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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神尊养成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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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这个必要了,罪名而已,多一桩少一桩又能如何呢。
”别让他跑了!”
有人喊了一声,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御剑追上,留下来的寥寥无几,臣简,墨翟,韩陵,花非卿,薛槐,薛兰焰,玉初弦,顾宵,纳兰珏,几人都看着地上的残尸不发一语,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小小顾谦揉着眼睛走出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纳兰珏连忙上前将他抱进怀里,那一刻,纳兰珏感觉到前襟被湿透了,抱得更加用力,顾宵上前将母子二人拥进怀里。
“幼子年幼,见不得这些龌龊,先行一步,告辞!”
顾宵扶着娇妻幼子离开,仍是无人说话,薛槐走到残尸身前蹲下,摸了摸残尸眉心的殷红花纹,有些嫌弃,打了个响指,起身后退,残尸无火自焚不多时地上便只剩一堆灰烬了。
“你这是做什么!”
韩陵皱眉问道,他一直不喜薛槐,若非是他花葬骨怎会回这九幽阁,这个心结一时算是难解了。薛槐挑眉看他一眼,又看了他其他几人,伸出食指抵在唇边。
”嘘!”
昆仑之大,山中乾坤,洞中迷穴,不计其数,一行人下来没看到花葬骨和权瑟,纷纷四散寻找,权烨看着被花葬骨一掌震碎的袖子,他是不担心花葬骨对权瑟做什么,花葬骨的反常他也察觉了,定是权瑟有所不妥,眼下他最担心的是权瑟会被花葬骨拖累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江南权氏再如何也无法和整个修真界抗衡。
花问海轻车熟路寻到当初印有封印的洞穴,一路深寻,果不其然,路被堵死了,花问海也不急,盘膝而坐,这里残留的灵气够他吸收一会的,就这么破坏了倒是可惜。
花葬骨扶着权瑟躺上石床,回头看一眼被大石堵住的地方,轻笑一声,那人寻来却不动手,这是在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出去呢,是吃定他跑不了的,不过他从没想过要跑,他跑了,这局可就续不下去了。
“忍着点,一定不能放弃,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花葬骨凑到权瑟耳边说着,一只手按在权瑟额头,虽然还是瑟瑟发抖,权瑟却已经可以思考了,他点头说不出一句话,下一秒剧痛碾压了他的神智,全身的骨骼尽碎,筋脉尽断,他大张着嘴,双眼圆睁,却仍是没有发出声音,花葬骨松手,轻扶着他躺下,权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清醒的,他看到花葬骨凑过来,一脸歉意,手掌接触他眉心的一刻,黑色的东西顺势而上钻进了他的掌心,权瑟想说,想动,可现在的他比废人还不如,什么都做不了。
“你别急,总会好起来的,你伤至此,只怕以后你兄长都不会让你随我一同了。也好,如此一番,待你痊愈便可修为大涨,祸福相依,那晚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都不要说出来,这就是在帮我了。”
“接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好好休养。”
花葬骨转身走的干脆,他不知道权瑟看见了什么,他只是明白这条路他只能一个人走,与他亲近者都会被牵连,他的良知和不忍终于成为了他的绊脚石,再留不得了。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无话可说。”
“是你所为?”
“人证物证聚在,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我信,我会保你!”
“我该说……谢谢吗?”
花葬骨似笑非笑,这人怎么越活越糊涂啊,保他?花问海曾经也这么说过,他信了,后来了,九百八十一道骨鞭废他一身修为,受尽欺辱,活的还不如一个畜生。
如果,这是花问海给予他的怜悯,他不稀罕!
昆仑之巅,有一处险地,名狱,处处机关不见生机,花葬骨被锁了琵琶骨,手脚被钉在石壁之上,石壁极寒,寒透骨髓,这已经是第三日,那些人还没商量出要如何处置他吗?
花葬骨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仰头是炎炎烈日,只有在傍晚月亮出来的时候,或有几滴浊水给他,这里是九幽阁的惩罚那些犯了大过的族中子弟的地方,一般都是有人看守的,到了他这里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将他锁了起来而已。
外面一定是闹起来的,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盆污水泼到他身上了,花葬骨有些可惜的想着,可惜这里与世隔绝的,什么消息都传不进来,不知道墨翟和臣简离开了九幽阁没有,如果说花葬骨如今还在意的,便是他不想让他们看到他这副模样,可惜从来都事与愿违的。
“你不带他走,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对面山崖上并肩而来的人,花葬骨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努力的让涣散的视线集中,想看清臣简的脸,一双手抚上他的脸,墨翟揽着臣简的腰,凌空站在他的面前,如此凄惨,花葬骨也是不忘去贪恋臣简手心的温暖,心满意足的蹭了蹭,能感觉到那手在颤抖,臣简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从怀里掏出瓷瓶,将一颗药丸递到他唇边,花葬骨张嘴就吞,臣简无奈摇头。
“你呀,什么都吃,就不怕是毒药?”
“你给的我就吃,就算是毒药也是甜的,不会有痛苦的那种,你这么温柔,我怎么舍得拒绝你呢?”
臣简红了耳根,不知道花葬骨从哪里学的这一套,墨翟倒是很习惯花葬骨时而流氓,时而正经的模样,这说明花葬骨正在找回自己,算不得坏事。
“你为什么不走?”
墨翟沉黑的眼扫过花葬骨全身,靠着一身修为硬撑到现在,是他的作风,只是,如此又能撑得了多久,明日便是重罚,帝祸必然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有放水的机会。若是花葬骨没有回来便也好说,可他不仅回来了,还废了权瑟一身修为,权烨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走?已经没有别条路给我走了,墨翟,阿瑟那里,还要麻烦你们。”
“你且放心,他伤势我看了,不需半年就可以恢复,只是你为何下如此狠手?”
花葬骨的担忧不似作假,臣简很是费解,花葬骨当中掳了权瑟做人质想要逃跑他可以理解,但是重伤之后还自投罗网,花葬骨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其中也许另有缘由。
“有人对他下了毒手,我若不下狠手,那么用不了半月,他就会变成活傀儡,任人摆布。”
“活人傀儡?你的意思是有九州的人……”
墨翟想了想,只有这种可能性最大,他曾见过活人傀儡,只不知其过程,思及此,看向花葬骨,眉心一点黑色一闪而逝,墨翟皱眉。
“你何时见过?”
“不止见过,我还曾被制成傀儡呢。”
花葬骨玩笑的朝墨翟眨眨眼,后者一愣,送出一口气,却是没有多想,闲扯了几句,墨翟带着臣简来开了,目送二人远走的花葬骨垂下眸子,他没有开玩笑,夕颜便是一具傀儡,被人操纵还不自知,若不是那日他去了血海挖坟烧尸,或许用不了多久夕颜就会复活,出现在众人眼前。
花葬骨不介意九州的水再浑浊一些,可他不允许被操控的人生,本来他可以不用再以魂凝体,那身体,却被他亲手烧成了灰烬,利用他,这笔帐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慢慢算!
花葬骨觉得自己还是挺被照顾的,夜里就下起了雨,次日正午,仙门百家纷纷到来,花非卿托着盘子,盘子上的东西,花葬骨眼熟得紧,当初就是这鞭子废了花敛魂一身修为,毁了他的魂基,所以花葬骨的魂魄凝形之初才会不稳,要是没遇见一叶孤帆,早就魂飞魄散的不留半点痕迹了。
“杀人焚尸,吸食魂魄,罪大恶极,你可认罪!”
花问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花葬骨抬头,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薛槐,他从没想过薛槐会救他,他深知这人明哲保身的能耐,薛槐能忍,他又有什么不能的,花葬骨低叹一声,他其实也是有些期待的,期待着薛槐为了他疯狂一次,可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啊。
“不认!”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来人,上家法!”
九幽阁的家规家法沉寂了好多年,仙门百家却没有一人忘记过,那骨鞭的威力,花问海拿鞭的动作被拦住,权烨走到花问海身边,微微躬身。
“家弟之仇需要一个公道,还请花家主准允!”
众人面面相趣,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韩陵一早就被韩熙悦带回去了,如今剩下的也不过是薛,权,玉,三家其他的早就先行一步了,也算明智,省得到时候被报复啊。
“随意!”
花问海负手走到一旁,双手在袖子里紧攥成拳,今日刑罚定是要下狠手的,他便是以九幽阁的威名将一切压下去,保全花葬骨,也是要给修真界,给仙门百家一个交待的。
沉闷的鞭声一声接着一声,花葬骨紧咬牙关,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权烨是使剑的好手,将剑气灌进鞭子里,每一鞭入骨三分,伤及筋脉,还真如他所说,是给权瑟来讨公道了。
众人看着,直到花葬骨浑身再无完好之处,权烨才将鞭子交还给花非卿,后者默然接过,花问海走前一步,又问了一句。
“你可认罪!”
“屈打成招,我没错,如何……!”
“冥顽不灵!”
花问海也是气得狠了,哪怕花葬骨说一句软话,他都可以当众保下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偏偏,一把夺过花非卿手里的鞭子,一鞭抽下,奄奄一息的花葬骨也只是吸了口气,垂着头一动不动,薛槐皱眉,看眼天边,怎么还不来?
“你敢!”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在天边,被三师兄抱在怀里的巫徒急红了眼就要往下扑过去,一双大手拦住他,一个瞬身挡在花葬骨面前,单手抓住了骨鞭,轻轻用力,只剩寸灰,男子回眸一笑,他说。
“别来无恙,小师弟!”
第107章 满江红·只影凄清残烛下
“无恙?咳咳……三师兄玩笑我了……”
花葬骨低垂着头,咳出一口血痰,却是没有抬头,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息泽挽会选中花问海,琥珀琉璃,骨鞭,这是要让他一如当年花敛魂癫狂残杀同门一般,重演历史,只是这一次竟是手足相残,到底是他仁慈了还是息泽挽的手段越发狠辣了!
“小师弟,你知道我从不开玩笑,来,告诉师兄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师兄定然不会让他无恙的,”
三师兄单手抱着巫徒,另只手抬起,宽大袍袖无风自舞,昆仑之巅地裂山崩,他的眼是冷的,脸上仍是笑着,伸手摸了花葬骨的额头,摸到了一手血污,他垂眸,转身,一步迈出,无边威压扑天盖地席卷而来,仙门百家未曾渡劫者几乎连反抗都没有,爆体而亡,死无全尸啊,结了金丹的,爆体一瞬金丹成灰随风,花问海走前一步,将花非卿和权烨挡在身后,纷纷有人效仿,这血腥一幕才停下来,只是昆仑之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加之一地的血污内脏,根本无处落脚,故而纷纷御剑而行,悬于半空。
“贺兰兮,你要袒护他吗?”
花问海自然是认得贺兰兮的,瑶华映阙门下七大弟子,个个天赋极佳,贺兰兮排名第三,早在三百年前去了九州再无音讯,没想到回来的倒是挺及时。
花问海看似神情凝重,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的,这人定是拆了狱救花葬骨,到是给他省去不少的麻烦。
“袒护他?同门之谊,情同手足,他这般模样,我难道不该动怒吗?”
贺兰兮反问一句,花问海被噎了下,缓了口气,给身后花非卿打个颜色,让他带着权烨先走,贺兰兮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他要是在这里把权烨拆了,花问海自问也是拦不住的。
“残害人命,毁尸灭迹,吸食生魂,他犯了错。你也要偏袒他吗?”
“嗯,小师弟,他说的可是真的?”
贺兰兮没有理会花问海的小动作,回头问花葬骨,巫徒在他怀里低垂着头,不复开始的冲动,只是很沉默的听着他们说话。
“师兄觉得呢?”
花葬骨回了一句反问,他的眼睛疼得厉害,若有下一世,他一定会是一个真瞎子,现在就凑合用吧。贺兰兮笑了,重新看向花问海,视线扫过薛槐时停顿了一秒,他就说小师弟怎的把自己搞成如此狼狈,原来是有灾星啊。
“那又如何?”
一句霸气,气煞仙门百家,想了想又似觉得不够,贺兰兮又加了一句:“你们这等货色也好意思自称仙门百家,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好了,这下是怎么也忍不了了,花问海面瘫脸后退一步,和纷纷上前开口谩骂的仙门百家错开位置,他还是要脸的,丢不起那人!
“黄口小儿,口无遮拦,让我来会会你!”
“士可杀不可辱!”
两个出头鸟刚刚蹦跶了一下,众人只觉眼前银芒闪过,再看时那两位已经凉透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众人倒吸冷气,连如何出手都没看见,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师兄,师尊说我们可以不用忍了,等下我玩累了你可要背我回去,不然我可是会告状啊。”
巫徒闭了眼,他的声音很轻,尾音略扬,像是在撒娇,贺兰兮收回揽在巫徒腰身上的手,不着痕迹的退了三步,一双眸子渐渐溢出笑,没想到啊,一别经年,才一回来就有大惊喜,看来是没有他出手的机会了。
“好,师兄一定会接住你,不让你摔了。”
贺兰兮笑着点头,却也不闲着,转身就要去给花葬骨解开锁链,可手还没碰到,尖锐的刺痛从手指传递给心脏,笑容凝滞在脸上,贺兰兮抬头看了眼山壁,又低头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幽暗山渊,
“默认了?”
简单三字,贺兰兮随手一招,凝气成剑,人已经站在薛槐对面,花葬骨无力抬头,半睁着眼看着下面的深渊,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哭他的不死心,笑他的自以为是,贺兰兮没有一眼看出来,那是因为他没有经历那场浩劫,可他呢,那场浩劫从开始到结束他都作为旁观者看在眼里,看见山壁的时候他就在等,等一个人和他说一句话,可是没有,薛槐一直都在暗处看着,他在赌气,又一次的把自己搭了进来,将自己仅余不多的生命浪费在这里,真是糊涂啊!
“好久不见,三师兄。”
薛槐压不住贺兰兮,可邪眸的夙兰宸可以,一声招呼,熟悉语调,贺兰兮皱眉上下打量薛槐,点了点头,似乎是很满意。
“很好,三百年前师尊下手太快,我们师兄弟扑了个空,如今这个遗憾可以补上了。”
三百年前夙兰宸死在瑶华映阙手中,那时的他们修为不够,还为此深感遗憾,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祸害遗千年,他们怎么就忘了呢。
“动他,先问过我!”
薛兰焰话音落下,周身再起大阵,黑白棋子纵横之间,将贺兰兮困在阵中,薛槐无奈的摊手,不理会贺兰兮朝花葬骨走去,巫徒也发觉不对,他一人单挑仙门百家游刃有余,却多了难缠的花问海,脱身不得,也没有落了下风,只是觉得麻烦。
“葬骨,我再问你一次,你是选我还是选他们?”
“咯咯……”
花葬骨喉咙里传出古怪的声音,像是在笑,薛槐也不着急,他继承了夙兰宸的记忆,便不会重复夙兰宸的错误,他的错误就是太心软,这个人既然留不住,那就不要留,折断他的羽翼将他锁在身边,断了他所有的希望,灭杀所有他重视的人,一劳永逸,不是更好。
薛槐是认输了不假,可是他没有说放弃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包括花葬骨这个变数,借助天道的眼睛,他看到许多东西,夙九来找过他,与他说了花非卿的身份,倾天真会选徒弟,这一选可是成全了他,不过也是托明臣的福气,明臣若是有恙,许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花葬骨是绝不会自己走进这个陷阱的。
“不说话?好,那你就看看,不死谷的新主人实力如何?”
薛槐说完看向阵法中心的贺兰兮,薛兰焰从前因为身体不好,空有修为却从未与人动过手,妄尘找到他继承不死谷也算是有眼光的,薛兰焰天赋不错,只是生不逢时,他擅长谋略,与他对弈,薛槐都要步步谨慎才不会被坑了去,出来的贺兰兮在九州修身养性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是薛兰焰的对手呢。
”不死谷?妄尘选了你!”
“请多指教!”
一场无声的博弈,黑白交错,乱了人眼,薛兰焰步步算计,贺兰兮步步紧逼,一时间难分难解,倒是巫徒那里,打的欢快,完全是单方面的虐杀,好好的一身白衣都染上了血梅花,花问海处处掣肘,巫徒可没有顾虑,一来一往,收放自如,每次总是能误伤多杀几个,不多时熙攘的人群已经四散零落了,空气满是浓郁的血腥味,血肉飞溅的画面巫徒看不见,从一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睁开,他胆子小,就怕看见死人,这个方法还是花葬骨交给他的,只要闭上眼就看不到了,耳朵就会是他第二双眼睛,眼睛会受骗,可是耳朵不会,他练习了三百年,早已经可以分辨真伪了。
“师兄,我对付他,你去救小师弟!”
巫徒抬手,无形的风刃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花问海棋差一着,被堵了个正着,他终归不是帝祸,巫徒欲要从外面破阵,薛槐笑了一声,碧蓝天空骤然被撕裂,巨大的头颅从漆黑的裂缝中钻出来,九个昆仑山大的脑袋摇晃着,婴儿的啼哭刺得人耳膜生疼,此起彼伏的,庞大的身躯把天空遮住,阴暗笼罩的那一刻,花葬骨抬头,唤了一声。
“小心!”
巫徒一时大意,睁眼看到满目血红,身子一歪,掉了下来,贺兰兮硬抗下薛兰焰的七枚棋子,飞身下冲接住了巫徒,此时两人都已无法再战,贺兰兮看眼空中九婴,目光落在花葬骨身边的薛槐身上,一如既往让人讨厌啊,难怪花葬骨当初将他们送走,若是那时少年意气,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槐,为我哥哥偿命来!”
异变突生,少年从九婴身上直冲下来,寒芒阴冷,薛槐早有防备,与少年错身一瞬,面色大变,转身去抓,抓到了空,说来也是可笑了。
每一次被遗忘的都是花葬骨,虽然这让他有卖惨的嫌疑,可天道的暗示没有人可以逃过,既是不容又怎么会让花葬骨好过呢。
“薛槐,你伤我至亲,我以牙还牙怪不得我!”
少年耳语未散,阴冷寒芒埋入花葬骨心口,噬魂珠有所感应,再不受控制的疯狂吸收生魂,众目睽睽之下,这一次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毁了……真的毁了……”
巫徒在贺兰兮怀里喃喃着,他几乎可以预见那个未来,他不在乎,师尊不在乎,可是小师弟在乎啊!
“以仇报恩,累你在先无话可说,救你护你以德报怨,这便是濉狐教你的?”
淡淡一问,花葬骨身前身穿百鬼袍的少年转过身,眉眼低垂,看不出情绪,那少年不敢与他对视,这一击用了他所剩无几的全部修为,白色雾气中少年身形消失不见,浑身雪白的小狐狸往下落去,掉进一个微凉的怀抱,狐狸眼错愕的看着少年淡漠的眉眼,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救他!
“你可以恨,也可以复仇,但是不可以泯灭你的良心,扪心自问,这么做你真的不会愧疚吗?”
循循善诱,少年抱着懵懂的小狐狸,转身看垂着头的花葬骨,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肉眼可见的裸露的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游动,令人不寒而立,花葬骨突然抬头,紫眸之中一片空洞,大张着嘴,喉结颤抖着,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血藤再次穿破他的皮肤钻了出来,花葬骨此时就像是血藤的根,那些血藤在石壁上攀岩,覆盖,仙门百家无一不是面如土色,满脸惊惧,这还是人吗?
“他,他不是人!”
“怪物!怪物啊!”
“闭嘴!”
薛槐大喝一声,对上少年淡漠的眼,心突然空了一块,有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他后退一步,惨笑一声,原来花葬骨同他一样,从来没想过信任,他们一直以来用保护做伪装,来互相算计,是他忘了,这孩子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论起算计怎会比他差到哪里呢。
“请你将这血藤和山壁一齐劈了!”
少年是对着贺兰兮说的,巫徒重新闭上眼,稳定心神,贺兰兮看他一眼,凌空走到山壁之前,少年抱着白狐狸退开几步,无需什么动作,他站在这里,就是最大的威慑,花葬骨不成人形的样子被血藤包裹,贺兰兮还是隐隐看到了一些,他高举双臂,聚气凝成的巨大斧子随他落下的双臂,劈裂了山壁,血藤无所依附,纷纷回到了花葬骨的身体里。
“没事了。”
贺兰兮在众人看清花葬骨之前,脱了自己的衣服将他整个人裹了起来,抱在怀里,只有被血染红的头发遗落几缕在外面,贺兰兮对着少年点头,少年最后看了眼薛槐,落到巫徒身边,将白狐狸递到他怀里,转身便消失了身影。
薛槐摇头,遮天蔽日的九婴缩成了青龙一般大,扑扇着翅膀飞到薛槐身边,九个脑袋也都收了起来,这么看还是挺受看的,只是那声音还是有些渗人的。
“让九婴送你们一程吧。”
“不必,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加倍偿还!”
贺兰兮咬字清晰的说完,又看了眼薛兰焰,让他受伤的这笔账暂且记下,不死谷而已,既已开战,业火劫灰也无所畏惧,九州已经平静太久了。
“我说了,让九婴送你们!”
薛槐又重复了一遍,贺兰兮和巫徒联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可他现在不想动手,只是想留下花葬骨,偏偏天不遂人意。
“吾代徒儿们多谢诸位的款待,不日定亲自上门拜访!”
瑶华映阙从容而来,轻描淡写的掀起了九泽之乱的开端,而这是后话……
第108章 满江红·离魂缥缈秋空里
年关将至,街头巷尾的也开始热闹起来,红灯高悬炮竹鸣响,看上去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可实际上,北阳的五宗仙门早已人去楼空,纷纷聚在了北阳山下的小镇子上,着实有些落魄,可这与那些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要的只是安稳的日子,七重楼崛起至今,已经是第六个年头,逢年过节都会慷慨解囊,义诊乡里,赠这送那的,老百姓惦念他们的好,也时不时送一些家里的腌菜,和一些寻常的物件,一份心意礼薄意重。
故而当瑶华映阙归来,以铁血手段驱逐了五宗仙门也没有引起多大风波,只是这个年修真界是过不好了。
七重楼,楼阁高处,灯火通明,一叶孤帆游历未归,巫徒跪在床边受着浑身是伤的花葬骨,若不是因为他心结未解,何至于贺兰兮救他负伤,小师弟还要时刻提醒他,纵然师尊不曾责怪,这一关他自己也是不能放过自己的。
“小七还是不能放下,此次归来,非但没能救下小师弟,还劳师尊亲自相迎,兮儿真是惭愧。”
贺兰兮坐在桌前,一只手捏着茶杯,白瓷表面已经有了裂纹,像是此时躺在屋内的花葬骨,他垂下眸子,按捺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这三百年在九州的修身养性非但没能磨平他的棱角,反而如那业火劫灰一般愈发疯狂,要是瑶华映阙晚来一步,他或许会不惜代价的将薛兰焰斩杀,不死谷的主人他只认得妄尘一人,其他的没有存在的必要。
“有何惭愧的,当初葬骨送你们几个离开,我便猜到他在筹谋什么,夙兰宸也好,薛槐也好,他放不下,但是他要做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去放下,一次次的试探和伤害,他是在用自己的方法逼着自己死心,不止小七没有放下,葬骨至今也没有从当年的事情里走出来,他以身犯险,将七重楼撇得干净,何尝不是因为那些枉死同门。”
瑶华映阙揉着眉心看外面夜空残月,他这个师尊真的不尽责,三百年前是这样,三百年后也没什么变化,空有一身修为,就连复仇也是他的小徒弟一手谋划,他被安排的位置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等这一场闹剧结束,可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变故。
“兮儿,你去北海把老五找回来,告诉他花葬骨想他了。”
“师尊,如此可是有不妥?五师弟他对葬骨的执念太深,此时回来……”
贺兰兮欲言又止,他知道瑶华映阙的意思,七重楼不能无人坐镇,除了疯子老五的确没有更合适的人了,他们师兄弟一别三百年,终于要聚齐了。
“无妨,三百年的反省,他知道该怎么做。”
瑶华映阙揉了揉眉心,起身朝屋里走去,他现在已经不想再顾全大局了,若是徒弟被欺负成这样他还无动于衷,还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北阳的修士他只是驱逐了,没有赶尽杀绝并不代表放过,血债需要鲜血来洗刷,等葬骨醒了,他一定很乐意亲自动手。
“是,兮儿知道!”
贺兰兮领命而去,瑶华映阙走到床边揉了巫徒的头,名为弟子他却是将这些孩子当作亲弟弟爱护的,当初他们被花葬骨一个一个的捡回来,那副狼狈模样像极了瑶华映阙被花葬骨捡回来的时候,谁能想到短短几年崛起让修真界微风丧胆的天阙阁,只是花葬骨一时兴起捡回来的人们,聚在一起互相温暖,想有一个家而已,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初衷变质了呢?
所有人都变了,只花葬骨一直在努力的维护这个家,保护这些家人,瑶华映阙挥挥手,示意巫徒先出去,他才替花葬骨脱了衣服,看着那身上千疮百孔,摇头叹气,这孩子该是有多倔,都这样了还逞强。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你做了那么做,也该歇歇,让我们为你做些什么了。北阳山,九幽阁,甚至于整个修真界,我都给你留着,让你亲手洗刷耻辱,可好?”
巫徒守在外面,暗恼这夜怎的这么漫长,花葬骨只是离开了一年,巫徒感觉像是分开了好久,小年夜快到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过一个团圆年。
北海,贺兰兮站在水面之上踱着步子,时间太久,他似乎忘记了五师弟被关押的位置,苦思冥想也只能拼凑出一个在海底的消息,看着澄澈海面,贺兰兮眉毛一挑,猝不及防地沉进了水里,还好他感觉不对憋了口气,不然一口水还不要呛死他,像是被绑了千斤重物,贺兰兮在海中垂直下落,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他倒想看看这海底之下究竟有什么名堂。
“地火炼狱?”
熟悉的灼热让贺兰兮郑重了面色,九州的业火劫灰是禁地,寻常人一旦靠近,会被烧得连魂魄都不剩,九泽的地火炼狱虽有同效,可还是太弱了些。
贺兰兮也有耳闻地火炼狱虽不敌业火劫灰,却也是一个好进不好出的地方如今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习惯炙火烤灼的贺兰兮用神力来抵消火焰的烧灼,能让他出手定然不是凡物。
“你来做什么?”一个声音从地火深处传来,嘶哑的厉害,贺兰兮回想了下,嗯,应该没错,是五师弟的声音,找到人那就好办了,贺兰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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