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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的奶猫变成了疯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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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音:“我……”北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果然是叛徒。”冥灵看北逍的目光中全是恨意。
“你可闭嘴吧,一定要让别人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吗。”承影剑化为人形,学弟看不下去了,啪地一声把一本书摔在了冥灵的脚下,书上写着“尊主大人的替身小娇妻”,强烈地表达了自己对冥灵的不满,“你太自大,以为能算准所有人的命运。”
俞音:“……”壮汉学弟平日里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学弟一开口,氛围真的好诡异。
那些冥灵自以为能扰乱他心神的话,俞音是真没放在心上,现代社会,没吃过猪肉,起码也见过猪跑,什么替身梗啊,白月光啊什么的,网络文学里多了去了,学弟就很爱看,俞音多少也听过一些,也知道冥灵凭什么觉得,这些能让他在意。
可尧醉是尧醉,俞音是俞音。
他和北逍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能怎么着,扯上个几千年前已经魂飞魄散的死人,恋恋不忘吗。
树妖大概是人间好戏看多了,想的也有些多了。
不论如何,对俞音来说,能用“不渝”这种近乎变态的咒术来约束自己的北逍,他完全不用担心。他爱的那个人,是秦霜寒,也是北逍。
不过他刚才,是真的心疼。
他并非害怕北逍被那段记忆触动,而是因为,前世的那一段,他一直没听人提起,不论是苏以彤,还是纪飞雨,提起这段事情的时候,都被北逍强行打断了。因为前世的时候,秦霜寒把整个魂魄,都给了他,促成了他的重生。
所以当他重生归来时,沈云央手里下了恶咒的魂幡,再也无法伤害他,因为他的魂魄,已经被人重塑了。
把整个魂魄,当做他人神魂的养料,该有多疼,俞音难以想象。
在梦境世界里,冥灵大概想说,二十年前,俞音和秦霜寒死后,飘飞回南冥天池的只有秦霜寒的记忆和对俞音的爱意,可落英剑在俞音的手上,落英的飞花,还能在万千人海中,识得秦霜寒的魂魄。
落英剑上刻着他、俞歌还有秦霜寒神魂的印记,飞花不会错识,一同回到南冥的,还有秦霜寒的残魂。
俞音心疼的是,几千年前,北逍就把自己的魂魄拆得零零散散的,后来又为了他,魂魄拆得更散。
如果不是身为上古大妖,魂魄的力量原本就强于常人,哪还有命等到俞音再从另一个世界回来。
那时的秦霜寒,是抱着永别的心思,去救他的。
这傻孩子,改天有空,要教教他爱惜自己的身体,俞音脑阔疼,这孩子太耿直了,对这孩子来说,爱一个人,代价太大了。他得让北逍明白,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并不是一定要把自己拆得零零碎碎的。
好在因果使然,北逍曾经失去的那部分,如今就在他的身边。
俞音微微仰头,贴近北逍的耳边,用气音质问道:“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你是不是不懂?”
“懂了。”北逍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和你说了什么。我那天是不是没有满足你,没关系,我可以学。”
俞音:“……”
他不是,他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刚才真的是很正经地想开始一场爱的教育,最后却被强行扭转成了“爱”的教育。
冥灵本事摆着一副看戏的姿态,在半空中等了半天,既没有等到俞音的崩溃,也没有等到俞音的愤怒,他想看的场景一个也没发生,两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越发的卿卿我我。
俞音看着眼前的北逍,更加的心疼,巴不得抱在怀里哄,完全没有冥灵想看的撕逼场景。
纪飞雨抱着鸽子默默后退了几步,旁人看不见那瞬息间梦境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在纪飞雨眼中,这对狗男男,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突然就开始搂搂抱抱,他把鸽子揣进怀里,决定不能带坏了自家鸽子,不能让鸽子看到这么少儿不宜的场景。
芸芸不明所以,咕了一声,又啄了纪飞雨的手心。
另一边,杨修逸提着踟蹰剑,和杨霁明对峙着,无奈还带着个腿部挂件——苏以彤。
加之于他的痛苦,一刻也不曾消停,养大他的那个人,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从未谋面的娘亲,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他的诅咒,他的心里乱的很,可是看到苏以彤清澈的眼睛,他的心中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不是孤身一人,除此之外,别的还重要吗。那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他,如今尽数归还,理所应当。他本就不知道杨燧和杨霁明之间的仇恨,也不知道姜诺衣对杨霁明的报复,那是他们之间的诋毁和仇恨,他深陷其中,却因一个人,如今想要置身事外。
说起来是自私,也是大逆不道,但他不想妥协。他原本就心思单纯,知道知足,也知道适可而止。
恶咒带来的痛苦是他的,但彤彤也可以是他的。
即便是到了绝路,杨霁明的衣着依旧华贵而整洁,他站在渡雪山庄前,春初的梅花,已经开败了。
“你好歹养过我。”两人对峙了许久,杨修逸终于涩声道,“我恨你,但我不杀你,我和她不一样。”
此话一出,连杨霁明也微微瞪大了眼睛,好像无法理解杨修逸做出的决定。
冥灵原本挑拨俞音和北逍就没成功,现在看杨修逸如此不上道更加愤怒,道:“姜诺衣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你若不杀他,姜诺衣的咒,会永远束缚着你的神魂,你将从神魂开始腐烂,你将活活看着你的身体,一点点变得腐烂。”
“与你无关,不是么。”杨修逸淡淡地看向冥灵的方向,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旁人完全无法想象出他正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苏以彤侧过脸,刚好看见少年此时的模样,心跳忽然快了几分,凝魂灯互相角逐的两个颜色中,红色终于赢了,蓝色无影无踪,整个灯笼正在缓慢地变成一种浅浅的少女粉色,甚至开始发光闪烁了。
苏以彤终于意识到不对,挪动了几步,在自己的灯笼上拍了两把,灯笼变回了最初的白色。
纪飞雨盯着那个灯笼看了半晌,好像明白了什么,看了看苏以彤和杨修逸,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俞音和北逍,再看了看自己捧着的鸽子,表情非常复杂,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痛不欲生又有点像是痛心疾首。
“好,你们一个个的,都很好。”冥灵浅金色的眼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就爱过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暗沉了下来,无数蝴蝶,从云层中飞出,堵满了整个天空。
与此同时,杨霁明发动封城大阵,阵法从每个人的身上抽取出一段灵力,化作九条龙影,向冥灵的方向咆哮而去。
蝴蝶出现的那一刹,杨修逸心口一阵剧痛,随后感到四肢百骸都在被撕扯着,他半跪**,咳出一口鲜血,苏以彤眼中闪过慌乱,手中白色的灵力凝聚,在杨修逸的后背上拍了几下。
冥灵瞥了一眼杨修逸,唇角留着一抹冷笑。
“小殿下,不听话的棋子,就要受到惩罚。”冥灵对俞音说。
“你以为你是谁。”俞音反问,“你也是局中人,你能掌控得了谁的命运。”
“我不是。”冥灵大声反驳,“不管是容羽涅和沈鹤尘,还是百里寻,还有姜诺衣和百里棋,他们都按照我定下的棋局在走,只有你,只有你们……”
“你什么也不是。”北逍忽然开口道。
冥灵手中一挥,千万只蝴蝶向着北逍的方向飞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若不是你,不愿意杀百里家的人夺回丹药,尧醉就不会死,是你护着人族,护着凝风楼,你这个叛徒。”
“打开四界之间的屏障,你就能找回他了吗?”杨霁明布下的困阵,从所有人的身上抽取灵力,俞音的周身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我能找回他。”冥灵笃定道,众多的蝴蝶,开始附身在京城的凡人和普通修仙者身上,这是不用言语应许就能附身的蛊,比临安城的要恶劣很多。
有人站在原地,根本来不及求救,很快就变成了森森的白骨。
“小殿下,我后悔了。”冥灵看着站在北逍身边的两个人,忽然阴森森道,“我不想看到你和那个叛徒,还能好好地待在一起。”
俞音皱眉:“什么?”
“我后悔,把你拉回了这个世界。”冥灵道,“既然他把你保护得很好,我无法像你前世那样用千百种刑罚让你痛苦,也无法把你烈阳殿的血脉献祭给天道,你也不愿意因我的话而动摇,我无法夺走你的血脉,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只会阻挠我,那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北逍忽然警觉,天诛化剑,刺向冥灵的方向,千百道赤色剑影,铺天盖地,淹没了冥灵所在的位置。
“我和天道做了交易,不用你的性命,再多献祭百万条性命和我自己,也能重新打开四界的屏障,虽然只有一瞬,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几千年前,四界分离的时候,天道自身就出了些问题。二十年前,天道的善面就已经无处可寻了,如今的天道,只要献祭足够的性命,就能满足我的请求。”冥灵闪身出现在俞音的身后,名为望月的弓出现在他的手中,日光在他的手中化为长箭,指向俞音的左手手腕,“小殿下,我用百万条性命和我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开心吗?”
望月弓弦被冥灵松开,长箭如虹,射向俞音的左手腕,那箭的速度太快,穿过几道红色锁链,射断了俞音左手上的那只镯子,那个把俞音从二十一世纪的校园,带回这个世界的东西。
镯子被箭射中,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
斩断时空钮,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这是俞音在穿越的时候,曾经听到的话,如今那只镯子已经断了。
俞音看了看地上的镯子,看了看身边神情明显有些焦急的北逍,还看了看对面明显有些气急败坏的树妖冥灵。
连杨修逸那孩子都顾不上吐血了,十分紧张地盯着俞音。
苏以彤的灯笼上缓慢地浮现出了三个问号。
俞音:“?”
在俞音的对面,那只刚刚开大的上古大妖又急又气,脸色变了又变,指了指俞音,又指了指北逍,半天终于怒斥了一句:“你们,还没成亲……已经睡过了?”
北逍:“昂。”
俞音:“昂。”
不行就分,喜欢就上,有什么不对吗。
不过在他穿越的那一日,似乎有人和他说过——
不要同这个世界的人发生关系,否则,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就,回不去吧。
第62章 战地记者
保守而又传统的上古大妖冥灵,最终输在了现当代人的恋爱观上。
冥灵:“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北逍说。
俞音懂了,冥灵的观念,好像还停在上古时期,那时大家都比较淳朴,一时半会儿,大概真的接受不了,至于同样几千年前出生的北逍同学,好像从割魂的那一刻开始,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
“神君说过,婚姻嫁娶是人生大事,不可草率。”冥灵愤怒得很。
北逍不为所动,手还放在俞音的腰上:“我只记得,他说若要爱一个人,用命来护着也不为过。”
看到冥灵的神情,纪飞雨在那一瞬间,竟然发自心底地感到高兴,一直以来的某种憋屈心情,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好像忽然遭受了会心一击,背后的树,直接开始掉叶子了,像是陷入了自闭状态,北逍抡着天诛追着砍他树枝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这么丧过。
由此可见,三观冲突,有时候真的是暴击。
请俞音容易,送俞音难,那镯子,原本是冥灵费尽心思,找了天道帮忙,用来把俞音牵制在这个世界的媒介,可如今,北逍护着俞音,他也动不了俞音,这两人成为他的阻力时,他想把俞音赶回原来的世界,却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
“你在那个世界,就没有留恋的东西吗?”半晌,冥灵开口道。
“有啊。”俞音点头,“可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家人,全部在这里,我想留在这里。”
“你竟然,真的放下了。”冥灵怔怔地盯着北逍,有些不解。
北逍一如既往地不搭理人,他的神魂被自己折腾了几千年,除了记忆追溯中那么一丁点东西,哪里还记得上古时候的事情,全凭着直觉行事罢了。
当年北逍沉于南冥,割魂留在人间寻觅不可能再回来的尧醉,他还当这人有多忠诚。
现在只有他一人,还对几千年前的那个人恋恋不忘。
“说起来,我还得谢你。”俞音道,“若不是你还看得上我的血脉,把我拉回这个世界,我怕是还在另一个世界浑浑噩噩地活着。”
“也罢。”冥灵自嘲地笑了笑,随后道,“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你觉得如今你还有这个能耐吗?”北逍问。
冥灵伸手,接住一只从空中飞来的蝴蝶,蝴蝶的翅膀沾着血,染红了他的手心,他伸手把蝴蝶捏碎,先前梦境世界崩塌流失的灵力逐渐回转。
“几千年已经过去。”俞音道,“什么都变了,百里家也已经没有人了,到了这一步,你还放不下吗?”
“放不下,你不是我,不会懂。”树妖笑了笑,道:“小殿下,你以为走到了这一步,我还有退路吗?”
“小殿下,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伤你。”冥灵叹息道,“要怪只能怪你的身上,刚好留存着烈阳殿血脉的力量吧。”
随后乌云密布间,翅膀染血的蝴蝶,铺天盖地卷向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在遥远的临安,封城阵的上方打开了一个缺口,黑色的洪流中夹带着痛苦的呻吟,汇入了天空中。
“不能让他再杀人了。”纪飞雨说,“四界一开,还会死更多的人。”
他话音未落,俞音和北逍同时动手,从两个方向截断冥灵的退路,重剑闪着红光,落英剑从空中飞穿而过,飞花将无数蝴蝶斩成碎片。
封城的阵法,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在场人的灵力,试图用阵法困住冥灵。
纪飞雨家鸽子猝不及防被抽了一丝灵力,张口就是一句漂亮的脏话。
“不可以骂人。”纪飞雨薅了一把鸽子,转头对着杨霁明就是一通骂,“帮不上忙就别逞能。”
“大概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我。”杨霁明自嘲道,“冥灵和天道做了交易,对天道来说,当然更偏好原本的四界状态。几千年前,四界分离原本就是给天道添堵。仅凭你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天道和冥灵,四界屏障一旦打开,魔族和仙族重回人间,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死伤将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那你想怎么办?”纪飞雨道,“你的阵法根本靠不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你抽干了全城的人,也无法困住冥灵,当初借梦蝶蛊的是你吧,凝风楼就灭在你的手里,如今你又来装什么好人。”
纪飞雨又说:“还有当时,镜雪关之役,俞歌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你少在这里装什么大仁大义,你不配。”
“还有,你这破阵有个什么用,你当杀了俞音就能阻止这场灾难了,你就一搅屎棍,装什么清高。”
“你当宗文临为什么选择游历,再也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纪飞雨道,“当初我们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尤其是他,一个佛修,天天为了你撸袖子揍人,谁不指望着你以后出息了给杨燧还有杨争点脸色看看,你的确是出息了,踩着别人往上爬的感觉很好吧,还虚情假意地收藏他的画作,不知情的人还说你珍惜同窗情谊,可你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清楚?我要是宗文临,我也不想见你。”
纪飞雨越说越起劲,杨霁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拿着妄念剑的右手在轻轻颤抖。
杨修逸始终站在不远处,按着踟蹰剑就这么看着杨霁明,疼还是很疼,甚至因为冥灵的催促更疼了,可他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树妖大概又使了什么坏,姜诺衣死前的场景正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仿佛在催促着他,可他意识的深处,现在放的只有苏以彤。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无法自拔。
苏以彤拎着那个浮现出三个问号的灯笼,傻站着不说话。
他觉得自己当初在家门口撩拨杨修逸就是个错误,他原本是怀着满腔的仇恨来的,如今失势的杨霁明就在眼前,他不仅没空去考虑用什么方式取杨霁明狗命,反而满脑子都是那日杨修逸抱着他的场景,挥之不去。
抱着他反而安慰他的杨修逸,慢慢成长的杨修逸,承诺带他一起回南海的杨修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两个心不在焉的人游荡在战场上,不时还回头看看对方。
“那俩战地记者干嘛呢?”正在往冥灵树枝上砸的承影剑忽然冒出一句话。
“……”俞音摇头,他也不知道,苏以彤今天给他的感觉怪怪的,不会是恋爱了吧。
承影啧了一声:“这两人封阵前最后一秒火速闯进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结果他俩现在就在那儿对脸发呆。”
匪夷所思。
俞音觉得自己脑壳疼,怎么看现在也是算总账的时候了,把这事情解决了他就能和北逍安心回妖族了。眼下他和北逍正在认真琢磨怎么打得这只脑子不清醒的树妖消停下来,那俩一直在划水的战地记者他就不点名了,那边纪飞雨老毛病犯了,开始和杨霁明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翻起了旧账。
俞音回头看了眼蹲在纪飞雨头上的芸芸。
芸芸会意,低头啄了纪飞雨一口,纪飞雨哎哟了一声。
芸芸冷漠道:“闭嘴,打就好了,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纪飞雨安静了,把芸芸抱好,提剑去帮俞音。
俞音:“……”怎么感觉这鸽子的智商最近提高了不止一点点。
鸽子三三冷漠地蹲在北逍的肩膀上,对眼前的各种混乱视而不见,临危不惧,的确是不普通的鸽子。
到底是神魂完整的上古大妖,再加上冥灵与天道达成了交易,眼下蝴蝶飞得到处都是,根本难以攻克,在他们看不到的很多城池中,有人化为一滩血肉,整个陆地都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放弃俞音的血脉,树妖答应把自己献祭给天道,弥补空缺,这已经不是人族能够匹敌的力量,北逍示意俞音退后,两只大妖同时化为原形,在京城的上空打得天昏地暗。
皇城华丽的建筑倒塌,残垣断壁,飞沙走石间,地上的人只能仰头在暴雨倾盆中看见天空中两只巨兽的影子,天色越来越灰暗,蝴蝶被雨水打落,在地面上颤动着,像是在昭示着这座古老皇城的末路。
雨越下越大,洗刷着京城遍地的鲜血,衣服湿漉漉地粘在身上,却没有人敢放松警惕。
一声惊雷,俞音忽然心中一凛,对北逍道:“小心!”
然而还是没能来得及,一道闪电狠狠劈在北逍化身的巨兽后背上,巨响过后,京城中洒下一阵血雨。
天道出手了。
树妖这个坏东西,勾结天道欺负他家北逍。
俞音仰头,看向遥远的天空,那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原本以为,他们所有人的灾难都因树妖冥灵而起,可天道,何尝不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天道不仁,何解?
打一顿算了。
俞音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荒谬的想法,他摇摇头,想要把这个荒谬的想法驱逐出去。
可一只鸽子从天空中落下来,化作一个神情冷漠的孩子,漂浮在他的面前。
“能行。”鸽子三三说。
“什么?”俞音一愣。
北逍口中不普通的鸽子三三干巴巴地说:“把天道揍一顿。”
“你怎么知道可以?”承影问,“听起来好作死哦。”
俞音关注的是另一个方面:“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因为,我就是天道。”鸽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纪飞雨停住脚步:“什么玩意儿?”
“你说你是天道?”俞音看了看眼前粉雕玉琢般的孩子,指着天空,问道,“那它又是什么?”
“我是天道的‘善’。”三三说,“而它,是‘恶’。四千年前,受到四界分隔的影响,我和它之间,就已经不和,这二十年间,冥灵借着自己上古大妖的身份,把恶引出来,而我被天道排挤出来,恶面脱离出去,掌控整个天道,而我,带着她的容器,坠落在南冥天池里,被鲲鹏捡到。”
所以天道的本质是鸽子?
这是俞音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北逍无意中用天道的容器承载俞歌的残魂,所以俞歌才渐渐恢复了一些神志?
这是俞音的第二个想法。
然而天空中,他家北逍还冲在掐架的最前线,这两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瞬,就消失了。
于是三三又继续开口道:“你若能在天道上斩开一道缺口,我就能回去,我若能回到天道之中,必然能结束这场浩劫。”
“听起来有点扯啊。”承影剑一如既往地耿直道,“做不到吧。”
“可以。”三三面无表情道,“你也应当知道承影剑的不凡,这把剑取材于魔族,由仙族战神亲手铸造,虽然有点困难,斩一下天道还是可以的。”
“我有个问题,我会断吗?”承影剑举手,十分友好地询问。
俞音:“……”
三三:“会。”
承影剑怒道:“那你说个……”
鸽子精,真的不靠谱,俞音扭头就走,除了他家北逍,在场的这些没有一个靠得住。
“你不帮我,此局无解。”三三在他身后说,“你们无法对抗天道的力量,连那个树妖你们都无法战胜,你们全部都会死在这里,人族妖族日后也会死伤无数。”
俞音停下脚步,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舍弃承影。”
“你不用舍弃承影。”三三道。
“那用什么来斩天道?”俞音问。
“承影是凶剑,你应当知晓。”三三又变回鸽子,企图用无辜的外表来说服俞音,“以血祭剑,能激发剑的凶性,以人魂祭剑,能激发剑的神性,斩一次天道,不成问题,一个修仙者的生魂,换整个人族和妖族的命,还能保下承影剑,你们稳赚不亏。”
第63章 亏本买卖
“用生魂来祭剑,问过我的意见?”承影道,“我是那种稀罕生魂的剑吗?”
“我现在的确有些相信你是天道了。”俞音看着三三道,“你想用谁的魂魄来祭剑呢?”
谁都不是圣人,谁能愿意用自己的神魂,来换他人的性命呢。
“除却烈阳殿有仙族遗留血脉,凝风,渡雪,剑阁,都是上古遗族,从其继承人中选择一人即可。”三三说,“不过怎么杀,还有点讲究,我可以教你。”
“不行。”俞音想也没想就拒绝。
“很难选,我知道以你如今的性子,你必然会拒绝。”鸽子说,“我已经帮你选好了,你们原本,也不想让他活,不是吗?”
俞音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渡雪山庄前的台阶上,只剩枝叶的花树下铺了厚厚的一地花瓣,杨霁明就站在那里,他掌控着京城的封城阵法,这阵法还在从他们所有人身上抽取灵力,攻击天空中的冥灵。
渡雪山庄仅剩的几人,还护在他的身边,力量未若,只换来冥灵的一声冷笑。
俞音的心里,忽然因为鸽子三三的话而产生了一种荒谬感。
一道灰色的影子,忽然从人群中脱出,冲着杨霁明的方向,疾速冲了过去。
“拦住他!”俞音道。
苏以彤回过神,瞥见那个灰衣人,在杨霁明面前起了一道结界,冲杨修逸道:“赶紧的,选一个,人你也见到了,不杀,我们就去帮帮俞音。”
杨修逸刚要和苏以彤说些什么,一道墨色痕迹从天而降,横在他和苏以彤的面前,一道火墙高高燃起,把苏以彤和杨修逸分隔在两边。
业火在两人之间燃起,直通遥远的天空。
“你什么意思?”苏以彤差点一头撞在火墙上,气得不行。
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同时在几人的耳边响起:“抱歉,他是我的,我不能让你杀他。”
听到这个声音,杨霁明原本冷漠的脸上,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后显露出狂喜。
这么多年了,他整个人忽然又鲜活起来,周围的人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在他的对面,那人带着兜帽,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他一步步走向京城的狼藉深处,周围随着他的步伐,燃起了业火,亡灵被超度,金色的光点,飘在他的周围。
他与这战场浑然一体,又格格不入。
他宣了一声佛号,在杨霁明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宗文临?”纪飞雨有些疑惑。
“嗯,是他。”俞音应声道,“多年未见,有些变化。”
“是啊,头发没了。”芸芸奶声奶气道。
纪飞雨:“……”
俞音:“……”过分了。
“我找了你很久。”杨霁明屏退属下,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抬手解开苏以彤设下的结界。
“我知道。”宗文临的身后是火海,他带着兜帽,神色晦暗不明,站在烈火中,袖中藏着神兵如寄,点燃的业火将整个渡雪山庄圈在其中,旁人无法靠近,俞音和纪飞雨只能停在那道火墙外,连声音都传不过去。
“他是该死。”俞音看着眼前的鸽子三三,缓缓道,“可他不该那样死。”
冲天而起的大火,将火中的两人与周围隔开。
“我很想你。”明明周围都是敌人,杨霁明却像是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我到处找你,找你留下的东西,你题过的字,你画过的画,我都找到了,可是你,我好久没见了。”
渡雪山庄的一整个屋子,摆放得满满的,都是宗文临留下的痕迹,他用这些不断地让自己相信,宗文临还在自己的附近,还会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不是个好人,可坏人的愿望好像也能实现,那个在南渊对他说“打人就要打脸”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
“我已摒弃六欲。”宗文临神色淡淡的,“有些话,不用再提了。”
他只身从血海中过,不染一丝尘埃,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杨霁明还记得,当初在南渊学宫的时候,宗文临无数次为了帮他,把杨燧那帮人打得满头包。
“做错了,就该承担后果。”那时的宗文临,就是这么告诉杨燧他们的。
说这话的人,是杨霁明年少时那段黯淡无光的岁月里,唯一还能看见的希望。
杨霁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当年没有和姜诺衣……”
“不重要了。”宗文临打断了他的话。
杨霁明张了张口,没能再发出声音,他想说自己从来没有爱上其他人,没有和姜诺衣发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是又有什么用,他已经不是南渊时候的那个他了,澄清了,就能回到从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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