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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变成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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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些年我爹生意做得怎么样了……要不你们把我倒出来,就倒在水里吧,这船怎么开地这么慢,还不如我自己游着快!”
  佛牙在一旁捂了会儿耳朵,有些心力交瘁地看着坐在船头的梁星野,“我说星野兄,你一直听他这么唠叨,你心不累么?”
  星野抱着鱼缸,看着前方,笑着摇了摇头,“我愿意听他说。”
  佛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向后看了眼,感叹道,“得亏找了个艄公是个聋子,不然得被这条会说话的花鲢吓死。”
  屈起手指在鱼缸上敲击两下,“若是上了岸,你可得消停些,免得被人当成花鲢精炖了汤。”
  纪燃吐了一串泡泡,“我知道的,知道的。诶,星野兄,我刚才的提议你考虑地怎么样?把我倒出来在落川里游会儿呗?”
  “想都别想。”
  “可是星野兄,这鱼缸太小了,勉强只够我在里头转个身,老是在这里边儿,我都活动不开筋骨。”纪燃还在装可怜。
  一旁的佛牙哼哼了两声,“你一条鱼,有几根鱼刺就不错了,还瞎扯什么筋骨……”
  纪燃气极了,在水里吐了一连串的泡泡。
  小船在落川中徐徐前行,时不时晃荡一下。
  纪燃在鱼缸里沉寂了一会儿,心想,你们不让我出去,我跳出去还不行么?他将自己的身子弯曲成一个弧度,趁着他们不注意,猛地发力,将自己从鱼缸里弹了出去。
  “啪嗒。”落在甲板上,还没来得及看清周边的一切,就被一只手捡了回去。
  纪燃欲哭无泪。
  佛牙看了眼星野兄的脸色,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要不找个盖子把鱼缸盖起来吧,这货真不是条省油的鱼。”
  “我是花鲢我骄傲,我们花鲢向往自由怎么了?跟省不省油有什么关系?佛牙,我吃你们家大米了?”
  声音起先是清晰的,直到鱼缸口被梁星野盖上一摞书。
  佛牙从船尾走进船篷,“比划了半天,那艄公大概的意思是,今晚我们得在水上过夜,明天才能到。”
  说完,又敲了敲闹腾个不停的鱼缸,“别跳了,没用了,上边儿还压了块石头,我和星野兄也是为你好,你现在不比以前了,被人逮着了,就是红烧和炖汤的命运。”
  晚上,佛牙和梁星野就在船篷里休息。
  前半夜一切都还好,鱼缸里的纪燃也消停下来了。
  直到后半夜,一向平静的落川忽然风浪大作,狂风暴雨中,小船摇晃个不停,几乎被巨浪掀翻,佛牙与梁星野在梦中惊醒,船猛烈地向一边倾倒,两个人都没来得及稳住身形,装着纪燃的鱼缸就滚下了船。
  船只被风浪推着向前,根本不可能再折返去寻找。
  梁星野想都没想,就直接跳到了水中。佛牙浑身都湿透了,在大雨中喊了声,“星野兄,危险!”
  可眼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佛牙着急地指挥着艄公让船调头回去,折腾了许久,总算是将水中的梁星野捞了上来。
  他咳嗽着重新上船,趴在船头不停地呕着水,捞上来的,只有一个空掉的鱼缸。
  佛牙的面色也跟着沉下来,急忙跑到船尾跟聋耳的艄公各种比划。
  “我们的花鲢掉水里了,安不安全?落川里有没有吃花鲢的大鱼?花鲢?这么大的花鲢……”
  艄公完全看不懂佛牙在比划什么,误以为佛牙在问他,有什么地方能买到花鲢,便扯着嗓子大声道:“鱼市,天蒙蒙亮的时候,能买到大花鲢,炖汤,红烧都好吃……”手比了个往嘴里扒饭的姿势,“好吃……去晚了,就没有了……”
  佛牙抱着脑袋蹲在船头,这会儿风浪也都平静下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星野兄,你说他万一被渔民网上岸,当场宰了……”佛牙不敢往后想了。
  这要是在水里还好,可万一落到渔民或者摊贩的手里,那可是九死一生啊。
  ……
  ……
  纪燃起初是睡着了来着,睁着眼睛睡的。
  风浪来的时候,愣是被水中的暗流晃醒了,迷迷糊糊地一看,自己居然不在鱼缸里了。
  再向四周,这里是?落川?
  怎么回事?星野兄呢?还有佛牙呢?纪燃在水里游了一会儿,发现根本就无法找到他们俩。
  正纠结着呢,落川底下,忽然拉起了一张渔网。
  糟了!
  纪燃拼命地向上游,渔网底部,受到惊吓的鱼类也纷纷向上,将纪燃撞到了一边。
  “快跑快跑!”
  纪燃肚子下面的鳞片被撞地生疼,在水里冲着那些鱼嚷嚷着,“你们游的时候看着点儿?撞到其他鱼了不知道啊……”
  咦?方才是其他鱼在说话?
  鱼会说话!
  他白活了这么多年!
  纪燃还郁闷着呢,这会儿那些往四面八方逃散的鱼类瞬间朝着纪燃的方向挤压了过来,收网了!
  更多的鱼尖叫了起来,“网住了网住了!”
  这一网里的鱼极其多,大家出了水之后,全都张着嘴挤在一起,纪燃的尾巴都被挤歪了。
  渔民欣喜地将这一网鱼倒在船上,纪燃只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欣喜地响了起来,“爷爷,这一网,好多大鱼。”
  说就说吧,还将猛地将纪燃举了起来,显摆似的抱在怀里,“还有一条大花鲢!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纪燃被那小屁孩举着,嘴巴张啊张的,可他又不敢说话,因为那小孩的爷爷此刻正在船头杀鱼,手里拿着把锃亮的刀,刷刷刷地刮着鱼鳞。
  那是条鲫鱼,纪燃看的清清楚楚,嘴巴也似他现在这样张着直喘气,刮鱼鳞的时候,疼地在砧板上直跳,老渔民抓不住它,便一刀剁了鱼头。
  纪燃怕自己一说话,鱼头也会被人家剁了。
  他企图将自己伪装成一条寻常鱼,直到那孩子将他放在水盆里,他才松了一口气。
  和纪燃同在一脸盆的,还有一些其他鱼,条条都是一脸惊慌的模样,兴许是同类,大家都是鱼,纪燃竟然能听得到它们在想什么。
  “我听说进来落川边的各大酒楼里,剁椒鱼比红烧鱼,清蒸鱼都卖得好……我不想死……”
  “我还没活够呢,刮鱼鳞的时候一定会痛死我的……”
  “嘤嘤嘤……”纪燃的耳边是一群黄花鱼的哭声。
  “别吵了别吵了!”关键时候纪燃总算是站出来,为鱼主持公道了。


第84章 沉没的画舫
  渔民将一盆又一盆的鱼搬上了岸。
  天蒙蒙亮,买鱼的行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来鱼市买的鱼是最新鲜的。
  渔夫们就在岸边卖鱼,卖声不断。
  “客官,新鲜的鲫鱼,炖汤喝吗?”
  “刚打捞上来的黄花鱼哟。”
  “一网鲜,有虾有蟹来看看诶!”
  在这些鱼盆中,有一盆鱼显得特别与众不同。不管是大鱼小鱼,鱼头纷纷朝内,正对着一条花鲢,那花鲢的嘴巴一张张地吐着泡泡,像是在与其他鱼密谋着些什么。
  “待会儿渔民一掀盖子,咱们就装死,全都装死,装死会吗?鱼肚子朝上,一动不动……”
  纪燃一边说,一边还现场教学,“像我这样翻过来,记得浮在水面上。”
  黄花鱼嘤嘤嘤了半天,半信半疑地看着纪燃,“真的有用么?”
  “当然有用!”纪燃说得斩钉截铁,“你们想想,都是一样的水,那么多盆鱼,人家都活着,打开我们这盆,全死光了,他们会怎么想?”
  大鱼小鱼一脸懵逼。
  纪燃一甩尾巴,“当然是觉得晦气!若是将死鱼卖给人家,吃出了什么问题,那渔夫可担当不起,说不定他们回头就把我们全倒回水里了,到时候大家抓紧跑就行了,长点儿心吧,鱼钩上的东西别碰,游远一些,可别再被逮到了。”
  这会儿已经有很多买鱼的堵在岸边,挑挑拣拣起来。
  老渔夫一盆一盆地将鱼搬上岸,搬到纪燃所在的这一盆,有些纳闷。
  “怎么全死了?”
  只见那一盆子的鱼,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全都翻着肚子漂在水面上,连那只小虾米也没幸免。
  “爷爷,怎么办?”
  “真晦气,去去去,拿去倒掉。”
  纪燃心中一喜,他个头比较大,顺着倾倒的水势向外滑,刚滑到脸盆边缘,盆一下子就回正了。
  “倒了干嘛?挺可惜的,这条鱼我要了!”出来采购的胖厨子直接拦下了。
  纪燃在心中叫嚷个不停,不会这么倒霉吧……
  老渔夫有些犹豫,“可是这鱼死了……”
  “死了没事儿,我看着道也新鲜,我就要这死的,你给我便宜点儿。”胖厨子将纪燃抓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探头对老渔夫道:“不瞒你说,我们店老板娘最近贼抠门儿,就让我特地来买死鱼的,便宜!客人也吃不出来。你们明天要是还有死鱼,都给我留着,我全要了!”
  简直就是黑店!纪燃在心中唾骂着。
  不一会儿,胖厨子拎着纪燃,买了些其他食材回到了客栈里。
  纪燃躺在竹篮里艰难地喘着气,胖厨子回去之后将菜倒了出来,看到纪燃的鱼嘴在动,乐地笑了起来,“还是条活鱼?今儿个真是赚了!”
  洗手,准备砧板……
  ……
  ……
  另一边,梁星野和佛牙分成两路。
  梁星野继续坐在船上,在水里寻找纪燃。佛牙则是被指派到了岸上,在鱼市里寻找纪燃的踪迹。
  今儿个打捞上来的花鲢,大大小小数百条。
  佛牙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找过去,看到花鲢,就纪燃啊纪燃地小声呼唤。
  “老板,花鲢都在这里了么?”
  “都在这里了。”
  “有没有一条……会说话的花鲢?”佛牙试探性地问道。
  “你有病吧!不买就滚!”
  佛牙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被人家骂了多少次。可没办法,纪燃还没找到……鱼市里没有,佛牙只能去各大酒楼里碰碰运气了。
  ……
  ……
  酒楼的小厨房里,纪燃在砧板上跳动了几下。他缺水缺太久了,浑身上下黏答答的,难受极了。
  大家一边洗菜,一边讨论着昨晚发生的事。
  “诶,听说了没有?昨晚落川里的浪翻地很不寻常,这一晚上,可死了不少人呢。”
  “可不是嘛,今儿个早上起来听到这桩事,我都吓了一跳,别的小渔船就不说了,立春堂的画舫,那么大,竟然也能掀翻,画舫上的姑娘们落了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整整一船的人,全死光了。今儿个早上已经有人去捞尸了,听说啊,那些尸体可诡异了,个个大头朝下沉在水底,根本浮不上来。”
  “这也太奇怪了吧,淹死的人不都是会浮上来的么?怎么会沉在水下浮不起来?现在看来,机杼楼楼主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
  “他说什么了?他不是个瞎子么?”
  洗菜的小工立马示意那人别乱说话,“嘘,你可别乱说!传闻机杼楼的楼主精通各种机关之术,人家眼盲,心可不盲。出事前人家就说了,落川的底下连通着冥川……”
  “这种事他也知道?”
  “可不是么?那楼主神出鬼没的,据说能与天沟通……”
  大家伙儿说着话呢,胖厨子磨完刀进来了,“闲聊什么呢?菜洗不干净小心我告诉老板,扣你们的月钱!”
  那些人一下子安静了。
  纪燃躺在砧板上,听了许久,什么机杼楼?什么楼主?他好歹也算是个岭南人,怎么从没听说过,岭南还有什么机杼楼?难道是这两年才有的?
  想这事呢,冷不丁被胖厨子拎起来,在水里冲了几遍之后,又放上了砧板。
  纪燃心跳个不停,眼看那锋利的大刀朝着自己砍来,现在再不说人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于是纪燃奋力地喊了一句,“好汉饶命!”
  那胖厨子拎着刀,怔住了。
  他的表情有些震惊,回头问那些洗菜的,“你们……听见什么了么?”
  “听见什么?”
  胖厨子指了指砧板上的纪燃,“花鲢……花鲢说话了……你们听见没?”
  砧板上的纪燃很是配合地扑腾了一下,“好汉饶命!”
  这下好了,洗菜的全都听见了,纷纷大叫着向外跑,“花鲢成精拉!”
  转眼,厨房内就只剩下胖厨子了。
  他虽然害怕,可偏偏不信这个邪,于是胖厨子不管纪燃的求饶,一刀向着纪燃剁了下去。
  纪燃急忙在砧板上跳动了一下,避开了致命一击,“大哥,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有事好商量啊!”
  楼下,事情一下子闹腾开了,正在附近打听纪燃消息的佛牙急忙冲进酒楼,“那条会说话的花鲢呢?”
  “厨房……”
  佛牙又只能冲进厨房,那胖厨子拎起刀来,又一次剁了下去,这次纪燃奋力一跳,竟然直接跳出了酒楼的窗口。
  酒楼靠着落川,万幸的是,纪燃最终还是噗通一声掉到了落川里,佛牙没来得及赶上,只能从窗户口探出头来,冲着水里大喊,“纪燃……纪燃!”
  水里没有半点动静。
  佛牙气鼓鼓地回头,那厨子还哆哆嗦嗦地拿着刀,神情恍惚地喃喃着,“花鲢成精了,花鲢成精了……”
  落入水中的纪燃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在水里畅快地游了一个来回,刚才九死一生,他没被做成剁椒鱼头已经是万幸。
  现在是白天,太阳照进水里,水底有了一丝光亮。
  纪燃向下游了一会儿,发现不远处的水底有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凑近一看,吓得他鱼鳞都掉了几片……
  那沉在水底的,可不就是先前那些人口中的立春堂画舫么?
  船彻底沉没在水底,画舫残骸边上,大头朝下,是一些姑娘们的尸体……个个睁着眼睛,皮肤苍白,看着像活人,纪燃游到附近探过鼻息才知道,那些姑娘都是死的。


第85章 拔地而起的机杼楼
  偌大的一艘画舫,就这么沉没在水中,可想而知,昨夜落川起浪的时候,那些落水的姑娘是多么的惊慌无助。
  水面上,有人浮出水面大喊,“找到画舫了,找到啦,就在水下,开始捞人!”
  噗通声一声接着一声,更多的人跳下来了。
  岸上围观的众人纷纷感叹,“这一夜,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落川向来平静,即便是大风大雨,也从没翻起这样的浪花,更别说一下子死这么多人了,太不寻常了。”
  “最近这几年,不寻常的事情多着呢,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么?李寡妇看上了自家小叔子,丈夫死后,她千辛万苦挣钱养活小叔子,小叔子终于考取了功名,李寡妇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便去和小叔子坦白,说自己喜欢他,要嫁给他,被她那小叔子当场拒绝了,李寡妇气不打一处来,拔了头上的簪子就刺向了她那小叔子的背,连刺了十几下……”
  “后来呢?”
  “后来机杼楼的楼主恰好路过那里,不过是摸了摸那小叔子的背,你猜怎么着?他的伤口里,竟飞出金色的鸟来!一道伤口一只鸟,十几道伤口,就连着飞出十几只鸟!”
  “竟有这等怪事?”
  “那是当然了,我当时就在那里,亲眼捡着的,那鸟连羽毛都是金色的,从他伤口里钻了出来,飞到天上一眨眼就不见了。那楼主当时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我也就听了个大概。”
  “什么话啊?”妇人们很是感兴趣地围在一起。
  那人想了想,“他说什么,人生来就逃不过三道门,第一道是市井之门,第二道是登天之门,第三道是入狱之门……还说,李寡妇家的小叔子,命里就是要入登天之门的人,所以伤口里能飞出金凤,那些金凤打出生起就一直活在他的身体里,为的就是今天为他挡这一劫,如今劫难已经化解,金凤自然就飞走了,伤口也都消失了。李寡妇家的小叔子一听,立马对着机杼楼的楼主跪下了,哭着说自己不当官了,要跟着楼主修仙……”
  “这么神?”
  “那是当然!现在机杼楼前已经堵满了人,五湖四海的人都来了,都嚷嚷着,要跟着楼主修仙,入登天之门。”
  人群中,梁星野默默地听完了这些,转身与佛牙在约定的地方会和,可远远地,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很小声,鬼鬼祟祟的,生怕被其他人听到似的。
  “星野兄,我在这里……”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捞尸人的身上,纪燃探出水面,小声叫嚷着。
  梁星野的眼睛亮了一下,问路边的摊贩买了只木盆,蹲在水边,一把将纪燃捞了上来。
  “你还知道回来?”声音里带了些苛责。
  纪燃在木盆里转了一圈,“方才发生的事,可真是吓死我了,星野兄,你说的对,还是你怀里安全,从今往后我就在鱼缸里,你到哪儿就捧着我到哪儿,我哪里都不去了。另外……你能给我换个好点儿的缸么?着盆木头味道太重了,也不干净,最好能去古董店里逛逛,找那种琉璃盏质地的鱼缸,这样我便能看到外面。”
  梁星野嗯了一声,“先去与佛牙会和。”
  纪燃接过梁星野的话,继续道,“和佛牙会和之后,就去我家,我们老纪家!”
  佛牙就在酒楼里坐着,方才看见纪燃跳进落川,这才着急忙慌地通知星野兄过来一起找,眼下总算是找到他了,大家都放了心。
  用过午膳,由纪燃在新鱼缸里带路。这只新鱼缸是佛牙斥巨资买的,纪燃在鱼缸里过地很是舒适。
  “对对对,就是这里,这条街走到头,就是我老纪家了。”他还有心思在鱼缸里指路。
  梁星野抱着鱼缸,走到长街尽头,看着那座高大的建筑,皱起眉头来,“你确定这是你家?”
  那楼顶的牌匾上,分明写着机杼楼三个字。
  纪燃这下也慌了,“怎么会?我总不至于连我家在哪儿都记错吧,我确定就在这儿啊,怎么我纪家府邸去哪儿了?平地而起一座机杼楼?”
  “我去帮你问问。”
  佛牙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气喘吁吁的。
  “都帮你问清楚了,纪家那宅子,早就不在了,机杼楼是将纪家的宅子铲了,新建的。”说到一半,神色有些慌张,似乎是不愿意往下说了。
  “那我爹呢?”纪燃追问道。
  佛牙一脸的为难,想来想去,这件事他终究是要知道的,便将方才打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纪家早就没了,你爹……也死了……据说是一场大火……从此之后,就没有纪府了。”
  纪燃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重重一击。
  他爹死了……
  怎么会这样?他才离开不过几年。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自打飞升上天后,就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回家看上一眼,如今他这一路满怀期待地赶回来,却发现他爹早就死了?
  纪燃沉入了水底,像一条死鱼,一动不动。
  机杼楼外,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期盼着自己能入机杼楼修仙。
  在夜幕中,机杼楼内机括运转,无数盏悬挂的灯齐齐亮起。地底传来了咔哒咔哒的声响,齿轮运转,互相牵动,机杼楼的大门缓缓合上,依旧选择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佛牙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那座古怪的楼,“我总觉得,他爹这件事,和那座楼的楼主有关系。”拍了拍梁星野的肩,“星野兄,路人说的那些传闻,你也听说了吗?”
  梁星野此时很是担心鱼缸里的纪燃,他知道,现在最应该给他一段时间冷静下里。
  他们找了间客栈,将纪燃安置好,掌了灯,开始说起自己白日里听到的事情。
  “这第一件事,就是落川风浪大作,画舫沉没,死了很多人。我听那些围观的人说,机杼楼的楼主早就说过,落川之下,与冥河相通。”
  佛牙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第二件事,就是李寡妇用簪子当街在自家小叔子背上刺了十几下,那小叔子不但没死,伤口里还飞出金凤来。我修仙那么久,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怪事,星野兄,你听说过任何有关于金凤的事情吗?”
  “自是没听过的,这些事情都需要好好调查。”他又想起白天听到的另外一些事情,便对佛牙道,“第三件事情,机杼楼楼主说,人这一生,逃不过三道门。那三道门分别是:市井之门,登天之门,入狱之门。听他的说法,好似自己早已窥破天机,可我偏偏不信。”
  佛牙适时地提出建议,“那便找个机会,潜入机杼楼,去探探那个瞎子的底!”


第86章 市井之门
  纪燃沉在鱼缸底部,圆睁着眼,眼前闪过的都是纪老爹的模样。
  说实话,小时候纪燃并不喜欢纪老爹,因为印象中他总是板着一张脸,拿着藤条站在他身边逼迫着他读书学字,如今长大了,他才慢慢了解到纪老爹的良苦用心。
  这些年来,他既当爹又当妈,还要照料家里的生意,过得着实艰辛。
  火灾?怎么会有火灾?纪家的老宅就建造在落川边,推开窗户,外面就是水,怎么会到最后落得个被烧死的下场?那他的尸首又在哪里?
  事有蹊跷。
  纪燃咕嘟一声,冒出水面,眼泪与鱼缸里的水混在一起,看不出是哭过的样子。
  “星野兄,我总觉得这件事和机杼楼有关,即便我纪家老宅被烧焦了,那机杼楼的楼主又凭什么推掉我家的宅子,平地而起一幢机杼楼?”他连个怀念的地方都没有,小时候生活过的宅子,全部被抹掉了,他不甘心。
  “即便我家宅子烧了,也轮不到他在我家的地界上盖机杼楼,我们去会会那个机杼楼楼主!”
  佛牙本以为纪燃经此打击,至少得失落一阵子,见他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便走到鱼缸边,“纪燃,现在已经是夜晚了,那机杼楼里里外外都是机关,关门落锁的时候你是没看到,整个地底都在震动似的,那底下机括运转,一入夜,就将整个机杼楼封死了,连个窗户都没有,直到天破晓,机括才会重新运转,打开机杼楼的门窗,所以今晚咱们先休息一下,明早看看能不能跟着门外那些人一起混进去。”
  纪燃嗯了一声,再次沉入了水底。
  鱼缸就放在床边,梁星野一夜未睡,守着他,他居然担心一条鱼会做傻事。
  前半夜半夜,鱼缸里不断传来呜呜的哭声,梁星野没有点灯,只是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到了后半夜,那呜呜的哭声更近了,就在他耳边。
  纪燃伤心着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变回了人形,就躺在梁星野的身边。
  便回人并没有让他觉得喜悦,他背对着梁星野躺着,全缩成一团,小声地哭,双眼通红。
  梁星野无奈地叹了口气,由平躺的姿势改为面对着他的后脑勺,伸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算是安慰。
  “你爹若是知道你现在这般伤心,也会难过的。”
  纪燃闻言,翻了个身子,眼泪汪汪地对着他,“你说我爹在地府过的好不好,那些牛头马面有没有为难他,他投胎了没?我爹这辈子没犯过什么大错,下辈子应该能做人的吧。”
  哭着哭着,忍不住将脑袋埋入星野兄的怀中。
  梁星野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是一通安抚。
  天快要亮的时候,纪燃才睡着。
  佛牙一大早就醒了,敲了梁星野的房门,他也早早地起来了,卷起衣袖问店家借了后厨,不知道在忙什么。
  佛牙没等到星野兄,便来到鱼缸前,里头空空如也,只有一汪水。
  “什么情况?纪燃呢?”
  门外,梁星野端着一小盘肉丁进来,将盘子放在桌上,伸手在被窝里捞了一把,在佛牙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淡然地捞出一只……王八!
  王八纪燃的四条腿在半空中刨啊刨,梁星野拎着他的壳,将他放在了桌上,捏着小块小块的肉丁喂王八。
  佛牙一脸懵逼地跟着坐了下来,指了指王八,“这是……纪燃兄?”
  梁星野依旧淡然地喂着王八,“是啊,最近变化地有些勤快。”
  纪燃胃口不好,还在难过,两只王八眼肿肿的,伸爪推拒了一下,“不吃了,没什么胃口,咱们赶紧去机杼楼吧。”
  那鱼缸没浪费,只是把水倒了一大半,纪燃还是在鱼缸里,如今是水陆两栖,有水和没水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一大早,机杼楼外排满了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大家看上去都对这个机杼楼楼主极为崇拜。
  机杼楼一楼门窗紧闭,有如铜墙铁壁,所有人守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脚下传来隆隆的机括运转之声,不一会儿,一楼的墙面上,开了个门洞,里头传来了幽幽的声音。
  “想要拜我为师的人,请依次通过此门。”
  门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不断有风呜呜吹来。
  “就这么简单?我先来我先来!”一个年轻人试探性地朝着门内迈了一步,本以为里边儿会有什么猫腻,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他不断往里走,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剩下的那些也都朝着那扇黑漆漆的门洞内涌去。
  佛牙吃完了最后一口早点,拍了拍手,“大家都顺利进去了,似乎简单地过分了,话说机杼楼的楼主真的要收这么多徒弟吗?刚至少进去了百来号人了吧……”
  “前面太挤了,我们最后进吧。”梁星野捧着鱼缸对纪燃道。
  等到前面的人都进入地差不多了,他们才开始动身。
  佛牙走在最前面,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一道无形的墙面撞了一下,险些流出鼻血。
  佛牙捂着鼻子,试探性地在门洞上摸了摸,“这……好像有道无形的墙挡着,进不去啊……”
  后面的几个人等得不耐烦了,“你行不行啊,我来。”说着,便一脚踏进了门里,还不忘回头奚落了一下佛牙,“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你们还是趁早抱着王八回家睡觉吧哈哈哈。”
  佛牙卷起袖子,想要硬往里冲。
  “我还就不信了。”
  试了几次,还是进不去。
  梁星野也尝试了几次,和佛牙一样,被一道无形的墙挡着。
  到最后,后边儿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那几个人都和他们一样,是进不去这道门的。
  地底机括再次运转,那扇黑洞洞的门眨眼就消失了。
  另外一扇全新的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门是敞开的。
  一个穿着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站在门边,笑脸盈盈地恭迎他们,“恭喜诸位,通过了楼主的考验。”
  后头的一个书生上前一步,张望了一下,“这算哪门子的考验?为什他们都进了那道门,我们进不去?”
  他依旧不可置信,“就这样,我们什么也没做,就通过考验了?”
  面纱女子耐心地解释着,“方才出现在诸位面前的那扇门,是市井之门,只有寻常人才能通过,方才那些人进了市井之门,接下来便会在机杼楼的另一边走出来。诸位进不去那扇门,必然不是什么市井之辈,你们是被门筛选下来的人,楼主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请吧。”


第87章 考验
  纪燃将爪子搭在鱼缸上,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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