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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天道死对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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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昙本来也要跟着前面两个人进大殿的,回头见陆珺濯没有跟来,又见他捂着心口,一幅正在忍耐疼痛的样子,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走下石阶,走到他跟前。
  “走吧,我带你去治伤,再不治,你这身修为就废了。”云飞昙定定看着他,“你的功法修练起来过于损伤经脉,非正宗道修。若是你愿意,可以跟在我身边。”
  “好。”陆珺濯灿然一笑,问道:“那我可以做云大人的学生吗?大人还没有收徒吧?”
  云飞昙没有回答,径自转身走下台阶,悠然而去。
  云城古族的人从来不收徒,秘法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他能教陆珺濯的,只是最简单的道法入门罢了。他不知道怎么拒绝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人,那样充满活力的眼神灼得他冰封的心有一丝丝的温暖,云家的秘法需清心寡欲。
  他把他带到了崇文馆,战经阁之后有云飞昙的起居之所,外间是书房,里间被一扇绘了江河湖泊高山的屏风遮挡,看不真切。
  “坐。”云飞昙指了指书案前的蒲团,绕过屏风走进里间。
  陆珺濯乖乖地在蒲团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那屏风就在他面前,那江河湖泊高山流水的画面让他看着有点眼熟。
  到底是哪座山呢?
  他仔细回忆,这画面像是印刻在他的脑海中,记不住却时时浮现。
  “系统,这山你知不知道在哪里?”他试着问系统,从刚才进崇文馆,系统就一直在线。
  【这山名为观道峰,非人间界的山峰,是修真界的名山。云家曾经有人去过修真界。】
  “现在不能去吗?”
  【不能。】
  陆珺濯有些失望,看着屏风发呆,得道长生虽好,还是先把这段剧情走完再说,回头问问崱朴忻挥邢上佬拚嫘∷敌枰馐裕绞焙蛟偬逖橛7尚小⒊ど焕系睦秩ぁ


第23章 乱世王孙23
  崇文馆三层,战经阁之后,云飞昙在里间把几卷古朴的竹简一一展开,一目十行快速扫过。
  医治经脉损伤的方法他早就了然于心,但是陆珺濯的状况与他以往遇到的都不同,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损伤又用旁门左道的功法压住伤痛,若不是有一股异常气息护持,不出两三年,就会经脉尽断,形同废人。
  但是那气息是魔修的气息,似乎在其体内很久,像是胎内带出。云飞昙心中疑惑,已经许久不见魔修,又有哪个魔修会对王族后裔如此尽心护持?
  哪怕是云氏天才此时也有些束手无策,可是人已经带来了,总不好失言,还是先帮他把魔息压制住,再传他道修的吐纳功夫,吸取天地灵性滋养经脉,以后再说。
  他放下竹简,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云太史第一次主动带人治伤,结果是束手无策。
  “大人准备怎么治?”陆珺濯见他终于从里间出来,十分配合地问道,并下定决心不管是吃药丸子还是输送内力,云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云飞昙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对面的蒲团上,把手中的药瓶子摆到他面前,“这些丹丸,每日两粒。”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两个瓶子,往掌心倒出两颗豆大的浅色丹药,“现在把这两颗吃了。”
  他把手掌递过去,陆珺濯用手指捏起一颗,皱着眉头丢进嘴里,嚼了两下才吞下,脸色发白:“苦。。。。。。”
  云飞昙:“。。。。。。”
  他第一次见到人这么服药的,难怪这个人不肯吃药。他看了看剩下的那颗,犹豫迟疑片刻,“罢了,以后喝药汤吧。”
  他收回手掌,把掌中的丹药重新放进瓶子里。
  陆珺濯只觉得尴尬,只要是苦的东西,他总是习惯拒绝,哪怕到了嘴里,都要阻止一下,怕吞不下卡在喉咙更难受,所以还要嚼碎再吞,他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改不了。
  “手伸出来,我帮你理顺内息。”
  云飞昙不管他嘴里发苦,把药瓶放到一边,抬眸看他,眼尾微挑,眼中有一丝丝笑意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
  陆珺濯吃了那粒药,虽然嘴里很苦,药效却是真的好,心口处经脉刺痛感减轻了不少。他伸出双手,被云飞昙轻轻握住,一股清冷内息沿着脉门直上,与药效一起把那股魔息压制着,引导它分散在体内各处经脉。
  如此运行一周天,陆珺濯的脸色好了很多,内息也顺畅起来,呼吸间心脏不会再刺痛。
  云飞昙收功,两人的双手轻轻分开,他脸色有些发白,那股魔息不依不挠地阻着他的内息,两股气息僵持不下,他耗了六七成的内息才把它压制住,不让它上行到头部。
  “感觉怎么样?”他缓了一下,直到内息平稳才问道。
  “多谢大人,我好多了。”陆珺濯睁开双眼,纯黑的眼眸里满是感激,虽然这样的内伤会自动恢复,能减轻疼痛也是好的,应该好好道谢。他若是知道这样做会损耗云飞昙的内息,一定会拒绝。
  “每日午后到此处,我替你压制体内魔息。”
  陆珺濯点头:“大人真是个好人,我该怎么报答?”
  他四处看了看,这间房子到处都是竹简,半点生活用品都没有,也没见到云太史有仆从侍侯,去哪里都是独来独往,突然有了主意,“不如我跟公子说,让他把我的卖身契送来?”
  云飞昙一怔,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不必。”
  拒绝是意料之中的,陆珺濯笑了笑,没再坚持,打定主意再去忽悠穆铖。
  两人一时不再说话,气氛沉闷,幸好门外传来脚步声,来人敲了敲门,“大人,天子与垣侯去了永寿宫,请大人一起用晚膳。”
  战经阁的小吏恭敬的声音传来,原来时辰已经这么晚了,两人都没注意天色渐暗,秋日昼短夜长,酉时刚到,天就要黑了。
  “既然大人有事,我就先回穆府吧。”陆珺濯站起来,伸手扶起云飞昙,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这么疗伤真的对他没影响吗?
  “明日申时,不要忘了。”云飞昙借力站起,理了理身上衣裳,推开房门。
  “一定不会忘。”陆珺濯认真地说,难得有人这么关心自己,怎么会忘呢?
  他站在崇文馆三楼,看云飞昙跟在八福身后进了台城,直到看不见。
  穆府离台城不远,陆珺濯慢慢踱步,走着回去,走过了台城门前的大道,尧都热闹的夜市就在眼前。
  路边店家檐下的灯笼已经被点亮,不少店铺生意不错,客人挺多。大约是因为南门外的垣州军兵临城下,百姓们交头接耳,场面虽热闹,却有些人心惶惶,总在担心他们打进来。
  “安稳多少年了,老夫看着不会打,垣侯不是已经与天子言和,进台城去了吗?”一名老者在食馆里靠窗的位置,抿了一口酒,神情淡然。
  “老爷子,话不是这么说,我当时就在城门,碰巧看见,那垣州兵当真是来势汹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行,我得先回去收拾收拾。”一个中年男子反驳,他说完,快速吃完陶碗中的豆饭,放下几枚铜钱就走。
  其余人互相看一眼,也像那中年男子一般,匆匆吃完饭,也走了,只剩下那老者摇了摇头,依旧慢条斯理地用膳。
  陆珺濯身上没铜钱,肚子又饿,路过那食馆,不由得脚步放慢,朝那老者桌上看去,那上边摆着数道菜品,有肉有青菜,想到自己自从穿书之后除了假扮君霁那几天吃过饭,之后再也没吃过像样的东西,神情微妙,脚步加快。
  穆府应该还有东西吃吧?
  夜晚秋风凉,穆府在这瑟瑟秋风里更显清冷,大门上的白灯笼被秋风吹得左右摇摆,门外还有几辆马车,看车上标志,齐哉和秦江应该还在穆府没有离开。
  这个时候,晚膳时辰已经过了,陆珺濯跟在一个端着空盘子的仆从身后,想混到厨房找点吃的。


第24章 乱世王孙24
  抄手游廊两旁的灯笼被风吹着摇来晃去,忽明忽暗,到处都是招魂幡,被风吹得飘飘荡荡,那仆从胆子看起来不大,不时回头或是左右看看,脚步越来越快。
  陆珺濯担心跟太近吓到他,只能远远跟着,谁知道那仆从竟越走越偏,居然走到穆朔的院子里去了。
  灵堂设在宗祠里,守灵之人大多会聚到那里,穆朔的院子里应该是没人的。竹简已经被温商带走了,难道还有什么是大家没注意到的?
  他隐匿气息跟在那人身后,只见那人摸黑进了院子,把手中空盘子放在庭院石桌上,穆朔的书房廊下有个影子,那人朝影子行了一礼,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大公子,垣熙进了台城,看。。。。。。穆慎应该也收到了消息。”声音既轻且飘忽,被风一吹就散了。
  陆珺濯没听过这个声音,穆府的仆从他只认识跟在穆铖身边的人。
  他想走近一些,就听那大公子说:“齐太师不是给白将军传信了吗?为何他没到?”
  那随从沉默不语,过了许久,那大公子又道:“得想办法让他们遇上战一场。”
  “可是白将军是我们的底牌,这么用恐怕太师不答应。”那仆从不同意,“要战为什么你们秦家不战?”
  看来那仆从身份不简单,陆珺濯暗忖,那大公子想必是秦卓岚了,居然想到在穆朔的院子里碰头,穆府的守卫。。。。。。当真是任人来去。
  那边两人没谈妥,不欢而散,仆从出门还顺手把空盘子端到手里,没有再理会秦卓岚。
  陆珺濯想到温商说过的话,明日若是不见垣熙,垣州军就要攻城。但愿台城的守卫比穆府好一些,不然就出大事了,看秦卓岚不像放弃计划的样子,万一他派人去行刺垣熙,尧都定然会被垣州军攻入。
  陆珺濯一边担心台城里的人,一边在穆府寻找厨房,直到深夜才找到,只是吃食已经冷了,膳夫们也不在,前院早就宴席散去了。
  他草草吃了一碗冷汤豆饭,才离开厨房去前院灵堂。
  灵堂人影重重,最后一晚守灵,所有人都不是在自己的棚子里守,而是按亲疏远近官职高低跪在死者棺椁前,每人面前还有铜灯一盏,其中燃着烛火,人数众多,铜灯也多,照得灵堂亮如白昼。
  穆铖跪在人群里,小心翼翼地护着那铜灯,在他前面的是他的叔叔们,两旁的是他的堂兄弟,其后是女眷,再后是穆家旁亲,然后才是齐哉和秦江领着众官排在旁亲之后。
  陆珺濯扫了一眼,秦卓岚也在人群里,就在秦江身后,他年近不惑,鬓发有些灰白,头上戴着玉冠,发髻一丝不苟地被玉冠束在头顶,身披一件厚裘衣,薄唇紧抿,下颌线条冷硬,态度肃然,不时用剪子挑出铜灯烧黑的灯芯。
  夜已深了,这些文官平时养尊处优,哪堪熬夜守灵,有几个文弱些的已经摇摇欲坠,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
  陆珺濯在人群后找了个地方跪下,再怎么说穆朔也是原身的外祖,理应替他守一夜,况且其死因多少也与自己有关系。
  一夜无话,也无事发生,陆珺濯不时抬头看向秦卓岚,发现他没有离开过灵堂,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边已经放亮,天上云层太厚,天气不算太好,看样子要下雨。
  守灵守了一夜,不少朝臣站起来活动发麻的手脚,将铜灯送到灵柩前的灯架上,不时有人进出灵堂,灵堂旁边有座膳堂棚子,里面有穆府仆从在派发早点素包子和豆汤。
  陆珺濯取了一份餐点,又为穆铖取了一份,那负责派发包子的仆从见到他一愣,问了一句:“铖公子院里的?”
  这个声音,正是昨夜与秦卓岚秘密碰头的那个仆从的声音。
  “是。”陆珺濯应了一声,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眼,只见他面相平平,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手里的活快而不乱,若不是陆珺濯夜里见过他,真的以为他就是个普通膳夫。
  他端着两份早餐走到穆铖身边,灵堂里只有穆铖一人在,其他人都散了。一个时辰后穆朔出殡,穆家的墓地在北城外,穆朔生前就给自己找好了墓葬之地,还修了墓室,棺椁送入墓室,封土就成。尽管如此,没有一整天时间也完成不了,不吃东西饿着肚子去是不行的。
  “公子,你的早膳。”他把餐点端到他面前,伸手捏起自己那份素麦包咬了一口。
  “怎么现在才回?”穆铖不满道,看他吃得香,也伸手取了一个,狠狠咬了一口,不知道他把包子当成谁了,两三口就把一个包子吃完了。“昨日你就该跟我一起回。”
  陆珺濯回道:“我得为公子看着垣熙,万一他跑了不就白白放走温商了吗?”
  “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你本来就是他们的人。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救他才出的馊主意。”
  穆铖现在醒过神来,思前想后都觉得陆珺濯是在坑自己。
  “那现在公子打算怎么办,横竖不能再去抓一次了,上次是与云大人联手才拿下温将军。云大人想放,我也是没办法。”陆珺濯每次与自己这便宜表兄说话,总是忍不住逗弄他,穆铖让他想起自己的好友钟思卿。
  “这事你别管了,本公子就不信了,以你的花拳绣腿都能抓住他,量他也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
  “公子威武!”陆珺濯适时拍了一记,决定不打击他的信心,有仇恨总好过意志消沉。
  时辰过得快,两人用了早膳,穆铖跟叔叔们商量起棺的事情去了,陆珺濯无事可做,在灵堂边四处看看,秦家的棚子里,只秦江一人在其中喝豆汤,秦卓岚不在。
  他心里一惊,人呢?
  他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前边大门处传来喧闹声,正门大开,群臣全部跪拜在地。
  君霁表情肃穆迈步走进来,在他身后的是形容憔悴的穆太后。
  她一身素服,行走时脚步虚浮,没有让侍女扶着,一个人一步一步地走向灵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角通红,衬得脸色过于苍白。临近灵堂门口时,身子摇摇欲坠,被君霁扶着进了灵堂。
  灵堂此时空无一人,她奔到穆朔的棺椁前扶棺流泪,既不说话,也没有哭声,只静静地流泪。
  君霁走在她身后默默地从灯架上取了两盏铜灯,点亮摆在地上,把地上的蒲团推开,直直跪在地板上。
  众人没想到天子与太后会来,穆朔的几个儿子听了仆从的禀报匆匆赶来,又退出了灵堂,实在不忍打断母子两人的哀思。
  天子到场祭拜,起棺的时辰要延后,朝臣们又各自回自己的棚子等待。
  云飞昙与垣熙进了穆府大门之后,停下脚步,没有跟进去,两人站在离灵堂最近的棚子外边。
  既然垣熙能跟着穆太后一起来,想必他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她说清了,陆珺濯如是想着,看来台城昨晚无事发生,他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
  “侯爷。”他先向垣熙行了礼,转身面向云飞昙:“大人。昨夜可安稳?”
  垣熙见了他,冷哼一声,拂袖走到一边。
  这小子翅膀硬了不听使唤,养不熟的小狼崽子,好在还有点用处,总算把事情解决了。
  陆珺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冷淡,知他恼怒自己擒拿温商,做了不利于垣州的事情,心中有愧,于是低头不语。
  “怎么?”过了许久,云飞昙见他心情低沉,没有往日开朗话多,试图安慰他道:“太后已知你身世,今日她来,除了送一送穆太傅,也是想来看看你。”
  “嗯。”陆珺濯看了看灵堂中的母亲与弟弟,轻轻应了一声,心里有些为难,现在他觉得怎么做都是错。
  “太后想着过几日把你上谱碟,来穆府之前,召我给你选个名,我尚未选好,你以往已有名字,我给你换个字,你看濯字如何?”
  怕他不知道是哪个字,伸出食指在空中缓缓划出一个字,继而露出长辈一样的温和笑容:“可看清了?”
  赐名,一向是师长们最喜欢的事情,云飞昙从未给人赐过名,太后让他做这件事,让他欣喜,他来穆府的路上想了一路,最后选了这个字。
  陆珺濯点了点头,他的名字里也有这个字,他对这个字很熟悉,闭着眼睛用左手也能把它写出来:“这个字很好,谢大人赐名。”
  “你喜欢就好。”云飞昙心生欢喜,“你的卖身契不需要送来了,天子会与穆家说清,到时候会把你迎进台城。穆公子也不会为难你。”
  刚说到穆铖,前边就传来他的大嗓门:“站住!穆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只见穆铖怒气冲冲地拦在垣熙面前,一副随时都可能把他爆打一顿的样子,没有立刻爆|发,已经是他极力压抑的结果。他的叔叔们在他身后用仇视的眼光盯着垣熙,暗中将之围起来,颇有一言不和就动手的架势。


第25章 乱世王孙25
  喧闹声惊动了候在棚子里的朝臣们,他们一个个探头观望,然后与自己的同僚们互相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听闻昨日城门前差点打起来了?有人悄悄地看向齐哉和秦江,在场的都是官场老手,自然时刻关注时局,消息不灵通如何能官运亨通?昨日城门的情形,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诸位大人请冷静,垣侯于此事并不知情。”
  云飞昙走了过去,挡在垣熙身前,“今日太傅出殡,诸位如此喧哗,是想要太傅不得安宁吗?”
  “那也不能这么算了!”穆铖压低声音,满心不甘,牙齿紧咬,死死瞪着他身后的垣熙,“他在这里才是扰了祖父的清静。”
  垣熙:“云大人,我这不速之客不太受欢迎,还是到外面候着好了。”
  虽然穆朔的死他不知情,但是人人都知道,凶手是他麾下大将,太后向来待人宽慈,能够接受他的歉意,穆家其他人未必能接受。
  “也好。”云飞昙点头,向穆家几位公子施了一礼,“打扰了。”
  穆铖把头扭向一边,冷哼一声,他的叔叔们向云飞昙还了一礼,“云大人客气,此事与大人无关,大人为了查案奔波了几日,改日再登门拜谢。”
  他们让开了道路,目送两人离开。
  “你怎么跟来了?”走过曲折的抄手游廊,云飞昙回头看到陆珺濯跟在身后,“回去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高兴认祖归宗吗?”垣熙在前方转身,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陆珺濯问:“侯爷这就要回垣州了吗?”
  “回去了,尧都虽热闹,还是垣州岛住得舒服,昨夜刺客吵得本侯睡不安稳,杀了又怕麻烦,只好躲回老家去了。”
  原来昨晚上真的有人暗中潜到台城边的鸿雁楼,难怪今天侯爷的脾气这么不好。
  “侯爷就不想知道是谁派去的刺客吗?”
  “你知道?”余下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他把昨晚遇到秦卓岚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秦家也在暗中布局,恐怕侯爷想走也不容易。”
  他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事,转向云飞昙问道:“大人,那一晚穆府的玄衣卫。。。。。。我看好像走脱了一个?”
  “那一夜混战,场面太乱,我没有注意。”云飞昙想起那一日的情形,那时候,注意力都在温商身上了,之后一路奔回尧都,顾不上其他的了。
  “温商的先锋队回来的人少了十几个,他们若是得手,一定会回来。”垣熙在一旁补充,对自己的兵很有信心。
  “这么说,穆大将军有可能回尧都?”陆珺濯最担心的就是穆慎有可能被人设计,遇到城外的温商。
  若是他们在城外打起来,正是中了秦卓岚的诡计,想到这一点,垣熙也急了,他此刻只想快点离开穆府,“看来我得先走了,现在就进台城接出我长姐。”
  “你还是回去吧,与太后见一面。”垣熙离开后,云飞昙这么说,“其他事有我。”
  他走近两步,握住陆珺濯的右手,在手心画了一个符纹,清冷内息顺着符纹而入,“这是巫祝之术,保你诸邪不侵。”
  陆珺濯知道古人的巫祝之术极为神秘,云飞昙出自大宣最古老的家族,掌握了巫祝之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看着右手掌心,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能感觉得到顺着掌纹有一股柔和的气息在旋转,许久才消失不见,他整个人却神清气爽。
  “多谢大人。”他感激地看了云飞昙一眼,“我先回灵堂了,大人也要小心。”
  云飞昙点了点头,转身沿着游廊走出穆府,陆珺濯站在原地举着右手看了很久。
  灵堂里,穆太后被穆家女眷扶到后堂休息,这几日,因为哀思过甚,她的身子大不如前,跪了小半个时辰就已有些体力不支。
  陆珺濯返回灵堂的时候,正好在廊下遇到女眷们扶着穆太后在后堂回廊上走着。
  “你们下去吧。”她看到了陆珺濯,勉力站着,轻挥右手让女眷们退下,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陆珺濯,许久才召手让他上前:“我儿受苦了,来,到母后身边来。”
  她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就是自己丢失的孩子。
  “母亲。”陆珺濯唤了一声,上前两步搀扶她进后堂,扶她坐上堂中摆着的蒲团。
  “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愧疚,当年就应该坚持,不让他们把你抱走。”穆太后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又把他脸上的面具取下,看到那张与君霁一模一样的脸,不禁又流起泪来。
  她取出丝帕,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你可怪母后?”
  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怕他不认自己,又怕自己无法补偿他所受的苦。
  “不怪,母后也有难处。”陆珺濯双膝跪坐在她面前,温声细语安慰她。
  “垣侯当时也如你现在一般年纪,他能把你养得如此,可见是尽了心的。”她似乎以为自己的大儿子从小就在垣州侯府长大的。
  陆珺濯没打算纠正她,有些事情说透了于事无,陡增伤悲。
  此时门外有脚步声,不一会儿君霁的声音传来:“母后,时辰到了。”
  他迈步进门,看到陆珺濯时不由地愣了一下。
  “霁儿,过来,见见你的兄长。”
  “母后。”君霁脸色不太好看,当真想不到这个穆府的驭马奴会是自己的兄长。他凑到穆太后身边,对陆珺濯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兄长。
  “对了,你见到云大人了吗?他是否想好了你的名?”穆太后看着身前两个孩子,悲伤被冲淡几分,心中郁结稍解,转而关心起儿子归家的事情来。
  “赐了濯字。”陆珺濯轻声道,也学着云飞昙一样伸指描了个字。
  “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君濯,好名字。”穆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耽搁了一个多时辰,钟声敲响,穆朔的棺椁终于由十六个力士抬起,穆铖捧着灵牌走在前,其余穆家人拄着孝子棒跟在棺椁之后。
  一路哀乐,秋风把招魂幡吹得猎猎作响。
  陆珺濯站在人群里,静静地随着队伍前行。


第26章 乱世王孙26
  冷风呜咽,街道冷清,尧都的百姓知道今天穆朔出殡,都躲在屋里不出来,只有些胆子大的从窗内探头看一眼。
  送葬队伍很庞大,几乎所有朝臣都来了,穆家本是世居尧都的大家族,人丁兴旺,浩浩荡荡数千人的队伍,走在街道上首尾隔得甚远。
  陆珺濯与穆太后相认之后,也与舅舅们相认了,虽然穆家人没有给他好脸色,但也算是承认他的身份,让他换了一身孝袍,跟在穆铖身旁。
  有不少朝臣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他只当听不到,默默低头走路,偶尔向后看,还见到齐哉等人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目光相遇却能面色如常地对着他点头。
  这些大宣权臣都是人物。
  想到这里,他往云飞昙的位置看去,发现人不在,刚才还在,怎么拐个弯就不见了?他心里担心,脚步不由得放慢,引得穆铖转头瞪他一眼。
  “有事?”穆铖的声音像耳语,“不要在祖父的丧礼上胡来。”
  他声音沙哑,双眼红肿,脸色不太好。
  “无事,放心,今天我什么都不做。”陆珺濯脚步加快,紧跟在他身边。
  穆氏的宗族墓地在北城外,离君山太学不远,就在之前陆珺濯擒拿温商的地方一里之外,从紫竹林绕过去,背靠君山秀泉峰,是个风景优美的山谷。
  队伍一路行来,棺不能落地,几批人轮流抬棺,送葬队伍在路上歇了两三回,终于到了紫竹林边上,停下休整,前方入了山谷就是墓地。
  连日劳累,已有不少人吃不消,歇下来就不想动。穆铖抱着灵牌依然肃穆站着,他脚边有枯草叶,被风一吹,撞上他的衣袍发出沙沙的声音。
  别处的草虽也因为临近初冬而发黄,但是只有他脚边一圈地方的野草干黑,枯得异常。
  陆珺濯蹲到草丛边,拨开发黑的草秆,发现了一颗冒着幽幽黑光的珠子。
  原来是那天掉落的珠子,难怪他心神不宁,隐约感觉到有力量推动自己拨开草丛。
  他伸手想把它拾起,手刚靠近,那珠子就往远处滚动,像是在害怕他。
  是因为巫祝之术吗?
  他走过去,换了左手伸过去依然抓不到它。
  他苦恼着,眼睁睁看着那珠子滚到穆铖的脚底,看来得想个办法把它捡起来。
  “你在干什么?”穆铖见到到绕着自己走了一圈,现在还猛盯着自己的脚底,忍不住问道。
  “公子,帮个忙,这珠子帮我捡起来。”
  穆铖听到他还叫自己公子,脸色有些不自然,本想发怒又忍了下来,抬脚看到那草地上躺着的一颗黑珠,“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不自己捡?”穆铖狐疑地问道,后退两步让出位置。
  “它怕我,不让我捡。”陆珺濯怕他不信,伸手几次,那珠子都滚到一边,滑溜如蛇。
  “什么邪物,别捡了。”穆铖吓了一跳,转头看到力士抬着棺椁往前走,连忙扶好灵牌跟上,不再理他。
  陆珺濯遗憾摇头,还是算了吧,不知道巫祝之术什么时候失效,他看了一眼珠子,放弃把它捡起来的念头。
  队伍缓慢动起来,走了没多远,陆珺濯发现那珠子不远不近的跟了过来,似乎想跟着,又害怕那巫祝的威力,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进了山谷,墓地就在前方,穆铖捧着牌位在前,棺椁在后,走进一座未封土的墓,那石墓盖得高大,墓前石踊成列,有一石碑立着,其上刻了穆朔生平。
  陆珺濯没有跟进墓室,就站在石碑边上,暗中观察穆氏宗族的墓地。
  整个山谷都是大大小小、石头垒出的墓,有的年代久远,有的则是刚刚新建。
  哀乐不断,山风吹不进山谷,哀乐声也传不出去,绕着山谷回音阵阵,很是悚人。
  前面还有招魂仪式,卜方穿着祭祀长袍又唱又跳,若不是场合不对,陆珺濯肯定会笑出声。
  他怕自己忍不住,转头看向别的地方,只见那珠子滚动了一下,滚到了他的脚边,继而滚到旁边一座老旧的石墓烛台边,停在那里来回滚动,像是在示意他看那烛台。
  那烛台铜制,其上布满铜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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