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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龙眠_第一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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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将陈米与新米混杂在一处,于是即便术法过了期,这米还是米,不会有半点区别,只不过就是看上去腐坏变质,但你又不好去他家理论。
  这凡人自是健忘,过上一阵,又见得便宜的米粮便又去采买,于是这家人生意自然越发兴隆。
  说白了,李员外所为之事,或许比他的先人更有善心些许。呵。”老人大笑道,说罢饮了一口。


第108章 若我南风不知意,遥对仙宫吹紫芝(七)
  “那老师,这李府之中现代又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又起了不少波澜。”有德说道。
  “实际上并无新事,这斗米之术,李员外依旧在用,不然你以为这李府生意为何这般兴隆?只不过这李员外格外精明,他这斗米之术。
  是将陈米与新米混杂在一处,于是即便术法过了期,这米还是米,不会有半点区别,只不过就是看上去腐坏变质,但你又不好去他家理论。
  这凡人自是健忘,过上一阵,又见得便宜的米粮便又去采买,于是这家人生意自然越发兴隆。
  说白了,李员外所为之事,或许比他的先人更有善心些许。呵。”老人大笑道,说罢饮了一口。
  “可为何便出了这等大事?若是这般事迹,理应不会如此?”有德疑惑地问道。
  “这便要说起前代五斗米教的事情了,这五斗米教教主乃是不世出的奇人,虽然歪门邪道但法力高强,当时一时跟从之辈趋之若鹜,门徒众多,俨然一副天下第一道门的模样。
  就连当时名声在外的天师教都被压上了一头,但终究树大招风,又因着本来手下便不干不净。
  要知道狗可是改不了□□的,哪怕这教主三令五申不准再做拐卖人口之事,但各地分坛为了补贴家用,都在暗地里做些个龌龊行当。
  于是乎这五斗米教的名声自然就一下子臭了。这教主本事也是非凡,心态亦是不为凡人所及。他见得如此,便自己也做起了传教之事。
  便有了之前那一幕因果,若干年后,这五斗米教中覆灭于一场官府与道门的联合围剿,教主亦是自杀身亡,至于各种情况,我并不能推算,料想这教主的法力与我不相上下。
  但道门之中自有大拿,远的不说,这灵虚宫你自然知道,这教中便有两代草头天师,最是厉害不过,擒龙缚虎都不在话下。这教主死的着实不冤。
  只是如此之大的一个道门却是这般折损,总有人心有不甘,这些人分化成诸多教派,另立山头,因着行事见不得光,便只得转入地下。
  其中便有一支,乃是雷火堂的余孽,一支共有三人,只不过学艺不精,只学了些许皮毛,想来也是传达功法之人,觉着资质有限,自己这功法又不好断了根。
  便分开将这功法传了下来,这三个道人后来便找上了李员外,说是能让他踏上仙途,亦或是家族富甲一方。
  于是乎这李员外便鬼迷心窍地答应了下来,要知道,这李员外虽有个李善人的虚名,但实打实的仍旧是个商人,这商人自是无利不起早。
  这三个道人首先便是要收集冤魂修炼功法,这功法最是阴损不过,化人魂魄收做己用,毫无根基,只顾掠夺,原本三人在山上之时。
  这魂魄何处可寻?哪像这山下饥民遍地,饿死个千把个本就是太过寻常之事,于是乎,这些个邪道便通过此法修炼,而与李员外说道,便是自己在恢复功力。
  好助他一臂之力,这李员外虽是将信将疑,但如今也是上了贼船手中,便有了千百条人命,只得一咬牙继续做下去。
  好在这些邪道倒也是有所极限,随着这些魂魄数量的激增,这三个道人本事稀松平常,便也吸收不了这么多冤鬼戾气,只得放缓脚步。
  于是这些道人便向李员外探听李宅附近所栽植的血树的消息,要知道这血树虽是化外怪物,但却能助这些道人加速吸收这般戾气。
  这血树的成长自然也需要血肉的浇灌,于是这李员外便派了手下引了饥民入城,有些饥民便被带到城中杀害,而后血肉灌注了血树。
  不过这般精气最后又便宜了三个邪道,这两株血树反倒是被折腾的半死不活,差点便要一命呜呼。
  而后自觉本事大成的三个邪道,便要李员外将毒粮洒满各处灾区,而后通过捕捉这千百条厉鬼,来将李员外家中的气运一并扭转过来。
  若是往日里,无人搅扰,便定是可以成功的,这三人所用尽皆古法,不知是出自何等书籍,正统浩气,却又极为古朴,在老夫看来极为奇特。
  但可惜却是招惹上了一方鬼神,最终,鬼神从这些个李府恶仆之中解救下三千余名厉鬼,而这三个道人亦是不敢暴露,故而并未来得及警告李员外一家。
  导致自己也一并丢掉了小命,更是还得李员外全家横死当场。而至于灵虚宫那个陆道士,和沈约应是不慎被卷入其中。
  这沈约也是因此因祸得福,现在变成了各大门派眼中的香饽饽,毕竟是水国波臣,就连当朝天师都得拉拢的角色。
  故而此人确实是天地大势之中,取巧之人。而陆道士在我看来,反倒是颇为欣赏,我见他昏迷被龙主所救,最后破而后立。
  将三十年的修为破去,重新归于剑道,此后未来,便是一片迷蒙,瞧不真切。
  当真有大毅力,也有大勇气,这三十年时光,对于凡人岂是说抛便抛?也唯有此等杀伐果决之人,未来方有出头之日。
  这沈约唯唯诺诺,恐怕也走不上甚远。”老人说罢,似是感慨般喝了口水酒。
  那旁有德却是又陷入了沉思,老人亦是不说话,这空气之中,只有些许木柴爆鸣的声响,那只烧鸡只余下些许骨头,被火烤的焦黑一片。
  “老师,不觉得人生跌宕起伏,颇有意思吗?”有德怔怔地问道。
  “若是有命不为自己所掌,这跌跌撞撞,不过受人摆布,有何意思?只怕老了白头,觉着此生不过他人附庸有何意义?”老人笑着说道。
  “老师,那沈约又是如何之人?”有德再问道,只是他的眼中似是拨开了些许迷雾。
  “应势之人,此人乃是得利者,却亦是失败者,我欣赏的自然是陆修这般对抗命运之人,那坐镇京师的国师景阳子亦是如此。
  具是勇者,哪怕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可这般勇者岂不是所谓投机之人好了不少!”老人一番言语,少年眼中却又有了些许复杂之色。
  “老师,我如今却是只想存这有用之身,到时投身战阵,不负此生性命。”有德此刻却是忽然站了起来,将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那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酒壶抛向少年。“此话有理,来你我师徒二人,今日便不醉不归!明日日头将起,咱俩滴酒不沾,直至你投身军营,凯旋而归!”
  此刻,正是月明星稀,归巢的鸟雀蜷缩在角落之中,春寒尚在,这一处人间乐土,倒也与他处无异。
  只不过,这众人畏畏缩缩,不敢怠慢的战火,谁又能确信能烧的到洞庭湖畔呢。
  这去往株洲城的官道之上,却有一骑飞速驰骋着,这甘州城去往株洲,不过百里,通途大道,两侧俱是林地,偶尔有些田舍,却也是山水人家情趣,说不上农忙纷纷。
  这一处风光与其他城市那般忙忙碌碌,却是有了挺大的差别,终究是富饶之乡,人人临河捕鱼,便够了营生,又因地广人稀,便也对于米粮不甚敏感。
  许是这社会便是施那无为而治,众人也是能吃口饱饭便不介怀,于是举国上下,都有一种放浪形骸之感,倒也不是恶事。
  只是另一侧有敌国虎视眈眈,而长城以北则又有外族为患,近些年来,虽然都摄于先帝手腕,故而不敢轻易来犯,但零星的矛盾也时有。
  先帝当时虽是想要剿灭异族,亦或是将这些异族收入帐下,但这些异族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降了又反,这来来去去,杀的随军文官也不下三十人,而被杀的异族头目更是为数众多。
  先帝最终还是一句:“饲狼伤己,无须多言。”便如春风野火长驱直入,杀得那些异族不得不退入山脉之中,直到如今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而另一侧的敌国却是另一番风貌,手下精兵良将诸多,只是受限于天堑,又因着人口疆土远不如本朝,故而虽然有心来犯,但却摄于兵力与天险,不敢贸然犯险。
  只不过同样的先帝也对于这天堑一筹莫展,故而那时争夺天下,最终还是让那些敌军逃回了另一侧,仗着天堑,以一敌百,终究不得攻入其中。
  而后这敌国便休养生息,最终成了气候,到底也是成也天堑,败也天堑。
  所以如今士林醉生梦死,武将凋敝,这敌军依旧无法越雷池半步,只得在对岸干望眼,故而威胁性远不如那些虎狼异族来得大。
  这一骑快骑乃是来自甘州城府衙,到得株洲城城门交了凭牒,便在驰道之上迅速赶往潇湘府,而后翻身下马,由着门口的卫士接过卷轴,而后由着其他侍卫带领去了马厩。
  马厩之中,盖了一座小棚,如今正有四五位骑手聚在其中饮茶,等着领上些赏钱。
  而文卷则由卫士递给其中管家,这管家长得老朽不堪,时常便皱着个脸,面前的卫士却是不敢怠慢,将身子伏得很低。
  “是甘州城城府来的卷子,来客可说,是给何人?”那管家的声音传来,有些许喑哑。
  那卫士说道:“乃是给老府主,其中还有一卷副本抄录,说是递给少府主过目。”
  “这府衙也是有心了,我便将他带去,你且下去罢。”那老者点了点头,将卷轴接过,从中抽出了一份,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二。
  那卫士听得老者这般言语却似是如获大赦,飞也似得往外走去。老人摇了摇头,背着手,便上了楼阁。
  潇湘阁顶上乃是老府主的居所,青烟袅袅,屋内却是堆满了各色卷宗,由着侍女将些古旧文案一一取出,又门外力士接过放入下面的卷宗室内。
  老人来到其中,那些侍女与力士都行了个礼,便继续做事,卓管家也微微颔首,便入了屋内,只见得正中正有一张案牍,上头坐着一位魁梧的老人,这老人满头花白,长须及地,身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衫。
  出落的如同一文质书生,虽是年事已高,却仍有一等风骨。


第109章 若我南风不知意,遥对仙宫吹紫芝(八)
  “参见老府主。”那老管家在他跟前欠了欠身。
  “不尘,你怎么来了,星云这孩子可是没有出去捣蛋罢。”那老者语气却是不怒自威,但说到“星云”二字之时,却是有一丝宠溺。
  卓管家说道:“少府主倒无别事,如今正在楼下看书习字,老爷您布置的卷宗,他一大早便已看完,也写了朱批,晚些小的便让仆人送上来给老爷过目。
  此番来此,乃是甘州城府衙有一份加急信件,送与府上,一式二份,一份副本晚些我便给少府主送去,这一份老爷您请先行过目。”
  说罢,这老人走上前,将一份卷轴呈在老府主跟前。
  这老人说着便展开卷宗,一边说道:“这甘州城原府衙乃是京师来的张知定,可是个实打实的草包,最好清谈之学,这圣贤书倒是都读到这里头去了,亦是可笑。
  反倒是这后备府衙,得了我些许心思,可惜又是个书生意气厚重,不懂钻营之人。
  这上头说的,乃是张知定之事,包括勾结邪教,收受贿赂,驱逐灾民,这三等罪责,好一个雏儿,这邪教之事都要说到我潇湘府上来了。哈哈。”
  这老人忽然大笑起来,一边拍着书桌一边说道:“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只见得这老人眼中却是精光一闪。
  “另一件事,乃是甘州城中出了一桩邪事,一名乡绅家中出了邪祟,全家死绝,而家中银两却不翼而飞,正好遇上一行道人自山上而来,问其故事,一问三不知。
  衙役不敢追逐,上的山中却是一片狼藉。这等怪力乱神之事,我却不甚理解,到时候便交由国师去断便好。
  不尘,你有什么看法?”老人问道。
  “小的乃是一介武夫,这等神力之事不知其理,不过上次甘州城之行,倒是与灵虚宫的丹羽子打了个照面,却是宅心仁厚之辈,这等恶事应当不是他们所为。”老管家一五一十地答道。
  那老人却说:“这公文之上,却也说了,城中沈氏长子,与灵虚宫中的陆道士此之一役之中,身负重伤,如今尚在昏迷,这般来看却有些不好说了。”老人不由得用手指轻叩桌椅。
  “那小老儿却是不知了。”老管家不由得低下头去。
  上首的老者也不说话,一时之间屋内却是烟雾缭绕。
  “不尘,你且传我话下去,此事便由星云定夺,下去罢。”老人说罢,将公文卷起,放在一旁,卓管家告了声退,走出了院中。
  “爷爷这般说,我却是知道了,麻烦卓老了。”楚星云换了一身黄衫,头上用一条玉带扎了个发髻,宽袖长衣,倒是潇洒。
  只见得如今这少年已是褪去了晦涩的面容,露出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来,他手托腮,另一只手取了文卷,稍加细看,不由得皱起了秀眉。
  “卓老,前些日子,城守可是去了灵虚宫善事处?”少年问道。
  “是的,已是去过,礼袍金银一一到位,不知那少年是否上心。”老管家答道。
  “他上什么心,这等乡野小子,估计也就得了金银快活些许,这礼袍权且当我的一厢情愿罢。”说罢,便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一想到那少年子做出的种种事迹,倒也是笑了笑。
  “这甘州城后备府衙,我便书信一封,递交京师将之转正便好,只不过,这人只能做一方府衙,若是要往上攀附,倒是不能了。”星云脸上倒是露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来。
  “少府主有识人之明,乃是我潇湘府之福。”老人说道。
  “卓老可别往我脸上贴金,这张知定倒是个麻烦,前些日子,便听到这上头有人和我言语,这张知定故旧已是组织起一帮人要为这张知定请命。
  如今要处置这张知定,这帮子腐儒恐怕便要将潇湘府闹个底朝天。难,当真难呀。”少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由得苦笑道。
  “这张知定,为何如此难以处置?”老管家低着头问道。
  “官场之事,向来如此,结党营私,虽不为帝王家所信,但无论玄学,亦或是其他之事交接之人,为数众多。
  因不涉政事,故而先帝在时也不好将其根除,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这帮子人也是越来越多,这官场寂寞,清谈也成了一个借口,至于其中何事,如今难以叙述。
  这张知定便是京中清谈的红人,要不是触怒了京中国师,如今也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角色。就算如此,这人在京中仍旧是党羽密布,颇为棘手。”
  楚星云陈述其中要害,倒是样样中点,他对其中故事更为看重,反倒是老府主对这些鸡零狗碎之事颇不看重。
  不过在老府主眼里,除了这长城之外的异族,与蠢蠢欲动的敌国军队,恐怕都是些琐碎小事。星云坐直了身子,说道:“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杀了张知定一了百了,这等人物,死后之事也不过是萦绕百日,之后势力便也烟消云散。”
  这少年说到杀人却也是风淡云轻,卓不尘见着不由得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也不知是感慨虎父无犬子亦或是其他的心思。
  “若是由着这班言官胡闹,恐怕到时候又是一场纷争,搞不好这张知定反而因祸得福,回到京师,虽是个小人物到时候处理起来,却也有些麻烦。”楚星云说道。
  “向来这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故。”卓不尘不由得感慨道。
  “正是如此,又不好由着他死在甘州城的大牢之中,到时候新任府衙难免惹得一身骚,那可是得不偿失。不过倒是可以……”这少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
  “卓老,晚些你便请朗教头前来。”
  “如今沈约,沈约他怎么样了?”少年抬头冷不丁地问道。
  “老奴,刚巧去了一趟马厩,说是尚在善事处之中,还未醒来,但并无大碍。”卓老说道。
  “如此尚好,沈约除魔有功,今日我会手书一封递交京师,恳请天子封赏。这灵虚宫门人亦是一并会予以嘉奖。”少年悠悠地说道。
  似是无关紧要,在老人耳里倒是听出了些许猫腻,就连老人常年阴晴不定的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般模样也被星云看在眼底,知道自己心思被人看破,不由得窘迫起来,只是脸上微微发烫,但还是要摆出一副严肃模样:“此乃正义之举,我潇湘府最为看重,若不是这沈家小子一心向道,我还想将他招入府中,为我所用。”
  “少府主,听各方探子回报,这沈家少年不知为何,如今正成了道门的香饽饽,各大道门都想要邀他入门。”
  “他本乃人中龙凤,自有出头之日,也不胜意外了。”少年摇头晃脑地说道。
  “少府主对他倒是评价甚高呀。”管家颇为玩味地说道。
  “那是,不过这李府之事却觉得另有猫腻,若是我所料不差,这甘州城府衙已是亏空许久,这其中银资恐怕早就被张知定这只蛀虫掏空了。
  故而府衙此番行事恐怕存了一石二鸟之心,只不过被人捷足先登,有些恼了,故而将此事谈了一笔,但这事不好说是否如此,故而奏折之上,我也会多说一句。
  毕竟此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只是灵虚宫应当摘在其外,免得引得国师反感,得不偿失。
  而李府之事,牵扯前朝与当朝邪教,如此看来,请景阳子国师除魔已是迫在眉睫,卓老前些日子剿灭邪教,共计捉拿多少邪教分子?”
  “共有三百余人,如今收押在各地大牢之中,有些重灾之地,监狱之中都有暴动,还请少府主早作决断。”
  少年倒在交椅之上,脸色凝重说道:“卓老,我若说,我连这太平侯爷,倒也不乐意做,你且如何想我?”
  老人并不发声,只是静静地侍立在一侧。
  “传令各地府衙,择选匪首,一月之后,枭首示众,若有聚众哗变之辈,就地处决,杀无赦。”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来,语气肃杀,亦是不复玩笑模样。
  窗外,却是飞过几只飞鸟,夕照残阳,只印的满处斜红,如血般凝重。


第110章 若我南风不知意,遥对仙宫吹紫芝(九)
  天南海郡,烈风正急。
  此处乃是国度最南之处,因为深入敌国腹地,但物资贫乏,岛中多有野人,故而两方势力都对此处,一则懒以维护,一则又因攻打困难,所以都对此忌惮三分。
  此处高山之巅,正站了两人,若是陆修与沈约在此,断然便能认出,这站在左侧的白衣青年,正是多次到访甘州城的那人,只是却不知其名讳。
  从所作所为来看,也偏向是个亦正亦邪之徒,并未作恶,反倒是将两人引导向了正确的方向。而此人似乎也与陆修熟识,恐怕也是陆修年少之时的熟人。
  只是丹羽子却如何都回忆不起这么个人来,倒也是颇为奇怪。
  而站在这白衣少年身边的却是另一个身着黑色大氅,脚踏碧蓝青云履,内里着了一件紫金六龙甲,头上戴了顶朝天冠,须发如剑,不怒自威。
  两人面前却是南海,碧波滔天,其中也有无数鱼龙翻涌,自入海口飞流而下,场面蔚为壮观。两人被凛冽的海风吹得衣衫并起。
  只不过这白衫客眼底带笑,这惊涛骇浪倒未曾唬得他半分,一旁的中年汉子悠悠地叹了口气,原本绷张的面容也一下子舒缓了下来。
  “重霄,兄弟们已是传来消息,教主已是被困在阴阳棺中,若无外力驱驰,应当脱身不得。”那大汉对着一旁的白衣人说道。
  这白衣人方才转过脸来,这白衣人面若冠玉,几缕发丝垂于眼前,一身白衣胜雪,长身玉立,端得是为妙人。此时这少年眼底却是一片碧色。
  恍如一条狰狞的毒蛇,刚才的笑意全然退却,换上了一副冷峻的模样。他将手一合说道:“教主已是无力回天,之后,便是我等大展拳脚的时刻了。蔺堂主,此事你居功甚伟。
  到时候,这新任掌教之位,自然要由你来做了。”
  说罢,这少年便张狂地笑了起来,而一旁的大汉却是听得这番言语,不由得受宠若惊,一改寻常彪悍之色,反倒是唯唯诺诺。
  “你且不必惊讶,我对这人间之位,却是无甚兴趣,凡人躯壳,占据这帝都王庭,已有千年岁月,而我等道人餐风饮露,卧于山林,本有大能之辈,已是清苦修行。
  自是不该,这南海之争,自古故事,若是得了其中之利,咱们便有了争锋天下的资格,到时候不论是此处,亦或是他地,都若宝物在囊唾手可得。”
  少年娓娓道来,这一番话,不由得也引燃了那大胡子汉子的热情,不由得说道:“从此教中听凭重霄你调遣,不论何事,只要你开口,我老蔺定然为你肝脑涂地!”
  那少年看着这南海与身旁之人,脸色却阴晴不定起来,只听海浪翻涌,海水如墨。
  而就在离此处五百里外的密林之中,却是传来不寻常的呼喊之声,似是有不少男人在其中搜寻。
  “我见得那小妞跑进了这片林子!”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搜!到时候大护法问责起来,若是这小妞走丢了,咱们几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去那边!我去这边!你去那处瞧瞧!即便掘地三尺,都要把这人给我带回来!”
  ……
  只听得远处悉悉索索,似是有大队人马开拔进入了密林里头,而这林中却有个人正在飞速奔跑。
  这人身着一袭牙色道袍,头上的道髻已经被密林之中的树杈打散,散出一头青丝,飘在身后,转过脸来,却是一个年幼少女。
  这少女长得却是明艳非常,只是因着一路奔驰,身上已是沾满了尘埃,她气喘吁吁,身后的追兵却似是随时而至。
  这一番追逃,从营地到达此处,费尽了她的体力,身体内的法力也是因着几番激斗,濒临油尽灯枯。
  但这教中变天,若是不再往前赶去,这一身便要落入那些叛党之手,到时遇上何等事情,都并不惊奇,她只得拼劲全力往前奔去。
  却不想被被突出地面的石头绊了个正着,身子一个腾空便往前扑腾而去。
  而后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只觉得这道袍都磕破了,手掌与膝盖通通都流出了鲜血。
  身后的追兵脚步声正在迫近,她无助地抬起头来,只见得一只手掌,伸在她的面前。
  密林鸟鸣,恍如泣血,天边乌云滚滚,似是又有春雷将至。
  风声鹤唳。
  而甘州城内,却是一片风和日丽。
  前些日子又是风来又是雨,居民都不得不抱怨这老天当真不作美,这晒出的衣裳,哪怕隔了三四日都还湿哒哒地往下流水。
  这一身麻布衣裳便从早穿到晚,都要穿着发臭了罢。如今来了大好的天气,这群人便也欢天喜地的走上街头。
  这春日的第一道种子已是种了下去,连日的大雨,省了农民的灌溉,这日子佃户只需要下到地里,除些杂草,而后稍加清理,便可以支上一把摇椅,在自家门口抽着烟袋。
  与隔壁邻居说说个街头巷尾的趣闻。
  这日,却有个浑身包裹在黑纱里头的怪人,走过此处,这里乃是离了甘州城不远的郊区,佃户因着城中房价高昂,而出行又是不便,便在这城外搭了个草棚。
  也无需缴纳什么费用,便可以居住下来,而一出门,便是自家的田地,若是有个灾患,也是可以极快的处理。
  不过坏处是这吃食也好,用品也罢,盐巴也是,都得隔三差五往城中行去采办。好在也不算远,故而也就接受了下来。
  不过这城中居民若是无事,倒也不会来此走动,故而这些个佃户瞧见这怪人,心下也是好奇,不由得便将目光投注在了这人身上。
  并在他身后议论纷纷,这怪人似是也觉察到了这等情况,这些个莽汉愚妇最是嘴碎,他虽是不怕这甘州城中的阿猫阿狗,但觉着这些苍蝇亦是烦人。
  便从袖中抽了一张符箓,口中念了几个字句,便见得这道符箓自燃起来,转瞬之间,这些村夫却是统统转过头来,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似是黑衣不曾到来一般。
  而这黑衣人四下打量,循着一条线路直直前去,此处便是丹羽道人与那三邪道激斗之处,前方正有一处山洞,乃是这邪道藏身之处。
  已是藏有他们修身功法的地方,他此番前来,便是要将这些功法回收回去,至此,这甘州城里头的事情便算完结,若无他故,便有许多时日不用再来此了。
  想到此处,这黑衣人心下却是一阵轻松,这甘州城也不知如何,到处都透着些许邪门,无论是传教之事,还是这李员外之事,都似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其中操纵。
  将其中墨水一并搅浑,说来,这沈家少年也好,陆姓道人也罢,就算前次也是关键角色,不知是何来历。
  黑衣人想着便到了这山洞口,此处山洞若是乍看,不过是一避风挡雨之处,乃是一突出地面的岩体,上头犬牙交次,若是一个不甚,抬头过快,说不好便要将脑袋撞得鲜血直流。
  不过这也是个障眼法,这黑衣人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三支银针,他用手指一逼,便有黑色的流光附在其上。
  只听得他一声断喝“去!”便见得三支银针已是分别插在洞口三个不同方位,顿时面前的岩壁,便一下子模糊了起来。
  不多时,原本一块青白色的岩壁所处之处,便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正有阴气不断从中传来,黑衣人探头往里一看,却是无法看穿这黑暗之处,到底有何等机巧。
  “只得自己下去瞧瞧了,这劳什子生计倒是麻烦,弄完之后便回灵山去罢。”他叹了口气,搓了搓手,纵身便往山洞之中一跃而下。
  但他却来不及反应,只见得两侧的岩层突然愈合了起来,就似是这乃是一处大地的创口,似是有什么催生了这土地的再生。
  转瞬间,便将黑衣人覆盖在了其中。而黑衣人虽是被困在其中,但自身乃是有所修为之人,口中念念有词,腰间顿时飞出无数银针,混杂着几张符箓。
  顿时结成一个人体大小的结界,勉强抵挡着周身岩石的侵袭。
  正当他要再做挣扎之时,却听得符箓与结界一一破碎的声响,无穷无尽的石头不知从何处滋生而来,似是一只巨人的手掌,一下子拍合在了一起。
  可怜这道人尚不及念咒,已是被岩石捏的粉身碎骨,连同血肉一并滚入那处黑洞之中。而后那洞口似是落下了无数石头,将□□在外的洞口在此封锁了起来。
  那洞口之中亦是可以依稀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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