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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剑要洗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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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御下意识一抬下巴,“那是自然。”
  说完猛的反应过来什么,惊骇的瞪住他。
  白濯涟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猛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睛倏地瞪大,连忙一伸手捂住了嘴。
  苍御:“……”
  白濯涟:“……”
  苍御:“……”
  白濯涟:“……”
  苍御微微眯起眼,紧紧的盯住他——小白莲够聪明啊,什么时候把他身份看破了?
  白濯涟默默垂下头,耳尖通红通红——糟糕,一个不小心把剑剑的身份捅出去了,怎么补救?


第31章 红袖剑出
  苍御瞪着他看了好半响; 慢吞吞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也没想着要否认; 既然这朵小白莲说出来了,那肯定是确认了的事情; 他再否认未免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徒惹人笑话。
  白濯涟沉默一会儿; 知道没法补救了,只好老老实实道:“刚刚不久。”
  苍御眉一挑,“怎么知道的?”
  白濯涟道:“那个黑衣人叫你剑主。”
  苍御眼前一黑,“我明明否认了!”
  白濯涟道:“剑剑,我是不懂一些事情,但我不笨。”
  苍御静静看着他; 等他说话。
  白濯涟缓缓道:“你的声音和那个剑主的声音一模一样,身形也一模一样,那个黑衣人说破了你的许多事情,连你是苍剑也知道,说明对你很了解; 他既然叫你剑主,那你是剑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还有之前你和我说; 我嫁给谁并不紧要; 剑主不会追来,加之在魔界的时候一些点点滴滴的事情; 你给我的感觉是; 你作为一柄主人的剑; 却能决定很多主人的事情,前后一联系,我就猜出来了。”
  苍御一扶额。
  他心里有种挫败感。
  他之前以为这小白莲纯净懵懂什么都不懂,加之身体对他并没有什么防备,所以下意识在他面前放松了自己,完全没刻意的去隐藏什么,没想到竟然被这朵小白莲默默看在了眼里。
  他揉揉眉心,无奈道:“既然猜出来了,为何不说出来?”
  白濯涟犹豫一下,道:“我看剑剑心情不好,不想刺激你,刚刚……”刚刚完全是下意识想找句夸他的话,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苍御也知道他未尽之言的意思,很是无语,“好了,先上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白濯涟大概也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太好,于是乖乖的转身上了岸,身上白芒一闪,化成一朵碗盆大的白莲花飘在了湖面靠岸边的湿地上。
  苍御看看他,也没执意去驱赶他,拿了刚刚白濯涟放在石头上的方巾,把浸在水下的双腿擦洗了一遍,缓步走上了岸,身上灵力一转,湿漉漉的身体转眼已然干了,他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套新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白莲花在水面上飘啊飘,飘啊飘,忽的飘出一句话来,“剑剑,和我成婚的是你。”
  苍御穿衣服的手一顿。
  白莲花小小声的说:“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苍御披上外袍,束好腰带,转过身来,朝着他招了招手,“过来。”
  白莲花乖乖的飘过来。
  苍御道:“化人形。”
  白莲花身上白芒一闪,化成了人形。
  苍御定定的看着他,道:“事到如今,我也就敞开了和你说,你开智那日,神王说开一坛开天辟地之时就存下来的酒,我嗜酒如命,偷偷潜入酒库尝了点鲜,一不小心喝醉了,醉意朦胧时无意间救下了被魔族俘虏的你,在送你回去的路上被酒意侵蚀,酒醉沉睡,才会在你身下一睡百年,做了你手中一百年的剑,但我乃苍剑,开天辟地第一柄剑,我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主人,做你的剑只是阴差阳错,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的。”
  白濯涟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一片,嘴唇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
  苍御见他如此,心有不忍,道:“你百年来一直悉心照顾我,我都知道,你对我有恩,我也不会忘恩负义,之前成亲那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本以为逢场作戏,若是你父王,有换人之事,这婚礼不完美,也不能说我真的娶了你,不想极剑阁提亲的对象正好是你,媒聘典礼一应俱全,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但我们本来并没有这样的感情,你本也是替你父王来的,阴差阳错才成就了那场婚礼,我现在就可以和你解除关系,并为你炼制一柄最适合你的天极高阶剑作为补偿,如何?”
  白濯涟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嘴唇抿的紧紧的,并不说话。
  苍御被他看得心绪莫名浮躁起来,他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太舒服,有种很尴尬很心虚的感觉。
  可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他是苍剑,本就不可能真的认人为主,与他在一起也只是权宜之计,这朵小白莲是照顾过他,一心一意的对他好,甚至以自己为本命剑修炼剑心,若他不肯做他的剑,自然会对他的修为产生巨大的损伤,但有他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才一百岁,还很年轻,现在换剑还来得及,况且他都出了一柄天极高阶的剑来补偿他,他是真的已经尽力为他想了。
  他见白濯涟半天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意思?”
  白濯涟终于缓缓的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如……如果这是剑剑的意思,我尊重你。”
  他说完,眼睛渐渐的红了,猛的一转身,体内灵力一转,随意选了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苍御紧追两步,正要出声叫他停下,转而一想他现在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便又停了下来,只是他总觉得心下躁动不停,无论他怎么运转灵气,就是平息不下来。
  他不自觉捂了捂心口,喃喃道:“奇怪,我的身体竟然对这朵小白莲这么在意吗?”
  正自疑惑,天边一道蓝芒飞来,落在他面前变成了一道蓝衣人影,正是昆华圣主。
  他看了看苍御,又四处看了看,疑惑道:“神子殿下呢?你们不在一起?”
  苍御略感奇怪,“圣主为何会以为我们一定在一起?”
  昆华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他那么在乎你,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你身上,怎么可能和你分开呢?”
  苍御想起那朵小白莲笨手笨脚却老实认真跟在他身边的模样,心里不自觉一暖,随之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敢问圣主,为何神子百岁之龄,却宛如一个稚嫩幼子,对世事一窍不通?”
  昆华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件事,应该问你才对。”
  苍御更奇怪了,“为何要问我?”
  昆华理所当然道:“不是你把他困了百年,他缘何对世事一窍不通?”
  苍御一惊,“我何时困他了?”
  昆华道:“你在沉睡之时下意识开了护体结界,结果把他笼罩进去了,因圣池神力浓郁,你无意识吸收神力扩展结界,将所有有灵智的东西都排斥在外,把整个圣池笼罩在内,除了结界里的神子殿下,无人可以进去,他也自然出来不得,这一困就是百年,他整日无事可做,只得日日与你为伴,百岁之龄,却对世事一窍不通,直到几日前结界减弱,我与陛下和千阳联手共破结界,这才把他放了出来,我倒要问问阁下,缘何困他如此之久?”
  苍御脸色一变。
  他在沉睡之中的确是感觉到自己的结界被破了,不过那时候它醉的太深,意识沉睡不醒,只是本能地发出一声剑吟,之后再无动静,这么一想,那会儿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被剑挑衅的愤怒,气得他下意识露出了点气息,再之后,他完全记不清了。
  如果昆华说的是真的,那他不光在成婚那件事上连累了白濯涟,还把人家好好一个孩子无端端困了百年,让人家生生坐了百年的牢!
  他不过就是顺手救了他一把,却连累他至此。
  怪不得白濯涟对他感情如此之深,百年,那么漫长的一段岁月,结界里陪伴他的只有自己这柄锈迹斑斑的剑,他与他相依为命百年的时间,相当于与他伴生而长,自己这柄剑,几乎就是他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块肉,割肉之痛,几要殒命!
  他刚刚还理所当然对他说,让他换柄剑修炼,他答应的如此轻巧,却不知到底吞了多少血泪。
  那他现在……
  苍剑几乎不敢再想下去,急声道:“我去找他!”
  说罢衣袖一拂,化成一道剑芒,循着刚刚白濯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昆华先是疑惑,见他如此心急,心思一转,大概也知道神子是被他气走的,顿时脸色一寒,急忙追了过去。
  一路飞了不过一刻钟的时辰,前边传来一阵灵气激荡的打斗声。
  苍御心底一沉,身形一转飞了过去,就见前边一群灰衣人身周散发着浓厚的冥息,牢牢将中心一个白衣人影围困住,道道冥息围杀而至,那白衣人身上已经出现了点点血迹,身形也滞涩不堪,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孽障尔敢!”
  苍御怒吼一声,挥袖几道剑气击出,整个空间都跟着一颤,犀利的剑芒以迫人的威压席卷而去,顷刻间就将那几个灰衣人重重击倒在地。
  苍御落了地,心里犹自跳个不停,他疾步走过去,把摇摇欲坠的白濯涟揽在怀里,灵力在他体内一转,发现他的本源灰败黯淡,筋脉里更是有许多细小的裂伤,已然是伤了根本。
  苍御心尖都跟着揪疼了,连忙在他耳边柔柔的唤了一声,“小白莲,你撑住,我马上为你疗伤。”
  白濯涟这会儿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的感觉了,见来的人是苍御,本来强撑着的神经顿时一软,唇角勉强勾起个笑,轻轻叫了一声:“剑剑……”
  声音里饱含一股浓浓的依恋和信任。
  苍御心里沉沉一颤,正待说些什么,却见他头一歪,缓缓闭上了眼,竟是已失去了知觉。
  苍御一时心情极为复杂。
  之前还好端端,一直在他身边懵懵懂懂老实认真的小白莲,明明那么可爱那么美好,现在却偏偏遍体鳞伤昏迷不醒。
  他第一次,对他有些心疼。
  天边一道蓝芒疾射而来,落地化成一道人影。
  苍御连忙收敛神色,抱起白濯涟,淡淡道:“这些冥族伤了他,麻烦圣主处理一下,我带他去那处湖边疗伤。”
  说罢,他脚下一蹬,已然化光遁去。
  “唉——!”昆华正要说些什么,哪知还没开口人已没了,只好无奈的叹口气,把目光顿在地上呻/吟惨叫的人身上,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冷光。
  等白濯涟幽幽转醒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时了。
  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本体,正飘在神力氤氲的湖泊之上,丝丝缕缕的神力透过花瓣转入他体内,帮助他修复着受损的本源和筋脉,天上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来,晒得他整朵莲花都懒洋洋的,舒服得不想动了。
  湖边隐约有人声传来,他凝聚神思朝那边看过去,发现是苍御和昆华正在湖边说着什么,只是身边明显布了结界,只看到他们嘴唇蠕动,听不到声音。
  剑剑……
  昏迷之前的一幕幕顿时闪过脑海之中,剑剑冷漠的拒绝,他伤心出走,半路被几个灰衣人夹击围攻,然后剑剑似乎来了……
  他不自觉抖了抖花瓣。
  是剑剑救了他。
  这时候,湖边的两人也察觉到他的苏醒,苍御脚尖在水面一点,飞身掠了过来,柔声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白濯涟没吭声。
  苍御一时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况且他心里实在有点虚,只好再靠过去点,伸手摸了摸他的花瓣,问道:“我用神力帮你补充了耗损的本源,筋脉也给你修复过了,还有哪里难受吗?”
  白濯涟沉默半响,忽然出声道:“剑剑,你的剑上没有剑穗。”
  苍御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这个,点头道:“是没有。”
  白濯涟低声道:“我不做主人了,我做你的剑穗。”
  苍御又怔住了。
  白濯涟见他不说话,心里也有些发憷,但还是坚持着把那句话说了出来,“我不想离开你。”
  苍御一时愣愣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又动,喃喃道:“你……你这是何苦?”
  白濯涟认认真真的说:“我从出生就和你在一起了,我的生命里全是你,除了你,我没握过任何一柄剑,人一旦选定一柄剑,便会相守一生,剑在人在,剑断人亡,你现在让我抛弃你重新选定其它的剑,这是在要我的命。”
  “贤侄说的有理。”昆华不知何时飘了过来,站在不远处淡淡道:“阁下用结界困了我贤侄百年,害他无法接触外界,更无法接触其他的剑,百年来迫不得己只能日日对着你,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害他只能以你修剑心,此刻又弃他而去,未免太过不负责任。”
  苍御下意识道:“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我说过,会给他补偿一柄天极高阶的剑,并助他稳固剑心,绝对不会对他的修为造成影响。”
  昆华嗤笑一声,“阁下以为我贤侄是那等看中剑阶品的无聊之人吗?他当初以为你是柄连剑灵都没有的玄阶锈剑,就算如此也未曾嫌弃分毫,日日以血温养祭炼,况且你极剑阁素来最讲究人剑相守,最忌讳弃剑换剑一人多剑,阁下在极剑阁想来地位甚高,却三番两次主动让我贤侄换剑,是否和你们极剑阁道义相违?”
  苍御一噎。
  昆华见他说不出什么,语调也慢慢放缓,道:“既然是阁下自己的错,便应该你自己来承担,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我贤侄既然诚心待你,本身也是神界神子,无论身份地位,或是为人处事,他都不会辱没了你,何不考虑接受试试?兴许,这便是你们的缘分呢。”
  苍御一时沉默无言。
  缘分……
  他千万年一直孤身一人,没有主人,没有道侣,就连视为亲人的极剑阁长老们也不是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所在乎的人,他没权力去要求他们时时刻刻陪伴着他。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从没一个人真正走进过他的心里,即使那十世轮回,他也刻意的游离于人世之外,并没有哪个人真正让他动心过,可如今却出现了这么个人,先是被自己困在圣池百年,迫不得已与他日夜相对,以它修成剑心,害他无法迫他换剑,再是被自己拖累意外成亲,现不管他如何否认,他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更要命的是,现在他受邪气影响,偏偏暂时还离不开他。
  难不成,这真是他的缘分?
  昆华话已说到,便不再打扰他,转身飞回了岸边,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苍御低头看着眼前这朵大白莲,眸光微微闪烁着,似在思索一些什么。
  白濯涟柔嫩的花瓣不安的颤了两下,倏然白芒一阵闪烁,大白莲消失不见,原地多了一个清冷俊秀的白衣之人。
  他垂着头,道:“剑剑,我不想逼你,若你实在觉得勉强,我可以回圣池继续修炼。”
  苍御嘴唇微动,“我……”
  白濯涟眉角一动,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急声道:“我知道是我修为低配不上你,我现在就回圣池修炼,等我强大了再来找你。”
  他说完就要飞身遁走,手臂突然一紧,被人抓住拉了回来。
  苍御慢吞吞把剩下的话补上去,“……我缺个剑穗。”
  白濯涟:“……”
  苍御:“莲花形状的。”
  白濯涟:“……”
  苍御:“要白的。”
  白濯涟:“……”
  白濯涟呆了一会儿,蓦然身上华光一闪,等光华散去,面前多出一朵拳头大的小白莲,两边的花瓣还贴心的用神力具象化延伸出两条绳子,方便他绑上去。
  苍御嘴角抽了两下,虽然这一幕算是在他预料之中,但乍然看到神子殿下这么迫不及待把自个变成个剑穗送上来,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
  他伸手接过剑穗,拿着那两个神力化成的线头,系在了腰带上。
  他也想好了,这孩子总归是被他连累的,发生这么多事,总归是他对不起他,一走了之未免太不负责任。
  既然有缘,那就……
  试试看吧。
  且先做他的剑,如若他诚心以待,他便是他的剑,如若他有所相负,他自会远走高飞,永不再见。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给自己,也给他。
  一个人那么多年,他也真的有些累了。
  昆华在岸边等了不多一会,就见苍御慢慢飞了过来,腰间系着朵巴掌大的粉嫩小白莲,随着微风轻轻舒展着花瓣,看起来要朵舒适有多舒适。
  他颇是无语,努力让自己忽视那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莲,迎上前道:“看来阁下做出选择了。”
  苍御一伸手,把那朵炫耀自己存在的白莲花握在了手里,淡淡道:“圣主既已知道,何须再问?”
  昆华讨了个没趣,也知道他现在心情不佳。
  也是,任谁被人逼着迫不得已认一个人为主,心情都不会怎么好,关键他还没法反驳,因为这事就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昆华果断忽视过这个问题,转了话题,道:“我们继续刚刚的问题,冥界那里,还是交给神王陛下的好,你们孤身前去,万一出什么事情,我们都来不及回援。”
  苍御摇头道:“不必,冥界也有极剑阁分阁在,只要我以极剑阁身份前去,他们不会为难于我。”
  白濯涟有点儿懵逼,“等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去冥界?”
  苍御揉了揉他柔软的花瓣,解释道:“是那群围攻你的冥族,我们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白濯涟疑惑道:“什么东西?”
  “嗯……”苍御微顿,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是邪剑。”
  白濯涟花瓣一颤,静默着没出声。
  昆华道:“他们是有预谋而来的,应该是那黑衣人的布置,我刚刚传讯给附近的城池,让他们发动城卫四处搜寻,最后在扶风城附近连续搜出足足五十多个冥族,他们十人一小队,每个队长都有一柄地阶邪剑,负责阻断来往扶风城的人,将整座城池完全孤立起来,好方便他们把扶风城作为祭炼之地,你应该是被他们当成逃跑之人围攻了。”
  白濯涟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刚出去就被他们追上,二话不说就下杀手。”
  加之他那会儿心绪浮动心神恍惚,神力不稳之下就被困住了,幸好苍御及时赶来,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昆华道:“冥族本无形,实力玄阶之上的冥族才可以化形成人,他们大概来的时候就存了死志,一看事情败落,便散了身形泯了魂魄,算是魂飞魄散了,只有那十柄邪剑留了下来,我们猜测冥界定是出了问题,邪剑之事乃六界大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解决,但人界与冥界互相敌视,未免引起两界大战,我去不太妥当,本想让陛下出面与魔皇周旋,但苍御说他可以去,我们在就这件事商量。”
  白濯涟恍然大悟,转而又疑惑道:“邪剑炼制不易,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那么多?”
  苍御眸色沉沉,淡声道:“我已给大长老传讯让他彻查极剑阁内部,短时间内极剑阁会暂时封阁,任何一柄剑都不可出阁。”
  白濯涟思绪一转就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了。
  封阁就是把所有极剑阁的剑都召回去,由各自分阁的长老一一对位,若是哪柄剑缺席,而他们在外面又恰巧遇到了邪剑的事情,那那柄剑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叛徒,退一万步说,就算叛徒害怕暴露身份乖乖隐藏,他们在外面调查也不会再次遇到什么麻烦,顺着蛛丝马迹的线索一路追查过去,迟早会把幕后真凶给揪出来。
  不是极剑阁的剑最好,是极剑阁的剑,那是必须得找出来的。
  昆华见他已懂,便不再继续解释,看向苍御,劝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还带着贤侄,神子可是冥界头等大敌,他们不会顾忌你们极剑阁,你就这么去冥界,他会有危险的,还是让神王陛下出面吧。”
  白濯涟道:“我是剑穗。”
  昆华:“……”
  白濯涟:“我现在这样子,昆华叔叔也注意不到我,我待在剑剑身边,不会有事的。”
  昆华:“……”
  他还待再说什么,苍御接口道:“我既然认了他,便不会让他出事,况且邪剑之事与极剑阁关系甚大,此事必须我亲自出面才可解决,神王即便出面,神魔不两立,难保魔皇不会阳奉阴违,此事容不得一丝意外,耽搁不得。”
  昆华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确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道:“一路小心。”
  小白莲欢快的迎风招展自己的小花瓣,“让昆华叔叔担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昆华苦笑。
  贤侄啊贤侄,你要是不表现的这么欢快,兴许你叔叔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搞得他好像是在害他似的。
  既然已决定好接下来的事情,两人便不再犹豫,当下与昆华告辞,便往冥界飞去。
  路上,白濯涟忽的想起什么,“对了,那只狴犴也知道你是苍剑了,它会不会告诉别人?”
  苍御淡淡道:“不会。”
  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一听就知道是绝对的肯定句。
  白濯涟一时疑惑。
  那只狴犴明显是只欺软怕硬的主,剑剑怎么这么肯定他不会告诉别人呢?
  苍御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一勾唇,“那也要它开得了这个口。”
  白濯涟懵逼。
  开口?
  狴犴死了?
  苍御玩味一笑,“它没死,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狴犴的确是活得好好的。
  它被自己亲爹揍的鼻青脸肿,要死要活好得不能再好了。
  妖王宫里,一条巨大的青龙一爪子把一只白虎模样的妖兽踢到一边,怒道:“你这孽畜,吞吞吐吐到底要说什么,再不说,信不信本王揍翻你!”
  狴犴拿爪子抱着脑袋,急的满头大汗,“父皇息怒,我说的就是那个东西,那个很厉害的东西,他出现了啊啊啊啊,您快出去把他收回来呀!”
  青龙更怒了,“到底是哪个东西?”
  狴犴都快急哭了:“就是那个东西,那个东西!”
  青龙:“哪个!”
  狴犴:“那个!”
  青龙:“哪个那个?”
  狴犴:“那个哪个!”
  青龙愤怒的一甩龙尾,瞬间掀翻一座宫殿,它看着面前哆哆嗦嗦的狴犴,简直恨不得一尾巴拍死它,“你这孽畜,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给我滚!”
  狴犴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扇着翅膀飞也似地跑了。
  它特别委屈特别郁闷特别的欲哭无泪。
  明明他想说的是“苍剑”这两个字,可每当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就像是有什么奇异的力量在阻止它说出口一样,一出口就变成了“那个”,任它百般努力,就是说不出口,可把它给急坏了。
  事到如今它也明白过来了,大概是苍剑在它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它不准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想起那柄一剑化万剑,轻易就把它带领的兽潮逼退回去的剑,它不自觉抖了两下,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企图泄露它的身份,估计会被一剑穿心吧。
  想要去找他做小弟的心在自个的小命面前乖乖退了一步,狴犴眼珠转了又转,干脆身形一转,回了自己的王宫。
  算了,打赏再丰富也没自己的小命重要,它是一只惜命的虎,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所以……”白濯涟恍悟道,“狴犴现在无法对外界说出你的身份?”
  苍御点点头,“不光是我的名字,所有关于我的一切,他都说不出口。”
  白濯涟默默想象一只大虎在他父王母后面前吭哧吭哧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的模样……
  抱歉,他有些想笑。
  人界与冥界的交接点,在人界西边的冥阴谷,一处阴森荒凉,十里之内寸草不生的谷地。
  这里因为与冥界相交,地上都是带着冥界气息的铁灰色裸岩,空气中飘荡着丝丝缕缕不太明显的浅灰色冥息,若凡人吸入过多,皮肤也会变成这种铁灰的色泽,久而久之,内腑灰败,甚至可能会丧命。
  苍御像是在散步一般,顺着冥息越来越浓郁之地,悠悠然的往前走去,当然,他没忘了白濯涟的存在,早在接近这里之前就给身周布下了结界。
  冥阴谷四周荒凉阴森,当然也不缺乏生灵的存在,都是些以岩石为生存之本的昆虫之类,苍御急着赶路,自然没心情同它们较量,一路威压散开,蛰伏在暗处准备伺机偷袭的冥兽们早就慌不择路的逃开了,他很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冥阴谷中央的大裂峡。
  下面幽深不见底,给人一种吞噬一切的可怖之感,浓浓的冥息不断喷涌而上,普通人一掉进去,十死无生。
  苍御站在裂峡边缘,道:“下面可能会遇到一些幻境,谨守本心,我会带你通过。”
  白濯涟应道:“嗯,我相信你。”
  苍御抬手把他握在掌心,小心的保护好,确认身周结界没有问题,便一个纵跃,跳了下去、
  无尽的下坠感。
  这里是六界冥息最浓郁之地,也是最暴烈之地,就是六界之主通过这里都会心悸难受,冥息最让人忌讳的一点便是,无踪无影,变幻无常,它会悄无声息的勾起你记忆之中某一段回忆,让你以为自己深陷此地,把这里当做记忆,永远的迷失。
  苍御修为高深,心境稳定,自不会随意中了幻境,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
  他看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一个温雅柔和的红衣男子端着一叠芙蓉瑞雪糕走到他面前,微笑道:“看剑主无聊,特意做了些糕点,来尝尝?”
  苍御抬起眼帘瞥了他一眼,又懒洋洋的闭上了,像个无骨人一样歪在躺椅上一摇一摇,道:“不想吃。”
  红衣人无奈道:“我知道剑主心情不好,大哥的手段是过于强硬了,可我们也是为了您好,您好好一柄剑,偏要跑去玩什么转世轮回,我们找不到您,满阁上下都跟着慌,偏偏您见了我们还想抢柄剑回去玩,大哥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叹口气,捏了块糕点递到他嘴边,劝道:“这是大哥做的,他那个人嘴硬心软,早就想服软了,偏偏舍不下那分脸面,所以托我带过来了,你今天吃一口,就算是原谅他了,如何?”
  苍御虽然心下懊恼,但也知道这次是他胡闹在先把人给惹毛了,既然对方先服了软,他也不想一直僵持下去,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一侧头,把那块小糕点一口闷了下去。
  红衣人低低一笑,带着些无奈与好笑的感觉,可这笑却从未停过,苍御听在心里,越发觉得诡异起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刚刚吞下去的那块糕点好似一团火焰一般在他腹部燃烧了起来,烧得他整个身体都有些热。
  他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不耐道:“红袖,你别笑了!”
  可那笑声却一直没停。
  苍御渐渐感觉出一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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