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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爷饲龙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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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雷殿指着那玉盘道:“这是司命君掌管的命盘,众生命数皆在此盘中。”
  宿遗祯:“那我也能看见我的前世今生?来世也能?”
  司雷殿点头:“生生世世都能。你想看什么?”
  宿遗祯抱臂:“未来的事我不用看,给我看看前世,我想看有苍铘的一段,我得知道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雷殿伸手往他额前一点,掬了一缕元息投入命盘中,只见命盘里的流体甫一接触到元息便变了颜色,接着开始旋转,七彩的旋涡忽地变成了一面清澈的白镜,镜中渐渐涌出遮天蔽日的浓雾,雾瘴之下隐约有山峦起伏,山峦之下又传出厮杀的叫喊声,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地动山崩之声。
  宿遗祯问:“这是什么事件?”
  司雷殿:“苍铘的东天际镇妖之战。”
  宿遗祯瞧见雾障之中果然有龙的青影在窜动,除此之外还有一抹白影。他认出来了,即使雾瘴遮了那人大半的面容他也能认出来,白影正是他自己,是陆拾遗。
  “天界不是没有增援苍铘吗?为什么他会在?”宿遗祯问。
  司雷殿:“司命君与其他十一位天君不同,更与天帝不同。他掌管众生命数自然看了太多人世艰辛,普天之下的悲欢离愁都在他一人胸中。苍龙独战妖邪,司命君不忍,他隐去神息悄悄下界与龙并肩作战,便是在这镇妖之战中与龙结下情谊。”
  “情谊。。。。。。”宿遗祯嗫嚅,是何等情谊,不问自知。
  画面转换,苍铘与陆拾遗在峰顶对剑,苍铘手执三思剑,陆拾遗则只捏了半截桃花枝。桃花随着白袖舞动,花瓣凋落又在细风中翻飞而起,粉蝶一般萦绕在三思剑周围,剑芒中苍铘嘴角微微上扬,陆拾遗更是笑得明快,十足令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不知怎的,那人明明长着他陆拾遗的脸,他却偏偏生出些嫉妒来,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些过往,也或许是因为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苍铘露出过那样的笑容。
  他眼睁睁瞧着这两人的柔情蜜意,坏心眼地想着,别太美,搞不好叫你马上摔一跤,摔山崖下去,摔断腿才好。谁知他的话应验了,陆拾遗突然就摔倒在地,苍铘紧张地过去扶他,脸上那种恐慌也是他宿遗祯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
  我呸!撒狗粮虐狗的都是混蛋。
  宿遗祯从鼻腔里问:“他这是怎么了?”
  司雷殿:“苍铘的元灵是半龙半狐,半神半魔,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丹元吸取心爱之人的精气,就算是司命君也一样逃不过。”
  宿遗祯突然感觉有些沉重,不禁想到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陆拾遗,会不会是因为司命君死后投胎才有了他这个人?他问:“那后来呢,司命君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死了,投胎转世了?”
  司雷殿:“没有。苍铘怎么可能让他死?苍铘要斩龙角,司命君不同意就与他狠心决裂,兀自回了天界。”
  宿遗祯:“为什么要斩龙角?”
  司雷殿:“龙角是龙身的一部分,可以抵消元灵的戾气。”
  宿遗祯:“那司命君为什么不同意?”
  司雷殿:“因为龙角承载着龙近乎一半的寿元,是龙的半条命。”
  宿遗祯有些黯然,默默道:“苍铘必定愿意为了他舍弃自己半条命。”
  “苍铘愿意,司命君却不愿意,”司雷殿道,“苍铘在镇妖之战中已经耗费了半数元灵去结印镇压,他只剩一半了,再斩龙角的话就没命了。”
  原来如此,难怪在苍铘变成风荷的那段时间里会那么排斥他宿遗祯的追求。
  原来他和风荷是注定了分道扬镳。
  “那司命君既然回了天界又怎么会出现在二十一世纪?我到底是不是司命君?”宿遗祯问。
  司雷殿:“你当然不是。”
  宿遗祯凝眉:“那我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又为什么能在命盘里看到他的过去?”
  司雷殿望向他:“小东西,你只是司命君的一缕叹息。”
  什么鬼,叹息是什么鬼,好歹也是根头发、手指甲之类的吧,叹息连个实体都没有,怎么就投胎成了人?这他妈的欺人太甚了吧!
  宿遗祯上前揪住了司雷殿的袍领,惊奇地发现这回竟然实实在在地揪住了,便立即放开袍领改为掐着他的脖子,气愤道:“你这狗屁小坐垫把话给我讲清楚,什么就一缕叹息,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信不信老子踢翻了这狗屁命盘叫那算命的司命君再也算不了?”
  司雷殿忽然在眼前消失,宿遗祯转头去看时他已出现在身后,还高深莫测地说着:“司命君回归天界之后苍铘日渐消沉,独自在世间游走逡巡,猎妖吞魔都变成了无谓的耗费光阴,后来更是干脆叫自己陷入了沉睡,一睡就是几千年。”
  宿遗祯:“那怎么又醒了?睡够了?”
  司雷殿:“因为司命君的一声叹息。”
  宿遗祯:“因为我?”
  司雷殿点头:“司命君在命盘里看见苍铘的睡颜,想起那些旧事便没忍住一声叹息,只是没想到你这小东西落在命盘里竟然翻到下界去了,还钻进苍铘的耳朵里叫醒了他。”
  宿遗祯哂笑:“别特么胡说八道了,我死的时候才二十九岁,苍铘建宫立派都已经快百年了,哪里是我叫醒的他?”
  司雷殿:“时差,时差懂不懂?你这小东西叫醒了苍铘之后就跑没影了,本殿可是找了你好久才在异时空找到,没想到你本事不小,竟然还投胎成了人。”
  宿遗祯:“所以你编那么多谎言诓我进入苍铘宫,到底是什么目的?”
  司雷殿:“也不算谎言吧,在命盘里宿遗祯确实是之后和苍铘唯一能扯得上一点关联的人,可惜他这辈子是短命。本殿把你魂魄弄过来塞进他的壳子里,也算是成全了你不是?”
  宿遗祯咬牙切齿:“成全我什么?宿遗祯的一大家子可三天两头给我托梦呢,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给他们报仇,怎么平息他们的怨念?!”
  司雷殿“嘿嘿”一笑:“这个,借用人家的壳子总不能白借吧,你多少得替人做点事。报仇这件事嘛确实你是不可能做到的,至于怎么平息那一家人的怨念你自己看着办吧,充分发挥你的聪明才智!”
  “我呸!”宿遗祯狠啐了一口,“你也太不负责任了,费老半天劲把我弄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叫我为那老妖精贡献菊|花的吧?司命君他自己有遗憾就想用我来弥补?老子不接受!”
  司雷殿:“话不能这么说,司命君并不打算利用你完成什么未竟的愿望,是你自己无意之中篡改了命数才使得苍铘醒来。若非如此他怎么有机会出现在宿家庄,又怎么有机会降雨灭火淹死了宿遗祯一家人?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切因你而起,合该由你来结束。”
  “所以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要怎么结束这一切?我的宝贝命根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全长出来?苍铘那老妖精现在可天天盯着我,可能要不了多久我也会被他的元灵吸干了,我冤不冤啊!”宿遗祯狂躁地挠着头,带得鬓角那截断发跳了两跳。
  司雷殿“噗”地笑了一声,问道:“很冤吗?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他?”
  “我?我当然不喜欢!”宿遗祯嘀咕,“我原本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钢筋混凝土铸造的直男,就算弯了也得是上面那个,压的也得是风荷那样的美人才行。。。。。。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老妖精。。。。。。”
  司雷殿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又道:“小东西,之前拿走你的宝贝确实是为了防止你半道打退堂鼓,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本殿也没道理再扣着它,现在就还给你。司命君已经交代过,你若是还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就送你回去,之后的事也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
  宿遗祯突然感觉到两腿之间的胀痛,他不好伸手去捂只能强忍着,憋红了脸问:“什么叫我应付不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要看一下命盘,看后续的事件。”
  司雷殿拦住了他,说道:“其实不必看,命盘里的东西随时会改变,你的一个决定就可能扰乱后续所有和你有关之人的命数,不如顺其自然。”
  宿遗祯:“那你告诉我,顺其自然是叫我回去还是叫我留下?”
  司雷殿:“你想回去还是想留下?”
  靠!当老子没问。宿遗祯忿忿地骂。
  他原地踱着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问道:“你们费劲巴拉的把我从异时空弄过来,现在这么好说话,说可以回去就可以回去了?还是说现在事情的发展又有了变化,已经容不得我再留下来了?又或者,不会是司命君他老人家瞧见苍铘移情别恋心里头难过,故意要把我赶走吧。”
  司雷殿目光微冷,道:“别乱揣测,司命君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污蔑的。”
  宿遗祯:“我不为污蔑谁,我只要知道真相,你们也别太高看了自己,拿别人当做随时可弃的棋子摆弄,就算我宿遗祯连个人都算不上,那也是一口有骨气、有尊严的叹息。”
  “那倒也是,毕竟是司命君的叹息。。。。。。”司雷殿琢磨了一下,说道,“告诉你也行。司命君的本意是要你从何处来回何处去,你不该投胎成人,你的出现扰乱了许多人的命数,待这一切了结之后本该叫你回归命司,谁知你竟然让苍铘动了情。现在事情就复杂了,苍铘很可能会为了你再打斩龙角的主意,那司命君岂非好心做了坏事,也白白牺牲了他二人当初的情谊?”
  斩龙角,又是斩龙角。
  苍铘当真会舍得为了他宿遗祯斩龙角?老妖精都活了那么久了难道还会那么傻?


第47章 多余
  宿遗祯喃喃道:“我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回到原来的世界安稳度日,没打算要他死。。。。。。”
  “想与不想都不是你能左右的。”一位身披桃香、头冠云霞的神官忽然现身,就凌空站在命盘之上。
  宿遗祯知道这就是司命君,面对着那张自己曾经顶过的脸还真是十分不适应,甚至有点想揍。他道:“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司命君徐徐落地,笑着道:“本君不是来见你的。”
  “陆拾遗。”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宿遗祯猛地一惊,转身望去,苍铘竟站在殿门口,眼神凝在司命君的身上不曾移动半分。
  好吧,他是在叫别人。宿遗祯酸溜溜地想,几千年没见也不打紧么,不用旁人介绍他自己就想起了司命君的姓名,要记起几千年前的那些事估摸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二人站在殿内你望我我望你,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的眼神别提有多缠绵了,也别提两个旁观者有多膈应了,尤其是宿遗祯,尤其是在短短一会儿工夫内已经自作多情了好几次的宿遗祯!
  妈的,这种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这两个人一个并非为见他宿遗祯而现身,一个又不是为找他而来,宿遗祯夹在中间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他连个人都算不上,他就是个道具,是个充气娃娃!
  司命君拾步而去,轻声道:“随我来。”
  随我来,他自称为“我”,不是“本君”,他是对苍铘说的。
  当然是对苍铘说的,是对他老情人说的!见苍铘听话地跟了上去,宿遗祯转身就往反方向走,恨不能立刻遁地离开才好。
  司雷殿却在此时问道:“你要去哪里?大殿之内不可随意走动。”
  宿遗祯顿足,咬着牙道:“你管我。”
  司雷殿:“脾气真坏,这可就不讨人喜欢了。”
  宿遗祯:“。。。。。。”
  又听苍铘道:“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老子凭什么乖乖等你?你算老几?!
  想是这么想,而后苍铘随司命君离开大殿,宿遗祯就犹犹豫豫地留在了原地。
  他气馁地往地上一坐,对司雷殿道:“你说他俩出去干嘛?会聊些什么?都几千年没见了,几千年哎,能把我大中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全数个遍,一时半会儿也聊不完啊。”
  司雷殿也不答话,只管乐呵呵地笑。
  宿遗祯百无聊赖地敲着地面,又问:“你说他俩是不是找没人的地方亲亲抱抱举高高去了?那我在这儿岂不是要等很久。。。。。。他大爷的。”
  司雷殿睨着他,戏谑地问:“难受了?”
  “为什么要难受?”宿遗祯从地上爬起来,“我只是等不及,我不喜欢待在冷冰冰的地方。”
  “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司雷殿的这句话有些莫名,又接着道,“但是不喜欢待也得待一会儿,要不然你去找他?把他叫走,看他跟不跟你走。”
  宿遗祯趴在墙上画圈圈:“我才不去,我不要当一个多余的人形电灯泡。”
  司雷殿:“说的也是,当电灯泡的滋味不好受。当年司命君悄悄下界到东天际助他镇妖,没少叫我跑腿,为领导服务嘛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忍不了他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电流太强,饶是本殿身为司雷仙官也承受不了。”
  “嘁,司命君不就是亮堂点、光鲜了点,也未必就比我强到哪里去。”宿遗祯不屑地嘀咕,“你就是故意说这些来刺|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司雷殿:“这么说你被刺|激到了?”
  宿遗祯猛地窜出一股火气,连鬓角的断发也愤怒地弹了一下,他咆哮道:“没有!”
  司雷殿撇嘴:“没有就没有,谁心里难受谁知道。”
  “我怎么可能难受?”宿遗祯梗着脖子狡辩,“我都不知道有多想摆脱他,他天天对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无助啊,连暴露自己的小【哔哔】都没法阻止他了!”
  司雷殿:“啊,是么。”
  “。。。。。。好吧,跟你讲你也不明白,”宿遗祯重新坐回地上,一手画圆一手画三角形,道,“你说苍铘怎么会找过来?他明明已经喝醉了,该躺在床上睡大觉才对,到底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司雷殿:“他是龙,有什么地方是他到不了的?只有想去不想去之说。况且他未必是来寻你的,只是发现了棺材的秘密才跟过来看一看,你可别再自作多情,省得以后又失望。”
  宿遗祯默默道:“哦。”
  谁稀罕。
  又等了一会儿苍铘还没回来,宿遗祯等得煎熬便不愿再等了,对司雷殿道:“你送我回去吧,再不回去我那尸体都要臭了。”
  司雷殿:“你还没说清楚要不要回二十一世纪。”
  宿遗祯迟疑,少顷答道:“要走也得等和我的朋友告完别,等我决定了再找你吧。”
  “好。”司雷殿白袍挥动,宿遗祯的眼前重新变为黑暗。
  他在虚无之境飘了很久都没落地,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没有回应。
  “司雷殿,小坐垫,你在这儿吗?喂,你不会把我一个人扔下来就不管了吧,喂,我飘到别处去怎么办?喂喂喂!”
  什么狗屁仙官!管杀不管埋的!
  司雷殿果真没有陪他一起,宿遗祯顿时一阵紧张,不由想到会不会像天蓬元帅被贬下凡间时那样惨,一不小心就落进了猪圈里变成一只猪。他伸手往黑暗中摸索着渴盼再摸到一截龙角,哪怕是假的也好。
  然而这次没摸到龙角,他摸到了龙爪子。
  “不要龙爪子,变成人形!”宿遗祯对龙爪子深恶痛绝,心想着既然虚无之境中的东西都是由他自己幻想出来的,那便索性来点实际的。果不其然,龙爪子消失了,苍铘显现在他面前。
  苍铘的表情清清冷冷,跟他那一袭青衫倒是相得益彰,活脱脱就是个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人。
  “好奇怪,这里那么黑我却能看见你。”宿遗祯笑了起来,又觉得其实不是很想笑。他望着苍铘的脸,说道,“要么你也给我笑一个?你能给他笑,就不能给我笑一个么?我长得和他一样,真的。”
  苍铘没有笑,反倒微微锁了眉头。
  “算了,不笑就不笑吧,就算见着了也是假的。”宿遗祯把他拉到自己近前,与他几乎鼻尖相对,气息相融。
  他忽然涌出一股不服气似的执拗劲儿,猛地把苍铘搂紧了,呢喃道:“老妖精,我终于恢复自由之身了,我随时可以走了。。。。。。但是我走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是这样抱的,”苍铘竟然开了口,“你该在我怀里。”说着便把他双臂拿了下来,倾身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宿遗祯惊得要后退,可在虚无之境无处可退,只能任由苍铘把他抱紧。
  “你能说话?你竟然也能说话?”宿遗祯在他怀里闷闷地问着,胸口一阵阵的收紧,由不得自己不恍惚。
  苍铘道:“为什么不能说话?不是叫你等我的么,怎么自己先走了?”
  宿遗祯一颗心怦怦乱跳,他意识到这个人是真正的苍铘,并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苍铘催促道:“你刚才说要到哪里去?”
  回到哪里去,他这么问便说明司命君还没有告诉他全部,他还不知道宿遗祯身体里的魂魄来自于一个遥远的,他永远无法到达的时空。宿遗祯怔了半晌,舌尖抵齿不肯回答。
  苍铘叹了一口气,捂住他的眼,脚底忽地着力便回到了现实。宿遗祯蹬了蹬棺材板儿,眼睛上的触感甫一消失便瞧见了苍铘的目光,他就躺在身边静静注视着自己。
  屋里的灯火还燃着,随着两人元息的复苏而微微摇晃,宿遗祯的恍惚也未曾消散。他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对苍铘道:“师尊早些回去休息吧,今夜折腾够了。”
  苍铘把他从棺材里抱了出来放在床边,低低地说:“你还在介怀风荷的事情。我骗了你是我不对,欺负你也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不生气好不好?”
  他说这种话做什么?神经病啊。。。。。。宿遗祯心里不是滋味儿。
  “师尊,你认错人了吗?我是宿遗祯。”
  苍铘:“嗯,宿遗祯,如果我要你别走,你能不能留下来?”
  宿遗祯静默良久,艰难地答道:“师尊,我不属于这里。”
  苍铘:“考虑清楚再回答。”
  宿遗祯:“考虑清楚了。”
  苍铘:“是因为风荷,还是因为司命君?”
  宿遗祯不说话了。坦白地说,他根本没指望苍铘能撇下司命君跟他一起回来,现在这个情况很显然苍铘并没有把过去的那段感情经历想起来多少,而司命君可能跟他说了一些,却也没办法让他立即消化掉。
  不管怎么说,过去那些事迟早是要想起来的,苍铘现在的抉择并不能代表什么。况且蠢龙不顾惜自己的龙角也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他宿遗祯却不能那么自私,不能由着他自伤自毁。
  宿遗祯大概可以理解当初司命君离开苍铘时的心境了,情爱之事毕竟是小事,性命才是大事。也许若干年以后苍铘会像忘记司命君一样忘记他宿遗祯,而他宿遗祯却永远不会有望着他睡颜叹息的机会,也永远没可能再一次相遇了。
  宿遗祯哂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可笑。他爱的人不是风荷吗?风荷就是风荷,不是苍铘啊。
  “师尊,请不要为难我。”宿遗祯狠心道。
  苍铘霍然起身,背对着灯火。他的身影映在窗上,扑朔地晃个不停,待灯火渐稳他才再次开口:“好,本座不勉强你。”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跨出门槛时忽又回头,道:“如今妖魔又开始在各地兴风作浪,本座察觉东天际的镇妖封印有崩裂之势,你行走在外须得有元力傍身,但你修为尚浅,遇到真正的妖魔根本无力抵抗,明日本座渡你元力,随后便可离去。”
  宿遗祯深深闭眼:“师尊要给,徒儿却不敢要,不必了。”
  苍铘身影消失,淡漠的声音飘回:“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前任对现任的戏码,噗哈哈


第48章 练剑
  第二日一早,宿遗祯带着早点敲响了苍铘的房门,门没开,关河令却从旁边走了过来。她盯着食盒问道:“里面是什么?”
  宿遗祯:“是给师尊准备的早点。”
  关河令:“尊主不需要吃早点。”
  宿遗祯:“那怎么行,伤胃的。”
  关河令冷哼:“尊主是龙,要吃也是吃妖魔,吃邪祟,吃一些忘恩负义的人。”
  “。。。。。。”宿遗祯挠头,“我怎么成忘恩负义的人了?我才是最无辜的一个。。。。。。”
  关河令:“说你了吗?对号入座。”
  宿遗祯笑笑:“好吧姐姐,既然师尊不需要便献给姐姐品尝了,这可是我天没亮时就爬起来特地做的,有马奶芋圆,虾仁蘑菇包,南瓜丝饼,还有果盘和小菜。”
  关河令顿了一下,她从来没听过这些点心。余光又瞥了瞥食盒,道:“尊主去了悬参瀑,有事过去找吧。”
  “好嘞,多谢关姐姐!”宿遗祯高兴地把食盒塞进她手里,拿着三思剑往悬参瀑而去。
  悬参瀑下,苍铘的青衫已被四溅的水珠打湿,他浑然不觉,只一味地傻站着,背影看着有些寂寥。宿遗祯走过去行礼,道一声:“师尊。”
  苍铘转身,问:“你打算何时离开?”
  “我。。。。。。”宿遗祯抠了抠拇指,答道,“徒儿的悬参剑诀还有几处不懂,想在弄明白之后再走。”
  苍铘:“好,本座教你。”
  他拿过三思剑便将一套完整剑术演示了一遍,问道:“可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
  宿遗祯思考了好一会儿,又开始做阅读理解:“师尊的身法大气磅礴、浑然天成,出剑有如游龙戏水,收剑又似探囊取物,充分体现了师尊的剑术之精妙,以及于武学奥秘之通透,同时也表达了师尊对徒儿毫无保留、循循善诱的关爱呵护之情,使徒儿一看之下胜读十年剑书,不禁为师尊的气场折服,引发了自惭形秽之心和向师尊学习的深切愿望。”
  苍铘:“不同之处在于简。”
  “。。。。。。”宿遗祯翻着白眼道,“哦。”
  苍铘:“你能触类旁通将各家招数融为己用是好,但这也只是投机取巧罢了,遇到真正的剑术大家只用一招也能将你击溃。”
  宿遗祯:“师尊也太小瞧徒儿了。”
  “比试一下,”苍铘将三思剑递还给他,又捡起一根软柳枝作为武器,“本座若是一招不能胜你便算刚才说错了。”
  宿遗祯:“那师尊可别滥用元力欺负徒儿。”
  苍铘:“好。”
  宿遗祯先发制人,先是一招掣肘虚晃,再是一招偷梁换柱,随后便是一招刚猛的隔空腰斩,这三招分别是糅杂了三家门派的功法之长,他就不信苍铘的细柳枝不断成碎沫沫。
  然而下一瞬他就大跌眼镜了,苍铘的细柳枝像是长了眼睛,既没被他的虚晃蒙骗也没被偷梁换柱扰乱视线,连腰斩一招也被轻易化解。
  宿遗祯的三思剑只在瞬间就被挡了出去,那细柳枝悠游之下竟到了眼前,与他瞳孔不过毫厘之距,肃杀之气已然绷于柳尖,下一瞬就能脱开束缚直射过来。宿遗祯自退一步,仍心惊于险些被戳瞎了眼。
  苍铘收了柳枝,道:“只此一招。”
  “乘虚而入原本是贬义词,到了师尊这里却成了剑术的精髓。找准要害从虚处插空直入,以柔克刚,以弱制强,原来徒儿对水系剑术的运用还只是一知半解。”宿遗祯甘拜下风,收了三思剑行了个大礼,“徒儿自愧不如,请师尊赐教悬参剑术的奥秘。”
  苍铘:“悬参剑术再普通不过,它唯一的奥秘便是‘通透’二字,将剑法的一招一式都发挥到常人认为不可能达到的地步,没有极致,只有不断的突破极致。”
  宿遗祯皱眉:“什么意思?”
  苍铘:“你演练一遍,本座看看。”
  宿遗祯依言演练,脑中不断回想先前背下来的招式要领,又同苍铘演示的那些动作相结合,许多滞涩之处也在一一打通。他很高兴,收了剑之后急切地问道:“师尊,徒儿练得怎么样?”
  谁知苍铘却道:“不怎么样。”
  “。。。。。。”宿遗祯又翻了个白眼,“哦。”
  苍铘:“你习武多年怎么还这般僵硬?腿抬得不够高,腰压得不够低,根本达不到悬参剑术的基本要求。”
  宿遗祯抠了抠剑柄,皮笑肉不笑:“师尊是龙嘛,腰身自然柔软。。。。。。”
  嘿,到底能有多软呢?宿遗祯突然生出些不适时宜的龌龊心思来。
  就听苍铘道:“再练,本座帮你。”
  宿遗祯:“怎么个帮法?”
  苍铘手中的细柳枝蓦地变成了一把利剑,他淡淡说道:“先把腰压下去,压不下去便会被本座的剑削去皮肉,到底要压多低你自己斟酌。”
  “。。。。。。师尊!”宿遗祯瞪大了眼睛,“师尊是在开玩笑的吧?!”
  话音未落苍铘的剑就削了过来,宿遗祯想退却发现脚后跟像粘在地上了一样丝毫动不了,情急之下只得后仰下腰,忍着疼痛险险避过一剑,再起身时他腹部的一截衣料已经被削掉了。
  妈耶,老妖精不是在开玩笑!
  “师尊饶命!”
  “啊!师尊放了我吧,腰快断了,真的受不了了!”
  “救命啊,老妖精杀人了,不带这样训练的,你这是虐待——”
  宿遗祯呼天抢地的叫喊声回荡在悬参瀑四围,但他口中的老妖精并没有因此而手软半分,直到他连续压了上百次之后终于撑不住了,利剑从他肚皮上划过,尖锐的疼痛传至大脑。
  “啊!!!完了!我的肚子还在吗?”宿遗祯抓着苍铘的袖子,闭着眼睛癫狂地问,“师尊,我不敢看!我的肚子是不是被削掉了?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苍铘揽着他的后腰把他托起来,又把手里的细柳枝扬给他看,答道:“还在,只是蹭破了点皮。”
  宿遗祯揉了揉眼,奇怪道:“怎么还是柳枝?我明明看见师尊拿的是剑,差点把我肚皮削掉。”
  “你太容易被幻象迷惑,”苍铘手里微微一握便在他腰上使了把劲儿,“现在该够柔软了。”
  宿遗祯猛地醒悟,这才发现自己和苍铘之间是以什么姿势在对话。烂俗,烂俗,电视剧里危急关头男主救女主时拦腰抱住的烂俗桥段出现了!
  妈耶,救命!
  宿遗祯嫌恶地从他身边跳开,惊奇地发现脚底已经可以挪动了。他揉着酸痛到打颤的后腰哼唧:“难道就不能循序渐进地练习吗?谁能受得了这样高强度的下腰,真的会肌肉拉伤,肌肉拉伤还是小事,万一把我脊柱伤着了可能会半身瘫痪的。。。。。。”
  苍铘:“修行本就有风险,若不肯承担倒不如干脆放弃,也省去这些皮肉之苦。”
  宿遗祯嘀咕:“强词夺理。”
  苍铘:“你既然是司命君的一声叹息,怎么连他半分的优势都没有?他说你跳进命盘投胎转世成了人,我倒是怀疑是不是他认错了人,也差太多了。”
  “WTF?!”宿遗祯瞬间怒了,摔剑道,“你再说一遍!”
  苍铘:“生气了?”
  宿遗祯:“没错,很生气!现在立刻马上必须向我道歉!”
  苍铘:“本座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为何要道歉?”
  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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