了什么,侧过身子摸黑看着陆平的侧脸,他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手脚,因为什么做的手脚吗?”
陆平点了点头。
魏熵阳是琅迹国的谋士,曾经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只可惜人各有志,魏熵阳最后背弃了琅迹。如今他既然能在林蔓奶奶的戒指上动手脚,就说明他应当不再受地底束缚,甚至想要让陆长生和陆平之间产生嫌隙。
那他的算盘可是打错了。陆平嗤笑一声。
“那个人既然能在林蔓奶奶的戒指上动手脚,那么是不是说明林蔓奶奶的事情也和他有关?”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陆长生却也已经把事情猜测出来大半。
陆平不愿意让陆长生过早的知道魏熵阳这个名字,一来没必要,二来陆平担心陆长生因为这个名字想到其他不好的事情。
所幸陆长生也没有追问,只对着陆平道:“陆平,林蔓奶奶的戒指,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好。”戒指上面的结界已经破除,也不怕陆长生有什么危险,把戒指放在陆长生的手心,陆平还不忘补充一句,“看完戒指赶紧睡觉。”
陆平的语气格外严格,仿佛陆长生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有些无奈的撇撇嘴,陆长生拉长尾音,“知道啦。”
手里拿着戒指,屋子里面很黑,陆长生看不清楚,正当他打算拿起手机照亮周遭,眼前突然变得虚幻,黑色慢慢退散,紧接着是白光骤临。
四周先是扭曲,像是一块石头落入了平静的水面,等到涟漪稳定下来,陆长生发现自己竟然在林蔓奶奶的房间。
老人家不在屋子里面,倒是阳台旁的原木桌子上摆放着这枚翡翠戒指。
这是怎么一回事?陆长生皱起眉头,自己似乎入了什么环境。
环顾四周想要找到破阵的阵眼,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穿着古装,头发工整的束起,他背对着陆长生,陆长生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背影,手指从漆黑的衣袖中深处,他肤色很白整个人憔悴瘦弱的不像样子。
那个人像是不知道陆长生的存在一般,他自顾自的低着头,拿起翡翠戒指,虚空在戒面上画了符。
看不见这个人的脸,但是随着符咒刻在戒面上,陆长生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人名,这个名字他从未见过听说过,可是心里却觉得格外熟悉。
“魏、熵阳?”
第二十五章(补字数)
“咚咚咚。”陆长生站在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屋子里面响起小跑声,不多时门自内打开,林蔓探头出来,看见陆长生她松一口气。
打开门让陆长生进屋,林蔓道:“陆大师,今天我妈还有姑姑带着……我奶奶去了医院复查,大概下午才会回来。”
听到林蔓的话,陆长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陆平,微不可微的皱起了眉头。
昨天下午,林蔓打电话给陆长生,拜托他今天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说,陆长生没有多想,还想着用什么借口蒙骗过林母还有林正欣,却没有想到如今这两个人都不在。
那么林蔓把他找过来是有什么要说的?
坐在沙发上,林蔓从厨房端出热水壶,把陆长生面前的玻璃杯倒满热水,雾气氤氲上升,林蔓落座在左侧的沙发上,自然放在双膝上的手交握捏紧,眼神不自觉的往墙挂的钟表看去。
时间尚早,还不到九点,林蔓表情犹豫,双唇开开合合,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一直不做声。
“这小姑娘不会是看上你,找借口和你独处吧?”陆平开着玩笑,看着林蔓却是冷冰冰的审视。
陆长生瞪了陆平一眼,眼神是责怪,却没有真的动怒,而看到陆平审视林蔓的样子,陆长生也不由得多想了些许,林蔓到底是为什么今天把他叫来?
那女孩依旧坐着,没有什么说话的打算,陆长生不愿意再等下去,林蔓不说那刚好让陆长生来说。
身上带着林蔓之前交给他的翡翠戒指,如今戒指上面的禁制破除,已经变回了在寻常不过的玉石。
将戒指放在茶几上,推到林蔓面前,陆长生道:“你给我的戒指,我回去之后仔细看了看,这枚戒指确实被人动了手脚。”
陆长生说着,眼神放在林蔓脸上,没有错过她的丝毫神色变化。
在听到陆长生的话后,林蔓瞳孔有光摇曳,她抿紧了唇,无声的说了什么,陆长生仔细分辨看出,林蔓说的是“难怪”。
她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没有继续说下去,林蔓也没等陆长生再说,而是抬起头来,主动问道:“这枚戒指被人动过手脚的话,是不是对我奶奶有什么影响?”
林蔓神色担忧,眼底的关心做不得假,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上去孝顺的女孩,之前会说出让陆长生送她奶奶归西这种话。
“这枚戒指虽然被人动了手脚,但是对人无害。”陆长生摇摇头,动手脚的人似乎早就猜到这枚戒指会落在陆长生手里,每一个机关都是冲着陆长生来的,而不是冲着林蔓奶奶。
“这枚戒指一直放在你家吗?”陆长生接着问道。
“是。”林蔓下意识的点点头,紧接着她又想起什么一般,“这枚戒指是我奶奶和爷爷结婚那年的婚戒,她一直贴身带着,从不离身,除了……几个月前我奶奶摔了一跤住院。”
沉了沉林蔓接着道:“陆大师,这个世界的道士,也不是没一个都会拿钱办好事的对吗?”
林蔓这样说,让陆长生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你们家……”
“奶奶住院之后,医生让我们做好准备,我姑姑不肯放弃,让医院全力救治,花多少钱都可以,但是我奶奶依旧是昏迷不醒,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大师过来,大师喂了我奶奶一口符水后,人就瞬间清醒过来,连医生都说是奇迹。”林蔓一字一句的说,眼角眉梢露了些许讽意。
“后来,我奶奶转到了普通病房,那个大师要了一个我奶奶的贴身物件,说是帮老人家祈福消灾,我妈就把戒指给出去了,可是当戒指再被送回来之后,奶奶却连碰都不愿意碰了。”林蔓低着声音,“明明她之前是最喜欢那个戒指的,连摘下来都不愿意,又怎么会突然不戴了……”
“你知道你姑姑找的那个大师叫什么吗?他是不是姓魏?”陆长生轻声问道。
“陆大师您认识那个魏先生?”林蔓快速问道。
从她的反映当中陆长生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
陆长生在幻境里面看见的,果然是这个救了林蔓奶奶的魏先生。
只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魏先生又为什么要找陆长生的麻烦?
眉头微微皱起,陆长生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便忽略了身边陆平在听到自己说“是不是姓魏”这几个字时,骤然变得难看严肃的神色。
“陆大师,既然已经说到了此处,我也就不再遮掩。”林蔓站起来,不再犹豫纠结,“您跟我来。”
她带着陆长生往屋子里面走去,经过走廊停在右侧紧闭着门的房间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向下按压,推开门,屋子里面的景象展现在了陆长生面前。
屋子里面燃着香,烟雾缭绕檀香的气味浓郁,推开门一入目就是墙上挂着的半人高的画,那画隐藏于烟雾之中像是从仙境支出一角的画卷,上面的仙鹤栩栩如生,翅膀微张像是不多时就要从画卷上腾空越出。
仙鹤身边还绘着松柏,昭显长寿之意。
画前摆着香案贡品,烟雾袅袅,陆长生仔细看着面前的事物,眼神在寻找什么,终于在桌子左侧,靠近墙角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牌位,上面写了什么字陆长生没再细看,而是隐晦的和陆平交换了一个视线。
陆平点了点头,他上一次跟着林母进来,看见的就是这里。
“这幅画在我家已经供奉了许久,一日上三次香,但上香的事情都是我妈妈还有姑姑做,我妈也从来不让我进来。”林蔓说着先是抬头看了看画,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后来又一次我妈不在家,我就偷偷的进来,然后看见……”
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刚好到了9:15,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在陆长生眼前那幅画突然活了,像是投影片一样,仙鹤在画里面动了起来,先是绕着松柏走了两圈紧接着在空中飞舞盘旋,画外错落有致的三根香也燃的摇摇欲坠,似乎一眨眼就会熄灭。
香弥漫的烟雾变得扭曲,像是被什么勾引着慢慢的流淌进了画里,仙鹤也不在盘旋安详的落回了地面上,不再动弹只是羽毛变得鲜亮了不少。
而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左不过三分钟。
从仙鹤飞起来的时候,林蔓就猛地捏紧了手机,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画卷,直到仙鹤停下来才低头看手机,9:18。
“上一次我偷偷溜进来,刚好看见这样的场景,那天把我吓坏了……”林蔓苦笑一声,“所以今天家里没有人在,我才找您过来,让您看看。”
听着林蔓说找自己过来的理由,陆长生理解的点点头,看到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林蔓还能保持冷静已经实属不易。
在仙鹤飞起来的时候,陆长生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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