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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客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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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深很快又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一只手依然提着刀,另一只拿着一条长凳和一块磨刀石。
  他的身后跟着不放心就一起出来的仇宝成,“秦深你会磨刀吗,你这柄刀太大了,磨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别伤着自己。要不,还是我来帮你?”
  “不用,宝成哥我自己来。”
  秦深跨坐到长条凳上,磨刀石放在一头,扭头对仇宝成说:“宝成哥,帮我弄碗水来。”
  “行,我这就去。”
  秦深头发上夹着稻谷,脸上衣服上蹭着灰尘,他睡不着,天没亮就起了床,房门开了一条缝看到章俟海坐在那儿,魂不守舍。秦深一皱眉,轻声地合上了房门,从外面露台进了大堂,大清早就去木器店的谷仓里,把爸爸藏在里面的妈妈的大砍刀提了过来。
  走着去,走着回……
  走了一身汗,浑身冒烟,想到关于章俟海的种种,他就气得暴走,暴走完气一点儿都没有消。
  在磨刀石上比划着刀,大砍刀一米长,刀最厚处半指,由刀背慢慢到刀刃变薄,刀头棱角分明,是个凌厉的直角,刀柄木质,握在手上厚实粗犷。整把刀刚猛有力,十分压手,舞不起来,抡起来砸人威慑力就不老小。
  如此粗犷刚猛的一把刀却布满红褐色锈蚀,掩盖掉了其上精致的花纹。
  仇宝成的水来了,秦深掬了一把水把磨刀石打湿,又弄了一把淋湿刀身,开始认真的磨刀。
  咔呲咔呲、哼哼唧唧……
  秦深表情认真严肃,只是结果……
  “那个,秦深啊,还是我来吧,你方向错了、力道没使好,会伤了刀刃的,上面的花纹也会磨掉,伤了一把好刀,多可惜啊。”仇宝成看不过去了,这是磨刀啊,又不是“铁杵磨成针”,力气要用,却又不是蛮力。
  秦深看着刀,“……”
  默默站了起来,把刀递到仇宝成的手上,转身低着头往里面走,“麻烦你了,宝成哥。”
  “没事没事,我也经常磨菜刀的,磨刀小菜一碟。”仇宝成接过刀差点儿没有接住,改拿为捧,借着身体的力量半搂着,“这刀好沉啊,小秦你力道真大,单手就拿得起来。那这个刀干啥啊,看着和以前老猎户用的大砍刀差不多?”
  秦深递给了章俟海一个凉凉的眼神,“磨快了用来砍人的,手起刀落,利索点儿。”
  章俟海感觉后劲处凉飕飕,忍不住伸手去摸,硬着头皮迎上秦深的目光送上笑容,总算正眼看自己了。
  秦深果断收回目光走了进去,“宝成哥,早饭我来做。”
  “粥下锅了,再做一点儿饼子,我切了葱,今天吃葱香千层饼,怎么样?”
  “不错,冰箱里不是还有一些肉酱,冻住了我就挖出一些重新熬一下,千层饼做好,可以蘸着吃。”
  “哈哈,今天你掌勺,想吃什么就做。”
  章俟海亦步亦趋地跟着秦深进了厨房。
  秦深冷目以对,不走。
  秦深冷哼数声,不走。
  秦深直接无视,也不走。
  章俟海就站在角落里,一眼不错地看着秦深,眼神忧郁深情,秦深被看得头皮发麻。
  “不准看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章俟海脸上扬起笑容,“秦深,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秦深抠着面团无语,“我没有。”
  章俟海也学会了得寸进尺,“现在也是。”
  秦深,“……”
  准备进厨房的六娘和王乐彬,“恋爱脑,好可怕,谈恋爱就是这么磨磨唧唧、黏黏糊糊,没啥逻辑的。”
  王乐彬傻乎乎地笑笑,他的眼神看着前方,茫然对不住焦距,“是啊,是啊。”
  “你怎么傻乎乎的人,人类都是这样?”六娘伸出指头戳了王乐彬一下,动作很轻的,王乐彬还是踉踉跄跄地往后倒,跌跌撞撞连着退了好几步。
  王乐彬站稳了,依然咧着嘴傻乐,“我好想控制不住我寄几,我好开心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六娘也乐呵呵笑了,暗自嘀咕:“果然,进客栈的就没有正常人。”
  里面,秦深和章俟海的无脑对话又一来一回地进行了好几次,秦深头一次发现章俟海的脸皮好厚啊,“你贵公子的天然做派呢?”
  章俟海脑海中浮现崔先生的话,当直白的时候不应该婉转,谁愿意去猜,果断地改口:“对你,那些都是浮云。”
  “哦,所以你要对我耍无赖……”秦深默默低着做饼,他的声音有些低落,认真地说:“短时间内,我不是很愿意原谅你,我经历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
  一个自我认知中是个正常男性的人突然大了肚子,期间经受的心理变化、身体变化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他能够挺过来,不至于沉溺在自己是个怪物、好像到处都是异样眼光中的情绪,多亏了有一双关爱自己的父母。
  丢丢的到来不仅仅是改变了自己对身体的认知,还让秦深错失了理想中的学校,虽然后来上的也不错,却不是一开始的目标,扼腕了好久,幸好后来研究生的时候牟足了劲考上了,弥补了一些缺憾。
  这个缺憾弥补上了,却又亏欠了丢丢,在丢丢最重要的婴幼儿时期没有长伴左右。
  秦深有一搭没有一搭地做着饼,怪章俟海吧,不舍,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他的小天使丢丢,而且还是自己心爱的人;不怪吧,不甘,生活都被打乱,添了许多缺憾。
  唉,人生啊,果然不可能十全十美。
  章俟海看着秦深的背影说,眼神幽深:“秦深,男人会生孩子的是吗?”
  不等秦深回答,章俟海没有停顿的往下说:“丢丢是你生的吗,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凸(艹皿艹 ) !”秦深彻底怒了,像是被揭了老底的恼羞成怒,猛地扭头对着章俟海比了根手指,“给老子滚出去。”
  章俟海却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己,笑着笑着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趟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秦深,我竟不知道自己对你伤害这么多。”
  章俟海的反应让秦深慌了手脚,“你,你别哭啊。”
  章俟海擦着眼泪,笑中带哭、哭中有笑,冷静镇定、内敛从容此时此刻都统统消失了。他疾步靠近秦深,用力地抱着他,整张脸都埋在秦深的颈窝里,“秦深,能够给我一个原谅我的机会吗,我会好好表现,用一生偿还。”
  秦深歪着头想了想,“我好像不是很愿意。”
  “不行吗?”章俟海的声音低落。
  “最起码现在不行,你见过生气一会儿就消的吗,更何况是我堆积起来的数年,你认为这么容易就原谅?”
  “我知道,所以我愿意等。”
  “呵呵,嘴巴上说的真好听。”秦深撇嘴。
  章俟海也会实际行动,他捧起了秦深的脸,双眼温柔如水,声音低缓深情,他的眼中、心中,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人,他把秦深困在料理台前,哪里都去不了。
  这是传说中的台咚?!
  是什么不重要,秦深也看着他,耳朵尖浮上了红晕,有燥热的气息在心口酝酿着。
  “秦深,我爱你。”
  章俟海俯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噗嗤,哈哈哈,哈哈。”秦深喷笑了,“哈哈,你哭了,脸上湿了,你手上刚才摸了什么啊,现在糊了一脸。你还深情款款,你要笑死我了。”
  章俟海挫败。
  章俟海无力地笑了,“我去洗把脸。”
  “去吧。”秦深转过身继续做饼,手上的面团用力地摔打在案板上,在厨房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秦深继续说:“我想我是会原谅你的,毕竟,我喜欢你呀。但是我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你应该能够理解这种情绪。”
  “好,我懂。”以前为你挡劫,现在我愿意为你挡雷,什么都愿意,章俟海在心中默默地说。
  “昂,谢谢理解。”
  “但是不要不理我可以吗?”放下那些没有用的矜持,章俟海祈求。
  秦深遵从本性,笑了,“好呀,会和你说话的。”
  感情的事情其他人插不上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吧,等想通了、想好了,自然就水到渠成。
  章俟海,努力吧。
  仇宝成磨好的刀就被秦深放在了吧台上,刀刃银亮发光,刀身黝黑冰寒,整把刀上遍布长羽纹刻。纹路栩栩如生,远看似长在上面的一样,仿佛古朴厚重的长刀下一刻就会腾出翅膀,展翅飞走。
  这是把好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这也是一把坏刀,因为从未见血,人血、妖血、鬼血,没有造过杀孽,所以放久了不用,蒙上锈蚀。
  “怎么把这把刀拿出来了?”下午四点,拿了报告从镇子上先回来的秦静一眼就看到放在吧台上的长刀,因为懒得磨刀,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了。
  “留着警醒世人,免得有人闹事。”秦深当然不会和妈妈说真实原因,他是一时气愤拿来恐吓章俟海的,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他又不会真的拿刀砍人,虚张声势和没有一个样儿,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
  秦静被儿子说服了,点点头,将手中的报告给他,“出来了。”
  “不看,我知道了。”秦深撩了亲子鉴定报告一眼,兴致缺缺。
  拿着报告的手一紧,秦静凑过去问:“你知道了?”
  “昂。”秦深懒洋洋地提不起劲道来,“他和我说了,那晚的人是他。”这个结果,他之前就猜到了一些,却抗拒地不想承认,现在尘埃落定,认的干脆。
  “MD!”早就在心里面揣测确定的答案,但真确定了还是无法接受。秦静拿了刀就要走,“他人呢,你那时候还没有二十岁,他怎么下得去手,放开妈妈,妈妈要砍死他。”
  “别别,妈妈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不想冷静。”
  “妈,砍死他太便宜了,我们要活着折磨他。”为了让妈妈更信服,秦深还用力地点头。
  秦静斜睨了儿子一眼,“然后把你赔给他?!”
  秦深脸上的笑支撑不住了,刚才出去和Leo打电话的章俟海现在结束了通话走了进来,他从容诚恳地对秦静说:“不,是把我赔偿给他。”
  “剔骨削肉吗?”秦静的声音发冷,带着嘲讽。
  “我的生命,我的人,我所有的钱财,我的未来和过去,以后都是秦深的。”章俟海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电话给Leo就是为了此事,并不是嘴上说说。
  “你自己活不了多久?”
  “那我就努力让自己活很久。”
  “好,我拭目以待,不要辜负我儿子。”秦静放下刀,郑重地说道。
  为了儿子的幸福,她黑脸白脸都愿意做。
  …………
  ……
  妈妈是送报告所以提前过来的,爸爸带着两个孩子还在后面走着,要等会儿才来,章俟海很想见到丢丢,心心念念,等了一个白日,要不是秦深拦着,他想直接去镇子上。
  白天两个孩子跟着去了镇子上,说是做作业,秦深却认为他们去镇子上是为了更好的玩儿,毕竟客栈里面还是很冷清的。
  当然,丢丢小小年纪就有着自我规划,暑假作业每天都会做一点儿,还非常保质保量,秦深这个当爸爸的偶尔检查,觉得十分汗颜,这一点绝对不像他自己。
  秦深小时候是那种一放假就扔书包,疯玩了一个假期等要开学了才火急火燎地赶作业,选择题用蒙的、填空题用猜的,大题目补不上实在没有办法就用抄的,作文能够照着家电说明书从《夏天的电风扇》到《一年四季不停歇的冰箱》……
  不得不承认,丢丢这一点像章俟海。
  先等来的不是爸爸、丢丢和龙龙,而是灰头土脸的魏乐和徐散财,用历经坎坷、破除万难来形容重返客栈的二人最贴切不过。
  “人世间的尾气雾霾,我再也不想经历了。”徐散财给自己猛灌了一壶水,喝水的时候也不忘碎碎念,呼吸着望乡客栈里新鲜的空气,才理解了为什么空气也能够用甘甜来形容。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有了对比伤害太大。
  魏乐也深有感触,“人世间的情况太差劲了,不仅仅是环境、食物,人心也很浮躁,什么都是快餐式的,很少有地方的人能够停下脚步享受生活。和过去比,时代在飞速发展、科技日新月异,人的心却没有以前平和淡然了。”
  从望乡客栈出去,红叶镇的时间好似停留在过去,东洲市的时间像是停留在现在,那外面的世界就已经迈向了未来。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多少人为了生活马不停蹄,却也被生活磋磨到麻木。魏乐和徐散财惊愕地发现,才二十四个月的宝宝竟然要上五门兴趣班,声乐、画画还可以理解一些,为什么还要上语言,连本国的话都没有说利索,外语能够说明白?
  “你们凡人的脚步太快了,我觉得我们像是山顶洞人早已被抛在身后。”
  “对啊对啊。”抓着小算盘才安心的徐散财附和魏乐,“像他们鸿禧堂,因为人口暴涨,对红线的需求量大增,以前手工制作的速度已经跟不上需求,后来就引进了机械化生产。但是用的设备不是很好,技术老旧,总是出问题,经常要停工检修。”
  坐在桌旁终于喝到好茶、吃到好点的魏乐和徐散财有一肚子的“水”要和秦深说,憋着难受,他们要找人倾诉啊。
  等徐散财说完了,魏乐才把话接了过来,说的鸿禧堂,当然是他这个月老座下得力小仙官更有发言权。
  “红绳怎么系你们知道吗,鸿禧堂里面有泥偶盆,每出生一个人泥偶盆里面就会自动出来一个小泥人,女娲大大用泥造人嘛,泥偶盆里面的泥就是大大当年造人用的土,还惨了息壤,源源不绝。小泥人背上有生辰八字,三生石上定了他们的姻缘,我们鸿禧堂就负责牵线搭桥,系上红绳为他们制造机会。”
  “人变多了,红绳不够,加班加点生产也跟不上,引进自动化设备。”
  “近二十来年,红绳断裂的情况日益频繁,却又都不是怨侣,离婚率那是蹭蹭蹭火速升高。而且很多人都愿意单身,命定的姻缘也不积极去找,宅在家里面不动弹的,红线就系不上。”
  “月老的头发都愁白了。”
  说了一长段的魏乐喝了一口水解渴,从容不迫地继续说:“我下界不仅仅是来帮散财还赌资的,还有就是到人世间走一遭,做一下深入调研。月老怀疑是批量化的红绳质量不好,这一趟我有新的体会,也许是人世间的氛围越来越糟糕。”


第38章 白虎神君的马甲
  徐散财扒拉着魏乐让他别说了; 他们还要这三天里赶着把调研报告写出来,回到天上也好交给顶头上司交差。
  “都说人间好; 我也不觉得啊; 反正空气我不喜欢。”徐散财皱皱鼻子; 满脸的嫌弃,“虽然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有趣的非常多,但是我还是想待在九重天上; 这个破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魏乐性子沉稳,让他等等,稍安勿躁,“老板莫怪; 散财就是口无遮拦; 我们两也都是从人间升位去的九重天,对凡尘俗世并不嫌弃贬低。只叹如今环境多变化,凡人移山倒海之能已经快要赶超我等小仙; 灵脉被掘、山林被毁,为了发展是要牺牲一下环境,却不能竭泽而渔。可惜; 可惜了啊。”
  秦深闭上想要反驳徐散财的嘴,不说几百年前就升位去九重天的徐散财和魏乐; 就拿现在的环境和他小时候比较,也有很大的不同。
  发展总是有代价的。
  但很希望能为保护环境做些什么。
  徐散财不满意地碎碎念了,他明明没有说错; “凡间明明是末法时代,修者很少,对灵气的掠夺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呢,大江大川灵气虚弱无力,山林高原灵气稀薄干涸,我们出去就和被掐着脖子一样呼吸都困难了。”
  “哎呦。”徐散财不满意地看向魏乐,干嘛敲他。
  魏乐扭头,在凡人面前贬低凡间,就和当着主人的面贬低他的品味差一样,话也要说的玩转一些嘛,真是想当做不认识他。
  秦深都为魏乐难过了,有徐散财这样口无遮拦的朋友日子不好过吧。
  “老板就当他喝多了胡说。”
  秦深笑笑,不在意,“他说的并不说没有道理,我们现在环境是不怎么样,但致力于环境保护人的还是很多的,大家的意识慢慢上来了,等你们下次来,肯定会发现有不小的变化。”
  徐散财补刀,“下次,百八十年吧。”
  魏乐撑着脸上的笑容,“呵呵。”
  秦深也不想笑了,“呵呵。”
  魏乐转身扯着徐散财就往房间去,徐散财被拉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扭到脚脖子,他抻着脖子不肯走,“我还没有问老板事儿呢,你拉着我干啥,放开放开。”
  刚才急着想走的是他,现在想要留的还是他。
  魏乐无力地闭上眼。
  徐散财挣扎的太厉害,魏乐抓都抓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跟一尾泥鳅似的扑到了吧台上,探头看着秦老板,“老板,有一事请教。”
  徐散财也是真性情,秦深感觉他挺好玩的,“什么事?”
  “为啥现在凡人总是说什么吃土不吃土的,我调查了一下,工资还都可以啊,米饭不好吃嘛,干嘛吃土。”
  九重天上的神仙可以听到听到凡人的心声,从而调整自己工作的内容,更好的创造和谐三界。范财神最近就很苦恼,他总是听到有人说没有钱要吃土了,让财神爷爷保佑他们发财……
  财神老爷的聚宝盆对着人间开,有缘者、有能者自然能够发财致富。聚宝盆的倾斜角度未变,但人世间喊着穷的人越来越多。
  徐散财就被财神爷踢下了凡界,调查人间情况,他和魏乐一样下凡是有任务在身。
  “我问了很多凡人,他们越说,我就越糊涂了。”徐散财一脑袋浆糊,求助地看着秦深,“请老板解惑。”
  “大概是大家买买买,穷到只能够吃土吧。”
  “那不穷啊。”
  “穷。”秦深用力的点头,“真的。”
  徐散财疑惑,“为何?”
  “不够啊,种草的太多,工资架不住买买买的欲望。”秦深觉得这一点非常好理解,给徐散财举列子,“你以前也是人,难道不理解嘛,人嘛,总是不满足的,哈哈,我也是,我攒攒钱就给客栈更新设备,每个房间配上大电视、装上豪华按摩浴缸。”
  徐散财的思绪被秦深带跑了,“还可以装个大冰箱,里面放各种吃的。”
  “那太麻烦了,你们要吃什么都可以来大堂,店里面有准备的。”
  “哦。”徐散财眼睛发直,呆呆地魏乐提着后领回房间,心里面盘旋着欲壑难平这句话。
  秦深抬手挥挥,和他们说再见,“人是很复杂的啦,成了神仙也不要忘了怎么当人啊。”
  每个人都是个复杂体,像外面的芸芸众生,像店里面的每个人,也像秦深自己。
  天色渐黑,林高峰领着两个背着小书包的孩子走进了客栈,丢丢的身边跟着一只很不愿意自己走路的大白猫,但是丢丢抱不住他啊,抱一会儿可以,抱时间长了太压手,丢丢吃不消,这么一段路大白猫就只能够自己走走了。
  电动车的踏板也不是他的,两个孩子一个坐在后面、一个站在前头,没有地儿留给他。
  进了客栈,丢丢喊:“爸爸,我们回来了。”
  “秦叔叔好,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呀?”龙龙最最满意的就是客栈里头的伙食,比他爸爸做的大乱炖好多啦。
  “吃炖肉,你们两个去桌子上坐好,玩一会儿就开饭了。”
  两个孩子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小书包把里面的作业拿出来,二年级的暑假作业很简单,就是语数外三合一的一本作业书,还有一些诸如暑假旅游相册之类的亲子手工。
  丢丢很有规划性地安排了每天的作业量,最近和龙龙玩儿也不耽误。龙龙就不一样了,老大难一个,要不是丢丢小老师监督着,这一本的作业到开学的时候都会是空白。
  翻开龙龙的作业本,还在学写字的小朋友已经练就了一手独具个性的鸡刨字,也难为丢丢能够分辨出来并指出错误。
  “你这个不对,红彤彤的苹果不是红童童的,彤彤错了呀。”
  龙龙挠头,“它们长得差不多啊。”
  “明明就差很多。”丢丢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了“彤彤”两个字,清秀端正,“看,就是不一样。”
  龙龙伸头去看,和自己写的比对了一下,郁闷地表示:“这个字老师没有教,我们还没有学,不认识。”
  丢丢对掰着手指回想,“好像是讲枫叶那节课说到的呀,老师有在黑板上写,我就记住了。”
  龙龙星星眼,“好厉害。”
  丢丢害羞了,“你也很厉害,手工做的好棒。”
  “嗯嗯。”龙龙才不会害臊,“对,我们都是棒棒哒。”
  捻着佛珠、拿着书的章俟海坐在他们的前一桌,缠绕在手上的羊脂玉佛珠在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慢慢动着,捧在手上的书很久没有再翻过一页,他认真地看着孩子,一眼都不想错过。
  丢丢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眼中放大、放慢,他珍惜每一帧的画面。
  龙龙凑到丢丢的耳边小声地说:“那个大叔好奇怪啊,一直盯着你看,你看他,看起来都要哭了。”
  丢丢去看章俟海,只看到一张温柔的脸,笑得有些忧伤。
  “他没有哭。”
  “要哭了。”龙龙戳戳丢丢的肩膀,让他耳朵侧过来点儿,“丢丢,他会不会是你爸爸啊,你们长得好像的。”
  “胡说,我长得像爸爸,我自己的爸爸。”丢丢大声反驳,眼睛红红地跳下了椅子跑到吧台那边。
  秦深听到丢丢的大叫声,已经走了出来去看看,丢丢飞快地冲了过来扑到他的腿上,呜呜哭。
  孩子哭得太伤心,秦深心里面跟着着急,“怎么了丢丢?”
  “爸爸。”丢丢抱着秦深的腿不抬头,“你是我爸爸吗?”
  “这是什么傻问题,我不是你爸爸是谁啊。”秦深掰开丢丢抱着自己的胳臂,把他抱了起来搂在了怀里,“干嘛突然这么说?”
  丢丢摇头,不肯说。
  秦深就看向了走过来的龙龙,龙龙给秦深解惑了,“秦奶奶拿了亲子鉴定报告,我们看见了。我们还听到奶奶对爷爷说,‘报告出来了,就知道丢丢和章俟海的关系了。’”
  龙龙板着一张敦实的小脸儿,一只手虚拿着“报告”,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好似指着一个人在说话,把秦静的神态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丢丢把脑袋埋在爸爸的肩窝里,不出来。秦深拍拍他肉嘟嘟的小屁股,“我的傻儿子哦,你怎么会不是我儿子呢,那份报告,嗯,只是证明你和另一个人也有关系。”
  “我就说嘛。”龙龙扯了扯身上老是往下滑的背带,“丢丢也有两个爸爸对不对,就像我爸爸和爹爹一样,丢丢是秦叔叔生的吧。”
  秦深感觉自己今天内心戏超多,内心频幕狂刷弹幕,全都是:怎么一定就是我!
  孩子在呢,秦深强忍着没有咆哮,笑得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丢丢也抬起了头,满眼疑惑地看着爸爸,小小声地喊:“爸爸?”
  秦深看站在了龙龙身后的男人,男人一脸平静、姿态从容,但捏着佛珠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佛珠,关节发白,力道大得羊脂玉的佛珠都要被他捏碎了。
  秦深伸手挠挠丢丢软软的下巴肉,“丢丢想要另外一个爸爸吗,像章伯伯那样的。”
  丢丢扣着T恤上的小扣子,粉嫩的嘴巴抿着不说话,小家伙有些抗拒。
  秦深给了章俟海一个抱歉的眼神,这个事儿强求不来。
  捏着佛珠手一下子就松开了,珠串哗啦啦地顺着手腕滑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像是章俟海心里面的一股气也跟着卸掉了,“孩子小,别逼他。”
  “你大病初愈,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吧。”秦深在心里面唾弃自己的心软,看到章俟海脸色苍白就忍不住心疼了。
  得到秦深的关心,章俟海觉得自己好些了,他弯下腰将手串捡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绕到手腕上,多年来戴习惯了,不戴像是少了什么,断裂之后又给串了回来重新戴上。
  手串安稳地戴在手上,他的心也渐渐平稳了下来,来日方长,孩子不喜欢,那就不强求,“我准备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嗯,你去吧,做完了也好放心。”
  “有个系统的检查报告出来,我大哥看了也会放心。”就不会再想那些旁门左道的事儿了。
  秦深拍着儿子的背想想,他也可以出门一趟,去市里面正好看看整天不着家的弟弟,顺便送章俟海去医院,顺便,只是顺便而已。
  “我开车送你去。”
  握着手串的手收紧,章俟海舒展的眉皱了起来,“你的雷劫。”
  “没事儿。”知道了天道也有反应时间,又有了青龙神君给的龙鳞,秦深胆儿肥了,“我上次送你去医馆,五个多小时呢也没啥事儿,我在五个小时内赶回家就行。”这回一定要测试出天道的反应时间,精确了以后出门也有个规划。
  章俟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从红叶镇去东洲市市中心就要近两个小时。”
  ……糟糕,把这个忘记了。秦深别扭地不想改口,“五个小时打个来回够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明天秦深去市里面看弟弟,顺便送章俟海去医院,看完了弟弟秦深就火速回家,留在医院的章俟海自己想办法回客栈。
  第二天的日头高升,九点多了秦深和章俟海也没有出门,店里面来了几个客人要住店,忙活的功夫就耽误了时间。
  “老板,可以用这个来付款吗?”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青黑的青年睁着鱼眼泡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深,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
  秦深感觉背后发毛,开客栈也有一段时间了,接待的客人很多,其中许多人是等待渡船去往幽冥鬼界的。青年的目的地也是幽冥鬼界,他是这么多客人中最像鬼的一个。
  直勾勾了无生气的眼神,再加上一身红艳如血的衣服,颇有一种大白天走错片场,从乡村田园剧切换成了恐怖片。耳边是嘀嘀嘀的水滴掉落声,间或有“吧嗒、吧嗒”的声响。
  秦深吞咽了一下唾沫,硬着头皮拒绝,“你这个不是冥界通用货币,只是凡间制作的冥币。”
  青年眼珠子机械地移动,视线落到冥币上,他拿着冥币的手上有许多裂纹。“我家人就给我烧了这个。这个不能用,老板你说,你收什么,我托梦让他们烧过来。”
  “……”好惊悚,这么近距离见鬼(以前的客人就跟活人一样,看不出来),秦深的脑袋已经当机了。
  “正宗锡箔做的元宝、桑麻纸做的铜纸钱,这些烧了下面才收的到,你就兑换成冥界通用货币在客栈使用。”莫琛捧着大部头走了过来给客人解惑,他是道士,了解这些。
  青年邦邦硬的身体来了个九十度转动,从面对着吧台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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