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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神尊养成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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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错怪你了,带了朋友回来也不知会一声,闹成这样岂非让人看了笑话。”
这样生硬的转移话题,薛槐对自家父亲的不要脸认知又加深了几分,花非卿也并非真的要讨个公道,花十七还没有拜过祖宗写进族谱,若真因他一人与薛家交恶,定是不妥,该有的面子还是要找回来的。
“既是误会,那——”
“他骂我!”
就在花非卿松口,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可以偃旗息鼓的时候,花十七突然站出来,指着青年男子对花非卿告状,摊开的掌心上浮着一枚珠子,青年男子的声音从珠子里传了出来。
“……就那么个玩意你也好意思带回来……”
“……这个贱人……”
省去前言后语,这两句话入了花非卿的耳朵,看着花十七一副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样子,花非卿弟控气场全开,交好交恶与他何关,敢如此侮辱他的弟弟,今日若是没有个说法,那他就砸了这破山,亲自替花十七讨个说法,也不算枉费他这些年的闭关苦修。
“且慢,方才只是误会,那些话是重了些,还请贤侄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这个老人家计较了吧!”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两点青年男子几乎全占了,花非卿突然笑了,他还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能成为一家之主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蠢材的,人死不过头点地,话都说到这份上,花非卿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落到云梯上,走到花十七身前一把搂住他,嗯,抱起来的手感比想象中还要好很多,被遗忘的薛槐看着兄友弟恭的这一幕,眼眸沉进一抹阴郁,这个人还真是让他喜欢不起来。
“不怕了,有三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的。”
被花非卿抱在怀里,花十七没有挣扎,像只被顺毛的猫舒服的眯起眼睛,好半天才想起来薛槐脸上的伤,从花非卿怀里挣脱出来,拉着花非卿走到薛槐身前,指着薛槐红肿的脸颊,一脸的焦急。
“我带了药,等下给他抹些,明日一早就会消肿了。”
“多谢!”
薛槐接过花十七从花非卿手里拿过来的药,对着花非卿道谢,后者意味深长一笑,算是接受了,比起这边三个人的古怪气氛,青年男子被一群老家伙围在中间,烦不胜烦。
九幽花氏在修真界的地位只高不低,若是交好自然有利无害,即便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恶,虽从没听过花氏嫡系外出历练的消息,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先将人留下好好安置才是。
“我儿的朋友来此做客,自然该好好款待,槐儿,你且带两位去秋筑休息,一定不可怠慢了。”
“是,父亲。”
最后一句的威胁不言而喻,对自家父亲见风使舵的本事薛槐早就习以为常,应了声,带着花十七和花非卿上了云阶,竟然是秋筑,看来九幽花氏让父亲很是忌惮,这样也好,方便了他许多。
“多谢你这段时间对舍弟的照顾,待舍弟伤势痊愈,我便带他回去本家,不会叨扰太久。”
花非卿的话让薛槐侧目,这人还真的急性子,花十七夹在两人中间,小心翼翼的朝薛槐的身边靠了靠,虽然说他刚才和花非卿告状了,薛槐毕竟先了花非卿一步,花十七亲近他也更多一些。
“十七与我有救命之恩,我照顾他也是应该,你无需客气。”
薛槐不动声色的把话圆了过去,眼角瞥到花十七不太好的脸色,也没了心思和花非卿斗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疼……”
“十七!”
花十七说了两个字就疼昏了过去,他的额头布了一层薄汗,薛槐脸色一边,定是那铁镣铐有古怪,同时又是心疼,真是个傻子,疼成这样了还硬撑,顾不上一旁的花非卿,打横抱起花十七朝着秋筑快步走去,花非卿也看到了花十七胳膊上被染红的一片,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也知现在不是追问的时机,紧紧跟在薛槐身后,顺手传了消息去七重楼,也许纳兰珏可以帮的上忙。
“我陪你一起去!”
收到消息,一叶孤帆第一时间找到纳兰珏,瑶华映阙默许了他们去看望花十七,一叶孤帆担心纳兰珏的身体会吃不消,这人明明比他还强,如今却虚弱成这幅样子,纳兰珏看他一眼,懒得理他在想什么,她的时日无多,能多为那孩子做一些事情就多做一些吧,不然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青铁有毒,你去趟琼山取些郁离子来。”两人刚走到北阳山脚,纳兰珏就过河拆桥指使跑腿的一叶孤帆去取药,自己则是去了山下的小镇子,花非卿传来的消息不假,但就怕有诈,青铁已经绝迹很久了,怎么就这么巧的被花十七遇见,还被伤到了。
这世上能解青铁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这一切有人在暗中谋划,看来她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一个牺牲者,纳兰珏不怕死,只是绝对不能死在花十七面前,她的小师弟看起来呆呆的,可实际上是个心思重的,绝不能让他察觉到什么,这五年的朝夕相处,如果十七知道最喜欢的师姐因他而死,该是多么痛苦啊!
第32章 采桑子·回首西风
琼山一脉,分与茂林玉氏管辖,故而要深入取药,自然要先拜访此地主人。
“七重楼声名在外,倒是族内不问世事多年,门下弟子孤陋寡闻,怠慢了贵客,还请见谅!”
声慢语轻,是女子,话里话外自有一番威严,让人不敢轻视,一夜孤帆正襟危坐,杯中茶水丝毫未动,事关小师弟生死,他哪有心思管这茂林玉氏的家主是男是女。
“言重了,事关人命,没来及通传便擅自闯了进来,是一夜孤帆的不是。”
有求于人,一叶孤帆即使再急,表面功夫也是要做到位的,一番话说的诚恳,玉屏风后的女子掩唇轻笑,长老们口中的天阙阁如何残暴不仁,她是不曾见过的,近来听到七重楼再起,虽不是日行一善,也没做大恶之事,诸大宗门世家为了利益想方设法的与之较好,茂林玉氏避世已久,却不想这人人争抢的馅饼从天而降,只是不知是福是祸!
“救人要紧,客套话就省了吧,不知阁下所求为何?若是方便,初弦略懂医术,或可帮衬些许。”
玉初弦看出一夜孤帆坐立难安,也不废话直切重点,不论是福是祸,这馅饼既然送上门来了,不吃白不吃,且不所其他,能让七重楼欠下这份人情,也是为将来打算。
修真界看似无事,实则内忧外患,各种争斗在如何的退让,被卷入其中也只是时间问题,玉初弦从不觉得茂林玉氏可以独善其身,就算他们想,也要看那些喂不饱的牲口们愿不愿意放弃他们这块肥肉。
“姑娘大义,一夜孤帆在此先谢过了。小师弟误种奇毒,需琼山的郁离子解毒救命,还请姑娘大开山门方便一二,七重楼定会铭感姑娘大恩!”
一夜孤帆早就坐不住了,当下起身拱手,时间紧迫,越早回去小师弟就能早些脱离危险,师尊也能早些安心。方才心不在焉,倒是未曾细瞧,如今看清玉初弦的样貌,一夜孤帆心头一惊,方才一瞬仿佛看到了纳兰珏,这二人容貌如此相似,气质却全然不同,若非情况不允许,他定是要留下来好好调查一二的。
“郁离子并非珍贵,给你也无妨,只是青铁之毒销声匿迹许久,纵然是古籍之中也没有明确记载解毒之法——”
话至一半,玉初弦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看向一夜孤帆的眼神多了些复杂,这世上唯有当年的小姑姑与她说过郁离子可暂缓青铁之毒,却不可解毒,而且看一夜孤帆的样子,他怕是不知道郁离子开花之法吧。
“你可知琼山上的郁离子从不开花?”
“姑娘想说什么大可直言。”
“郁离子需以人血浇灌方能绽放,又名嗜血兰,而这世上唯有我茂林玉氏的嫡系血脉可供养郁离子,让你来寻花之人该是我的故人不错,这花你带走吧,还有,好好照顾她。”
玉初弦说完,已经有婢女上前奉上装有郁离子的玉盒,一夜孤帆将玉盒收好,朝着玉初弦拱手,留下一句“大恩不言谢!”转身就飞不见了。
“家主,您还好吧?”
有婢女小心翼翼的询问,玉初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眉宇间却是多了一抹落寞,她得知小姑姑没死,还做着天伦重聚的美梦,一夕之间,美梦变做噩耗。
“为了最重要的人而死,这是不是玉家人的宿命,阿娘这样,阿姐这样,如今连你也——”
“小姑姑,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奢华空挡的房间里,玉初弦一句哽咽再难出口,清泪两行湿了她的妆容,她许多年不曾哭过了,儿时哭泣总是小姑姑进来哄她的。
“我的小初弦也长大了,姑姑再也抱不动你了呢。”
熟悉声音从久违的过去响在耳边,玉初弦终是忍不住,掩面低泣,一声声一句句的呼唤翻过重山群岭,穿过三百年的时间,传到了纳兰珏的耳中,无声叹息尽是怜悯,当初跟在她身后软糯的孩子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这些年苦了她了。
“郁离子当真无法解毒?”
满载风尘而归的一夜孤帆将玉盒递给纳兰珏,玉初弦的话他听的清楚,也猜到了纳兰珏要做什么,可到底是不甘心的,以命相换却不能解毒,那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你都知道了啊。”
纳兰珏打开玉盒,眉眼温柔地抚摸着郁离子的花苞,指尖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小口子,郁离子仿佛有灵一般,微微颤动起来。
“解毒与否其实并不重要,你可知青毒特性,中毒者会日渐虚弱,受尽痛苦的死去,我可以制出暂缓毒发的解药,争取时间,让那孩子少吃些苦头。”
纳兰珏指尖的血似乎流不尽,她说着抬头看眼面色难看的一夜孤帆,轻笑一声,真是可怜的孩子,这五年的朝夕相处到底活成了别人的影子。
“我知道自己情况如何,你不用担心,解药出来你先送去给他,我这样子怕是不能同行,只能在这镇子上等你回来,在一同回去面见师尊。”
纳兰珏说得很慢,一夜孤帆听得心惊,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师尊说过小师弟体内一体双魂,他确实想要小师弟回来,动了舍弃的念头。
“你我皆出身大家,你不屑那阴损之术,我亦不会自掉身价。”
不欢而散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纳兰珏看着一夜孤帆离开,才踉跄着坐到椅子上,方才那些话不过是激将,制药的过程她不愿让一夜孤帆看到,要是一时口快说漏了嘴,那她做的这些可就前功尽弃了。
“难怪修真界都传玉家的女子惹不得,试问一个连自己都敢于下狠手的女人,娶回家还不要日夜担惊受怕着。”
未雨绸缪的紫竹林,倾天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明臣笑着替他斟茶,倾天在他这里呆了几日,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乾坤镜,二人一边饮茶一边看。
“茶也喝完了,戏也看完了,你还想做什么?”
“做一些有益身心的事情。”
倾天狡黠一笑,抓住明臣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顺势打横抱起朝着竹屋里走去,在明臣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拆吃入腹。
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反应总是慢了些,不过慢也有慢的好。
第33章 采桑子·花似梦中
花十七已经不记得铁镣铐扣进肉里的感觉了,他对疼痛的感知该是有些迟钝的,可真的感觉到了,却觉得并非难以忍受,只是一直被宠溺着,多少是养的娇气了。
白茫茫的雾气覆盖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花十七光着脚踩在冰面上,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的身边没有薛槐,也没有花非卿,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空间。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他们怎么都不在?”
花十七看到和自己一般模样的少年从雾里走出来,黑发黑袍看上去竟有些邪气,疑惑的眨眨眼,师尊没说过这世上有第二个他自己,可这人和自己真的好像啊!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问得一愣,黑袍少年突然笑了,是他忘了,眼前这个自己还是干净的,不懂人心险恶。花十七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
“我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想见你。”
黑袍少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花十七一脸茫然的点头,看的黑袍少年直笑得肚子疼,眼角都笑出泪花了,这也太人畜无害了吧!
这样干净的自己不如由自己了结,让他永远的留在这里,是不是就可以保留这份干净了。
杀念起,看着花十七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到底是下不去手的,罢了罢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可以送我回去吗?我不喜欢这里!”
两个询问一个肯定,黑袍少年讽刺一笑,这话说得好笑,花十七不喜欢这里,难道他就喜欢了,冷清的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如果不是瑶华映阙,他何必在这里煎熬五年!
“回去?离开我,你想回去哪里呢?”
黑袍少年凑近花十七,趁他不注意把人推倒压在身下,凑到花十七耳边深吸口气,这样干净的味道让他想要着迷,想要用自己的味道弄脏他呢。
“离开……回去……”
仿佛受了蛊惑,漆黑的瞳仁有些涣散,花十七躺在地上没有挣扎,雾气似乎散了些,他看到不远处巨大的花苞里相拥而眠的两个人,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的头隐隐作痛。
“好了,这次就不欺负你了,等到相见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微凉的唇印在额头,唤回了花十七游离的思绪,敞开的窗子外面紫色的花海莫名熟悉,像极了方才梦中看到的那些。花十七醒过来没有看到薛槐和花非卿,这两个人为了他手臂上的铁镣铐忙碌,将他一个人留在秋筑里与这花海作陪,想起梦里面黑袍的少年,花十七去翻了衣柜,找出一件黑色的衣袍换上,站在镜子前看了看,不像,感觉不对。
“师弟!是你吗?”
一夜孤帆和花非卿碰了面,带着解药先过来,推开门就看到黑袍的花十七,神情激动的喊了一句,这不能怪他,他记得小师弟最喜欢穿黑衣,可花十七不喜欢,师尊也随着他穿白色和红色,乍一看到黑色,还以为是师弟回来了!
“师兄——”
花十七欲言又止,那句你认错了终究是咽了回去,错与对又能如何,他不是早就习惯了吗,除了纳兰师姐,世尊和师兄们总是将他错认,最初也是委屈的,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我来送解药的。”
突如其来的尴尬让一夜孤帆不知道该说什么,把装解药的小瓶子塞到花十七手里,转身就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初夏的风带着热气,吹在花十七的身上,莫名的有些凉意。
“师姐说,冷了要自己穿衣服。”
花十七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回身脱下那身黑袍,换回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握着解药瓶的手贴着心口,许是这样做,就能汲取制作解药的人残留下来的温暖了。
“十七,解药送来了吗?”
薛槐比花非卿早到一步,看着裹成球的花十七微蹙了眉,这时候怎么会冷呢?
“不吃药,苦!”
看到薛槐,花十七放弃了被子,扑了上去,薛槐稳稳的接住他,还不忘腾出只手摸了花十七的额头,感觉没发热才松口气。
“乖,吃了药我们吃松子糕,好不好?”
花十七的孩气让薛槐觉得不妥,这时候最重要的是先把解药吃了,从乾坤借拿出还热乎的松子糕诱哄着花十七吃药,花十七有些犹豫,但还是苦着脸乖乖吃药,苦涩蔓延在嘴里,还没等他喊苦一块松子糕已经喂到他嘴边了,张嘴咬下,香甜覆盖了苦涩,花十七突然用力的抱紧了薛槐。
“我困了,你陪我睡觉!”
这任性的话语刚巧被姗姗来迟的花非卿听到,看着薛槐一副我也没办法的的样子,花非卿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夭寿,他都还没抱过十七和十七一起睡觉呢,该死的薛槐!
“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薛槐抱着花十七合衣躺到床上,轻轻的拍打花十七的后背,他阿娘小时候就是这么哄他入睡的。枕在薛槐心口,清楚的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花十七觉得安心,手臂上的些微疼痛也被他忽略了。
其实这解药吃与不吃,都是一样的,这句话花十七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在薛槐脸上看到失望,如果吃下去可以让他安心,那么苦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十七……”
花问海站在窗外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觉得有些刺眼,心头的不甘越发浓烈,明明是他的十七,却有那么多的人觊觎着。
“等他醒了,再去看他吧!”
花非卿拍了拍花问海的肩膀,以示安慰,虽然说他也很不甘心,但这熟悉的一幕让他触目惊心,师尊说过三百年前的事情,与现在的他们何其相像,可这些却不足外人道,就算说了又有几个会相信他的。
花非卿猜测个种内幕还有许多他师尊没有提过,比如,薛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陈年往事真的计较起来,可真的是乱麻一片,剪不断理还乱
第34章 虞美人·梧桐影
纳兰珏没有等到一夜孤帆,却等来了花十七,夜里风寒,花十七裹着有些大的袍子站在门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人,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师姐,我来看看你。”
花十七说着,突然就红了眼眶,小跑着扑进了纳兰珏的怀里,这人比他离开时消瘦了好多,日复一日的虚弱,拖了整整五年,他的师姐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却为了他连命都搭进来了,这恩这情要他如何偿还!
“又欺负你师兄了,当心他真的生气就不理你了。”
纳兰珏避重就轻,安抚的拍着花十七的背,只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没有动作,花十七知道纳兰珏不愿多提郁离子之事,从纳兰珏怀里退出来,脱了自己的袍子给她披上。
“才不会呢,师兄不理我,我就去和师尊告状,师姐不要总担心我了,你看我都比你高了。”
越说越不靠谱,纳兰珏失笑,这孩子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啊。不过,抬头一看,确实长高不少,似是有些冷,纳兰珏缩了缩脖子,花十七走前将她拥进怀里,这五年来他第一次拥抱这个师姐,将她护在他的怀里,替她取暖,还要替她遮风挡雨……
“我听师父说过,师姐是有青梅竹马的,他至今未娶一直都等着师姐呢,何必为了一个故人而错过眼前人呢?”
“师姐你这么好姑娘,可千万别因为师弟耽误了,不然我可是愧疚一辈子的。”
同样的说辞再次听到只是不同的心境,纳兰珏犹豫了下,单手回搂住花十七的腰,眼角有细碎的水光,她想真的该离开了。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放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花十七是真的为她着想,修真界已经不适合她了,若能在此时退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即使是刻意而为的明哲保身,护她一世安稳也是够了的。
“傻了不成,师姐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操心了,倒是你,偷跑出来害的师姐我整日忧心,人都瘦了一圈,你说该怎么罚你?”
“不如,就罚我做师姐孩子的义兄吧!”
花十七扶着纳兰珏坐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簪,成色一般,是在摊子上几文钱买来的,可惜时间不够,也没有好的材质仿作一根,只能先凑活着了。
“就这么个小玩意想收买你师姐?”
纳兰珏故作挑剔的看了两眼,眼角余光瞥眼窗外,那人还在那里呢。
“是啊,师姐要不要被我收买呢?”
花十七站起身子,笑得眉眼弯弯,惹得纳兰珏也笑了起来。
“不学好,帮我带上吧,难得你懂事一回。”
“等师姐大婚,我定会补上最好的礼物!”
簪子簪进头发里是没有感觉的,可纳兰珏却觉得心头柔软的地方被针刺了一般,疼痛钻心却有一股暖流流进来,两相抵消倒也不觉得难过了。
“你又是偷跑出来的吧,花非卿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胡来,真是拿你没办法,快回去吧,我没事的!”
夜色幽深了些,纳兰珏嗔怪了一声,催促着花十七回去,她不愿被花十七看出疲态,故作精神这半天也已经快撑不住了。
“师姐你保重,我会想你的!”
花十七说得一脸认真,纳兰珏白他一眼,挥手让他赶紧走,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问外面等待的那人是谁,无论是谁,既然花十七肯让他陪着,纳兰珏也不愿多问,她家的小师弟可不是什么无害的兔子,被藏起来的利爪和尖牙可不是吃素的。
一夜孤帆在花非卿和花问海联手之下,吃了不少苦头,弄的灰头土脸,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更不要说发怒了,这明显就是小师弟授意的,打得过却处处受制,要是伤了一点半点,这两个半神可没他这么皮糙肉厚。
“我说你们别得寸进尺,差不多就行了,再不回去小师弟可就要被那个薛家少爷拐跑了!”
蛇打七寸,人有软肋,一夜孤帆一语点醒梦中人,花非卿和花问海对视一眼,抽身回撤,远近与否不过一念之间,秋筑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琴瑟宴会前夕会有湖灯节,百姓投放湖灯以此祈求庇佑,那薛槐定是存了心思,让十七支开我们,罢了罢了,你我分头找找,夜湖热闹,薛槐一个人可看不住他,若是再丢了可就不好了。”
“大哥,非卿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花问海眉宇间隐约有暴戾之气,花非卿随倾天修习术法,虽非精湛却也看到不妥之处,他们兄弟自幼聚少离多,仅凭血脉亲近,许多事许多话不可说,亦是不能说。
“不讲也罢,那话讲与我听不如你先讲给自己听,看能否有用再来与我说教。”
花问海这是动了怒,五年的闭关非但没有让他修身养性,反倒是磨出了锋芒将那些温润深藏不知处了,执念越深,心魔愈重,花十七对薛槐的依赖更加是刺激了他,若非顾念花非卿与他的手足之情,怕这人他也想一并除去,让小十七身边只有他一人才好。
“大哥,十七虽样貌于你我相差无多,但到底是稚子心性,你莫要逼得紧了,多包容些,总不是坏事。”
“三弟果然长进了,连我这个大哥做事你都要指点一二了。”
“大哥知我并非此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三弟还望好自为之!”
擦肩而过的瞬间,花非卿终是不忍兄弟阋墙至此,叹息一声不再言语,说多错多,还是先去把十七寻回来吧。两人出了门便分道扬镳,花问海回头看眼花非卿离去背影,手指抚摸腰间软件,方才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这个兄弟的,现在也只有十七能让他保持冷静了。
“反目在即,你那个关门弟子也该放出去历练历练了。”
倾天慵懒的泡在温泉里,明臣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满是疲态,颈上锁骨的吻痕浸泡在水中,若隐若现的更是诱人。
“你别打他的注意,他心性憨直,留他在此是保他性命。”
“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让你还有精神去关心他人。”
“你……唔……”
雾气之中,美艳声香,又是一番蚀骨纠缠,幸得未雨绸缪之中除去闭关的,再无他人,不然这番美色怕是要误了人眼,倾天也是很小气的神。
第35章 虞美人·月斜时
北阳山与浔阳湖相差不远,三年一度的湖灯节过后,就是琴瑟宴会了,可惜他没办法陪花十七到那一天了,薛槐无不遗憾的想着,与花十七并肩走在湖边,看湖面之上灯影绰绰。
“他们在做什么?”
花十七从桥上走到湖边蹲下去看人们把一盏盏的花灯投放到湖里,他第一次见,难免会觉得新奇,薛槐看到不远处有小贩在卖花灯,拍了下花十七的肩头。
“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花十七抬头只看到薛槐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一盏花灯出现在眼前,花十七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指尖触及的瞬间,破碎的镜面在脑海浮现,拼凑出一个人,而这个人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如海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茫然,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温柔的让人眷恋。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这样说着,声音是颤抖的,花十七眯着眼贴着那人的手掌蹭了蹭,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丝毫不理会那人说了什么,他的记忆里有这个人的存在,并不代表他记得他们的过往,五年的时间算不得久远,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万般宠爱也好,千人唾骂也罢,过去如何他并不在意,师尊说过,他只要活在当下,活得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花十七笑着摇摇头,一只手托着花灯,一只手抓住花问海的手,挤到湖边的人群里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们把花灯放到湖里,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在花十七眼中仿佛很有趣,他回头看花问海一眼,后者变魔术的又递过去一盏花灯,就这样两个人一个放一个递,玩的不亦乐乎,全然不在乎这种举动有多幼稚。
薛槐站在桥上,看着手里的两盏花灯,垂下眸子,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他恍若未闻,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影萧索。
下一秒,两盏花灯被放到了乾坤借里,薛槐抬起眸子仍是那副笑模样,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留下花十七,不过没关系,就算现在离开了,他们很快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他再陪他放一次花灯就好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花非卿看着薛槐离开的背影,耸了耸肩,笑容里有一丝幸灾乐祸,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话果然不假。
月色盈盈,湖面上波光潋滟,另有一番雅致教人流连忘返,湖心的画舫上兄弟三人难得团聚,却无心对月饮酒,花十七枕在花问海的腿上睡得并不安稳,花非卿和花问海对看一眼,卷起花十七左臂的衣袖,铁镣铐箍进了肉里,一丝缝隙都没留,周围的肤色已经青紫,怕是再不取下来,十七这条胳膊就要废了。
“他五感有缺,你可知道?”
花问海轻点花十七的眉心,看他睡得深沉了,才抬头问花非卿,后者一愣,额饰坠下的蓝宝石折了月光,晃了花问海的眼。
“我知他五感有异,详情如何还未及调查。”
“去七重楼,你我合力倒是可以破了这铁镣铐,可难免会伤到他,只能先去寻他那个便宜师尊,他是不会袖手不管的!”
花问海提起瑶华映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花非卿挑眉,听他师尊提起过,十七是被瑶华映阙从大哥身边抢走的,这一趟怕是有的热闹看了。
“你先回去向阿娘报个平安,晚些时候我自会带十七回去。”
“……”
乐极生悲的花非卿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家大哥抱起小十七踏水而去,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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