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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客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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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儿子身上靠了一会儿,再抬头秦静还是她,哪里有什么疲惫和沮丧,怼起儿子来丝毫不留情,她在林晓宁的后脑勺上用力地拍了一下,“做事怎么不想想后果,你早些将认识的姑娘是鲛人告诉我,根本就不会发展到这么僵。还敢带着人家姑娘私奔,你的脑壳有人家爸爸的三叉戟硬吗!”
  林晓宁不敢挣扎,下巴抵在胸口上,说话声闷闷的,“我一直以为我家很普通,不敢跟你们说。带她回来是见父母的,谁知道会成了这样。”
  谁能够想到,他妈妈有着上古神兽鲲鹏的基因,他哥哥开着三界交汇处唯一的客栈,他自己算是四分之一的鲲鹏……哦,还要加上他女朋友是鲛人。
  “我们家水陆空集全了,呵呵。”
  秦静推了秦深一下,侧头跟大儿子说:“你弟弟受刺激,傻了吧。”
  “……应该没有。”
  秦静默默地松开了拍儿子后脑勺的手,挤开两个儿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说:“明天我再和蓝剑鹰聊聊,也不用让他立刻就接受小宁,但希望可以给两个孩子一个机会,也给小宁一个让老丈人了解的机会,呵呵。毕竟,我的傻儿子也不是很差。”
  “嗯嗯,这种风雨大作的天气也算是给小宁创造了一个机会了。”
  “睡觉去吧。”秦静揉着额角,“一个个,真是让人头疼。”
  秦静推开房门,里面的一老一少扭头看向自己,她对丈夫说:“和小宁谈好了,现在让他冷静冷静,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那现在?”林高峰问。
  “不早了,我们当然是休息。”秦静走到床边温柔地抚摸小孙子的发顶,“让小叔叔今天睡丢丢的床好吗?”
  丢丢点头。
  “晚上丢丢是和爷爷奶奶睡,还是和你爸爸他们?”
  “和爸爸。”丢丢脆生生地说,终于又有机会和爸爸、爹爹一起睡了呢。
  丢丢把床让给了小叔叔,小叔叔却在沙发上做沉思状,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嘴巴上念念有词。丢丢有些害怕,躲在爸爸的身后小声地问爸爸,“爸爸,小叔叔这是怎么了?”
  秦深的手盖在儿子的脑门上,压得小家伙不得不用力地抱着爸爸,他说:“你小叔叔陷入了人生的烦恼中,纠结着最深奥的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去往哪里。”
  丢丢“咯咯咯”笑了,觉得大人纠结的问题好无聊,“我是丢丢,我从爸爸的肚子里出来的。”环着爸爸的手往上挪,摸到爸爸肚子上的软肉,“要去床上和爸爸、爹爹一起睡觉。”
  “……”不用编假话说儿子是充话费送的,秦深内心好苦哔——“嗯,真聪明,大人就是想得太多,所以很累。”
  秦深移动了手掌握住儿子的肩膀,将儿子提到了自己面前,弯腰把他抱起来,小屁股搁自己的臂弯处,掂了掂长了不少分量的小家伙,“走,咱去睡觉了,你明天可是要上学的。”
  丢丢抱住爸爸去的脑袋,下巴蹭着爸爸的发顶,“真不想上学,想和爸爸一直在一起。”
  “真是爸爸的小甜饼。”
  客栈内温度始终恒定,外面纵使风雨再大,也不会影响到客栈一丝一毫,林晓宁坐在沙发上一夜也不会感觉到冷。
  秦深给林晓宁留着一盏灯,随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放下丢丢对坐在床上捧着平板的章俟海说:“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跌宕起伏的。”
  章俟海放下平板,朝着丢丢招招手,接住飞奔过来的儿子,他说:“平淡又充满刺激的一天,去洗澡吧,我在浴缸里放了水,你去泡个澡。丢丢要不要一起去?”
  “去。”
  “那好。”放开丢丢,章俟海在儿子的软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跟着你爸爸一起去洗澡吧。”
  丢丢又欢快地扑到爸爸身边,看起来今天最忙的是他了。
  洗完了澡,把丢丢扔到床上,小家伙借着被抛的力道滴溜溜地在床上滚,一直滚到爹爹身边才停下,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章俟海,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章俟海俯身在儿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的宝贝。”
  秦深趴在床上,也凑了过去在丢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的宝贝。”
  丢丢害羞了,躲到被子里不出来,在被子里面缩成小小的一团,就露出脑袋顶上毛绒绒的头发。
  秦深去掀被子,“小笨蛋,要憋坏的。”
  丢丢伸出小爪子不肯松开。
  秦深使坏,故意说:“那爸爸要放屁了,熏死你。”
  丢丢连忙掀开被子,把脑袋露了出来,小脸蛋儿红彤彤的,噘着嘴巴,“爸爸坏。”
  “好好好,我坏。”秦深在儿子的小脸上轻轻拍了一下,“都过了你睡觉的点了,现在闭上眼睛,睡觉。”
  “哦。”丢丢乖乖地闭上眼睛,没有到一分钟又睁开了,扭头看看左边捧着书看的爹爹、扭头看看右边抱着手机的爸爸,“晚安,爸爸们。”
  “晚安,宝贝。”章俟海和秦深对视一眼,笑着同时说。
  床头灯调暗,章俟海放下书平躺了下来,对还抱着手机的秦深压着声音小声说:“别玩了,仔细眼睛。”
  “知道了,我正在看老师在家长群里面发的信息。”秦深翻到最开始老师发的那条,侧了手机给章俟海看,“王老师在家长群里面发了,因为有强对流天气,明后天我市将迎来大风暴雨,学校周一周二停课,没有意外的话周三复课,具体老师会在群里面通知。小丢丢知道不上课了,肯定挺开心。”
  “不用上课,可以多玩两天。”
  秦深鄙视章俟海,真是个没有原则、宠溺型的爸爸,“想的美,放假不是用来疯玩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触……屏幕好卡,反应很慢,秦深的手指用力地推了好几下才把页面推到老师发的第二条信息上,他抱怨,“破手机,才买了一年就卡成狗,以后再也不用这个牌子了。”
  章俟海记在了心里面,没有多说什么。
  秦深继续说老师发的信息,“你看,要求每个小朋友复习第X课,预习第X+1课,还要把练习册后面的小习题做了。事情还挺多的。”
  章俟海爱怜地摸摸丢丢的额头,小家伙睡着了,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才这么小,就要学这么多,太辛苦了。”
  “拉倒吧你,我们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还讲素质教育,我们以前课业重多了。别一味地宠溺小孩子,现在多努力,以后的人生才会轻松。”秦深关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够手关床头灯,“睡觉,还有一屋子的鲛人在呢,明天也不知道是个怎么说法,真头疼。”
  黑暗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秦深躺进了被窝里的,吁了一口气,“还是这么舒服,睡了。”
  秦深差不多是那种沾上枕头就能够睡着的人,丢丢这点随了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手被握住,他打了个哈欠问:“干嘛?”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我见过的那个标本,睡觉前我得到一个消息,那位收藏者得了重病,时日无多。”章俟海的声音在黑暗中轻柔而平缓,他的声线富有磁性,是非常好听的男中音,压得低低的好似有一种就凑在耳边的呢喃之感。
  秦深脑袋忍不住蹭了蹭枕头,感觉耳朵痒痒的,“那位收藏者是什么人?蓝月儿姑姑爱上的那个渣男?”
  “是个女的。”
  “……你又没有说。”
  章俟海低低的笑了,“那我现在说了。我想,我应该可以把那个标本弄过来,交给鲛人,应该能够去除一些误会。”
  秦深囧,“我觉得他们见到了被做成标本的亲人,会更加生气,说不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我弟弟拆成一块一块。”
  “我觉得不会。”章俟海说的非常笃定。
  秦深打了个哈欠,免得自己睡着了,手撑着把身子往上面坐了坐,半靠在床头上,“怎么说?”
  章俟海将自己见到标本的事情一一道来。
  基于爱好、事业、兴趣等等人聚在一块儿就有了很多圈子,比如娱乐圈、古玩圈……章俟海年轻才俊,少而有为,早早就开创出庞大的商业帝国,让许多老家伙望其项背,同时也入了很多人的眼。
  入了人的眼,就被拉入了各种圈,有大圈子有小圈子,圈子与圈子之间有重叠又有不重叠的,章俟海着实涨了很多见识。
  见到鲛人的那个圈子,属于顶级的那种。
  大概十二三年前,章俟海被该圈子的大佬带着去参加一个私人展览,邀请人对他神秘地说,“展览里面的东西,你看一样就好,要不是收藏者不肯交给国家,不然就是国宝。不,是世界之宝,让神话成为现实,颠覆人的想象。”
  展览在一个京郊的私人别墅中举行,参观者除了章俟海外只有寥寥的五六人,每一个人走出去都是剁三脚,全国经济抖三抖的人。章俟海量级还不够,但他还年轻,前程不可限量,早晚能够超过那些人。
  收藏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年妇人,做玉器生意,事业很是一般,但在众多富豪中很吃得快,隔上几年就会举办一次小型的展览,邀请五六人前来参观,章俟海这回是顺带的。
  顺带的章俟海随着众人进入,见到诸如八米高的血珊瑚挂八角铜铃铛、一双三米长的镂空雕刻象牙船镶嵌似火红宝石、疑似《富川山居图》正本、长着两个头翼展足有十米的双头鸟……所见种种,令章俟海大开眼界。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大大的玻璃水族缸中闭目飘在里面的美人鱼。
  此女很美,穿白色鲛纱长裙,海藻般的长发随波微动,蓝色的鱼尾在尾端处弯出一个柔美的弧度,唯一可惜的是,如孔雀开屏似的尾鳍只有残损的一小块,看伤口,是被人用力利器残忍地隔断的。
  伤可见骨,外翻皮肉。
  展览的主办者,那位面容苍老却丝毫不减优雅的女士说,“残缺也是一种美,所以对标本没有修复。”
  …………
  ……
  从章俟海的回忆中跳出来,秦深愤愤地说:“我最讨厌那些自以为保护珍稀品种,却比任何人都要残忍的家伙。”
  章俟海安抚秦深的,“你听我继续说。”
  “你说。”秦深磨磨牙,按捺下心中的愤怒,让章俟海继续。
  …………
  ……
  水族缸很大,如二十平米的房间,里面珊瑚、水草、小鱼的标本无一不有,缸底布满的细白沙粒更是每一颗都经过人工精挑细选。
  水族缸的“水”是特殊配置的如同福尔马林一样的液体,有流动性又能够保证标本千年不腐。
  但水族缸无论布置多美都不及飘荡在中间的鲛人,鲛人身下的沙粒中还有滚圆的莹润珍珠点点。
  见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缸底的珍珠上,老妇人笑着从助理的手中拿过了一枚珍珠,她温婉的笑容中闪烁着轻描淡写的残忍,那是站在食物链顶端傲然无物的漠然,她说:“这是人鱼的眼泪,古语有‘鲛人眼泣则能出珠’,这个便是。鲛人泪磨成粉服食,可治百病、愈百毒。”
  感受到所有人眼中的热切,她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嘴角的皱纹扯动,似写满了嘲讽。她继续说:“我得到鲛人47年,得到珍珠一百单八颗……”
  有人听了,惊讶,“鲛人不是做成了标本吗?”
  “所以,我猜测,做成标本的鲛人还活着。”
  …………
  ……
  秦深猛地坐了起来,声音都变调了,“还活着?!”
  小丢丢嘤咛了一下,翻了个身,感觉要被吵醒。秦深连忙拍拍,孩子又安定了下来。
  “别激动。”章俟海拍拍秦深的手,说道:“对,我同意收藏者的猜测,标本还活着。十几年过去了,我现在回想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我看见鲛人的眼角有泪渗出慢慢凝结,她在哭。”
  秦深缓缓坐了下来,给这一现象找个科学的解释,“说不定是标本没有做好,有体液渗透了出来。或者,你不是说了嘛,她是被泡在水缸里面的,有液体在眼角凝结也不是不可能。”
  “喵~”大白猫一直趴在卧室的小沙发内,睡在主卧,秦深是不可能让他上床的。他听到现在,忍不住吐糟出声,“你是《走X科学》的忠实观众吧,多扯的事件都要靠上一个听起来比较靠谱的科学解释。”
  秦深瞪过去,“睡你的。”
  人类的眼睛黑暗中发不了光,没啥特别之处,让秦深的瞪眼毫无威力,大白猫不痛不痒,翻了个身,“喵,我睡了。”
  秦深扭动手腕,爬起来想去揍他。
  “冷静冷静,睡觉之前激动容易睡不着。”
  “……那你还和我说。”秦深无语。
  章俟海笑了,“因为我已经联系好中间人,想办法买到这件藏品。秦深,明天我要离开客栈,有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等我回来。”
  秦深抿紧了嘴唇,瞪着黑暗看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跨过丢丢利落地翻了个身,腾空趴到章俟海的身上。对着身下人的吹了一口气,不舍地说:“一定要明天就走吗,明天下大雨,天气不好,这种天气出门,我不放心。”
  章俟海拍拍秦深让他让让,自己掀开被子,秦深利落地滚了进去,撩开的睡衣让他直接贴肉在张四海的身上。
  脸贴着脸、胸贴着胸,秦深噘嘴巴在章俟海的下巴上盖了个章,“让你为了我弟弟的事情走一趟,真是辛苦了。”
  章俟海拍拍秦深的背,“不仅仅是为了小宁,还有公司里面一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秦深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加了后面这一句,总之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有心理负担。
  “买那个标本需要很多钱吧?”
  “我的秦老板,我会为你省钱的。”
  秦深“嘿嘿”一笑,也的确,章俟海现在所有钱都是自己的。“很多客人过来身上都没有钱的,用其他东西抵现,客栈仓库已经收藏了很多,别看我是学考古的,他们送来的一些东西我也看不出来。”
  “都有什么?”
  “千年历史的尿壶、字迹模糊的字画、磕掉一角的玉枕……”
  章俟海:“……”
  秦深:“……”
  秦深挠挠头,“还有妖姬特殊审美的金银玉器。不知道值不值钱,你拿出去交给专业人士鉴定鉴定,能够卖了就都卖了吧,肯定不到买鲛人的万分之一,但聊胜于无。最后买标本花了多少钱,我把账单拍在小宁的脸上,让他下半辈子给我做牛做马。”
  秦深可不想让章俟海吃亏,已经想着让损失降到最低,“也可以向鲛人要利息……”
  “睡觉睡觉吧,想太多睡不着。”
  “哦。”秦深趴在章俟海的身上,手跟自己有意识一样挑起了内裤边上的松紧伸了进去,轻拢慢捻……
  章俟海闷哼了一声。
  “喂喂喂,注意点儿场合啊。”睡觉都呼呼的大白猫突然吭声。
  秦深趴在章俟海的装死,闷头说:“睡觉睡觉。”
  章俟海去抓自己裤子里那只作怪的手,无奈地说:“睡觉吧。”
  ………………
  天气预报准了一次,下了一夜的雨到第二天没有停止,风雨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风雨天、留客天”,鲛人们不得不继续住在客栈里头。
  章俟海也无法离开,因为雨实在是太大了,出行并不安全,东洲市所有的航班、高铁班次全线停运,等风雨小些了才会恢复运作。
  自己去不了,章俟海就让京城的员工跟进购买标本的事情,关键时刻自己再出现。
  丢丢在床上呼呼地睡,睡着睡着突然翻坐了起来,眼睛还眯着,小手在床上乱摸,“上学要迟到了,要起床去上学。”
  一个颇有分量的东西落在了床上,丢丢身侧凹陷了一大块。丢丢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去看,打着哈欠打招呼,“白白早。”
  “小丢丢早,要睡觉就继续睡吧,外面下雨,你们老师说了今天和明天不上学。”
  丢丢“啪”地倒回了床上,拉起了被子拢到下巴,“真的吗?”
  “肯定啊,你爸爸让我守着你,等你醒了跟你说的。”
  “哦,那真好。”丢丢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侧卧着,闭上眼睛,想继续睡觉。
  “睡吧,我陪你。”
  “嗯。”
  时间还早,刚过了七点。不用上学,丢丢就继续睡,他身边躺着摊开了四肢、睡姿豪放的白虎神君,一点儿身为猫的自觉都没有,团成一团的毛汤圆在客栈几乎看不见。
  眼睛一睁一闭就过的非常快,好像只是打了个瞌睡,丢丢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睡到自然醒最舒服。他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回来后又费劲儿地脱掉身上的套头睡衣,推开衣柜的移门,傻眼了。
  睡糊涂了,他忘记了晚上是睡在爸爸、爹爹这儿的,衣柜里没有自己的衣服的。
  “大白我们走,回房间换衣服。”丢丢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睡衣,站直了身子去拉移门准备把衣柜关上。
  “喵呜!”很大的一抹白色的从渐渐关上的衣柜门内一闪而过。
  丢丢大喊,“大白,不准碰爸爸的东西。”
  “喵。”大白一脸乖巧,他已经碰了,碰的速度还非常神速,一跳一蹦又落回了床上。
  从衣柜里头弄出来的纸包被打开,露出里面带着红衣的滚圆种子,琥珀眼喜悦地眨巴,“你爸爸藏了好东西,这可是长寿木的种子,在天上只有天帝的紫薇宫里面的长寿木才会结果的,比王母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蟠桃还要珍贵、稀有。”
  白虎神君是个没有原则的吃货,只要他觉得好吃的、对他胃口的,无论是什么,他都要弄来尝尝,害自己被封印的阵兽是那样、黍国国王御花园里的空心木果实是那样、秦深放在衣柜里面准备让靖人培育的长寿木种子也是如此……
  简直就是,就没有他不敢吃的东西。
  带着倒刺的粉嫩舌头一舔一卷,在小丢丢大喊“不准吃”的声音中,两颗种子就被收进了嘴里,“呱唧呱唧”像是吃花生米那样吃掉。他还点评,“九重天上那些家伙一点儿都不知道享受,长寿木的果实不是拿来酿酒才是最好的,那样反而失去了清润的香气,暴殄天物。最最能够尝出长寿木果实味道的方法,还是这么空口吃,生着吃,像吃花生那样,味道最美。”
  被丢丢框着脖子,他还一脸陶醉又一脸嫌弃的点评,“可惜了,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实味道最好,这个估计放了几十年了,干瘪没有水分,味道差了好多。”
  “大白!”
  白虎神君掀开眼皮,“干嘛?吃了两粒果子而已啦,别这么紧张。”
  “大白,你变小了。”丢丢惊恐地看着他抱不起来的大白猫一点一点缩水,最后成了一只他两只手就可以握住的小奶猫,白毛炸呼呼的,不是很长,却很柔软,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甩呀甩,特别可爱。
  变小的白虎神君没有胖萌,而是真的非常非常萌,可爱萌。
  白虎神君是蹲坐在床上的,他抬起了右爪送到眼前,嘴上说:“瞎说啥,我怎么可能变小,我可是威武雄壮的白虎神君。喵?!!!!”
  小猫弓着背,一蹦三尺高,落下来之后想要看清楚自己的样子,在床上团团转,像是追着尾巴在玩。
  威武雄浑的男声也跟着身体一起缩小了,现在是软软糯糯的奶娃音,一把小奶嗓,跟毛团子一样的身材很配哦。
  “喵喵喵,我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丢丢眨眨眼,接受了这个现实,他觉得小个儿的大白更可爱。“我抱着你去照镜子,你看看现在的样子。”
  丢丢趿拉着拖鞋“哒哒哒”走进了浴室,盥洗台有点点高,丢丢踮着脚将大白猫举高高,让白虎神君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
  就见干净没有半点儿水迹的镜子内,精致可爱没有穿上衣的可爱小男孩儿举着一只琥珀眼瞪圆的小奶猫,一人一猫,可爱加成,是可爱的好几倍。
  “喵呜!”大白猫发出撕心裂肺地叫喊,“老子威武雄壮的伟岸身材!”
  “没了。”丢丢无意识地补刀,“我带你去见爸爸,爸爸肯定知道怎么让你恢复过来的。”
  小白猫心如死灰,他感觉身体中的能量在流逝,识海中的封印变亮、变大,更牢固。
  “呜呜呜……”现在哭,来不及了。
  丢丢把睡衣又重新套在了身上,抱着猫、踩着拖鞋往外跑,边跑边喊:“爸爸,爸爸,爸爸……”
  喊到客栈大堂终于见到了爸爸,丢丢连忙跑过去,把手上耷拉着四肢、生无可恋的小猫举高高给爸爸看,“爸爸,大白吃了你衣柜里面的花生米,变小了。”
  “喵……”白虎神君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秦深:“……”
  秦深安抚住儿子,让他回房间把衣服换了,自己拿了手机出来给医馆去个电话,是洪烨接的,“白虎神君吃了我的长寿木果实变小了。”
  “什么?”洪烨还没有变小的概念。
  秦深解释了一下,然后问:“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紧啊?”
  “呃,孟彰说的没有错,他早晚要亏在自己这张嘴上,一语成谶了吧,这才多久,就成了这幅德行。”洪烨已经无力吐糟,他那头扬声喊了孟大夫一声,将白虎神君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完之后对秦深说:“等会儿我们过来,给监兵神君那家伙看看。”
  “昂,反正下大雨,龙龙不上课,医馆估计也没啥生意。”孟彰神君开医馆本来就不是为了做生意的,开店经常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时不时关门谢客,“你们就到客栈来住吧。”
  “我正有这个想法呢,等我家小懒猪醒了,我们就过来,午饭要准备我们的份儿啊。”
  “这是肯定的。”不只是有他们一家三口的,鲛人十几口也在客栈添碗筷呢。
  林晓宁倍儿殷勤,给未来老丈人、丈母娘端茶递水,让秦静看了直呼儿子白养了,自家的猪还没有拱到白菜就已经被白菜带回家了。
  百般殷勤的林晓宁并没有得到蓝剑鹰夫妻以及其他鲛人的青眼,白眼倒是得到了很多,刁难和冷嘲热讽一句接着一句。
  看的蓝月儿心疼极了,差点儿跟着她爸爸吵起来。
  女儿控的蓝剑鹰冷着一张硬朗的面孔,心里面估计宽面条泪一条一条的,捧在手心里面的掌上明珠去爱别人不要爸爸了T^T。
  蓝月儿无奈地看着冷脸的爸爸,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被妈妈不赞成地瞪了好几眼,她走到爸爸身边,揽住爸爸宽厚的肩膀,摇着爸爸撒娇,“爸爸,我一直是你的女儿,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的啦。你就给小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嘛,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不是说他懂得上进和体贴人,而是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紧张害怕我会被其他人发现,会帮我想着各种招儿隐瞒。”
  电视、童话看多了,林晓宁提心吊胆,总认为离开了水太久的蓝月儿会变出鱼尾巴。如果被人发现,被抓到恐怖的研究室被解剖研究,林晓宁再次与蓝月儿在市里面遇上之后,想想这一幕就觉得害怕,一直处于草木皆兵当中。
  蓝月儿看男朋友傻乎乎的紧张摸样很好玩,就没有和他说,鲛珠不离身的鲛人是不会在陆地上变回原形的。
  蓝剑鹰粗糙的大手摸上女儿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就怕自己手上的老茧勾到女儿的发丝,把女儿弄疼了,“你一旦嫁给这个地上人,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离开了父母,需要面对的事情非常复杂。地上人很残忍,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自己最亲密的人。”
  蓝剑鹰一双厉眼狠狠地剜了一样林晓宁,“他还不是个普通的地上人,他有鲲鹏血脉,他家还家大业大的。”
  秦深摸摸鼻子,自己膝盖中枪了。


第59章 男女接力打
  从父母那儿拿回鲛珠的蓝月儿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拥有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包裹在蓝色的牛仔裤里; 牛仔裤上镶嵌着水蓝色的珠片; 让见过她鲛身的人很容易联想到她漂亮的鱼尾。
  蓝月儿上身穿着焦糖色套头连帽卫衣; 胸口是个大鹿头,鹿角上停留着拥有七色彩羽的小鸟。海藻一般的及腰长发在脑后扎成了马尾; 发绳上有红色类宝石装饰物。
  秦深再去看弟弟的打扮,差不多的穿着; 下(身)是牛仔裤、上身是奶黄色卫衣,卫衣上的图案是一只拥有七色彩羽的小鸟,小鸟鲜红的喙上叼着一根焦糖色的鹿角状水草。再看他右边的耳朵,也不知道林晓宁啥时候打了耳洞; 带着类红宝石的耳钉。
  秦深扶额; 感觉谈了恋爱之后的弟弟脑袋被门夹了……
  情侣装上身,这样公然秀恩爱真的好吗?
  林晓宁你醒醒啊,你未来老丈人看你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了。
  完了完了; 未来老丈人站起来了。
  秦深在心中为弟弟默哀三分钟,反正孟大夫和洪烨两口子带儿子快来了,打伤、打残了; 有青龙神君出手,治疗速度很快的。
  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蓝剑鹰活动着手腕、身体; 关节处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硬朗的脸上对着林晓宁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还是他见到林晓宁之后第一次笑; 只是笑容不是很好看而已。
  林晓宁“咕咚”一声吞咽着唾沫,一颗心没有随着这口唾沫落到肚子里面去,而是跳动的更加剧烈,快要从嗓子眼儿里出来了。一米八五爱好运动的他在人类男子中算是高大健壮的,但这样的身高身形放在鲛人中只能够算是瘦弱。
  未来老丈人的胳臂比他大腿还粗。
  “爸爸,别打他。”蓝月儿拉住爸爸的手腕,摇着头让爸爸不要动用暴力。
  蓝剑鹰面对女儿时脸上的表情柔和多了,他轻柔地掰开女儿的手指,“爸爸只是和他切磋一下,看他能不能保护我的宝贝。我们鲛人的规矩,想要迎娶家中的宝贝就要打过父亲兄弟。他只要打过我,我就同意你们的事情。”
  昨夜经过和妻子的反复思量,衡量了当下情况,他决定给两个孩子一个机会,就像是林晓宁的母亲秦静那般,不赞成但也不激烈反对,顺其自然。
  成,皆大欢喜;不成,那也不留遗憾。
  蓝剑鹰相信,岁月会让两个孩子看到生活的残忍。
  至于“生殖隔离”的事情,林晓宁只有四分之一的鲲鹏血脉,鲛人也是远古种,两两中和,霸道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当然,这是他们扛过了岁月之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心中是有了新的想法,但蓝剑鹰一想到从小捧在掌心的小公主要被个地上人小子拐走了,他就非常不爽,并不想一下子就让林晓宁如愿,总要经受考验。
  听到鲛人还有接受女方男性亲友考验这一项规矩,秦深送给弟弟一个凉凉的眼神,保重吧,小宁。
  “那,爸爸你意思一下就好了,他扛不住。”
  蓝剑鹰面对女儿的时候还送上了一个宽慰的笑容,“好的。”扭头看林晓宁的时候,双眼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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