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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神尊养成受-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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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儿守着三十三天外的宫殿阖眸浅眠,夙兰宸耐不住性子,偏在此时入了轮回,殊不知道本殊途,这一世涉及的秩序平衡,可不见得会很快结束。
不知道心性高傲的哥哥会怎么做呢?是舍身成道,亦或是……
嘛,无论哪一种,都需要他来写这个结局,在那之前,还是听哥哥的嘱咐,好好睡一觉吧。
“您真的想好了吗?”
一声问,压下了那些碎碎低语,葬骨闻言低头看抱在怀里软软糯糯的奶娃娃,肉乎乎的小手还抓着他的一缕头发,往嘴里送,葬骨边伸手抢救自己的头发,一边笑道:
“天不容双道,这孩子与我有缘,我护他变也是给你们谋后路。”
“可是,您会……”
有人欲言又止,葬骨低下头亲吻奶娃娃的额头,将未完的话续了下去,他道:
“天道成,大道陨,这是他的命,亦是我的命。您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若真有愧疚,不放以后在我落难之时,帮我一帮便好。”
葬骨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茫茫云海之上,似曾相识的一幕,只是到底有不同了。他身后诸神面面相觑,沉默良久,他们纵是有千言万语,在葬骨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那人从不与他们争执,只是听他们说完,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的挫败感,当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很。
“南柯,罢了,随他吧。日后有难,我们再出手帮他一帮,总好过在这里自寻烦恼。”
“墨帝说得对,既如此,都各自散了吧。”
墨帝话出,便有应和之声,不多时,就只剩下他和南柯两人,他们是最早陪在葬骨身边的,所思所忧也比他人多一些,南柯回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墨帝,问道:
“如何帮?”
这可把墨帝问住,抬头看云海之上的宫殿,斟酌着道:“要不然就在这里住下,也好有个照应。”
南柯脸上茫然散尽,想了想,这个法子可以,只是狡兔三窟,总是要有备无患的,补充道:“出去此地,你我各寻隐秘之处,未雨绸缪。”
墨帝欣然应允,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南柯担心的未雨绸缪会在不久的将来排上用场,甚至是成为了引火索,将九州诸神都牵扯了进来,这其中对错也是不知该如何定夺了。
葬骨一个人住的习惯了,平日里宫殿之中冷冷清清,静得可以听得到他的脚步声,如今多了一个声音,葬骨却觉得心里有些踏实,从混沌至今漫长的岁月里,他总觉得心里空荡荡,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直到天地玄光之中,见到那孩子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莫名的无言的欣喜让他迫不及待地接住了那孩子,即使天道之子会成为他的催命符,可又怎么比得过瞬间的满足呢。
“以后,有你陪我,或许就不会这么冷了。”
葬骨抱着孩子走进宫殿的时候,有感而发了一句,怀中的孩子似乎是听懂了,眨巴着大眼睛咧嘴笑的开心,葬骨也被他逗笑了,过些时候的冬梅他再不用一个人了。
“君子当如兰,以后你就叫夙兰宸。”
一语落地,葬骨的眸子里突然起了风雪,似乎有人在风雪中朝他走来,葬骨不由得退后一步,怀中的夙兰宸哇的一声哭出来,惊散了风雪,也唤回了葬骨的思绪。
“乖,不哭,不哭,你看,雪停了。”
葬骨拍着怀里的夙兰宸轻声哄着,可最后三个字却是脱口而出,他想和谁说这三个字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南柯和墨帝时常探望葬骨,自从有了夙兰宸这个天道在,葬骨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他的木屋,只是如今越发的懒散,有许久不曾出过这个宫殿了。
“你的神魂溃散的厉害,如此下去,撑不到下个百年。”
墨帝千里迢迢的请来了明臣为葬骨看病,可结果仍然不尽人意,明臣说完,葬骨下意识的看了明臣身后的大殿门口,墨帝心细,见他如此,便道:“不用看了,那孩子我让南柯带去人界了,暂时回不来。”
听墨帝这么说,葬骨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是对那孩子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临别之语的。轻咳了两声,葬骨坐起身子,一头鸦发如今竟是比外面的飞雪还要白上几分。
“百年,怎么够呢,他还那么小。”
“我说你能不能别把那孩子挂在嘴头,你也想想自己吧,葬骨,神魂溃散可不是说说而已。”
墨帝听到葬骨到现在还惦记着夙兰宸,再也压不住火气的站起身子,葬骨像是被吓倒了,看了墨帝一眼,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他道:
“你这脾气怎的和南柯越发的像了,莫非真的是夫唱夫随了?”
墨帝和南柯在诸神之中感情暧昧是众所周知的,不过敢这么打趣的也只有一个葬骨了,墨帝被噎得脸红脖子粗,再没了往日里仙风道骨,温雅如墨的形象。
“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把墨帝气的拂袖而去,葬骨颇感惊异,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喉咙痒起来,心知不好,葬骨趴在床边大声的咳嗽起来,血从喉咙里,鼻子里呛出来,好不狼狈。
“他为你好,你又何必?”
明臣在葬骨身上落了几根银针,扶着他重新躺下,方才开口叹道。葬骨一愣,苍白的面色被这一番折腾,都折腾出血色了,异样的红润,他伸手抓住了明臣的手,一字一句道:
“不说他,说说你吧。我替你找人,你留下来让我活得再久一点,至少,要等夙兰宸觉醒,你觉如何?”
明臣翻个白眼,但是不得不承认,葬骨的条件他心动了,跨域而来不就为了找一个人,啊。有大道帮忙,总好过他一个人无头苍蝇一样的胡乱去闯,要强得多。
明臣叹气,道:“你的身子如何,你比我清楚,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葬骨笑道:“足够了。”
说完,二人相对无言,明臣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在偏殿住了下来,得知这个消息的夙兰宸闷闷不乐了好久,也不愿陪着葬骨,整日里往外跑,看的葬骨和明臣是哭笑不得。
这日,夙兰宸走到葬骨床边,红肿着眼睛与他说:“他们说你快死了,是我的害你。”
葬骨无奈,这孩子的心性有失,天生的表达能力又不好,本就沟通障碍,如今不知听谁的闲言碎语,思及此,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寒冷,他还没死呢,就已经有迫不及待出来蹦跶的了。
还真是活得久了,嫌命长啊!
“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葬骨拉过夙兰宸的手,冰冰凉凉的,忙心疼的用双手包裹住给他暖着,夙兰宸如今也有人界孩子十一二岁的年纪,加之养得好,个头窜的高,看上去倒像是十七八的。
“可是,可是你已经很久没有带我出去了,他们说你虚弱的起来不来。”
“咳咳,你从哪里听来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理他作甚。”
葬骨被夙兰宸的认真逗笑了,咳了两声,咽下涌上喉头的血,苍白的脸色因他这一笑,也有了几分的红润,夙兰宸看的呆住了。九州之中,不乏容颜艳丽清绝者,可不知道为什么,葬骨一笑他就会脸红,心中甚是欢喜。
“那你的病什么时候会好,彼水之岸的花都开好了。”
葬骨一愣,才想起来他曾许了夙兰宸一起去彼水之岸看花,近来记性越发的不好了,看眼大殿外端着药进来的明臣,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好,明日我们一起去。”
葬骨拍了拍夙兰宸的背,坐起了身子,接过明臣递过来的药,凑到唇边,笑道:“你这药越发的苦了。”
明臣垂眸道:“良药苦口。”
“我从人界带了点心,你等着,我去拿过来。”
夙兰宸第一次听到葬骨喊苦,以往那么多的药喝下去他都是笑吟吟,夙兰宸不疑有他,忙起身去小厨房去端热着的点心,等他走了,葬骨才把药一滴不落的喝下去,明臣看着他,心有不忍的侧过身子。
葬骨道:“做都做了,你这样子给谁看?”
明明不是讽刺的话,只是有些自嘲,明臣听着却很不舒服,他在等葬骨帮他找人,可葬骨的身体已经是虚不受补,方才路过听到夙兰宸的话,他便加重了药量,用了这服药葬骨便会有力气,但是……
“抱歉。”
葬骨笑了笑,他有预感,或许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他最不愿听的两个字要有许多人要和他说了。大殿里一片静默,夙兰宸端着点心回来的时候,心中隐隐有股子不安。
“快尝尝,很甜的。”
葬骨张嘴把夙兰宸递到嘴边的点心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是不错,只是这味道算不得最好,想了想,掀开锦被,葬骨下了床,换好鞋子,在夙兰宸错愕的目光中牵着他往小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近来懒散的厉害,倒是忽略了你,今天正巧勤快下,给你做些好吃的。”
葬骨没有可以的学习过厨艺,可偏偏许多东西是与生俱来,无需学习便熟知于心,比如他的厨艺。夙兰宸早就吃够了人界的东西,可是葬骨病着,也不好意思开口,如今得偿所愿,很快就把刚才大殿里的不愉快忘记了。
“我要吃你煮的面,还有桂花糕,还有……”
夙兰宸跟在葬骨身边手舞足蹈的说着,他们之间的氛围还真好,明臣这般想着,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夙兰宸年幼无知,可葬骨呢?
“你若宠坏了他,可就真的没有人可以管教他了。”
淡淡话音被风吹走,明臣转身也追了上去,虽然他不期待结局会如何,至少他现在还不想饿肚子。
“我也没吃饭呢,加一份麻婆豆腐!”
若是被凡人看到定然会惊讶的合不拢嘴,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也会如他们一般,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墨帝,他怎么说?”
洗去一身风尘赶来的南柯走到墨帝身边问了一句,墨帝看他一眼,缓慢而沉重的摇了摇头,南柯垂下眸子,藏起眸中森寒,抬手拍了墨帝的肩,安慰道:
“你也别太担心,总会找到办法的。”
墨帝抬头闭眼,眨碎了眼角的泪花,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道:“你觉得如今的他还能撑上百年吗?”
南柯一默,无言以对,葬骨的情况不容乐观,这是九州皆知的事实,葬骨能苦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谁也不会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或者说他会为了夙兰宸做到哪一步。
第175章 减字木兰花·待将低唤
葬骨没有食言,第二日就陪着夙兰宸来了彼水之岸,彼水之岸的花是无名花,说是无名,只是因为这花的形态一日之中变化无常,或许现在是芙蕖,下一刻说不准就成昙花了,故而有此名。
葬骨比较满意的是岸边无人居住的木屋,和夙兰宸一起收拾干净,一张桌子,连个凳子,一张床刚好够他们两个人,葬骨有了心思,也就不急着回去,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住了下来。
三十三天阙的明臣翻阅着生涩难懂的古籍,他倒是不介意被留下来,葬骨的药已经全给了夙兰宸,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葬骨回来之前研制出新的药方,压制住葬骨溃散的神魂。
墨帝和南柯就比较闲了,在彼水之岸葬骨的木屋对面,也寻了一个木屋住了下来,墨帝是真的闲,夙兰宸和南柯去采购食材,葬骨下厨,墨帝坐等吃现成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小半个月,葬骨的药喝的差不多了,夙兰宸趁夜葬骨睡着的时候,回了一趟三十三天阙,却很不巧的被南柯半路劫杀……
“你杀不了我。”
看着拦他去路的南柯,夙兰宸陈述出这个事实,他是天道,除非葬骨亲自动手,否则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杀了他。南柯忽然笑了,他说。
“谁说我要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回去他的身边!”
话音未落,南柯欺身上前,以神力压制夙兰宸,引出了几道雷劫,夙兰宸面色一变,他如今修为不稳,自然不是南柯的对手,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有些事情他从未与你说,今日,我便和你好好说说。”
南柯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夙兰宸闻言,收敛了神力护住自己,看向南柯,便是南柯不找他,他也准备去找南柯,有些事问别人或许没有结果,可是南柯知道的绝对不会少。
“你长大了。”
夙兰宸凝神静待的时候,被南柯一句不明所以的话砸了个措手不及,狐疑的看向南柯,这人将他劫在这里就为了和他说这一句话?
显然是不可能的,南柯笑了下,随手一招,躺在贵妃榻上,夙兰宸黑脸以对,如果说葬骨是病的起不来床,那么南柯就是懒得离不开床,能躺着绝不坐着,更不要说战着了。
“洪荒覆灭之后,他的情况就一直不好,执意抚养你以后,他的神魂溃散的越发严重,你知道是为什么?”
夙兰宸不语,南柯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是在自顾的说话而已。
“天不容双道,身天道,你活着就是他的催命符,他日渐虚弱喝了那么多的药,你可知哪种是毒药哪种是补药?”
“毒药是用来以毒攻毒,让葬骨能保持清醒。补药,是为了不让他的身子垮下来,其实喝不喝都是一样的,是药三分毒,他如今怕是连身体里的血都是毒血了。”
“夙兰宸,想要你死的不止我一个,你能平安长大可知他为你挡了多少灾劫!他的琴从不染血,却为你破例,从一个诸神敬畏到如今罪孽满身,你究竟凭什么他对你如此?”
“凭我愿意!”
突如其来的声音压制了南柯的神力,夙兰宸看着裹着长袍没穿鞋袜的葬骨站在他面前,笑着扶他站起来,对面的南柯苍白了脸色,唇边溢出鲜血,墨帝正扶着他,也是一身的狼狈。
“你怎么来了?”
夙兰宸抓着葬骨的手,却发现那双手比往日里还要冰冷,不由得紧张起来,葬骨替他顺了顺额发,笑着摇头,转过身对着南柯歉意笑笑,道:
“一时心急,误伤了你,可有大碍?”
南柯摇头,墨帝见此不由叹道:“你这又是何必?”
葬骨把夙兰宸护在身后,抬手一瞬,古朴泛着血色的琴虚浮在他掌下,琴弦都是刺眼的红色,夙兰宸不由心惊,想起方才南柯的话,顿时心慌的厉害,他自问这些年陪在葬骨身边照顾,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可究竟是什么时候……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他们上门送死,我又怎么好意思不成全他们呢?”
葬骨说着,唇边的笑凝了杀意,他垂眸临空而站,风灌满了他身上的长袍,光洁的皮肤上不知何时覆满了繁复的花纹,妖异狰狞的在皮肤上游走着,夙兰宸不知所措,只能站在葬骨身后,用力的抓住葬骨的胳膊,仿佛他一个松手,眼前这人就要不见了。
“不过蝼蚁,敢觊觎吾的孩子,该杀!”
杀字落地,葬骨五指轻抚琴弦,琴无音,弦快如电,瞬息之间,空气中便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被风吹散,葬骨收回手,琴也凭空消散,他转身,对夙兰宸笑道:“回家吧,我累了。”
夙兰宸接住脱力的葬骨,葬骨周身的寒气硬是冻得夙兰宸打了个哆嗦,心中慌乱更甚,这人究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么……
“明臣,明臣,明臣你快出来!”
夙兰宸性子早熟,被葬骨照顾得好,还是第一次这般大呼小叫的像个孩子,连声音都在发颤,明臣是被吵醒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来,和抱着葬骨闯进来的夙兰宸撞了个满怀。
下意识的伸手去扶险些从夙兰宸怀里跌落的葬骨,刺骨寒凉冻得明臣忙收回手,双手掌心被烫伤,这是极致的寒冷才会有的烫伤,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快,放到床上,你去搬两桶水过来。”
明臣起身让夙兰宸把葬骨放到床上,指使完夙兰宸去烧水,一回头,就见葬骨坐在床上笑吟吟的看着他,明臣忙上前忍住寒气抓住葬骨的手腕,良久,皱眉道:
“你想死和我说,我成全你,这般使用神力,你的神魂已经所剩无几了,莫说百年了,人间十年你都撑不过。”
明臣的语气很是沉重,葬骨点头,无奈道:“我知道,所以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明臣附耳过去,听完葬骨的交代,只觉得荒唐,还不等他发作,葬骨有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沉默半晌,明臣闭眼叹气,算是答应了,葬骨重新躺会去,勉强撑着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可现在还不能睡!夙兰宸的速度很快,两桶水很快就送来了,明臣看一眼,两桶热水,抬手在其中一个桶里撒了些什么,指着夙兰宸道:”脱衣服,进去泡着,半个时辰后去另一个桶泡满一个时辰再出来,不把你身上的寒气泡没了,别靠近他!”
明臣的医术夙兰宸还是很信得过的,关系到葬骨,夙兰宸二话不说的照办,等他从水桶里爬出来的时候,身上被灼伤的痕迹已经消褪得差不多了。
寝殿里,明臣给葬骨下了针,封住他身体里流走的毒血,看到夙兰宸进来,长舒出一口气,道:
“你来了就好,他身体里的毒已经压制不住,我需要你跑一趟欲境,采月见草回来。“
夙兰宸坐到床边想要抓住葬骨的手,可是这人身上几乎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了,皱眉重复了一问:“月见草?”
明臣边扶着葬骨不让他躺下,碰到银针,边和夙兰宸解释道:“月见草药性霸道,是九州最毒,无药可解。”
“为什么……以毒攻毒,他的身体?”夙兰宸有些犹豫,明臣见此只能咬牙下一剂猛药,道:“若是没有月见草,他撑不过十年,哪怕只是暂时的争取时间,也可以再想办法。”
“好,我去!”
夙兰宸被说动了,起身就朝外走去,他没看到身后葬骨涣散的眸子正望着他,也没看到葬骨无力的指尖从他的袖子上垂落下去,等看不到夙兰宸的背影时,明臣忙拂袖拔出葬骨身上的银针,扶着他躺下。
“噗!”
没了银针的压制,葬骨翻身趴在床边喷出一口血,他的眼,耳,口,鼻,都有黑血流出来,明臣备好的一盆水都成了血水,葬骨才缓过一口气,躺回床上,面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明臣还从未见过如此憔悴的大道。
葬骨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吧。明臣想着,没忍住的又问了一句:“你想好了,月见草一旦服用,便是生生世世受离魂之苦。”
“他去了欲境,那里有我留下的一魂三魄,一时半晌回不来,你配药吧。”
葬骨说话的时候眼睛望着殿外,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早就去过欲境,取回了月见草,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为他不想让夙兰宸看着他消失。
他见过人界的生离死别,那时他就一直想,若真到了这一日,宁可生离,也不愿让夙兰宸与他死别。
明臣起身去配药,与墨帝和南柯擦肩而过,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葬骨,墨帝走到床边,抓住葬骨的一只手,可是无论怎么捂都暖不起来啊。
“你怎么就把自己糟蹋成这幅样子了?”
葬骨勉强的扯了嘴角,是啊,他怎么就成这幅样子了。南柯走过来扶着葬骨坐起来,与墨帝一前一后将修为渡给葬骨,两个人各自渡了一半的修为,葬骨长舒口气,模糊的意识总算是清醒过来。
满脸歉意的看着气息不稳的南柯与墨帝,道:“到底还是拖累你们了。”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这条命都是你救下来的,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们,就快些好起来……”
墨帝说完就后悔了,他在想什么呢,葬骨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了,渡了修为也不过是让他多撑一段时间,已经不会再好起来了。看出墨帝的心思,葬骨回头去看南柯,哭笑不得道:
“我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别想那么多,就算死,我也会死回来的。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呢。”
葬骨玩笑般的一句话,让墨帝和南柯同时抬头,葬骨起身下地,走出两步,回头对墨帝和南柯道:
“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走在人界的街道上,葬骨左瞧右看,与其说是出来走走的,更像是在找什么人,墨帝和南柯在他身后跟着,却也没多问,葬骨不愿意说的事情问也了也是白问。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
“好心的叔叔大姨,求求你们了,我弟弟快活不成了,你们救救他吧……”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葬骨侧耳听了会,循声过去,就看到冰天雪地里,三个衣不蔽体的小家伙依偎在一起,稍大的那些哭的可怜,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最小的那个似乎是病了,气息微弱的被另一个抱在怀里。
他们的身上被冻的没有一处好地方,可是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葬骨想起了很久以前冻死在雪中的一幕,走到正在磕头的孩子面前,伸出手,笑道:
“带着你弟弟们跟我走吧。”
那孩子先是一愣,看着葬骨的手,迟疑着伸出自己脏污的看不出颜色的手,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好人,可不管是不是好人,只要能救他的弟弟,要他做什么都好。
眼泪从眼角流下,风一吹就在脸上结冰了,墨帝和南柯面色古怪的看着葬骨抱起这三个孩子,不对劲啊,就算大道有情,葬骨什么时候开始同情心泛滥了。
神性无情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事出反常必有妖,南柯和墨帝忙跟上葬骨,准备看个究竟。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大失所望,葬骨就如同当带回顾夙兰宸一样,将三个孩子留在身边,亲力亲为的照顾着。
“你说,是不是夙兰宸那小子做什么事惹他生气了?”
墨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南柯,南柯皱眉,没有接话,他总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直到明臣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惊醒了南柯。
“月见草……”
“什么月见草?”
墨帝起初还没听明白南柯的话,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看着葬骨将那碗药一饮而尽,南柯已经冲上去,一把拍开了葬骨手里的碗,可还是晚了。
“别这么大火气,置之死地而后生,对我而言不是坏事。”
所有的质问都被葬骨的一句轻描淡写噎了回去,南柯惨笑一声,后退两步,是啊,他们怎就忘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葬骨能为夙兰宸去死,为什么不能为夙兰宸疯魔一次呢?
第176章 减字木兰花·欲诉幽怀
欲境,天尽头的偏隅之地,云海之后,层山叠嶂,白色的小花铺成的花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微风拂过,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潮,花蕊浪潮的中央有一块空地,一间木屋,木屋边上还搭了一个秋千,花藤缠绕在秋千上,轻轻摆动,远远望去,让人不禁心中发寒。
“月见草,形如弯月,缀点梅红……这要怎么找?”
夙兰宸站在花海中,环顾四周,全然没有头绪,月见草的存在他也是从古籍上看到的,却从没亲眼见过,要在一片白色花海中寻找几棵月见草,难度之大让夙兰宸有些望而生畏。
想到葬骨还在等着他,夙兰宸一咬牙蹲了下去,仔细地翻找起来。空荡的秋千上,高高荡起,少年的长发如银河倾泻在风中被吹散,夙兰宸抬头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一瞬的惊艳铭刻于心,夙兰宸险些被勾了心神。
不知怎的,见到少年的第一眼,夙兰宸就已经移不开眼了,却还是强迫自己专心寻找月见草,只是他忘记了,有些事情不是强迫就可以的。
“傻子,你也是来找月见草的吗?”
少年空灵的声音传进耳中,夙兰宸抬头,少年已经站在他面前,正低头笑着看他,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夙兰宸皱眉,他今日似乎有些奇怪,竟然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心有好感。
“我是月见,这里是我家。”
葬骨泡在温泉里,透过水幕看夙兰宸跟着少年进了木屋,抬起手臂,打了一个响指,水镜和胳膊一起砸落下来,溅起的水花迷了眼,葬骨仰头往后靠去,这个姿势会让他舒服一些。
可最舒服的并不代表最安全,咽喉是极其脆弱的存在,致命的弱点暴露在水面之上,葬骨闭眼,一副待人宰割的样子,明臣把葬骨带回来的三个孩子哄睡了,安置在偏殿,他是来告辞的。
“怎么?你这是要昭告天下,不想活了?”
“就算昭告天下,他们也杀不了我,不是吗?。”
明臣走到葬骨身后,撩起他的长发,一根银针没入葬骨的后颈,一点血色绽出花来,殷红的花纹很快的爬满了葬骨的整个后背,与罪孽罚纹纠缠在一起,触目惊心。
“我将你的神力与神魂借这根银针封在你的身体里,银针离开你的身体,便是你的死期。”
明臣刻意的把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葬骨回头看他,想了想,道:“你不带他一起走?”
“我以为你会留下他?”
明臣说着起身擦干了手,葬骨这才看到趴在明臣背后睡得正熟的小家伙,仔细看的话,这孩子眉眼间确实有明臣的影子,不知道夙兰宸长大了会不会像他多一些呢。
“他叫什么名字?”
“倾天。”
“还不错,你准备带他去哪里?”
“想去九泽看看,我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他的第二次了。”
“九泽,是个不错的地方……”
葬骨说着,心里已经有了意动,不知道明臣口中的九泽是什么样的,有机会的话真想和夙兰宸一起去看看,那孩子为了照顾他,连九州都不曾好好看过呢。
“月落日升还有些时候,与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欲境哪种地方不是谁去了都能回来的。”
本想着偷偷摸摸的带倾天离开,如今被发现了,也就不必遮遮掩掩,明臣把倾天从背上解下来抱进怀里,坐到一旁,让倾天在他腿上睡得舒服些,熟练的手法让葬骨想到了夙兰宸小的时候,他那时可是很笨,学了很久才学会照顾孩子。
“旁人我不敢说,那个孩子一定会回来的。”
明臣实在想不通葬骨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他和倾天互相厮杀,虽然将彼此当做至亲,却从未有过信任,道不同谋,哪里来的信任。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要不是倾天最后多信了他一分,现在谁找谁还不一定呢。如此想着,明臣看向怀中人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若能亲手抚养倾天长大,或许他也同葬骨一样,愿意多信一些也说不准。
“欲境之中,最容易迷失本性,你将一魂三魄留在那里,就不担心被压制,他反过来算计你吗?”
葬骨笑了笑,从温泉里站起来,后背的殷红花纹已经消失不见了,明臣非礼勿视的把衣服递给葬骨,却意外的看到了偏离的未来,只一瞬的愕然,眼前白茫一片,神识陷入沉睡,葬骨扶住倒下的明臣。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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