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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养鬼日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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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貔啊
文案
如果早知道毫无天师功底的自己,随便用一个召唤术就会召出一个厉鬼,陆长生发誓自己一定不会打开那本叫做《通灵》的书
要知道,他一开始只打算试着找去世的爷爷出来聊聊天。。。。。。
结果请鬼容易送鬼难,陆长生还要给人家当苦力
这谁顶得住啊!
这大概是一个神棍和他召出来的鬼的爱情故事
练笔文…假短篇
主受,1V1。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三教九流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长安;陆平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捉虫)
A市,一个沿海的二线小城市,有着绝佳的地理条件,发展却不似周边城市迅猛,依旧是缓慢祥和,不适合打拼冲闯,而适合居住养老。
火车停靠在站台边上,陆长生提着行李下车,经济发展不快,火车站也没有什么匆匆的旅人。
陆长生在大城市上大学,每年寒暑假都会回来,直到大三那年爷爷去世。再次回来已经又过了三年。
同其他同学的选择不一样,和陆长生一起读研究生的同学,毕业之后不是进了知名企业,就是出国继续深造,只有他拒绝了各种offer,转身回到了一个小城市。
提着行李坐上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址,陆长生倚靠在车背上,侧头看着窗外的绿树。
日新月异这个词语与这里无关,陆长生出去上学时这里是什么样子,如今回来这里依旧是什么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除了他在这里的家,不会再有人等着他回去。
出租车的车速不慢,火车站距离陆长生说的地址也并不远,十五分钟之后就到了地方。
手机付完款,提着行李下车,陆长生抬头看着眼前。
眼前是一连串的商铺,寿衣店、古董店、典当行……中间夹杂着一个“堪舆”的牌匾倒也不显得有多突兀。
从背包深处挖出钥匙,陆长生打开门锁。
自从陆爷爷去世,这件店铺就搁置了下来,没有人看管,门锁上都落了灰,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屋里面光线很暗,灰尘堆积扑到陆长生脸上,他先是连打了两个喷嚏,随后腐朽的味道才慢悠悠的充斥鼻腔。
把行李放到地上,陆长生手扇了扇鼻前空气,打开通往后堂的门,屋内空气开始流动,难闻的气味连带着灰尘一起沉淀下来。
这间叫做“堪舆”的店铺,是陆长生爷爷生前经营的,老爷子是某个道门传人,开这间店铺替人看相算风水,一来二去就是几十年,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在A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陆爷爷出殡那天,就有好多曾经的顾客前来吊唁。
店面面积不大,陆爷爷过世之后,店里面的符纸、书籍就被收进了箱子里,抬到了后堂,现在的屋内就剩下一张梨木雕花桌子,和林立在两旁空荡的木架子。
这些木头上都积了不少灰,陆长生从犄角旮旯找出抹布和水盆,接了水,擦了三遍才彻底把灰擦干净。然后陆长生又挽起袖子开始清理地面。
做完这一切,他的额角都泛起细密的汗水,常年在教室坐着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店铺已经通完风,陆长生还没有想好把这间店铺改成什么,只打算先暂时住着,反正他目前不缺钱花,等有了好想法再付诸行动。
拖布随意的堆在店铺一角,关上店门,陆长生手提着行李往后堂走去。
这里两三年没有人住,房子冷冰冰的不像话,还不知道卧室是个什么邋遢样子。
提着行李往后走,后堂和前厅完全是两个样子,贸然看跟本不能想象这是同一个地方。
前厅逼仄的要命,转个身似乎就要碰到墙;而后堂则是宽阔明亮——带着水井的院子、院子里面还种着高大的不知名的树、盆栽里面的花因为常年没人浇水已经枯萎,眼前是连着的三间房子,正中央的是正房,左侧一间客房,右侧一间库房。
陆长生从小在这里由爷爷带着长大,已经再熟悉不过,自然而然的推开正房的门,屋子里面窗帘拉着,家具上面盖着白布。
陆长生皱着眉头咳出声,走到窗帘边抬手拉开窗帘,阳光进入室内,手指上也染上了一层灰,抬眼看了眼已经分辨不出,原来是蓝色还是绿色的窗帘。
一边伸手揭开白布,陆长生一边想着回头就把窗帘拆下来全换新的。
有着白布遮掩,正房里面的家具并不算太脏,简单收拾收拾把床单被褥换了就可以入住。
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被单、床单,还没有开始换,陆长生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串数字,陆长生一眼就认出来的是谁打来的电话。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屏幕,最终指尖一滑,接通了电话。
“你到你爷爷那间店了?”没等陆长生说话,电话里面的男人就问道。
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陆长生淡淡的应声,“嗯。”
陆父似乎没有想到陆长生的态度如此冷淡,他被这一个单音节一噎,在电话里面缓慢的舒一口气,虽然没有气急败坏,语气依然不好的道:“你现在连喊我一句爸都不愿意了是吗?”
“有什么事吗?爸。”陆长生从善如流的反问,那一句“爸”却没有多少真心实意。
“之前助理给你爷爷那间店做了评估,我觉得你与其在那里浪费时间,不如回来帮我照看公司。”
“在爷爷的葬礼上我说得很明白。”陆长生皱起眉头,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不耐,“因为你迟到了,就想推脱,当没听到我的话,是吗?”
“你——”陆父电话里面的声音一滞,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呼吸声。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久到陆长生已经将手机拿开耳侧准备挂断,电话里面才再次传来陆父妥协一般的声音,“你愿意在那呆着就在那吧,爸爸给你打得钱别舍不得花,委屈了自己。”
“嗯。”陆长生飞快的应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双唇不自觉的抿紧,在挂断电话前,他突然问道:“你让秘书来评估店铺,都没亲自来一趟吗?”
没有等陆父回答,或者说在陆父迟疑的时候陆长生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陆长生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不肖子孙大概就是这样了吧?估计这一点,他们家会遗传的很好。
陆长生父母在他五岁那年离婚,接着两个人各奔东西有了自己的家庭、生活,而陆长生就被丢在了爷爷家,和爷爷相依为命,只有每个月陆父陆母打来生活费的时候,陆长生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孤儿。
陆爷爷去世时,陆父正在国外出差,是陆长生请假拿自己在学校打工的钱办起的丧事,而陆父在陆爷爷出殡那天才姗姗而迟,陆母比陆父好一点,停灵时候来的,但也就是打了个照面离开。
对于父母,陆长生感谢他们多年的赡养费,但也仅是如此了,他爱不起来这样的父母,那些钱除了特殊情况,陆长生也没动用太多,他不想再欠那两个人。
弯下腰打开行李箱的另一个夹层,夹层里面工工整整摆放着包裹严实的塑胶布,用剪刀拆开一个个塑胶布,里面的东西才显露出来,竟然是一柄柄古剑。
陆长生眼底灰败的光,在看见这些古剑时才亮起来几分,陆长生对自己的吃穿用度并没有什么要求,但是他还是努力的赚钱,奖学金、打工,拿来的钱都用来买古剑了,而他为数不多动用父母打来的钱,也是因为买剑周转不开的下策。
陆长生手里面有九把不同年代的古剑,规模不亚于小型收藏家,每一柄剑都配有剑架,错落有致的摆放在书桌上,带着锈的冷兵利器,刃上泛着古朴的光。
换好床被单,把行李收拾好放进衣柜,陆长生认真抚摸着每一柄古剑,他的眼神柔和极了,仿佛看着的不是什么四五,而是自己相隔多年的情人,而他的触摸像是在“小别胜新婚”。
收拾完主屋,时间到了中午,陆长生早早起床赶火车,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院子的左边古井对面的屋子就是厨房,只不过这里许久没有人开火,厨具估计早就不能用,也没有相应的食材,陆长生就算会做饭也没有办法施展,更何况他一向秉持“君子远庖厨”。
拿出手机三两下点好外卖,等待期间陆长生抬步去了库房。
客房一时之间没有人住,不急着收拾,倒是库房里面的东西堆久了需要拿出来看看。
这样想着,陆长生打算先看看库房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走进库房,里面依旧是灰尘凑在一起打架,在屋子左侧并排摆放的红木箱子已经变得灰扑扑的,入目两米多高的架子上,零散随意摆放着符纸、毛笔、蜡烛、香,曝在空气中不知道多久,已经不成样子。
另一边和红木箱子遥遥对望的是黑的铁皮箱子,箱子没有上锁,环扣却也已经锈在了一起,陆长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
铁皮箱子里面装的是罗盘和泛了黄的书籍,甫一打开箱子,书的味道撞入陆长生鼻前,他抬起手遮住了鼻子。
书籍被随意丢弃在箱子角落,陆长生拿出几本,抖了抖,书有了年头,不进页面发黄泛旧,就连里面的字体都是繁体字,排版也是竖版。
陆长生只在小时候看到过这些书,而那些记忆早就已经不清晰,如今看见这样的书籍,才能回忆起些许模糊的童年轮廓。
小的时候,陆长生在店里跑来跑去,符纸桃木剑古董,他都拿来把玩过,除了这些书,陆爷爷像是宝贝一般收集起来,连碰都不让陆长生碰,而曾经被小心对待的书,如今像是废纸一样被尘封,陆长生轻叹一口气,觉得有些唏嘘。
物是人非。
低垂下眼睛,陆长生看着书籍的扉页,挑选了几本带回了自己的卧室。曾经爷爷不让看,如今陆长生也有机会一饱眼福了。
带着几本书回到房间,放在床头。时间差不多,外卖送到了。离开卧室走到堂前去拿外卖,陆长生没有注意到,一本半公分厚的书慢慢收缩,最后变成了薄薄的一本,躺在了书籍的最上边。
第二章
夜。
陆长生把库房箱子里面的东西,坏了的堆在一边准备扔掉,完好无损的放回箱子里面摆好。
四只大箱子已经整理完毕,一旁的木架子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天色已黑,时间不早了,陆长生手握拳敲着自己的肩膀回到房间。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要九点。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毕业大学生,陆长生的作息时间可以说是很不合群。
傍晚九十点钟,正是其他年轻人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说不上一定要出去玩玩闹闹,但待在屋子里面看电视、看电影、看小说,消磨时光。
怎么着也得十二点睡觉。
而陆长生这个奇怪的人,每天按时九点上床,雷打不动看一小时书,然后合书关灯睡觉,一分钟不多一分钟不少,设定精准的像是一台机器。也因为这样,陆长生和自己的大学室友关系一直说不上多么的亲厚。
如今毕业,陆长生依旧踩着时间洗漱,换好睡衣上床。
陆爷爷的店铺外表看上去古朴,是有不少年岁的,但是屋子里面的摆件却并没有和时代有所隔绝。空调电视WiFi,一个都没有少。
毕业季在夏天,A市沿海,沿海城市的夏天,炎热多雨。打开屋子里面的空调,夏凉被搭在腰间,再把枕头垫高,后背倚靠住,陆长生开着床头灯,就着光亮伸手随意拿起一本放在最上头的书籍。
书籍入手很单薄,封皮有些皮损,和书脊连接的地方格外脆弱、将断未断,透过泛黄的书页,陆长生依稀模糊的辨别出了用小楷字体写的书名——《通灵》。
“通灵?”陆长生一愣,语气中有些疑惑,这本书是他之前在库房里面拿出来的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心里有些淡淡的疑惑,但是陆长生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记忆,忙了一下午,他记错了也说不准,这样想着他坐正身体,翻开了书籍的第一页。
书不厚,正文里面也没有什么高深莫测的理论知识,而是图画和文字一起出现。
第一页画着的是一轮圆月,第二页是一口古井,井口边缘点燃着白蜡……
三两下翻完了书,图和字相结合,陆长生眨眨眼睛,如果按照这本书的操作,可以召唤出亡灵与之见面交流。
“通灵之术。”合上书把书放在膝盖上,陆长生轻声说道。
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对于这些鬼神陆长生说不上有多么相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只不过他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东西。
指尖放在书面上摩挲,爷爷说过这些书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的可以勘破天道秘闻,而有的只是看着深奥,实则拿出来唬人玩的。
陆长生从小到大在爷爷店铺见的,都是陆爷爷随手丢给他让他自己看着玩的,自然是假的居多。而那些真的,陆长生连看见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这一本呢?这本被封存起来,放在铁皮箱子的,是真是假?
陆长生不知道,只有试过了才知道真假。
抿了抿唇他眼底的光明明灭灭,通灵书所说的法子不难,甚至里面需要准备的东西店里面也都有。
香烛、符纸、铜镜,堪舆店里最不少的就是这些东西。
而时间似乎也在帮着陆长生,书上说通灵之术只在每个月十五才可以施展,今天是初十,距离月圆还有五天。
这一切都在刺激着陆长生想要尝试的心,是假的他不会吃亏,但若是如果是真的,陆长生可以和爷爷再见一面……
“见一面就好了。”把书放回床头柜上,陆长生良久的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半晌才躺平身子关掉了台灯。
夏天的夜,不长却很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睡前想了多怪力乱神的事情,已经久不做梦的陆长生,再一次见到了梦魇。
眼前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陆长生知道自己在一条路上走着,他穿着厚重的鞋子,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脚腕处是不是有阴凉的风刮过。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周围的景物变得清晰,枯枝败草,猎风阵阵,路两旁的招魂幡随风飘着,空气中是浓烈的血腥味。
远处高地上,影影绰绰有一个人,陆长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貌,却看见那个人脚底下,是堆积成山的尸骸白骨。
【杀了他——杀了他——他死了……三万人——】
像是静音键被人关掉,一瞬间嘈杂的声音充斥着陆长生的耳边,他抬手捂住耳朵,那些声音却依旧不依不饶,在他的脑海震颤,陆长生紧紧地皱起了眉,心底一阵阵的发虚,他抬步想要转身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固定住一般,完全不能动弹。
他看着高顶上的那个人,单薄如纸鸢摇摇欲坠,明明那个人杀人无数,血流成河,陆长生遥望着那个人,心底却有了些悲凉,眼圈发酸想要哭泣。
【你是谁……】张了张唇,口腔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身后一只手搭了过来,那只手很瘦,像是皮肉只包着骨头一样硌人,后背猛地一凉,陆长生僵在原地,此刻他发现自己的脚可以动了,慢慢的转过头来,看清楚身后人的样子,陆长生猛然张大了眼睛。
那不能称之为一个“人”,半个身子被人砍掉,头颅和脖颈将分未分,眼球从眼眶剥离,脸颊上的刀口掀开露出白骨。
那个东西见陆长生回过头来,他咧了咧嘴唇,舌头快要从口腔里掉落出来,只听那个“人”说:“你终于下地狱来了……”
睁开眼睛坐起身体,陆长生剧烈的吸气呼气,那个梦太过于真实,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哪怕醒来,陆长生也依旧可以闻到。
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吐出来,陆长生低下头,手指攥住了自己的衣领。
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他却有些受不了这样的黑暗,抻着身体把窗帘拉开一半,手指微颤着打开手机,4:52。
因为夏天,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阳光渗入屋内打消掉了阴影,陆长生像是又活来一次松一口气。
紧攥着领口的手指松开,身体后仰倚在床头,如今陆长生才神魂归位,他的后背已经湿透,额角的碎发也因为汗水沾染在了脸颊两侧。
抬起手遮住眼睛,陆长生没有闭眼,他一闭眼那张梦中不堪入目的脸又会冲出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这种情况曾经有过,但是在二十年前。陆长生刚出生那几年,一直体弱多病,晚上经常睡不好觉半夜哭着醒过来,那个时候陆父陆母虽然感情淡了,但是对于陆长生还是上心的,他们带着孩子去了医院做了不少检查,但都查不出什么。
知道陆爷爷从老家赶过来,看了一眼陆长生就说这孩子八字轻,压不住命,才招致鬼怪作祟。为了让陆长生活得长久,陆爷爷给陆长生起了“长生”二字作为名字,还教给陆父陆母一个咒语,让他们写在纸上压在孩子的枕头底下,再在陆长生睡觉之前念一遍。
按照陆爷爷的方法做了,情况果然好转不少,陆长生没在被梦魇困住。
再后来陆长生一年年长大,陆父陆母关系越发恶化,那些梦魇随着陆父陆母的吵闹又回来了,直到父母离婚,陆长生去了爷爷家,爷爷交给他咒语让他自己睡前默念,陆长生才能好好的再睡安稳觉。
等到陆长生七岁之后,神魂彻底稳固,夜里哪怕他不念咒语也可以睡个安生觉了,这些童年的奇异经历也随着梦魇的消失被陆长生遗忘在了脑后。
直到今天他再次因为梦魇惊醒,之前被遗忘的记忆回归脑海,陆长生发现,那些他以为自己忘记掉的东西,其实从未远离。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一串字浮现在陆长生的脑海,他照着念了出来,心底阵阵发慌、空落落的感觉,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也消失殆尽。
吐出一口气,陆长生已经完全没有了要睡觉的打算,下床换好衣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再次做噩梦,但到时那些鬼怪看他突然回来,想要和他打个招呼吗?
抿了抿唇,陆长生的情绪并不怎么高昂,这样的打招呼方式,可不是什么礼貌行为。
若是在之前,他被鬼魅缠身,爷爷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些脏东西远离陆长生,可是如今那个会关心他的人想伸出援手,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停在库房,陆长生一手拿着半湿的抹布,另一只手里是被随意丢在木架上的书,用抹布擦干净封面上的灰尘,这本书和陆爷爷店铺里面的其他书一样,繁体竖排,封面上用小楷写着“符咒大全详注”。
原本想要把书放回原地的陆长生,在看到这个书名时手指猛地一顿,这本书或许是他正需要的。
第三章
自从做过一回噩梦,往后两天陆长生都没有睡好,每天晚上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就着微亮的天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回到A市,他的作息时间反而比之前在学校还要“健康”,毕竟看到了凌晨四点的A市。
而另一边,陆长生因为梦魇少了睡眠,早早起来的他除了继续收拾店铺,把之前放在箱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
短时间内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倒不如把堪舆店变回爷爷之前在的样子,也省的那些东西在阴影里蒙尘。
上午收拾东西,下午陆长生就在店铺里面,往梨木雕花桌上铺好宣纸,再在宣纸上面放上没有咒印的宣纸,笔墨砚台摆放工整,两方砚台,一方盛朱砂,一方盛墨。
陆长生坐在桌子后面,脊背挺直,悬腕握笔,左手手边打开的是他在库房发现的《符咒大全详注》,里面详细记录了基础符咒和一些高阶符咒的画法,而巧合的是,陆长生之前看到的通灵术里面需要的符咒,都刚好可以在这本书里找到。
把需要的两张符拿手机拍下照片存好。陆长生计算着时间,时间还算充裕,他还是可以慢慢来的。
只不过低下头看着,符咒书的扉页,陆长生一愣,扉页的第一行字,用工整的小楷写到:道门有云,每月十五不画符。
“每月十五不画符,折寿。”看着扉页上面的文字,陆长生一边默念,一边说道。后半句话是书上没有的,像是话赶话一般十分流利的就说了出来。
至于陆长生是怎么知道的……他把这一切归为是小时候听爷爷说的。
这样算来,他只有在十四那天把符咒画好,十五直接使用,时间变得紧凑了一些,但是问题不大,这样想着陆长生翻到自己需要的那一页,低下头认真观摩。
小的时候在爷爷身边,陆长生经常看到陆爷爷坐在这握着笔画来画去,那个年纪的小孩子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心,什么都想掺和一脚,而陆爷爷为了不让陆长生打扰,只能给他一张白纸一支笔,给陆长生开辟出桌子的一边,让他自己写着玩。
陆长生自己写字,陆爷爷也会指点他些许,时间久了,陆长生也能写出来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了。
不过绘制符咒和写字还是大不相同,九曲回环的运笔,需要的不仅是握笔有力,还需要画符人强大的注意力,而陆长生是一个从未学过道法的凡人,他能不能一次性画完一张符还未可知。
玄学此事,玄妙颇多。不止画符有时间限制,画符的方式也是严格,符咒必须从头到尾一笔结束,不然画出来的只能是没用的废纸;同时墨笔画出来的符,和朱砂画出来的符威力也是大不一样的。
脊背又挺直几分,陆长生认真看着书页上面符咒的纹路走向,他神色严肃,似乎要把那道纹路牢牢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他并没有在符纸上开始绘制,而是先在宣纸的空白处描摹练笔。
在练习时陆长生的表情也很认真,如临大敌一般,不过画符似乎比他想的要容易许多,除了最开始因为长久不用毛笔导致落笔有些软趴趴的,后面他习惯了软笔,每一次画出来的符咒都和书上印的没什么不同。
练习完一张符纸,陆长生晃了晃手腕,可能是他太过于认真,才画了五六下,手就受不了了。
当陆长生放下笔抬头看时,他猛地一愣,半开着的店铺大门,可以看见窗外的天空,屋外竟然已经夕阳西斜。
伸手拿到手机打开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8:33,距离陆长生坐在座位上开始联系,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你这符不是招鬼的是吃时间的吧?”手指轻点着宣纸上面的蛇形纹路,陆长生轻笑出声。
他本来还打算今天练习一会,然后翻翻符咒书,找找有没有驱梦魇的符咒。
如今看来,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为了按时睡觉,只能暂时把每天睡前的看书活动取消了。
等到陆长生从符咒书里面找到“镇魇咒”练习完毕,并用朱砂写了两张符纸,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在木凳上坐了将近半天,陆长生的腰和肩膀都酸痛难耐,伸了伸懒腰,关好店门,陆长生拿着画好的符纸往房间走去。
一张符纸放在床头,另一张压在拖鞋底下。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陆长生也说不准这两张符纸到底起不起作用,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如果真的有用,说不定他回头画的通灵符纸也会有用。
怀抱着积极地想法,陆长生关掉屋里的灯,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屋外,不知名的鸟雀躲在树桠之中,迎合着乌黑的天发出轻鸣,天有些阴,乌云被风带来影影绰绰的遮住了未圆的月,天更暗了。
一觉睡醒,陆长生没有在凌晨四点睁开眼睛,但也只是推迟了一个小时。
符纸说不上有多大的用处,但噩梦里面的景象并不是那么清晰了,只是心底的空落落,与后背的凉意依旧难以忽视。
撑着额头坐起来,陆长生弯腰取出之前被压在鞋底的符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符纸上面的红朱砂色泽黯淡了些许。
连着几天没睡好觉,陆长生的精神说不上有多好,晚上睡不着,只能趁着白天午睡一会,虽然时间不长,但好歹有些用处。
赶在十五的凌晨之前画好了符纸,虽然两种符纸每样只需要一张,以防万一陆长生还是画了三份。
现在就等着时辰了。
子时阴气太重不适合通灵,容易引来其他不干净的东西。书上说昼夜交汇之时,时辰最好。
陆长生看了手机,决定今晚不睡了,等着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在井口通灵。
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经历,本着是第一次陆长生准备的东西格外的多,除了必备的蜡烛、符咒,他怕自己忘记咒语,还把咒语写在纸条上捏在手心。
备用的符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两张用的压在井口旁的白蜡烛底下,蜡烛还没点燃,陆长生把纸条放在手心握紧,同时手里还拿着从库房架子上扒出来的桃木剑。
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亮,陆长生就着光看着手表的指针一点点移动,盛夏的夜晚十分燥热,在屋外站着不多时陆长生的后背就被汗打湿。
而今晚也不知道是中午睡得午觉管了用,还是激动地心情让他亢奋,凌晨深夜,陆长生非但没有任何困顿意思,反而格外的精神振奋。
还有五分钟到三点,陆长生把木剑放在桌子上,拿起火柴点燃蜡烛,点着蜡烛之后,腰微弯,蜡烛下面的符纸也被点燃。
在火焰燃烧的时候,陆长生手执桃木剑,剑尖对准井口,同时口中飞快的念道:“太行无炁,结愿在身。五行方寸,引渡归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手里面打的小抄一定用处都没有,并不断的符咒,陆长生一口气说完,在“急急如律令”五个字落下话音的瞬间,原本炎热的天一下子变了,空气变得阴凉,周遭也起了风。
树梢的树叶随风摆动,烛火也在摇晃,一枚绿叶摇曳着落地,刚好落在蜡烛之上,瞬间被点燃焚烧。
因着空气骤冷,火光扑朔,细小的烟尘顺着光亮向上,朦胧的薄雾遮掩住了井口,陆长生看不真切,他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可是却总是像蒙着一层纱一般。
温度一寸寸低下去,树枝上面的叶子结了一层霜,剑尖也染上霜柏,温度冷却加上动作一直没变,陆长生的手一时难以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雾慢慢退散,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井口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火光越来与微弱,由指甲盖大小变成微弱的萤光最后熄灭。
在火光消失的刹那,陆长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
面前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口井,而是有了一个人,一开始眼睛微低,陆长生只能看见那个人穿着的玄色衣袍,火光熄灭他看不轻那个人的脚,但是心里却觉得有些怪异。
他爷爷到了地底下,穿得那么高大上了?地底下统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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