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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神尊养成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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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葬骨的喉结在颤动。
“这世上没有谁从出生开始就是无所畏惧的,懦弱,恐惧,臣服,退让,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相反的,懂得变通,并将这些情绪发挥到极致,会有意想不到效果。从今天开始,吾会教你你所需要的一切。”
一切是什么?顾离想问,可看着花葬骨他又问不出口,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他们仍是父子,更也许是这天地间最奇特的父子,互相利用,却又付出了真心。
如果说花葬骨为了一己之私,用他取代了本该牺牲的顾谦,那么,他便是顺水推舟的让自己成为花葬骨身边唯一的血脉至亲,他身体里流淌的是花葬骨的血,就连骨肉也残留着花葬骨的气息,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似乎对自己的阿爹过于依赖了。
“是,我会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的学习一切,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强大,顾离在心中补充着,花葬骨站起身来,走到宫殿紧闭的大门前,轻轻一推,和其他的宫殿不同,那里面黑漆漆的,只燃了一根蜡烛,朦胧的烛光里似乎有个人正跪在中间。
“凤凰,你可想好了要与吾交代什么?”
这算是在审问吧,顾离抓住花葬骨的手跟着他走了进去,大殿里骤然明亮起来,顾离不适应的眯起眼,从那人身边路过时,还是有些错愕的。
息泽挽,他不是在九泽就死了……怎么会在这里?
凤凰,九州吟咒有记载,凤凰翱翔,扶摇九天,涅槃重生,万鸟之皇……解筱坤曾与他说七圣兽的事情,其中凤凰一族的皇在花葬骨消失不久,也随之下落不明,导致了凤凰一族的没落,最后不得不退隐山海界,保留一线血脉的延续。
如果,他没有认错,花葬骨没有说错,那么息泽挽就是凤凰,那失踪的其他圣兽是不是也有可能一直在花葬骨身边……
“交代?呵,您说笑了,舍身融大道,三千世界不过您的一念之间,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交代的!”
息泽挽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他抬起头,顾离瞧得清楚,确实是息泽挽,干干净净的不缺胳膊不少腿也不少眼睛的,只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其他都是还不错的。
花葬骨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很是专注,尘嚣化做纹身印在他的手腕上,那古朴的青色纹身眼熟却也陌生,他还不是花葬骨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只有尘嚣。
“吾来不是与你废话,你解开吾心中疑惑,吾便教你救夙九的办法。”
息泽挽抬头,无奈笑笑,受制于人,又被抓住了要害,他还能如何,笑中苦涩滋味也能他一人独享。情之一字,又怎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即使是自顾不暇,也会去担心夙九的未来,虽然早已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侥幸并不是只有人才会有。
“您问吧,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葬骨抬了抬眼,随手指了对面的椅子,息泽挽身上的禁锢被解开,他也不道谢,自顾地过去坐了,他们之间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搞那些虚假的尊卑规矩也没意思的。
“他说的话你都要记住,一字不落的记住。”
花葬骨抬头对顾离道,顾离点头,道:“是!”这种被命令的感觉顾离有些不适应,他看向对面的息泽挽,屏息凝神,或许接下来他会听到一些骇人听闻的真相,比如……他们当年是如何将花葬骨推进万劫不复之地的……
“七圣兽尊吾为主,唯你凤凰一族吾从未亏待,为何要背叛吾?”
“从未效忠,何来背叛?当初您是个没主见的,被南柯送去山海界,可想过我们七圣兽的境地。那时候,九州之中无一不是耻笑的声音,身为圣兽连圣主都不愿给予信任,这等耻辱我们背负了几百年,您可怜悯过?”
花葬骨不予回答,息泽挽笑了笑,懒懒的往椅子里一靠,一双手梳拢着头发,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顾离觉得息泽挽的感觉变了,和刚才抗拒的感觉不同,他似乎有些……愉悦?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也猜到您想问什么,也知道您要这答案不是给自己听的。就当是谢过您当年对凤凰一族的庇护,若非有您,山海界定是不回收留我那些族人。”
息泽挽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顾离一眼,顾离皱眉,他竟然从息泽挽的眼神中看到了怜悯?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太对……
花葬骨仍是不语,坐在那里闭目养神,顾离欲言又止,息泽挽已经自顾地开始娓娓道来……
“首先,您要知道,七圣兽效忠的是天道,而非是未成天道的您。您的诞生便是一个契机,让这九州乾坤大乱的契机,夙兰宸误食人间果,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就那么巧的遇见了七情启蒙中的您?天道确实不容您,因为您的存在是一个威胁,起初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南柯见您送去山海界,再辗转至九泽,七圣兽接到了不同的命令。”
“初到九泽,吾在无妄海失去记忆是你做的?”
“对,也不对,我一人之力可做不来。”
“你胆子真大,瞒天过海了骗了整个九泽,吾在九泽生活了不止十万年,时间的概念是你与天道合作,给了吾错误的时间记忆吧。瑶华映阙身上的龙血也是你给他灌下去的,目的就是让危城也掺与进来,彻底搅乱九泽,达到你掩盖行踪的目的。可你一只凤凰哪里来的翻天的能耐,吾父定然出了不少的力气,是吾糊涂了,总盼着他会对吾多一份怜悯……”
“您太傻了,大道有情,从不是为您留的情。”
顾离跟着花葬骨回到主殿的时候,箬离和解筱坤还在等着,花葬骨坐上王座,高高在上的疏离让顾离看的很不舒服,看着他的爹亲垂眸敛目,心疼来的猝不及防。便固执地站在花葬骨身边,解筱坤和箬离古怪的目光顾离也视而不见,他的爹亲最不喜欢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陪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去查,给吾一个可以抹杀天道的罪名。”
“固所愿,不敢辞之!”
解筱坤和箬离相视一笑,退了下去,空旷冰冷的大殿只剩下了花葬骨和顾离,额头一抹凉意,顾离抬头看去,这大殿之中竟然落了雪,顾离去看花葬骨,后者也在回望他。
“吾儿,生辰快乐。”
一场雪落是如今的花葬骨能给顾离最好的生辰礼物,顾离走到花葬骨面前,缓缓跪下,将头枕在花葬骨的腿上,无论息泽挽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他猜到了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现在他的阿爹还在,他还可以继续贪恋这份温暖……
山海界·沈君白坐在秋千上昏昏欲睡,一早上就被界主从被窝里拽出来,他到现在还困得很,而且现在细雨漂泊,界主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就不知去向了。
“天地间若说落魄,我怕是比不上你的。”
沈君白伸手接雨,望着天边自言自语,他的身后有客来访,贺兰兮带着巫徒从被煮熟的边缘爬回来,听到花葬骨去了九州,便马不停蹄的来这山海界,去九州之前,他要先把巫徒的问题解决,不然到了九州也只是累赘。
“比我预想的早了些!”
贺兰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从无妄海中的幻境清醒过来,超出了沈君白的预料,贺兰兮俊脸黑了一半,笑的略狰狞。
“我若不早点醒,就被温酒一锅煮了!”
“哈哈,这个法子好,下次我也试试。”
沈君白很没人性的幸灾乐祸,贺兰兮眯着眼看他,深觉交友不慎,无奈叹气,只能将偏离的话题扯回来。
“傀儡术控人心智,我来事想请你帮个忙。”
贺兰兮说着把巫徒让出来,沈君白看了一眼,皱眉,面色凝重用手贴在巫徒的额头,感知不到灵魂……好歹毒的手段,沈君白放下手,斟酌了一下。
“碎魂傀儡过于棘手,我没有把握,你带他去九州找花葬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贺兰兮当下就变了脸色,沈君白见他如此也只是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贺兰兮对巫徒的特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惜的是错了鸳鸯谱,乱了红线,巫徒一颗心都在花葬骨身上,如今成了这幅样子不用想也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
“多谢!”
贺兰兮抱起巫徒转身就走,沈君白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一个痴心错付,一个死心塌地,这二人的未来还真的不好说。不过,花葬骨以身融道以后,是否会愿意出手帮助巫徒拼凑残魂,沈君白望着天边叹了一口气。
“下雨了也不知道避避,睡傻了?”
身后传来调侃,沈君白眯起眼准备抬脚踹之,可一转身,看着脸上沾着面粉,形象略滑稽的人时,什么火气都没了,目光落在那人用神力小心翼翼护着碗上,清汤小葱面,那人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沈君白有些茫然,他家界主又搞什么幺蛾子了,界主笑得温柔上前牵着沈君白进了木屋,坐到桌前,把碗面推了过去,笑得温柔。
“今日是你生辰,听小凤凰说过生辰要吃长寿面,我试着做了下,你尝尝?”
沈君白笑着吃了一口,有点咸,却是他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这人明明是一界之主,在他面前却笨拙的像讨大人喜欢的孩子,真是的是很温柔呢。
“好吃,以后要经常做给我吃啊!”
“好!”
山雨欲来前的最后温馨,被时间铭记在这个小木屋里,沈君白满足的笑颜深深的烙印在记忆中,无论过了多少的年月,都不曾褪色……
第148章 生查子·花骨冷宜香
枯骨成堆,惨白森寒,飞花如絮,洋洋洒洒,花葬骨站在虚空之中俯视这片坟墓,当年,七十二位神帝因他之祸被夙兰宸全力斩杀,大道将其尸身收敛,残魂遗骨都葬在了悠然之境,若非他舍身成道,怕是到如今这些残魂断骨仍是不为人知。
“求你……”
“夙兰宸,你不得好死……”
“夙兰宸,你心有邪念,迟早会害死他的!”
“夙兰宸,葬骨他……”
断不成句的话语在耳边听不真切,可花葬骨清楚,葬在这里的都是他的故人,是帮着南柯护佑他的故人,他抬手,尘嚣于他掌下浮现出来,垂在身侧的胳膊已经恢复了,大道的力量压制区区青铁之毒,还是很简单的。
都说慧极必伤,花葬骨有时也会想,要是自己再笨一些,看事看物不那么透彻,或许他的人生会少些坎坷。他曾沉浸在夙兰宸的温柔里,那是他至今为止拥有过的最安稳的岁月,可惜好梦难成。
“……不过是弃子……夙兰宸你何必……”
“大道不灭,天道难成……夙兰宸,你真的要成为九州的罪人吗……”
“执迷不悟……世上从无葬骨……他不过是大道用来毁了你的棋子……”
花葬骨突然觉得很冷,宽大厚重的袍子也无法驱逐这份寒冷,那是从心底的空洞里延伸出来的寒意,与绝望交缠在一起,衍生出最尖锐的荆棘,从身体里面一点点的腐蚀,或许直到最后,他会连同这皮囊一起成为一堆烂肉,连湮灭成尘的机会都没有……
尘嚣在掌下骚动,七弦轻颤,却被花葬骨压制着没有发出声音,垂眸看了好久,花葬骨才落到白骨堆里,任由骨刺穿透他的脚掌,刺进他的身体,那阴冷的怨气疯狂的从伤口涌进他的身体,花葬骨只是抿着唇,面色更加苍白,指尖浅淡的血色也在淡去,汇聚在眉心,一枚小小的骨生花殷红带煞……
“花葬骨!你疯了不成!”
突然闯入的声音来的没有话本里写的及时,花葬骨苦中作乐的想,此时的悠然之境哪里还有什么白骨森寒,也没有了那些残留于世的执念妄语,只留下还没有消散的骨生花,大片大片的白色一眼望不到边。
薛槐站在骨生花里,显然怒气未消,花葬骨餍足的舔了唇角,骨生花妖异将他一身的清冷衬出了妖魅惑人的感觉,薛槐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花葬骨的手腕,没有控制好力度,那纤细的五指从琴弦上划过,弦如刀刃,顷刻间,尘嚣之上已经被花葬骨的鲜血染红。
“放肆!”
花葬骨听到自己的声音冷的直掉冰渣子,弦音从指尖飞出,硬是逼退了薛槐,花葬骨看着鲜血淋漓的五指,其实他刚才是想薛槐如果再抓得紧一些就好了,即使不动,与他心意相通的尘嚣也不会真的伤了薛槐,真是可惜了……
他珍之重之费尽心思为的人,却从来都不信他,他做这么多又是何苦呢……
花葬骨弯了唇,似是笑了,薛槐方才一番动作扯动了旧伤,白狐狸和银狼可没有留情,他是天道不假,可这伤势也是需要时间恢复的。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无缘由的心悸促使他来了这里,这世上能进入悠然之境的只有他和花葬骨,看着花葬骨眉心的骨生花,心中有个声音似哭似笑的和他说:“你来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薛槐抓不住一闪而逝的灵光,抬头看花葬骨,皱眉,他们之间何时有了如此深远的距离,本是最亲密的存在,如今却遥不可及,胸前被鲜血浸透染红,薛槐重新走回花葬骨面前,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条镂空的抹额,中心的位置垂下一枚拇指大小的宝石,晶莹剔透,薛槐将东西递到花葬骨眼前,他的气息明显有些不稳,他融合天道修为不稳接连受创,又受大道影响,还能面不改色的站在这里,已经足以让花葬骨另眼相待了。
“……我毁了你的生辰,这是补偿给你的生辰礼物。”
补偿?花葬骨的眼角有些泛红,纵然他断了七情,如今听到薛槐这话也是想要笑出来的,虽然他没有。生辰礼物可以补偿,可那一千年的时间要怎么补偿,他的一片痴心换来半分信任被践踏成泥,脏污不堪,又该如何弥补!
悠然之境受双道影响,一分为二,以花葬骨和薛槐的五步远为界限,花葬骨这边的头顶密布阴云,劫雷不断,脚下一片血海,森白手骨和腐烂了一半的手从血海里伸出来,挥舞着似是要抓到什么,花葬骨的黑发再次被染成红色,一双眸子幽紫凌冽,指尖上爬满了裂纹,看上去十分骇人,这才是他该有的模样。
悠然之境内,他是大道,亦是花葬骨!
薛槐心中如万千海浪汹涌波涛,天道无情影响了他,可本能却让他下意识放缓了呼吸。花葬骨笑了,这一笑将他身后的血海劫云都压了下去,他张嘴,声音破碎沙哑,极力的咬住每一个字,死死地盯着薛槐,那刻骨恨意让薛槐不禁头皮一麻。
这哪里是什么天道,分明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阴森厉鬼,这极端的反差让薛槐感到毛骨悚然,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天道瞒着他对花葬骨做的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云山雾海下的万劫毒窟,你以为我是怎么活下来?万劫毒窟里滚一圈,再爬上来真的不难,不过剥了皮,挫了骨,一点点的搓成粉末,任由上万只毒物啃食身上的每一次地方,熬过来,便爬出来了。”
花葬骨总是可以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说出最残忍的话语,仿佛他口中受尽折磨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他笑的从容,亦是残忍,他本想着将一切带进棺材里,和他的尸体神魂一起湮灭。
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让薛槐知道这一切,并且刻骨铭心的记住,记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薛槐亲手赐予他的,以后的时间,薛槐会活的长长久久,他活多久记多久,至于痛苦煎熬,花葬骨管不着,也不想管了,他活不到那个时候的。
“要不要我再告诉你,被折辱的时候我的意识从来都是清醒的,我看着你在我身边不远处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看着我的傲骨被寸寸粉碎,看我坠入深渊万劫不复,无论你是薛槐也好,夙兰宸也罢,我以大道之名,愿你们生生世世求而不得,至亲至爱受万劫轮回之苦!”
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些话,花葬骨闭上眼,拂袖转身,眼角那一滴泪落在脚下的血海上,半境冰封,阻隔了薛槐的视线,他没有看见花葬骨身后被鲜血浸湿的一大片……
“伤人伤己,何必呢?”
夙九自薛槐身后走出,收敛了锋芒,他驻足半晌,伸手,薛槐看他,夙九理所当然的道:“这东西可以帮他挡住眉间的骨生花,你送不出去,我帮你啊。”
“……”
薛槐此刻真的迷茫了,他还没有从花葬骨的那一番话中走出来,归根结底都是他的轻信错信惹出的祸事,可现在除了夙九他的身边在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将镂空的抹额递到夙九手里,薛槐转身也离开了,夙九身上有天道的庇护,一个悠然之境拦不住他的。
“花葬骨,息泽挽死了,你与他朋友一场,该去陪他的。”
夙九深呼吸,用自己的指尖血染红了晶莹剔透的宝石,宝石吸食了血液却没有影响他本身的色泽,夙九一个转身也离开了悠然之境,这份礼物有一个人送比他更合适。
花葬骨没有回穹顶宫殿,他站在帝水天的寝殿里,凭空唤出水镜,厚重宽大的袍子重重落到地上,果不其然,后背的夕颜花已经血肉模糊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花葬骨垂眸,此时的他已经恢复成大道的样子,一身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出来吧,方才你都看到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花葬骨早就知道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顾离既然是他的继承者,得到了大道的眷顾,能进悠然之境他自然不会讶异,他和薛槐之间总有一个要魂飞魄散。悠然之境内,他不过是利用薛槐将心中最后的一丝执念斩去,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最大程度的接收大道的力量,让这乾坤在他的指尖被拨乱。
“我带了伤药,阿爹要用吗?”
顾离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他摘下隐藏身形气息的戒指丢到乾坤借里,箬离和解筱坤给了他许多的宝物,很方便他时刻了解阿爹的动作,把手中的瓷瓶拎起来晃了晃。
“你若是后悔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吾还可为你安排。”
花葬骨坐到云床之上,把关心的话说的不近人情,顾离笑着凑上去给花葬骨的后背上药,他的爹亲似乎没有白狐狸他们说的那般冷酷,这不还想着帮他脱身。
“不后悔,现在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能留在阿爹身边,为阿爹做些什么,我和高兴。我真的很庆幸被留在九泽的是兄长和小妹,若不然,我也不能这般照顾阿爹。”
顾离说着,一双眸子越发的深邃,伤药根本没有用,止不住血,撒上去还会被血冲掉,顾离只能用柔软的布将鲜血一点点的擦干净,等完全止住血,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血布,花葬骨也由坐着,改成趴在云床上,呼吸均匀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薛槐在指尖凝聚出淡淡的荧光,虚虚描摹过花葬骨的后背,用神力将伤口与外界隔绝,就不用担心被碰触,忙完这些,顾里已经是满头大汗。
轻手轻脚的给花葬骨盖上被子,顾离起身去了正殿,方才白狐狸传音给他,天道送了东西过来,顾离猜也许是那条镂空的抹额吊坠,唇边一抹笑很是不屑。
薛槐此举算什么?亡羊补牢吗?若非他苦苦相逼,阿爹怎会如此!
“我听阿爹说,天道曾大开杀戒,促使九州四十八名神尊下落不明,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全力寻找,这一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顾离知道有许多的眼睛和耳朵在看,在听,他将盒子里的镂空吊坠举起来看了看,漫不经心的态度,说的话却不容置疑几乎,无论未来的大道是谁,帝水天的人不能惹,这是真理!
顾离拿着镂空抹额回到寝殿,花葬骨已经穿好衣服,正以指为笔在水镜上写着什么,见他进来,落了最后一笔,一挥衣袖将水镜撤除,断了顾离想偷看的机会。
“阿爹,我帮您束发吧。”
顾离拉着花葬骨坐下,将他顺滑的黑发用发带松松绑住,将那镂空抹额给花葬骨系在额头,那宝石刚刚好垂下来盖在骨生花上面,乍一看像是宝石中长出来的花,根本看不出别的痕迹。
“好看吗?”
花葬骨看着撤了水镜,看不到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他坐在那里小指有些蜷缩,顾离看在眼里,从后面搂住花葬骨的脖子,头轻轻地枕在花葬骨的肩头,和他脸贴脸,很是亲昵。
“好看,很好看。”
顾离说的是实话,花葬骨带上这个真的很好看,花葬骨在掌心唤出水镜,眉点坠花,将他眉眼的清冷都称的柔和两份,顾离看得心疼,他的阿爹啊,真的很容易满足呢!
且不说这边父子依偎,如何温情,回到寝殿的薛槐却是狠狠地吐了一大口血,花葬骨说的那些大部分他是不知情的,他不能想象花葬骨是怎么在万劫毒窟中活下来的,他一直以为墨帝会护着花葬骨,不会有事的。
不曾想阴错阳差,他竟亲手断了花葬骨的生路,肆虐的神力将寝殿里的一切碾成齑粉,薛槐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他恨自己的心性受损,花葬骨想要的回应他给不了了。
理智像是一层隔离的光泽将情感包裹住,无论在磅礴的感情被丝丝缕缕的释放出来也会被消磨殆尽,失掉原有的热度……而他如今是天道,不是薛槐,更不是夙兰宸!
第149章 生查子·短焰剔残花
空旷幽深的长廊里,长明灯亮着微弱的烛光,为久违的客人照亮前路,顾离跟在花葬骨身边,藏匿气息的跟在花问海一行人身后,自从那日悠然之境回来,花葬骨越发的沉默寡言,很多时候都是在帝水天的云床上睡觉。
虽然帝水天只有他们两个人,白虎,白狐狸,银狼都尽职的守在穹苍之顶的宫殿里,但是顾离相信帝水天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这日花葬骨罕见的没有睡觉,而是拉着他来了这里,看着花问海带着兰焰,花葬影和花非卿小心翼翼的深入探索,顾离知道是花葬骨有事情想告诉他,却不能明着说出来,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让他自己去看。
这一点,在初到九州的时候,解筱坤就与他说过,九州之中的万物都逃不过道的窥视,一言一行都要谨慎,而花葬骨身为大道更是要以身作则,像是一个小小的囚笼,他要将一切多余的情感和私欲都锁进去,成为对九州乾坤有情的大道。
顾离跟在花葬骨身边亦步亦趋,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否也会如此,但那些还过于遥远,于现在的他而言,珍惜和阿爹在一起的时间比什么都重要。顾离察觉到心底深处的危险念头,要是阿爹不在了,他就要翻覆这九州大陆给阿爹陪葬。
兰焰一脸懵懂的跟在花问海身后,花葬影和花非卿落在后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长着月朗的脸,芯子里不知道是什么的兰焰,他们还是有些忌惮的,如果是薛兰焰的话,他继承了不死谷妄尘的全部修为,真要动手,即使全力以赴他们三个也很难占到便宜,虽然花问海,花非卿,花葬影天赋极高,可九州不死谷妄尘的修为早已经是他们望尘莫及的高度,其次薛兰焰本身天资不差,只是自幼病体耽误了修行,可一旦这个致命的缺陷被弥补上,就不是两个神尊加在一起那么简单了。
“再往前就是心魔幻境,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一语成谶的花问海不会想到因为他这一句话,惹出了多大的祸端,让本就摇摇欲坠的九州彻底倾倒……花葬骨在心魔幻境出现之前,双臂展开将顾离护在怀里,一个瞬移消失在长廊里,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空荡的大殿中间,花葬骨松开顾离自顾的走到一旁的石壁前,双手按在石壁上,冰冷的感觉从掌心传递到全身。
花葬骨垂下眼,将那些最不堪的记忆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上扬的唇角却也只是一个弧度而已,他早就感觉到另一个宫殿里天道的气息,只觉得可笑,薛槐既然想利用心魔幻境来突破天道给他设下的记忆屏障,那他便是没有理由不成全,只是不知,薛槐会对看到的那些相信多少。
花葬骨趴在墙上,近乎虔诚地亲吻墙壁,九州的伶仃窑是一个类似矿山的地方,整体像一个倒扣的漏斗,只是这个漏斗的顶端是被封死的,这里面不知葬了多少位远古的诸神,魂骨烟灭在这里的神尊更是数不胜数,可以说花葬骨对这里是无比亲切,他便是从这里诞生的……
兰焰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他虽然神识混沌,却空有一身碾压花问海兄弟三人的修为,自然敏感些,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外是落雪的三分春色,不知他的心魔是什么?
“哥哥!”
软糯糯的小孩子推门进来,扑到他的怀里,是小薛槐啊,兰焰想着伸手将那孩子抱了起来,他记得自己是北阳薛氏的二公子薛兰焰,怀里抱着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薛槐,他们现在正准备下山,薛兰焰用自己的脸去蹭薛槐的小脸,逗得他咯咯直笑。
“哥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薛槐稚气的声音让薛兰焰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真是奇怪,怎么好好的就泪流满面了,还不等他想明白,小小的薛槐已经用胖乎乎的小手趣购他的脸,似乎是想要给他擦去眼泪,可惜人小胳膊短,努力再努力也只是够到了薛兰焰的下巴。
“哥哥不哭,阿槐给你吹吹!”
人小鬼大的薛槐挥舞着小爪子,拍着薛兰焰的下巴,一边拍一边大口的吹气,小巴掌拍的啪啪作响,薛兰焰看着好心的弟弟,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出拒绝的话,其实这孩子打人挺疼的。
推开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阳春三月,太花盛开的时节,薛兰焰低头去看方才不过到他膝盖的薛槐已经长高了不少,到他的半腰了,薛兰焰想说什么,张嘴就灌了一口风,猝不及防的,他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眼前绽开的红色,是喉咙里呛出来的鲜血,他想捂住嘴,他担心这会吓坏了阿槐,可是他连呼吸抖觉得困难,哪里还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一双手扶住他,在他背后轻轻顺抚,替他顺气,他听到少年的声音,没有儿时的软糯,却多了些沉稳。
“哥,春日天寒,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
这是少年时的薛槐,薛兰焰努力的让自己平复呼吸,他已经记不太清楚这时候的薛槐是什么样的了,突然一个影子闯进他的视线,他抬头看到的是少年懵懂的花葬骨,薛槐也不知道从哪里拐回来的孩子,每隔一段时候就会带到家里了,十分的宠爱,哪怕被父亲责骂,被大哥嘲讽,也十分的护着并且宠着花葬骨。
最初的时候,薛兰焰是欣喜的,他看得出来薛槐真的很开心,可是后来,父亲和大哥再也容不下薛槐,那孩子就成了最锋利的刀刃,薛兰焰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弟弟为了花葬骨而毁掉,他出手了。
他自幼便身体不好,一直住在三分春色静养,父亲和大哥对他都还是不错的,说不上是有求必应,却也是尽可能的满足他的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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