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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冰人世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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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我们参加过的媒宴尽数列在了簿子上,支起下巴看着我沉思的模样,又拿起之前被我丢到一边的肚兜把玩了起来。
所谓媒宴,便是大户人家选婿或嫁女时为招待前来提亲的冰人们所设下的大宴,吃饱喝足后便开始讨论婚嫁之事,每人身边都放有银铃,由最先摇响的冰人起头,阐述求亲者的名头及家世,吉祥话也是万万少不了的;若谁要反驳他的妄言,便可以摇响银铃与之对峙,而意图反驳此人的冰人亦然。
说白了,就是一场没有污言秽语的骂宴。
这类大宴我参加得并不少,否则怎有能耐使定云宗的龙渊长老吃瘪?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飘飘然,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拿起鸳鸯写好的列表草草翻阅了几下,又翻开先前未看完的小说悠闲地读起来。
观莲音难得的没有来打搅我,也不知是不是还在赶制着那件未完工的肚兜。瞥了一眼身边的鸳鸯,她正拿着肚兜在上身比划,见我看她便吐吐舌,拎着它一起遁入了阵谱之中。
因着旁边有安神的灵炉,我也未在意窗外还是青天白日,借着定云酒的几分微醺酣睡了过去。
“阿西……”
“阿西……”
迷蒙的梦境中,我走在云雾里的鹊桥之上,看到一个窈窕美人正盈盈地站在对岸朝我笑。无比荡漾地上前去拥住她时,空中飘起了片片深情的桃花瓣,怀里的美人变成了高我两寸的观莲音。
我猛然惊起,面前果然是观莲音的脸。
他侧身搂在我的胸膛和腰间,热度隔着薄薄的衣物清晰地透过来,令我不由得有些僵硬。侧头朝旁边看去,灵炉的一角似乎被他贴上了冰符,两个人搂抱在一起不仅不热,反而相当舒适。
“世叔……”我颤声道。
观莲音幽然睁开双眼,仿佛没有察觉到我神色的异样,看着我道:“嗯?”
他的手臂搭在我的上身,丝毫没有挪开的迹象;我兀自纠结了一会儿,认命地闭上眼,与他维持着羞人的姿势一觉睡到破晓。
……
观莲音是睡踏实了,我却一点也不踏实。
直到两人踏入林婉秋的媒宴,各自在写有名牌的位子上坐下,我的眼圈还是黑黑的。
林婉秋为人十分风流,城中府邸美如仙境,设宴的地方处于绿意盈盈的密林之中,灵气充裕,是天然的修炼宝地。块块平整仙石置放于开阔的空地,每块恰能容得求亲者和冰人两人并坐,银铃和菜肴皆已上好;众人一边进食,一边倾听那不远处叮咚作响的流瀑,倒也别有意趣。
菜肴虽好,我却是没吃出什么滋味,一直在宴上走神,盯着每个冰人手边的银铃,看看是谁做出头鸟,率先被众人打压下去。
谁知这些冰人比我想象得还要沉得住气,有说有笑地喝酒吃肉直到大宴过半,没有一个人伸手去碰身边的银铃,反而都用试探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同行。
林婉秋坐在主人的位子上,身边流瀑卷起的水花在她赤色的长裙下拍打,如斯美景将这个老妖婆衬得无比娇艳;我本不想在意她,怎奈她的目光像钩子一样牢牢地黏在我身上,令我胃口全无,只好狼狈地逃避着她的目光,就差没把自己藏到观莲音身后了。
观莲音很快就发觉了我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向前倾,隔断了她灼热的视线,同时用眼神与她交流了一番。
电光石火间,我隐约感到一股压抑和威胁的灵息自观莲音身上发散过去,对我虎视眈眈的林婉秋终于转过头,不再看我了。“世叔……”我极为委屈地唤了观莲音一声,似个被人看光的小媳妇一般低着头,满面的凄然与苦楚。
观莲音拍拍我的肩,轻声安慰道:“别怕,她不敢对你如何的。”
我夹起一粒花生米送入嘴里,心有余悸道:“若她对我如何了,世叔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观莲音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抬眼朝林婉秋看去,继而阴恻恻地笑起来,“自然是拆了她们焚香城。”
我看看身边如同金盾的世叔,又看看被他的气势打压下去的林婉秋,一种被保护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冰人之中还没有摇铃的起头者出现,我也乐得此时悠闲,拿起筷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这时,我突然感到不远处有人在盯着我,虽然和方才林婉秋的目光略有不同,却同样灼热,登时使我惊得掉了筷子,迟疑着向后看去。
若又是哪个对我有意的姑娘,我此行的罪孽可就大了。
当看到某个在树下的仙石边朝我抛媚眼的人时,我果断地回过头,若无其事地夹起一粒花生米,抖着手送入了嘴里。虽然我极力地想要忽略那个人,可素来敏锐的观莲音却很快发现了他的存在,凝神打量了他一会儿后,问道:“阿西,那位姑娘和你有些相似,莫非是你们令狐家的人?”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道:“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我们令狐家这一代没有姑娘的。”
为了转移观莲音的视线,我拿起手边的银铃,低声道:“夜长梦多。世叔,不然我们先来?”
所有冰人和求亲者的视线都在一瞬间聚集在我手里的银铃上。观莲音思索了片刻,颔首道:“也好。”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林间,仙石之上坐在纱帘中的少女身形一动,林婉秋的视线也光明正大地朝我投了过来。“哦?西卿公子是要打头阵吗?”她挑着眉,似乎对我率先摇铃的行为很是不解。
我放下银铃,伸手撩了撩耳旁的发,抱拳笑道:“城主说的不错,在下正是要做这起头人,率先将亲事说与季姑娘。”
闻言,众冰人纷纷发出暗喜的窃笑声,停下筷全神贯注地朝我看来。
打头阵固然弊处较多,轻易便能成为众矢之的,不过选在这个起始的时刻,主人家的耐性还没有被磨光,对冰人的好感也会多一些。我令狐西卿别的不会,舌战群儒的功夫倒是绰有余裕,不把他们气死,也足够把他们气得半死。
“若论这天下第一名门大宗,非定云群山上的定云宗莫属。在座的各位只要听说过定云老祖,便不可能没听说过他的弟子静虚真人,便也不会不知道静虚真人的关门弟子观莲音。观莲音何许人也?便是我身旁的这位。”
见众人朝观莲音看来,拼命地想要挑出他外貌的瑕疵,我了然一笑,从容地继续说道:“论家世,观莲音乃是羽族赫赫有名的青鸟观家人,此世家自上古便得神灵眷顾,由南至北遍地福泽,名修异人比比皆是,与季姑娘可谓是门当户对;论才能,观莲音只不过二百余岁便已将紫府元婴炼至纯白,而在座的其他元婴期修士最年轻的也有五百余岁,将元婴炼至纯白的更无一人,谁略胜一筹,我想各位心中自有评判。”
“至于相貌……”我意味深长地环视着在座的苦瓜脸,叹气道,“大家自己看吧。”
观莲音淡定地任众人打量着,一言不发。
在座的冰人个个眉头紧锁,始终没能从观莲音身上找出可供攻讦的地方,样子颇有些失落。既是无人摇铃应招,我便决定见好就收,神秘地笑笑,将最后一个大招放了出来:“另外,我想在座的众仙师道长年岁颇大,多少都经历过男女之事,可观莲音却是如假包换的童修,房中事甚为懵懂,想来日后也定能忠于季姑娘一人,结为道侣共赴仙路。”
言毕,我注意到许多人的眼神都变了。
二百余岁还是童子之身,这是个什么概念?我想他们都清楚得很。
观莲音似乎有些窘迫,也没料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种事说出来,过了许久才恢复平静,依然淡定地坐着供他们围观。
林婉秋颇有兴趣地盯着观莲音这个与她同龄的求亲者看了一会儿,扬起眉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媒宴的骚动便被一阵摇铃的响声所取代了。
我注意到摇铃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黄脸小媒,身着青黑的小褂,容貌十分猥琐。他站起来嘿嘿笑了一阵,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才慢条斯理地道:“你说他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又怎能证明他未曾与男子有染?”
我的眉心抽搐了一下。
“方才说到相貌,我们可着实细看了一番,像观莲音这般貌美之人活到二百余岁还是独身,若不是身体有疾,就定是个断袖。”黄脸小媒用淫亵的眼神看向观莲音,别有深意地接着道,“谁都知道他拜师定云宗多年,与自己的师傅静虚真人形影不离,没准儿那两人早就翻滚上床,做那龌龊之事多年了哪!”
见我们愣怔着不曾回话,他自以为戳到了观莲音的痛处,得意洋洋地道:“我看观莲音此行前来求亲,也只不过是想拿季姑娘做个幌子,掩饰他和静虚真人的丑事罢了。”
我静静地听完,侧头去看身边的观莲音。观莲音淡定地饮着茶,似乎只把那人当做疯狗。
“没话说了吧?”黄脸小媒又是嘿嘿一笑,“啧,冰人令狐也不过尔尔。”
远坐在翡翠座上的林婉秋蹙起眉,似是也不能忍耐此人猥琐的言语与仪容,颇为嫌弃地摇摇头,对他身边的修士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吩咐了站在身侧的侍女两句,拿来求亲者的名册在上面划了几下。
我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径直离开座位,踏着方正轻缓的步子走到了那小媒身边。“这位小兄弟的口舌真是灵便。”我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他,扇柄戳上他的胸口,微笑道,“现在你这张喜食臭豆腐的嘴巴讲完了,可要轮到本公子了。”
他还未回过神来,我便哗啦一声打开扇子,微笑着摇了起来:“你身边这位的底细本公子可是清楚得很,姓王名大棍,原是五大三粗凡人宰牛户,步入仙途是因为运道好,曾在大解的时候抠出了太上老君一不小心坠入凡尘掉进驴粪坑的一颗半成品金丹,径直得到了筑基期的修为,跌跌撞撞成了散修还妄想季姑娘这朵鲜花插自己这坨牛粪上,啧啧,鬼才会把闺女嫁给你们哦。”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我猛然回头,指着那个呆坐在旁边的壮汉道,“王大棍幼年失怙,村中又不甚富裕,根本没有多少人家吃得起牛,而他顶着宰牛户的身份一直活到了而立之年,这其中是否暗含隐情?依我看,他早在少年时便已被村中老汉排队开。苞,体壮耐弄引来全村男人争相上榻,靠着他们的接济才在穷村里活了下来,而且后。庭因为时常承欢,大解之物也定比寻常人粗上数倍,所以才不去人粪坑而是去驴粪坑里大解,这才捡到老君的金丹步入仙途!”
众人惊呆了。
“诸位,我分析得对不对呀?”我摇着扇子微笑道。
那壮汉呆滞地看着我,黄脸小媒则气得跳起来道:“你……你血口喷人!”
我用扇柄按住他剧烈起伏的肩膀,无辜地说道:“你方才说观莲音与他的师傅静虚真人有染,要我这个冰人拿出证据;我现在说王大棍与全村的男人有染,你若要驳,是否也应该拿出证据来呢?”
噗地一声,林婉秋失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原本还在憋着的众人便不再勉强自己,个个伏在仙石上大笑起来,连观莲音都忍俊不禁,凤眼朝我幽幽地瞥了过来。
我好整以暇地朝他挥挥手,自那黄脸小媒的腰间摸出一物,拎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这是什么?”黄脸小媒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半天才从哆嗦的嘴唇中出吐出四个字:“冰人令牌。”
我听罢轻笑一声,掌心向内一握,那块牌子便在我手中化为了粉末。
“真正的冰人令牌由玄金制成,三昧真火尚不能将其炼化,又怎会被我轻易摧毁?”我从腰间摸出一物,悠然地在他眼前晃了晃,“听说过吗?只要刻有白狐云纹的玄金令牌一出,天下冰人都要唯我们令狐家马首是瞻。令狐家立足于修真界千年,到如今才只不过传了三代,论辈分算,我足够称得上是你师祖爷爷。没有令牌还敢在你师祖爷爷面前这么牛逼,你家里人知道吗?”
☆、第十一章
黄脸小媒已经完全傻眼了。
“城主,此人并不是上等媒,却假制令牌钓名欺世,实乃我们冰人界之耻;而令狐家身为媒首,着实应当严惩此人,绝不可姑息。”我说着转过身去,看向远处的林婉秋,“西卿无意在季姑娘重要的媒宴上大煞风景,城主可先将此人押下,待尘埃落定之后,再交由我们家主令狐乾审判。”
林婉秋了然地朝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卫队的娘子军便一拥而上,将黄脸小媒拖了下去。
眼见我大获全胜,在座的众冰人不由得紧张起来。这里的上等媒并不多,却个个做出身份高贵的模样,怕也是准备了伪造品级的假物,随时都有被我看穿的危险。方才的杀鸡给猴看果真奏效,怕是没有人敢冒着被媒首严惩的危险站出来嚣张了。
长吁了一口气后,我微笑着回到观莲音身边坐下,半晌身形一僵,忽然感到身后刺过来的目光更加灼热了一些。“……阿西,”观莲音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道,“那位姑娘可是一直在看着你。”
我沉默着朝“那位姑娘”看去,他果然还在对我暗送秋波,绛色的百褶长裙在翠绿的树下颇为扎眼,风骚得就像一只火鸡。“好可怜的姑娘,怕是得了什么斜眼病。”我面不改色地说着,握紧了手中的青花瓷杯。
观莲音轻笑着不再多言,而我则用余光瞥着树下的某人,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哀怨地眨眨那双桃花眼,不再直勾勾地看我,转而拿起一面光滑的小镜,顾影自怜起来。
我发觉他身边那个披着黑斗篷的求亲者有些眼熟,细想了半天才记起是当日龙羽二族在城中打斗时为首的龙族金丹期修士。那修士垂头沉思了片刻,侧身和“姑娘”耳语了几句,一只手从身侧抬起,缓缓探向了仙石上的银铃。
银铃摇动的声音响起,却不是他们发出来的。我和观莲音一起回头,便看到一个头戴珍珠花的清秀姑娘从冰人座上站了起来。
这不是昨儿个打了我一巴掌的白衣姑娘吗?
瞠目结舌间,我看到林婉秋朝她作了个手势,示意她请讲。她注意到我投过去的目光,许是也想起了那日的光景,眼底藏掖着些许羞愤之意,继而从容道:“西卿公子已然赢得满堂彩,观前辈又的确是个妙人,小女子司徒筱雨无从驳起,只得勇当接铃人,为羽族金丹期修士斋行秀说亲。”
此言一出,还在为我方才的威风震惊的冰人们俱是一愣,终于将焦点转移到了司徒筱雨身上。
“若我没记错的话……”我思索着看向身旁的人,“世叔,司徒是广陵城之主的姓氏吧?”
观莲音打量了她一会儿,颔首道:“不错,我曾与广陵城之主司徒烟有过一面之缘,这位司徒筱雨是他和他的羽族夫人斋雪弥所生,旁边那位是羽族武修世家的斋行秀,也是她的表姐。”
我闻言朝斋行秀看去,发现她就是当日那个短发的羽族姑娘,高挑的身材裹在劲装之中,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背上的阔斧隐隐闪着寒光。她见周围频频有人窥看,便大方地朝他们抱一抱拳,动作竟比男子还要豪爽几分。
我有些唏嘘地看着她们,合起了手中的扇子。令狐家的确是闻名遐迩的冰人世家不假,可府邸再大,能大得过皇城主吗?莫说别的,就算林婉秋不想将女儿嫁给女子,也总要顾忌着广陵城皇城主的面子。
思及此,我看向远处的林婉秋,她的神色果然起了变化,脊背也不由自主地在翡翠座上挺直,分明是一副有所忌惮的模样。想起被鸳鸯带入阵谱的肚兜,我叹了口气又去看司徒筱雨。一阵柔和的微风吹过,我忽然发现她的脑袋两侧有两个凸起,像是虚影又像是实体,在树冠的阴影下若隐若现地闪动,看在眼里颇有些诡异。
“斋行秀出身于羽族的武修斋家,虽无名门良师加以指点,却凭借金火两系真灵根的资质和家族修仙秘法顺利步入金丹期,慧根充裕且瓶颈颇少;体内暗藏纯阳之灵息,不失为一名优良道侣……”
司徒筱雨还在说着,可我却全然没心思去听,只呆呆地看着她的头顶,犹豫了许久才扯扯观莲音的衣襟,指着她道:“世叔,她脑袋上有对角。”
观莲音随意地瞥了一眼,失笑道:“半羽的脑袋上怎么会有龙族的角呢?阿西,你可是昨晚没睡好,犯糊涂了?”
我昨晚没睡好,你这个罪魁祸首倒是好意思说。
撇着嘴角揉揉眼睛,再次朝司徒筱雨看去时,她脑袋上的犄角已然消失不见,好似方才我所看到的都是幻觉。我有些糊涂地移开视线,心下虽然疑惑,却是不再细想更多,百无聊赖地吃起了面前碟子里的花生米。
斋行秀此人我事前已从青鸟卷轴上看过,灵根优异修炼奇快,家境也殷实,除却身为女子这一点容易遭人非议,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瑕疵可供人做文章。然而如今世风开放,断袖磨镜者不在少数,同性双修之法更是花样百出,只要林婉秋没有表示出明显的厌恶,众冰人也不好对此说什么。
银铃摇响的时候,司徒筱雨的话音戛然而止。
林婉秋朝摇铃的人看去,微笑着问道:“这是哪位大媒?”
筷子上的花生米应声而落,我看到某位“姑娘”站了起来,妩媚地抚平裙摆上的压痕,用软软的腔调道:“奴家叫水仙。”
我的鸡皮疙瘩瞬间掉落一地。
林婉秋的笑容有些僵硬:“水仙姑……水仙夫人,你可是要驳?”
“这是自然。”他举着铃铛看向司徒筱雨,目光像条湿滑的泥鳅一样从我身上滑过,顺道抛了个媚眼,不紧不慢地道,“我想请问司徒姑娘,你是广陵城之主司徒烟的千金吗?”
司徒筱雨蹙起眉,不明所以地答道:“是。”
“这便对了。”他笑着看向林婉秋,道,“斋行秀是城主夫人斋雪弥的侄女,若是季姑娘与她成亲,依司徒夫人对侄女的疼爱程度来看,焚香城便是间接与广陵城结了亲。广陵城可是中州岛上最大的皇城,城内能人异士比比皆是,更有分神期以上的老祖长居于此,说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城也不为过;世人皆知焚香城没有名修驻留,居民又大多为未踏入仙途的凡人,若是两城贸易贯通、时常往来,久而久之,焚香城便会彻底沦为广陵城的附庸了。”
司徒筱雨气道:“你胡说!”
“人心不古,不得不防。我有没有胡说,相信城主心中自有判断,用不着小丫头来指责。”他说着将手中的铃铛放下,颇为自信地看了一眼林婉秋。而林婉秋也垂眸沉思着,显然把他方才的话听了进去。
观莲音眯眼细看了他一会儿,道:“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身段平了些,肩也比寻常女子宽上稍许,嗓门有点粗……”
我凉凉地道:“很显然,他不是姑娘。”
“哦?原来是有夫之妇。”观莲音恍然大悟地朝我看来,目光显得有些复杂,“难怪阿西看他的眼神如此嫌弃,我倒还在一直猜测这其中缘由,觉得这般姿色的美人你应该不会不喜欢才是。”
世叔你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吧……
“季姑娘。”就当林婉秋要开口的时候,一直在司徒筱雨身边静坐着的斋行秀站了起来,手上握着一个荷包口袋,径直朝林婉秋身边的屏风走去。
两名侍女忙上前拦住她,朝林婉秋递去询问的眼神。林婉秋拖着长裙朝她走去,挡在屏风前温声道:“斋姑娘,我女儿生性羞涩,若不是到最终定选的时刻,是不会以真面目示人的。”
斋行秀没有唐突上前,只是将手中荷包递给林婉秋,道:“我想请季姑娘看看这个。”
林婉秋两指捏起那荷包,身影没入屏风之后,将它递给了坐在里面的季芙嫣。季芙嫣打开荷包看了一眼,柔婉的嗓音不解地问道:“斋姑娘何意?妾身有些不太明白。”
斋行秀见季芙嫣开腔,心情似乎有些激动,双颊微红着说道:“你曾在一百年前赠我一片荷花瓣,指点我步入仙途,而我自那时便已对你情根深种,于是前来求亲。”她顿了顿,道:“只愿你不要忘了我。”
季芙嫣沉默了许久,轻声叹道:“一百年前妾身还未出世,如今也不过是炼气初期的修为,如何能指点姑娘呢?”
大宴的气氛因着这一出起了些许变化,众人都朝这个大胆示爱的女子看来,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季姑娘可相信前世今生?”斋行秀丝毫没有露出遗憾之意,坚持着说道,“这片荷花瓣指点我寻到你,我便知道她就是你。”
林婉秋在旁边抱肩看着,似乎有些无奈,半晌对着屏风问道:“女儿,你怎么看?”
季芙嫣静坐了片刻,在屏风后淡淡地开口道:
“这一场媒宴便请斋姑娘通过吧,若是有缘,妾身很想听一听她和那位女仙师的故事。”
☆、第十二章
见季芙嫣已然应允,媒宴上的窃窃私语便停了下来,众人的神色看起来很是不屑,想必对这个不战而胜的磨镜颇有微词。
斋行秀面露喜色,回头对司徒筱雨微笑了一下,背着那把闪着寒光的阔斧回到了位子上。“……世叔,情况好像不太妙啊。”我看着不远处击掌相庆的两个姑娘,纳闷道,“季姑娘该不会真的是个磨镜吧?”
“磨镜又如何?”观莲音泰然自若地道,“只要幸福喜乐,嫁与男子还是女子,都不差许多。”
周围的骚动还在持续着,身边的世叔云淡风轻,好似与这场媒宴毫不相干。我下意识看向他的袖子,小声道:“世叔,你该不会是……”
观莲音微笑道:“嗯?”
我欲言又止,讪讪地摆手道:“没什么。”
观莲音没有察觉到我的紧张和试探,抬手端起茶壶为自己续了杯茶。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他宽大的袖口上有处微小的裂缝,盯着那里看了半晌,语气复杂地说道:“世叔,你的袖子断了。”
观莲音顺着我的目光朝自己的袖子上看去,不以为意地施了个障眼法将那里遮住,道:“你忘了世叔会针线活,回去补一补就行了。”我不知哪根筋抽了一下,凝眉道:“若是补不上怎么办?”
身旁的人听罢,正在倒茶的手停了下来,将袖子递到眼前看了又看,凑到我耳边暧昧地低声道:“……那就断着吧。”
景致如画的仙林幽境之间,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凤眼流转出万千荡漾着水雾的情愫,很快将我整个人包围其中,悄无声息地沦陷进去。就当我羞愤地想要说出“世叔自重”时,一道闪着银光的虚影忽然从不远处袭了过来,浮在我面前翻转了几下,从中传出一个熟悉的男中音:
“阿西……”
我一愣,随即从恍惚中挣脱出来,看向那张浮在空中的传音符。普通传音符的范围并不远,很显然它的主人就在不远处看着我。我侧头一看,某只风骚的火鸡正举着银铃,一本正经地向林婉秋介绍身边的龙族求亲者,分出的一抹灵息浇灌在传音符之中,正在我耳边低声传话:
“注意到你脚下的赤色法阵没有?那是林婉秋在宴前设下的采阳阵,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大哥回头再给你解释。”
我听罢移开脚,果然发现那里有一圈不甚明显的赤色波纹,阵谱上的篆体正围绕着小小的阵眼打转,心里登时一咯噔,不动声色地把脚挪回去,若无其事地摆正了身子。
朝翡翠座上看去时,林婉秋果然还在有意无意地瞥我,心里不由得更紧张了。观莲音很快发现了我的异样,侧头问道:“怎么了?”我朝他挪近了些,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道:“世叔,我有些不舒服,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观莲音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表情虽然有些疑惑,倒也没提出什么异议,看着我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张土遁符,拽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媒宴上。
原先一直坐着,我倒还没觉出什么,借着土色的遮掩出了这片区域后,我顿时感到双脚有些虚软,强撑着和观莲音回到客栈,便无力地倒在了床榻上。也不知那采阳阵是何时设下的,手段显然十分高明,阵眼处没有法术和灵力的流动,只将我一人笼罩其中,连身旁的观莲音都没有察觉到。
喘息了片刻后,我取出一粒补气丹服下,勉强恢复了些精神。这座城和它的城主都诡异异常,林婉秋并非善类,我须得警示观莲音一番。从床榻上撑起身时,我蓦然发现旁边的某世叔正面色微红地解着自己的衣裳,那优美结实的胸膛已经j□j了一大半,墨发松散地垂在肩后,低垂的眉眼竟隐隐含着妩媚,邀请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平静地问道:“世叔你干嘛呢?”
观莲音纤指一挑,腰间的系带便松松垮垮地落了下去,凑过来点点我的胸膛,似是赧然又似是期待地看着我道:“阿西这么急切……难道不是想和我……”
我向后挪了挪身子,仍是平静地道:“阿西只喜欢姑娘。”
观莲音的动作倏然顿住了。
许久,他面无表情地穿好衣裳,从床榻上站起身,看着我颇为失落地叹了口气,然后束起发,头也不回地朝门边走去。“世叔你上哪儿去?”我呆了一会儿,在后面唤道。
观莲音扶在雕花的门框上,幽幽地落下一句:“……回去补袖子。”
随着哐地一声响,世界回归了清净。
我朝床边的灵炉里丢了块香石,倒在枕头上哀号了一声。不行,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别说防狼灵宝没有效用,就算我整个人都变成狼,恐怕也难逃他的魔爪。
唉声叹气间,我感到一只手自背后渐渐抚上了我的腰际,于是把它拍开,闷声道:“世叔,我说过我只喜欢姑娘的。”
身后安静了许久,响起一个熟悉的男音:“阿西,是我。”
我翻过身去,入目是一片扎眼的绛色,某个火鸡似的人正坐在床边,用那双勾勒着深色妆容的桃花眼看我。“大哥?!”我感动地坐起身,刚想扑到他怀里嘤咛啜泣一番,却被那女儿家的胭脂香味熏得差点晕倒,捏着鼻子蹙眉道,“等等,你现在是东卿还是水仙?”
“我是东卿。”大哥从袖中取出一面小镜,深沉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容颜,道,“前几日我和水仙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他在龙族的好友,水仙无论如何也要来焚香城为他说亲,我拦不住,便只好随他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绛色的百褶裙也在我面前晃荡,繁琐的坠饰亮晶晶地映入眼底,令我有些头晕目眩。我看着大哥俊美却略显憨厚的面容,沉痛道:“大哥,你能不能把这身姑娘的衣裳给脱下来?”
“为何?”大哥不解地问道,“不好看吗?”
我诚恳地道:“恶心死了。”
“……”大哥默默地摘下耳环和头饰,又将长裙从身上扯下来,折腾了好久才把自己弄回原样,坐到我身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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