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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博物图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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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觉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兄弟俩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同时看向那具尸体。罗建新到底胆子小,讷讷道:“我、我怎么老感觉他在看我们?”
尸体瞪着死鱼眼俯视着他们,赤裸的身体遍布血污,实在太过可怕。罗建红一咬牙,将床上的破被子拖下来,壮着胆子挂在尸体上,将他遮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特别快,又似乎特别地慢。转眼间又是傍晚了,外面雪停了,但云还没散,天光极为昏暗。
工房里仅有的亮光也渐渐消逝了,四周陷入彻底的黑暗,温度一点点下降,很快从零上变成了零下,躺在沙发床上,冷气像锥子一样从下面往上钻。
解饿和寒冷战胜了恐惧,罗建新哆嗦着说:“大哥,这也太冷了,我们就这么在床上躺一宿,不冻死也得冻感冒。”
罗建红吸溜了一下鼻涕,看向棉被覆盖的尸体,心一横,过去将棉被取了下来:“活人要紧,反正天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昨晚那人进来放尸体,都没有杀死我们,我们不要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罗建新情绪触底反弹,也不那么崩溃了,裹着被子说:“是,活命要紧,别没等饿死先吓死了……不,我怕得疼死,这老寒腿,多少年了。”
罗建红擦了擦鼻涕,将弟弟的老寒腿抱在怀里:“别想了,都走到这一步了,能挺多久是多久吧。”
罗建新腿上舒服了点儿,附和着说:“是,咱们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老兄弟互相安慰着,原以为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谁知不知不觉间竟然又睡着了。
没有了手机,谁也不知道他们睡了多久,当罗建红睁开眼的时候,工房里仍旧很暗,但不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暗了,高处的气窗有昏黄的阳光照进来。
应该是第三天了,正月十二。
罗建红蠕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第一时间看向挂着尸体的货架,一瞬间竟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尸体不见了!
他狠狠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个贴在镜子上的死人真的不见了!
“建新!建新!”罗建红歇斯底里地把弟弟吼起来,指着货架问,“你帮我看看,那个死人是不是没了?”
罗建新睡眼惺忪,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表情从懵懂变作惊悚:“没、没了……大哥,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我没弄他!我也刚刚醒!”罗建红简直要疯了,此刻的心情比昨天看见死人还要惊恐,“人呢?尸体呢?镜子呢?哪儿去了?”
罗建新张着嘴,看着哥哥,又看向货架,半晌喉咙里“咯吱”一下,说:“有、有人进来过?”
罗建红下床,跌跌撞撞冲到门边,椅子还好端端地顶在那儿,靠背和门把手抵得死死的,根本没有挪动过的痕迹。
人是从哪儿进来的?
尸体又是怎么出去的?
罗建红和罗建新惊恐对视,谁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罗建新哆哆嗦嗦地道:“大、大哥,这地方,会、会不会有密道?”
一句话提醒了罗建红,他马上开始满屋子翻找,寻找可以出去的通道。
沙发床下面是平整的塑胶地面,浑然一体,没有任何接缝。操作台是焊死在墙上的,下面的储物柜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当然也没有暗门。
货架足有一人多高,用大螺栓固定在墙壁上,橱子里零碎塞着些废旧的零件,没有暗格和翻板。,
折腾了几个小时,两兄弟绝望了,这地方也许真的就这么邪,尸体可以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现在怎么办?”罗建新面如死灰,六神无主地问大哥,“还找吗?”
该找的都找了,就这么大地方,空荡荡的一览无余,还能怎么找?罗建红看着高处狭窄的气窗,摇了摇头:“歇歇吧,保存体力。”
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了,光喝了点冷水,六十岁的人,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再折腾不起了。
人在极度寒冷,极度饥饿的状态下,脑子也转不动了,罗建红将弟弟搀到沙发床上,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建新啊,陷害我们的那个人怕是一早策划好的,我们现在就是掉进他陷阱的猎物,越蹦跶,陷得越深。他啊,指不定在哪个角落看着我们乐呢。”
罗建新想哭,眼睛干得哭不出来,只能靠在大哥身上哽咽。罗建红叹了口气,说:“别急,咱们两天两夜不见人,家里的人肯定会报警的,警察会找到我们的。”
罗建新点点头,说:“对,听说你家小田是搞计算机通讯的?他一定能找到我们微信里那个定位!”
罗建红被他一说,也多了两分念想,抬头看看气窗,只见昏黄的阳光从外面透进来,虽然暗淡,但很温暖。
这大概是个好兆头吧……罗建红想,低头,忽然看见自己衣服前襟上蹭了几片乌黑的血渍,大约是棉被盖着尸体的时候沾上了,后来他们俩取下被子盖着,就蹭在衣服上了,于是将外套脱了下来:“我得把衣服洗洗。”
尸体不翼而飞,昨天的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等警察来了,把他们放出去,一切就算是结束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罗建新看他走到水槽边清洗,马上也回过味儿来,起身将自己的大衣也脱了:“我也洗洗。”
所幸血渍沾得不多,局部洗洗就差不多了,两人洗完衣服,拧了两把又穿上了,毕竟工房里这么冷,少穿一件都冻得扛不住。
阳光西斜,天幕再次暗淡下来,夜晚又来了。
大起大落两天之后,罗氏兄弟已经非常淡定了,再没有多纠结什么,见棉被上的血迹都干透了,于是放心大胆地裹着被子睡起觉来。
再后面的情节,又和第一版故事里一样了——凌晨时分,罗田带着方卉泽赶到,从外面给他们开了门,然后警察来了,他们得救了。
“所以,在他们被绑架的三天里,一个惊悚的镜面尸体忽然闪现,又忽然消失了?”萧肃匪夷所思地道,“他们既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也没有杀他。”孙之圣补充道。
“那不是活见鬼么?”萧肃惊悚莫名,又觉得世上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该不是他们兄弟俩瞎编的吧?”
孙之圣却摇头道:“还真的不像,县局的人反复询问,他们俩的口供非常详细,细节经得起推敲,实在不像是说谎。”
第74章 S2
如果罗氏兄弟没有说谎; 那这个案子就非常诡谲了。
说明这三天里那个恶鬼般的受害人真的出现过; 之后又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
那么; 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一定在那个工房。”荣锐笃定地说; “人不可能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 必然是被放进去,又带走的,工房里一定有什么猫腻。”
“我也是这么想。”孙之圣吃饱了,洗了把脸,说,“所以明天一起去现场看看吧。”
“行。”荣锐道,“对了,我刚刚发现了一点其他的线索。”
“哦?”
荣锐将罗氏兄弟玩数独的事给孙之圣讲了一遍; 说:“我们怀疑这八个数字是日期,因为罗氏兄弟的父亲死于1997年; 他们兄弟俩闹崩也是在1997年; 所以这八个数组成的日期,很可能是1997年6月8日,或者1997年8月6日。”
“哦?”孙之圣翻阅着他计算数独的稿纸,喃喃道; “这都被你发现……唔; 不错,这个线索很关键。”抬头想了一会儿,说; “我记得他们俩的父亲罗才,也是那年夏天死的?”
“1997年8月4日。”荣锐说,“所以我现在非常怀疑,在1997年8月6日,也就是罗才死后两天,罗家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这次诡异的绑架案,很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孙之圣摸着下巴上微微露头的胡子,道:“好,这件事我去查,回头在UMBRA上传给你们看。”
萧肃掏出手机打开UMBRA,才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成员,孙之圣用一个悟空头像,金毛红脸,头上两道长长的翎子弯成心形,怪萌的。
“不早了,你们睡吧。”孙之圣吃饱喝足,颧骨微微染上一丝红晕,竟然……挺好看的。
萧肃发现这个人特别奇怪,乍一看各种不起眼,看多了却像是有什么魔力,越看越顺眼,顺眼得都有点帅了。
也可能是智商加成?
“哎,又是我一个人,白白浪费一张床。”孙之圣将他那件跟被子差不多大小的羽绒服搭在臂弯,搓搓脸,“荣锒这个土财主,非不跟我合宿,你也是,有你哥就不要我了……世态炎凉,桑局要知道我这长期空一张床,非心疼死不可。”
顿了一下,感觉哪里不对,又对萧肃解释道:“他不是心疼我,是心疼经费。”
萧肃点点头,发现他话有点多,竟然像是喝醉了。
一个两个这都是什么破酒量啊……
送走孙之圣,荣锐把垃圾收拾倒了。萧肃本想洗澡睡觉,手机响了,是方卉泽打来的。
折腾了一整天,差点忘了方卉泽这茬了,萧肃犹豫了半天,没接——万一他问起自己为什么和荣锐出现在工房,要怎么解释?
荣锐刷卡进来,见他手机响个不停,不解地问:“怎么不接?”
“我小舅。”萧肃说,“怎么办?如果他问我早上我们为什么一起到了那个工房,我要怎么回答?”
荣锐捡起手机,等音乐停了,说:“就说你担心他,我正好选修了计算机,懂一点黑客技术,所以帮你查到了那个定位。”
“……好吧。”有点牵强,但似乎没有更好的借口了,萧肃接过手机要拨,荣锐又道:“如果他问你白天在哪儿,就说你不舒服,所以找了个酒店住下了,等身体好点再回去。”
萧肃明白了,回拨电话,方卉泽马上接了:“阿肃?你在哪儿?都这个点儿了怎么还不回家?”
萧肃照荣锐讲的回答了,方卉泽的声音有点疑惑:“不舒服?哪里不舒服?给陈医生打电话没有?”
“只是累,嗜睡,陈医生说正常现象。”萧肃道,“我休息一下,明天好点就回去。”
“也好,这么晚了,路上有雪不好开。”方卉泽释然,道,“都怪我,昨天没跟你说清楚,害你大半夜跑一趟珑州。其实没什么大事儿,人都找着了,等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明天应该就能回家了。”
“那就好。”萧肃说,“对了,小舅,那个叫罗田的,你是什么时候招的他?谁引荐的?”
“去年秋天吧,九、十月份的时候。”方卉泽说,“我几个助理都是美国人,《大荒》主要投放国内市场,所以必须找一个中国助理。引荐……好像是文森一个下属的同学,HR测试过了,我就用了。”
顿了下,笑着说:“你不会吃醋了吧?哈哈!”
萧肃笑不出来,只说:“是啊,一个普通员工你也这么在意,大半夜带人跑那么远。”
“没办法,助理这个职位很微妙,级别不高,但长期和我面对面接触,难免有点面子情。”方卉泽叹气,“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初一才在积善寺受过佛祖的熏陶,所以最近特别慈悲呢。”
萧肃几乎能想象出他在电话那头促狭的笑容,然而那笑恍惚间又有点模糊,像蒙着一层纱,让人有种异样的陌生感。
“不早了,睡吧。”方卉泽说,“好好休息,如果情况不好,早点给我打电话,我带陈医生过去接你。”
“哪儿就那么严重了,也许休息一两天就好了。”萧肃说,“晚安。”
挂断电话,心里闷闷的,萧肃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说:“这事儿,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荣锐知道他在问什么,没回答。过了片刻,萧肃道:“也许只是巧合吧?罗田恰巧是他的助理,而已。”
荣锐仍旧没回答。萧肃喃喃道:“那组数字如果意味着1997年的某一天,那肯定和阿泽没关系,他是1998年春天出生的,我记得很清楚。”
荣锐终于说话了:“他98年的啊?比咱妈小了14岁?”
“是啊,他是我外公外婆的老来子。”萧肃回忆起从前的事情,说,“我外公外婆算是白手起家,做下方氏这么大的家业,一直想要个男孩子来继承。但我外婆在生我妈妈的时候伤了身子,所以一直怀不上,后来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直到快四十岁的时候,才有了我小舅。”
他叹了口气,说:“我外婆生了阿泽之后身体越发差了,所以他小时候基本是我妈带大的,有一阵他傻乎乎的,不叫‘姐姐’叫‘妈妈’,搞得我妈同学都以为我妈未成年生子。”
萧肃笑了笑,接着说:“不过我妈也不亏,因为几年后她就跟我爸生了我,而我基本是阿泽带大的,都还回来了……所以我们俩说是甥舅,其实和兄弟也差不多,小时候我一直是‘哥哥’、‘舅舅’、‘阿泽’地混叫的,家里人都不在意。”
荣锐听他说了半天,忽道:“但是你们俩一点都不像,不管长相还是性格。”
“是么?”萧肃想了想,长相确实不大像,阿泽似乎像外公一点点,自己更像父亲,“我的性格啊,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上蹿下跳的。阿泽就比较安静,聪明稳重,口才好,我妈常说只有他说得过我、镇得住我。”
荣锐不大高兴,“嘁”了一声,说:“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卷到这个案子里了,巧合也好,刻意也好,我们推演案情的时候必须把他考虑进去。”
萧肃再次叹气,道:“我知道,所以刚才没接电话,问了你才接。”
荣锐的表情马上松快了些。
“说起来,今天都正月十三了?”荣锐又道,“你们正月十七开学?”
“是啊。”不知不觉间寒假竟然要结束了,萧肃还有点意犹未尽,“放假把骨头都放懒了。”
“你还回LOFT住吗?”荣锐问,“方卉泽是不是会一直住在碧月湖?”
萧肃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搬出去,很多事情就不方便了啊……要么,就不搬了?继续在碧月湖住?”
“也行,反正出了这么多事,你身体也不好,住家里理由现成的。”荣锐道,“就是上班辛苦点,不过有我,我每天开车送你,你在车上还能补觉。”
“哪儿就那么多瞌睡了?”萧肃笑着摇头,“倒是房子空着怪可惜的。”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孙之圣,“欸,要么让老孙住我那儿算了,环境好,还能省纳税人的钱。”
荣锐迟疑道:“合适么?你新买的房子,自己还没住几天呢。”
“没事,空着也是空着。”萧肃说,“再说以后我们商量事情,在家里在市局都怪不方便的,让老孙住我那儿,就当是靖川市办事处了。”
荣锐嘴角一抽,笑了:“办事处?要挂牌吗?”
“咱们不是秘密机构么?特别行动组挂什么牌。”萧肃也笑了,“就这么定了,回头你跟老孙提一句。”
荣锐点头,看看表:“快一点了,睡吧,你这时差也该倒过来了。”
萧肃跟他东拉西扯一番,困意袭来,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萧肃跟荣锐、孙之圣再次赶到了郊区那个废弃的工房。靖川那边的负责人后脚也带着手下赶到了,一行人穿过警戒线,推开了工房的大门。
天气仍旧不大好,四周松柏环绕,光线非常暗,不过荣锐和孙之圣都带了手电筒,打开以后勉强照亮了四周。
那个罗氏兄弟睡了三天的沙发床就横在屋子中央,上面堆着破棉被,荣锐带着手套翻了下,果然上面沾着血迹。再看他们说挂过尸体的货架,却是没有任何异常,除了堆着一些废弃的零件,完全没有镜子或者钉子之类的东西,上面落满了厚厚的尘土。
荣锐左右看看,目光扫过操作台时忽然一顿,踱过去用手电筒仔细照了下,拿起水槽下面的漏网,问:“这里取过样没有?”
孙之圣与他对视,若有所思地看向负责人。负责人过来看了看,脸色倏然凝重起来,道:“昨天只测了水样,没有看下水管。”
“取一个吧。”孙之圣说。
负责人点了点头,叫人过来取样。孙之圣蹙眉道:“即使这样,还是解释不了尸体突然出现的问题。”
“所以,还要找。”荣锐拿着手电筒,又开始四面扫视起来。
萧肃一直站在门口,怕自己破坏现场没有走得太深,听他们打机锋般说了半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小声问荣锐:“下水管?你们难道怀疑……”难道怀疑那个受害人被分尸,从下水道冲走了?
荣锐不置可否,继续观察现场,萧肃却感觉胸口一下子憋闷起来,像吃了苍蝇般难受——杀人、碎尸这种事,他以前最多在书上看见过,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能在现实生活中遇上!
“看这儿。”荣锐忽道,弯腰用手电筒照着沙发床下面的塑胶地板,“这里有很多划痕。”
萧肃随众人走过去,发现脏污的地板上果然有一些黑色的划痕。这种塑胶地板有一个特点,如果是重物放在上面被拖动,摩擦之后会产生黑色的刮痕,除非用专用器械打磨,否则清理不掉。
荣锐顺着痕迹走到货架前,发现它们一直延伸到货架下面,被挡住了。
“这个货架能够挪开!”荣锐笃定地说,用手电筒照了照高处固定在墙上的螺栓,道,“有梯子么?”
有人搬了个人字梯过来,他爬上去看了看,用一把扳手将螺栓拧了下来,慢慢将货架推开一点,一丝极为暗淡的光亮忽然从货架背后透了过来!
荣锐飞身跳下人字梯,道:“隔壁!这两间工房是通的!”
“通的?真的有暗门?”负责人眼睛一亮,让人继续拆货架另一边的螺栓,自己跟荣锐、孙之圣出门,绕过密密匝匝的松树林,到了工房的另一端。
这是两间背靠背的工房,大门分别开在南北两侧,北面这道门和南面的一样大小,木质新旧也差不多,用一个脏兮兮的门闩插着。
荣锐打开门闩,推开门,伴随着嘎吱吱的涩响,一股非常诡异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冲得所有人都皱了下眉头。
“什么味儿?”孙之圣抽了抽鼻子。
萧肃跟在他身后,迟疑道:“这好像是化学试剂的味道?”
“是血腥味!”荣锐站在门口,浓眉蹙在一起,“和昨天罗氏兄弟身上的味道很像。”
萧肃心里咯噔一下,依稀觉得之前他们那个恐怖的怀疑可能是真的,做了半分钟心理建设,才跟众人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和隔壁一样昏暗,荣锐用手电来回扫荡,萧肃渐渐看清这儿和隔壁现场大小相仿,格局也差不多,正对门是一人多高的货架,两侧是不锈钢操作台,连着一体式水槽。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并没有沙发床,中间完全是空荡荡的。
“嘭嘭”两声闷响,货架那头传来敲击声,紧接着,货架顶端的螺栓慢慢退进墙里,被拆了下来。荣锐站在一侧,双手抓着货架一端慢慢挪开,暗淡的光线立刻从货架背后透了过来。
一道一人高、一米多宽的门洞出现在货架背后的墙壁上,联通两个一模一样的工房。
他们猜的没错,这里确实有一道暗门。
所以,隔壁的工房至始至终都不是封闭的,只要拆下货架顶端贯穿墙壁的大螺栓,就能打开暗门,从这边的工房离开。
那么罗氏兄弟到底有没有在说谎?他们俩真的不知道这里有一道门洞吗?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看货架和暗门,荣锐却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走到一侧的不锈钢操作台前仔细观察。
这儿的操作台和隔壁没有区别,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格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水槽,上面装着自来水管。荣锐打开水槽的漏网,探头嗅了嗅,对孙之圣道:“那个怪味好像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孙之圣皱眉道:“好像是,这里可能曾经冲洗过大量的化学试剂。”转头问萧肃,“萧老师,你经常做实验,闻到过类似的气味吗?会是什么?”
萧肃过去闻了闻,一时间也拿不准,毕竟化学品千千万万,光凭人的嗅觉是很难精确推断的:“可能是某种强碱?”
孙之圣问:“化学品里,有没有什么强碱能彻底化掉人类的尸体吗?”
别说萧肃还真研究过这个问题。
话说当年萧然沉迷美剧《绝命毒师》,里面的主角就曾经化过一个人的尸体,当时萧然好奇地跑来问他,那人用的是什么试剂。他定格画面,发现剧里用的是氢氟酸。
然而现实中是根本不可能的,氢氟酸腐蚀性极强,渗透性极高,使用起来相当危险,真要用来化尸,凶手自己稍微不注意就得去截肢。
后来他试着用一点点氢氟酸来化鸡翅,泡了两天试剂瓶里还能看到明显的鸡骨头。
萧肃想了想,说:“理论上,用强酸或者强碱都是有可能把人体化掉的,但是有一个问题——强酸碱和人体反应是需要时间的,据罗氏兄弟的口供,那个神秘的尸体一夜之间就消失无踪,我觉得没有什么化学试剂有这么强大的腐蚀性。即使有,也不可能化完之后直接冲进下水道,否则一定会把整个水路腐蚀掉的。”
顿了一下,忽然又想到另一个种可能,道:“但也可能是菌类,某种活性极强的病毒,有时候化学方法无法解决的,生物的方法反而可以。你们看过《鹿鼎记》吗?里面的海大富就有一种化尸粉,可以完全吞噬人体,并将人体转化为新的化尸粉。我觉得那一定是什么吞噬性极强的菌类了。”
孙之圣下眼睑抖了抖,道:“原来海大富还是个科学家……”
荣锐翻了个白眼,对他道:“把下水挖开吧,我感觉那个闪现又闪现的受害人,恐怕真在下水道里。如果凶手用的是什么病毒,冲进地下排污管道太危险了,万一发生泄漏,后果不堪设想!”
孙之圣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点头道:“我这就去跟他们商量看怎么处理。”
孙之圣走了,萧肃刚才说的时候没觉得,说完脑补了一下海大富、化尸粉、化成脓水的尸体,忽然间一阵恶寒,忍不住大步跑出去,站在一棵大松树下干呕起来。
“好点没有?”荣锐跟过来,递给他一瓶纯净水,“自己把自己恶心着了吧?早知道不让你来了,昨天老孙说尸体出现又消失,我就猜到准没好事。”
萧肃喝了两口水,感觉好了点儿,摇头道:“不是,其实我生物实验也做得多了,只是没动过人体,所以一脑补那个画面就……没事我心理建设一下就好了。”
荣锐轻轻抚他的背,说:“差不多中午了,我们回去吧。”
“不继续观察现场了?”
“先把样品送回去做检验,其他的让勘验人员跟进吧。”荣锐说,“如果检测出水槽里有残留的血迹,老孙他们还得叫人过来挖下水道,进一步调查。”
萧肃点了点头,看着工房的方向,问:“你说,罗氏兄弟这次说的口供,是真的吗?如果真的有人被杀,是不是他们做的?还是真有一个神秘的凶手,策划这一切来陷害他们?”
荣锐沉吟了片刻,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等勘验结果出来,估计得再审他们一次。”
第75章 S2
中午; 萧肃跟荣锐回到了县局。
县局的工作效率很高; 很快便测出第二个现场的水槽中采集到的样品里含有人类的血液; 和之前在罗建红和罗建新兄弟衣服上采集到的血液; 属于同一人。
下午; 警方派了一组水电工过去现场拆卸水槽,结果在下水管中发现了少量的人体组织残留。
直白地说,就是细碎的尸块。
因为本案情节太过恶劣,上级部门决定成立专案组,责成珑州县局和靖川市局相关人员共同调查此案。
孙之圣回来给他们通报进展的时候,萧肃已经吃完午饭好几个小时了,但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反胃:“所以说,现在真的可以肯定; 凶手在第二现场那间工房里碎尸、化尸,把受害人冲进了下水道?”
“是。”孙之圣忙了一中午还没吃饭; 抱着萧肃给他订的小龙虾盖浇饭外卖; 一边吃一边说,“工人已经把工房里暗埋的污水管给挖开了,结果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人体组织碎片,包括肌肉、皮肤、骨骼、内脏……”
萧肃倒吸一口凉气; 脸都绿了; 孙之圣却淡定无比地吃着盖饭,说:“法医认为,凶手先用一套精钢刀; 将尸体分解成大块,然后放进水槽里,用一种特制的溶剂浸泡、溶解。等化得差不多了,再用大量的自来水冲进下水道,清洗水槽。”
萧肃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荣锐见他面色有异,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又扔给孙之圣一根。
三人开始吞云吐雾,烟草苦涩的气味飘荡在房间里,似乎淡化了想象中令人作呕的画面。萧肃平复下来,问:“到底什么溶剂这么厉害?”
“一种特制的生物化学试剂。”孙之圣回答,将几张纸丢给他,“法医的结论,不过不太详细,县局法医水平有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恶性的病菌,不会污染当地的排污管道。”
萧肃松了口气,接过文件浏览,原来凶手是将肌肉和骨头分开处理的,前者用一种有机酸浸泡、溶解,后者则用一种特制的碱性生物制剂进行腐蚀,磨碎之后冲进了下水道。
骨头的处理一直是难题,从这份检验报告看,凶手的专业度相当高了,这种碱性制剂萧肃连听都没听说过。如果这案子真是罗氏兄弟干的,那他们俩也太厉害了!
“杀人、分尸、化尸……罗建红和罗建新能策划出这么缜密的杀人案?”萧肃费解地问,“他们俩不是数学老师吗?我记得学历都不高吧?”
“一个中专,一个大专。”孙之圣说,“他们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毕业生,那年头不像现在,中专生就算是知识分子了。”
萧肃想了又想,摇头道:“不可能,仅凭他们这点学历,这个专业,绝对搞不出这个碱性生物制剂,太难了,就算是我,给我配方也不一定能很快做出来。”
“他们不需要很快啊。”孙之圣说,“他们都年纪大了,学校给安排的课程很少,有的是时间。”
萧肃仍旧觉得不可能,两个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老头,玩玩数独还行,搞生化试剂……太离谱了。
“这份报告不行。”荣锐看完了,说,“这边的法医质素太低,可能漏掉重要线索,老孙,要么还是把荣锒招来吧。”
孙之圣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你联系他吧,让他尽快过来。”
荣锐掏出手机发消息,萧肃问孙之圣:“现在尸体……受害人,找到多少了?”
孙之圣答道:“法医把污水管里的残渣全部收集、称量,认为认为受害人至少还有三分之一,已经排入了工业区的主排污管道。所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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