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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遍修真界-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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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那男人登时奇道:“后面的朋友可是受伤了吗?”
开口这人显然是个手比口快的经典人物,不等最后一个疑问语气落下尾音,郑舒便觉眼前一亮——与此同时,他终于明白了面包车里的那五个人为何突然哑然无声。
因为郑舒看见了白云与蓝天。
金属做盖,车内还被特意加固过的面包车顶被扯棉絮一样撕开,那棚顶向上翻卷着,颤颤巍巍的阴影正在郑舒脸上一晃一晃。
而始作俑者甚至连手指尖都没再碰面包车一下。他脚下并无踩踏之物,却轻轻松松地悬浮在空中,碎掉的所有风挡玻璃片也和他一样,反重力般在半空里凝固着。
太好看了。这是郑舒对他的第一印象。
这男人英俊得出奇。一张俊脸也许称不上每一根线条都雕琢精细,可五官排布乃至肌肉走向都绝对都处在最妥帖的位置,气质中自带一种让人想要微笑的亲切。
他双目明亮而锐利,即便不是有意,被他直视的人总是难免激灵一下,却不至于怎么害怕,只像是初夏的清晨饮下一口冰水,权做提神。
作为一个还有点艺术情节的三流小导演,郑舒一瞬间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他想起无数油画里总被描绘得阳光潇洒的阿波罗,如果在想象里把那位男神染成黑发,再不会有比眼前这人更贴合的模样。
他也想起许多诗句,想起少年时一本本配着电视剧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这男人活脱脱是个书中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所谓之“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不过之所以郑舒觉得这男人更像古代侠客,而非西方法师,可能是因为对方正穿着一身风格明显的黑衣。此时此刻,他俯视满车人的角度可谓居高临下,然而他的眼神却是好奇而毫无轻蔑意味的。
“你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吗?”男人柔和地问道。
直到男人说出了这话,郑舒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绳索已经齐齐迸断了。
……是什么时候?
男人轻轻挥手,郑舒口中的纸团就和封口的胶带一起飞出。对方显然对那张胶带兴趣不小,他把胶带招到身前,捏着翻覆地看了看,还蹭了蹭手指感觉了一下其中的粘性。
“壮士救我!”郑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什么?”男人眨了眨眼睛,有点意外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目光如海水一般铺陈开来,仿佛倒映着天色的清澈和从容。
“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壮士。”男人笑道,“小兄弟很幽默了。”
郑舒这才发觉自己可能因为太紧张叫错了称呼,他赶忙道:“不不不,老哥,道长,男神,大侠……您想我怎么叫都行。只要您救救我,我一定重金已报!”
男人登时失笑:“没关系,你如何称呼都好,壮士听起来也很有意思。我救你,也不必要你的金子——我看看,是这些草寇绑了你,意欲勒索钱财,杀人灭口吗?”
他手指微抬,就有一股气流般的力量凭空在郑舒身旁产生,把他从后备箱里扶了起来:“劫掠良民是重罪,应该有个公允的判罚。论理我不该对凡人出手,不知你们的官府在哪里?”
郑舒被这男人一口一个“官府”,一口一个“良民”说得满头冒汗,甚至听着还有点尴尬,赶紧出言阻止:“别了别了,哪用这么麻烦您老人家。他们也没想杀我,就是想教训我一顿。咳,这事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对,您看您还是高抬贵手?”
他刚才突然脱困,一时太过激动,如今也渐渐回过味来,心里非常庆幸这男人没有“替天行道”直接杀人:无论怎么看,这些打手也罪不当死。
郑舒虽然总在情人的交往问题上不清不楚,但事关人命重事,他还是能分明白,而且还有点怂的。
男人偏了偏头,居然真听从郑舒的建议没有动手。他从容地落在郊野草地上,也不见他脚步移动,却眨眼间就已经站在了被掀开篷顶的面包车里。
“嗯?原来你们认识。”男人唇角的笑意仍旧未褪,但眼神却在郑舒身上一顿。即使那目光只在郑舒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瞬,郑舒也有种自己被看穿了的错觉。
随即他便见到这男人对着其中一个打手轻勾了下手指。
那五个人亲眼看到此人是怎么从天上摔下来,把加固过的面包车都砸烂了身上却连粒灰都没沾的,更何况被他随手悬停的玻璃碴子现在还停顿在半空,看上去简直和凝固了一样。因而除了最开始发出一点声音之外,始终安静抱头宛如鹌鹑。
直到他们的同伴之一被这男人一指就突然软软昏倒,另外四人才陆续抬起头来。
这回还是郑舒嘴快,“呀”地一声惊叫出来:“您,您把他……”
“我只是看一点他的记忆,他昏着会比较舒服。”男人的行为显然不如他的口吻那么温和:“不会涉及他的太多私密之事,只是瞧瞧这桩劫质之事的首尾。”
作为一个纯种的24K小傻瓜,郑舒是直到当天晚上才反应过来,男人话里的意思是,想知道他们六人是不是原本蛇鼠一窝,之所以现在发生绑架,是由于分赃不均窝里斗。
而眼下,郑舒只是傻乎乎地盯着男人,看他盯着那个昏迷的打手露出思索的表情,三四秒钟之后,男人抬起头来,眼神已经不复最初的锋利。
“你们这也真是一笔糊涂账。”男人啼笑是非道:“我已经毁了他们代步的法器,既然他们本来想让你走回去,那现在就让他们自己也这么辛苦一番罢了。至于小兄弟你,我送你回家。”
听到这话,郑舒双眼一亮,赶快从面包车后备厢爬到后座,再从后座连滚带爬地开门下车,再期待不过地盯着男人看。
这男人作为食物链顶端人物,举止间自有一股悠然气度。他做事也不着急,在伸手按住郑舒肩头以前,他先是好奇道:“你们这儿可有那个……阿母思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母思特朗炮?”
郑舒:“……”
郑舒是真心好奇,刚刚这男人在那个打手记忆里都看到了些什么啊?
对这么个一指头就能把人随便指昏的强大存在,郑舒连语气都不敢太坚决。他硬着头皮道:“有,有,那个,是您想要吗?这倒是有点困难啊。”
“不是我想要。”男人爽朗笑道:“我只是确定一下。看来这里果然就是雪姊的故乡啊。”
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郑舒理所当然地以为男人说得是“雪子”。
他漫不经心地开了脑洞:雪子?管下雪的?那这男人也是管天气的吗?他具体管什么啊?
接着郑舒就联想到了对方的出场方式。
我明白了!是雷神!郑舒登时豁然开朗。
就在他走神的这一个瞬间,男人已经把手挨上他的肩膀,下一刻郑舒只觉眼前一花,眨眼间就已站在闹市之中。
“卧槽,幻影移行!”郑舒脱口而出道。
“嗯?”男人询问性地看着他。
郑舒却顾不上对方的疑惑心情了,实际上他觉得自己都快活成一个大写的疑惑了:“我的天啊大哥,你一个这么典型的东方人,怎么走的剧本是综英美啊!”
————————
“所以说,你叫洛九江。”郑舒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总结提炼道:“你和你男人闹离婚,因为都是修仙众人就直接上手打架解决。结果一时不慎,搞出了一个虫洞把你吸到了这地方来。”
洛九江一听就喷笑出声。
“你们这里的人,说话都是这么……直率有特点吗?”他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和千岭吵架,我们不会吵架,更不会……离婚。我们只是闲来切磋了一下,没想到动静作得稍微大了些。”
此时此刻,洛九江手里捏着一板巧克力。也不知道他那个“雪子”朋友曾经给他灌输过什么观念,此人似乎对现代的一切垃圾食品都极为感兴趣。
郑舒心想:我们这里一样米养百样人,你要是觉得我比较眼熟,多半是因为你那个“雪子”朋友也和我一样智商低不说,嘴也没个把门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在意识到这位洛仙长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对他非常随和以后,郑舒的心态放松多了。
说实话,郑舒自以为自己宛如当代柯南,睿智地看透了一切事实真相:比如说什么“闲来切磋”,说起来不就是婚内家暴的委婉说法。要不是打个两人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他们这得多凑巧才能干出个虫洞来?
然而直到后来惨遭现实冲击,郑舒这才明白:原来世上有种强,叫做真·随便切磋时随便动用的时间之力和空间之力。
那一刻,一直以为自己在编写贺岁喜剧片的郑舒,恍然以为自己误入了中二少年升级漫画。
——说真的,这他妈还是人吗?
哦,他们之中有一个真不是人,是龙。
……
作为一个穿越者,郑舒完全可以理解对方那好奇满满的行为。故而他陪着这位天外来客一起玩了好一会儿自动出水的神奇龙头、会储藏冷气的大白箱、能喷出冷暖两种风力的呼呼盒子,可以浮动各种鲜艳画面的薄长方形,乃至可以卷卷吸水的小型泉眼(是马桶啊,郑舒无奈道)。
但他有点不能明白的是,这位天外来客为何会这么淡定。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为背井离乡一事着急,观赏屋内各种设施用品的态度悠闲地宛如旅游。
——要知道的这都不是跨省跨国跨半球,这根本是跨了一整个世界,没准比从地球飞火星还要难啊!
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洛九江相当地有理有据。
“没关系,千岭会过来找我。”这位神秘人物抱着自己的长刀笑答道。他原本一身黑衣佩着银刀,束起发髻的模样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一看就是那种江湖里的传奇人物。然而如今他穿着郑舒翻出来的一件松垮的新T恤,还有某次郑舒当做旅游纪念品买回来都没拆封的花花沙滩裤,满头长发披散着,看起来甚至有点搞笑。
正如郑舒判断的那样,洛九江确实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物。说真的在听到对方主动要求“给我试试你们这里的衣服”时郑舒都有点惊了,他还以为古代人都会是那种“要我露胳膊露腿简直斯文扫地”的人呢。
“那为什么不是去找他呢?”郑舒奇道。
“因为这很好玩啊。”洛九江快乐地摁了摁手掌下的弹簧床垫,“你们这里真有趣,我想让千岭也来看看。也许下次我们再切磋出类似结果,打开的就不是通往此方世界的通道了呢?”
看着郑舒的眼睛有变为蚊香的趋势,洛九江善解人意地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们这里有游戏很好玩?据说是把鸟当炮弹弹出去打猪是吗?还有植物们都会吐火和冰球?”
郑舒缓了一会才搞清楚他说的是愤怒的小鸟和植物大战僵尸:“哦,有这两款游戏,你等我给你下……不过现在都不流行玩这个了啊,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了,十年前了吧。”
“过时了啊。”洛九江惆怅地说。
说来真是皮相误人,哪怕已经知道这个在床上盘腿坐着的沙滩裤帅哥是个能随手撕铁皮的狠人,对着他失望的表情,郑舒依然忍不住大脑空白了一瞬。
等他回过神来,洛九江已经把吃鸡、王者农药、我的世界、黎明杀机等等游戏全都玩过一遍了。
而郑舒还在给他下载第五十六个游戏安装包。
郑舒:“……”
“对了。”洛九江又想起什么一般偏过头去,“我还听说,你们这里有动态龙阳春宫图可以打包看,三十部五文钱?”
郑舒:“……”
郑舒:“……那个雪子,究竟都告诉过你什么?”
“所以真的有?”
“……”
在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下午,郑舒,一个钢管直的绝对直男,居然学会了下载钙片。
三十部。
第162章 送归
多年之后,洛九江给旁人讲刀。
他一向不是藏私的性格; 不管提问人修为如何; 只要对方理解能力足够; 他都会尽量为对方讲深一些。
其中一人性好研究幽微之物,连听刀法都向他求问刀道至微; 洛九江斟酌着对方的接受能力,把刀势这一课讲了一些给他听。
“受教了。”那人诚心诚意地躬身行了一礼,随即又请教道:“那敢问这一招叫什么呢?”
“……不可说。”洛九江幽幽道。
“啊?”
“我的意思是……你就当这一刀的名字叫不可说吧。”当时已经成为刀神的洛九江默默丢下这一句; 在众人或百思不得其解; 或狂热而饱含着“刀神果真高深不可莫测”的眼光中独自走远了。
仔细一看; 背影还有点萧瑟。
后来有人专门收集洛九江的逸闻编成集子,有关这“不可说”的刀招之事自然也就成了一段众口相传的无头公案。
等这故事再兜兜转转重回洛九江的耳朵里; 几乎已经走形到面目全非。一向豁达爽朗的刀神大人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无奈和着苦笑一起挂了满脸。
他刻意不说这一招的名字本就是为了防着这种事; 没想到到底还是没防住。
当然; 这一招的名字远比修真界里的那些传言更加惊人而直白,拿封雪的话讲就是堪称信息量极大的微小说典范——因为它就叫“对不住了; 老泰山!”
不提百年岁月之后的久远故事; 暂把话说回此刻洛九江领悟刀势之时。
当洛九江和龙神虚影直面相对之时; 山洞中乌压压地掀起了一阵阴沉的飓风。
这处山洞空闲不大; 几乎每一分都被龙神虚影的身体填满;然而在这条蓝龙影子的每一丝空隙里; 如今都塞满了细小轻薄如蝉翼银针的刀势。
无数刀势上下应和,前后相交,仿佛流动的水; 也如同无处不在的风,它们在不声不响之中已然拧成一体。
飓风呼啸,每粒被其扬起的泥土都蓄满了力道,在山洞岩壁上打出一处处坑洼,而那凝结而起的刀势在方寸之中流转出不可抵挡的气势,磅礴如东海,沉重似泰山。
飓风的最末端,是洛九江稳稳持着刀柄的手。
洛九江握着自己的刀。他攥着澄雪,神色淡然又笃定,就仿佛眼下正被他挥出的不是一把身外之物,不是才配上还不到两年的新刀。他如此信任自己的爱刀,正如信任自己本身。
在如今这种必死之地里,他居然也能以弱胜强,凭自己悟性生生开出一条活路。这也就难怪后来有个关于洛九江的传言:据说灵蛇岛少主洛郎,只要一刀在手,那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混沌也敢逞性斩断。虽然单人匹马,但却是无可匹敌。
而这传言……与其说是个谣言,倒不如说是个预言。
它并没有哪里说错。
…………
飓风般的刀势与龙神虚影僵持片刻,随即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那蓝龙影子身上宛如琉璃碎裂一般,蔓延开无数细碎的崩裂纹路。
而反观洛九江,虽然表情依旧凝重,却没有任何吃力勉强之感。
当蓝龙虚影遍身都被那密密麻麻的微小裂纹布满之时,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驻了一瞬。在那个至关重要,一决胜负的时刻,蓝龙连疯狂而暴虐的眼珠上都有裂痕延伸开,更给这本来就少活物气的虚影多添了一分“非人”之感。
与它对视的洛九江呼吸都忍不住一窒。
下一刻,蓝龙整条龙躯都再维持不住,那细小的裂纹瞬间扩大,把它分成了四分五裂的一滩。
宛如血肉残破零落的万年以前。
龙神虚影在彻底破碎以前发出一声不甘的长啸,那声浪一层层击打在山腹处的岩壁之上,再一重重地变作回声,再一次涌入洛九江的耳朵。
这一幕恍惚之间与寒千岭的梦境重叠,无论是万年以前,还是万年以后,英雄末路从来都是一般悲凉。
那烟雾一般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龙神躯体终于分崩离析,洛九江直到此时才在眼神中透出一抹疲惫之色,他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又一次轻声地重复了一句抱歉。
伴随着那些消逝的光点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滴小小的血珠。
洛九江向后退了一步,错开那血珠将要落下的地点。面对于如此纯净的神龙之血,在亲眼目睹了它是怎么让神龙虚影暴涨身形以后,洛九江神色间仍然不含任何贪婪。
他只是避开那滴血,就如同两刻钟以前,他把这血珠特意让给龙神虚影。
像是无法逃避的宿命一般,万年后的龙神虚影终究走向了和万年前一样的结果;而险死还生在鬼门关前过了一遭的洛九江,本质也依然与亲面灾祸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纵使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也总有本性与执着不曾改变,因而就算重来千次万次,大概也只是重复同一个结局。
变化的只是青山绿水,不是人心。
在洛九江的目送之下,那滴血珠默默无声地渗入了山岩之中,没再激起任何异动。
而洛九江则在这一刻许下了一个诺言。
“我不知道您是否还牵挂在意千岭……但同样的事情,只要我活一日,就必然不会让它发生在千岭身上。”
“您……一路走好。”
洛九江默立良久,静静送了这片属于龙神残存的执念最后一程。
作为万年以后仍被祂恩典泽被的后辈,作为或许终身也得不到对方承认的家人。
——————————
少许的休整之后,洛九江又继续向山腹处前进。
此前的山腹虽然光线暗淡,但总算有龙神虚影的幽蓝色光芒照着,凭洛九江金丹修士的眼力,总还能视物无阻。然而等神龙影子消失以后,这里就彻底变作黑漆漆的一片。
山腹重地何来光源,也不知是不是五行之精本身就有吸光的特性,这片黑暗远比外面浓重,几乎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期间洛九江也试着点过火折子,或是捧出一颗夜明珠,却全然没有效果。
似乎此地只容许某些特殊的存在为人照明,比如神龙虚影,比如寒千岭。
洛九江既然寻不到合适的光源,便也不过多纠结,只放开感知在山洞里小心行走。
原本他从外面看这座椰子球一样的山丘,只觉得滚圆可爱,相比于其他山峰甚至还显得非常矮小。但直到他亲自走进山肚里,才明了其中必然另有玄机。
至少就洛九江自己估算,他从进入此地开始,所有走过的路程相加在一块,怕是绕着这“绿茸椰子球”外围走上三四圈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是这里空间折叠?还是五行之精本身的性质所至?洛九江在脑子里无声思索,但迈开的脚步始终未停。
此时此刻,他几乎已经把全部感知力都放开,每走过一步时,神识都一寸寸滑过身旁山壁。此处岩壁虽然粗糙干燥、千篇一律,但落在洛九江神识底部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
他就这样连续行走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感觉到身侧的岩壁有哪里和之前的路程有过重叠。
这条没有光芒的漫漫长路,就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洛九江却始终未曾放松警惕,或是为此感到不耐。
他初出茅庐之时忽逢巨变,却也仍能在死地白茫茫一片的雪原上独自走上两天两夜,换到如今,耐性自然只有更好。
他没有放过每一丝可能有异的细节。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洛九江突然站定了脚步。
“第三关,就是这里了?”他试探性地问道。
山壁四面八方地把他的声音又推了回来——“第三关,就是这里了?”
洛九江:“……”
“在下洛九江。”
——“在下洛九江。”
“敢问阁下是谁?”
——“敢问阁下是谁?”
“你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吗?”
——“你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吗?”
洛九江:“……”
即使明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会得到相同的回答,洛九江仍是坚持不懈地试了几回。
这倒不是因为突然童心大起,想听自己的回音玩玩。而是由于这反弹回来的学话声根本就不是回音。
天下间,是没有哪处的回音反弹回来时,会从清朗的、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音调自发变成奶声奶气的童音的。
那童音的咬字还有点模糊,发音腔调和顿挫与洛九江说话的口吻全不一样。
比起回音或是戏弄,这更像是一只鹦鹉,正在笨拙的学舌。
洛九江思考了一小会,尽量把话放得更直白简单了些:“我说话,能听懂吗?”
——“我说话,能听懂吗?”
“这是哪儿?”
“……”
这一回,那童音没有再呀呀学语。
洛九江听到这童子吐字不清地含糊丢出两个字,或许是因为没有洛九江这个模板可以照着学,那两个字听起来甚至还带着奶泡泡。
“混沌。”
“……哪儿?”
“混沌。”
第163章 番外二 奇迹江江环游现代(2)
“你们这里的游戏真是有趣。”在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下午吃鸡游戏之后,这位天外来客对此给出评价:“离开的时候我一定要带走一些。”
“做不到吧; ”郑舒忍不住吐槽他:“你那个世界里又没有网; 也没有电。”
“电?”洛九江用他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郑舒; 神色又坦然又好奇,目光简直清澈如少年; “就是雷吗?”
“从本质上说倒和闪电是一个玩意啦,但还涉及到发电站、电路网、良导体什么的……”郑舒苦恼地思考着怎么给他解释比较好,突然冷不丁地醒悟过来; “啊不对; 我一个文科生为什么还要回答这种问题?”
“文科生又是什么?这个雪姊常说。”
这位天外来客简直是个十万个为什么。最糟糕的是他还有个叫雪子的穿越朋友; 这使得他对现代社会的生活既一知半解,又茫然无知。
郑舒这个下午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世上最恨外行指导内行; 特别是不懂装懂的外行来指导内行——当然; 倒不是说洛九江他不懂装懂; 问题是郑舒一个堂堂直男; 该用什么脸皮来回答被这人一本正经提出来的、他从那个雪子那里听到的“攻受有度”、“金菊灿灿”一类的垃圾笑话?!
幸好洛九江本人并无什么修仙大能的架子,他在照顾别人情绪这件事上甚至是善解人意的。郑舒刚刚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 他就顺其自然地转移开了话题; 简直贴心得不得了。
就这种标配好男人; 长得又帅; 脾气又好; 本身还有本事,而且性格还这么随和,虽然审美就和瞎了一样——连花花绿绿的大裤衩子都不怕穿; 这得什么雷神电母才能和他吵起来架?
不但吵架,而且还动手,直接把这种优质男朋友一个虫洞逼到现代世界来。郑舒一想到自己这个新朋友的经历心里也是唏嘘,默默感叹道:真是不懂你们基佬。
“文科生就是……高中的时候我们这里的学生要分文理嘛,我的天啊,我说错话了,你可别问了。”
郑舒解释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解释文理就牵扯到高中,然后洛九江再问一句什么是高中,想必就要牵扯到本国的教育制度,没准过程中再跑偏几句,由本国牵扯到外国,万一被洛九江发现世上一共有三种皮肤颜色,他还得从非洲那个母猿露西奶奶讲起,好好科普一下人种分化的问题。
——所以还是杀了他吧,都说了他是个文科生,怎么绕来绕去都绕不开生物问题和物理问题?
“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问我电是什么?”郑舒一把将要耗费无尽口舌的危险的苗头掐断在摇篮之中,“给我看看你拿那个手机,果然要没电了,来来来看好,充电在这插上,看到没?这就是这个手机需要的电。”
洛九江恍然大悟地点头:“也就是驱使这个法器需要的能量。”
郑舒:“……”
虽然怎么听怎么封建迷信,但……算了,他开心就好。
不想就是这一个充电弄出了不小的麻烦。洛九江伸手摸了摸还在充电的手机,相当淡定、相当平和地说了一句:“这电也和我们的小雷电诀无甚区别。”
然后、下一刻!郑舒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大神拿手指轻飘飘地一点,室内垮嚓一下子多出了一团球形大闪电!这闪电跟活的一样二话不说就直奔手机横撞过去,连个招呼的时间都不留给郑舒打!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郑舒说这话的工夫已经晚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备用手机湮没在那团光亮起刺且闪着电弧的球形闪电之中。要知道他这手机的牌子虽然不是三月,可但凡是手机电池,哪有经得起这般加工的?
果不其然,他一声惨叫刚从喉咙里喷出,那边手机连着电路已经先亮起了不详的闪光。伴随着这闪光同时响起地是一声BOOM!地巨响,那是插座和手机一起联手抗议,二话不说地炸了。
不过这阵爆炸却没伤着郑舒一根寒毛,或者说,它除了那一声响动以外便毫无威力,连一旁烟灰缸里的半粒烟灰都没能扬起来。
却是这位天外来客见势不妙,收紧了手掌,让爆炸被紧紧地控制在原处婴儿拳头大的地方里,甚至不曾往外蔓延一丝。
——可他就是控制住了事态也没用,郑舒脑袋上的水晶吊灯啪地熄灭,整栋别墅的房间也在三秒钟内,按照电线分布的顺序全部陷入黑暗。
郑舒已经听到楼下有人在说“停电了!”,而始作俑者,伟大的洛九江先生,尚且无知无辜又和善地看着自己微笑,还很好奇地问他:“原来你们这法器不但能拿来玩耍,必要时还可做出攻击啊?”
郑舒抬手抓住了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自己想吐血。
他应该纠正洛九江的!就在洛九江误以为那手机是个法器的时候开始!
好脾气的洛九江先生先是在手心里捧出一团光来照明,然后仰头看了看不再发出光线的水晶吊灯,居然还伸手指了指,非常茫然困惑地请教道:“这是没有能量了?需要我给它提供一些吗?”
郑舒一声长嚎,声音里悲愤莫名:“不用大哥!你还没明白吗?这都是你提供能量闹得啊!我们这里除了处男处了整整八十年的大法神,谁他妈能空手搓出个闪电球啊!”
大法神阁下没搞懂郑舒怎么莫名其妙就悲愤至此,不过他对朋友向来都很有耐心,何况这种动不动就蹦出一串他听不懂的内容、理解只能全凭自己意会的情况他已经在雪姊那里体会多次,因此洛九江只用一双带笑的眼睛,拿非常宽容的目光凝视着哭天抢地的郑舒。
他已经如斯温柔,奈何人心欲壑难填。郑舒乍一抬头看到他包容又温柔的眼神,差点没憋屈到一扭头从二楼跳下去。
“我错了……”郑舒无奈地认输,“我什么东西都给你好好解释,大圣啊大圣,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既能当法神也能作大圣的洛九江神通过人,手撕面包车顶只是小意思,随手搓闪电球更不算什么,至于捧光团点亮、和眨眼之间瞬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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