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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龙眠_第一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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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刀客睁大了眼睛,一语不发,那雪子落在刀客的身上,忽然一阵北风吹来,那刀客的躯干便直挺挺地躺倒了下去。竟是死透了。
而另一个刀客此刻依然瘫倒在地,见那老者微微一笑,向他迈出一步,他抬起头正待要说些什么,却只见那老人手中青芒一闪,那人都来不及言语,也步了他那难兄难弟的后尘。
“老朽改变主意了,那始作俑者,老朽自然知道是谁,既然你们不肯说,那也不用与你们客气。”老人将身侧的一根拐棍驻在手中,此刻正是大雪纷飞,月明如盘。
“说起来,我们还是说回到这正事儿,你说你来这甘州城所为何事?”沈约平躺着问道。
要知道自那日,两人于私塾门口小巷,狭路相逢,少年隐隐约约便觉得楚星云与自己的目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自己苦心孤诣调查的这件事,对于这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而言,看上去却是毫无瓜葛一般。所以少年看着面前这黄衣子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啊,你说这个,本公子正是为了追查这些个邪魔外道而来!”那少年连忙直起身子,拍了拍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
“什么?”沈约还是不怎么明白,“可你为什么和我一样都在追着那个人贩子?”
“原来小哥你不知道其中的关隘啊?”星云听得此言,也是颇为惊讶,这少年看似鲁莽,原来却是不知道自己所追逐的目标,有多么危险。一无所知,便如此贸然前行,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勇气可嘉。
“这甘州城里的人贩子与我株洲城内的是同属一教,这个教派朝廷之中的,张天师都唤它作五斗米教。此教本是前朝邪教,被中土道门剿灭之后,如今又卷土重来。”这楚星云伸手帮着这少年揉了揉太阳穴。
“要知,他们多在这各地建设所谓的功德私塾,专为来豢养这些个童男童女,然后在其中甄选根基较好者送入教中培养,而剩余的,有一部分被那些个富家买去充当儿子或是卖入春楼,做则个娈童,也有些专供教中长老教主练那外丹之用。所知之事,悲惨非常。”
楚星云正了正颜色:“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那星云说的一本正经,掷地有声,这番话便如投入湖面石子,在狗娃儿的心中亦是掀起了波涛巨浪。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个人贩子还当真不是寻常人贩子,而统统都是些妖人。”沈约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于是再次问了问。
“是的,没错。”而那星云也有板有眼地又回答了一次。
“我也是一日偷听家中长辈与一妖道交谈,方才发现此间事情已是极为严重,这些个妖道与一般清修无为的道士并不相同,有甚法力的妖道便会去当朝权宦家中做一客卿,而后逐渐渗入其中,可谓是无孔不入,我那家长便是如此,对此深信不疑。”
“而我自小便读得孔孟之礼,这怪力乱神之事,便是万万不能去做的,而其中又牵扯到成百上千条生命,其中事故,我又岂能坐视不管?”这星云说的也是越发激动,就差要站在椅子上振臂一呼了。
“那星云你目前有什么好办法吗?要知道那些个妖道虽不都是法力高强之辈,但凭咱们俩这点三脚猫功夫,怕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罢。”沈约倒是有些沮丧地说道。
“其实不然!咱们并不需要与那些个妖道正面冲突,只要找到他们关押孩子们的地方,然后放那些孩子回去便好,到时候这些个沽名钓誉之辈,自然就身败名裂,根本不需要咱们去揭穿什么。”这少年说得倒也是在理,看的少年忙点了点头。
“我看小哥你似乎是学过一些道家强身健体的功夫,亦或是吃过什么灵果,这身子骨才,才这么强健,但似乎又不懂得这出力的法门,所以这一拳之下,便将浑身上下的气力一下子都抽干了。是否有这么一回事?”那少年问道。
“正是如此,我儿时便得一高人指点,习练过那些个炼体的法门,只是这仙人唯恐俺好勇斗狠,便只教了如何练,却是没有传授我如何发力,至于这灵果,我在儿时曾误食过一枚朱果,那朱果有什么神奇之处?”沈约对这少年颇有好感,便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我这儿有套即是粗浅的定心诀,你大可以拿去参考一番,或许有些个帮助。那朱果是天地灵物,天生异种,你说你曾误食,那竟然没有遭到那附近灵兽的袭击,也是奇哉怪哉。”
“不过那朱果虽然名气甚大,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各处名山大川之中总有那么几颗,那道家聚会,朱果还是那聚会之中最是常见的食物,确有那增强人体体格之效。”
“我年幼之时,也吃过几颗,这东西越吃效果便越是不好,往往一颗就足以了。”这少年说叨了一番,便把其中头头脑脑的关隘说了个清楚。
而沈约却是听得,能学那道家的出力法门,其他话语便一概都听不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儿时偶尔也与沈约一般,只不过,我等乡野之子,无他好命罢了。
第41章 梅影交疏香暗藏,九江公子临潇湘(十二)
那少年也是信人,交代完毕那些个事儿以后,便立马传授了一套功法给狗娃儿。
要说这种功夫在那上流人士手中,;端是平平无奇,毕竟自古修道与财气不分家,那些个隐士尚且可以卷个铺盖便去那荒郊野岭之中露宿,而修道人在世间走动,这天材地宝也好,这法宝飞剑也罢,偏偏与那黄白之物密不可分。
所以自古这些个修道人往往都要攀附于朝廷,再不济也得弄上那些个达官显贵。
而这自古豪门王谢为尊,其下便是有朝以来,有异军突起的潇湘府楚家,自古便有络绎不绝卖身于此的玄门中人,或是正道,或是邪教,其中之人事,鱼龙混杂,不可斗量。
沈约飞快地将那功法记在脑中,而嘴上却是将那口诀背的滚瓜烂熟,同时还将这功法运用了一番。
他自觉胸臆之中有一股清气逐渐上浮,而那些个元气提炼而剩下的残渣则随着奇经八脉游走周身,随着这些“残渣”在体力积蓄,少年似是抓到了那些个发力的窍门,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隔空辟出一掌,竟然将那不远处的一棵纤细树枝击落下来。
沈约只听得耳畔有人鼓掌,回过头却是看到那少年呵呵一笑,击掌不断,口中却是说道:“好勇斗狠农家子,如今却是云中人。故人却是不曾欺我,可惜我终究做不得,十年一日练那枯燥拳法,锻那一身铁骨。”楚星云说着说着,倒是低落起来,一边摇了摇头。
“话不能说,俺们这些个乡下人自然与你们不同,若是不学,怕是什么都懂不了了。”沈约爽朗一笑,露出那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只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还不如你呢。”楚星云举起桌上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叹了口气。
“这世间哪有无用之人,你若是自比纨绔,你便是低看了自己,依我看,你至少还是个黄衫轻薄子!专做那窃玉之事,方叫你那一身皮肉,还有的去处!”那少年看那楚星云怏怏不乐,便调笑道。
此番话语,倒是说得沈约自个儿心头一荡,毕竟那少年身姿婀娜,那皮肉亦是欺霜赛雪,端得是个妙人儿,就是可惜了这副身子,长得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蛋。
沈约看那少年似乎也被说的面色燥热,心下也是念叨:这少年若是还长了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那让那些个美人儿脸往哪儿搁去?
想着这些个讨巧话,倒是把自个儿先说服了。
且看那楚星云被那少年说的满脸通红,只得在这数九寒冬,找了把放在屋内的纸扇扇了扇,一边说道:“如今我看你这一身力气,倒是有了使唤的去处,如此甚好,本公子便命你做那擒贼的急先锋,先去打头阵!”
“在下遵令,定不辱命!”那少年弯了弯腰,向着楚星云一抱拳,随后两人便相视一眼,遂哈哈大笑起来。
“那本公子便再命你带我去那城外走上一遭,大雪初霁,大战未起,我在那楼阁之中,在那庙堂之上,一十三年,如今便想再看看那夕照羲和,见那水鸟碧波。”
那少年撇去那丝成熟之后,话语之间,总有那么些悲伤之气,沈约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衫,便领着人出门去了。
已是冬末,这甘州城虽然时常为大雪所侵,但家家户户已然挂上了灯笼与桃符,整个城市固然没有什么人气,但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喜庆的色彩。
两个少年,一黄一玄,便踏在雪片与炸碎的鞭炮粉末之中,硫磺与硝石的气味随着冰冷的空气传来,沈约与楚星云一前一后,在那街道之中行走,却是一言不发。
天色渐暗,两人方才走到那一片河流的端口,那河流连接着那后山之上的小溪,如今那河流为浮冰所阻却是流的犹犹豫豫,往日里在河中洗脑的鹅与鸭如今也纷纷挤在岸边的干草巢穴之中,修饰着羽毛。
那河边还有一间草堂,正是那佃户偶尔在田间劳累,便在其间打盹休憩之所,两人走入中去,从那窗户望出去,一片夕照色彩之中,却是对影无人,好不寂寞。
“若是在往时,我便在那阁里烧一盏火灶,那墙角便有一博山炉,放上樟脑沉香大黄菖蒲,便悠悠睡去,待到醒时,炉中炭尽,夜色昏黄,窗外灯火阑珊,而我尚在阁中。”这少年便回忆起往昔岁月来,一副不知是愁,还是愉快的表情。
“如此不是甚好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是我便是怎么样都不换哩。”
“你说是,便是吧。”楚星云便露出了与他年龄并不相称的笑容,似是阅尽了百般浮华与沧海一般。
星云怔怔地望着那远比那高阁之上红日来的遥远的太阳,似是十分珍惜如此的时光一般。
还未待少年十足陶醉,便觉得脑袋被那旁边的无理农家子按住,一把便被拽得蹲下身来,还未来得及抱怨,扭过头却看到那少年的脸庞,那沈约还伸出一只手指,放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表情。
楚星云还未反应过来,那少年却是先开口道:“外头有人!”那声音说的轻微,似乎是贴着少年的耳根,细细诉说,少年尚未来得及听得清其中关节,便觉得耳垂瘙痒,酥麻之间,多了几分隐秘的快感。
那沈约却是还未反应过来,一边探头探脑的往外看去,一边一个翻身到了那门前,取过那根大木梁将那门顶上。方才安心地爬回星云身旁。
“沈约,你这是?”这楚星云被那少年一系列的行为搞得摸不着头脑,见得那少年再也不拿那粗糙的大手堵着自己的嘴儿,便开口问道。
“待会儿便有一出好戏看了。”那少年从刚才紧张的表情里缓和回来,确实换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脸色,看的楚星云倒是疑惑不解起来了。
还未多时,便听得这门外不远处便传来了声响,似是一男一女说说笑笑便往此处走来,而沈约却是捂着嘴,似乎遇到了极为好笑的事儿,停不下来,却是又不敢发出什么声响。
楚星云不知沈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得跟着侧着耳朵倾听起来。只听得那门外正有那两人的脚步声,那两人走到那小屋前,推了推,看那门却是不开,那男的似是退开了几步,“哐当”一声便撞在门上。随之便发出“啊哟啊哟”的叫声,似乎被那门板翻顶的生疼。
紧接着便听到那娘们跟上前去说道:“张郎!你可是没事!”
如此这般的声音从那女人身上传来,星云却是听出,这原来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心下也是好奇起来。
随后那“张郎”便说道:“嗨!也不知这小屋被哪个挨千刀的龟孙子关上了,这天寒地冻的,可是冻坏了咱们媛儿,大大的不好!”这声音听着也不似是那年轻少年该有的声响,而星云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已是滚倒在地上,笑的不能自已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沈约,那沈约方才堪堪从那地上起来,靠着那墙壁窗下,但还是忍得十分辛苦的样子。
却听得那娘们又开口道:“张郎!你如此待我,媛儿一届孱弱之身,有生之年,能遇到你,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而那男声确实又开口道:“媛儿!我张福根却是这上半生彷徨人间,跌跌撞撞,如今方才遇到你,这才是我的运气啊。”
说着这人声便是戛然而止,两个少年听的正在兴头之上,却是一下子乱了方寸,也不知道这“媛儿”与“张郎”莺莺燕燕卿卿我我去了何处,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心中的好奇一下子已被提了起来。
要让这两个年方十二三岁的少年压下心猿,拴住意马,断断然是不可能的事儿。
于是两人打了个眼色,手牵手,慢慢站起身来,只堪堪露出自己的一个额头与一双大眼,往那窗外扫射而去。
面前的一幕倒是让两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看的一阵面红耳赤。
只见得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汉,趴在一个老妇身上,这老妇看来年龄已是有四五十岁,亦是颇为老态,此时两人却是一脸满足模样,正在那水冷草凉的岸边,做些个不堪之事。
数九寒天,冻人彻骨,那两人却是一副享受模样,似乎如入五里云中,彷彷惶惶不知其里。
虽然这春宫景象,一点都看不出什么美感,但对于两个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少年而言,却是刺激十分。
楚星云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早一步反应过来,却是听得身旁的少年早已气喘如牛,他担心少年身体,毕竟刚才从那脱力劲儿中,缓过头来,如此怕是要伤了根本。
他便伸手轻轻地搭在少年的肩上,那破落子却是被这一拍,吓了一跳,本能地抓住少年白皙的左手,一把便将羸弱的少年扯入怀中。
而沈约自己却也是立身未稳。一个倾倒,两个人便滚做一团,跌在那干草堆之中。
第42章 梅影交疏香暗藏,九江公子临潇湘(十三)
待到星云反应过来,已是发现自己身上趴了个鸦青色上衣的少年人:此时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窗外那男女的声响此起彼伏,星云只见得那少年脸庞离得自己越来越近,在那眼神迷蒙之际,却是嗅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扑面而来,让他在这春光尚且未曾光顾的草屋之中,失了心神。
只觉得那一缕薄唇被那少年吻住,那少年轻轻撕扯着那一身黄衫,嘴唇却是狠辣如一口烈酒,那相识不过一两日的轻薄子,现下却如一匹狼犬,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那舌尖也奋力撬开已然木然的牙关,侵入了进来。
星云只能推搡着那具身躯,却是丝毫不奏效,随着那只粗糙大手的侵入,心中的慌乱也逐渐转变成了那噬人的黑暗。
正当此时,星云却是觉得那伸入自己衣衫之内的那只手缓缓从黄衣之中抽了出来,紧接着那根与自己舌尖交缠的活计也退出了自己的口中,只见得一丝唾液黏连着,在空气之中缓缓拉长开来,看的少年又是一阵莫名的脸红。
沈约从那星云身边缓缓爬了起来,却是看着那身下的人儿,也不见有什么畏惧之色,反倒是面如桃花,心中悸动丝毫未减,一时之间竟然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少年一眼。也不知道这少年有何魔力,一时之间竟让沈约做尽了荒唐事。
窗外明月已上树梢头,伴着那男女的呜咽声,在绿水之畔,清风如歌。
城中私塾,此时却是有那些个人围着一个少女席地而坐。
那少女背后正是一座巨大的佛像,如今那座佛像依然腾腾地冒着黑气,那佛祖面容千手千臂,手中各握了各样法器,而那面容却是青面獠牙,说是魔鬼也是使得。
那少女一言不发,便安静地坐在那佛像之下,而其余人则也大气不敢喘上一声,静静地低伏脑袋,将那屁股撅得老高。
随着那烟气消融,那少女便露出本来面貌来,明眸皓齿,不是这金妙仙,又是何人?
此时少女正穿着一身金灿灿的道袍,头上发辫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一副半俗半道的模样。
不多时,只见得这个少女微微一抬手,便见得那头顶的那尊神像缓缓在雾气之中,变了模样,那些个长长短短的手臂统统都缩进了那佛像之内,那神像嘴一张,便将那些个黑雾一并吞进了肚中。
那少女这才收了功法,将手微微一挥,对着台下众人说道:“都起来吧。”
所有人方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头依然不敢抬起,还站在那处哆哆嗦嗦的,不敢发出一言。
随着那黑雾消散,那佛像也露出本来面貌来,却并不是释迦脸庞,反倒是一道人模样,那万千臂膀缩入体内,只余下一双手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倒是一副佛陀模样,佛陀悲天悯人,而这造像却是狂妄至极。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嚣张之态毕露,而那神像的头颅亦不是人类模样,而是三面三颜,这表情亦是诡异异常,其中一面似笑而非笑,第二面似怒而非怒,第三面似哭而非哭。这三面监察正面三方,端的是邪门。
而那些信徒和少女却是不以为然,此时倒有一人排众而出,做书生打扮,却是那“金先生”。
那“金先生”走到那少女跟前,弯了弯腰,将头低伏下来,说道:“禀金老,金老神机妙算,属下昨日出去,却是发现了那沈家小子与那黄衣子。”
这“金先生”顿了顿继续说,“将这二人引出私塾之后,却不知为何,不论属下如何施幻术与障眼法,都无法摆脱这两个小子,这俩人便如跗骨之蛆一般,最终属下只能开启机关方才脱身而出。”
说到最后,这“金先生”已是双腿打颤,根本无从站立。
金妙仙却是从那蒲团之上站了起来,将一只手背在身后,说道:“那俩人却有些奇异,我那日于净室之中打坐,心中心绪不宁,便使了法术,却只看到一团碧蓝色的光晕与金色的气晕在我私塾之中走动。”
“那沈家小子自是不用说,上次施展勾魂笛都未曾拿他有什么办法,而那黄衣子倒是出奇,或是身上带着些个重宝,如此看来,倒是不那么离奇了,魏胜你此次失败也尚算情有可原。”
那魏胜听得金妙仙如此说道,原本打摆子的双腿方才缓缓停了下来,而头上那些滴落下来的汗水,也顺着额头滑了下来。
那少女却是一抬手,于虚空之中一拍,那魏胜顿时感到一股大力袭来,其余教众只见得那个书生般模样的人影一下子飞了出去,直直撞到那屋中的一根大梁,方才停下来。
饶是如此,还是听得几声骨骼断裂的声响,那魏胜一下子便呕出了许多黑血,在那地上挣命。
“但终究还是你将我等于城中的据点暴露了,我教之中赏罚分明,虽然教徒教众亲如兄弟,但还是饶不了你。”
那少女叹了口气,从一旁招过两人,吩咐道:“尔等且将魏胜抬下去,让教中医师医治,是死是活,看他造化。”那两人一点头,便将那汉子抬了下去。
而那少女却又站在那圆台之上,高声说道:“如今洞庭湖畔之事,已然搅得玄门之中,山雨欲来,此即危急存亡之时,已是龙蛇起陆之刻。”
“多事之秋,我教教主也将不日破关而出,到时我三十六位各地堂主都得去灵山听取教主仙旨。而我也将于今日会后启程,只是要知私塾之事,怕是已经落入这些个有心人眼中。”
“要知这沈家小子于此城之中,乃是出了名的油滑与多嘴多舌,如今他既是知道期间秘辛,不出十天半月,这甘州城大街小巷定然谣言四起,到时候,我教定然于这苍天大道之下,寸步难行。”
那少女踱步走到那神像跟前,说道:“而若我不在,这教中除去西塔,北塔之外,便无一好手,如此我便准备施展分魂之术,留一水镜之像于教中坐镇!”
“而尔等教子在来年开春之前,将据点之中,最后那一批黄天圣民之后引出城中去往灵山。便是大功一件,人人都有机会瞻仰圣教主的荣光,岂不是快哉!”
那少女说罢,那信徒之中,便掀起了一阵波澜。那少女又说:“西塔,北塔何在!”只见得两个铁塔一般的黑白汉子越众而出,叩首于前。
“我命你们看守据点,死战不退!”那少女说话铿锵有力,与往日亦是没有不同。那两个大汉一抱拳,大声说道:“属下领命!定不辱命!死战不退!”
少女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裙裾翻飞,在手中结了个手印,那神像之中的三张面孔,双眼依次睁开,黄钟大吕一般的声响在大堂之中奏响起来,只见得那圆台之上,平地起了一座祭坛,之上便安防着一盆水,此水颜色湛蓝,波纹不起。
那少女将手指一挑,那水盆之中,便起了一股水流,金妙仙双掌一击,那凭空而起的水流,瞬间变炸成千万水珠,在空气之中飘散开去。
只见得少女在自己脸庞与左右各点了几下,那水滴迅速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人形,只是看上去极为不稳定。
金妙仙点了点头,伸手一招,远处祭台上的一把刀刃破空飞来只在少女指尖一划,便是一道血痕一飞而出,瞬间变洒在了那水人之上。那水人的模样亦是沸腾得更为厉害,接着这少女便迈出一步,从那水人之间穿越而过。
那水人确实留下了那少女的影子一般,缓缓变化成了少女的模样,只是不同的是,金妙仙本尊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衫,而这□□却是一身银色打扮,如今一金一银两位明艳少女,并肩站在台上,实在让人心旷神怡,如置梦幻一般。
第43章 梅影交疏香暗藏,九江公子临潇湘(十四)
甘州城中,善事处。
城外千灯烂漫,陆修老道却是斜躺在那一把摇椅之上,借着些微天光,惶惶然地看着门外。院中的少年人们早已纷纷去那城中闹热。
要知这灯盏明媚之日,便是这些个早早便上了西樵山的小道士也是无法忍耐的,那陆修老道倒也是开明,便给这些个小道士放了一夜的假期,只叮嘱了记得晚间归省,切莫贪玩误了时辰。便早早放他们去。
此刻,这老道便独自在这院中安享这一刻少有的宁静。只是此时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了阵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分外轻盈,似是份属少年。
老道便幽幽的说道:“沈家小子,是给道爷送那陈年的土窑烧酒来了,还是送些个雪地里的山鸡麂子?”
“山鸡没有,倒有毒虫一筐;烧酒没有,却有竹叶青一壶;少年小子未来,倒有老虫子一条,不知陆道长是否肯赏脸,一共饮酒赏月,做那令人可怖之事!”那清亮的声响,在耳边响起,陆修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他挣扎着从躺椅上坐起身来,却见得身后一个明朗少年,背着一身漆黑的大氅,白发三千,嘴角轻笑。那一老一少便站在庭院之中,久久未曾言语。
直到那少年靠近老人身旁,将手上取着的一盏酒放在老人的怀中,又从腰间取过一笼吃食摆在那张小桌前,便自顾自地在少年面前坐下。
“‘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陆老你可曾经常说这个呢。”这少年取过酒杯,便自顾自地斟满一杯,一饮而尽,那纤弱的身子,却是如此不相称的豪迈。
“只是如今已经垂垂老矣,不复当年豪情了。”那陆修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满上,感叹了一句,便也抿了一口,其中滋味一如那青蛇噬咬一般热烈。“常言道,这五仙教中有五绝,酒,歌,毒,蛊与少年。如今这酒毒仍在,只不过当年少年又在何处。”
“老的是你,这四五十年,我依然不过少年模样,只不过白了个头,找那寨里的师傅弄些个叶子,便又是个亮丽黑发,自是不妨事。”那少年将一笼打开,正是些个黑不溜秋的物件,这少年也不含糊,便伸手在那物件里掏了一把,放在嘴中咀嚼了起来。
“小的们的手艺到底是不如这寨里的老人家了,这杀人蜂蛹便是没这般好吃了。”少年将那蜂蛹拿在手上,往那老人面前一抛,那老人接过也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四五十年,那些个没有道术护身的老人便早已化作黄土,周而复始,人终究生死俱灭,不稀奇,就连你那,老毒物,你不过是青春相貌,内里便也是早已与我一般无二了罢。”那老人望着天边月亮,便又饮下一口。
“纵使如此又是如何?我们修道之人,即便生死妄轮,也便要以最美好的时候去死,难不成有什么不对么?”少年说着,将鬓发撩起,露出一只银月形制的耳环来。“此间事毕,我今日便要回苗疆去了。”少年虽是笑着说话,却是听的那么些伤感。
“此去苗疆山长水远,你久在中原,如今回去,便不是什么好事吧。”那老人也叹了口气,那一杯酒已然见底,而少年面前的杯盏却是丝毫未动,似是那一杯酒便到了人生尽头。
少年举过酒盅,给两人杯中添满了青酒,取过自己的一杯,饮了一口。“我师兄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之前遣我来此,我已觉察到些许不对,如今便是落到了实处,此去苗疆,怕是要有一场恶战。至于能否再饮此酒,已是没了数数。”
那少年说的感慨,却又是在此句之后,便将杯中之物,一下子倾尽。
“以你一身本事,出入苗疆便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大可不必如此担忧。”那老人听的少年如此言语,却是不知如何说方好,憋了许久才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却听的身边少年,“哈哈”大笑,将那一杯满酒洒了那老人一身。
“本以为凭你我三四十年的交情,你便说一句,若是我遭了不测,亦会提了三尺青锋,上那苗疆蛊域,效那侠客杀得我全教上下鸡犬不宁,来祭我在天之灵,如今却听得此句,也是枉了我三十几年对你心心念念,便以此酒敬你,此去之后,便无相见之机!”
那少年仍是一副满脸春风的模样,言语却已是心灰意冷,甚是不快。
那老人听的此言,却是由得那一杯清酒顺着胡子流经胸膛,直流而下。“我身已老,这剑舞之姿,亦是不负从前,不过老朽这柄霜锋,若你要有求,若你有所不测,陆某人定然拼得这一颗头颅,也要让那人血溅五步,方不负你我,三四十年相识之意。”
这老人站在少年的面前。
那少年仿佛看到了,那年西樵山下,明月当空,白衣翩迁的少年道子与他大口喝酒,轻许生死的模样,如今我生君已老的宿果里,他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把酒凌风的丹羽道人,不顾门第,不畏强敌,不问世俗的模样。
“我身已老朽,骨已枯坏,只是老夫此心,却与宝剑同。”老人大口饮下一杯酒,却是被呛得咳嗽连连。
那少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可没有那么不堪,陆修老道咱们后会有期!”那少年一挥大氅,那两人面前的酒盅已经见底。
老人颤着声问道:“我们何日再见!”
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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