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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养鬼日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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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陆平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冰冷怀抱,一道温柔的触感从心间划过,匕首脱离心脏,耳际万籁俱静,一切声音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了一声从远古洪荒跋涉而来的悲伤叹息。
  心头一悸,陆平试探的伸手,他抓住了什么人的衣角,本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是何人,然而陆平刚有了这个想法,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陆平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尚学楼。
  虽然做了大巫的徒弟,但是占星楼除了大巫和六违的卧房,实在是再匀不出一间新屋子给陆平,所以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学习去大巫那里。
  是大巫送他回来的?陆平撑着身体做起来,心口却不再发痛,伸手扯开已经,他的心脏处除了胸膛一道浅浅的疤痕,再无其他,伤口已经愈合,连痛感都没有了。
  陆平最后的印象就是他把匕首送入心脏,然后有人揽住了他,至于那人存在不存在,又是什么人,陆平当时看不见又失血过多身体虚弱,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幻觉他都不知道。
  心头涌起一阵失落,陆平抬手遮住眼眸,手下意识的摸向枕头底下,之前他都会把匕首带回来,压在枕头底下。
  可是如今手伸了过去,却是落了空,他的匕首呢?
  陆平拉开枕头,再看床头,最后穿鞋下地到了卧房中央的桌子前,还是没有,去了哪里?
  眉头紧紧皱起,陆平扬声就要喊芙舒进来,然而话还没出口,一个男人穿着玄色衣袍,面容俊秀,神态温和,他弱冠年龄,头发用一玉冠束起,手里端着一碗粥,看到陆平醒过来,男子眼睛一亮,声音欣喜,“你醒了。”
  尚学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而且这个男子竟然能随意出入自己的卧室,还没有被阻拦,陆平戒备的看着男人,他认真打量着男人身上每一处,却没来由的觉得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这个念头来的突然,陆平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如此放心,抿了抿唇他脸色好了点,却还是没有放下戒备。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平坐在桌子旁的座椅上,手搭在桌面上,抬头看着男人问道。
  这几年他虽然专心铸剑,但是跟着大巫学习,不仅玄术精进了,陆平也会了一套唬人模样,如今他脸一板腰一挺,眼神冷厉的看着眼前人,倒是那么一回事。
  而听着陆平明显怀疑的语气,男人把粥放到陆平手边,低垂下眼眸表情失落,一副伤心模样,“你不想要我了吗?”
  “什么?”陆平一愣,没有想到男人竟然如此语出惊人,之前做出来的严肃模样瞬间破功,陆平不相信的睁大眼睛,他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怎么他倒像是一个负心汉了?
  “你在铸剑室失血过多昏迷,是我把你带回来的。”男人接着道,“你不记得了?”
  陆平摇了摇头,“铸剑室虽说没有什么守卫,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男人脸色一白,“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低下头男人受了委屈一般,他抿着唇手指交握在一起,衣摆翻动,陆平注意到男人腰间的一柄剑,那是他找寻半天都寻觅不到的匕首。
  心头猛地一跳,一个荒唐的念头出现在了陆平的脑海中,这个男人说他从铸剑室把自己带回来,又说陆平不记得他了,尚学楼里面芙舒不会随便让一个人进出,更不会放任陌生人给自己送粥,除非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陆平用血喂出来的剑灵。
  这个念头太过于荒唐,陆平再次看着男人,对方虽然样貌好看的不像凡人,但是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烟火气,身量挺拔站在地面上还有影子,又怎么会是剑灵?
  心里抱着怀疑,陆平轻着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男人却不满的看着陆平,陆平猛然看懂了男人的表情,如果这个人真是剑灵,陆平还没有给他的匕首取名字,男人又怎么会有姓名。
  果然只听男人道:“你还没有给我取名字,我哪里来的姓名?”
  唉,好了陆平弄明白了,他扶额轻叹,这个人果然是自己的小剑灵。
  “对不住,是我的错,我昏迷的太过于突然,竟然把你忘记了。”陆平真情实意的说,之前还说要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剑灵,接过路平一醒就让它如此伤心,实在是犯了大过错。
  而听到陆平道歉,剑灵也没抓着不放,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格外好哄,把温热的粥往陆平面前推了推,剑灵道:“快把粥喝了吧,不然一会凉了。”
  “好。”听着剑灵的话端起碗,一边喝着粥陆平一边想到,这个剑灵看着是弱冠年龄,但是脾气秉性左不过孩子模样,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来,陆平忘记这样说话的自己,也只是一个半大少年罢了。
  陆平三两下喝完粥,把碗放到一旁,剑灵递过来一个帕子,像是芙舒一样体贴,看了看陆平的神色,剑灵从腰间取下匕首,交还给陆平。
  “你习惯把匕首放在枕头下面,但是之前你昏迷着,匕首没有鞘,我怕再伤了你,就先收了起来,如今你醒了就物归原主。”剑灵说。
  “你倒是体贴。”陆平淡笑着,越看剑灵越觉得顺眼。
  门口响起脚步声,大巫走了进来,剑灵带着陆平走出铸剑室的时候大巫看见了,还是他给剑灵指路,剑灵才能把陆平带回来,因此如今再次见到,大巫只对着剑灵微微点头,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陆平身上。
  “醒了?”大巫上下看着陆平,见他脸色不错没有什么后遗症,才冷下脸来,“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就不应该把两……”顾及到剑灵在一旁,大巫没有把话说得过于明显,他只道:“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师父的教诲,平字字都记在心里,只是我想什么都给他最好的。”陆平看了看剑灵,笑着道。
  “命都不要了是吧!”大巫压低声音。
  “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是我剑灵救了我。”陆平自得地说,他伸出手抓着一旁剑灵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剑灵的手微冰,和陆平温热掌心刚好相反,是暖不了的那种冰。
  听到陆平的话,剑灵下意识的就要把自己的手抽离,然而陆平收紧了掌心。
  “他毕竟是灵,虽然看上去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毕竟不是人。”大巫说,他看着剑灵和陆平,陆平想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剑灵,剑灵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伤了陆平,这俩个到都是在意对方的。
  第一回见面,灵和主人竟有了如此深的羁绊,大巫捏了捏手,他倒是有些羡慕了。
  遮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神色,大巫这回来不仅是为了看陆平醒了没有,“如今你已经醒了,剑灵也有了,往后也该步入正轨了。”
  陆平虽说跟在大巫身边两年多,但是他没有本命武器,大巫想教也有心无力,只能让陆平看书画符,做些基础如今剑灵有了,本命武器也有了,陆平也可以学些深奥的东西了。
  “好。”陆平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迟疑。
  陆平和剑灵的手依旧握着,低头看到这一幕,大巫想到了什么,神色变了变,手半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大巫眼神四处乱飘,脸色也有些迟疑,“陆平,有件事我觉得知会你一声比较好。”
  “师父,您说。”大巫从未有过这样窘迫的神色,陆平下意识觉得他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只听大巫道:“之前你在铸剑室失血过多,是剑灵把你带回来,琅迹王宫人多眼杂,不少宫人都看见了,他们不懂玄术,亦不知道你铸剑是为了引出剑灵,恰巧你又到了血气方刚的年岁,所以……”大巫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有所留白也让陆平知道了他的未尽之意。
  “荒唐!”手猛地一拍桌子,陆平侧头看着懵懂无知的剑灵,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抿了抿唇神色晦暗。
  “我同你说一声,往后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打算如何处置也都看你自己。”大巫说。
  “多谢您,师父。”陆平真诚地道。
  松开握着剑灵的手,剑灵的手心依旧像是坚冰一样冷,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那些碎嘴的宫人,他们并不重要……如今重要的是要给剑灵起一个名字。
  “若是给你一个名讳,你可有什么偏好?”陆平询问着剑灵的意思。
  “我听你的。”剑灵认真的看着陆平,仿佛对方是自己的一切,弯起眉眼学着陆平笑得模样笑,剑灵接着道,“你给我什么名字,我就要什么名字。”
  剑灵的笑容学了陆平十乘十,平日里看自己的笑脸多了,陆平早就不觉得什么,可是如今骤然看到剑灵这样的表情他却猛地心头一跳,匆忙的移开视线竟是不敢再看剑灵一眼。
  神色有些慌乱,陆平却没有停下思考,他抿了抿唇,突然眼睛一亮,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陆平轻咳一声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他抬头回视剑灵,“叫你燕玄如何?”
  “好。”剑灵没有犹豫应下这个名字。
  一旁的大巫倒是问道:“这个名字可有什么说头?”
  陆平笑了笑回道:“燕玄身上的衣物的纹路是燕纹,这匕首又是用玄铁铸造,燕玄二字便是从中得来。”
  大巫点了点头,他要说的要提醒的都已经嘱咐完毕,如今也就没有在待下去的道理,“你刚醒过来,还是要好好歇息,我给你两天假,两天之后同燕玄一起来占星楼。”剑灵已经有了名字,大巫也就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师父。”大巫离开前,陆平喊住他,“燕玄已经有了名字,我就想趁早打上剑铭。”
  手里拿着匕首起身,陆平有些迫不及待。
  匕首没有鞘,陆平就这样拿着,虽然知道匕首沾了陆平的心头血就不会再伤他,但是看着这匕首燕玄还是伸手从陆平手里接过匕首,别在了腰间。
  “我替你拿着,等有了鞘再还你。”燕玄有些生硬的道。
  虽然说脱离了匕首变为了剑灵,但其实燕玄和匕首还是一体,可是燕玄如今就是连自己都不放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了陆平。
  他刚脱离匕首看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陆平脸色苍白浑身失血,胸口就插着燕玄剑,若是他在晚出现一步陆平恐怕就死了……
  这一幕,燕玄一辈子都忘怀不了,他出世的第一天就差点害死陆平。
  “你这剑灵倒是格外在意主人的安危。”大巫笑了笑,“我本来想着等你回占星楼再打剑铭,但你如此着急我也不拦你,一同回去吧。”
  “多谢师父。”陆平弯起眉眼。
  两人一剑灵一齐走向门口,还没有走出尚学楼,大巫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六违一怔,“我不是让你待在占星楼吗?怎么出来了?”
  六违神思不属,他眼神定定的看向一个角落,听到大巫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脸色有些苍白,轻声回道:“我在占星楼,见您许久不回来,就过来找找。”
  “我来陆平这里能有什么事情?”大巫回道,原本想说六违然而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便也止住了话头,只抬起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顶,“陆平要回铸剑室打剑铭,咱们就一块回去吧。”
  一旁陆平看到六违明显不好看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问道:“六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让芙舒找医官过来给你看看吧。”
  “不必。”六违摇了摇头,无神的眼睛慢慢的移过来,最后停在了燕玄身上,“这个就是你的剑灵吗?”
  虽然有些担忧六违的身体,但是对方都已经说了没有事,还把话题岔开,陆平不好强求六违看医官,只能顺着他的话道:“这是我的剑灵,燕玄。”
  “燕玄,这个是六违。师父身边的药童。”听着陆平的介绍,燕玄只对六违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不淡。
  六违也不在意,他只是看着燕玄,突然问道:“大巫,六违好像从未见过您的剑灵,不是说天师身边都会有灵跟着吗?”
  如果忽略六违的神态表情,那么他的问题来得很自然,似乎只是看到陆平剑灵的有感而发,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却让大巫变了脸色。
  陆平从未见过大巫的灵,也从没有听大巫提起过,大巫一直避讳着这件事,他不主动提陆平也就不问,然而如今大巫的神态更加说明了这一点。
  没有回答六违,大巫神色冷了下来,只道:“时候不早了,回占星楼吧。”
  说完大巫抬步便走,一边的陆平、六违似乎都被他遗忘了。
  大巫如此避讳,想来从中的隐情提起来只会让他伤心,叹了一口气,陆平对着六违道:“我们也走吧。”
  “好。”六违呆愣的点头,任凭陆平拉着自己走。
  一同往占星楼的方向走去,陆平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燕玄转过头来看着失魂落魄的六违,皱起了眉头。
  回到占星楼,六违白着脸和陆平道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陆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等到打完剑铭,他想应该还是要找医官过来的。
  铸剑室,陆平把匕首放在台子上,不需要重新加热篆刻,大巫之前另教了陆平一个法子。
  拿出一张符咒,把符咒按在匕首上,还没有使力,陆平突然想到什么,他回首问向燕玄,“我如果在匕首上面刻字,你会感受到疼痛吗?”
  “不会。”燕玄摇了摇头,垂在身侧的手却捏紧了,怎么会感受不到,剑灵和剑是一体的,他们任何一个受了伤,都会在彼此身上呈现出来,可是如今陆平这样一问,燕玄突然舍不得把真话说出口了。
  听到燕玄的回答,陆平松了一口气,不过虽然燕玄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自己还是要小心,速度快一点。
  让符纸在匕首剑刃和剑柄接触的地方融化,那寸角落变得松软可以刻字,陆平拿起一旁的刻刀,认真迅速的在匕首上面烙下两个字——燕玄。
  飞快的做完这一切,陆平让匕首冷却下来,他笑着看燕玄,“好了,燕玄剑彻底成了。”
  燕玄忍着身上的痛感,他装作无事回笑看着陆平,燕玄和陆平彻底绑在一起了。
  而陆平不知道的是,燕玄剑上有了剑铭,燕玄的锁骨下面,也有着同样字体的两个字——燕玄。

  第四十六章

  燕玄出世之后,陆平算是彻底成了大巫的弟子,每天早早起来往占星楼学习,夜里披星戴月的回到尚学楼。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陆平十五岁。
  大巫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在玄学上面格外有天赋,教导几年陆平自己就看完了书,书里面的东西融会贯通,除了比不得大巫有经验,书里面的知识大巫已经没有什么好传授的了。
  每次看着陆平在占星楼大殿认真画符的样子,大巫都有些失望,如果陆平不是上天选定的下一任琅迹王该多好?他这种天赋若是做了大巫,琅迹的国运一定会蒸蒸日上。
  思及此,大巫又想到自己之前收起来的卦象,只能自己在一旁摇头,叹息天命无常。
  所幸这几年里面,大巫知道陆平不可能做国师,他便寻觅着自己的继任人,陆平进了占星殿之后和六违的关系好了起来,两个人几乎是同进同出,有时候二人亲切的燕玄都看不下去。
  但实际上六违是在向陆平求教。
  六违虽然是一个药童,大巫之前也从没觉得这孩子会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从燕玄出世之后,六违像是开了窍,他认真吃苦,如今的成就比不上陆平,但也不能小觑。
  因此,大巫便不去外面找继承人,而是暗中选中了六违。
  这件事六违不知道,陆平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陆平正收拾着行李,打算游历列国。
  尚学楼里,芙舒一边红着眼眶一边给陆平收拾衣服,“公子,外面山长水远,你一个人出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陆平看着芙舒红着的眼眶,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只能看了看身旁的燕玄,“还有燕玄陪我呢,又不是我一个人。”
  “燕玄我是放心,可是您从未出过宫,这样一走就这么远,奴婢实在……”芙舒说着眼泪流出了眼眶。
  一向看不了女孩子哭,陆平又不会哄人,只能慌乱的给芙舒递一个帕子,让她自己擦眼泪,他在一边束手无策。
  燕玄原本擦着燕玄剑,听到芙舒的哭声,接下来想到的就是陆平指不定要怎么安慰她,想着自己要不要先离开,却没有想到一抬眼看到了陆平茫然无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燕玄接着收到的就是陆平的一瞪眼。
  自知理亏,燕玄蹭了蹭鼻尖,把燕玄剑装入剑鞘,走到陆平身边把匕首挂在他的腰间,然后对着芙舒道:“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他?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公子受半分罪,如今暮秋,若是不赶快,恐怕公子要在路上挨过隆冬了。”
  “那便待到来年开春再走好了。”芙舒抹了抹眼泪回道。
  “那来年你又会说早春干燥柳絮纷飞,不如等到夏天,这样拖啊拖的,我是走不了了。”陆平回道。
  “芙舒,你放心吧,燕玄从不会让我吃亏,我也不会亏待自己的。”陆平和燕玄一人一句送走芙舒,看着芙舒离开,陆平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煞有介事的叹一口气。
  他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已经打包好放在一侧,燕玄把行李归置好,然后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会是燕玄问出来的,陆平有些惊讶,“怎么,如今你倒是比我着急?”
  “大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通天,到时候他沐浴净身焚香,一连七天,咱们若是那个时候走,可就没有法子和他道别了。”燕玄回道。
  “你说的有理,那趁着大巫还没闭关,咱们得抓紧走。”陆平点了点头,他爬到床上开始数日子算,打算算出来一shjian个事宜出门的黄道吉日。
  抿了抿唇,燕玄看着陆平的背影眼神复杂,他没有告诉陆平,他担心的不是看不见大巫,而是他有预感,如果不及早离开,那么他和陆平就走不了了。
  剑灵是从剑中生出来的灵物,于天地萌发,有着无尚的力量,同时它们对于危险事件的感知也格外的敏感,燕玄跟在陆平身边多年,陆平是大巫的弟子,虽然有着琅迹王固定一段时间就送东西过来,但是他已经和王位断了关系,也就没有人会害他。
  燕玄对于危险的感知力也就从未出现过,如今是第一次,出现的太过于蹊跷,他不知道真假,如果是假的贸然告诉陆平只会让他白白忧心,因此燕玄就瞒了下来,打算自己先看看情况,等到离了琅迹王宫他再同陆平说。
  琅迹国偏北,除了夏天多雨,从立秋开始气候就变得干燥,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一场小雨,然而这个晚上,天空非但下起了雨,下的还是倾盆大雨。
  雨声哗哗啦啦,豆大的雨点一颗有一颗砸在窗户上,燕玄立于陆平的床边给他守夜,陆平晚上睡得很安稳,什么动静也叫不醒他,外面轰鸣的雨声他都能视若无物,甚至还翻了个身。
  看着陆平恬淡的睡颜,燕玄无奈的笑了笑,伸手为他掖了掖被角,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占星楼。
  大殿点着烛火,窗户开了一个缝隙,风顺着缝隙进来,火光摇曳。
  大巫跪坐在殿内,手里拿着刻刀在竹简上刻着什么,琅迹国秋日鲜有大雨,如今天象生异,他不得不小心,刚好之前琅迹王让大巫通天解卦,大巫想着陆平若是出宫,等他走了自己再通天,也可以见陆平嘱咐他几句。
  如今,通天时也可以看看为什么会突然天象生异。
  时间过的真快,琅迹国的王子们年纪越发的大了,琅迹王也越发的显露自己对公子颖的喜爱,公子们的斗争越发激烈,只有陆平隐身于斗争之中,格格不入。
  对于陆平要出宫游历这件事,大巫早早知道,觉得并无不妥,少年郎是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风光,况且如今宫内斗争激烈,陆平一心在玄术上,也倒不如出去避一下,过几年再回来。
  这样想着,大巫伸了伸腰背,打算明天问问陆平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宫。
  夜里面的风慢慢起来,烛火摇曳的更加厉害,烛光晃得格外厉害,连火光都有些刺眼,大巫无法在继续刻字,便收起了东西,起身往卧房走去。
  然而没走两步,占星楼正门被人自外打开,按理说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这样贸然过来打扰大巫的。
  眉头倏地皱起,大巫冷脸回身看去,在看到门口来人时,他猛地怔住了,“六违?”
  只见六违站在门口,他身材瘦弱,从雨中走来浑身湿透了,整个人摇摇欲坠,许是被雨浇的,他眼眶发红肩膀也在颤抖。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带伞。”大巫皱着眉头,他走上前关好门,拉着六违进来,把自己的外衣披给六违,语气严厉却隐含着满满的关心。
  “这样淋雨,回头着了凉,有你好受的!”
  “大巫……”六违低低的出声,发梢的水缓慢流了下来,顺着脸颊下滑,他的眼眶更红了,那下滑的水渍里面可能夹杂着他的泪水。
  大巫不知道六违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六违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冷风乍起,外面的大雨绵延,空中惊雷阵阵,六违缓缓启唇,声音被雷声掩住,大巫却听到了他的话,瞳孔猛地放大。
  原本放在六违肩膀上的手滑了下去,大巫整个人后退了两步,骇然抬首,不可置信的看着六违。
  陆平醒来之后,因为昨夜下的大雨,今晨天气有些冷,肩上多搭了件外衣,他站在院子里面,闻着清新的空气,微凉的风吹拂在脸上让人变得更加清醒。
  伸了伸懒腰,弯起眉眼,身边宫人走过,她们窃窃私语,陆平无心听别人的悄悄话,却还是听了一耳朵。
  那两个宫人说,大巫昨夜不知道为何,竟莫名其妙在雨里站了一整夜,天亮雨停才回屋,结果刚躺下人就发了热,大王已经派了医官过去。
  “最近也真是的,先是大王染了风寒,现在大巫又病倒了。”宫人接着道。
  “也不知道大巫是了什么,大晚上的在外面淋雨,他虽说有着精妙的神通,但毕竟也是□□凡胎啊。”
  芙舒走过来,打算告诉陆平大巫生病的消息时,刚好看见也听见了两个宫女的话,陆平就在院子里面,有心也可以听到。
  冷着脸,芙舒走到宫女面前,厉声道:“我这几日对你们太好了是吗?青天白日里竟让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嚼舌根!”
  “芙舒姐姐。”看到芙舒两个宫女立刻白了脸色。
  “公子的库房这几日要拾掇拾掇,你们就去库房当差吧。”芙舒一字一句的道。
  库房没有什么轻松的话,最省力的也就是搬东西,两个宫女自知理亏,也不敢分辨只能苦着脸往库房去了。
  打发了这两个人,芙舒皱皱眉头停到了陆平身边,紧了紧他身上的衣物,芙舒接着道:“公子别听那两个小丫头瞎说,大巫自有神明庇佑,没两天病就好了。”
  “大巫和父王都病了是吗?”陆平出声问道。
  关于琅迹王,陆平的内心是复杂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样一个人,那个人从未把他当过儿子,而他生病的消息也是陆平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实在是讽刺极了。
  “秋季天色阴晴不晴,大王所以才病倒了。”芙舒轻声道,“大巫昨夜淋了雨,医官去看说喝两副药就好了,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大巫?”
  知道陆平和琅迹王之间的关系,芙舒也就没有主动说让他去看大王,反而提起了大巫。
  “也好。”陆平点了点头,“燕玄呢?”
  “他说刚下完雨的翠竹格外清丽,要砍两根给公子送过来。”芙舒想到陆平说着话时候的语气,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要他的竹子干什么。”陆平笑骂一句,却也没有让芙舒把人找回来,只是道,“等燕玄回来就说我去了大巫那里,让他到占星殿寻我。”
  “是。”芙舒福了福身子,接过陆平身上脱下来的外衣,目送着他离开。
  许是因为大巫生病了,占星殿格外的肃穆。
  陆平轻车熟路的走到大巫卧房,卧房里面燃着不知名的香,大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旁的陌生的宫女收拾好药碗,看到陆平躬身行礼。
  这里只有宫女一个人服侍,陆平看了四周都没有找到六违,之前大巫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六违照看,怎么如今大巫生了病,这人反而不见了?
  心里存了疑,陆平面上不显,他挥了挥手让宫女离开,自己在床榻边坐下。
  听到有人来,大巫睁开了眼睛,看着陆平他笑了笑,“我这一生病,倒是让你过来了。”
  “师父受了风寒,徒弟当然要在一旁侍疾。”陆平道,“我本是来替六违,不成想他不在,大巫安排他去做别的事情了?”
  “六违……”见陆平提到六违,大巫的脸色一变,他合了合眼眸,半晌才说,“医官给我开了药,我让六违去取了。”
  “嗯。”陆平装作没有看出大巫的不自然,点了点头,“师父,您刚吃了药口渴吗?我给你倒点水。”
  “不必。”大巫伸手拉住陆平,没有让他动,盯着他半晌,大巫才缓慢的一字一句问道,“陆平,你和六违相处的时间不短,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知道大巫突然这么问是何打算,陆平只答道:“我和六违很投缘。”
  “那若是我打算让他当大巫,你觉得如何?”
  陆平一怔,没有想到大巫竟然有这样的打算,而且会这样问自己,眼睛里面有些许惊讶,陆平轻声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插嘴?全凭师父您的打算就是了,况且您正值壮年,还有不少好光景,不过我觉得六违是一个可托付的人。”
  “六违他……”大巫声音很低,如今提到六违没再深入,而是看着陆平又道,“你之前说要收拾行李准备出宫,如今整理的怎么样了?”
  “昨天刚收拾完,之前还和燕玄商量着找个好日子来和您道别,只是如今您生病了,我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陆平道。
  “我本来也想说,让你过些时日再出宫的。”
  “大巫不想让陆平出宫,难道只是因为您如今生病,需人侍疾吗?”燕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巫的卧房,之前大巫和陆平的对话也不知他听了多久。
  缓步走进殿内,燕玄停在陆平身后,他低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巫,眼神锋利,仿佛瞬间就洞穿了人的内心,所有一切无所遁形。

  第四十七章

  大巫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他不看陆平也不看燕玄,明显是在隐瞒什么。
  “大巫。”察觉到大巫的情绪,陆平皱起眉头,“您在隐瞒什么?”
  紧闭上眼睛,大巫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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