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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变成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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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锁妖链压根就不在这里?”
  “不会的,织腰不会骗我们。”梁星野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玉鼎上,“我总觉得,这玉鼎有问题。”
  说这话呢,楼阁外面传来了动静,门自外向内,应声推开。
  “阁主,十七死了,这个月的妖丹,还差一颗。”
  一个戴着面具穿着白袍的人走了进来,白芨低着头,将手中的锦盒打开,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情况。
  那人背着双手,似乎察觉到了今日楼阁内不同寻常的氛围,可他并没有有所行动,“宛凝阁内还有谁的妖丹符合要求?”
  “只有织腰了。唯独她的妖丹,修炼到了阁主想要的大小。”
  那人的声音冰冷,“过了今晚,便把她剖了吧。”
  “是。”白芨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阁主,该服妖丹了。”
  面具人啪地一下合上了锦盒,“不急,在此之前,有件事要先处理一下。”顿了顿,声音变大了些,“太虚,看戏看够了吗?还不赶快收拾了那几只擅闯楼阁的老鼠?”
  面具人话音刚落,梁星野便察觉到了一阵劲风朝自己袭来,他奋力丢开怀里的纪燃,那人速度太快了,甚至看不到身形。他急忙拔剑,与他过了几招,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落入下风,并不是那人的对手。
  那人的身手了得,修为更是在梁星野之上,应该是那种即将修成仙的级别。
  梁星野连连退后几步,却依旧被那人一掌击飞,剑尖插进地面,“哧”地一声,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划痕。
  在门外候着的阿鹤陈均听到了楼阁内的打斗声,也顾不得这些,提着剑一路杀了进来,却与白芨缠斗在一起。
  楼阁内,梁星野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短短的几次交锋,他已经是遍体鳞伤,他只能忍痛,将人引地再远一些,至少为纪燃争取一些时间。
  他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告诫着,“快走!”
  话音刚落,便被那人捅穿了胸膛。
  一个老者,终于在原地稳住身形,冷眼看着这一幕。
  梁星野强撑着一口气,跪在了原地,以钝剑做支撑,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涌出,他用尽全力,最后抬头,朝着纪燃所在的方向凝望了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纪燃被吓到了,他奋力地朝着梁星野跑过去,内心有无数个声音同时在否认,不不不,星野兄这么厉害,本事了得,怎么会败在他人手下?
  他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奄奄一息的他身边。
  梁星野靠在一尊玉雕旁,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最后,无力地垂下手。
  同一时间,浑身是血的白芨不敌阿鹤与陈均,躯体砰地一声,将门砸倒,“星野兄,我们来了!”
  两人将将踏进楼阁,便被里面血腥的一幕吓到了。
  白胡子老者面无表情地拔出了插在梁星野胸膛上的剑,随手用帕子擦拭。
  阿鹤与陈均都愣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一步。
  最终,还是阿鹤,实在控制不住,面带惊恐地对着那白胡子老者,喊了一声,“师傅?”


第53章 面具人
  梁星野被抬走的时候,右手紧紧地攥着,仿佛握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面具人命人将他丢进玉鼎里,“好歹也是个有修为的人,即便是死了,血肉也不能浪费,倒不如用来养着我的鼎。”
  陈均和阿鹤被其他守卫绑了来,倒是纪燃,装作温顺无害的样子,被负伤的白芨捧了来,递到了面具人的面前。
  “阁主,这是……狗?”
  面具人笑了一声,“不过是只染了色的狐狸。”手指在纪燃的脑袋上挠了挠,纪燃始终缩着头,一动不敢动。
  另一边,陈均和阿鹤依旧是一副震惊到极点的面容,他们盯着那位修为了得的老者,期盼着他能解释些什么。
  纪燃这会儿回过神来,才想起他们刚才喊这个老头子什么来着?对了,师傅!
  陈均被打地鼻青脸肿的,眼睛里还泛着泪花儿,“师傅,你从前一直教育我们要惩恶扬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与这恶人为伍?”
  面具人闻言,手指在纪燃的毛上捋了捋,“太虚,这两个人?”
  被称作太虚的老头立刻摆出一副哈巴狗的样子,分外巴结地赔不是,“这两个人以前是我的徒儿,但是现在既然落到了阁主的手里,自然是任凭阁主处置的。”
  “今日这桩事,干得不错。月底我便让白芨再剖两只妖,取了妖丹给你。”
  太虚激动地胡子都在颤,“那便谢谢阁主了。”
  阿鹤攥紧了拳头,依旧不相信师傅竟然会变成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他再次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师傅……”
  陈均立刻打断了他,“别叫他!他现在已经变成可别人的走狗,靠着别人施舍的妖丹修炼,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师傅了。”
  陈均这句话刚说完,便被太虚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我教你们斩妖除魔,你们却反过来与妖物为伍,成何体统!”
  阿鹤立刻反唇相讥,“妖物和人一样,也分善恶,师父你与恶人为伍,诛杀善良的妖怪,你这种行为,和为恶的妖魔有什么区别!”
  “你!”太虚怒目瞪着这个小徒弟,一掌拍过去,陈均见状,急忙扑上去帮着阿鹤挡住了这一掌,当场口吐鲜血。
  面具人把玩着玉扳指,随口道:“既然你这两个小徒弟这般不懂事,留着也没用了,杀了拿去养玉鼎吧。”
  “是。”白芨正打算出手,纪燃哪里还会沉得住气,猛地一口咬在了面具人的手上,哧溜一下逃跑了。
  太虚身为面具人的走狗,迅速追了上去,若是能掐断那狐狸的脖子送来领功,说不定又能混到一颗妖丹。
  便在此时,躺在玉鼎中的梁星野忽然睁开眼,他摊开手掌心,那里赫然躺着一枚玉蝉。
  方才纪燃朝着他冲过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玉蝉放在了他的手里。
  这段时间,梁星野便是靠着玉蝉修复了伤口,他看准时机,从玉鼎中飞身而出,太虚被狐狸调开了,那面具人的身边只有白芨。
  可白芨哪里是梁星野的对手?不过三招,便被他了结生命。
  梁星野落在地上,自后方,将钝剑架在了面具人的脖子上,另一边追狐狸的太虚意识到自己被调虎离山,再折返回去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阁主的命就掌握在梁星野的手中,他不敢贸然动手。
  在梁星野的威胁,陈均和阿鹤都被释放。
  便在这时,那阁主忽然叫了一句,“星野兄,是我啊,跟你闹着玩儿的,你摘下我的面具看看,是我啊……”
  一旁的陈均狐疑地摘下了那人的面具,这张面孔他并不认识,但是梁星野认识啊。
  脱险的纪燃刚好折返回来看看这里的情况,结果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人藏在面具下的面容,当下也受到了惊吓。
  “佛……佛牙?”
  那人长着一张和佛牙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是有头发的。
  “你真是佛牙?”纪燃满脸疑问,“可佛牙你怎么会是宛凝阁的阁主?”
  佛牙满脸堆笑,被梁星野驾着剑,逼到了楼阁边,嘴里还在解释,“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你们先将我放了……”
  “不,他不是佛牙。”看到这一幕,纪燃果断地分辨出了真假,“你的脸和他有十成像,声音语调也和他一样,可是你终究不是他,佛牙恐高,不可能站在着这么高的楼阁边缘,依旧面色如常,你到底是谁?”
  那人见自己的演技被拆穿,冷笑一声,陈均再次上前检查,果然在他的脖子上找到了面具衔接的地方,将他这张假脸撕了下来。
  那人面色发白,也是他们熟悉的模样。
  “傅白!”
  石原最大的石料商傅白,先前他们还在赌石大会上见过一次,那时候傅白凭借着出色的眼里,买下了纪燃随手捡来的大石头,最后那块石头里竟然剖出了价值连城的美玉。
  成王败寇。
  所有的伪装都被拆穿后,傅白的脸上并没有颓然之色,“若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旧会建造宛凝阁,没什么好后悔的。”
  傅白出生的时候,得的是和阿鹤一样的病,都是先天在母体里受到了创伤,即便出生,也不能有健康的身躯,终日只能与药罐子相伴度日。
  唯一的治愈方法,便是服下整整一百颗妖丹。
  可即便傅家是石原最大的石料商人,拥有滔天财富,也无法弄到这么多品质上乘的妖丹。
  于是傅白便创立了宛凝阁,从捉妖人手中高价买下未成气候的小妖,以人肉饲养,助他们修炼妖丹,并用锁妖链压制。
  一旦妖丹炼到了他想要的大小,便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这些妖,剖出妖丹服用。
  “我是个生意人,不喜欢像那些修仙者一样打打杀杀,所以便用了这最省力的办法。”傅白看了一眼太虚,“生意人最讨厌的,便是自己辛苦打拼的天下被人破坏,太虚,杀了他们,宛凝阁便是你的了。”
  纪燃没想到这个傅白竟然这么偏激,为了保住自己创立的宛凝阁,竟然让太虚无视他的性命。
  这无疑是对太虚最大的诱惑了。


第54章 玉鼎
  那么多年来,太虚勤勤恳恳地杀妖修仙,虽然得到了别人的尊敬,可他得到的都是数量少之又少的妖丹。
  而自从跟着傅白之后,他便看到了他的宏图大业,没有妖丹,那便制造妖丹。从此全天下的修仙者都不需要拼尽性命,斩妖除魔,傅白为所有的修仙者创造了一条近路,这条道路直通天际
  太虚无论是年纪还是修为,都是无人能比的。
  一个临近飞升的修仙者,所展现出的实力,势必会对他们造成碾压。到了这时候,纪燃反而担心了起来,虽然他们有玉蝉在手,可是面对太虚这样一招致命的对手,玉蝉的存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一想到整个宛凝阁都将成为自己的,太虚便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袭来。
  傅白被挡在了最前面,那么他便无视傅白的性命,挥剑将他杀了。
  纪燃紧张极了,他知道没有人能阻拦得住太虚了,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锁妖链,毁掉它,让整个宛凝阁的妖怪挣脱束缚,群起而攻之。
  如若让太虚掌管了这个地方,那么宛凝阁便会沦为妖怪的无间炼狱。
  在哪里?在哪里?
  阿鹤与陈均这会儿也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协助梁星野,四个人很快便缠斗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便都受了重伤。
  陈均将吐了血的阿鹤送到了一旁,让他帮着寻锁妖链。
  一人一狐在楼阁内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那边就要撑不住了。
  越是这种时候,便越要冷静。
  纪燃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两只狐狸爪子秀秀气气地搭在一起,开始回想他们进入楼阁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内里带着血丝的玉鼎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
  为什么傅白动不动便将人与妖物的血肉丢进去养着玉鼎?
  纪燃忽然站了起来,“阿鹤,你将我抛进玉鼎里。”
  阿鹤随即将纪燃抱在怀里,因为手臂受了伤,连抛了几次,才将纪燃丢了进去。
  玉鼎的四壁很滑,鼎的内部也很深,以他的身形,进去了便很难自己出来了。
  纪燃观察了一下玉鼎内部,发现里面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些,刚开始进去的时候,他的爪子被刺疼了一下,仔细一看,才发现里头有一块很小很小的骨头。
  纪燃不过盯着那骨头看了一会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块坚硬的小骨头竟然化了,彻底融入了玉鼎里。
  这玉鼎好像能吃人!
  那块骨头,应该是先前被丢进去的妖怪身体上的一部分,眼下它已经彻底被玉鼎消化吸收了,与此同时,纪燃还察觉到了玉鼎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纪燃用力地在自己的爪子上咬了一口,将血小心翼翼地滴在了玉鼎中。
  那血几乎是在滴落的瞬间,被玉鼎吸收了,那个奇怪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声音很小,也十分短暂,连着听到了两次,依旧没能听的清楚。
  纪燃只能又咬了一口,撕扯着皮毛,忍痛流出更多血来。
  果然,这玉鼎在吸收血的瞬间,再次发出了那个奇怪的声音,因为这次的血多了些,所以那声音也变大了一些,这次纪燃终于听清楚了。
  那声音就像是锁链拖动的声音!
  这么说,锁妖链其实一直都在这玉鼎的内部,傅白一直说要养着玉鼎,其实也是在用妖物的血肉养着锁妖链。
  明白了一切的纪燃自己又出不去,只能扯着嗓子喊玉鼎外的阿鹤,“阿鹤,你能将这玉鼎弄倒么!将它打碎,锁妖链就在这玉鼎内!”
  阿鹤的力气小,试着推了几次,根本推不动这么大的玉鼎。
  纪燃在玉鼎里团团转,阿鹤在玉鼎外团团转,便在这时,梁星野被太虚一掌击中,身体连连后退,朝着玉鼎飞来,“砰”的一声,玉鼎被梁星野借着这股力砸倒,玉碎了一地,凭空流出一滩血水来。
  宛凝阁内外,风云骤变。
  在栈道上赶路的石料商人,纷纷仰头望天。
  “这天色怎么忽然变得那么难看?难道要下雨了?”
  绝壁城下,正在打盹的佛牙忽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澈,没有半点刚睡醒的迷蒙感。
  他拨了拨手上的紫檀珠,面朝那座山的方向,眼神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起风了。”他犹如释然一般,摊开手掌,握了握,什么也没能抓住。
  清风朗月,烟火流沙,梦幻泡影,那些抓不住的东西,都是他所拥有的过往。
  今夜,他很庆幸,一切都随风而去了。
  宛凝阁内,所有被困的妖怪,都察觉到了一直以来压制着自己的那股力量烟消云散了,他们朝着那处最高的楼阁蜂拥而去,眼中带着仇恨。
  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同伴在他们的面前受尽折磨,最后凄惨死去,这笔债,总是需要人来偿还的。
  那玉鼎常年养着锁妖链,现在已经和锁妖链融为一体了,玉鼎碎了,锁妖链自然也就失去了效力,当数不胜数的妖怪朝着太虚蜂拥而上的时候,那样磅礴宏伟的气势令建造在山体外面的绝壁城都震颤。
  太虚的修为虽然高深,一时之间也低挡不住这么多妖怪,瞬间便化为了白骨。
  纪燃始终窝在梁星野的怀里,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担心陈均和阿鹤仅此一战后,心里会有些扭曲,从而生出什么不正当的想法来,便开始苦口婆心地开==开导他们,“修仙哪里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你们的那位师傅,是误入歧途了。其实修仙者斩妖除魔,积累的功德,在天上,有一位司禄星君,他有一本功德簿,底下的人做过什么事情,他都清清楚楚,像你们师傅这种靠屠杀无辜妖怪夺取内丹修仙的人,毫无功绩可言,根本修不成仙,到最后甚至会遭天谴。”
  纪燃挠了挠脖子,“所以说,修仙是没有近路的,必须脚踏实地,勤勤恳恳……”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些惭愧。
  哦,对了,他自己就是个抄近道的,这可不?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第55章 新坟
  纪燃记得自己刚成为散仙上天考核的时候,司禄星君就站在南天门前按照花名册上的功绩排行堵人。
  但凡是看见功绩高的封了大官,都是点头哈腰千呼万唤请进来。
  稍微有点儿功绩的,也能在他那里领个小官做做,虽然官职不大,而且都是些脏活累活,但保不齐就因为能力强被上司看中,一手提拔上去。
  排队的时候,边上的其他散仙都在议论,“前段时间就有那么一位奇人,因为给赤脚大仙修脚之后又附送了一套足疗保养,把赤脚大仙那双满是老茧的大脚伺候地细皮嫩肉的,赤脚大仙一乐,就把他提拔上去当了个修脚真人。”
  纪燃还颇有兴致地凑上去插嘴,“修脚真人?那不还是修脚嘛?”
  “诶,话不能这么说,散仙和真人相差了一个仙品,人家以后就专门给赤脚大仙一个人修脚了。把赤脚大仙伺候好了,保不齐还能往上升。”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真正有才华的人,上哪儿都不会被埋没。
  纪燃觉得,自己欠缺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谁知轮到他进门的时候,就被司禄星君拦下来了。老头看了看花名册,又摸了摸山羊胡,“功德还行,只是……零业绩?啧,这就难办了。你擅长什么呀?”
  “擅长七十二变,尤其是变动物,特别逼真,活灵活现的。”
  “这个特长在天上不管用。”仙家要养就养仙宠,还是特别稀罕的那种,谁没事会养个假的让人笑话?“你还是下凡多积攒点业绩再上来吧,下一位。”
  纪燃不服气,“可是我前面那位也是零业绩,你怎么就让他进去了?”
  “人家的特长是养狗,二郎神最近请假回家探他娘,正好缺个遛狗的,而且人还跟我保证会一直跟在哮天犬后面捡屎,不会让它破坏天界生态环境。”
  彼时纪燃特看不起哮天犬,不就是一条狗么?凭什么还要特意招个小官伺候它?
  末了还是被人赶了出来,连南天门都没进得了,这一点他一直不敢跟星野兄讲。
  这不,后来实在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下来刚血尸,结果把自己刚成这幅样子。
  想到自己先前的这些经历,纪燃越发地有感而发,“所以说,妄图想在修仙上抄近道的,到最后都没什么好结局,脚踏实地为民除害,积攒功德,才是正道,陈均,阿鹤年纪还小,这件事难免会留下什么阴影,特别是那人还是你们的师傅,你要多开导开导他。”
  陈均连连点头,“师傅将我们引入正道,没想到自己却走了歪路,最后死得毫无光彩,人的贪念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他将太虚的尸骨收了起来,“即便师傅如今变成这样,但我与阿鹤仍要感恩从前他的指引,星野兄,纪燃狐,我与阿鹤先走了,我们要为师傅挑个好地方下葬。”
  纪燃吸着鼻子表示理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纪燃忽然住了他们,“陈均,阿鹤的病?”
  陈均笑了笑,“阿鹤的病已是大好,如今我们一心修仙,再也不用为续命的事情烦忧了。”
  和傅白相比,阿鹤是幸运的。
  一开始便有陈均在他身边,一路引导他,斩妖除魔,以内丹续命养病。
  可傅白不一样,他生在商人世家,他的父母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只懂得如何经商,如何赚更多的钱。
  没有人指引他怎么走,该往哪条路走。他那磅礴的野心,最初也只是想要保住自己一条命而已。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纪燃感叹了一句,“不管他生前做过多少恶事,死后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也顺带将傅白葬了吧。”
  梁星野点了点头,“他留下的小匣子里,有颗品质上乘的妖丹,你将它吃了。”
  一颗滚圆的妖丹喂到了纪燃的嘴边,“我见你偶尔也能恢复个人形出来,你的内丹究竟修复地怎么样了?”
  “一小半。”纪燃就着梁星野的手吞了那颗妖丹,这是他们这趟出来,所得到的最大的一颗妖丹,服用之后炼化,起码能将内丹修复一半。
  锁妖链失效后,织腰便带着宛凝阁内所有的妖怪前来道谢,“我们这次重获自由,多亏了你们,所有的妖怪都可以在此立誓,出去之后不会危害一方百姓,我们会本本分分生活。”
  “若是你们作恶,我便会亲手处置了你们,希望你们记住今日这番话。”梁星野草草地说了几句,解散了一众妖怪,唯独织腰,在梁星野的身边流连忘返,转啊转的就是不想走,甚至妄图与他们同行。
  “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织腰愿意常伴公子左右,服侍公子的饮食起居。再说了,公子一个人,平日里降妖除魔就已经很累了,还要照顾这只狐狸……”急吼吼地向前走了几步,“织腰也可以帮着公子照顾狐狸的……”
  梁星野抱起狐狸,察觉到织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纪燃浑身上下的毛又隐隐有些竖起的趋势,忍着扎手的感觉,帮他捋了捋毛,对织腰道:“我早已习惯一个人,再说,我这条狐狸,脾气不好,可不喜欢别人碰他。”
  织腰只得黯然退下。
  所有的妖怪都走了,曾经辉煌一时的宛凝阁,转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花灯依旧悬挂在四壁,烛火明灭,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暗淡。
  梁星野在一旁挖坑,准备为傅白立一座坟,纪燃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在一边吃着小鱼干,左嗅嗅,右闻闻,来到了傅白的尸首边。
  “星野兄,你看他攥紧的拳头,临死前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两人合力将傅白的手松开,之间掌心之中,赫然握着一颗佛珠。
  紫檀木的,圆圆的一颗,上头已经被盘出了油亮的包浆。
  “这一定是傅白爱惜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到死都攥在手心里。”纪燃道。
  一人一狐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将傅白葬下,立了一座无字碑,便离开了宛凝阁。
  可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新坟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起初只是立着,末了,叹了口气,将坟重新扒开……


第56章 向善
  傅白在窒息中醒来,摸了摸胸口,被太虚刺破的大洞还在,血还在流淌,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因为常年遭受病痛的折磨,身子骨瘦弱无力,此刻,更是连站起来都费劲。
  宛凝阁内漆黑一片,他坐在一座孤坟前,看着墓碑前唯一的那盏烛火,眼神有些迷茫。
  他用手摸了摸流淌而下的烛泪,原本应该是滚烫的温度,可此刻,即便他将手完全放在烛火下方,也不觉得疼痛。
  “这便是你说的弥补?”傅白的声音越发深沉。
  坟包的另一头,坐着另一个人。傅白甚至不用回头看,便能知道对方的存在。
  “现在你脱离病痛,获得永生了,我也算是完成了我对你的承诺。”佛牙半靠在坟包上,意识有些模糊。
  他一下子失去了太多的血液,眼前阵阵发黑,需要花上好一段时间缓一缓。
  “可是我已经死了。”傅白搓了搓苍白的指尖,他甚至都无法感知自己身上冰冷的温度。
  “至少你是个拥有独立意识的死人。”佛牙说着,便从衣袖里拿出一枚丹药,“过来。”不容置喙的语气。
  傅白踉踉跄跄地起身,走道了失血过多的佛牙身边。
  “服下这枚丹药,可保你尸身不腐。”
  摊开掌心,那枚丹药有些发红,圆圆的,像极了他偷偷藏起的那枚佛珠。
  傅白将丹药吞下,细细打量着佛牙,“你动不了?”
  “为了将你转化为血尸,一时间失血过多。”佛牙将脑袋向后仰着,将没有受伤的手臂枕在脑后。
  傅白就这么看着他,眼中忽然生出杀意。
  “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现在随时随地都能要了你的命?”
  佛牙忽然笑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随你。”
  “我这一生,做过不少坏事,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你杀了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傅白握紧拳头,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看着那人,眼神又不自觉地看向他受伤的那条手臂。
  上面遍布着无数伤痕,新伤旧伤,都抵不上这一次伤得这么严重。为了取到更多的血,他几乎将自己的静脉纵向割开了。
  “其实你可以不用救我。”
  佛牙睁开眼睛,山窟内的亭台楼阁,都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就看着那片黑暗,缓缓道:“打小,我便活得十分扭曲,即便是做了错事,也没人指责我。后来出来云游,走过不少地方,杀过不少人,做过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的,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无恶不作的那种人了。我杀人谋皮,剖妖取丹,豢养妖物,任意践踏人命……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带我走向正途的人,如今我等到了。”
  佛牙看着傅白,神情显得格外认真,“傅白,我想做个好人了。所以我做过的那些坏事,我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如今都成了我极力想要掩盖的东西。谢谢你用自己的性命帮我掩盖了我的身份,作为回报,我只能为你做到这里,若是你觉得心有不甘,完完全全可以杀了我,如今我失血过多,动弹不得,任你处置。”
  傅白最终还是无力地丢下了那块尖锐的石头。
  他靠在自己的坟包上,就躺在佛牙的身边,两个人之间距离,第一次如此接近。
  不是不怨恨,只是……他忽然想起他与佛牙初见时的场景,就在宛凝阁内。
  他误入宛凝阁,恰好撞见佛牙在杀人,人血直接喷溅到他的脸上,还带着温度。那一刻,他看着佛牙的眼睛,竟有一种同类人惺惺相惜的感觉。
  佛牙没有杀他,是因为他并不畏惧死亡。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想方设法为自己续命的人,其实早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在佛牙手下受了重伤的人,临死前奋力扯断了佛牙戴在手腕上的紫檀佛珠,十几颗珠子散落了一地,其中就有一颗沾血的佛珠滚落到他的脚边,他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将那枚佛珠藏在了自己怀里。
  都说佛珠是佛门中人的信仰寄托,可佛牙却毫不在意珠串的断裂,反而一刀划开了那人的脖子。
  那样让傅白震撼的场面,却也同时让他心潮澎湃。
  鲜血飞溅,佛牙满手血污地朝他走来,双手合十,谦谦有礼,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面对这样可怕的人,傅白始终面无惧色。这也就是他从佛牙手底下活下来的理由。
  佛牙说,心怀恐惧的人,连性命都是轻贱的。佛有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你方才见到的,不过是佛那么多面貌中的其中一种样貌。
  从此之后,傅白便站在了佛牙的身边,一心为他打理着宛凝阁。
  他时常出去云游,一身醉意归来,他不喜欢穿袈裟,却满口阿弥陀佛,世人说他是喋血的妖僧,傅白不喜欢他们这么叫他,于是便杀了那些口无遮拦的人。他也见过他以血饲尸,利刃划破皮肤的时候,也会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
  可是,那样可怕的一个人,如今却躺在他身边,告诉他,他再也不作恶了,他要痛改前非,与人为善了,你让他怎么接受?
  “你要随他们一起走?”
  “嗯。”
  傅白的胸口空荡荡的,“那我怎么办?”
  “天地之大,自在逍遥,从今往后,你不必承受病痛折磨,若是可以的话,通过正途,修个仙……”
  “我不喜欢修仙,更厌恶天上那些仙人。”傅白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前行的方向。
  从前那个自己一直仰望着的人,如今要切断所有的过往,而那些过往里,也包括他的存在。
  “那便做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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